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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自《現(xiàn)代學術(shù)轉(zhuǎn)型視域下的儒學——紀念馬一浮誕辰140周年、謝無量誕辰139周年學術(shù)研討會》國際儒學論壇文集儒學視域下的馬一浮書法探賾 劉照劍 馬一浮作為現(xiàn)代最后的儒學大師代表,，承前啟后,，對儒學在當代的傳播起到了歷史性作用。他與梁漱溟,、熊十力合稱為“新儒家三圣”,。他堅持以傳統(tǒng)文化為核心，包容西學,。又秉持“西來學術(shù)亦統(tǒng)于六藝”的學術(shù)思想為主旨,。在當時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之際，是何其振聾發(fā)聵也,！著名學者戴君仁先生曾說：“中國歷史上十大學者,，陽明先生之后，當推馬先生,?！毙鞆陀^先生也說：“馬先生義理精純，代表著中國活得精神,?！绷菏橄壬鸀轳R一浮先生撰寫的挽聯(lián)“千年國粹，一代宗師”是對馬一浮先生學術(shù)人生的仰望,。沙孟海先生在《馬一浮遺墨序》中說：“紹興馬先生是現(xiàn)代中國碩果僅存的一位博古通今,、學貫中西的大儒，在國際上也久負盛名,。他的學問品格,，按之舊時代國史，應(yīng)入儒林,、道學,、文苑，也兼隱逸,、藝術(shù),，是多方面的有高度學養(yǎng)的人物?！?/span>
雖然馬一浮作為儒學大師的名氣更大,，但其書法大家之名并未被學問之名所掩,。他一生留下了大量的手稿、作品,，在書壇影響深遠,。欣賞書法，一定要從人本來探討,。正如劉熙載云：“書者,，如也，如其學,，如其才,，如其志，總之,，如其人而已,。”本文從儒學視域下品賞馬一浮先生的書法人生,。馬一浮先生學術(shù)視野開闊,，對經(jīng)學、佛學,、道學,、西學等均有深入研究。他15歲參加科舉考試,，高中榜首,。也就是這一年，以康有為,、梁啟超為首的一批知識分子聯(lián)袂公車上書,，請求皇帝變法，即著名的“戊戌變法”,。雖然變法失敗了,，但所掀起的巨大波瀾影響了當時的中國各階層人士，自此以后,，科舉廢除,，新學興起。西方的新思想,、西學也成為當時熱血青年追求的方向,。馬一浮赴日不成，遂應(yīng)聘了清政府駐美使館留學生監(jiān)督公署秘書,，雖不是出國留學,，但也是一個出國的機會，也遂了他出國求學,、尋求一條中國自強之路的夢想,。在美國期間，利用業(yè)余時間,，大量閱讀了西方的各類著作,，并兼習西班牙文和法文。1904年,，馬一浮歸國途中轉(zhuǎn)到日本自費留學,。在國外留學近兩年的時間，西學對他造成了深刻的影響,。隨著對西學的了解逐漸深入,，反而更加重了他對國學的認識，“六藝統(tǒng)攝于一心”成為他一生倡導的學術(shù)核心體系,。在民族罹患之際,，他卻明確斷言：“天地一日不毀，人心一日不滅,，則六藝之道炳然長存,。世界人類一切文化最后之歸宿，必歸于六藝,。而有資格為此文化之領(lǐng)導者,，則中國也?！?/span>如果沒有對中國文化的精髓有深刻的了解和絕對的信心,，誰能說出這樣的硬話！回歸國學后,，他辭去官職,，歸隱于西子湖畔，閉門苦讀鉆研,，由一位洋翻譯成為震古爍今的國學大儒,。成就之高、學識之淵,，無人不為之嘆服,。對于馬一浮先生的書法，沙孟海先生的評論可以說是一語中的,。他說：“馬先生的書法,，凝練高雅，不名一體,。篆書,，直接取法李斯。隸八分,，直接取法漢碑,，不參入魏晉以后的筆法,。真行書直接植根于鐘王諸帖，兼用唐賢骨法,。獨心契近人沈乙庵先生的草法,，偶然參用其翻轉(zhuǎn)挑碟筆意。我們展玩馬先生遺墨,，再檢讀他《蠲戲齋題跋》,，可以全面了解他對歷代碑帖服習之精到，體會之深刻,，見解之超卓,，鑒別之審諦，今世無第二人,?！?/span>沙孟海先生對于馬先生的五種書體作了至高評價，這種評價對于所有研究馬一浮書法者來講,，是必須要引用而不可逾越的,。仔細品讀馬一浮書法，這個看似很高的評價,，總顯得那么貼切入微,，恰到好處。
馬先生一生創(chuàng)作頗豐,，留下了大量的臨帖,、創(chuàng)作、題銘,、手稿,、信札、題跋等,，這些遺墨是我們能深入了解研究馬一浮先生的重要途徑,。馬先生的篆書，受商周金文影響很深,，先生對《毛公鼎》《散氏盤》《石鼓文》等浸淫最久,，及至八十一歲高齡依然臨習不輟。從先生臨作《毛公鼎》字形看,，字體略呈修長,，極似銘文，用筆一絲不茍,，中規(guī)中矩,，藏頭護尾，盡顯老辣滄桑金石之氣,?！渡⑹媳P》的臨習也是寫出了銘文的風采,。其字形寬博，用筆圓潤飽滿,，筆筆中鋒,，遒勁有力，凸顯出《散氏盤》的神韻所在,。先生這種臨習態(tài)度，值得讓當代書壇習書者敬重,，當代書壇大多人一旦有點名氣,，便自以為是，為所欲為以所謂的“我手寫我心”,，對古代碑帖肆意肢解,，臨出來的東西“四不像”。馬先生在大篆上的創(chuàng)作,，也大都是集古而不會隨心所欲,。先生小篆得益于李斯《嶧山碑》等，用筆堅勁挺拔,，結(jié)體勻稱,，線條粗細均勻，既有肅穆之態(tài),，又有飛動之韻,，再現(xiàn)了古碑之神韻。
行書 自作詩冊頁4 卷二 先生隸書得益于漢碑,，遍臨百家,，特別于東漢《熹平石經(jīng)》《石門頌》、東晉《爨寶子碑》,、北魏《中岳嵩高靈廟碑》等碑刻用功最勤,，對創(chuàng)作影響極深。隸勢取蔡中郎,、《石門頌》之平和端莊,、雍容華貴之體勢，用筆起收筆筆到位,，橫筆燕尾為其用筆之顯著特點,，對《石門》的理解深入骨髓，沉著痛快,、瀟灑飛出而又不失其厚重之氣,，處處體現(xiàn)古法。先生之用意在于其“六藝”之復古的思想核心,。先生草行楷書的創(chuàng)造與佛法姻緣殊深,，雖說書無所不讀,，但更精于維摩詰經(jīng)，亦堪稱當代維摩居士,。馬敘倫先生曾評之：“一浮善于書札,，有六朝人氣息。而其書法效褚圣教,，故有兼美也,。”對于馬一浮先生行草書以及手札等,，馬敘倫先生一語道破真諦,，從作品來看，是碑帖融合的典范,，對當代爭論不休的碑帖融合,，早已豎起了可行性的一座豐碑。先生著眼于六朝書法,，六朝書法對中國書法史上的發(fā)展和演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從隸書、草書,、楷書等角度看,，六朝書法都對它們的演變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
隸書 臨夏仲充杯四條屏1 卷一 六朝書法是中國書法史上至關(guān)重要的一部分,，在中國文化史上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或許這才是馬一浮先生衷情于六朝書法的緣由。先生對六朝碑帖,、墓志等潛心探索,，以此為骨格，又加以二王飄逸秀雅之率真,，古拙中寓妍美,，沉穩(wěn)中兼率意的獨特藝術(shù)風格。先生作品中大幅的創(chuàng)作和手稿,、題跋還是有著不同的面貌,。其有意識或無意識的創(chuàng)作在字形大小、墨色的輕重變化,、字的大小安排,、行草間雜以及用印等方面都體現(xiàn)了匠心獨具的思考。這類作品形式是和歷史的傳統(tǒng)以及當時的社會流行的形式是一致的,。形式大致有中堂,、對聯(lián)、對開條幅、橫幅,、斗方,、扇面、條屏等,，這些作品的創(chuàng)造,，也體現(xiàn)了先生的書法在當時社會的需求度。
隸書 臨夏仲充杯四條屏2 卷一 最能體現(xiàn)先生書法心性的書寫多為詩稿,，先生在書寫時,，多半注意力會在詩文的內(nèi)容上，而不會刻意注意字形的安排,。如《悲秋四十韻》詩稿,，一改規(guī)矩端正的字形，字形略呈斜勢,，用筆、結(jié)字較為隨意,，一種自然,、樸茂的氣息躍然紙上，雖為小字,，但筆墨的輕重緩急亦隨著作者的心情變化而變化著,，著實體現(xiàn)出了先生深厚的國學修為作支撐，所反映出來的書卷氣,。這類作品也包含了信札,、題記等，如《哀弘一法師》《題弘一法師吉祥像》《題弘一法師本行記》等,，如信札致《無量尊兄》《子愷仁兄》《廣洽法師》等,，行筆恣肆老辣，中,、側(cè)鋒并用,，較少蘸墨，一筆或十數(shù)字,，或數(shù)十字不等,，展現(xiàn)了無意于佳乃佳的自然流露?！恶R一浮先生語錄類編·文藝篇》：“談書法云：昨為張知白寫一聯(lián)云：'萬事從來風過耳,，一生幾見月當頭?！詿o筆墨痕,，直是神品。何子貞一生不能到此境界，伊墨卿庶幾近之,，然猶著急,。何書結(jié)構(gòu)本好，只是太著意,。吾書乃了無意,。是日作書廿余件，神品唯此一件,，此件不可強求也,。”先生此語雖說對何紹基,、尹秉綬稍加批評,，著重強調(diào)了自己無意于佳乃佳的書寫觀。這也體現(xiàn)在先生致《瞿禪先生》一札,，先是濃墨重筆下筆,，接下來便以其空靈瀟灑的風度，揮灑而就,。字與字之間留有一定的空隙,，字勢左顧右盼，跌宕多姿,，筆斷意連,，深得董玄宰神韻，此篇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似先生在創(chuàng)作中的自豪與驕傲,，實則不然。據(jù)《馬一浮全集》第三冊云：“昔人評鐘元常書,，謂其'沉著痛快’,。吾比臨古人書，頗識此意,。反觀自己所寫,，沉著則有之，痛快猶未也……”先生以自己對照古人,，自我批評曰,，雖說能沉著，但還達不到痛快之境界也,！以上所言馬先生諸體書法,，學養(yǎng)是根本的支撐。而看先生在臨習古代法帖上所下的功夫,，即便在今天,，恐怕也是多數(shù)人所不及的。在任繼愈所題《馬一浮序跋》中，可以看到先生在所臨碑帖后面作跋,。如大篆《臨毛公鼎跋后》《臨石鼓文跋后》等,，臨小篆《臨泰山石刻跋后》《臨瑯琊臺殘字跋后》等，漢碑《臨衡方碑跋后》《臨張遷碑》等,，草書《臨黃象急就章》等,，楷書《臨瘞鶴銘》等，魏碑《鄭文公碑》等,，行書《臨圣教序跋后》等諸多碑帖之跋語,，凸顯了先生對古代書法藝術(shù)的深入研究。先生作為一個時代的儒學大師,，領(lǐng)袖群倫,。但在書法藝術(shù)上，先生付出的艱辛努力,，研究與創(chuàng)作均取得巨大的影響,。只是先生在儒學方面影響太大，遮掩了其它學問的光環(huán),。這也是先生值得我們后學所敬仰的一點,。正所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馬一浮先生以其深厚的學養(yǎng),，成就了一個時代的巔峰人物，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正謂弘一大師曾對子愷居士云：“馬先生是生而知之的,。假定有一個人，生出來就讀書,；而且每天讀兩本,，而且讀了就會背誦，讀到馬先生的年紀,，所讀的還不及馬先生之多,。”豐子愷則說：“無論什么問題,，關(guān)于世間或出世間的,，馬先生都有最高遠、最原本的見解,。他引證古人的話,，無論什么書，都背誦出原文來?！瘪R先生讀書不為功名,，這也是他一生所鄙棄的。他常說：“我為學得力處,，只是不求人知,。”也許只有他這種精神,，才能讀的了那么多的書,。中國書法不只是一門技藝，它所表現(xiàn)出來的內(nèi)涵,，可以說包羅萬象,，內(nèi)涵了一切中國文化在內(nèi)。馬一浮作為中國現(xiàn)代書法的代表人物,，他以深厚的傳統(tǒng)文化作為書法創(chuàng)作的支撐,，對現(xiàn)當代書法藝術(shù)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他以承傳與創(chuàng)新并重的態(tài)度,，融合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藝術(shù)理念和技法,，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獨特藝術(shù)風格，為后人提供了寶貴的創(chuàng)作思路和借鑒,。
馬一浮注重書法藝術(shù)思想的內(nèi)涵,。他的作品不僅要求字形的規(guī)范和結(jié)構(gòu)的合理，更注重情感體驗和內(nèi)心的抒發(fā),。他強調(diào)書法作品需要具備靈性和表現(xiàn)力,，追求意味的抒發(fā)和表現(xiàn)。馬一浮善于融合多種書體和藝術(shù)元素,，他以篆籀為用筆,，以漢碑、北碑和行草書為形體的基礎(chǔ)上進行融合,，形成了自己的藝術(shù)語言,。馬一浮先生對書法的理解之深刻，內(nèi)涵之精髓,，也給了當代學書者諸多啟示,。《馬一浮先生語錄類編·文藝篇》載：“先生臨王右軍《曹娥碑》,、虞世南《夫子廟堂碑》,，出示學者云：自漢碑以下，無論魏晉李唐,，結(jié)體盡管各不相同,，而用筆秘訣則在于筆筆斷,。如山字、國字,、纟旁,、示旁、轉(zhuǎn)折處,，無一不斷,，楷隸章草皆然。持碑帖鐫刻有顯有不顯,，學者或不悟耳,。黃石齋一生學鐘、王,，書非不佳,，終有不足處，不悟此訣故也,?！?/span>先生所講“用筆秘訣則在于筆筆斷”是深有道理的。因為用筆中的起承轉(zhuǎn)合,，筆斷意連,，捻管行筆，通過這一系列的筆法動作完成書寫,，才能保證線條的中鋒,、側(cè)鋒等各種筆鋒運行的表現(xiàn)?！肮P筆斷”在篆書,、隸書、楷書中體現(xiàn)較為明顯,，即便在《自敘帖》大草中也能看得出來，有的所謂的斷筆是比較隱晦的,，很難看出來,，但這也體現(xiàn)出書者的筆法技巧的高度嫻熟。如果不能斷筆則很難保證每一筆的線條質(zhì)量,，容易出現(xiàn)托筆現(xiàn)象,。對于“筆筆斷”的觀點。啟功《論書絕句》有一則云：“黃庭畫贊為糟粕,，面目全非點畫訛,。希哲雅宜歸匍匐，宛然七子學鐃歌,?！眴⒐ψ宰⒃?/span>：“黃庭經(jīng),、東方朔畫像贊、《樂毅論》等小楷帖,，先不論其是否為王羲之書,，即其摹刻之余，點畫形態(tài),，久已非復毛錐所奏之功,。以其點畫既已細小，刀刃不易回旋,，于是粗處僅深半黍,，而細處不逾毫發(fā)。迨捶拓年久,，石表磨失一層,，于是粗處但存淺凹，而細處已成平砥,。及加蠟?zāi)?，遂成筆筆相離之狀。觀者見其斑駁,，以為古書本來如此,，不亦慎乎?！?/span>啟功先生所講的“筆筆斷”是指古代的碑刻屢經(jīng)拓摹,，轉(zhuǎn)折處出現(xiàn)斷痕，并非古人用筆的本來面目,。和馬先生所講的“筆筆斷”并無沖突,。馬先生所講的“斷”，是行筆中一個轉(zhuǎn)成的動作,，也許并未斷,。馬先生在《〈楚辭·遠游〉寫本自跋》中說：“說理須是無一句無來歷，作詩須是無一字無來歷,，學書須是無一筆無來歷,，方能入雅。大抵多識古法,，取精用弘,，自具變化，非定依傍古人,，自然與古人合轍,。當其得意，亦在筆墨之外,，非資神悟,，亦難語此,。”
隸書 臨夏仲充杯四條屏4 卷一 先生講對于學習書法,，每一筆都要有出處,，都要出自于古人，然后通過自己的理解,，融古匯今,，方為學習之法。先生雖長期隱居,，但交友甚廣,。除與謝無量、馬君武,、李叔同,、邵力子、馬敘倫是老友外,，又廣交了一大批新朋友,。如豐子愷、蘇曼殊,、宗白華,、梁漱溟、熊十力,、陳立夫,、沈尹默、沙孟海,、高二適等等,。廣泛結(jié)交各界名士大儒，也體現(xiàn)了馬先生豁達,、兼容,、博學的人格思想。不僅能豐富他的學術(shù)體系,，在書法上也有相互影響的重要一面,。所以他的書風在那個時代并非孤立存在的，而具有很強的時代性,。雖說廣交朋友，但先生的個性倔強是出了名的,，一是拒絕了多所名校的聘請,，蔡元培先生任北大校長后，再次邀請馬先生出任北大文科學長,，馬一浮稱“古聞來學,，未聞往教”遂婉言謝絕,。二是想要求先生一幅墨寶，也并非易事,。對于求字之難,，“無介不書”。沙孟海先生在《馬一浮遺墨序》一文中曾講：上海有位李姓巨商,，為紀念他母親,，不惜重金遍求海內(nèi)名家屬筆題褒。因馬先生不賣藝,，獨付缺如,。后來探知馬先生多交僧侶，乃請一老僧陪謁馬先生,，下跪叩頭,，求撰墓志，先生為之感動,，允其所請,。他日撰就，手自端寫與之,。對李說：“我不要當世名家寫我文章,。”李不費一文錢,，竟得到馬先生親撰親書,，大喜過望，經(jīng)常向人夸說,。馬一浮先生晚年計劃刻書,，遂訂潤例鬻字，但也是無介不書,?！恶R一浮與國學》：“《鬻字刻書啟示》另有附約十三條，包括求書須經(jīng)與馬先生'有一日之雅者’介紹,，'先潤后寫’,，屬書之件，一個月內(nèi)奉還,；書體為金文,、古籀、小篆,、分隸,、章草、真,、行,，'須視興之所至’,，但以目力故，不書小楷,；祠墓碑志,、壽序、壽聯(lián),、市招,，一概不書；'時賢文字’恕不書寫,；'因特殊事緣致不能書者,，既隨時辭謝，將原潤退還’等等,。”馬一浮十分重視編書,、刻書，認為“多刻一板,，多印一書,，即使天壤間多留此一粒種子”。鬻字刻書,，既體現(xiàn)了先生對傳統(tǒng)文化的摯愛,，又可以看出先生當時的經(jīng)濟境遇。通過鬻字刻書,，在當時社會上引起了很大反響,，也得到了政府的資助，最初擬刻《群經(jīng)統(tǒng)類》《儒林典要》《諸子會歸》《文苑菁英》《政典先河》五大類,，然并未得以完全實施,，也是先生之終生遺憾。遂感嘆：“書院既罷講論,，乃謀刻書,。刻書無貲,，乃謀鬻字,。世緣之劣，莫可如何,?！?/span>
隸書十言聯(lián) 寒雨 卷一 書不盡言，言不盡意,。馬一浮作為現(xiàn)當代書法藝術(shù)的重要代表人物,，一生留下了大量的作品，其中手稿、信札占了大多數(shù),。也許只有這些無意于佳乃佳的無意識的書寫和對書法藝術(shù)的本質(zhì)有意識的深入思考，才讓我們看到了一位大儒的內(nèi)心世界和文化情懷,，以及其對書法藝術(shù)的理解與創(chuàng)新的意義,。對于我們以抄寫古人詩詞文賦為主要內(nèi)容，且崇尚技法為重,、形式為上的展廳機制下的創(chuàng)作觀的當代書法創(chuàng)作者來講,，應(yīng)該深入思考書法藝術(shù)的本質(zhì)是什么，深入思考書法藝術(shù)的載體是什么,，深入思考書法藝術(shù)的土壤是什么,？才是我們研究馬一浮先生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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