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帝登基IF線 *有私設(shè) 紛紛白雪給屋檐披上一件白衣,給這座名為皇宮實則囚城的建筑添了一份孤寂,。 今日的雪不小,,還夾著大風(fēng)。陛下體諒群臣,,今晨時特地免了朝會,。但與之一起到達(dá)群臣府邸中的,還有一道用作通知百官的圣旨,。 ——冊立皇太弟 京都眾臣皆知,,這道圣旨遲早都會出現(xiàn)的,,但是也太早了些。 御書房,,暖爐中的炭已經(jīng)燒得全身通白,,時不時發(fā)出一些噼啪的聲音。床榻上的側(cè)臥著,,時不時發(fā)出兩聲干咳,。 一只帶著適宜溫度的大手放到他的側(cè)臉,親昵地捏捏他的耳朵,,聲音帶著責(zé)備:“怎么還不把藥喝了,?” 被捏住耳朵的人沒說話,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話有些黏糊:“苦,,不想喝?!?/p> “好,,不想喝就不喝?!蹦鞘煜さ穆曇魩е幃惖呐で?,“朕巴不得你趕緊來陪朕?!?/p> 那只手離開他的耳朵,,一下又一下地?fù)崦陌l(fā)絲,將他彎曲的長發(fā)順直,,然后又重新?lián)炱鹨豢|纏繞在手指上,,如此反復(fù)玩得簡直不亦樂乎。 一陣敲門聲打破此刻的寧靜,,范閑微微睜開眼睛,,在黃銅鏡中看到一道身影。洪竹作揖行禮后向他稟報:“陛下,,瑞王爺求見,。” 范閑晃晃悠悠地坐起身,,將身前的棉被往上拉了拉,,說話有些虛弱:“傳,現(xiàn)在可不是王爺是皇太弟了,?!?/p> 門外的李承平壓根等不及洪竹的稟報,他擅自邁進(jìn)御書房的大門,,一進(jìn)來就聽到了這句打趣的話,。 “臣弟正是想要來問問這皇太弟是怎么回事,!”李承平怒氣沖沖踏進(jìn)殿內(nèi),看到范閑倚在床上的樣子頓時消了三分火氣,,降了音量后倒顯得有些委屈了,。 看著如今已經(jīng)成年的承平,范閑一口氣提到心口,,有些悶得慌,。他無法訴說具體的感覺,只知道是有些舍不得,。 他看向站在床榻邊的那個男人,與承平一樣,,天家父子一起站在他的身邊,。男人沖他點點頭,似是在鼓勵他,。 范閑此刻只覺得渾身疲憊,,想快些打發(fā)掉李承平。繼續(xù)享受只有他和男人在的世界,。 “皇兄,?”承平走上前,一把抓住范閑的手,,他低頭去看,,那雙手稱得上是骨瘦如柴。 范閑忍不住又咳了起來,,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平復(fù)下來,,看著承平無措的臉,他笑笑說道:“你看到了我這樣子,,早早把后繼之事定下來了不好嗎,?而且,這皇位本就該是你的,,要說起來,,還得是我的占了你的?!?/p> “別離開我,。”李承平突然俯下身抱住范閑瘦削的腰,,像個小孩要糖吃般,,“皇兄?!?/p> “承平,?!狈堕e的語氣沉下來,像是承平年少時他作為老師時的那樣,,“沒有誰能跟誰一輩子的,。而且,你應(yīng)該等這一天很久了,,不是嗎,?” 范閑摸了摸李承平的后背,他念出了幾個大臣的名字,,這幾個名字都是朝堂上的反閑先鋒隊,。“你亂臣賊子,!”是他們的口頭禪,。 趴在老師膝上的李承平呼吸都停了一瞬,他微微抬頭去看老師的表情,。 面無表情,,沒說什么但又像是說盡了一切。這個表情李承平太熟悉了,,父皇總是會用這樣的表情審視他亦或是其他兄弟們,。 太像了。只有他們這些親兄弟才知道,,范閑究竟和父皇有多像,。 李承平從容地跪在地上,他知道范閑能說出這種話來就意味著已經(jīng)沒有可以狡辯的余地,。 “臣弟知錯,,請皇兄賜罪?!?/p> 范閑枯瘦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捏住茶杯,,往口中送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后才說:“罰你回去抄兩遍書吧,,抄什么都行,。” 說完,,他便不再看他,,只專心去瞧手上的折子。畢竟他還坐在這位置上,,事關(guān)民生的奏折,,大大小小,數(shù)不過來,他不能不看,。 直到李承平退下,,大殿內(nèi)重新歸于平靜。范閑才松了口氣,,將手中的折子放到一邊,。一如之前倒在男人懷中,靜靜地享受著此刻,。 “這么大人了,,還跟沒骨頭似的。動不動就倒,?!蹦腥说氖执亮舜了羌馍系哪穷w痣,似是責(zé)罵,,“承平這孩子倒是小心思不少,,但朕能看得出,他還是敬你又怕你的,。” 范閑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地方,,手指攀上放在自己腰間上的那只手,,他在那只手背上撓了撓。 耳邊,,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借著老臣們的口給你把罪定好,以后如果他對你做了,,你對我做的事情,,那就不是弒君了,而是清除逆賊,。不過,,你這皇太弟的圣旨一下,承平前邊那些表面功夫倒是都白做了,?!?/p> 這話說的不假,范閑得意的哼笑一聲,,“您看到他剛才進(jìn)來時的表情了嗎,?笑死我了?!?/p> “陛下,,承平真不愧是您兒子。”他感慨一聲道,,嗓子有些沙啞,,“利用完后再想盡辦法要我死。著什么急呢,?我又不是不給他,。” “這話說的,。安之,,就算父皇又利用你又想讓你死,但父皇還愛你呢,?!蹦腥耸站o力氣,在范閑耳邊輕輕說道,,“這可不是假話,。” 呼出的氣音弄得范閑耳朵癢,,范閑沒理他,,誰知道又聽見他說:“怎么知道承平打皇位的主意,還把這位置給他,?” “我說了,,這位置本就是他的?!狈堕e轉(zhuǎn)身環(huán)住男人的腰,,與他面對面,注視著那雙眼睛,,“您知道為什么那幾個人一直叫嚷著我是亂臣賊子,,但我沒把他們怎么樣嗎?因為,,他們說得沒錯啊,。” 范閑笑出聲來,,他的手撫上男人眼角的皺紋,,“為臣不忠,為子不孝,。我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亂臣賊子,。” 他的另一只手抓上男人胸前的衣襟,,往日平淡無神的眼睛變得閃爍,,嘴角也染上了肆意地笑容,看著男人的臉,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臣與子,,我不合格,。但是作為您的對手,我大獲全勝,。父皇,,史書上給慶朝皇帝排序時,您身后永遠(yuǎn)跟著一個我,?!?/p> 得位不正也好,弒君弒父也罷,。在與慶帝的較量中勝出的,,是他,是范閑,。登上皇位,,操辦父皇喪事的,是李承閑,。 他說,,“您活著的時候,應(yīng)該對我的理念嗤之以鼻吧,。但您死后,,我把這一切都做起來了。您輸?shù)煤軓氐?。?/p> 被挑釁地男人沒有生氣,,他發(fā)出一聲低笑,,將慶朝的新帝攬入懷中,抱得緊緊的,,“父皇當(dāng)然知道,,安之是最厲害的?!?/p> 正因為知道你是厲害的那一個,,所以才會想盡辦法讓你只臣服于我。想你更厲害,,又怕你更厲害,。 葉輕眉死后,南慶再次烏云壓頂,。他像是葉輕眉不小心遺留在人間的一束光,,無論多少人想要毀掉他都沒有用,那只能讓他更強(qiáng)大。 慶帝構(gòu)造出一個精彩絕倫的劇本,,他滿意地坐在臺下,,觀看這出完美的皮影戲。奈何,,人的意識或許可以被牽動,,思緒可以被打亂,但靈魂不會被操控,。 剛才提起一口氣的那一瞬間像是回光返照似的,,范閑此刻只覺得頭暈?zāi)垦#杌璩脸恋?。末了,,呢喃一句:“夸得真敷衍?!?/p> 這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終于停了,,趁著他還有力氣自己動,范閑想出去走走,。自登基以后,,他的經(jīng)脈突然如之前一樣變得紊亂,且愈發(fā)嚴(yán)重起來,,經(jīng)常能感覺到一股濁氣在經(jīng)脈中亂竄,。他剛披好大氅沒走兩步,這個念想就被打消了,,他虛的沒力氣了,。 雪停了,沒有理由不上朝了,。范閑煩得很,,想著干脆直接傳位給承平算了。 “說不定,,哪天我就暴斃而亡了,。”范閑看著洪竹說,,“讓我爹或者五竹叔把我?guī)ё?,離京都離皇宮都遠(yuǎn)遠(yuǎn)的?!?/p> “陛下,!”洪竹的眼眶在一瞬間紅了,他撲通跪下來,,“陛下,,洪竹一定給您找到治您經(jīng)脈紊亂的法子,。” 范閑沒接他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承平不會放過你,我知道那孩子,。我打好招呼了,到時候我的棺材會先從皇宮搬回范府,,你到時跟著一起去,。接下來,,若若會知道該怎么做。塵埃落定之后,,去北齊找思轍吧,他聰明,,但是需要一個人管著他,?!?/p> 傍晚時,,范閑打起精神在男人的嚴(yán)格監(jiān)視下吃了一頓晚飯,然后繼續(xù)臥在床上看折子,。他透過窗縫看到外邊還是沒有下起雪,。 這可難了,他該編個什么樣的理由呢,? “等天氣暖和一點了,你的身體應(yīng)當(dāng)也會好一些,?!蹦腥俗诹硪粋?cè),,靜靜地盯著范閑的臉,,眼底竟有些擔(dān)憂在,。 范閑收回視線,,對上男人的眼睛只覺得好笑,,說道:“不是白天還在想讓我去陪你嗎,?怎么現(xiàn)在還說起這些來了,?!?/p> “說起來,,您這字取得可真好?!狈堕e無奈地?fù)u搖頭,,低下頭接著看折子,“安之安之,,父皇您看我這兒哪兒安了,?” 說完,,殿內(nèi)寂靜無聲,男人沒有再回他,。正當(dāng)范閑覺得納悶時,,他抬起頭正對上一雙布滿憂愁的眼睛,。 一襲白衣的言冰云站在殿內(nèi),,蹙著好看的眉頭,,問他:“范閑,,你在和誰說話?” 一瞬間,,寒風(fēng)卷席著雪花將剛才沒有支穩(wěn)的窗戶吹開,將范閑全身都吹透了寒意,。 他張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四處看看,沒能看到自己所期望看到的身影,。范閑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 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眨眨眼:“你在說什么?什么時候來的,?也不讓人說一聲,?!?/p> 言冰云的眼睛微微瞇起,,帶著審視,將目光毫不留情地打在范閑身上,,他又問:“范閑,剛才你在和誰說話,?!眴柍龊螅员凭拱l(fā)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抖,。 此刻的御書房針落有聲,,被吹開的窗戶已經(jīng)被外邊看守的小太監(jiān)重新關(guān)上了,一切的風(fēng)雪蕭瑟都被關(guān)在了窗外,。 殿內(nèi)明明放著火爐,,范閑卻覺得冷,冷到骨頭縫都涼,。 二人無聲的對峙持續(xù)了不知道多久,,范閑明白,言冰云不是輕易能糊弄到的,。 “你可以理解為我太寂寞了,,所以我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狈堕e走下床,,慢慢來到言冰云面前,“這深宮圍墻中,,我自有我自己解悶的方式,。” 言冰云的神情復(fù)雜,,“你知道這只是你...” “我當(dāng)然知道,?!狈堕e快速打斷了他,“我親眼看著先帝咽氣,,又親眼看著先帝被放到棺中,,那一顆顆釘子又把棺槨釘死,。冰云,,我比誰都清楚,。” 言冰云極力掩飾住自己聲音的顫抖,,“既然深宮孤寂,,現(xiàn)下皇太弟已立,,你可以傳位,,然后專心去治經(jīng)脈紊亂,。范閑,,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p> 良久,范閑感覺自己脖子后邊有一絲涼意,,緊接著有聲音響起:“安之,,他說得對。將皇位傳給承平,,離開讓你痛苦的這個地方,,好好治病吧?!?/p> 他想開口叫父皇,,想問他如果治好了,他還能見到他嗎,? 可是言冰云還在面前,,他不能開口回話,也不能轉(zhuǎn)身去看男人,。 “答應(yīng)他,,安之。無論你看不看得見,,父皇會一直陪著你,?!?/p> 在言冰云的注視下,范閑張口,,身后屬于慶帝的聲音一起響起,,重疊:“好,去治病,?!?/p> 目送言冰云離開皇宮,范閑站在殿外,,遲遲不動身,。雪又下了起來,很快給他染了一頭白發(fā),。明明每呼吸一口都涼的難受,,可范閑偏不想走,。 “不進(jìn)去,?”慶帝牽起范閑的手想將他往殿里帶。 范閑的眼眶通紅,,聲音有些哭腔,,“我騙了言冰云。我說的...不全是實話,?!?/p> “我知道?!睉c帝撫掉范閑肩頭上的雪,,“安之只是想父皇了?!?/p> END ——其實就是一個得了病的閑幻想出了一個極度OOC但什么時候都同意他想法的慶,,又或者說很多時候一些想法,閑借著幻想出來的慶說出口了 ——最近超熱T^T,,靜不下心來寫東西,,感覺寫的也亂亂的,謝謝大家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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