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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 霖 ▏《忠義水滸傳》與《金瓶梅詞話》

 殘荷聽雨 2022-02-12

當(dāng)《金瓶梅詞話》在世上流傳不久,袁小修在《游居柿錄》中即指出:此書“乃從《水滸傳》潘金蓮演出一支”,。這也正象《紅樓夢》一出,,脂硯齋即點出曹雪芹“深得《金瓶》壺奧”[1]一樣。

的確,,《金瓶梅》上與《水滸傳》下與《紅樓夢》,,關(guān)系都很密切。假如說它與《紅樓夢》多暗的聯(lián)系的話,,那么與《水滸傳》則多明的關(guān)系,。

然而,那種暗的聯(lián)系素來使人們感到興趣,,而這種明的關(guān)系反而不為人們所注重,。

事實上,探討目前所存的《水滸傳》與《金瓶梅詞話》之間的關(guān)系,,對研究兩部書都是有一定意義的,。

《金瓶梅》從《水滸傳》演出,首先反映在人物形象上,?!督鹌棵贰分械闹饕宋镂鏖T慶、潘金蓮就同于《水滸傳》,。

此外,,武松、武大,、王婆,、鄆哥,、何九叔、宋江,、柴進(jìn),、燕順、王英,、鄭天壽,、閻婆惜、殷天錫,、劉高,、張都監(jiān)、張團(tuán)練,、蔣門神,、施恩、王慶,、田虎,、方臘、張叔夜,、高俅,、蔡京、童貫,、楊戩等都是同名,。

還有《水滸傳》中的李嬌嬌,可能與《金瓶梅》中的李嬌兒,、李瓶兒都有關(guān)系,。

至于就故事情節(jié)來看,一般人只認(rèn)為《金瓶梅》與《水滸傳》的第二十三回至二十七回有關(guān),,其實遠(yuǎn)不止此,。

今將《金瓶梅詞話》與百回本《忠義水滸傳》稍加對勘,就覺得兩書相同或相似的描述有以下幾處:

(一)《水滸傳》第16回關(guān)于六月天大熱的描寫,,被《金瓶梅》第27回所吸?。?/span>

(二)《水滸傳》第23-26回武松打虎,、金蓮?fù)登榈轿浯蟊缓Φ裙适?,被抄入《金瓶梅》?-6回;

(三)《水滸傳》第26-27回武松斗殺西門慶至刺配孟州,,被《金瓶梅》第9-10回改寫為武松殺死李皂隸而刺配孟州;

(四)《水滸傳》第27回武松殺嫂,,被抄入《金瓶梅》第87回,;

(五)《水滸傳》第30回寫張都監(jiān)陷害武松的圈套與《金瓶梅》第26回中西門慶陷害來旺兒相似,;

(六)《水滸傳》第33回劉知寨老婆被劫往清風(fēng)寨事,被移到了《金瓶梅》第84回吳月娘身上,;

(七)《水滸傳》第33,、66、72回等關(guān)于元宵燈市的描寫,,被揉合移入《金瓶梅》第15,、42等回中;

(八)《水滸傳》第42回宋江夢見九天玄女娘娘,,被《金瓶梅》第84回抄為吳月娘夢見神女,;

(九)《水滸傳》第45回和尚見潘巧云而神魂顛倒的描寫,移到了《金瓶梅》第8回,;

(十)《水滸傳》第52回關(guān)于殷天錫的描寫,,移入了《金瓶梅》第84回;

(十一)《水滸傳》第59回宿太尉奉旨往西岳華山降香,,移入《金瓶梅》第66回黃太尉去泰安州進(jìn)金鈴吊掛御香,;

(十二)《水滸傳》第66回關(guān)于大名府的描寫,就成了《金瓶梅》第10回李瓶兒家世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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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資料匯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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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金瓶梅》中生辰綱、參四奸等描寫,,也顯然是與《水滸傳》有關(guān),。

當(dāng)然,從以上所舉的一些事例看來,,有的地方是直接抄寫,,也有的經(jīng)過了改頭換面,還有的進(jìn)行了移花接木,,但都不難看出,,《金瓶梅》的這些描述與《水滸傳》有著血緣關(guān)系。

在人物,、情節(jié)方面兩書有許多相同,、相似之處外,《金瓶梅》還抄了(或基本上抄了)《水滸傳》的大量韻文,。計有:

(一)《水滸傳》第3回“風(fēng)拂煙籠錦旆揚(yáng)”,,見于《金瓶梅》第89回;

(二)《水滸傳》第6回“山門高聳”,,見于《金瓶梅》第89回,;

(三)《水滸傳》第8回“荊山玉損”,見于《金瓶梅》第86回;

(四)《水滸傳》第13回“盆栽綠艾”,,見于《金瓶梅》第30回,;

(五)《水滸傳》第13回“為官清正”,見于《金瓶梅》第14回,;

(六)《水滸傳》第16回“祝融南來鞭火龍”,,見于《金瓶梅》第27回;

(七)《水滸傳》第16回“赤日炎炎似火燒”,,見于《金瓶梅》第27回,;

(八)《水滸傳》第21回“銀河耿耿”,見于《金瓶梅》第59回,;

(九)《水滸傳》第23回“無形無影透人懷”,,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水滸傳》第23回“景陽岡頭風(fēng)正狂”,,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一)《水滸傳》第24回“金蓮容貌更堪題”,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二)《水滸傳》第24回“眉似初春柳葉”,,見于《金瓶梅》第9回;

(十三)《水滸傳》第24回“叔嫂萍蹤得偶逢”,,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四)《水滸傳》第24回“可怪金蓮用意深”,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五)《水滸傳》第24回“武松儀表甚溫柔”,,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六)《水滸傳》第24回“萬里彤云密布”,,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七)《水滸傳》第24回“潑賤操心太不良”,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八)《水滸傳》第24回“雨意云情不遂謀”,,見于《金瓶梅》第1回;

(十九)《水滸傳》第24回“苦口良言諫勸多”,,見于《金瓶梅》第2回,;

(二十)《水滸傳》第24回“風(fēng)日清和漫出游”,見于《金瓶梅》第2回,;

(二十一)《水滸傳》第24回“開言欺陸賈”,,見于《金瓶梅》第2回;

(二十二)《水滸傳》第24回“西門浪子意猖狂”,,見于《金瓶梅》第2回,;

(二十三)《水滸傳》第24回“兩意相交似蜜脾”,,見于《金瓶梅》第3回;

(二十四)《水滸傳》第24回“阿母牢籠設(shè)計深”,,見于《金瓶梅》第3回,;

(二十五)《水滸傳》第24回“水性從來是女流”,見于《金瓶梅》第3回,;

(二十六)《水滸傳》第24回“從來男女不同筵”,見于《金瓶梅》第3回,;

(二十七)《水滸傳》第24回“交勁鴛鴦戲水”,,見于《金瓶梅》第3回;

(二十八)《水滸傳》第24回“好事從來不出門”,,見于《金瓶梅》第4回,;

(二十九)《水滸傳》第25回“可怪狂夫戀野花”,見于《金瓶梅》第6回,;

(三十)《水滸傳》第25回“虎有倀兮鳥有媒”,,見于《金瓶梅》第5回;

(三十一)《水滸傳》第25回“云情雨意兩綢繆”,,見于《金瓶梅》第5回,;

(三十二)《水滸傳》第25回“油煎肺腑”,見于《金瓶梅》第5回,;

(三十三)《水滸傳》第26回“參透風(fēng)流二學(xué)禪”,,見于《金瓶梅》第5回;

(三十四)《水滸傳》第26回“色膽如天不自由”,,見于《金瓶梅》第6回,;

(三十五)《水滸傳》第26回“無形無影”,見于《金瓶梅》第9回,;

(三十六)《水滸傳》第27回“平生正直”,,見于《金瓶梅》第10回;

(三十七)《水滸傳》第31回“十字街熒煌燈火”,,見于《金瓶梅》第100回及第81 回,;

(三十八)《水滸傳》第32回“八面嵯峨”,見于《金瓶梅》第84回,;

(三十九)《水滸傳》第33回“山石穿雙龍戲水”,,見于《金瓶梅》第15回;

(四十)《水滸傳》第33回“花開不擇貧家地”,,見于《金瓶梅》第19回及94回,;

(四十一)《水滸傳》第36回“上臨之以天鑒”,見于《金瓶梅》第88回,;

(四十二)《水滸傳》第39回“雕檐映日”,,見于《金瓶梅》第93回,;

(四十三)《水滸傳》第42回“頭官九龍飛鳳髻”,見于《金瓶梅》第84回,;

(四十四)《水滸傳》第44回“黑鬒鬒鬢兒”,,見于《金瓶梅》第2回;

(四十五)《水滸傳》第45回“朝看楞伽經(jīng)”,,見于《金瓶梅》第10回,;

(四十六)《水滸傳》第45回“一個青旋旋光頭新剃”,見于《金瓶梅》第89回,;

(四十七)《水滸傳》第45回“班首輕狂”,,見于《金瓶梅》第8回;

(四十八)《水滸傳》第45回“色中餓鬼獸中狨”,,見于《金瓶梅》第8回,;

(四十九)《水滸傳》第51回“羅衣疊雪”,見于《金瓶梅》第11回,;

(五十)《水滸傳》第52回“面如金紙”,,見于《金瓶梅》第61回;

(五十一)《水滸傳》第53回“堪嘆人心毒似蛇”,,見于《金瓶梅》第68回,;

(五十二)《水滸傳》第53回“星冠攢玉葉”,見于《金瓶梅》第66回,;

(五十三)《水滸傳》第74回“廟居岱岳”,,見于《金瓶梅》第84回;

(五十四)《水滸傳》第81回“芳容麗質(zhì)更妖嬈”,,見于《金瓶梅》第6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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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霖說<金瓶梅>》(圖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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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與《金瓶梅》的相同之點有如此之多,那么究竟誰抄誰呢,?陸澹盦先生在《說部卮言》中曾說:“……就事實而論,,乃《水滸傳》剽襲《金瓶梅》,非《金瓶梅》剽襲《水滸傳》也,?!?/span>
我認(rèn)為,《水滸傳》與《金瓶梅》在故事流傳階段,,可能是交叉發(fā)展,、相互影響的,但在寫定《金瓶梅詞話》的時候,,晚出的《金瓶梅》肯定是參考了基本定形的《水滸傳》的,,
這是因為將《金瓶梅詞話》同百回本《忠義水滸傳》相同部分細(xì)加對勘,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少《金瓶梅詞話》抄襲《水滸》的痕跡,。這里且舉四例:
(一)《水滸》寫老虎一撲,、一掀,、一剪的條理非常清楚,當(dāng)寫過“掀”后道:

大蟲見掀他不著,,吼一聲,,卻似半天里起個霹靂,震得那山岡也動,。把這鐵棒也似虎尾倒豎起來,,只一剪,武松卻又閃在一邊,。原來那大蟲拿人,,只是一撲,一掀,,一剪。三般捉不著時,,氣性先自沒了一半,。

而《金瓶梅詞話》在這里寫道:
 

大蟲見掀他不著,吼了一聲,,把山岡也振動,,武松卻又閃過一邊。原來虎傷人,,只是一撲,、一掀、一剪,。三般捉不著時,,氣力已自沒了一半。

 

《金瓶梅》在一撲,、一掀,、一剪中明明少了個“一剪,但還是照說”三般捉不著“,,這不是漏抄的鐵證嗎,?

(二)武松在《水滸傳中的籍貫是清河縣,在《金瓶梅》中變成了陽谷縣,?!督鹌棵贰返淖髡邔Υ诉€比較注意,在行文中一一加以改過,,但在第一回抄《水滸》第二十三回“景陽岡頭風(fēng)正狂”一詩時,,其中“清河壯士酒未醒”一句仍未改寫。
這一疏忽,,也明顯地留下了抄《水滸傳》的破綻,。
(三)《金瓶梅》第五回寫鄆哥與武大在酒店里有好幾句對話,,其中有一句寫道:

  武大道:卻怎的來有這疙瘩?對你說,,我今日將這雪梨去尋西門大官……
 

讀了這段話,,令人有點莫名其妙,明明是“武大道”,,卻又怎么帶雪梨呢,?與《水滸傳》一對照,才知道毛病出在漏了“鄆哥道”三個字,?!端疂G傳》的原文是這樣的:

 

武大道:卻怎地來有這疙瘩?鄆哥道:我對你說,,我今日將這一籃雪梨去尋西門大郎……

 
這也是抄時不注意所留下的痕跡,。
  (四)《水滸傳》第二十六回有首《鷓鴣天》詞:
 

色膽如天不自由,情深意密兩綢繆,。只思當(dāng)日同歡慶,,豈想蕭墻有禍憂!貪快樂,,恣優(yōu)游,,英雄壯士報冤仇。請看褒姒幽王事,,血染龍泉是盡頭,。

 
《金瓶梅詞話》抄到這里時,也道:

有《鷓鴣天》為證:色膽如天不自由,,情深意密兩綢繆,。貪歡不管生和死,溺愛誰將身體修,。只為恩深情郁郁,,多因愛闊恨悠悠。要將吳越冤仇解,,地老天荒難歇休,。

 

這首“鷓鴣天”除了開頭兩句與《水滸傳》相同外,后面就變成一首詩了,,哪里還有“鷓鴣天”的影子,!可見作者改了后面的句子而忘記改前面的詞牌名,這也不是露出了抄襲的馬腳嗎,?

  以上這些,,都是《金瓶梅詞話》寫定時參考、抄襲《水滸傳》的有力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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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考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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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金瓶梅》是抄《水滸傳》的,,那就可以斷定《金瓶梅》的成書不可能早于定形的《水滸傳》了,。但問題是,《水滸傳》的版本十分復(fù)雜,,《金瓶梅》究竟抄哪一種《水滸傳》呢,?這是必須辨別清楚的。
  現(xiàn)在看到的《金瓶梅詞話》有萬歷丁巳年(四十五年)序,。在這一年前所刊的《水滸傳》也很多,,不過目前完存而有代表性的是這樣四部:

萬歷十七年新安天都外臣序本《忠義水滸傳》、萬歷二十二年建陽余氏雙峰堂《京本增補(bǔ)校正全像忠義水滸志傳評林》,、萬歷三十至三十八年間杭州容與堂刊《李卓吾先生批評忠義水滸傳》,、萬歷三十九年左右蘇州袁無涯刊《李卓吾評忠義水滸全傳》[2]。

首先,,我們將《金瓶梅詞話》同簡本系統(tǒng)的《京本增補(bǔ)校正全像忠義水滸傳評林》相校,,則知兩本文字出入太大,根本對不上號,。這就告訴我們:《金瓶梅詞話》寫定時不是參考評林本一類《水滸傳》簡本,。

其次,將它與袁無涯本相勘,,則知袁本也非《金瓶梅詞話》所參考的本子。
這是因為袁本盡管從百回本變化而來,,基本上同于百回本,,但也有一些地方作了增刪和修改。而這些增刪,,修改之處,,在《金瓶梅詞話》中都不見蹤影,毫無反應(yīng),。這里稍舉兩例說明:
(一)姚靈犀的《瓶外卮言》曾說:
 
按詞話本自武松打虎起 ,,除將《水滸》所有酒店中三碗不過岡一節(jié)刪卻,余皆照襲《水滸傳》原文,。晤兄戲叔挑簾裁衣捉奸陰謀鴆夫賄殮各節(jié),,連篇累紙,改易無多,,高手為文,,閱者不以為疵,裁縫盡針線跡,,因全書前后如出一手也,。
至于王婆貪賄說風(fēng)情,所言之挨光層次,,自潘驢五件事,,迄休成十分光,,直一字不易。惟《金瓶》為寫潘金蓮之淫蕩,,特于“繡花鞋頭只一捏,,那婦人便笑將起來,說道,,官人休要羅唣”句下,,加“你有心奴亦有意”一句即將金蓮性情,不啻回爐另鑄,,此實不如《水滸傳》,。
“官人休要羅唣,你真?zhèn)€要勾搭我”,,尚為金蓮稍留身分也,。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金瓶梅詞話》武松打虎以下幾節(jié)基本上是抄《水滸》的,,且抄得很高明,,只有加“你有心奴亦有意”一句不好。

實際上,,姚靈犀因不注意《水滸傳》版本而搞錯了,。這句話在天都外臣序本及容與堂本中都是有的,就是從袁無涯本起刪掉了,。

我們把三種本子一對照,,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金瓶梅詞話》所依據(jù)的不是袁無涯刊本,試看:

天都外臣序本,、容與堂本《水滸傳》第二十四回:(西門慶)“便去那婦人繡花鞋兒上捏一把,。那婦人便笑將起來,說道:'官人休要羅唣,!你有心,,奴亦有意,你真要勾搭我,?’”
袁無涯刊本《水滸傳》第二十四回:(西門慶)“便去那婦人繡花鞋上捏一把,。那婦人便笑將起來,說道:'官人休要羅唣,!你真?zhèn)€要勾搭我,?’”
從中可見,《金瓶梅詞話》不是從袁無涯本而來,。
(二)假如說上一例是說明袁無涯本刪除天都外臣序本的地方?jīng)]有在《金瓶梅詞話》中反映出來的話,,那么它增加的部分同樣沒有被《金瓶梅詞話》所吸取,
例如《金瓶梅詞話》第三回:“婦人道:'你自陪大官人吃奴卻不當(dāng)?!瞧抛拥溃骸?/span>這與天都外臣序本,、容與堂本基本相同,而袁無涯本則在“那婆子道”前面加了一句“依舊原不動身”,,變成:“那婦人道:'于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卻不當(dāng)’,。依舊原不動身,。那婆子道……”
這樣的例子很多。此外《金瓶梅詞話》所抄《水滸傳》的大量韻文,,也為袁無涯本所無或異,。這些都有力地證明《金瓶梅詞話》所抄的不是袁無涯本《水滸傳》。
最后,,我們將《金瓶梅詞話》的有關(guān)部分同天都外臣序本,、容與堂本相對照,發(fā)現(xiàn)正如姚靈犀所說的許多情節(jié)“連篇累紙,,改易無多”,,有的地方正是“一字不易”,完全相同,。
這里的容與堂本是葉晝偽李贄評的本子,,故知它當(dāng)出在萬歷三十年李贄死后。而袁宏道寫給董其昌那封論《金瓶梅》的信,,寫在萬歷二十四年十月,,可見《金瓶梅》成書在萬歷二十四年以前。
這也就是說,,《金瓶梅》不可能抄容與堂本,,《金瓶梅詞話》的寫定者和葉晝評《水滸傳》都 是依據(jù)當(dāng)時流行的萬歷十七年刊的天都外臣序本,。
這里讀者或許要問:在天都外臣序本出現(xiàn)前后,,《水滸傳》的本子很多,《金瓶梅詞話》寫定者難道一定就是參考天都外臣序本嗎,?
我認(rèn)為,,在目前缺乏直接證據(jù)的情況下,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基本上還是可以推定《金瓶梅詞話》所依據(jù)的是天都外臣序本,。
這是因為當(dāng)時的《水滸傳》本子盡管很多,但是簡本統(tǒng)治了市場,,所謂郭勛本及其他繁本在天都外臣序刊印前已為罕見了,。
周亮工在《因樹屋書影》中回憶當(dāng)時的情況說:“六十年前,白下,、吳門,、虎林三地書未盛行,,世所傳者,獨建陽本耳”所謂建陽本,,即余氏簡本,。另外,天都外臣在《水滸傳序》中也說得很清楚:
 

嘉靖時,,郭武定重刻其書,,削去致語,獨存本傳,?!源税嬲邼u多,復(fù)為村學(xué)究所損益,。

蓋損其科諢形容之妙,,而益以淮西、河北二事,。赭豹之文,,而畫蛇之足,豈非此書之再厄乎,!

近有好事者,,憾致語不能復(fù)收,乃求本傳善本校之,,一從其舊,,而以付梓。

 

這都說明了當(dāng)時流行的是經(jīng)過“損益”的簡本,,而郭勛本或其他“善本”(即天都外臣序本的祖本),,正如嚴(yán)敦易在《水滸傳的演變》中說的,“似乎已淪于存佚之間”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說一般的“紹興老儒”、“門客”之類的下層文士,,是無法依據(jù)這種當(dāng)時罕見的本子來寫定《金瓶梅詞話》的,,就是所謂“大名士”手中能擁有“善本”《水滸傳》的可能性也是極小的。

而相反,,只有當(dāng)這種《水滸傳》經(jīng)刊行而重新流行時,,才有被人參考而寫定《金瓶梅詞話》的較大的可能性。因此,,我推定《金瓶梅詞話》所抄的就是萬歷十七年前后刊印的《忠義水滸傳》,。

由此而知道《金瓶梅詞話》的成書時間當(dāng)在萬歷十七年至二十四年之間,換句話說,就在萬歷二十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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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講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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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肯定《金瓶梅詞話》參考,、抄襲天都外臣序本《忠義水滸傳》的基礎(chǔ)上,我們可以進(jìn)一步討論朱星先生在《金瓶梅考證》中著重提出的“《金瓶梅》原稿初刻,,本無淫穢語”,,“到吳中再刻本大加偽撰,改名為'詞話’成為淫書”的論點,。
朱先生提出這個論點,,主要是得自臆斷,并沒有多少有材料的“考證”,。對此,,我曾在《金瓶梅原本無穢語說質(zhì)疑》一文(見《復(fù)旦學(xué)報》1979年第5期)中提過不同意見。
今就《水滸傳》與《金瓶梅》相勘,,可進(jìn)一步提供一些證據(jù)說明《金瓶梅》“原本”的情況,。
(一)朱星先生據(jù)袁中郎、沈德符將《金瓶梅詞話》簡稱為《金瓶梅》而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金瓶梅》)原非說唱的詞話體式,。由于加了不少粗俗淫濫的詞(用長短句,、白描賦體手法,沒有曲牌名,,并不是規(guī)范詞曲),,才改稱《金瓶梅詞話》。這些都是偽撰,,文字極惡劣不通,。
 

關(guān)于《金瓶梅》原本是否為詞話體,已有許多同志作了論述,。我這里想補(bǔ)充的是,,《金瓶梅詞話》與《忠義水滸傳》一對照,就可以清楚地看出《金瓶梅詞話》中大量的詞曲絕非是后人續(xù)刻時所加,。

朱星先生也說過,,《金瓶梅》“以《水滸傳》為范本,決不會離《水滸傳》筆調(diào)太遠(yuǎn),?!碧貏e是第一回至第六回,,第九回至第十回,,在整段抄《水滸傳》的時候,怎么可能單單刪去了這些詩詞曲語而由后人再幾乎一首不漏地補(bǔ)進(jìn)去呢,?

事實很清楚,,這些詩詞曲語就是寫定者在第一次抄《忠義水滸傳》時就自然而然地照抄進(jìn)去了。

從而證明:《金瓶梅》中的詩詞曲語于成書時就已有了,而不是如朱星先生所說的是后人攙偽,。

(二)朱星先生認(rèn)為,,《金瓶梅》初刻于萬歷庚戌(三十八年),是潔本,,于“庚戌至丁巳年”間經(jīng)人攙偽,,作偽者是“蘇州書賈”,馮夢龍也有“嫌疑”(的確,,有人就懷疑為《金瓶梅》作序的東吳弄珠客即是馮夢龍),。
對于這個結(jié)論,我們不妨從袁無涯本《水滸傳》出籠的過程來考察一下,,就覺得有問題了,。
我們知道,庚戌年正是容與堂有序本《水滸》刊行的這一年,。在容與堂本《水滸傳》出后不久,,蘇州書賈袁無涯又刻了一種《李卓吾評忠義水滸全傳》。
這也是一種冒牌李卓吾評的偽本,。據(jù)《樗齋漫錄》載,,參與作偽的就有馮夢龍。
因此,,假如與從事《水滸傳》作偽的同一批人——馮夢龍及蘇州書賈,,在幾乎同一時間將“原本”《金瓶梅》進(jìn)行“攙偽”的話,肯定會依據(jù)這“精書妙刻”,、“開卷瑯然”的袁無涯本《水滸傳》的,。但事實并不如此。
如前所述,,今所見朱先生認(rèn)為已“攙偽”的詞話本恰恰與袁無涯本《水滸》是不同的,。特別在詩詞部分,袁無涯本竟將《忠義水滸傳》中的詩詞大量刪改,,而這些詩詞在《金瓶梅詞話》中幾乎原封不動地保存了下來,。
于此可見,蘇州書賈與馮夢龍等并沒有將《金瓶梅》“攙偽”,,而只是一般地翻印而已,。
(三)朱先生說,《金瓶梅》第四回“是辨?zhèn)蔚年P(guān)鍵,,我首先在這里看出破綻,,全書的偽撰處就迎刃而解了?!蹦敲础捌凭`”是什么呢,?朱先生說:

第四回敘西門慶和潘金蓮第一次在王婆家通奸,,全按《水滸傳》寫法:“當(dāng)下兩個就在王婆房里脫衣解帶,共枕同歡,?!陛p輕帶過。
我認(rèn)為《金瓶梅》初刻本就是如此,。但到再刻加偽時,,插入一段描寫“但見……”的二十六句,一百五十四字的“詞”,。
本來已經(jīng)夠了,,不知到另一刻本,還嫌不足,,又加上兩首詠物詩,,詠二人生殖器,并應(yīng)放在前面脫衣解帶時,,今放在二人已起床后,,顯然是偽撰者畫蛇添足。
 

我的看法與他相反,,認(rèn)為假如說第四回是“關(guān)鍵”的話,,那恰恰是證明初刻本就有穢語的關(guān)鍵;假如說這里有“破綻”的話,,那正是暴露了朱先生考證的破綻,。

這是因為《金瓶梅》在這里確實“全按《水滸傳》寫法”而沒有“輕輕帶過”。

“這二十六句,,一百五十四字的'詞’”在天都外臣序本,、容與堂本、袁無涯本中明明都是有的,,而朱先生竟蒙著眼睛硬是說沒有,,并就此理直氣壯地說“全按《水滸傳》寫法”的《金瓶梅》初刻本也是如此,而“到再刻加偽時”才“插入”,。

朱先生的這種將有目共睹的存在硬說為沒有的考證,,比起他常常引文時故意刪去一些相礙的話或曲解其意來,更是令人莫名其妙,。

事實上,,《忠義水滸傳》中的淫詞穢語不但這里有,其他地方也有,,而這都被《金瓶梅》抄來了,。

例如稍前一點,當(dāng)《金瓶梅》寫西門慶初見潘金蓮時,,那首“黑鬒鬒鬢兒”的淫詞,,也是從《忠義水滸傳》第四十四回中抄來的。

至于《忠義水滸傳》寫西門慶和潘金蓮初次通奸后,,的確只是簡單地寫了一二句“那婦人自當(dāng)日為始,,每日踅過王婆室里來。和西門慶做一處”云云,,輕輕帶過,,而《金瓶梅》則加了五頁基本淫穢的描寫,這中間就有朱先生說“兩首詠物詩”等,。

那么,,這些描寫是否如朱先生說的“不知到另一刻本,還嫌不足,,又加上”的呢,?我認(rèn)為,這段描寫盡管是庸俗不堪的,,但也是原來就有的,。理由是這段描寫中并非都是“畫蛇添足”,而是有的與全書的情節(jié)發(fā)展有著有機(jī)的聯(lián)系,,不是可以整段任意增刪的,。

如在這里潘金蓮和西門慶對話中就交代了西門慶“屬虎的,二十七歲,,七月二十八日子時生”和西門慶“還有三四個身邊人,,只是沒有一個中我意的”等等,都是與前后有關(guān)聯(lián)的,。

因此我覺得這一段淫穢的描寫正是原本所有的,,故《金瓶梅》的原本就是并不干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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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霖講<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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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承襲《水滸傳》的地方固然很多,,但也作了若干改動,。這改動多數(shù)是為了《金瓶梅》自身情節(jié)發(fā)展的需要和彌補(bǔ)《水滸傳》中個別不合理的描寫,如將殺西門慶改為誤打李皂隸,,將“不肯依從”大戶,、目不識丁的潘金蓮改成先與“張大戶私通”和識得“詩詞百家曲心”,略去了何九叔暗藏骨殖等描寫,,增加了迎兒這個人物等等,,在語言上一般也改得更接近口語。
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有一些細(xì)微的改動,,卻留下了一些令人值得思考的問題。
這里我想就圍繞著關(guān)于《金瓶梅》作者的討論,,提供一些旁證,。
關(guān)于《金瓶梅》的作者,,有的認(rèn)為是“大名士”,有的則認(rèn)為是小人物,;有的認(rèn)為是山東人,,有的認(rèn)為是南方人;有的能指出具體名姓,,有的則不能確指其人,;而能指出的作者姓名又有李開先、王世貞,、馮惟敏,、趙南星、徐渭等十幾家,,真是眾說紛紜,。
我開始也頗信作者為山東某名士,但今將《金瓶梅》同《水滸傳》一對照,,也就產(chǎn)生疑問了,。
首先從作者所用的方言來看。
戴不凡先生在《金瓶梅零札六題》中說:“改定此書之作者當(dāng)為一吳儂,。此可于小說中多用吳語詞匯一點見之,。”
可惜的是,,他舉的一些例子不少是《金瓶梅》從《水滸傳》那里抄來的,。例如《金瓶梅》第二回“武松便掇杌子打橫”等的“掇杌子”,第九回武松對鄆哥道“待事務(wù)畢了”等的“事務(wù)”,,都是《水滸傳》中原來就有的,,故不能以此說明《金瓶梅》作者的用語。
由此而想到《金瓶梅》除抄《水滸傳》外,,還與許多話本詞曲有牽連,,它實際上是依據(jù)多種現(xiàn)成材料重新組織而成的。
因而《金瓶梅》中的用語十分混雜,,假如隨便摘錄一些句子,,是很難說明問題的,因為這完全有可能是從他書中抄來的,,根本不是作者自己的習(xí)慣用語,。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認(rèn)為當(dāng)注意作者在抄錄現(xiàn)成作品時所作的改動之處,。這種改動,,才是較真率地暴露了作者的用語特色。今舉三例于下,,說明作者確用吳語:
(一)《水滸傳》第二十三回寫武松打虎時,,先一棒沒有打著大蟲,,道:“原來慌了,正打在枯樹上,,把那條梢棒折做兩截……”而《金瓶梅》在這里改成:“原來不曾打著大蟲,,正打在樹枝上,磕磕把那條棒折做兩截,?!边@里所加的“磕磕”兩字,,為吳語“恰恰”,、“正好”的意思,為原來所無,。
(二)也在這一回,,《水滸傳》寫“武松把左手緊緊地揪住頂花皮,偷出右手來,,提起鐵錘般大小拳頭,,盡平生之力,只顧打,?!?/span>
《金瓶梅》將“偷出右手來”的“偷”字改成了“騰”字:“騰出右手,提起拳頭……”這“騰”字也是吳語系統(tǒng)所慣用的字,。
(三)《水滸傳》第二十四回寫潘金蓮勾引武松說:“武松吃他看不過,,只低了頭,不恁么理會,。當(dāng)日吃了十?dāng)?shù)杯酒,,武松便起身?!?/span>
《金瓶梅》則改成:“武松吃他看不過,,只低了頭,不理他,,吃了一歇,,酒闌了,便起身,?!边@里的“吃了一歇”,也屬吳語,。
因此,,我今覺得《金瓶梅》作者可能是生長在吳語地區(qū),或是受吳語影響較深的人,。
其次,,從作者的地理知識來看,。
《金瓶梅》的作者對山東的地理知識十分模糊。這主要表現(xiàn)在對陽谷,、清河縣的描寫上,。陽谷縣宋屬東平府,明屬東平州,,在今山東省境內(nèi),;清河縣在陽谷之北,在明代屬北直隸廣平府,,在今河北省內(nèi),;兩地相隔好幾個縣。
《水滸傳》寫武氏兄弟為清河縣人氏,,武松醉酒傷人,,逃到清河縣以北的滄州柴進(jìn)處,一年后回“清河縣看望哥哥”,,卻先“來到陽谷縣地面”,,打虎,做都頭,,遇到了從清河縣搬來的哥哥,。
《水滸傳》這樣描寫,在地理方位上先存在了問題,。因為武松從北方的滄州到清河,,根本不會先經(jīng)過清河以南的陽谷。
《金瓶梅》作者或許因此而將清河,、陽谷兩縣倒換,,寫成武松他們原是陽谷縣人,武大是后來才搬至清河的,,武松從滄州回來就先到陽谷,,后至清河。誰知這樣一換,,漏子更多,。
且看《金瓶梅》寫道:(武松)“在路上行了幾日,來到陽谷地方,。那時山東地方,,有一座景陽崗”。
這里的景陽崗明明是在山東的陽谷縣,,可是打完虎后,,武松被獵戶們送去領(lǐng)賞的縣衙門竟一下子變成了河北的清河縣:“知縣見他仁德忠厚,又是一條好漢,有心要抬舉他,。便道:雖是陽谷縣人氏,,與我這清河縣,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參你在我這縣里,,做個巡捕的都頭……”
這樣,一會兒把山東陽谷的景陽崗移到了河北的清河,,一會兒又把不同州郡,、并非鄰縣的陽谷、清河兩縣說成“只在咫尺”,,真是十分混亂,。
后來,《金瓶梅》的作者干脆把清河縣拉到了山東:第二十九回說“大宋國山東清河縣”,;又從山東拉入東平府,。
第六十六回說“大宋國山東東平府清河縣”,;乃至把清河,、陽谷說成是“東平一府兩縣”,這真可以說一點地理知識也沒有了,。
試想:王世貞曾任山東青州兵備副使,,李開先是山東章丘人,青州與章丘離陽谷都不十分遠(yuǎn),,兩人又都是有學(xué)有識之士,,怎么可能將地名錯亂到如此地步呢?
顯然,,此兩人似不屬于《金瓶梅》作者之列,。至于其他山東人,如趙南星,、馮惟敏等,,也可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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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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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見庚辰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第十三回眉批,。朱星先生的《金瓶梅考證》,,一會兒說“《紅樓夢》問題的研究文章”“獨獨未提到它的淵源”;一會兒又說“這個淵源”由何其芳,、蘇曼殊談到了,,并說最早說“《紅樓夢》是受《金瓶梅》的影響”的“是蘇曼殊居士”。事實上曼殊此說發(fā)表于1903年第8號《新小說》上,。從脂硯齋到曼殊之間,,還有周春、小和山樵、蘭泉居士,、諸聯(lián),、張新之、哈斯寶,、楊懋建,、張其信、夢學(xué)癡人,、天目山樵等論及了兩書的關(guān)系,。于曼殊之后,闞鐸還有專著研究了這個問題,。另,,此曼殊也恐非蘇曼殊。

2刊于萬歷四十年的《樗齋漫錄》已談到袁無涯本,,因而袁無涯本《水滸》不會遲于萬歷四十年,。同時,袁無涯本《水滸》評語有抄容與堂本的現(xiàn)象,,故知它出于容與堂本之后,。這樣,就估計袁無涯本約刊于萬歷三十九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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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作者單位:復(fù)旦大學(xué)

本文獲授權(quán)刊發(fā),,原文刊于《水滸爭鳴》,1982年第一輯,。后收錄于《黃霖<金瓶梅>研究精選集》,,2015,臺灣學(xué)生書局有限公司出版,。轉(zhuǎn)發(fā)請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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