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征服了我 作者:周碧華 與文字打交道幾十年,我已厭倦閱讀與寫作,即使寫,,也都是些急就章,,田桃源批評我“寫公眾號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確實如此,,不像他如同打了雞血,,每天一帖。 我若寫,,不痛不癢無病呻吟有何意思,?而若有些痛癢的文字,又會遭到打壓,。上個月我寫了篇《誰的桃花源》,,只是譏諷某廳級“著名作家”為富豪傾情寫作的“境界”,不像我?guī)资隇槠胀ㄈ硕鴮懽?,結果惹惱了對方,,利用權力刪除了省級媒體上的拙文。我沒計較,,我若計較,,邀約全國大V朋友炮轟,沒有誰招架得住,,后果不可預料,。但那不是我寫作的初衷。 我也很久沒有認真讀一本書了,,包括名人的書,。我若不能稱為作家詩人,但我一定是位著名的編輯家,,我在報社工作時,,從副科級開始擔任終審,是破了出版界的紀錄的,,擔任終審工作15年沒有出現一起重大差錯,,與我同時值班的一編二審和校對,是可以少扣許多錢的,。 一篇文章,,我只要掃一眼,便知作者的寫作功力,,便知那篇文章是否值得我讀下去,。記得前幾年我隨意抽取一位“魯迅文學獎”獲得者的一篇散文,簡直不忍卒讀,,便寫帖評點了幾下,,在文學圈引起轟動,,那人慌得找到了我尊敬的一位著名作家說情,我撤了帖,。如果我說得不在理,,他何必驚慌? 而一位素不相識的人的一本打印稿,,我卻逐字逐句地讀了下來,,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放過,這種閱讀狀態(tài),,還是我在報社當終審值班時有過,。 故事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夏天的某一日,,張海卿同志打我電話,說要帶一位才女見我,。我當即拒絕,,說你別給我惹事好不,我只想過安靜的日子,。他說人來都來了,,見一面又何妨?海卿同志曾是我的領導,,他是蘭州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能入他眼的人也不多,我最終答應見面完全是看他的面子,。 見面了,,是位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我心里當即就冒出了庸俗的想法:這又是一個閑得蛋疼的人,,雖然她沒有蛋,。如今的文學圈,激情滿懷的大都是五六十歲的人,,甚至七十多歲的人,,很顯然是當年曾做過文學夢,后來為了生存忙這忙那而放棄過寫作,,如今不愁吃喝了又開始了做夢,。而文學青年消失了,他們或者在為升學被課本和試題壓得喘不過氣來,,或者就業(yè)后被激烈地競爭逼得了無生趣,,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的分泌遠不于前輩旺盛,所以都失去了愛的欲望,,還哪有寫作的沖動,? 女人自我介紹叫黃葉蓉,在津市廣電工作,她說她想寫自傳體散文,,不是為了成名成家,。 嗯,就因為她的自我介紹讓我看出她的寫作動機是純粹的,,所以還能聊下去,。 半個月前,她打電話說自傳體散文集寫好了,,想請我看看,。 我說你發(fā)郵箱吧。她說打印出來了,,電腦上看文章會傷眼睛,。 咦,還懂得心疼老夫呀,,其實我的頸椎病相當嚴重,,這也是我拒絕幫人修改文章的主要原因。 我說那就寄過來吧,。誰知,,她要親自送到我手上。 她送稿件的那天,,我說我在外面辦事,,你就把稿子放在我小區(qū)門衛(wèi)室吧!而她非要找到正在辦事的我,,我就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犟?,F在回想起來,我對一位女性太不尊重了,。 其實,,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并非我沒有修養(yǎng),,而是對寫作對文學有隱隱的抵觸感,,也許還有對待異性。因為江湖傳說我有若干女粉絲,,我知道這都是些嫉妒我的男人們耍的伎倆,。上個月作家鄧皓來訪,叫我安排幾個美女陪他打麻將,,結果好不容易托人幫忙湊齊,,被他嘲諷了一番:你在省城都有名氣,在常德就這膿包樣,!不是他一個人嘲諷我,,放浪詩人程興國也嘲諷過我,,有一次他叫我?guī)讉€文學女青年去他農莊玩,我給幾個文學女中年打了電話,,結果一個人都沒給我面子,,我只得獨自去了他那里。程興國將我一頓臭罵:你一個人來個卵啦,! 年底很忙,,黃葉蓉的打印稿放我書桌上一直沒動它。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我終于靜了下來,,心想反正得給黃葉蓉一個答復,還是翻翻吧,。誰料這一翻,,我就發(fā)現了一位隱于民間的寫作高手!她的文字功力,,比那位獲得魯獎的“著名作家”不知強了多少倍,,這讓我必須一字不落地讀下去。 這本名為《一葉人生》的自傳體散文集,,10幾萬字,記敘的是走進她生命歷程中的種種人物:親人,、老師,、同學、同事……她并非歌頌他們,,而是寫自己與他們相處相識的情感交集,,描寫精當,語言幽默且犀利,。 但更多的是關于自己人生的反思,,包括職業(yè)、情感,,盡管她的文字表現出她的云淡風輕,,但我依然能感覺到她的淡淡憂傷與不甘,而且我常常聯想起自己,,拿自己與她相比較,,我是何等的幸運! 黃葉蓉從讀幼兒園到高中畢業(yè),,就一直是追光燈下的角色,,主持、朗誦,、舞蹈,、作文,、武術、演講等等,,拿到過若干一等獎,,也就是說,她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我讀這些文字時就常走神,,因為我想到了我自己,一個鄉(xiāng)下孩子,,倘若當年能在城里接受教育,,大概率能考上北大。但命運注定我只能在落后的鄉(xiāng)村教育環(huán)境中長大,,在缺乏營養(yǎng)的環(huán)境里掙扎成人,。 而黃葉蓉什么都不缺,等待她的似乎是鋪滿紅地毯的前程,。但命運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高考時她卻落榜了。如果復讀,,她大概率能考上,。可她是父母的乖乖女,,她順從父母的旨意到電視臺當了一名臨時工,,從臨時工一路拼搏,最后成為業(yè)務骨干,,進入管理層,。而當年與她成績差不多的或是比她還差的同學,如今都在大都市里成為了人物,。我可以想像黃葉蓉若干次在澧水河邊沉思,,回溯自己的人生。 這本集子正是她回溯人生的結晶,,她是寫給自己看的,,更是寫給女兒看的。她的女兒也很優(yōu)秀,,為母親的集子寫序,。黃葉蓉試圖用這本自傳體散文集來告訴女兒,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千萬別像母親一樣,,而母親決不會干涉你的人生選擇。 于是我又聯想到自己的人生,,我大學畢業(yè)本來留省城,,也是母親干涉,,回到了地方。我女兒北漂時,,我曾試圖將她拉回地方,,女兒說:“爸,在大城市工作,,百分之二十靠關系,,百分之八十靠本事,而在小地方工作,,完全是反的,,你若在京城,哪是現在這樣子,?”女兒的話讓我啞口無言,,于是決定放飛她,不干涉她的選擇,。 其實,,人的一生,平臺的選擇很重要,,以黃葉蓉的綜合素質,,上了大學絕對前程無量,但偏偏走了一條父母為她設計的人生之路,。而且在電視臺工作,,在當年陪酒成風的年代,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真是難得。我從她的文字里,,讀到了一個五旬女子依然冰清玉潔的本質,。 這本集子我讀了一半,就忍不住寫了此帖,,因為讀得太投入,,影響了閱讀速度。我知道我寫此帖又會讓有些人感到不爽,,但這就是我的本心,,好作品難遇,遇到了就是福氣,,得好好享受,。 2025.0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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