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jīng)關(guān)雎》:有分寸的愛
文/素手牽裳
也許,,在水一方是最容易產(chǎn)生愛情的地方,。水之氤氳、迷離恰好契合了戀愛的朦朧和繾綣,,最適合造成曖昧的意境,。在《詩經(jīng)》中,不論是《蒹葭》還是《褰裳》,,不論《漢廣》還是《匏有苦葉》,,愛情的邂逅都離不開水,而《詩經(jīng)》的開篇《關(guān)雎》更是發(fā)生在河邊的愛情絕唱,。
周南·關(guān)雎
關(guān)關(guān)雎鳩,,(關(guān)關(guān)和鳴的雎鳩)
在河之洲。(相伴在河中的水洲)
窈窕淑女,,(那美麗賢淑的女子)
君子好逑,。(是君子的好配偶)
參差荇菜,(參差不齊的荇菜)
左右流之,。(從左從右撈?。?/font>
窈窕淑女,(那美麗賢淑的女子)
寤寐求之,。(醒來睡去都想追求她)
求之不得,,(追求無法得到)
寤寐思服。(晝夜思念她)
悠哉悠哉,,(深深長長的思念?。?/font>
輾轉(zhuǎn)反側(cè)。(叫人翻來覆去睡不著)
參差荇菜,,(參差不齊的荇菜)
左右采之,。(從左從右去采取)
窈窕淑女,,(那美麗賢淑的女子)
琴瑟友之,。(奏起琴瑟來親近她)
參差荇菜,(參差不齊的荇菜)
左右芼之,。(從左從右去拔?。?/font>
窈窕淑女,(那美麗賢淑的女子)
鐘鼓樂之,。(敲起鐘鼓來取悅她)
可以想見,,周朝的采詩官在春花初綻的季節(jié),走在青草搖曳的山野旁,,搖動著一只木鐸,,清脆作響,偶遇這樣一首朗朗上口、深情款款的民歌,,該是怎樣地興奮!眼睛微閉,,頷首低吟,醉酣然,。于是這千古第一篇就在他刻下的文字中,,找到了永恒的皈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和淑女是傳統(tǒng)道德中夫妻之德的典范,既有體貌之美,,又有德行之善,。他們的愛情可能是一見鐘情,但不是一時激情,,而是最終指向婚姻的,,是負責任的愛,它的完美和高貴源于男女之愛的真誠,,那種“發(fā)乎情,,止乎禮”,完全不同于現(xiàn)在的“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jīng)擁有”的快餐式愛情,,也不同于只為性的一夜情,多夜情的濫情,??鬃釉f:“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見,,人之好色是難免的,但理智和修養(yǎng)讓人與動物不同,。
中國傳統(tǒng)上講究愛情的含蓄和內(nèi)斂,,即使愛得再熾熱,也要“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即使相思成灰,也要用“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幕幕”去安慰。如這首詩中的君子“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也只是“琴瑟友之”、“鐘鼓樂之”,,既沒有攀墻折柳,,也沒有“有女懷春,吉士誘之”的大膽表白,,把那種真實深厚的情感,,表達得平和而又有分寸,恰到好處,。這不是虛偽,,也不是愛的不夠深厚,而是愛得典雅,,愛得含而不俗,,無可挑剔,即使內(nèi)心有猛虎,,也只是細嗅薔薇……
在男女之事上恣肆放流,,是網(wǎng)絡時代的通病,或明或暗或真或假的愛在一點點蔓延,,少了含蓄和柔美,,多了熱烈和放縱,少了高雅的情調(diào),,多了粗俗的調(diào)情,,也許滿足了一時的身體之需,卻毫無美感,。
偶爾聽到幾個年輕人在一起聊天,,看到他們談到那些黃段子,開心地笑,,一點沒有羞澀之感,,沒有不好意思,心生詫異,,拿性取笑逗樂,,不足為奇,但在一群未婚的男女中間這樣,,還是不可思議,,雖然人們已經(jīng)寬容到可以諒解一切,但我覺得那種羞澀和涵養(yǎng)之美,,是什么也取代不了的,。
幾天前,在學校門前看到一對兒在大庭廣眾之下激情擁吻,,看穿著打扮不大,,以為是我們學生,,職業(yè)的習慣讓我走過去想制止,仔細看,,原來不是,。無言,退出,。我不知道是我出了問題,,還是他們出了問題。戀愛是很私密的事,,是兩情相悅,,沒有必要當眾來晾曬,白天不懂夜的黑,!美麗的愛就這樣被他們無情地踐踏了,。
在水之湄,愛是舒緩的,,高雅的,,因為有水的舞蹈。
在河之洲,,愛是唯美的,,高貴的,因為有君子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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