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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馬克思主義文庫 -> 讓·饒勒斯 理由 〔法〕讓·饒勒斯 （1901年8月26日） 我曾經(jīng)指出，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只是由于它反映了全國絕大多數(shù)人民的意志,，才取得了成功,，這一點是非常明顯的。我還說過,，為了完成社會主義革命,，就更有理由需要全國絕大多數(shù)人民的意志。我希望在我指出有必要進行如此巨大的努力時,，我不會使人泄氣,，從而希望能鼓舞人們的斗志和覺悟。而且,，雖然需要完成的事業(yè)是巨大的事業(yè),，必須由無數(shù)人的意志共同來完成，我也要指出,，我們的能力和力量也是巨大的,，是否能以有把握的、勝利的步伐走到目的地取決于我們,，但是我說,，光靠少數(shù)社會主義者的激烈行動是不夠的，我們應當把幾乎全體公民都團結在我們的周圍,。下面就是我的理由,； 首先，革命的社會主義的少數(shù)所面臨的并不是沒有生氣的,、消極的群眾,。120年來,，從法國大革命以來，宗教改革和文藝復興所激發(fā)出來的人類的活力又受到異乎尋常的鼓舞,。在所有的階級中,，在一切的社會階層中，都有活躍的意志,，都有正在運動中的力量,。在一切地方，他們都在加緊努力,。工人階級已經(jīng)脫離了半睡眠和消極的狀態(tài),。而小資產階級也行動起來了。盡管經(jīng)濟制度的重大壓力往往沉重地壓在它身上,，但它并沒有完全被壓垮,，它企圖重新站起來。它往往要從最落后的思想,、最可惡的政策,、最可鄙下賤的民族主義那里去尋找出路，盡管如此,，它還是一支活躍的,、熱情的力量。它組成各種同盟,，在巴黎它阻止社會主義和共和派的民主主義取得勝利,。這就是說，如果一個社會運動不把小資產階級——至少一部分小資產階級——逐漸爭取過來,，它對于這個社會運動就可能發(fā)動也許會具有決定意義的反抗,。 同樣，在我國大革命以來的全部歷史上,，小自耕農曾起過非常重大的作用,，有的時候起了反動的作用，有的時候起了維護自由的作用,。除了一些光榮的,、相當廣泛的例外以外，小農在1851年是害怕紅色幽靈的,，他們?yōu)檎兒偷蹏某晒μ峁┝藥椭?。從那以后，他們逐漸被共和制爭取過來了,。他們成為共和制的動力之一,。他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政治實力。他們參加了市政機構,，他們知道他們可以選出眾議員,、省議員,、參議員，他們決不容忍一個沒有他們參與的偉大社會運動,。 我相信,，說什么只要保持中立就行了，社會主義只要求農民采取放任態(tài)度這類說法是不謹慎的,。在巨大的運動中,，任何一支重大的社會力量都不會保持中立。它要么站在我們這一邊,，要么站在反對我們的一邊,。 此外，因為集體主義的秩序要求有農民的合作,，比如說,，必須使農民同意把他們的產品賣給社會的商店，所以農民的消極反抗就足以使革命得不到糧食,，使革命失敗,。農民們知道他們擁有的勢力，他們不會放棄他們掌握的實力,。許多年來農民表現(xiàn)出來的在經(jīng)濟方面的首創(chuàng)精神,，這一切都證明他們對于偉大的社會事業(yè)不會抱冷漠、消極的態(tài)度,，這些偉大事件很快就會對他們自己的生活產生影響。他們或者是贊助這些事件,，或者就會反對這些事件,。 我要補充一句，今天的特權階級擁有大得多的權力,，從而也擁有大得多的實力,。工業(yè)資產階級仍是生氣勃勃的。它關心科學進步的法則,。它不斷采用新的生產方法,，它更新它的工具機器。而且即使從社會斗爭,、階級斗爭的觀點看,，它也在更新自己的斗爭方法，黃色工會的發(fā)明證明資產階級還有種種靈活,、大膽的手段,。舊制度下的一個大主教和現(xiàn)在的一個大資本家的活動之間該有多么大的差別啊,！有一些大資本家,，例如美國的一些億萬富翁,，他們繼承了拿破侖的活動。而在法國,，資本家階級一貫也是活躍的,，不過是在較小的范圍之內而已。無產階級并不是去剝奪漫不經(jīng)心,、麻木不仁的階級的特權,，無產階級要剝奪那些積極活動、有遠見而又勇敢大膽的階級的特權,。如果無產階級沒有全國人民的贊助支持,，它怎么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呢？如果全國大部分人民敵視無產階級,，無產階級就會被打垮,，而且如果大部分人民只是對無產階級抱猜疑態(tài)度，那么資本家階級的策略手段很快就會把這種猜疑態(tài)度變?yōu)閿硨B(tài)度,。 可見,，在現(xiàn)代生活的普遍震蕩、個人情緒的普遍激動的情況下不再容許少數(shù)人采取決定性的行動?，F(xiàn)在并沒有一個通過有力的推動就可以使沉睡蘇醒過來的群眾,。到處都有力量的中心，如果它們本身的運動不逐漸轉向新社會的方向,，這些力量的中心就會很快地變成抵抗的中心,、反動的據(jù)點。 其次,，社會主義要求并應當完成的所有制改造比110年前革命的資產階級完成的改造要巨大得多,，深刻得多，細致得多,。 1789年法國大革命所打擊的是狹隘范圍的所有制形式,。當法國大革命對教會財產實行國有化的時候，它沒收的是明確規(guī)定一種行會的,、社團的所有制財產,。除了教會以外，除了正規(guī)的或非正規(guī)的教士以外,，任何公民,、任何有產者都不會害怕針對教會頒布的剝奪財產的規(guī)定可能應用到他們身上。摩利神甫曾企圖散布恐慌情緒,，但沒有產生任何效果,，資產階級和自耕農民知道得非常清楚，教會財產的范圍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剝奪財產的措施是不可能超出這個范圍擴大應用的,。 同樣,，在法國大革命廢除封建權利的時候，這個措施也是一個明確的措施,，它的效果是預先知道的,，是有限制的。當然,，在有些非封建的所有制中牽連到一些封建權利,。不過，從總的方面來說,，只有封建領主才受到了打擊損害,。封建租稅的性質以人身依附關系為前提，這種性質決定這種利益是專供一個階層的人所享有的,。 反之,，資本主義的所有制本質上是分散的。它并沒有肯定而明確的界限,。它并不是集中在像教會那樣的一個社團手中,，也不是集中在像貴族那樣一個社會等級的手中。代表資本主義所有權的證券肯定遠遠不是像資產階級經(jīng)濟學家偽裝的樂觀主義理論所說的那樣分散,。但是這種證券總歸不是為某一個證券持有者階層所保留的,，而且證券散布得還是相當廣的。甚至于在鄉(xiāng)村,，也有持有少量證券的人,。如果少數(shù)人的突然行動一下子就廢除了資本主義所有制，在各處都將形成事先未曾料到的反抗中心,。只有通過分別對待的,、具體的妥協(xié)協(xié)議，充分保障中小有產者的利益,，才能使他們同意把資本主義所有制改造成社會所有制?？墒?，只有通過全國大多數(shù)人平心靜氣的討論考慮和合法的意志才能安排這樣的妥協(xié)協(xié)議，才能規(guī)定這樣的保障,。 同樣,，只要自耕農還沒有完全得到保證，就不可能改造農業(yè)所有制,，農業(yè)所有制就不可能向一種廣泛的共產主義制度發(fā)展,。由于農村地主的數(shù)量和自耕農相比將會減少。因此就更有必要取得自耕農的贊同,。但是自耕農是不會贊同一個突然的,、他們無法估計其后果的運動的,。他們只會贊同一個與他們商量討論的運動，一個日益促進他們的生產力與生活福利增長的運動,，一個使他們對于社會主義行動的目的和界限完全放心的運動,。 不僅如此，在1789年時,，法國大革命對于所有制方面只要進行一項必要的工作,。它只是廢除，而不用創(chuàng)造,。它廢除了教會的所有制,，但是它把教會的財產拿去出售。它立刻就把教會的所有制轉變成為已經(jīng)存在的個人所有制的一種形式,。同樣,，在它廢除封建權利的時候，它是為農民所有制解除了一個負擔,。它并沒有改變這種所有制的實質,。農民對于他們原來就占有的財產取得更充分的所有權?？墒?，法國大革命沒有產生任何新的所有制形式。它沒有設想任何新的社會形態(tài),。它的解放性事業(yè)就是粉碎一切障礙,。它用不著進行創(chuàng)造，它用不著進行組織,。社會對于它的要求就是進行破壞,，一旦破壞工作完成，社會本身就會輕松愉快地繼續(xù)已經(jīng)開始的進程,。 社會主義革命則相反,，單是消滅資本主義是不夠的，它還必須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形態(tài),，按照這個形態(tài)進行生產,，按照這個形態(tài)調整所有制關系。假定明天就廢除整個資本主義制度,；假定停止一切資本主義的剝削,，取消國債，住戶不再交房租,，佃農不再交地租,，對分制佃農不再把一半的收獲交給地主，廢除一切地租、一切商業(yè)利潤,、一切工業(yè)股息和紅利,；假定只是像這樣消滅資本主義，而不立即進行社會主義的組織工作,，如果社會不是從一開始就怎樣領導勞動,，誰來領導勞動，國家,、市鎮(zhèn)機構,、工會應該起什么作用，怎樣付給生產者報酬,，根據(jù)什么原則付給報酬,，總之，如果社會不能保證一個新的社會制度的運行,，那么它就會墮入混亂和貧困的深淵,，而社會主義革命在一天之內就會失敗。 但是,，這個新的社會制度不是少數(shù)人所能創(chuàng)造,，所能啟發(fā)的。這個制度的實施必須取得絕大多數(shù)公民的同意,。這個制度要依靠大多數(shù)公民逐漸增加它的萌芽和種子,。公民的大多數(shù)將從資本主義的混亂狀態(tài)中逐漸創(chuàng)造不同形式的——合作社的、市鎮(zhèn)的,、社團的——社會所有制,，只有到社會主義秩序的基礎有了保障，當新的大廈可以抵御風雨時,，它才會拆毀資本主義體制的最后的墻壁,。社會建設是一個巨大的工程，應該由絕大多數(shù)公民同心協(xié)力來完成,。 不要忘記社會主義革命新的偉大特性,。社會主義革命是為一切人服務的。從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發(fā)生這樣一個偉大的社會變革,，它的目的不是以一個階級代替另一個階級，而是要消滅階級,，實現(xiàn)人類的共同體,。 在社會主義秩序中,，不是靠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權力來維持紀律,，保持各項努力的協(xié)調，而是要靠聯(lián)合起來的保護者的自由意志,。 這個制度以一切人的自由合作為前提,，怎么可能違背大多數(shù)人的意愿,、或者在大多數(shù)人沒有表示意愿的情況下建立起這個制度呢？所有這些頑固反抗或消極抵制的力量對社會主義生產形成巨大的負擔,，它們會在這樣多的沖突或摩擦中消耗人們的大量精力和動力,，以致使這個制度陷入失敗。只有普遍的,、差不多全體一致的意愿才能使它成功,。 這個制度是為所有的人建立的，它應該由幾乎所有人來進行準備,，甚至實際上要由所有人來為它進行準備,；它應該為幾乎所有人所接受，甚至實際上要為所有人所接受,；因為到了一定時候,，絕大多數(shù)人的力量將會使人放棄最后的反抗，社會主義之所以崇高,，就是因為它不是少數(shù)人的一種制度,。因此，不能夠也不應該由少數(shù)人把社會主義制度強加于人,。 我再補充一句,。普選制的長期實施已經(jīng)使少數(shù)人進行的活動越來越困難了，而且?guī)缀跏遣豢赡芰?。普選制確實在不斷讓大家看清楚各個政黨的力堂,。它經(jīng)常在估量它們的實力。經(jīng)常公布它們的實力情況,?？墒牵斎珖贾蓝乙粋€少數(shù)派本身也知道它是處于少數(shù)的時候,，這個少數(shù)派是很難企圖發(fā)動一場運動的,。 在1830年和1848年時，舉行起義的革命少數(shù)派可能相信,、宣稱而且使人相信它代表大多數(shù)人的思想,，因為在有限制的選舉制度之下，這個大多數(shù)是沒有表達意見的機會的,。我不談法蘭西帝國的覆滅,，這個帝國的覆滅，主要是由于在戰(zhàn)爭中失敗,，而不是由于革命的發(fā)生,。但是巴黎公社最大的弱點肯定在于在它面前有一個議會，這個議會盡管反動，卻是或者看起來是從普選制,、從普遍的意愿中產生的,。 一個少數(shù)派如果已經(jīng)參加了選舉，已經(jīng)在選舉中估量了自己的實力,，然而又對大多數(shù)人實行強制,，這個少數(shù)派就會處于一種錯誤的地位。而且它會發(fā)現(xiàn)在它面前有一個通過選舉的確實數(shù)字了解本身的力量,、決不會讓步的大多數(shù),，這個大多數(shù)大概還會把起義的少數(shù)中間的一些人吸引到自己這一方面來。 可是,，社會黨并不限于要求在一切地方實行普選制,；它在要求普選制的同時，也要求實行比例代表制,。李卜克內西在他發(fā)表在《前進報》上的文章中要求實行比例代表制,。比利時的社會主義者支持他的主張。瓦揚公民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在原則上贊成按提名名單進行投票,，不過要以建立比例代表制作為必要的條件。蓋得公民也有同樣的意見,?？墒且髮嵭斜壤碇疲@就是要求國家和社會中的每一支力量,、每一個傾向都要經(jīng)常確切地表現(xiàn)出本身的實力,。這就是要求根據(jù)每一個政黨在國內的實際力量來確切估計它在選舉中和議會中的影響。因此,，這就是宣布凡是不從真正的大多數(shù)中產生的法律,，都是專斷的法律。 因此,，大家都承認,，社會主義革命將依靠普遍的意愿，依靠大多數(shù)人的力量來完成,。只有那些主張進行帶有革命性質的總罷工的人才認為,，單靠工業(yè)無產階級的行動，或者甚至于單靠工業(yè)無產階級中最積極,、最有覺悟的一部分人的行動,，就足以決定共產主義的來臨，決定社會革命,。 （譯自《饒勒斯全集》第6卷,，1933年巴黎法文版第325—330頁,，佚名譯） 感謝 秋越 錄入及校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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