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清可 ? 物道君語: 語言的魅力,,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但不同語言之間的“遙遠的相似性”,,卻給人永恒的感動,。 國際翻譯日,一個關(guān)于美的日子,。只要我們看過世界名著,、讀過西方的詩,就會感受到翻譯的重要,。 翻譯家許淵沖說過,,“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喜歡的在一起,,做喜歡的事,。把一個國家創(chuàng)造的美轉(zhuǎn)化為全世界的美,這是全世界最大的樂趣,?!?/span> 圖|清可 ? 科學(xué)家霍金被記者問過,,世間最讓人感動的東西是什么。他回答:“遙遠的相似性,?!?/span> 這些樂趣和感動,似乎都指向翻譯這同一件事:既能讓美轉(zhuǎn)化,,也能讓美共通,。不同語言的美麗,因為翻譯,,連通一起,,相遇在此。 今日,,不如一起來看見這些遙遠又相似的翻譯之美,。 圖|清可 ? 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印】泰戈爾(Tagore) 《飛鳥集》(Stray Birds)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鄭振鐸 譯 Able was I ere I saw Elba. ——【法】拿破侖 落敗孤島孤敗落,。 ——馬紅軍 譯 據(jù)說,這是拿破侖被流放到厄爾巴島時說的一句話,。如果直譯,,便是“在我看到厄爾巴島之前,我曾所向無敵,?!?/span> 但這一句翻譯,不僅還原了英文中的“回文”,,正讀,、反讀都一樣,而且在保證愿意的基礎(chǔ)上還增添了一點詩意,。 圖|物道 ?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英】西格里夫·薩松 《于我,,過去,現(xiàn)在以及未來 》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余光中 譯 I strove with none, for none was worth my strife, Nature I loved, and next to Nature, Art I warm'd both hands before the fire of life; It sinks, and I am ready to depart. ——【英】蘭德(Landor)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是藝術(shù),; 我雙手烤著,, 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楊絳 譯 圖|物道 ? über allen Gipfeln Ist Ruth, In allen Wipfeln Spürest du Kaum einen Hauch; Die V?gelein schweigen im Walde. Warte nur, balde Ruhest du auch. ——【德】歌德《漫游者的夜歌》 微風收木末,, 群動息山頭。 鳥眠靜不躁,, 我亦欲歸休,。 ——錢鍾書 譯 圖|物道 ? Everything is the same, but you are not here, and I still am. In separation the one who goes away suffers less than the one who stays behind. ——【英】拜倫 此間百凡如故,我仍留而君已去耳,。 行行生別離,,去者不如留者神傷之甚。 ——錢鍾書 譯 Life is from want to want, not from enjoyment to enjoymen. 人生乃缺憾續(xù)缺憾,,而非享受接享受,。 ——錢鍾書 譯 吃一塹,長一智,。 A fall into the pit, a gain in your wit. ——錢鍾書 譯 錢先生的學(xué)生許淵沖,,對這句翻譯贊不絕口,“原文只有對仗,,具有形美,;譯文卻不但有對仗,還押了韻,,不但有形美,,還有音美,真是妙譯,?!?/span> 圖|物道 ? 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Most Chinese daughters have a desire strong, To face the powder and not powder the face. ——許淵沖 譯 “powder the face”在英語中譯成“涂脂抹粉”,,而“face the powder”則是“面對硝煙”,兩個短語,,單詞一樣,,將語序顛倒,意思卻截然不同,,剛好對應(yīng)漢語中的“紅裝武裝”,,一字之差,卻意義相反,。 圖|物道 ? 我國早年間,,出版了很多受歡迎的外國小說,可在讀的過程中,,那些冗長的名字讓人很頭疼,。 所以翻譯家傅東華,把《飄》里的人名譯得很接地氣,,在音譯的基礎(chǔ)上,,加上了中國味,。 女一號Scarlett Ohara(斯嘉麗·奧哈拉)譯成郝思嘉,女二號Melanie Hamilton(梅蘭妮·漢密爾頓)譯成韓媚蘭,。 男一號Rhett Butler(瑞德·巴特勒)譯成白瑞德,,男二號Ashely Wilkes(艾什利·威爾克斯)譯成衛(wèi)希禮。 書里的幾個南方大莊園主,,就是“郝家”,、“衛(wèi)家”、“方家”,、”湯家“……這樣讀起來,,感覺特別親切,恍惚間想起了《紅樓夢》的四大家族,。 圖|物道 ? 不過,,《紅樓夢》作為古典小說的一座高峰,想要翻譯成其他語言,,真是難上加難,。 不談別的,光是那些包含隱喻的人名,,就感覺無從下筆,。 英國漢學(xué)家大衛(wèi)·霍克斯,將音譯與意譯相結(jié)合,,把名字和人物性格或是劇情結(jié)合起來,。 比如,花襲人,,譯成“righteous Aroma”(righteous:正直的,、極好的;aroma:芳香),,借標題中的“勇晴雯”之意,,把晴雯譯成“Skybright”(朗空),還有“癡女兒”小紅,,譯為“the Quiet-voiced Girl”(悄無聲息的女孩),。 而麝月(Musk,麝香),、蕙香(Citronella,,楓茅)、檀云(Sandal,,檀香)……她們的名字雖然直白,,但又映襯著寶玉整天風花雪月,生活在女孩堆里,。 圖|物道 ? 而王熙鳳的丫鬟名字被譯為:平兒(Patience,,忍耐)、豐兒(Felicity,,幸福),、興兒(Joker,愛開玩笑的人),、旺兒(Brightie,,光明)、隆兒(Rich,,富有)……這些名字便映照出主人作為榮府大管家的形象,。 翻譯《紅樓夢》的漢學(xué)家,固然對書中的人名有研究,,而更多癡迷研究中國文化的漢學(xué)家們,,對自己的中文名也很重視。 畢業(yè)于美國耶魯大學(xué)的Jonathan D. Spence,,給自己取名史景遷,,“史”代表自己是史學(xué)家,“景遷”是因為他很景仰太史公司馬遷,。 圖|物道 ? 美國哈佛大學(xué)終身教授,、“頭號中國通”John King Fairbank,費正清,,這是他的好朋友梁思成為他起的,。 這三個字分別對應(yīng)名字中的Fairbank、John和King,,意思是一個姓費的人,,正直而清廉。 歐洲三大漢學(xué)家之一,,瑞典人Kristofer Schipper,,給自己取名“施舟人”。 因為他覺得老子是“周朝人”,,莊子名叫莊周,,故用諧音“舟”?!爸廴恕北闶恰岸扇恕边€希望自己是聯(lián)通東西方文化的橋梁,。 圖|物道 ? Fontainebleau 楓丹白露 這是法國巴黎大都會地區(qū)的一個市鎮(zhèn),原意為“美麗的泉水”,,“楓丹白露”由散文家朱自清所譯,,讓人不覺遐想,楓葉在微風中搖曳,,葉面上掛有滴滴露水晶瑩,。 這個名字,,不僅在發(fā)音上與法語原名高度吻合,在字意上也包含了泉水及當?shù)刂纳帧?/span> Champs-élysées 香榭麗舍 這里,,是巴黎市中心商業(yè)繁華區(qū),,法語原意是“樂土”,又稱“凱旋大道”,,由近代畫家徐悲鴻所譯,。 “香榭”仿佛讓人聞到香水、蛋糕和咖啡香,,而“麗舍”似乎對應(yīng)著,,精致繁復(fù)的街道和高樓。 Florence 翡冷翠 如果將Florence音譯,,就是如今的“佛羅倫薩”,。但曾經(jīng)他在徐志摩的詩里被譯作“翡冷翠”。 這個翻譯,,不覺讓人想起佛羅倫薩大教堂的外面的綠色的大理石,,點綴著這座城市,如同一粒翡翠一般,。 Tenerife 丹納麗芙 這是西班牙加那利群島中,,特內(nèi)里費島的另一個名字,由作家三毛所譯,,原意為“積雪”,。 在與荷西結(jié)婚后,他們在加那利群島上漂泊,、旅行,,見過了特內(nèi)里費島上的蒼莽荒原、茂密雨林,,還有火山大海,,交相輝映,三毛便寫下了這樣一個浪漫夢幻的名字,。 讀到這里,,你可能發(fā)現(xiàn)了,分享得更多的還是英文譯成中文,。也許你想問,,有哪些把中國詩詞翻譯成英文的嗎?去年離世的許淵沖先生,,就多次嘗試把古詩譯成英文,。 李清照《聲聲慢》里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被美國翻譯家譯為: Search. Search. Seek. Seek. Cold. Cold. Clear. Clear. Sorrow. Sorrow. Pain. Pain. 在我們看來,,就好像英語單詞的疊加,原本濃重的哀愁顯得有些兒戲,。 而許淵沖譯為: I look for what I miss,, I know not what it is, I feel so sad,,so drear, So lonely,,without cheer. 在原文的基礎(chǔ)上,,加入一個主人公“I”,更好地傳遞出悲傷情緒,,而且單詞末尾的“s”“r”還像中文古詩的“押韻”,。 圖|物道 ? 也許在我們看來,這樣的翻譯已足夠驚艷,。但事實上,,許老的古詩譯英也受到不少爭議。 翻譯,,確是一件難事,。想起多年前,中國文學(xué)界一直面臨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中國人為什么至今沒有拿到諾貝爾文學(xué)獎,,難道中國文學(xué)和中國作家真落后于世界么,?” 馬悅?cè)换卮穑爸袊暮米骷液米髌范嗟檬?,但好的翻譯太少了,!”有人說,他是中國人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主要推力,,因為他是瑞典文學(xué)院18個院士評委中唯一懂中文的人,。 圖|物道 ? 后來,莫言在2012年成為中國籍作家第一個獲獎?wù)?,也是中國本土第一個獲獎?wù)摺?/span> 再后來,,馬悅?cè)辉?019年去世,有人說,,這對中國文學(xué)走向世界來說,,是個損失。 雖然中國文學(xué)早已是世界文學(xué)的一部分,,但世界對中國文學(xué)的認識還不夠,。或許,就像瑞典文學(xué)院曾經(jīng)的常務(wù)秘書說的話:“沒有翻譯,,就沒有世界文學(xué)”,。 語言的魅力,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而好的翻譯,,大多都在傳遞一種詩意。 余光中,,是翻譯家,,也是詩人。他覺得中國的古典詩,,對他的翻譯幫助很大,。因為有一種圓融渾成,無始無終,,無涯無際,,超乎時空的存在。 圖|物道 ? 翻譯也是如此,,無涯無際,、超乎時空。 在截然不同的文字,,可以讀出相似的韻味,;東方人的思想,可以自然地與西方人產(chǎn)生共鳴,。這是一個多美妙的奇景,。 如今的世界,總是有太多矛盾,、太多沖突,、太多割裂…… 文學(xué)也許做不了什么,翻譯的作用更加微乎其微,。 在作家馮驥才心里,,翻譯家們做的,是造出一座座真金的橋,。也許,,站在這座橋上,看見的一點共鳴,、一點共情,,就能化解一些精神上的矛盾,彌合一絲情感上的裂縫,。 圖|物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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