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黃菜 來到哈爾濱,,掉到實在親戚堆里,,自然是天天下館子,東北飯館的菜量大也是有名的,,第一次來哈爾濱時,,飯館里端出來的菜量嚇著那幾個南方的親戚,不知道該怎么點菜了,。我呢,,當然是熟門熟道,不會一驚一嚇的,,可以負責任地說,,哈爾濱飯館里的東北菜味道不錯,讓我驚喜的是在最后的宴會上,,見到了當年的最愛,,幾十年依然耿耿于懷的一道菜——糖溜白果。 曾經(jīng)在與吉林相鄰的內(nèi)蒙古東部農(nóng)區(qū)插隊的我,,就生活在東北人中間,。滿眼望去都是東北農(nóng)村的土房子,火炕,,大柴鍋,,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苞米谷子。滿耳朵聽到的都是一水兒的東北話,,濃濃的大馇子味兒,。逢年過節(jié),胃里裝的都是小雞燉蘑菇,,酸菜汆白肉,。平日里就只有大蔥蘸醬,土豆熬白菜,。 糖溜白果是插隊時到縣里辦事時在飯館吃到的,。先是聽要好的同學說在縣里飯館有一種無比好吃的菜,如何如何地美味,,聽得裝了一肚子凍白菜的我兩眼放光,,心馳神往。找個理由,,在馬車上顛了四五個小時,,來到縣城,慕名而來直奔飯館,。當金晃晃的糖溜白果端上來時,,跑堂的還送來一碗水??吹竭@碗水,,有點懵,啥意思,?先喝一碗涼水再吃,?就這碗涼水鬧出的笑話可多了,雖然從大城市來,,經(jīng)常能下館子的同學可太少了,,沒見過上菜還給一碗水的,。就有咕嘟咕嘟都喝下去,,再去夾糖溜白果時,發(fā)現(xiàn)拉出一根根金絲剪不斷理還亂,,生生不知道怎么吃到嘴里,。經(jīng)當?shù)厝酥更c,這糖溜的東西要先蘸一下涼水方能斬斷糖汁拔出來的絲,。 這糖溜白果里的白果可不是彼白果,,就是雞蛋呀!哈哈哈,,說白了就是拔絲雞蛋,。 糖溜白果太好吃了,松軟酥香,味道甜美,,對于喜歡甜食而成天吃米湯熬白菜的舌頭來說就是“騎毛驢逮豆包樂顛了餡兒”,。以后凡是到了縣城只要囊中不太羞澀必定要去吃這道菜。那年頭要說只要有油星有肉的菜都是好菜,,可幾十年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有糖溜白果,,北京的東北菜館不都有這道菜,鍋包肉倒是常見,,外酥里嫩,,色澤金黃的鍋包肉,酸酸甜甜的味道也好吃,。 擱今天的養(yǎng)生學來說,,這由雞蛋、淀粉為主要食材,,配以油,、鹽、糖等輔料制作而成的美味不適合多吃,,不算健康食品,,可是它就一直停留在記憶里,不走,。 當一大盤子金燦燦的,,滿滿的,崗尖的糖溜白果端上桌時,,我驚喜地說:哇,!糖溜白果,我最愛吃了,,太棒了,!哈爾濱的親人疑惑地看著我,心說,,這北京來的“戚兒”(音:切兒),,就這口味?吃俄式大菜也沒見這么激動呀,。我笑逐顏開地說插隊時吃到的,,特好吃。接著就頻頻舉筷,,甩開腮幫子,。在我的帶動下,盤子里的山頭迅速平復了,。做過餐飲業(yè)的堂弟輕描淡寫地說:這就是酥黃菜,,不叫糖溜白果,,這道菜最考驗的是廚師的火候掌握,做這道菜要要等四十分鐘左右,,全哈爾濱也找不出幾家餐廳可以做這道菜了,。看看,,我的舌頭好使吧,,好菜呀!但這酥黃菜與糖溜白果還是有區(qū)別,,就是拔不出很長的絲,,不用蘸涼水了,興許是改良了,?反正味道對,,一如既往地非常非常好吃。轉(zhuǎn)眼間堂嫂又端上一大盤,,原來把鄰桌(開了兩桌)沒動幾筷子的給端過來了,。太不好意思了,吃貨的嘴臉都扔在哈爾濱了,??晌咐餄M了,實在沒地兒了,,這回是足足地過了把癮,,不知道何時還有今日。 十一假期嗖地過去了,,我們與新婚小夫妻一道登上回北京的高鐵,,小夫妻是道地的“白骨精”,他們告別了黑土地松花江,,憑著優(yōu)異的學習成績,,憑著不懈的努力,憑著年輕,,在北京勇往直前地打拼,,他們的前途锃亮,他們將立足于這座超級大都市,,他們是新一代的移民,,是都市里的新鮮血液。他們的骨子里褪不掉的是東北人的豪爽,,善良和大氣,還有哈爾濱那混合著俄羅斯風情獨特的見識與包容,。
再見哈爾濱,,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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