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六

唐紀二十二〔起強圉作噩（丁西）,，盡上章困敦（庚子）六月，凡三年有奇。

《則天順圣皇后中之下》

神功元年〔（丁,，酉,、六九七）時以契丹破滅，九鼎就成,，以九月大享,，改元為神功?！?/p>

1正月,，凹亥朔，太后享通天宮,。

2突厥默啜寇靈州,，以許欽明自隨?！矚J明為默啜所禽,，見上卷上年。厥,，九勿翻,。〕欽明至城下大呼,，求美醬,、梁米及墨，〔泛勝之曰：梁是秫粟,。陶弘景曰：凡曰梁米皆是粟類,，惟其牙頭色異為分別耳。有青,、黃,、白三種，青梁味短色惡,，不如黃白梁,。呼，火故翻,?！骋庥侵羞x良將引精兵、夜襲虜營,，〔將,，即亮翻?！扯侵袩o諭其意者,。

3箕州刺史劉思禮學相人于術(shù)士張憬藏,，憬藏謂思禮當歷箕州，位至太師,。思禮念太師人臣極貴,，非佐命無以致之，乃與洛州錄事參軍綦連耀謀反,，〔相,，悉亮翻；下相術(shù)同,。憬,，居永翻。唐京都錄事參軍,，正七品,。綦連，虜姓也,。魏收官氏志,，西方諸姓有綦連氏?！酬幗Y(jié)朝士,，〔朝，直遙翻,。〕托相術(shù),，許人富貴,，俟其意悅，因說以「綦連耀有天命,，〔說,，輸芮翻?！彻匾蛑缘酶毁F,。」鳳閣舍人王鲇兼天官侍郎事,，〔鲇,，其據(jù)翻?！秤盟级Y為箕州刺史,。

明堂尉吉〔章：十二行本「吉」上有「河南」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頊聞其謀，以告合宮尉來俊臣，〔高宗總章元年,，分西京萬年縣為明堂縣,；永昌元年，改東都河南縣為合宮縣,。未白曰：明堂縣理京兆城中永樂坊,。〕使上變告之,?！采希瑫r掌翻,；下同,。〕太后使河內(nèi)王武懿宗推之,。懿宗令思禮廣引朝士,，許免其死，凡小忤意皆引之,?！测瑁骞史??！秤谑撬级Y引鳳閣侍郎同平意事李元素、夏官侍郎同平章事孫元亨,、知天官侍郎事石抱忠,、劉奇、給事中周譒〔譒,，補過翻,。〕及王鲇兄冱州刺史籝,、弟監(jiān)察御史助等,，〔籝，彌兗翻,。監(jiān),，古銜翻?！撤踩?，皆海內(nèi)名士，窮楚毒以成其獄,，壬戍,，皆族誅之,，親黨連坐流竄者千余人。

初,，懿宗寬思禮于外,，使誣引諸人。諸人既誅,，然后收思禮,，思禮悔之。懿宗自天授以來,，太后數(shù)使之鞫獄,，喜誣陷人，〔數(shù),，所角翻,。喜，許記翻,?！硶r人以為周、來之亞,。

來俊臣欲擅其功,，復(fù)羅告吉頊；〔復(fù),，扶又翻,；下是復(fù)、宗復(fù)同,?！稠溕献儯谜僖?，僅免?！惨?，賢遍翻?！晨〕加墒菑?fù)用,，而頊亦以此得進。

俊臣黨人羅告司刑府史樊惎謀反,，誅之,。〔唐制,，大理寺有府二十八人,，史五十六人,。惎，渠記翻,?！硱釉A冤于朝堂，〔朝,，直遙翻,。〕無敢理者,，乃援刀自刳其腹,。〔授,，于元翻,。〕秋官侍郎上邽劉如璇見之,，〔上邽縣,，漢屬隴西郡，古邽戎邑也,，后漢屬漢陽郡,。后魏諱珪，改名上封,，屬天水郡,；隋復(fù)舊，唐屬秦州,。璇,，似宣翻?！掣`嘆而泣,。俊臣奏如璇黨惡逆,，下獄,，處以絞刑；〔下,，遐嫁翻,。處，昌呂翻,?！持屏鳛徶荨?/p>

4尚乘奉御張易之,，行成之族孫也,，〔張行成事太宗,。〕年少,，美姿容,，善音律?！采?，詩昭翻?！程焦魉]易之弟昌宗入侍禁中,，昌宗復(fù)薦易之，兄弟皆得幸于太后,，常傅朱粉,，衣錦繡。昌宗累遷散騎常侍,，〔散,，悉亶翻。騎,，奇寄翻,。〕易之為司衛(wèi)少卿,；〔龍朔改衛(wèi)尉為司衛(wèi),，光宅因之?！嘲萜淠戈笆?、韋氏為太夫人，賞賜不可勝紀,，〔勝,，音升?！橙噪辐P閣侍郎李迥秀為臧氏私夫,。迥秀，大亮之族孫也,。〔李大亮歷事高祖,、太宗,。〕武承嗣,、三思,、懿宗,、宗楚客、晉卿皆候易之門庭,，爭執(zhí)鞭轡,，謂易之為五郎，昌宗為六郎,。

5癸亥,，突厥默啜寇勝州，平狄軍副使安道買擊破之,?！泊荼庇幸晃滠姡{(diào)露元年改曰神武軍,，天授二年改曰平狄軍,。使，疏吏翻,?！?/p>

6甲子，以原州司馬洛師德守鳳閣侍郎,、同平章事,。

7春，三月,，戊申,，清邊道總管王孝杰、蘇宏暉等將兵十七萬與孫萬榮戰(zhàn)于沺硤石谷,，唐兵大敗,，孝杰死之?！矊?，即亮翻?！?/p>

孝杰遇契丹,，帥精兵為前鋒，〔帥,，讀曰率,。〕力戰(zhàn),。契丹引退,，〔契，欺訖翻,，又音吃,?！承⒔茏分斜硲已?；〔背,，蒲妹翻?！称醯せ乇≈?，〔薄，伯各翻,?！澈陼熛榷荩⒔軌嬔滤?，將士死亡殆盡,。〔考異曰：朝野僉載云：「孝杰將四十萬眾,，被賊誘退,，逼就懸崖，漸漸挨排,，一一落間,，坑深萬丈，尸與崖平,，匹馬無歸,，單兵莫返?！?a target="_blank">張鷟語事多過其實,，今不盡取?！彻苡浡尻枏堈f馳奏其事,。太后贈孝杰官爵，遣使斬宏暉以徇,；使者未至,，宏暉以立功得免?！舱f,，讀曰悅。使,，疏吏翻,；下同。〕

武攸宜軍漁陽,，〔漁陽，秦右北平郡所治也,。隋為漁陽縣,，屬幽州，在幽州東二百一十里,?！陈勑⒔艿葦]，軍中震恐,，不敢進,。契丹乘勝寇幽州，攻陷城邑,，剽掠吏民,，攸宜遣將擊之，不克,?！藏猓ッ罘?。將,，即亮翻?！?/p>

8閻知微,、田歸道同使突厥，冊默啜為可汗,?！部桑瑥目肼?。汗,，音寒?！持⒅械烙鐾回适拐?，輒與之緋袍、銀帶,，且上言：「虜使至都,，宜大為供張?！埂采?，時掌翻下同。供，他用翻,。張,，知亮翻?！硽w道上言：「突厥背誕積年,，方今悔過，宜待圣恩寬宥,。今知微擅與之袍帶,，使朝廷無以復(fù)加；〔背,，蒲妹翻,。朝，直遙翻,；下同,。復(fù)，扶又翻,?！骋肆罘闯醴再钩鳌,！擦?，力丁翻。初服,，突厥遣來所被之服,。〕又,，小虜使臣,，不足大為無張?！固笕恢?。知微見默啜，舞蹈,，吮其靴鼻,；〔吮，如兗翻,?！硽w道長揖不拜。默啜囚歸道,，將殺之,，歸道辭色不撓,，責其無厭，〔撓,，奴教翻,。厭，于鹽翻,?！碁殛惖湼！,！矠椋趥畏??！嘲⒉ㄟ_干元珍曰：「突厥官二十八等，自設(shè)至達干,，皆世其官,。此即阿史德元珍?！场复髧拐?，不可殺也?！鼓ㄅ越?，但拘留不遣。

初,，咸亨中,，突厥有降者，皆處之豐,、勝,、靈、夏,、朔,、代六州，至是,，默啜求六州降戶及單于都護府之地,，并縠種、繒帛,、農(nóng)器,、鐵，〔降,，戶江翻,。處,，昌呂翻。夏,，戶雅翻,。單，音蟬,。種,，章勇翻?？?，慈陵翻?！程蟛辉S,。默啜怒，言辭悖慢,?！层＃褍?nèi)翻,，又蒲沒翻,。〕姚暃,、楊再思以契丹未平,，請依默啜所求給之。麟臺少監(jiān),、知鳳閣侍郎贊皇李嶠曰：〔麟臺少監(jiān)即秘書少監(jiān),。贊皇縣，隋置,，屬趙州,，取贊皇山以為名。少,，詩照翻,。〕「戎狄貪而無信,，此所謂『借寇兵資盜糧』也,，〔秦李斯之言?！巢蝗缰伪詡渲?。」〔治,，直之翻,?！硶洝⒃偎脊陶埮c之,，乃悉驅(qū)六州降戶數(shù)十帳以與默啜,，并給縠種四萬斛，雜彩五萬段,，農(nóng)器三千事,，鐵四萬斤，并許其昏,。默啜由是益強,。

田歸道始得還，與閻知微爭論于太后前,。歸道以為默啜必負約,，不可恃和親，宜為之備,。知微以為和親必可保?！部籍愒唬号f歸道傳云：「圣歷初,，默啜請和，遣閻知微冊為立功報國可汗,。知微擅與使者緋袍,，歸道上言不可。及默啜將至單于都護府,，乃令歸道攝司賓□迎勞之,。默啜請六胡州，不許,，遂拘縶歸道,。」突厥傳云：「李盡忠孫萬榮陷營府,，默啜請為國討契目,，許之。默啜部眾漸盛,，則天遣使冊為立功報國可汗,。」朝黟僉載云：「歸道為佑微副,，見默啜,，不拜，默啜倒懸,，將殺之,；元珍諫,，乃放之?！拱瓷窆υ臧嗽?，姚暃左遷益州長史。則與之縠帛,，必在此前,，非圣歷初也。實錄：「萬歲通天元年,，九月,，丁卯，以默啜不同契目之逆,，遣閻知微冊為遷善可汗,。」則于時未為立功報國可汗也,。冊拜此號,，實錄無之，不知的在何時,。今因契丹未平,，姚暃未出，附見于此,。歸道在朝為左衛(wèi)郎將,，何得預(yù)論默啜,！蓋在這見知微所為而上言耳,。其事則兼采諸書可信者存之?！?/p>

9夏,，四月，鑄九鼎成,，徙置通天宮。豫州鼎高丈八尺,，受千八百石；余州高丈四尺,，受千二百石；〔豫州鼎獨高大,，神都畿也,。高,，古犒翻?！掣鲌D山川物產(chǎn)于其上，共享銅五十六萬七百余斤,。太后欲以黃金千兩涂之,，姚暃曰：「九鼎神器，貴于天質(zhì)自然,。且臣觀其于采煥炳相雜,，不待金色以為炫耀?！埂察?，熒絹翻,?！程髲闹Ｗ孕溟T曳入,，令宰相、諸王帥南北牙宿衛(wèi)兵十余萬人并仗內(nèi)大牛,、白象共曳之〔帥,，讀曰率?！?/p>

10前益州長史王及善已致仕,，會契丹作亂，山東不安,，起為滑州刺史,。太后召見，〔見,，賢遍翻,。〕問以朝廷得失,，及善陳治亂之要十余條,。〔治,，直吏翻,?！程笤唬骸竿庵菽┦拢藶楦?，卿不可出,。」癸酉,，留為內(nèi)史,。

11癸未，以右金吾衛(wèi)大將軍武懿宗為神兵道行軍大總管,，與右豹韜衛(wèi)將軍何迦密將兵擊契丹,。〔迦,，古牙翻,，又居伽翻。將,，即亮翻,。〕五月,，癸卯,，又以婁師德為清邊道副大總管，右武威衛(wèi)將軍沙咤忠義為前軍總管,，〔沙咤,，虜姓。咤,，初加翻,。〕將兵二十萬擊契丹,。

先是,，有朱前疑者〔先，悉薦翻,?！成蠒疲骸赋級舯菹聣蹪M八百?！辜窗菔斑z,。又自言「夢陛下發(fā)白再玄，齒落更生」,。遷駕部郎中,。〔唐駕部郎掌邦國輿輦車乘、傳驛,、廄牧,，官司馬牛雜畜薄籍，辯其出入,，司其名數(shù),。上，時掌翻,；下同,。〕出使還,，上書曰：「開嵩山呼萬歲,。」賜以緋算袋,，〔唐初職事官三品以上賜金裝刀,、礦石，一品以下則有手巾,、算袋,。開元以后，百官朔望朝參,，外官衙日,，則佩算袋，各隨其所服之色,，余日則否,。使，疏吏翻,?！硶r未五品，于綠衫上佩之,。會發(fā)兵討契丹，敕京官出馬一匹供軍,，酬以五品,。前疑買馬輸之，屢抗表求進階,；太后惡其貪鄙,，〔惡，烏路翻,?！沉拢页?，敕還其馬,，斥歸田里,。

12右司郎中馮翊喬知之有美妾曰碧玉，知之為不昏,?！矠椋趥畏??！澄涑兴媒枰越讨T姬，遂留不還,。知之作祿珠怨以寄之,，〔晉石崇有愛妾曰綠珠，事見八十三卷晉惠帝永康三年,?！潮逃窀熬馈３兴玫迷娪谌箮?，大怒,，諷酷吏羅告，族之,?！部籍愒唬禾茪v：「天授元年二月十日，誅喬知之,?！剐卤炯o：「八月，壬戍,，殺右司郎中喬知之,。」盧藏用陳氏別傳,、趙儋陳子昴旌德碑皆云：「契目以營州叛,，建安邵王武攸宜親總?cè)致桑卦t左補闕喬知之及公參謀韓幕,。及軍罷,，以父年老，表乞歸侍,?！关擞懫醯ぴ谌f歲通天元年，明年平契丹,。子昴集有西還至散關(guān)答喬補闕詩云：「昔君事胡馬,，余得奉戎旃，攜手同沙塞，關(guān)河緬幽,、燕,。嘆此南歸日，猶聞北戍邊,?！挂芍涝谏窆δ旰蟆５茪v,、統(tǒng)紀,、新紀殺知之皆在天授元年，今據(jù)子昴詩必無誤者,，然云「猶聞北戍邊」,，則軍未罷也。又武后云,，來俊臣死后,，不聞有反者。故置于此,。據(jù)朝野僉載,，知之以婢碧玉事為武承嗣諷人羅告之，斬于市南,，破家籍沒,。此時知之在邊，蓋承嗣先銜之,，至此乃殺之耳,。〕

13司仆少卿來俊臣〔光宅改太仆為司仆,?！骋袆葚澮棵衿捩忻勒?，百方取之,；或使人羅告其罪，矯稱敕以取其妻,，前后羅織誅人,，不可勝計?！矂伲羯??！匙栽紫嘁韵拢湫彰≈,！部籍愒唬撼皟L載云：「俊臣嘗以三月三日萃其黨于龍門,，豎石題朝士姓名以卜之，令投石遙擊,，倒者則先令告,。至暮，投李昭德不中,?！菇癫蝗　,！匙匝圆疟仁?。監(jiān)察御史李昭德素惡俊臣，〔惡,，烏路翻,。〕又嘗庭辱秋官侍郎皇甫丈〔章：十二行本「丈」作「文」,；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退齋校同,?！硞洌斯舱_昭德謀反,，下獄,。〔下,，遐嫁翻,；下不下、乃下同,?！?/p>

俊臣欲羅告武氏諸王及太平公主，又欲誣皇嗣及廬陵王與南北牙同反,，冀因此盜國權(quán),，河東人衛(wèi)遂忠告之。諸武及太平公主恐懼,，共發(fā)其罪,，系獄，有司處以極刑,?！蔡?，昌呂翻?！程笥庵?，奏上三日，不出,?！采希瑫r掌翻,?！惩跫吧圃唬骸缚〕純唇曝澅瑖獝?，不去之,，必竻搖朝廷?！埂踩?，羌呂翻。朝,，直遙翻,。〕太后游苑中,，吉頊執(zhí)轡,，太后問以外事，對曰：「外人唯怪來俊臣奏不下,?！固笤唬骸缚〕加泄τ趪薹剿贾??！鬼溤唬骸赣诎策h告虺貞反，既而果反,，〔貞事見上卷垂拱四年,。〕今止為成州司馬,?？〕季劢Y(jié)不遑，誣構(gòu)良善,，贓賄如山,，冤魂塞路，〔塞,，悉則翻,?！硣\也，何足惜哉,！」太后乃下其奏。

丁卯,，昭德,、俊臣同棄市，時人無不痛昭德而快俊臣,。仇家爭噉俊臣之肉,，斯須而盡，抉眼剝面,，披腹出心,，騰蹋成泥?！矅n,，徒濫翻，又徒覽翻,。抉,，于決翻?！程笾煜聬褐?，乃下制數(shù)其罪惡，〔惡,，烏路翻,。數(shù)，所具翻,?！城以唬骸敢思映嘧逯D，以雪蒼生之憤,，可準法籍沒其家,。」士民皆相賀于路曰：「自今眼者背始帖席矣,?！?/p>

俊臣以告綦連耀功，賞奴婢十人,?？〕奸喫巨r(nóng)婢，無可者,，〔唐六典,，司農(nóng)丞掌凡官戶奴婢,，男女成人，先以本色亇偶,；若給賜,，許其妻子相隨；若犯籍沒,，以其所能各配諸司,，婦人巧者入掖庭?！骋晕魍回士珊辊_家有細婢,，善歌舞，欲得以為賞口,，乃使人誣告斛瑟羅反,。諸酋長詣闕割耳剺面訟冤者數(shù)千人?！睬?，慈由翻。長,，知兩翻,。剺，里之翻,?！硶〕颊D，乃得免,。

俊臣方用事,，選司受其屬請不次除官者，每銓數(shù)百人,?？〕紨。汤山宰允??！策x，須絹翻,。屬,，之欲翻。首,，式又翻,。〕太后責之,，對曰：「臣負階下,，死罪,！臣亂國家法，罪止一身,；違俊臣語,，立見滅族?！固竽松庵?。

上林令侯敏〔唐司農(nóng)之屬有上林署令，從七品下,，掌苑囿縣地之事，凡植果樹蔬以供朝會祭祀,，及季冬藏冰皆主之,。〕素諂事俊臣,，其妻董氏諫之曰：「俊臣國賊,，指日將敗，君宜遠之,?！埂策h，于愿翻,?！趁魪闹,？〕寂?，出為武龍令?！参潺埧h屬田州,，開蠻洞置。舊書作「武籠」,，云失廢置年月,。又涪州有武龍縣，武德二年分涪陵置,?！趁粲煌拊唬骸杆偃ノ鹆?！」俊臣敗,，其黨皆流嶺南，敏獨得免,。

太后征于安遠為尚食奉御,，擢吉頊為右肅政中丞,。

14以檢校夏官侍郎宗楚客同平章事。

15武懿宗軍至趙州,，聞契丹將駱務(wù)整數(shù)千騎將至冀州,，〔丹將，即亮翻,；下同,。騎，奇寄翻,；下同,。〕懿宗懼,，欲南遁,。或曰：「虜無輜重,，〔重,，直用翻?！骋猿訛橘Y,，〔抄，楚交翻,?！晨喟幢苁兀瑒荼仉x散,，從而擊之,，可有大功?！管沧诓粡?，退據(jù)相州，〔相,，悉亮翻,。〕委棄軍資器仗甚眾,。契丹遂屠趙州,。

甲午，〔嚴：「午」改「申」,?！硨O萬榮為奴所殺。

萬榮之破王孝杰也，于柳城西北四百里依險筑城,，留其老弱婦女,，所獲器仗資財，使妹夫乙冤羽守之,，引精兵寇幽州,。恐突厥默啜襲其后,，遣五人至黑沙,，語默啜曰：〔黑沙，突厥庭,。語,，牛倨翻?！场肝乙哑仆跣⒔馨偃f之眾,，唐人破膽，請與可汗乘勝共取幽州,。」三人先至,，默啜喜,，賜以緋袍。二人后至,，默啜怒其稽緩,，將殺之，二人曰：「請一言而死,?！鼓▎柶涔剩艘云醯ぶ楦?。默啜乃殺前三人而賜二人緋,，使為鄉(xiāng)導(dǎo)，〔鄉(xiāng),，讀曰向,。〕發(fā)兵取契丹新城,，殺所獲涼州都督許欽明以祭天,；圍新城三日，克之,，〔新城,，即前契丹所筑，在柳城西北者?！潮M俘以歸,。使乙冤羽馳報萬榮。

時萬榮方與唐兵相持,，軍中聞之,，忷懼?！矎?，許勇翻?！侈扇伺讶f榮,，神兵道總管楊玄基擊其前，奚兵擊其后,，獲其將何阿小,。萬榮軍大潰，〔阿,，烏葛翻,。考異曰：朝野僉載：「突厥破萬榮新城,，群賊聞之失色,，眾皆潰散?！共辉茷樾人?。實錄但云為玄基及奚所破，不云突厥取新城,。要之,，契丹聞新城破，眾心已離,，唐與奚人擊之遂潰耳,。今兩取之?！硯涊p騎數(shù)千東走,。〔帥,，讀曰率,。〕前軍總管張九節(jié)遣兵邀之于道,，萬榮窮蹙,，與其奴逃至潞水東,，〔鮑丘水從塞外來，南過幽州潞縣,，謂之潞水,。〕息于林下,，嘆曰：「今欲歸唐,，罪已大。歸突厥亦死,，歸新羅亦死,。將安之乎！」奴斬其首以降,，〔降,，戶江翻；下同,?！硹n之四方館門?！矟h有笹街蠻夷邸,。后魏置諸國使邸，其后又作四館以處四方來降者,，事見一百四十九卷梁武帝普通元年,。至隋煬帝置四方倌于建國門外，以待四方使客,，各掌其方國及互市事,，屬源臚寺,。唐以四方館中隸中書省,，通事舍人主之。梟,，堅堯翻,。〕其余眾及奚,、霫皆降于突厥,。〔霫,，而立翻,。〕

16戊子,，特進武承嗣,、春官尚書武三思并同鳳閣鷥臺三品。

17辛卯，制以契丹初平,，命河內(nèi)王武懿宗,、婁師德及魏州刺史狄仁杰分道安撫河北。懿宗所至殘酷,，民有為契丹所脅從復(fù)來歸者,，〔復(fù)，扶又翻,?！耻沧诮砸詾榉矗谌∑淠?。先是,，何阿小嗜殺人，〔先,，悉薦翻,。〕河北人為之語曰：「唯此兩何,，殺人最多,。」〔武懿宗封河內(nèi)王,，與何阿小為「兩何」,。〕

18秋,，七月,，丁酉，昆明內(nèi)附,，置竇州,。

19武承嗣、武三思并罷政事,。

20庚午,，武攸宜自幽州凱旋。武懿宗奏河北百姓從賊者請盡族之,，左拾遺王求禮庭折之曰：〔折,，之舌翻?！场复藢偎責o武備,，力不勝賊，茍從之以求生,，豈有叛國之心,！懿宗擁強兵數(shù)十萬,，望風退走，賊徒滋蔓,，又欲委罪于草野詿誤之人,，〔蔓，音萬,。注,，戶卦翻?！碁槌疾恢?，請先斬懿宗以謝河北！」懿宗不能對,。司刑卿杜景儉亦奏：「此皆脅從之人,，請悉原之?！固髲闹?。

21八月，丙戍,，納言姚暃坐事左遷益州長史,，以太子宮尹豆盧欽望為文昌右相、鳳閣鷥臺三品,?！蔡焓谥懈奶诱彩聻樘訉m尹?！给P閣」之上當有「同」字,。考異曰：新表,，「庚子,，狄仁杰兼納言，武三思檢校內(nèi)史,，欽望為文昌右相,、同三品,。」舊紀傳及新紀皆無之,。此月無庚子,。仁杰、三思除命在明年,。新表誤重復(fù),?！?/p>

22九月，壬辰,，大享通天宮,，大赦，〔章：十二行本無「大」字,，「赦」下有「天下」二字,；乙十一行本同,?！掣脑,！哺脑窆Α,！?/p>

23庚戌,，婁師德守納言。

24甲寅,，太后謂待臣曰：「頊者周興,、來俊臣按獄，多連吊朝臣,，〔朝,，直遙翻,?！吃破渲\反；國有常法,，朕安敢違,；中間疑其不實，使近臣就獄引問,，得其手狀,，皆自承服，朕不以為疑,。自興,、俊臣死，不復(fù)聞有反者,，〔復(fù),，扶又翻,；下無復(fù)、后復(fù)同,?！橙粍t前死者不有冤邪﹖」夏官侍郎姚元崇對曰：「自垂拱以來坐謀反死者，率皆興等羅織,，自以為功,。陛下使近臣問之，近臣亦不自保,，何敢動搖,！所問者若有翻覆，懼遭慘毒,，不若速死,。賴天啟圣心，興等伏誅,，臣以百口為階下保,，自今內(nèi)外之臣無復(fù)反者；〔為,，于偽翻,；下多為同?！橙粑⒂袑崰?，臣請受知而不告之罪?！固髳傇唬骸赶驎r宰相皆順成其事,，陷朕為淫刑之主；聞卿所言,，深合朕心,。」賜元崇錢千緡,。

時人多為魏元忠訟脕者,，太后復(fù)召為肅政中丞。元忠前后坐棄市流竄者四,?！部籍愒唬号f傳云三被流，今從御史臺記,。按新書：元忠為洛陽令,，陷周興獄當死,，以平揚,、楚功,，得流。歲余,，為來俊臣所構(gòu),，將就刑，太后使王隱客宣詔赦之,，此為二事,。通鑒書王隱客宣赦事于永昌元年，至長壽元年又下獄貶,，,，此為三事。及后長安三年又貶高要尉,，此為四事,。未知御史臺記所書如何也?！硣L侍宴,，太后問曰：「卿往者數(shù)負謗，何也﹖」〔數(shù),，所角翻,。〕對曰：「臣猶鹿耳,，羅織之徒欲得臣肉為羹,，臣安所避之！」

25冬,，閏十月,，甲寅，以幽州都督狄仁杰為鷥臺侍郎,，司刑卿杜景儉為鳳閣侍郎,，并同平章事。

仁杰上疏〔上,，時掌翻,。〕以為：「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略之外,，故東拒滄海，西阻流沙,，北淇大漠,，南阻五嶺，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紀,，聲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國家盡兼之矣,。詩人矜蒲伐于太原,，美化行于江、漢,，〔詩六月,，宣王北伐也。其詩云：「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又漢廣之詩,，美文王之道被于南國,，美化行乎江、漢之域,?！硠t三代之遠裔，皆國家之域中也,。若乃用武方外,，邀功絕域，竭府庫之實以爭不毛之地,，行其人不足增賦,，獲其土不可耕織，茍求冠帶遠夷之稱,，〔冠,，古玩翻。稱,，尺證翻,。〕不務(wù)固本安人之術(shù),，此秦皇,、漢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王之事業(yè)也,。始皇窮兵極武，務(wù)求廣地,，死者如麻,，致天下潰叛。〔事見漢武帝紀,?！辰邍翌l歲出師，所費滋廣,，西戍四鎮(zhèn),，東戍安東,，調(diào)發(fā)日加,，〔調(diào)，徒釣翻,?！嘲傩仗摫住＝耜P(guān)東饑饉,，蜀,、漢逃亡，江,、淮已南,，征求不息，人不復(fù)業(yè),，相率為盜,，本根一搖，憂患不淺,。其所以然者,，皆以爭蠻貊不毛之地，乖子養(yǎng)蒼生之道也,?！蝉觯俜??！澄魸h元納賈捐之之謀而罷朱崖郡，〔事見二十八卷初元二年,?！承塾梦合嘀叨鴹壾噹熤铮彩乱姸寰碓刀??！池M不欲慕尚虛名，蓋憚勞人力也,。近貞觀中克平九姓,，立李思摩為可汗，使統(tǒng)諸部者，〔見一百九十卷貞觀十三年,?！成w以夷狄叛則伐之，降則撫之,，得推亡固存之義,，〔書仲虺之誥曰：推亡固存，邦乃其昌,。推,，吐雷翻?！碂o遠戍勞人之役,，此近日之令典，經(jīng)邊之故事也,。竊謂宜立阿史那斛瑟羅為可汗,，委之四鎮(zhèn)，繼高氏絕國,，〔謂高麗也,。〕使守安東,。省軍費于遠方,，并甲兵于塞上，使夷狄無侵侮之患則可矣,，何必窮其窟穴,，與螻蟻校長短哉！但當敕邊兵,，謹守備,，遠斥候，聚資糧,，待其自致,，然后擊之。以逸待勞則戰(zhàn)士力倍,，以主御客則我得其便,，堅壁清野則寇無所得；自然二賊深入則有顛躓之慮,，淺入必無寇獲之益,。如此數(shù)年，可使二虜不擊而服矣,?！埂捕\,、二虜，皆謂突厥,、吐蕃,。〕事雖不行,，識者是之,。

26鳳閣舍人李嶠知天官選事，〔選,，須絹翻,。〕始置員外官數(shù)千人,。

27先是歷官以是月為正月,，以臘月為閏,?！蚕龋に]翻,?！程笥录鬃铀范粒讼轮埔詾椤溉セ奕砸娫?，有爽天經(jīng),。〔去晦,，謂前月晦也,。〕可以今月為閏月,，來月為正月,。」

圣歷元年〔（戊戍,、六九八）〕

1正月,，甲子朔，冬至,，太后享通天宮,；〔考異曰：實錄云：「正月，壬戍,，享通天宮,。」按長歷,，此年一月壬戍朔,。實錄誤也,。今從唐歷、統(tǒng)紀,、新本紀,。〕赦天下,，改元,。

2夏官侍郎宗楚客罷政事。

3春,，二月,，乙未，文昌右相,、同鳳閣鷥臺三品豆盧欽望罷為犬子賓客,。

4武承嗣、三思營求為太子,，數(shù)使天說太后曰：「自古天子未有以異姓為嗣者,。」太后意未決,。狄仁杰每從容言于太后曰：「文皇帝櫛風沐雨,，親冒鋒亣，以定天下,，傳之子孫,。〔數(shù),，所角翻,。說，輸芮翻,。從,，千容翻。太宗謚文皇．帝,?！炒蟮垡远油斜菹隆,！哺咦谥u天皇大帝,。二子，謂廬陵王及皇嗣也,?！畴A下今乃欲移之他族，無乃非天意乎,！且姑侄之與母子孰親﹖〔太后之于承嗣,、三思,，姑侄也。于廬陵王,、皇嗣,，母子也?！潮菹铝⒆?，則千秋萬歲后，配食太廟,，承繼無窮,；立侄，則未聞侄為天子而祔姑于廟者也,?！固笤唬骸复穗藜沂拢湮痤A(yù)知,。仁杰曰：「王者以四海為家,，四海之內(nèi)，孰非臣妾,，何者不為陛下家事,！君為元首,，臣為股肱,，義同一體，況臣備位宰相,，豈得不預(yù)知乎,！」又勸太后召還廬陵王?！矎]陵王,，光宅元年遷均州，垂拱元年遷房州,?！?a target="_blank">王方慶、王及善亦勸之,。太后意稍寤,。他日，又謂仁杰曰：「朕夢大鸚鸝兩翼皆折,，何也,。」〔折,，而設(shè)翻,?！硨υ唬骸肝湔撸菹轮?，兩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則兩翼振矣,。」太后由是無立承嗣,、三思之,。

孫萬榮之圍幽州也，移檄朝廷曰：「何不歸我廬陵王﹖」吉頊與張易之,、昌宗皆為控鶴監(jiān)供奉,，〔是年置控鶴監(jiān)以處近幸?！骋字值苡H狎之,。頊從容說二人曰：「公兄弟貴寵如此，非以德業(yè)取之也,，天下側(cè)目切齒多伏,。不有大功于天下，何以自全﹖竊為公憂之,！」〔為,，于偽翻；下屢為,、復(fù)為同,。〕二人懼,，流涕問計,。頊曰：「天下士庶未忘唐德，咸復(fù)思廬陵王,?！矎?fù)，扶又翻,?！持魃?a target="_blank">春秋高，大業(yè)須有所付,；武氏諸王非所屬意,。〔屬,，之欲翻,?！彻尾粡娜輨裆狭]陵王以系蒼生之望！如此,，非徒免禍,，亦可以長保富貴矣?！苟艘詾槿?，承間屢為太后言之?！查g,，古莧翻?！程笾\出于頊,，乃召問之，頊復(fù)為太后具陳利害,，太后意乃定,。〔考異曰：世有狄梁公傳,，云李邕撰,，其辭鄙誕，殆非邕所為,。其言曰：「后納諸武之議,，將移宗社，擬立武三思為儲副,，遷廬陵王于房陵,。諸武陰計，日夜獻謀曰：『陛下姓武,，合立武氏，未有天子而取別姓將為后者也,?！惶旌蠹纫言S，禮問群臣曰：『朕年齒將衰,，國無儲主,，今欲擇善，誰可當之﹖朕雖得人,，終在群議,。』諸宰臣多聞計定,，,，言皆希旨,；仁杰獨退立，寂無一言,。天后問曰：『卿獨無言,，當有異見?！还唬骸河兄?。臣上觀干象，無易主之文,；中察人心,，實未厭唐德?！惶旌笤唬骸亨l(xiāng)何以知之﹖』公曰：『頃者匈奴犯邊,，陛下使梁王三思于都市召募，一月之外,，不滿千人,。后廬陵王踵之，未經(jīng)二旬,，數(shù)盈五萬,。以此觀之，人心未去,。陛下將欲繼統(tǒng),，非廬陵王，余實非臣所知,?！惶旌笳鹋笥曳龆ブ??！拱磸]陵王為河北元帥，在立為太子后,，且當是時睿宗為皇嗣,，若仁杰請以廬陵王繼統(tǒng)，則是勸太后癈立也,。此固未可信?；蛘呷式芤詮]陵母子至親而幽囚房陵,，勸召還左右，則有之矣,。談賓錄曰：「圣歷二年,，臘月,，張易之兄弟貴寵逾分，懼不全，請計于天官侍郎吉頊,。頊曰：『公兄弟承恩深矣,，非有大功于天下，自古罕有全者,。唯有一策，茍能行之,，豈止全家,，亦當享茅土之封耳,；除此之外,，非頊所謀,。』易之兄弟泣請之,。頊曰：『天下思唐德久矣,，主上春秋高,，武氏諸王殊非所屬意,。公何不從容請迸廬陵,，以系生人之望﹖』易之乃承間屢言之，則天意乃易,；既佑頊首謀,，乃召問頊。頊曰：『廬陵,、相王皆陛下之子,，高宗切托于陛下，唯陛下裁之,?！粍t天意乃定。」御史臺記曰：「則天置控鶴府,，頊與易之,、昌宗同于府供奉，與昌宗親狎。昌宗自以貴寵踰分，懼不全，請計于頊,，」云云，如談實錄。蓋太后寵信諸武,，誅鉏李氏,，雖己子廬陵亦廢徙房陵,，故仁杰勸召還左右，以強李氏，抑諸武耳。張,、吉非能為唐社稷謀也,，欲求已利耳,。若仍立皇嗣,，則已有何力！故勸太后立廬陵為太子,，而太后從之,。然則欲召還廬陵者，仁杰之志也,；立為太子者,，張、吉之謀也,。談賓言圣歷二年及以頊為天官侍郎,，臺記謂睿宗為相王，則皆誤也,。新狄仁杰傳云：「張易之嘗從容問自安計,。仁杰曰：『唯勸迎廬陵王可以免禍?！挥嬋式芤喟部吓c易之深言此事,！狄梁公傳又云：「后經(jīng)旬，召公入,，曰：『朕昨夜夢與人雙陸,，頻不見勝，何也﹖』對曰：『雙陸不勝,，蓋為宮中無,。此是上天之意，假此以示陛下,，安可久虛儲位哉﹖』天后曰：『是朕家事,，斷在胸中,，卿豈合預(yù)焉！』仁杰對曰：『臣聞王者以天下為家,，四海之內(nèi),，悉為臣妾，何者不為陛下家事,！君為元首,，臣為股肱，臣安得不預(yù)焉,！』又命扶出,，竟不納?！拱从跁r皇嗣在宮中,，不得言無子及久虛儲位也。朝野僉載云：「則天曾夢一鸚鵡,，羽毛甚偉，兩翅俱折,。以問宰臣,，群公默然。內(nèi)史狄仁杰曰：『鵡者,，陛下姓也,。兩翅折者，陛下二子廬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兩翅全也,?！晃和醭兴谩⑽淙歼B項皆赤,。后契丹反,，圍幽州，撽朝廷曰：『還我廬陵,、相王來,！』則天乃憶狄公之言，謂之曰：『卿曾為我占夢,，今乃應(yīng)矣,。朕欲立太子，何者為得﹖』仁杰曰：『陛下內(nèi)有賢子,，外有賢侄,，取拾詳擇,，斷在宸哀?！粍t天曰：『我自有圣子,，承嗣、三思是何疥癬,！』承嗣等懼,，掩耳而走。即降敕追廬陵,。河內(nèi)王等奉,，不許入城，龍門安置,。賊徒轉(zhuǎn)盛,，陷沒翼州。則天急,，乃立廬陵王為太子,，充元帥。初,，募兵無有應(yīng)者,，聞太子行，北邙山頭兵滿,，無容人處,；賊自退散?！拱词菚r睿宗未為相王,。又仁杰若言內(nèi)有賢子，外有賢侄,，乃是懷兩端也,。今采眾說之可信者存之?！?/p>

三月,，己巳，托言廬陵王有疾,，遣職方員外郎瑕丘徐彥伯〔瑕兵,，故春秋魯之瑕邑，晉,、宋置兗州于此,，隋開皇十三年，置瑕兵縣，帶兗州,?！痴購]陵王及其妃、諸子詣行在療疾,。戊子,，廬陵王至神都?！部籍愒唬航y(tǒng)紀云：「癸丑,，遣職方員外郎徐彥伯往房州，召廬陵王男女入都醫(yī)療,。狄梁公傳曰：「后潛發(fā)內(nèi)人十人至房州,，宣敕云：『我兒在此，令內(nèi)人訧看,。州縣長吏,，仰數(shù)出數(shù)入無令混雜?！魂幜顑?nèi)人一人以代廬陵王,；令廬陵王衣內(nèi)人衣服，以舊數(shù)還,，州縣不悟,。數(shù)日達京，朝廷百僚,，一無知者。舊陵王自房陵還宮,，太后置之帳中,，又召狄仁杰，以廬陵為言,。仁杰慷慨敷奏,，言發(fā)涕流。遠出廬陵,，謂仁杰曰：『還卿儲君,。』仁杰降階泣賀,。既已,，奏曰：『太子還宮，人無知者,，物議安審是非,！』則天以為然，乃復(fù)置中宗于龍門，具禮迎歸,，人情感悅,。」狄梁公傳曰：『天后御一小殿,，垂簾于后,，左右隱蔽，外不能知,。乃命公坐于階下,，曰：『前者所議，事實非小,，寤寐反復(fù),，思卿所言，彌覺理非甚乖,。朕意忠臣事主,，豈在多違！今日之間,，須易前見,。以天下之位在卿一言，可朕意即兩全,，逆朕心即俱斃,！』公從容言曰：『陛下所言，天子之位,，可得專之,。以臣所知，是太宗文武皇帝之位,，陛下豈得而自有也,！太宗身陷鋒鏑，經(jīng)綸四海,，所以不告勞者,，蓋為子孫，豈為武三思邪,！陛下身是大帝皇后,，大帝寢疾，權(quán)使陛下監(jiān)國,；大帝崩后,，合歸家嫡。陛下遂奄有神器,，十有余年,。今議纘承，豈可更異！且姑與母孰親﹖子與侄孰近﹖』云云,。天后于是歔欷流涕,，命左右褰簾，手撫公背,，大叫曰：『鄉(xiāng)非朕之臣,，是唐社稷之臣！』回謂廬陵王曰：『拜國老,！今曰國老與爾天子,！』公免冠頓首，涕血灑地,，左右扶策,，久不能起。天后曰：『即具所言,，宣付中外,，擇日禮冊?！还珦]涕而言曰：『自古以來,，豈有偷人作天子！廬陵王留在房州,，天下所悉知,，今日在內(nèi)，臣亦不知,。臣欲奉詔,，若同衛(wèi)太子之變，,；階下何以明臣﹖』天后曰：『安可欲向房陵,！只于石像驛安置，具法駕,，陳百僚，就迎之,?！挥谑谴蠛羧f歲，儲位乃定,?！拱次浜笕裘苷購]陵王，宮人十人既知其謀,，洛陽至房陵,，往來道路其遠，豈得外人都不知乎！又,，實錄豈能構(gòu)虛立徐彥伯往迎之事,，及有廬陵王至自房州之日！又,，于時若儲位已定,，豈可自三月來九月始立為太子！蓋廬陵既至,，太后以長幼之次欲立之,，皇銅亦以此遜位，故遷延半載,。今皆取實錄為正,。〕

5夏,，四月,，庚寅朔，太后祀太廟,。

6辛丑,，以婁師德充隴右諸軍大使，仍檢校營田事,?！彩梗枥舴??！?/p>

7六月，甲午,，命淮陽王武延秀入突厥,，納默啜女為妃；豹韜衛(wèi)大將軍閻知微攝春官尚書,，右武衛(wèi)郎將楊齊莊攝司賓卿,，〔考異曰：實錄作「楊鷥莊」。今從僉載,、舊傳,。〕赍金帛巨億以送之,。延秀,，承嗣之子也。

鳳閣舍人襄陽張柬之諫曰：「自古未有中國親王娶夷狄女者,?！褂墒氢柚?，〔忤，五故翻,?！吵鰹楹现荽淌贰,！蚕尻柨h,，漢屬南郡，獻帝建安十三年置襄陽郡,；晉為荊州治所,，宋、齊,、梁為雍州,，西魏為襄州。合州,，漢墊江縣地,；南齊置東宕渠郡，西魏改墊江郡,，置石鏡縣,，尋置合州，隋改涪州,，唐復(fù)為合州,。舊志，合州,，京師南二千四百于十里,，至東都三千三百里?！?/p>

8秋,，七月，鳳閣侍郎,、同平章事杜景儉罷為秋官尚書,。

9八月，戊子,，武延秀至黑沙南庭,。突厥默啜謂閻知微等曰：「我欲以女嫁李氏，安用武氏兒邪,！此豈天子之子乎！我突厥世受李氏恩,，聞李氏盡滅,，唯兩兒在,，我今將兵輔立之?！埂矊?，即亮翻?！衬司醒有阌趧e所,，以知微為南面可汗，言欲使之主唐民也,。遂發(fā)兵襲靜難,、平狄、清夷等軍,，〔垂拱中置清夷軍于媯州界,。杜佑曰：「在城內(nèi)，南去范陽二百十里,。難,，乃旦翻?！踌o難軍使慕容玄崱以兵五千降之,。〔使,，疏吏翻,。崱，士力翻,。降,，戶江翻?！程斀俅笳?，進寇媯、檀等州,?！矉偅訛榉??！城皬拈愔⑷胪回收撸ń再n之五品,、三品之服,，太后悉奪之。

默啜移書數(shù)朝廷曰：〔數(shù),，所具翻,?！场概c我蒸縠種，種之不生,，一也,。金銀器皆行濫，非真物,，二也,。〔谷種,，章勇翻,。行，戶剛翻,。市列為行,，市列造金銀器販賣，率殽他物以求贏,，俗謂之,，行作。濫,，惡也,。開元八年，頒租庸調(diào)法于天下,，好不過精,，惡不過濫。濫者,，惡之極者也,。〕我與使者緋紫皆奪之,，三也,。繒帛皆疏惡,，四也,。我可汗女當嫁天子兒，武氏小姓,，門戶不敵,，罔冒為昏，五也,。我為此起兵,，欲取河北耳?！埂矠?，于偽翻,。〕

監(jiān)察御史裴懷古從閻知微入突厥,，默啜欲官之，不受,。囚,，將殺之，逃歸,；抵晉陽,，形容贏悴?！脖O(jiān),，古銜翻。贏,，倫為翻,。悴，秦醉翻,?！惩或T噪聚，以為間諜,，欲取其首以求功,。有果毅嘗為人所枉，懷古按直之,，大呼曰：「裴御史也,。」救之,，得全,。至都，引見,，遷祠部員外郎,。〔間,，古莧翻,。諜，達協(xié)翻,。呼,，火故翻。見,，賢遍翻,。唐祠部郎掌祠祀,、享祭、天文,、漏刻,、國忌、廟諱,、卜筮,、醫(yī)藥、僧尼之事,，屬禮部,。〕

時諸州聞突厥入寇,，方秋,，爭發(fā)民修城。衛(wèi)州刺史太平敬暉〔后魏分漢臨汾縣地,，置太平縣,，隋、唐屬絳州,?！持^僚屬曰：「吾聞金湯非粟不守，柰何舍收獲而事城郭乎﹖」悉罷之,，使歸田,，百姓大悅。

10甲午,，鷥臺侍郎,、同平章事王方慶罷為麟臺監(jiān)。

11太子太保魏宣王武承嗣,，恨不得為太子,，意怏怏，戊戍,，病薨,。〔怏,，于兩翻,。〕

12庚子,，以春官尚書武三思檢校內(nèi)史,，狄仁杰兼納言。

太后命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杰舉其子司府丞光嗣,，〔光宅改太府曰司府,。〕拜地官員外郎,，已而稱職,。太后喜曰：「卿足繼祁奚矣?！埂?a target="_blank">左傳：晉中軍尉祁奚請老,，晉侯問嗣焉。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又問之。曰：「午也可,?！褂谑且云钗鐬橹熊娢尽＞又^祁奚能舉其善矣,，稱其讎不為詔,，立其子不為比。稱,，尺證翻,。〕

通事舍人河南元行沖,，〔唐六典曰：通事舍人,，即秦之謁者，晉武帝省謁者仆射,，置舍人,、通事各一人，隸中書,。東晉令舍人通事兼謁者之任,，通事舍人之名始此也。唐通事舍人十六人,，掌朝見引納及辭謝者于殿庭通奏,；凡近臣文武就列，則引以進退而告其拜起出入之節(jié),；凡四方通表,，華、夷納貢，皆受而進之,?！巢W多通，仁杰重之,。行沖數(shù)規(guī)諫仁杰,，且曰：「凡為家者必有儲蓄脯醢以適口，參朮以攻疾,?！矓?shù)，所角翻,。參,，所今翻，人參也,?！称透`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行沖請備孳物之末,。」仁杰笑曰：「吾孳籠中物,，何可一日無也,！」〔蘢，力董翻,?！承袥_名澹，以字行,。

13以司屬卿武重規(guī)為天兵中道大總管,，〔光宅改宗正為司屬。緣此,，后置天兵軍于并州城中,。〕右武衛(wèi)將軍沙咤忠義為天兵西道總管,，〔咤,，切加翻?！秤闹荻级较逻瀼埲试笧樘毂鴸|道總管,，〔秦武公伐邽戎，置下邽縣,。隴西有上邽,，故此加下字,。漢屬京兆，晉屬馮翊,，后魏置延壽郡,，隋癈郡，以下邽屬同州,，垂拱元年,，屬華州?！硨⒈f以討突厥默啜,；〔將，即亮翻,?！秤忠宰笥鹆中l(wèi)大將軍閻敬容為天兵西道后軍總管，將兵十五萬為后援,。

癸丑,，默啜寇飛狐，〔漢代郡廣昌縣有飛狐口,，隋改廣昌為飛狐縣，屬易州,，唐屬蔚州,。〕乙卯,，陷定州,，殺刺史孫彥高及吏民數(shù)千人?！部籍愒唬撼皟L載曰：「文昌左丞孫彥高,，無他識用，性惟頑愚,，出為定州刺史,。歲余，默啜賊至,，圖其郛郭,，彥高欲鎖宅門，不敢詣聽事,，文案須微發(fā)者,，于小哋內(nèi)接入通判。仍簡郭下精健,，自授其家,。賊既乘城，四面并入，彥高乃謂奴曰：『牢關(guān)門戶,，莫與鑰匙,。』其愚怯也皆此類,。件而陷沒,，刺史之宅先殲焉?！褂衷唬骸笍└弑煌回蕠菙?shù)重,，彥高乃入?yún)T中藏，令奴曰：『牢掌鑰匙,，賊來索,，慎勿與?！弧顾啦恢链?，今不取?！?/p>

14九月,，甲子，以夏官尚書武攸寧同鳳閣鷥臺三品,。

15改默〔章：十二行本「默」上有「突厥」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退齋校同?！赤閿剜?。

默啜使閻知微招諭趙州，知微與虜連手?！矎垼骸柑,！瓜抡f「歌」字?！橙f歲樂于城下,。將軍陳令英在成上謂曰：「尚書位任非輕，乃為虜蹋歌,，獨無凓乎,！」〔為于偽翻。蹋歌者,，連手而歌,，蹋地以為節(jié),。萬歲樂，歌曲之名,。樂,，音洛?！秤游⑽⒁髟唬骸覆坏靡?，萬歲樂?！?/p>

戊辰,，默啜圍趙州，長史唐般若翻城應(yīng)之,?！查L，知兩翻,。般,，北末翻。若,，人者翻,。〕刺史高叡與妻秦氏仰藥詐死,，虜輿之詣默啜,，默啜以金獅子帶、紫袍示之曰：「降則拜官,，不降則死！」〔降,，戶江翻,。〕叡顧其妻,，妻曰：「酬報國恩,，正在今日！」遂俱閉目不言,。經(jīng)再宿,，虜知不可屈，乃殺之,。虜退,，唐般若族誅；贈叡冬官尚書,，謚曰節(jié),。叡,，颎之孫也?！捕?，工部。尚,，辰羊翻,。謚，神至翻,。高颎,，隋初佐命?！?/p>

16皇嗣固請遜位于廬陵王,，太后許之。壬申,，立廬陵王哲為皇太子,，復(fù)名顯?！菜?，祥吏翻。復(fù),，扶又翻,，又音如字?！成馓煜?。

甲戍，命子為河北道元帥以討突厥,?！残熊娫獛浧鹩谥堋⑺?，至唐唯親天及太子為元帥,。帥，所類翻,?？籍愒唬簩嶄浽票樱瑩?jù)唐歷,，「甲戍,，皇太子顯充河北道行軍大元帥」。狄梁公傳亦云：「皇太子為元帥,，以公為副」,。是先立為太子,，后為元帥也。今從新本紀,?！诚仁牵既嗽掠嗖粷M千人,，〔先,，悉薦翻?！臣奥勌訛樵獛?，應(yīng)募者云集，未幾,，數(shù)盈五萬,。〔幾,，居豈翻,。〕

戊寅,，以狄仁杰為河北道行軍副元帥,，右丞宋元爽為長史，右臺中丞崔獻為司馬,，左臺中丞吉頊為監(jiān)軍使,。〔后分御史臺為左,、右肅政臺,，各置中丞、侍御史等官,。頊,，吁玉翻。監(jiān),，古銜翻,。使,，疏吏翻,。〕時太子不行,，命仁杰知元帥事,，太后親送之。

藍田令薜訥,，仁貴之子也,，〔藍田,，畿縣，屬雍州,。薜仁貴,，健將也，事太宗,、高宗,。〕太后擢為左威衛(wèi)將軍,、安東道經(jīng)略,。將行，言于太后曰：「太子雖立,，外議猶疑未定,；茍此命不易，丑虜不足不也,?！固笊钊恢Ｍ跫吧普?zhí)痈巴獬匀倘诵?，從之,。〔朝,，直遙翻,。考異曰：實錄,，「辛巳,，皇太子朝見?！够蜃鳌笍R見」,。蓋睿宗為皇嗣時，止于宮中朝謁,，不出外朝,；今及善始請?zhí)优c群臣俱于外庭朝謁耳?！?/p>

17以天官侍郎蘇味道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味道前后在相位數(shù)歲,，依阿取容,，嘗謂人曰：「處事不宜明白，但摸棱持兩端可矣,?！箷r人謂之「蘇摸棱」,。〔天官,，吏部,。相，悉亮翻,。處,，昌呂翻。摸,，音莫,。〕

18癸未,，突厥默啜盡殺所掠趙,、定等州男女萬余人，自五回道去,，〔厥,，九勿翻。啜,，叱列翻,。水經(jīng)注：代郡廣昌縣東南有大嶺，世謂之廣昌嶺,。嶺高四十余里,，二十里中委折五回，方得達其上嶺,，故嶺有五回之名,。時屬易州易縣界，至開元二十三年,，分易縣置五回縣于五回山下,。〕所過,，殺掠不可勝紀,。沙咤忠義等但引兵躡之，不敢逼,?！矂伲羯?。咤,，初加翻,。躡,，泥輒翻,。考異曰：舊突厥傳云：「默啜盡寇掠趙,、定等州男女八九萬人,。」統(tǒng)紀云：「河北積年豐熟,，人畜被野,，斬啜虜趙、定,、恒,、易等州則帛億萬，子女羊馬而去,。河朔諸州怖其兵威,，不敢追躡?！菇駨膶嶄?。〕狄仁杰將兵十萬追之,，無所及,。〔將,，即亮翻,，又音如字?！衬ㄟ€漠北,，擁兵四十萬，據(jù)地萬里,，西北諸夷皆附之,，甚有輕中國之心。

19冬,，十月,，制：都下屯兵，命河內(nèi)王武懿宗,、九江王武攸歸領(lǐng)之,。

20癸卯，以狄仁杰為河北道安撫大使,。時北〔章：十二行本「北」上有「河」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橙藶橥回仕?qū)逼者，虜退,，懼誅,，往往亡匿。仁杰上疏,，以為：「朝廷議者皆罪契丹,、突厥所脅從之人，言其跡雖不同,，心則無別,。〔使,，疏吏翻,。上，時掌翻,。別,，彼列翻?！痴\以山東近緣軍機調(diào)發(fā)傷重,，〔調(diào)，徒吊翻,?！臣业老て疲蛑撂油?。重以官典侵漁,，〔重以，直用翻,?！骋蚴露穑险戎?，痛切肌膚,，事迫情危，不循禮義,。愁苦之地,，不樂其生，有利則歸,，且圖賒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也?！矘?，音洛。行,，下孟翻?！秤?，諸城入偽，〔入偽,，謂降賊者,。〕或待天兵,，將士求功,，皆云攻得，臣憂濫賞,，亦恐非辜,。〔以攻取之賞賞將士,，則為濫賞,。以從虜之罪罪士民，則為非辜,?！骋越?jīng)與賊同，是為惡地,，至于污辱妻子,，〔污，烏故翻,?！辰俾迂涁敚啃胖蝗?，簪笏未能以免,，〔簪笏，謂士大夫,，當官而行者也,。〕乃是賊平之后,，為惡更深,。且賊務(wù)招攜,，秋毫不犯，〔言除賊務(wù)在招撫攜貳,，秋亮無所侵犯也,。〕今之歸正,，即是平人,，翻被破傷，豈不非痛,！〔被,，皮義翻?！撤蛉霜q水也,，壅之則為泉，疏之則為川,，通塞隨流,，〔塞，悉則翻,?！池M有常性！今負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潛竄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綠茲聚結(jié),。臣以邊塵蹔起，不足為憂,，〔蹔,，與暫同?！持型敛话?，此為大事。罪之則眾情恐懼,，恕之則反側(cè)自安,，伏愿曲赦河北諸州，一無所問,?！怪茝闹?。仁杰于是撫忍百姓，得突厥所驅(qū)掠者,，悉遞還本貫,。散糧運以賑貧乏，修邸驛以濟族師,?？种T將及使者妄求供頓，乃自食疏糲,，〔,，邸音尤。將,，即亮翻,。使,，疏吏翻,。疏，粗也,。糲,，脫粟也。一斛粟得六斗米為糲,。糲,，郎葛翻?！辰湎聼o得侵擾百姓,，犯者必斬。河北遂安,。

21以夏官侍郎姚元崇,、秘書少監(jiān)李嶠并同平章事。

22突厥默啜離趙州,，〔離,，力智翻?！衬丝v閻知微使還,。太后命磔于天津橋南，〔磔,，陟格翻,，張也，開也,?！呈拱俟俟采渲?，既乃寛其肉，〔射,，而亦翻,；下既射同。寛,，古瓦翻,，剔人肉至骨也?！硠v其骨,，夷其三族，疏親有先未相識而同死者,?！部籍愒唬撼皟L載云：「則天磔知微于西市，命百官射之,。河內(nèi)王懿宗去七步射,，一發(fā)皆不中，怯懦如此,。佑微身上箭如猬毛,。剉其骨肉，夷其九族,。小兒年七八歲,，驅(qū)抱向西市。百姓哀之,，擲餅果與者,，仍相爭奪以為戲笑。監(jiān)刑御史不忍害,，奏拾之,。」今從實錄,?！?/p>

褒公段瓚，志玄之子也,，〔段志玄從起晉陽,，征伐有功。瓚,，藏旱翻,。〕先沒于突厥,。突厥在趙州,，瓚邀楊齊莊與之俱逃,，六莊畏懦，不敢發(fā),?！才常伺P翻,，又奴亂翻,。〕瓚先歸,，太后賞之,。齊莊尋至，敕河內(nèi)王武懿宗鞫之,，懿宗以為齊莊意懷猶豫,，遂與閻知微同誅。既射之如猬,，氣亷亷未死,，〔亷，余懾翻,?！衬藳Q其腹,，割心,，投于地，猶趌趌然躍不止,?！糙l，起逸翻,?！?/p>

擢田歸道為夏官侍郎，甚見親委,。

23蜀州每歲遣兵五百人戍姚州,，〔蜀州，漢江源,、武陽之地,，李雄置江源郡，晉為晉原縣,，隋廢郡,，以縣屬益州，垂拱二年,，分置蜀州,?！陈冯U遠，死亡者多,。蜀州刺史張柬之上言,，以為：「姚州本哀牢之國，〔哀牢夷見四十五卷漢明帝永平十二年,?！郴耐饨^域，山高水深,。國家開以為州,，〔武德四年，以漢益州郡之云南縣地置姚州,，以其地人多姓姚故也,。舊志，至吙師四千九百里,。麟德元年,，移治弄棟川?！澄磭L得其鹽布之稅,，甲兵之用，而空竭府庫,，驅(qū)率平人,，受役蠻夷，肝腦涂地,，臣竊為國家惜之,。〔竊為,，于偽翻,。〕請廢姚州以隸巂州,，歲時朝覲,，同之蕃國?！矌`,，音髓。朝,，直遙翻,。〕瀘南諸鎮(zhèn)亦皆廢省，于瀘北置關(guān),，〔瀘,，音盧?！嘲傩辗欠钍?，無得交通往來?！埂彩?，疏吏翻?！呈枳?，不納。

二年〔（己亥,、六九九）〕

1正月,，丁卯朔，告朔于通天宮,?！哺妫盼址?，又如字,。〕

2壬戍,，以皇嗣為相王,，領(lǐng)太子右衛(wèi)率?！蚕?，息亮翻。率,，所律翻,?！?/p>

3甲子,，置控鶴監(jiān)丞,、主簿等官，〔先已置控鶴監(jiān),，今方備官,?！陈式枣詫欀?，〔嬖,，卑義翻,，又博計翻,?！愁H用才能文學之士以參之。以司衛(wèi)卿張易之為控鶴監(jiān),，銀青光祿大夫張昌宗、左臺中丞吉頊、殿中監(jiān)田歸道、夏官侍郎李迥秀,、鳳閣舍人薜稷,、正諫大夫臨汾員半千〔臨汾縣帶晉州,，本平陽縣,，隋更名。半千本彭城劉氏,，十世祖凝之事宋,，及齊受禪奔魏，以忠烈自比伍員,，因自姓員,。員,，音云,?！辰詾榭佞Q監(jiān)內(nèi)無奉。稷,，元超之從子也,。〔薜元超事高宗。從,，才用翻,?！嘲肭б怨艧o此官,，且所聚多輕薄之士,，上疏請罷之,；由是忤旨，〔上,，時掌翻,。忤，五故翻,?！匙筮w水部郎中。

4臘月,，戊子,，以左臺中丞吉頊為天官侍郎，右臺中丞魏元忠為鳳閣侍郎,，并同平章事,。

5文昌左丞宗楚客與弟司農(nóng)卿晉卿，坐贓賄滿萬余緡及第舍過度,，楚客貶播州司馬,，晉卿流峰州,。〔峰州,，漢交趾麊冷縣地,。吳置新興郡，晉改新昌郡,，齊置興州,，隋初改華州，十八年改峰州,。大業(yè)廢州,，并入交趾為嘉寧縣，唐武德四年復(fù)置峉州,。舊志,，播州去京師四千五百三十里，東都四千九百六十里,。峰州至京師七千七百一十里,。〕太平公主觀其第,，嘆曰：「見其取處,，〔處，昌呂翻,?！澄彷吥颂撋,！?/p>

6辛亥,，賜太子姓武氏；赦天下,。

7太后生重眉,，成八字，〔重,，宜龍翻,。〕百官皆賀,。

8河南,、北置武騎團以備突厥?！豺T,，奇寄翻?！?/p>

9春,，一月,，庚申，夏官尚書,、同鳳閣鷥臺三品武攸寧罷為冬官尚書,。

10二月，己丑,，太后幸嵩山,，過緱氏,，謁升仙太子廟,。〔緱氏縣屬洛州,。升仙太子,，周王子晉也。世傳晉升仙后,，桓良遇之于嵩山,，曰：「七月七日，待我于緱氏山頭,?！构税Q駐山頂，舉手謝時人而去,。后人因為立祠,，后加號升仙太子。杜佑曰：緱氏縣,，古滑國,。緱，工侯翻,?！橙沙剑蟛辉?，遣給事中欒城閻朝隱禱少室山,。朝隱自為犧牲，〔朝,，直遙翻,。〕沐浴伏俎上,，請代太后命,。太后疾小忥，厚賞之,。丁酉,，自緱氏還,。

11初，吐蕃贊普器弩悉弄尚幼,，論欽陵兄弟用事,，皆有勇略，諸胡畏之,。欽陵居中秉政,，諸弟握兵分據(jù)方面，贊婆常居東邊,，為中國患者三十余年,。器弩悉弄浸長，〔長,，知兩翻,。〕陰與大臣論巖謀誅之,。會欽陵出外,，贊普詐云出畋，集兵執(zhí)欽陵親黨二千余人,，殺之,，遣使召欽陵兄弟，欽陵等舉兵不受命,。贊普將兵討之,，欽陵兵潰，自殺,。夏四月,，贊婆帥所部千余人來降，〔使,，疏吏翻,。將，即亮翻,。帥,，讀曰率。降,，戶江翻,。考異曰：實錄：「贊婆及其兄弟莽布支等來降,，以莽布支為左羽林衛(wèi)員外大將軍,，封安國公。」按贊婆弟名悉多于敷論,。明年,，吐蕃將曲莽布支寇涼州，與唐休璟戰(zhàn),。朱詳實錄所云,。今剛?cè)ァ,！程竺笪湫l(wèi)鎧曹參軍郭元振與河源軍大使夫蒙令卿將騎迎之,，〔夫蒙，姓也,。姓譜,，夫蒙羌復(fù)姓，后秦有建威將軍夫蒙大羌,?！骋再澠艦樘剡M、歸德王,。欽陵子弓仁，以所統(tǒng)吐谷渾七千帳來降,，拜左玉鈴衛(wèi)將軍,、酒泉郡公。

12壬辰,，以魏元忠檢校并州長史,，充天兵軍大總管，以備突厥,。

婁師德為天兵軍副大總管,，仍充隴右諸軍大使，專掌懷撫吐蕃降者,。

13太后春秋高,，慮身后太子與諸武不相容。壬寅,，命太子,、相王、太平公主與武攸暨等為誓文,，告天地于明堂,，銘之鐵券，藏于史館,。

14秋,，七月，命建安王武攸宜留守西京，代會稽王武攸望,?！彩兀接址?。會,，工外翻?！?/p>

15丙辰,，吐谷渾部落一千四百帳內(nèi)附?！餐?，從暾入聲。谷,，音浴,。〕

16八月,，癸巳,，突騎施烏質(zhì)勒遣其子遮弩入見?！参魍回始葦?，突騎施始盛。突騎施烏質(zhì)勒者,，西突厥之別種也,，初隸斛瑟羅下，號莫賀達干,。后斛瑟羅入朝,，其地為烏質(zhì)勒所并。騎,，奇寄翻,。見，賢遍翻,?！尺z侍御史元城解琬安撫烏質(zhì)勒及十姓部落?！步?，戶買翻?！?/p>

17制：「州縣長吏,，非奉有敕旨,，毋得擅立碑?！埂查L,，佑兩翻?！?/p>

18內(nèi)史王及善雖無學術(shù),，然清正難奪，有大臣之節(jié),。張易之兄弟每侍內(nèi)宴,，無復(fù)人臣禮；〔復(fù),，扶又翻,。〕及善屢奏以為不可,。太后不悅,，謂及善曰：「卿既年高，不宜更侍游宴,，但檢校合中可也,。」〔合,，謂省合也,。〕及善因稱病,，謁假月余；〔假,，古訝翻,。〕太后不問,。及善嘆曰：「豈有中書令而天子可一日不見乎,！事可知矣！」乃上疏乞骸骨,，〔上,，時掌翻。疏,，所去翻,。〕太后不許,。庚子,，以及善為文昌左相，太子宮尹豆盧欽望為文昌右相，仍并同鳳閣鷥臺三品,?！蚕啵ち练?；下同,。考異曰：新紀表：及善同平章事,。今從實錄,。朝野僉載曰：「王及善才行庸猥，風神鈍濁,，為內(nèi)史時,，人號為『鳩集鳳』。池俄遷文昌右相,，無他政,，但不許令史奴驢入臺，終日迫逐,，無時蹔舍,，時人號『驅(qū)驢宰相』」,。此蓋張文成惡及善,，毀之耳,。今從舊傳,?！锄兣_侍郎,、同平章事楊再思罷為左臺大夫,?！布醋笥反蠓??！扯∥矗嗤跫鏅z校安北大都護,。以天官侍郎陸元方為鷥臺侍郎,、同平章事。

師德在河隴,，前后四十余年,，恭勤不怠，民夷安之,。性沈厚寬恕,，狄仁杰之入相也，師德實薦之,；而仁杰不知,，意頗輕師德,，數(shù)擠之于外?！采?，持林翻。數(shù),，所角翻,。擠，子西翻,，又子細翻,。〕太后覺之,，嘗問仁杰曰：「師德賢乎﹖」對曰：「為將能謹守邊陲,，〔將，即亮翻,；下同,。〕賢則臣不知,?！褂衷唬骸笌煹轮撕酴t」對曰：「臣嘗同僚，未聞其知人也,?！固笤唬骸鸽拗洌藥煹滤]也,，亦可謂知人矣,。」仁杰既出,，嘆曰：「婁公盛德,，我為其所包容久矣，吾不得窺其際也,。」是時羅織紛紜,，師德久為將相,，獨能以功名終，人以是重之,。

20戊申,，以武三思為內(nèi)史。

21九月,，乙亥,，太后幸福昌,；〔福昌縣屬東都，本宜陽縣,，武德二年更名,，因隋福昌宮以名縣也?！澄煲?，還神都。

22庚子,，邢貞公王及善薨,。

23河溢，漂濟源百姓廬舍千余家,?！矟幢敬呵飼r原邑，漢屬河東垣縣界,，隋開皇十六年置濟源縣,，屬懷州。濟,，子禮翻,。〕

24冬,，十月,，丁亥，論贊婆至都,，太后寵待賞賜甚厚,，以為右衛(wèi)大將軍，使將其眾守洪源谷,?！埠樵垂仍跊鲋莶煽h界。使將,，即亮翻,。〕

25太子,、相王諸子復(fù)出合,。〔相王諸子幽宮中,，見二百四卷天授二年,。復(fù)，扶又翻,；下不復(fù)同,?！?/p>

26太后自稱制以來，多武氏諸王及駙馬都尉為成均祭酒,，博士,、助教亦多非儒士。又因郊丘,，明堂,，拜洛，封嵩,，〔郊丘,，祭圓丘于南郊也。萬象神宮及享通天宮,，皆明堂也,。垂拱四年拜洛，萬歲通天元年封嵩山,?！橙『胛膰由鸀辇S郎，〔齋郎者,，執(zhí)豆籩,、奉樽彝罍洗以供祭祀之事?！骋虻眠x補,。由是學生不復(fù)習業(yè)，二十年間,，學校殆廢,。而向時酷吏所誣陷者，其親友流離,，未獲原宥,。鳳閣舍人韋嗣立上疏，〔上,，時掌翻,。疏，所去翻,?！骋詾椋骸笗r俗浸輕儒學，先王之道,，弛廢不講。宜令王公以下子弟,，皆入國學,，不聽以他岐仕進,。又，自揚,、豫以來,，〔謂徐敬業(yè)起兵于揚州，越王貞起兵于豫州也,?！持篇z漸繁，酷吏乘間,，專欲殺人以求進,。〔間,，古莧翻,。〕賴陛下圣明,，周,、丘、王,、來相繼誅殛,，〔天授二年，周興流死,，丘神績誅,。延載元年王夕義誅，神功元年來俊臣誅,?！吵皯c秦，若再陽和,?！渤边b翻,?！持寥缛式堋⒃?，往遭按鞫,，亦皆自誣，非陛下明察,，則以為葅醢矣,；今陛下升而用之，皆為良輔,。何乃前非而后是哉﹖誠由枉陷與甄明耳,?！舱纾臃??！吵伎窒蛑撛┑米镎呱醣姡鄲d如是,。犬望陛下弘天地之仁,，廣雷雨之施，〔施,，式志翻,。〕自垂拱以來,，罪無輕重,，一皆昭浩，死者追復(fù)官爵,，生者聽還鄉(xiāng)里,。如此，則天下知昔之枉濫,，非陛下之意,，皆獄吏之辜，幽明歡畺,，感通和氣,。」太后不能從,。

嗣立,，承慶之異母弟也。母王氏,，遇承慶其酷,，每杖承慶，嗣立必解衣請代,；母不許輒私自杖,，母乃為之漸寬?！矠?，于偽翻?！吵袘c為鳳合舍,，以疾去職。嗣立時為萊蕪令，〔萊蕪縣,，漢屬秦山郡,，晉廢，后魏于古城置贏縣,，唐貞觀初廢入博城縣，后復(fù)于廢贏縣置萊蕪縣,，屬兗州,。〕太后召謂曰：「卿父嘗言,，『臣有兩兒,，堪事陛下?！磺湫值茉诠?，誠如父言。朕今以卿代兄,，更不用他人,。」即日拜鳳合舍人,。

27是歲,，突厥默啜立其弟咄悉匐為左廂察，〔咄,，嘗沒翻,。匐，蒲北翻,；下同,。〕骨篤祿子默矩為右?guī)?，各主兵二萬余人,；其子匐俱為釔可汗，位在兩察上,，主處木昆等十姓,，兵四萬余人，又號為拓西可汗,?！蔡幠纠ナ眨魍回仕恳?，故號拓西,。〕

久視元年〔（庚子、七零零）是年五月始改元,?！?/p>

1正月，戊寅,，內(nèi)史武三思罷為特進,、太子少保?！部籍愒唬盒录o,、表皆云，「戊什貶吉頊為琰川尉,，壬申,，三思罷」，中間未嘗復(fù)入相,。明年十一月壬申,，又云三思罷。日及官皆同,，蓋誤重復(fù)耳,。今從實錄?！程旃偈汤?、同平章事吉頊貶安固尉?！部籍愒唬簩嶄浀谱沦H流,。僉載、新書皆云貶琰川尉,。今從御史臺記,。〕

太后以頊有干略,，故委以腹心,。頊與武懿宗爭趙州之功于太后前。頊魁岸辯口,，懿宗短小傴僂,，〔傴，于庚翻,。僂,，力主翻?！稠溡曑沧?，聲氣陵厲,。太后由是不悅，曰：「頊在朕前,，猶卑我諸武,，況異時詎可倚邪！」他日,，頊奏事,，方援古引今，太后怒曰：「卿所言,，朕飫聞之,，〔飫，于據(jù)翻,。〕無多言,！太宗有馬名師子驄,，肥逸無能調(diào)馭者。朕為宮女侍側(cè),，言于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須三物，一鐵鞭,，二鐵檛,，三心首。鐵鞭擊之不服,，則以檛檛其首,，又不服，則以心首斷其喉,?！惶趬央拗尽＝袢涨湄M足污朕心首邪,！」〔濄,，側(cè)瓜翻。斷,，音短,。污，烏故翻,?！稠溁虘至骱梗莘笊?，乃止,。諸武怨其附太子,，共發(fā)其弟冒官事，由是坐貶,。

辭日,，得召見，〔見,，賢遍翻,；下再見同?！程槠栽唬骸赋冀襁h離闕庭,，〔離，力智翻,?！秤罒o再見之期，愿陳一言,?！固竺瑔栔?，頊曰：「合水土為泥,，有爭乎﹖」〔合，音合,?！程笤唬骸笩o之?！褂衷唬骸阜职霝榉?，半為天尊，有爭乎﹖」曰：「有爭矣,?！鬼滎D首曰：「宗室、外戚各當其分,，則天下安,。〔分,，扶問翻,。〕今太子已立而外戚猶為王,，此陛下驅(qū)之使他日必爭,，兩不得安也?！固笤唬骸鸽抟嘀?。然業(yè)已如是,，不可仃如?！埂灿^太后使二子與諸武立晢,，則誠知劫有所必至而出此下策耳?！?/p>

2臘月,，辛巳，立故太孫重潤為邵王,，其弟重茂為北海王,。

3太后問鷥臺侍郎，〔章：十二行本「郎」下有「同平章事」四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張校同,?！酬懺揭酝馐拢瑢υ唬骸赋紓湮辉紫?，有大事不敢以不聞；人間細事,，不足煩圣聽,。」由是忤旨,?！测瑁骞史??！掣T為司禮卿,?！补庹奶Ｇ錇樗径Y卿?！?/p>

元方為人清謹,，再為宰相，太后每有遷除,，多訪之,，元方密封以進，未嘗漏露,。臨終,，悉取奏蒿焚之,，曰：「吾于人多陰德，子孫其未衰乎,！」

4以西突厥竭忠事主可汗斛瑟羅為平西軍大總管,，鎮(zhèn)碎葉。

5丁酉,，以狄仁杰為內(nèi)史,。

6庚子，以文昌左丞韋巨源為納言,?！部籍愒唬盒录o、表：「庚子,，文昌左相韋巨源為納言,；十月，丁巳,，罷,。」先時不言巨源為左相,，舊紀,、傳皆無之，蓋左丞誤為左相耳,?！?/p>

乙巳，太后幸嵩山,；春,，一月，丁卯,，幸汝州之溫湯,；戊寅，還神都,。作三陽宮于告成之石淙,。〔三陽宮去洛城一百六十里,，萬歲登封元年,，改東都陽城縣曰告成，以祀神岳告成也,。淙,，藏宗翻，又士江翻,?！?/p>

7二月,，乙未，同鳳閣鷥臺三品豆盧欽望罷為太子賓客,。

8三月,，以吐谷渾青海王宣超為烏地也拔勤忠可汗?！残?，諾曷?lián)g之孫也?！?/p>

9夏,，四月，戊申,，太后幸三陽宮避暑,，有胡僧邀車駕觀葬舍利，太后許之,。狄仁杰跪于馬前曰：「佛者夷狄之神,，不足以屈天下之主。彼胡僧詭譎,，直欲邀致萬乘以惑遠近之人耳,。山路險狹，不容侍衛(wèi),，非萬乘所宜臨也,。」〔譎,，古穴翻。乘,，繩證翻,。〕太后中道而還曰：「以成吾直臣之氣,?！?/p>

10五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11太后使洪州僧胡超合長生藥，〔合,，音合,。〕三年而成,，所費巨萬,。太后服之,，疾小瘳?！柴?，丑留翻?！彻锍?，赦天下，改元久視,；去天冊金輪大圣之號,。〔去,，羌呂翻,。〕

12六月,，改控鶴為挈宸府,，以張易之為奉宸令。太后每內(nèi)殿甸宴,，輒引諸武,、易之及弟秘書監(jiān)昌宗飲博嘲謔?！渤?，陟交翻。謔,，迄卻翻,。〕太后欲掩其跡,，乃命易之,、昌宗與文學之士李嶠等修三教珠英于內(nèi)殿?！踩?，儒、釋,、道,。〕武三思奏昌宗乃王子晉后身,。太后命昌宗衣羽衣,，吹笙，乘木鶴于庭中；文士皆賦詩以美之,?！沧谝拢诩确??！?/p>

太后又多選美少年為挈宸內(nèi)供奉，〔少,，詩照翻,。〕右補闕朱敬則諫曰：「陛下內(nèi)寵有易之,、昌宗,，足矣。近聞右監(jiān)門衛(wèi)長史侯祥等,，〔唐諸衛(wèi)府各有長史,，從六品上，各掌判其府諸曹之事,。監(jiān),，古銜翻?！趁髯悦姐?，〔銜，熒絹翻,?！吵舐粣u，求為奉宸內(nèi)供奉,，無禮無儀,，溢于朝聽。臣職在諫諍,，不敢不奉,。」太后勞之之曰：〔勞,，力到翻?！场阜乔渲毖?，朕不知此?！官n彩百段,。

易之、昌宗競以豪侈相勝,。弟昌儀為洛陽令,，請屬無不從,。〔屬,，之欲翻,。〕嘗早朝,，〔朝,，直遙翻；下同,?！秤羞x人姓薜，以金五十兩并狀邀其馬而賂之,?！策x，須絹翻,?！巢齼x受金，至朝堂,，以狀授天官侍郎張錫,。數(shù)日，錫失其狀,，以問昌儀,，昌儀罵曰：「不了事人！我亦不記,，但姓薜者即與之,。」錫懼,，退,，索在銓姓薜者六十余人，悉留注官,?！菜鳎娇头??！冲a，文瓘之兄子也,?！矎埼沫徱姸僖痪砀咦诟煞舛辍！?/p>

13初,，契丹將李楷固,，善用亁索及騎射、舞槊,，每陷陳,，如鶻入烏群，所向披靡,?！矊ⅲ戳练?。騎,，奇寄翻。槊,，色角翻,。陳，讀曰陣,，披,，普彼翻?！滁S之戰(zhàn),，張玄遇、麻仁節(jié)皆為所亁,?！彩乱娚暇砣f歲通天元年?！秤钟旭槃?wù)整者,，亦為契丹將，屢敗唐兵,?！矓。a邁翻,?！臣皩O萬榮死，二人皆來降,?！步担瑧艚??！秤兴矩熎浜笾粒嗾堊逯?。狄仁杰曰：「楷固等并驍勇絕倫,，〔驍，堅堯翻,?！衬鼙M力于所事，必能盡力于我,，若撫之以德,，皆為我用矣?！棺嗾埳庵?。所親皆止之，仁杰曰：「茍利于國,，豈為身謀,！」太后用其言，赦之,。又請與之官,，太后以楷固為左玉鈐衛(wèi)將軍，務(wù)整為右武威衛(wèi)將軍,，使將兵擊契丹余黨,，悉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