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俠小說 原文標題:五四以來武俠小說發(fā)展概述及我們的感言 何謂武俠小說,? 有人把武俠小說的源頭,,上溯到太史公的游俠、刺客“列傳”,,有人把武俠小說的成型定于唐傳奇的《虬髯客傳》,、《紅線》、《聶隱娘》,也有人把魯迅先生所言的俠義公案小說《三俠五義》,、《施公案》等就看做是武俠小說的代表,。 然而,求古,,未必就等于求科學,。魯迅先生的話也當不得金科玉律——況乎對魯迅原話的征引時,其含義又有很多是后人肚子里嘀咕出的新詮釋,、甚至歪批,,很難說其領會了魯迅先生的真正意思。 魯迅先生所說的俠義小說“大旨在揄揚勇俠,,贊美粗豪,,然又必不背于忠義”,“雖意在敘勇俠之士,游行村市,,安良除暴,,為國立功,而必以一名臣大吏為中樞,,以總領一切豪俊……”可見,,魯迅所認定的俠義小說,其一是敘寫勇俠,,其二則也看到了其必以一名臣大吏為中樞的特點,。對這之中的俠士如何看,后來的魯迅也曾有過概括:“他們出身清白,,連先前也并無壞處,,雖在欽差之下,究居平民之上,,對一方面固然必須聽命,,對別方面還是大可稱雄,安全之度增多了,,奴性也跟著加足,。”這是典型的奴才和鷹犬,。魯迅先生是從社會歷史學,、文化學的角度,剖析了他之所謂“俠義小說”中的所謂俠,,所謂義,,從而透露出他那俠義小說的規(guī)定性內(nèi)涵。然而,,魯迅先生的《中國小說史略》,書成于本世紀二十年代之初,,初版于1923、1924年,;它所論述到的俠義公案小說,,不惟權舉一二,而且下限也僅止于清末,,因此,,作者無由對當時尚自方興未艾、風起云涌的武俠小說創(chuàng)作臧否一二,。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固步自封于1924年的《中國小說史略》,以魯迅先生對前此小說現(xiàn)象的總結而來否定此后、乃至魯迅先生本人逝世以后的某些文學發(fā)展——我們只陶醉于那種魯迅式科學并且犀利的文學史觀,;我們也同樣不能在三十年代具有特定的歷史背景和前提的左翼文化界對武俠小說的、甚至有些偏頗和絕對的攻訐里劃地為牢。我們的責任只有一個,,那就是:發(fā)現(xiàn)歷史,,力爭科學公允地評價歷史;用我們自己的頭腦想,,用我們自己的嘴說,。我們應該拋棄一切成見,絕不借口任何理由而放棄自己的原則,,卻去迎合某種壓力和看起來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們說,武俠小說的出現(xiàn)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正如類人猿之進化成人,,我們無法確切地考察出其發(fā)生“質變”的那一天一樣,對武俠小說的產(chǎn)生,,我們也只能“模糊”一把,。 但有一點值得指出,寫俠,、寫武的東西,,也還未必就是武俠小說,雖然武俠小說的成立必須以寫武寫俠為首要前提,。還以類人猿為例,。盡管類人猿可能具備了某些人的素質、甚至是幾乎具備了人的思維,,但是我們還只能把它們叫“猿”而不能叫“人”,。司馬遷的“游俠”、“刺客”無疑屬于傳記文學,,距離“小說”相去甚遠自不必說,,即便是《虬髯客傳》那樣的作品,具備了某些“小說”的雛形,,《七俠五義》那樣的小說敘述了某些俠義的舉動和技擊的情景,,我們也還不能因為它們寫到了“武俠”就把它們草率地稱做武俠小說。我們覺得那樣做不但失之牽強,,而且很不明智,,或者很不“科學”。因為如果按照那樣的推理,,《桃花扇》寫到名妓李香君,,《日出》寫到窯姐兒花翠喜,二者便理應劃進娼妓文學范疇,, 《水滸傳》寫到梁山好漢打富濟貧,、進剿祝家莊,、曾頭市便理應劃進強盜文學圈子,從而重新跌進“海淫誨盜”式的可笑的毀謗,?!度辶滞馐贰纺兀驗橐矊懙搅舜髠b甘鳳池,、寫到了甘氏在馬二先生家踢馬,,自然也應該是武俠小說了。且不說,,歌德曾經(jīng)借助于魔鬼靡菲斯特的陰魂而來從事人生哲理的探索,,托爾斯泰曾經(jīng)選擇了安娜·卡列尼娜而來強調(diào)他個性解放思想的追尋呢!如果說前者的“鬼怪”不入流,,那么安娜在有些中國人的眼里,,就是典型的“破鞋”,尤其應在鄙夷,、排斥乃至唾棄之列了,。更何況張生與崔鶯鶯的西廂媾合也有“通奸”嫌疑,賈寶玉意淫秦可卿,、“初試”花襲人又都相類于“流氓”行徑呢,! 七俠五義 《七俠五義》之類的俠義公案小說,最易被人誤認為是武俠小說,,這不但是因為有些人便于乘機借魯迅而恐嚇人要挾人,、故而有意引人盲從的緣故,而且還因為其中的確有相當,、甚至很大的篇幅寫到了武俠,,寫得繪聲繪色、有情有景,。南俠展昭展雄飛可以象后來的金鏢黃天霸那樣被我們視做封建朝廷的鷹犬而不值一提,,但是北俠歐陽春,卻以其較為完美的人格,、超絕的武功,、以及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采,著實奪人心魄,、令人神往,。不消說,雖然歐陽春的形象與我們心目中的武俠,、乃至與新派武俠小說中的那些劍客相比,,也還存在著某些差距,不能說十全十美,,但是,,他卻的確是一位名符其實的武俠,。武俠小說形象的塑造與武俠事跡的敘寫在類似的小說中赫然地占有著一個相當重要的地位和比例,這一點已經(jīng)毋庸置疑,,然而,,如果就此便斷定《七俠五義》們就是武俠小說,,那還未免顯得過早,、過于簡單。僅以《七俠五義》為例,。這部由話本演化而來的章回體長篇小說,,一開始并不是為了給俠士們樹碑立傳,也并不是為了從俠士的活動中透視生活,,更不是為了提倡俠士精神,、鼓吹尚俠意識,或者干脆把社會生活愿望完全寄托在俠士的肩上,,并且從中獲得人生的慰籍與寄托,,它只是從貍貓換太子的宮闈秘聞說起,敷衍出一系列撲朔迷離的公案故事,,最后推出了一個驚天地,、動鬼神,上肅朝綱,,下整黎野的朝廷柱石黑包公包拯包龍圖,,為世人帶來一線希望,也為命官樹立一個樣板,。清官,,是小說撰述乃至歌頌的首要目的與核心內(nèi)容;公案的設置與偵破是小說張揚清官行為的角度,、環(huán)節(jié)與必要手段,;而此外的俠客們的涉足與染指,則至多是除為清官斷案稍盡綿薄之外,,而為說書人吸引聽眾提供一些饒有興味的調(diào)料,,以便使自己的那“正傳”能夠得以順利地進行下去。這類小說中關于武俠的描寫——哪怕這“描寫”甚至沖擊了作者的初衷,、主旨與故事的主線,,就小說的創(chuàng)作與文學現(xiàn)實來說,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喧賓奪主式的意外果實和種瓜得豆式的奇怪收獲,。何況統(tǒng)觀這類小說,,能夠以武俠沖擊、進而代替主線的作品實在是少之又少呢,!所以,,《七俠五義》雖或名曰“俠”曰“義”,,但也終于有人更直接、更確切地呼之為《龍圖公案》了——這是其最初的雛形時的稱呼——難怪錢靜方氏也曾認為“《七俠五義》一書,,亦以包公為主,。” 文康所著的《兒女英雄傳》亦復如此,。這部泛五十三回(現(xiàn)存四十一回)的長篇小說,,敘述了一個“金玉緣”的故事,塑造了一個“兒女英雄”形象,。俠女何玉鳳為報父仇,,改名十三妹,出沒市井,,偶救貴家公子安驥與落難少女張金鳳,,并撮合二人成婚。后何氏仇人(影射年羹堯)被誅,,她也允嫁安公子,,與張氏情同姐妹、合睦共處,,幫助丈夫讀書上進,,遂使安氏科場連捷,位極人臣,。按作者意思,,本書前二十回是“為何玉鳳作傳”,但統(tǒng)觀全書,我們覺得,,何氏形象大放異彩,、令人回眸不已之處亦不過第四至第十回這一段,而其余的絕大部分,,卻是為作者那“兒女無非天性,,英雄不外人情”的觀點服務,糾纏于名教綱常,、榮華富貴不忍釋手,。因此,有人這樣認為“其書雖傳何玉鳳,,實則傳年羹堯也,。”而魯迅先生也這樣斷言:十三妹“當純出作者臆造,,緣欲使英雄兒女之概,,備于一身,遂致性格失常,,言動絕異,,矯揉之態(tài),,觸目皆是矣?!敝劣凇吨袊鋫b小說史略》的作者,,尚自余興未盡地冥想著小說作者倘能如何如何,那都是因為他實在不明白文康前輩“今者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作者本人尚且耿耿于此,那么,,我們?nèi)绾文軌蛑肛熕焕^續(xù)沿著光彩奪目的武俠小說路數(shù)寫下去,,而來自己糟塌這位俠女形象,用更多的筆墨倒讀者的胃口呢,? 我們只能接受一些并不盡如人意的現(xiàn)實。 既然武俠在此類小說的創(chuàng)作目的,、出發(fā)點乃至整體的故事結構與情節(jié)展開中并未上升到主體地位,,并未對整部小說的存在與成就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因而不可或缺,,那么,,我們不知道“《七俠五義》為武俠小說論”者們,還有什么更加雄辯的論據(jù)能夠證實并且支起自己的觀點,。 那么,,確認一篇作品為式俠小說,需要依據(jù)什么標準,,或者說,,名符其實的武俠小說應該具備哪些特點呢,如果用一句話簡略概括的話,,即:看那部小說是不是“以武俠始,,以武俠終”。所謂“以武俠始”,,即這部小說的創(chuàng)作,,首先是要以武俠形象、武俠故事反映武俠生活的——這形象,、這故事,、這生活,均未必是現(xiàn)實中固有的,,正如阿Q,、阿Q與小D比捉虱子、以及阿Q所生活的未莊,、土谷祠,、阿Q所作的雜工與偷蘿卜一樣,,都不必是某時、某地所生活的真人,,所發(fā)生的真事,。所謂“以武俠終”,即這部小說最終對生活的理解是借助于武俠實現(xiàn)的,或者說由于在某個特定的歷史時代,,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理想與愿望無法得到正常的實現(xiàn)與允可,,因此他們有的人便把希望寄托于神話傳說,寄托于宗教信仰,,到了現(xiàn)代社會,,也有的人則寄希望于科學幻想,但更有人卻始終把希望寄托于武俠,。較之神話,,武俠顯得更切近;較之科幻,,武俠顯得更真實,;較之宗教,武俠則顯得更樂觀,。因為武俠絕不會象神話那樣高不可及,,也不會象科幻那樣虛無縹緲,更不會象宗教那樣,,只給人,,以精神上的慰安,而從不予人以肉體上的嘗足,。正因如此,,所以,武俠的創(chuàng)造者們——包括想象中的,、筆下的與通過文字而豐富,、而活動了的意念中的創(chuàng)造——便通常把生活幻想成為一種武俠的生活,把社會幻想成為一種武俠的社會,,因此,,在這些人的筆下與思想意識里,對應著那個冷酷而真切的現(xiàn)實世界與歷史,,他們又創(chuàng)造了一個縱橫捭闔,、酣暢淋漓的武俠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正義就是正義,,邪惡就是邪惡;善絕不會象我們所置身的這個天地那樣,常常被湮沒在無邊無際的庸碌,、忙亂與繁雜里喪失自己的光彩,,惡也一定不同于我們現(xiàn)實生活中的往往混淆、錯訛與偽裝,,而得到漫畫式的,、歷史圖卷式的與詩一般的夸張與具象——當然,這種夸張與具象,,并不是我們通常意義下的簡單化,、概念化,相反,,它卻具有更加斑斕的迷彩,、更加盤根錯節(jié)的意趣與更加蒼茫莫辨的境界,只是在把漫長的時間擠壓在瞬間的巨大的反差里和把廣闊的空間戲劇性地并舉的驚人的對比中,,才可能讓我們那么準確迅速地認識到惡的精髓與實質,。正因為人們擁有了這樣一個世界,所以,,他們才從中品嘗到了把握歷史的無限的樂趣,,他們才可能在屬于自己的這個世界中,無拘無束地按照自己的意愿來設計這世界,,來安排這生活,來驅使這蕓蕓眾生——包括其中的偉人與奸雄,。由此,,他們?nèi)缙诘匾淮未瓮瓿勺约旱娜松非螅淮未蔚貙崿F(xiàn)自己的生活愿望,。而這一切,,都是基于他們對于武俠的如癡如醉的狂想和理念認同,基于他們所賴以狂想與認同的武俠世界,。這世界,,就是那些小說最終為讀者提供的伊甸園。這樣,,這些小說終于把人們的希冀之星,,幻化在義俠的刀光劍影之中了。 這就是武俠小說,。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界定武俠小說,當有如下三個條件,。 其一,,也是最基本的一點,即該作品必須以寫“武俠”為主。這里值得注意的是,,“武俠”不就是打斗,,不就是技擊?!拔洹?,包含著以力相格,比試功夫的內(nèi)容,;“俠”,也常以勇力為其實現(xiàn)的前提,。但是,我們看到,,確有許多武俠小說,,在鋪寫不厭其煩的拳腳之外,切入了更加古奧深邃的武學思想與行俠意識,,至使小說全然擺脫了束于手足之能,、拘于筋骨之力的純粹角抵動粗、好勇斗狠的俗套,,升華到了一個更加寬泛,、更加玄妙,同時也更加細膩凝重的哲學程式之中,,借助對武學的思考和對俠風的演繹,,透視生活與人性的本質去了。所以有的武俠小說,,并不精心于武技的一招一式的介紹,。陸小鳳的雙指與西門吹雪的劍,、李尋歡的飛刀,,如何出手,快在哪里,,你永遠也看不到,、猜不著,,但是,它們卻是那樣具有迷人的魅力,,不由你不“信”,,不由你不拍案稱絕。金庸先生的封刀之作《鹿鼎記》,,寫了一個連自己父親是誰都無法考證的混世活寶韋小寶,。此人舌簧巧利,機變百出,,生性嗜賭,,尤以撒謊使詐見長,,數(shù)起來,欺師滅祖,,無所不為,,實無半點“俠”的影子;“武”呢,?雖為“平生不識陳近南,,就稱英雄也枉然”的陳大俠客入室弟子,又與九難老尼有師徒名份,,但他平生除開茍得神龍教主洪安通所教的“英雄三招”與洪夫人蘇荃所授的“美人三招”之皮毛外,,恐怕就會自務的撒石灰、下蒙汗藥與得自九難的“逃跑”之術“神行百變”了,,實在也夠不上武林高手,,赫然只是一個“三腳貓”。但是,,對這小說,,我們還就得承認它是一部武俠小說。否則叫什么呢,?同意是歷史小說——這種最通行,、也最可以考慮的說法嗎?顯然也是不行的,,因為按照吳晗先生關于歷史題材文學創(chuàng)作的觀點,,這小說史據(jù)不足,簡直就是穿鑿附會,,齊東野語,,實乃“小說家言,不足征信”,。 香港有人把《鹿鼎記》看做是金庸武俠小說創(chuàng)作的頂峰,這是不無道理的,。因為金庸在塑造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喬峰之后,,發(fā)覺真正的大俠在現(xiàn)實生活中其實無法生存,太理想化,,所以他才回歸現(xiàn)實,,寫出一個韋小寶式百無一能、但卻伶牙俐齒的市井無賴形象,,以其一次又一次的逢兇化吉,,一步又一步的高升得意,嘻笑怒罵于這個不屬于俠的,、只聽信空說而不看重實做的現(xiàn)實世界,。因此,韋小寶是金庸武俠發(fā)展到極限的產(chǎn)物,從另外一個角度揭示了人們對于俠的重新的深刻思考,。對如此嚴肅地探討武俠命運,、分析武俠與現(xiàn)實之間關系的小說,我們只能稱其為武俠小說,。 其二,,該作品中,在現(xiàn)實世界之外,,應該獨立地存在一個武俠世界,。武俠們的活動雖與現(xiàn)實世界或有關連,但是,,他們的大部分言行舉止,,大部分奔來馳往、飄乎西東,,無疑應該是在他們特有的那個世界完成,。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一切都當不得真,,都必須超然物外,天馬行空,,但同時又都必須受現(xiàn)實的適當約束,,也難免跟著歷史去跑。乾隆可以出自海寧陳家,、與陳家洛為手足兄弟,,張無忌也可以武功蓋世、就任明教教主,,但是紅花會無法從清朝手中奪回江山,,張無忌也絕不能成為明朝的開國君主。只有恪守了這一點,,往往不免云山霧罩的武俠小說,,才平空增添了許多現(xiàn)實味道,顯得既不失嚴肅規(guī)矩,,同時也不失活潑靈動,。尤其是在此外,武俠小說又擁有了那樣一個獨特的奇異的空間,,所以作者才可以馳騁想象,,汪洋恣肆于異樣的對于理想世界的自由揮灑之中,讀者也才可以暫時回避紛紜塵世,,陶醉在萬難一遇的對善的盡情謳歌和對惡的盡情鞭撻里,,嘗足在生活中必須忍受循序漸進,、有板有眼而無法嘗足和實現(xiàn)的、由衷的忘情的快慰,。此即所謂“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故不采,,虛者實之故不脫,,不脫不采,生機靈趣潑潑然”吧,。 其三,,即該作品所給我們提供的救世良方,必須是俠,。如果在我們讀完一部所謂武俠小說而得到的啟示中,,“俠”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動因,那么,,這小說便不是“武俠小說”,起碼也不是一部成功的武俠小說,。 正因為武俠小說所反映的社會生活,是對現(xiàn)實歷史的折射,,是理想化的而非實際的,,因此,它對生活的理解,,對人生的認識,,它從那變形的社會中所得出的結論,必然也都是理想化的,、離奇的,、甚至荒誕不經(jīng)的。它們在武俠小說世界里遨游,,最終必然選擇武俠作為制衡這一世界的手段,,盡管這手段的設置往往受在現(xiàn)實歷史的左右與拘泥。俠是由武俠世界里誕生的,,因此,,他必須重新回到孕育了他的那個世界中去發(fā)揮作用。把“俠”由他那個賴以生存的世界里拉出,,甚而寄望他能改變我們所蟄伏的這個世界,無疑是錯了,;然而,,從俠所構成的世界中,我們?nèi)绻x擇除俠而外的任何道路而期望由此進行追求理想的跋涉,,其問題也是不言而喻的,。 這是我們甄別一部作品是否武俠小說的基本依據(jù),。 聲明:本文節(jié)選自《中國現(xiàn)代武俠小說鑒賞辭典》前言,作者劉新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