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澤火   革卦  （談革故之道） 

葉欽民 譯於臺北  2024.9.16

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

革卦,。上兌下離,。兌為澤,，居外如澤決之洪水,，向下毀折破壞,。離為火,，居內(nèi)為光明於內(nèi),。本卦澤在外破壞,，光明於內(nèi)無從發(fā)揮，兩不相容,，唯能出現(xiàn)改變。故象革故之義,。惟革故非即知即行,，故戒之「已日乃孚」，強調(diào)唯在對時機條件成熟下才能得亨,，且能消亡舊習(xí)之悔。

[卦辭] 革故,。必須在對的時機才可付諸於行,。並應(yīng)作到盡善盡美。惟須堅守貞正之道,。那麼革除陋習(xí)之怨悔方能消亡,。 易言之，革卦,，講革故之道,，強調(diào)改變舊事物,。是變革陳規(guī)陋習(xí)和腐朽勢力,，故推行變革，作起來相當(dāng)困難,，莽撞行之必定罹悔,，是乃戒之「已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即強調(diào)革故之道要能亨通見效,，必先作到取信於眾及把握時機，唯能秉持上下共識,，籌畫成熟之下,，那麼啟動革故，方能達成變革,，而使舊制,，舊弊之怨悔消亡,。 ( 革,，gé ㄍㄜˊ，《周易》卦名,，六十四卦之一,，上兌（?）下離（?），澤火革卦,。象革故之義,，表改變舊弊，汰舊換新,，應(yīng)順乎天而應(yīng)乎人,，唯在對的時機，作對的事,，且能作到最好,，那麼革故過程知怨悔也就能夠消亡的意思。已日,，就是已到可以發(fā)動革故之時機的意思,。)

彖曰：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巳日乃孚,。革而信之,。文明以說。大亨以正,。革而當(dāng),。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yīng)乎人。革之時大矣哉,。

[彖辭] 革卦,，象革故之義。為澤火互相滅熄之象,。就像中女小女同住一起,。但其志不能彼此相容一樣。所以卦名才稱之為革,。然必須時機成熟後才可付諸施行者,，乃是說革故之道必須先能昭信於眾。那麼才能因自己的光明正大而使他人樂於服從,。因持守以正而能得大亨通,。那麼革故就能因得當(dāng)。而使一切舊腐之悔都得以消亡,。天地就因不斷變革才形成四季,。商湯、武王也都因而分別革去夏桀,、商紂的天祚之命,。而這都是因能順天應(yīng)人的緣故。故而可知把握革故之時機有多麼的重要,。

象曰：澤中有火,。革。君子以治歷明時,。

[象辭] 上兌澤,，下離火，為澤火相互滅熄,，矛盾之現(xiàn)象,，故象革故之義。君子觀此卦象,，以察日月星辰之遷移以撰曆制,，以明確四時的變化以為治世之標(biāo)準(zhǔn)。(歷，通「曆」,。)

初九：鞏用黃牛之革,。

象曰：鞏用黃牛。不可以有為也,。

初九,，以陽居剛，當(dāng)位得正,，能持剛正而積極作為,，然因處卑，又與九四同德相敵,，故縱有剛正才德,，惟因得不到上位者的助援，說明革故之時機和條件都還不夠成熟,。故戒之「鞏用黃?！梗囱援?dāng)下應(yīng)以如黃牛皮繩緊緊綑綁住般,，在時機還未成熟前,，切不可驟然輕舉妄為。

[爻辭] 應(yīng)以黃牛之皮繩緊緊綑綁住般進行革故之道,。 易言之,，由於陽剛得正，但因無援又處於卑下,，儘管剛正,，但處於卑，恐因未能慎始而有躁進之嫌,。是乃戒之「鞏用黃牛」,，即言在時機未成熟之前,，尚無法能起任何改變。此時唯持中固守,，戒急用忍,，不可操之過急的意思。（鞏,，固守,，控制。）

[象辭]「用黃牛皮繩繩緊緊綑綁住般」,，乃是戒之初九還未到能驟行變革的意思,。

六二：已日乃革之。征吉。無咎,。

象曰：已日革之,。行有嘉也。

六二,，陰居柔位,，當(dāng)位，得中得正,，又處離明之中,，能以大中之道，得信於民,。且上應(yīng)剛正的九五及上承九三,，能得到應(yīng)比的強力支援。即言時機與條件皆已成熟,，故戒之「征吉」,，革故時機已至，就應(yīng)果敢進行改革,。由於是順乎天應(yīng)乎民,，因此不但能得吉，亦不會有咎害,。

[爻辭] 已到革故之時機就應(yīng)果斷地進行改革,。此時進行必能得到吉祥。並能避免咎害,。 易言之,，由於陰居當(dāng)位得正，能正知明辨,，既以離明居中,，能下得民心，上獲應(yīng)助,，已達到革故時機與條件,。是乃戒之「征吉」，這時果敢的進行革故之舉,，必能獲得吉祥,，並能避免咎害。 (已日,，就是已到時可以發(fā)動革新之日的意思,。)

[象辭] 「已到革故之時機就應(yīng)果斷地進行改革」，乃是說六二在此時進行革故之舉,，必能成果豐碩的意思,。

九三：征兇,。貞厲。革言三就,。有孚,。

象曰：革言三就。又何之矣,。

九三,、以陽居剛，當(dāng)位得正,，然居下離之極,，上炎過躁，則水火互不相得,。又因剛壯過中,，故恐有革故用躁之嫌。故戒之「征兇,。貞厲」,，即言如躁進行革故之舉，必生兇災(zāi),，唯持守貞正以防杜危險,。故強調(diào)「革言三就」，對革故主張,，應(yīng)再三審慎地推敲,，方能確保其成效。

[爻辭] 躁進地行革故之舉必得兇災(zāi),。如不知變通將出現(xiàn)危險,。故對革故之舉應(yīng)反復(fù)仔細(xì)地審慎斟酌。方能確保能有所成,。 易言之,，由於以陽居剛，雖剛正但過中,，故雖以剛明居於離極,，惟與上兌體捍格，故對革故之舉恐有冒進之嫌,。是乃戒之「征兇。貞厲」,，即言革故如過於躁進,，而不能詳細(xì)審慎斟酌，那麼行必有兇害,，終亦必有危險,。（三就，是指自四至上三爻，皆從命而變,，不敢有違之意,。喻得多方順從）

[象辭] 「故對革故之舉應(yīng)反復(fù)仔細(xì)地審慎斟酌」，乃是告訴九三不需要躁進的意思,。(之,，往，進行,。)

九四：悔亡,。有孚。改命,。吉,。

象曰：改命之吉。信志也,。

九四,，以陽居柔，不當(dāng)位,，本因以剛用柔,，優(yōu)柔寡斷而有悔，但因處上下革故之際,，能以剛用柔,，反能調(diào)節(jié)過剛之咎，且處近君之位,，肩負(fù)改革的重任,。故戒之「有孚。改命」,，若能盡其至誠,，符合革故之志，那麼就能革除舊腐之天命,，能遂行其志,，改變現(xiàn)狀，而得吉祥,。

[爻辭] 憂悔能夠消亡,。以能盡其至誠。革除舊腐之天命,。那麼就能夠獲得吉祥,。 易言之，由於 以陽居陰,，不中不正又處近君之位,，居非其正,，本應(yīng)有悔，尤其是還處於上下二體水火捍格之際,。是乃戒之「有孚,。改命」，乃強調(diào)因能審慎於事,，又能調(diào)節(jié)用事,，故既能革除舊命，又能遂行其改變現(xiàn)狀之志,，故能獲得吉祥,。（改命，改變既往之非以承革新之命令,。）

[象辭] 革除舊腐之命之所以能獲吉祥者,，乃是因九四相信能遂行其革故之志的緣故。

九五：大人虎變,。未占有孚,。

象曰：大人虎變。其文炳也,。

九五,，以陽居剛，剛明之才處於尊位,，以己之剛中與柔中的六二相應(yīng),，威信能及天下，故對革故之道,，能如虎嘯聲威般震攝四方,，那麼主導(dǎo)革故，能使遠(yuǎn)近皆因畏服而自革,，能除去天下之舊弊,，故戒之「大人虎變」，大人主導(dǎo)革故,，廣受注目,，要威及於天下而不容遭受置疑。

[爻辭]  大德之君能如虎嘯聲威般進行變革,。並要能昭信於天下而不容置疑,。 易言之，由於以陽剛居中得正,，又處尊位,，既有陽剛之才，又有中正之德,，如大德之君引導(dǎo)革故,，必能震攝四方無不信從。是乃戒之「大人虎變」,，既為革故之主,，就應(yīng)以虎嘯聲威，震攝四方,，以能收革故之效,，並能昭信天下，無不服從,。 (變,，突發(fā)的變動。虎變,，形容如虎突發(fā)聲威震攝之貌,。占，有所疑,。未占,，不須置疑之意。）

[象辭] 「大德之君能如虎嘯聲威般進行變革」,，乃是因九五剛中得正,，能以彪炳文德，進行革故的緣故,。

上六：君子豹變,。小人革面。征兇,。居貞吉,。

象曰：君子豹變。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順以從君也。

上六,，以陰居柔,，當(dāng)位，能正知明辨,，故對革故之成果,，能以柔用柔，以守成者自居,，除能如豹般加速落實保護成果,，以使更趨於完善，並能促使小老百姓也能夠改面革心,。惟上六畢竟已處革故之最後階段,，故戒之「征兇,。居貞吉」，唯安守居正,，與民休養(yǎng)生息,，方可得吉。

[爻辭] 君子能以豹般之矯捷,。促使底層老百姓亦能從頭改變舊習(xí),。此時如仍汲汲於革故之舉就必得兇。唯能使革故成效居於安穩(wěn)才能保得吉祥,。易言之,，由於陰柔得正，故在革故已臻完成之後,，繼之而來的是加速深化,、落實革故的成果。是乃戒之「征兇,。居貞吉」,，即言革故已經(jīng)完成，繼之者在於建立制度,，改變百姓舊習(xí),，以順從新治，以加速落實革故成果,。惟如仍汲汲革故不止,，就無異是在革自己的命，那麼就會帶來兇災(zāi),。（豹變,，形容如豹之迅速矯捷的樣子。小人,，指百姓小民們,。革面，指改變方向,，引申為從表面順從轉(zhuǎn)變?yōu)檎嫘姆?。?/span>

[象辭] 「君子能以豹般之矯捷」，乃是因上六輔助革故有成,，能盡其蔚然璀燦之美德的緣故,。「促使底層老百姓亦能從頭改變舊習(xí)」,，乃是說使百姓們都能打從心底誠服於君王的意思,。 (蔚，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