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星星,,覺得不能辜負(fù)星星射過來的目光,。” 作者:鮑爾吉·原野 孩子們來到草原看星星,。 星星好像是從地球飄到天空的一個又一個的白氣球。氣球的線斷了,,所以星星回不來,。人們已經(jīng)把星星忘了,星星卻一直遙望著地球,。如果地球上有人一直看星星,,那么他們的目光總是會相遇的。星星想說的話也會隨著目光慢慢傳過來,,當(dāng)然,,這是比絲線還細(xì)的聲音,只有屏住呼吸才能聽見,。所以,,孩子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星星,覺得不能辜負(fù)星星射過來的目光,。 看著看著,,孩子們覺得星星是冰做的船,上面有冰砌的宮殿,。冰雪宮殿有臺階,,也有陽臺。好多人在這個白色宮殿里讀書學(xué)習(xí),,低頭散步,??墒牵⒆觽兿胝媲械乜辞灏咨膶m殿里有多少人,,那些人長什么樣子,,卻看不清。 夜的草原,,稍微仰起頭就能看到星星,。夜空好像是深藍(lán)色的大鐵鍋,鐵鍋上有由星星排列構(gòu)成的神秘圖案,,似乎有寓意,。 看星星的時間長了,孩子們覺得耳邊有從星星上吹來的一股微風(fēng),,略微帶一點腥味的風(fēng),,還有水草和河流的氣味。 他們猜想,,在星星上生活的都是動物,。狐貍住在淺紅色的星星上,老虎住在最大的星星上,,白兔住在最小的白星星上,。那么,藍(lán)的鳥,、紅的鳥,、綠的鳥、紫的鳥就住在一個花瓣形的星座上,。每天早上,,它們從那個星座直直地朝這邊飛過來,在這邊玩一天,,天黑之前飛回自己的星座,,那個星座就是它們的鳥籠子。 孩子們說: “仰頭看星星的時候,,如果想咽吐沫是咽不下去的,。” “我的眼睛像鏡子,,收進(jìn)來幾十顆星星,。” “如果星星是冰做的,,最好有一顆掉在沙漠里,,變成湖?!?/span> 他們說話的時候,,一顆流星忽然劃過天空,。說“劃過”不如說“墜落”,這顆星像一塊石子,,從他們頭頂垂直落在不知什么地方,。速度快,誰也沒看清這顆流星是什么樣子,。 孩子們說: “一顆流星落下來,,還有兩顆流星馬上要落下來?!?/span> “是嗎,?為什么?” “它們是哥仨,?!?/span> 他們等了很長時間,那兩顆流星也沒落下來,。如果天空的流星落得那么快,,天上就沒有星星了。 說著話,,孩子們走到村路邊的那條小河旁,。河水在夜里非常安靜,每一棵水草都枕在旁邊那棵水草的肩上睡著了,,星星們漂浮在河面上放哨,。 他們幾個盯著河水里的星星看。 孩子說:“我們看河水里的星星,,就像用放大鏡看星星。我們有可能看見在星星上面站著的那些人,?!?/span> “啊,?”他們屏息盯著河水里的星星,,看星星上會不會出現(xiàn)小人。小魚一跳,,把河水?dāng)噥y了,,星星們逃逸。等河水慢慢平靜下來,,一晃一晃地再次出現(xiàn)了星星,。這時,一朵烏云浮到河面上,,里面藏著月亮的光影,。月亮像一個雞蛋黃藏在灰色的棉絮里,。烏云游到河水中央,月亮從烏云的棉絮里慢慢鉆出來,,顯得特別亮,,比天上的月亮還要亮。 孩子說:“這么亮的月光一照,,水里的魚以為到了白天,,都躲起來了?!彼终f:“月亮出來后,,星星少了?!?/span> 夜深了,,草原萬籟俱寂。四野的蟲鳴此起彼伏,。仿佛每一聲蟲鳴都呼應(yīng)著天上的一顆星星,。 作者簡介:鮑爾吉·原野,蒙古族作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第十屆散文委員會副主任,,散文集《流水似的走馬》獲第七屆魯迅文學(xué)獎散文雜文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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