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

羅志亮,，網名千里之外。天門市干驛人,。長住山東省濱州市,。自由職業(yè)，業(yè)余文學愛好者,。

暑期記憶,，兒時的“雙搶”

    前言：如今的暑假只能是暑期里有名無實的一塊遮羞布。不等到暑假,，暑假期間的各種補習班,、興趣班、特長班等各色各樣培訓班的招生廣告是鋪天蓋地,，令家長們眼花繚亂,。家長們在暑假期間給孩子們規(guī)劃，安排的是滿滿當當,。美其名曰：不能輸在起跑線,，會讓孩子彎道超車。真是看著都心累,。完全沒有了我們兒時暑假里那些天真爛漫而又原始的快樂,。當再次開啟塵封已久的那份兒時暑假的記憶時，也注定展開了一幅永遠不可復制的那個特定時代的畫卷,。

小時候上學,，還是蠻盼望放假。因為放假自由好玩,。如星期假，如五一,、六一,、國慶、元旦假等,。最盼望的當然是寒假了,，那是過新年的假。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新衣服穿，當然是很開心的假了,。俗話說：“大人望種田,，吖們盼過年,。” 這其中是有著深刻內涵的,。要說大人望種田,，一年四季里當屬暑假期間的“雙搶”了。

其實,，放暑假也是我非常期盼的,。必竟在暑假里也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好多事兒。如抓魚釣魚,、打鼓泅（游泳）,、走嘎嘎（外婆家）等等，好多好玩的事兒,。當然,，還有自己不喜歡干又不得不干的家務活和地里的農活。再還有就是能吃到暑季里的很多甜美瓜果,。那時節(jié)再好吃的瓜果都是有季節(jié)性的,，好比似過了那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一樣。不像現在超市里琳瑯滿目瓜果蔬菜,，不分季節(jié)長年都有,，非常豐富。

那時,，也是七月初開始放暑假,。在剛放假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每天早起,，和小我兩歲的弟弟各拿著一根細竹桿,，到塆子里房前屋后的樹上尋找蟬皮。積攢下來的蟬皮拿到鎮(zhèn)上收購站去買錢,。勤快一點尋找蟬皮換來的錢,，夠下學期上學的報名費。

這個時候,，生產隊大人們忙著旱田的棉花地,、瓜果地、早稻田的后期管理,，晚稻秧苗培育等農活農事,。如棉花的澆灌施肥、病蟲害防治噴藥,；部分油料作物,，如芝麻、黃豆,、黃花菜等田間的除草施肥管理,；還有生產農具的維護,、禾場平整、倉庫清理,，以及農藥化肥的采購等,。為備戰(zhàn)七月中下旬的“雙搶”作好充分的前期準備。

而相對我們的家庭,，也會為應對“雙搶”有“重大部署”：父親負責挑吃水,，要用大木桶到塆南較遠的池塘挑回來。最主要是種植管理自家的菜園地,，在餐桌上暈腥有限的條件下,，確保有充足的蔬果供給。實際上父親打點的菜園在塆子里有口皆碑,。倆姐姐為分擔家庭負擔早已綴學,，在生產隊掙半勞力工分。為了在“雙搶”期間,，怕是無暇顧及家務料理,，母親與倆姐要提前將家里用著的全部蚊帳、床單,、被罩進行清洗,，當然還有衣物及其他。還要翻廂倒柜,，把所有衣被搬到屋外面搭架曬太陽,，防潮防蟲，隨后收疊存放,。平常倆姐跟母親學紡花織布,、繡花、做各式各樣布鞋,。婆婆（奶奶）理所當然是燒火做飯打掃衛(wèi)生了,，還要喂豬養(yǎng)雞。我?guī)У艿?，暑假作業(yè)必需一星期內完成,，好在作業(yè)不多，很容易搞定,。其他時間隨時幫助婆婆做家務。同時父親再次叮囑我們兄弟倆,，不要到遠處玩水,，不要錯事闖鬧。

春爭一日,，夏爭一時,?！半p搶”就是戰(zhàn)高溫，斗酷暑的同時要與時間賽跑,。要在短短十幾天時間里,，完成搶收早稻和搶插晚稻秧苗的農事任務。雙搶,，雙搶,，早稻搶收顆粒歸倉。日忙,，夜忙,，抓緊時節(jié)搶插秧苗。這話說的輕輕松松,，實則是勞動強度非常大,，而且還是時間緊任務的繁重體力活。

“雙搶”在盛夏的七月中旬末開始,，生產隊長多是安排婦女主勞力們割早稻,。婦女們各手持鐮刀在成熟的稻田地頭一字排開，一人站一廂,，開始割早稻,。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就是一場生產勞動的競技賽,。一個個彎著腰,，先從右前方左手抓上一大把水稻桔桿，順勢往左側靠緊,。右手拿著的鐮刀朝著稻桔底部從右往左割斷,。瞬間右手操控鐮刀口稍微上翅托著割斷的稻桔，左手下按稻桔轉身放在右后方,。這樣的一套組合拳動作下來,，習慣上叫割了一鐮，而不是叫割了一把,。實際論數量來說,，割一鐮是手抓一把的二到三倍。割稻的快慢技巧正在如此,。你要是抓一把割一把,，就會比別人慢許多。要是同時割一廂下來,，自己落在后邊得有“一曬墊長”（長約5米）以上,，那就很難堪，隊長還要扣工分。所以,，看大家割稻的動作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節(jié)奏之快；手舞鐮蹈,，揮汗如雨,；你追我趕，爭先恐后,。展現出了一幅熱火朝天的農業(yè)生產動人畫卷,。且不說辛勤勞作流淌的汗水，就單單彎腰半天,，累的腰酸背痛的這種活兒,，沒有頑強的吃苦耐勞的毅力，是很難堅持到底的,。

男主勞力們在后邊將割下的早稻桔抱入菀架（竹夾板）或是筐籃,，挑到生產隊的禾場鋪平，用水?；蚴址鐾侠瓩C拉著石滾進行碾壓,。因早稻桔桿較短，收割后不便捆扎和機器脫粒,。如此,，只能適用石滾碾壓脫粒。

隨著早稻一塊田一塊田收割裝運完成,，生產隊長已把我們小伙伴們叫來收拾散落的稻穗,，力爭做到顆粒歸倉。小伙伴們也并非義務勞動,，而是憑每人拾的多少稱重后給工分,，記到各家大人的工分薄上。父親是生產隊水稻技術員,，負責水稻田的整個管理,。當一塊水稻田收割快進入尾聲，父親已通過河邊抽水機房將河水引進了水渠,，打開了稻田地頭的渠道口,，引水進入稻田進行灌溉，為翻耕稻田做準備,。

拾完散落稻穗的地塊,，水已灌足。手扶拖拉機“突突突”進入只剩稻茬地塊進行翻耕,。翻耕完的稻田,，社員趕著拉著犁的水牛,，扶著犁尾巴下田了。先是把因手扶拖拉機漏耕的邊邊角角進行補耕,。補耕完后卸下犁，再裝上早已拖放在地頭的耙下到田地里,。只見社員好似腳踏兩只船的姿勢,，踩踏在耙的兩根橫木上面，一手牽牛繩一手揚鞭,，趕著水牛開始耙田了,。

等快耙完這塊田，又見一社員牽著水牛,，扛著耖子過來下田了,。在耙完稻田的基礎上在耖田，這道工序是把稻田泥土整得更細更平,。耖完田后,，接下來就是用杉木梯子把較長繩子拴在兩端，系好的繩從中間背在肩上成三角形,，拖著木梯子往前走,。完成這道平整稻田的最后工序。整理完成的稻田再施撒肥料后,，就等待插晚稻秧苗了,。

不過，在插秧苗之前還有我們小伙伴的工作,，就是分廂,，俗稱“打義”。隊里會安排一個大人協助指導我們做這件事,。分廂都是按南北向,，拉著細長的尼龍繩，按比尺固定好兩頭的寬度,，按兩點一線拉緊繩子固定,，小伙伴們分散開來，拿著一把秧苗,，順著繩子快速一窩一窩插起秧來,，形成了內似虛線式的直線，就這樣很快完成一廂,。一廂一廂如此復制,，功夫不大一塊稻田分廂完成。

接下來,，男主勞力們將晚上或起早拔扯好的秧苗,，一個一個擺放在菀架挑過來,，再一個一個均勻分散到田間的每一廂，這樣就直接可以插秧苗了,。

因為插晚稻秧苗要求的季節(jié)性非常強,，早一天插上的秧苗和晚一天插上的秧苗其長勢有明顯區(qū)別。春爭一日,，夏爭一時,。俗語說不插“八一”秧，如果要是拖拖拉拉,，太晚幾天插的秧苗秋后會嚴重減產甚至可粒無收,。所以“ 雙搶”就是與時間進行賽跑，大人們?yōu)榱瞬徽`農時常常是夜以繼日加班加點干活,，大人們把加班稱之為“搞躍進”,。

大人們晚上“搞躍進”去了，一般多是安排去扯秧苗,。這種活幾乎都不用眼睛看,，坐在秧馬上一邊聊著天，一邊雙手摸扯著秧苗,，非常熟練的扯一把扎一把,。不過難耐之處就是很多蚊子叮咬，螞蟥吸血也是夠受罪的,。

夏夜雖是悶熱難耐,，草不晃動，樹葉不搖,?？蓪ξ覀冃』锇閬碚f是夢幻般自由的天堂。小伙伴們就象一幫“小混混”似的,，在塆子里一邊東游西逛,，一邊吹牛咵白。時不時手舞足蹈,，擺個酷炫動作姿勢,；時兒仰望夏夜奇妙無比的天空，細盯星星眨眼,，縱目流星飛逝,。時兒引吭高歌，就像“黃牛汪姆媽”,。不經意間大伙兒逛到大軍他幺爹門前駐足,。大軍幺爹正給他的孫兒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還時不時用手指比畫指向天空：那是一條大銀河,，這顆星星是牛郎星,，那邊那顆星星是織女星,。孩子們好奇的凝視星空，聽的是津津有味,。

我們小伙伴聽了一會,，一邊閑聊抬杠，一邊悠然自得往塆西頭逛,。知了扒在樹枝上高唱,，在刷它的存在感；蛐蛐兒在黑暗的墻角縫隙里低吟,，也不甘示弱；那房屋后稻田的青蛙“呱呱呱”的鳴叫,，此起彼伏,，聽著倒是美妙悅耳。

我們的腳步停留在了塆西頭兵吖三婆家門前,。三婆正坐在竹床邊,，一邊用芭蕉扇輕輕拍打著她的孫兒孫女們。一來是給孩兒們扇扇風,，二來是拍趕蚊子,。一邊高著嗓門：“抖，抖,，還七不七我妹妹滴肉,；抖，抖,，還七不七我妹妹滴肉”,。我們就知道三婆又是在給她的孫輩們講《野嘎嘎婆七吖（吃娃）》的故事。小孩子們聽完這個故事都畏縮在三婆身旁也不吵也不鬧了,?？吹竭@般場景，悶熱潮濕的天氣忽然感覺涼爽了些許,。說句題外話,，我想現在的《抖音》平臺是不是受到這個故事的啟發(fā)，從中開發(fā)出《抖音》滴呢,。

此時,，塆子里一片寧靜。要是以前小伙伴們晚上聚在一起,，不是嬉戲打鬧,，就是捉迷藏?？山裢硪矝]有人提議,。突然,，有個小伙伴在一旁竊竊私語：“加餐吧”?！凹硬汀笔俏覀冃』锇閭兊陌嫡Z,，就是去偷人家菜園里的瓜吃。如是,，開始商量是去偷戶家的還是偷生產隊的,。往往這時就爭論不休，去偷生產隊的都有專人看管,，不好下手,，容易被發(fā)現。去偷戶家吧,，偷哪一家很難作決定,。偷三德家的吧，紅吖小伙伴說是他三嬸的,，那可不行,。去偷四喜家吧，是兵吖小伙伴他四叔的也不行,。還是大軍自告奮勇：“你們說這家不行那家不行的,，走，我?guī)銈內ノ掖蟛也藞@,，我知道他家的瓜長在那兒,。”……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大人們中午吃飯休息只有個把來鐘頭。那時候沒有電風扇,，更別說空調了,，只有芭蕉扇。從田間回來人已累的精疲力盡,，懶得動了,，那還愿意手搖芭蕉扇呢,?？墒窃谶@酷暑難耐之時，怎樣緩解疲勞恢復體力呢,。人們總結出了抗酷暑最有效并且很受用的三個辦法,。俗稱“避暑三絕”,，簡單說就是：一冷米酒，一老沙瓜,，一河坡楊樹底哈,。

一是喝冷米酒,。自釀的米酒提前燒開煮好放到陰涼處，當拖著疲憊的身軀又餓又渴的回到家,，兩碗冷米酒爽口下肚,，真叫一個甜蜜蜜，涼滋滋,。那真是神仙般享受,；

二是吃老沙瓜。又累又餓又渴的回到家,，家中要是還有自家菜園的或是生產隊分得油瓜,、香瓜、馬瓜尤其是有老沙瓜,。將老沙瓜洗凈刨皮用力捏開,，將熟透起沙的甘甜沙瓜送入饑渴難耐的口中。那也是神仙般享受,；

三是河邊的楊樹下乘涼。當吃飽喝足要趟下休息一會,，而屋子里又非常潮濕悶熱沒有一絲絲風兒,，只有拿著涼席或搬著竹床到門前河坡上的楊樹下休息?？茨菞盍θ~輕輕搖曳,，河上水面清風徐來。不用多說了,，這也就是神仙般的享受,。

雖然大人們在赤日炎炎的中午有短暫的休息，而我們小伙伴們要有自己的行動了,。我們一個個上身光著早已是曬得黝黑發(fā)亮的膀子,，下身穿著褲衩，光著腳丫,。手拿小篼簍,，頭頂烈日。飛奔到早已整理好還沒插秧苗的稻田抓泥鰍鱔魚,。整理好的稻田看上去就像是一面大鏡子,，非常平整，水面沒過泥土面約一寸厚,。當我們腿腳踏進稻田,，熱浪滾滾，熾熱灼人,。燙的小伙伴們一個個哎呀起來,。顧不得那么多了,，抓魚要緊。

別看此時抓魚看似自然環(huán)境惡劣,，其實也是抓泥鰍的最佳時機,。因為剛整理好的稻田泥土非常稀軟，加之水溫又高,，泥鰍藏在泥土下洞口很容易塌陷,，泥鰍無法呼吸。此時泥鰍只好把頭探出泥面,，看到泥鰍頭部胡須八字開,，張著大嘴巴，身藏泥下,。這時候用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頭擺放成正三角下去,，力度越輕越好,。三指頭均力，輕松捏住泥鰍頭部提起放入篼簍里,。一氣呵成,。如果你害怕抓不住它，越是用力,，它頭部受驚一使勁鉆到泥里,，立刻銷失的無影無蹤了。抓泥鰍要點非常好掌握,，若此時碰到鱔魚,，多會失手?？吹谨X魚頭部用抓泥鰍的方法行不通,。因為鱔魚身長，拿捏頭部是捉不住的,，只能是掐它的七寸部位,。當看到鱔魚頭部時，用中指輕輕頂著它的嘴下去,。此時鱔魚會緩緩往后退,，因鱔魚身體是彎曲的，洞的走向不會清晰,。加之泥土太稀軟,，中指跟著鱔魚頭部跟不多遠，它一但加速后退，洞一塌陷,，你的中指就會迷失方向,，只能無功而返了。你也索性要放棄,，不能戀戰(zhàn),，抓緊時間往前巡視。因此,，還是抓泥鰍容易的多,，只要看見泥鰍頭部做到輕準快，就能很順暢將一條泥鰍收入囊中,。不,，應該是放進篼簍里。不到一個小時篼簍里的泥鰍要是加點青辣椒足能炒上一碗下飯菜了,。大人們就要上工了,，我們小伙伴們也該撤退收工了。

有時,，我從外面玩累了回到家,。婆婆就會著急忙火滴，將準備好的搪瓷茶缸盛著的涼白開,，洗切好的瓜塊都放到竹藍里,。叫我提著送到田間地頭，給父母還有倆姐解渴充饑,。我總是不情不愿的，還得照婆婆的吩咐去做,。一天有時送兩三趟,，已緩解父母姐姐們的疲勞饑渴。因婆婆小腳三寸金蓮,，我時常也會主動幫婆婆做些力所能及跑腿的小事兒,。

記得有一次，從塆子南池塘邊用絞藁絞豬草,，就是叫水號子和燈籠泡水生植物,。絞的裝了有一竹藍子提回家，天氣熱的要命,，剛進家坐下,。我正拿著芭蕉扇不停的搖，隨口說道：“六月天氣熱,，扇子離不得,。雖說是朋友，你熱我也熱,?！?我平時也不怎么和婆婆好好說話,，婆婆聽到這四句話夸獎我：“這才跟老師學到了一點正經知識?！?婆婆一般也不怎么夸我的,，我驚呆了。我笑著對婆婆說：“這又不是老師教滴,，是從別個吖們的紙扇上看到滴,。”

“雙搶”期間,，生產隊也是發(fā)動一切可以發(fā)動的力量,。每一個人，每一個大小勞動力都會安排相對匹配的農活,。分工明確,，各有任務。沒有一個多余的人,。正所謂“一個荸薺一個窩”,。所以，最發(fā)愁的事情是遇上“跑暴搶雨”,。每當門前晾曬的稻谷衣物,，遇天氣突變，雷雨來襲,，會讓你措手不及,，那就得拼命的搶收。大人們在生產隊忙,，家里只有婆婆和我兄弟倆,。婆婆小腳，弟弟年幼幫忙有限,。稻谷要是被暴雨沖了,，對一家庭來說就會造成重大損失。當搶收完畢,，暴雨傾盆而下,，慶幸搶收的及時。有時搶收完畢,，滴答幾個大雨點,，又艷陽高照了，讓你啼笑皆非,。于是,，還得將收堆好的稻谷又再次散開。這樣的鬼天氣在“雙搶”期間得遇到幾次。

在“雙搶”期間,，加強棉田管理,，突出棉花生產。努力完成天門棉花百萬擔的任務,，也是當時每個生產隊的重中之重,，不容小覷。隨著稻田的緊張忙碌,，“雙搶”進入攻堅階段,，棉花的管理越是絲毫不能松懈。生產隊也會不定時發(fā)動我們小伙伴們到棉花田勞動,。對長勢喜人的棉花進行整枝摸耳,、掐營養(yǎng)枝、短顛,、尋找棉齡蟲,。此時紅蜘蛛對棉花的破壞是致命的。盡管“雙搶”正在如火如荼的緊張進行著,，但生產隊還是要抽調出主要勞動力到棉花田消滅紅蜘蛛,，確保棉花穩(wěn)產高產。

早稻收割漸近尾聲,，隨著灌溉稻田水量增大,，家門前河里的水逐漸退去。有兩個小伙伴迫不及待下河摸魚了,，河心的水到小伙伴的胸部,，其實水還是有點大，捉魚還早點,。不會游泳的還會有溺水的危險,。我在前兩年下河“靠坡打鼓球”才學會了游泳?！翱科麓蚬那觥笔欠窖裕馑紡谋疽庠缫鞛樽鍪虑橹斏鞣€(wěn)當不冒風險,，和現實在政治經濟改革領域官方常說的：“摸著石頭過河”如出一轍,。

河水在漸漸變淺，河心的水一段一段形成了小坑,，下河摸魚的小伙伴也越來越多了,。摸魚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把水攪渾，正所謂渾水摸魚,。小伙伴們一個個就在水窩里鬧騰開了,，魚兒們在水下讓渾濁的水嗆的難受，個個抬頭張嘴浮出水面。小伙伴們有直接用手捉的,，也有用小網撈的,。

“雙搶”早稻的收割已順利全部完成。晚稻秧苗栽插循序推進已是過半,。在此,，還得說說插秧。生產隊長也是安排婦女主勞力插秧,。也是一人站一廂,，彎著腰，雙手拆開早已打在田里的一個秧苗,，左手在秧苗根莖部位置適量握一把,。同時，左手大拇指密切配合中指和無名指析出秧苗五根左右,，由右手的大拇指和二指中指接過來拿捏著迅速插入相應的稻田位置,。插秧快慢的技巧關鍵在于左手會快速析出秧苗，才能提高插秧的速度,。還有就是彎腰堅持的時間長短,，長時間彎腰是非常辛苦難熬的。有的人堅持不了,，多是用左胳膊肘撐在左腿上,，俗稱叫“吃包子”。這樣,，左手的靈活度和胳膊的活動幅度會降低,，插秧的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了下來。一廂插下來,，有明顯慢下來的,，掉隊了就落在里面，俗稱“關籠子”,?？上攵迳弦惶煅砻缪岜惩词嵌嗝吹男量?。也不知道一天接著一天干,，得怎么熬過來。

勞動人民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和推動者,。勞動人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勤勞作,，歷來就受到文人墨客的憐惜和歌頌。關于插秧,，民間流傳著一首很美很有哲理的插秧詩,，詩名叫《退步原來是向前》,。據說這是唐朝的一位叫布袋和尚寫的一首詩。布袋和尚據說是彌勒菩薩的化身,，非常體恤民間疾苦,，時常背著袋子化緣行走于民間。有一次和農民一同體驗農活插秧,，心有所感,，作了這一首無名禪詩。

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

六根清靜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這首禪詩雖然是描寫農民在彎腰低頭插秧的平凡事,，但是禪詩中卻隱藏著深刻的為人處事之道。做人只有心無雜念,，躬身做事,，看似卑微，卻是低下頭來正好看見水中倒映的藍天,，天空的廣闊原來低頭審視到內心的時候偏偏就見到了,。插秧正因為后退他才能把秧田全部插好，退步可以讓自己有更多前進的空間,?？此仆瞬剑瑢崉t取得了進展,，退一步海闊天空,。只有當我們愿意謙卑的低下頭來才能真正的認識自己，認識世界,。才能豁然開朗“退步原來是向前”,。

“雙搶”約在七月下旬末基本結束。大人常說一輪“雙搶”得讓人脫一層皮,，這話一點不夸張,。“雙搶”其實不只是雙搶,，三搶,，其實就是多搶。只有親身經歷那個時代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得到?，F在種水稻再也不用搞“雙搶”,，“雙搶”已成為了過去式?，F在都是種植袁隆平院士的雜交一季稻,。把種子撒到稻田野蠻式生長,，不用插秧。成熟后,，聯合收割機開進稻田直接收割脫粒出稻谷,，畝產可達一千五百斤。而在“雙搶”時代,，就象我們生產隊年年還被評為先進生產隊,，早晚兩季稻累計畝產也就一千二百斤左右吧，有的地方還不足千斤,，人還累的要死,，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

“雙搶”終于結束了,，按照慣例生產隊要給婦女們放幾天歇涼假,。這正是我們小伙伴們所期待的。母親梳妝換上干凈整潔的衣服,，給我們兄弟倆收拾好衣物,，一路相隨穿過鎮(zhèn)街，買好禮物,。去我們心心念念期待已久的外婆家,。母親是老大，姊妹們九個,，還有幾個姨舅都沒成家,。外婆家人口多，勞動力多,，家境不錯,。外公外婆和姨舅們早期盼我們到來，我們的到來讓外婆家本就熱鬧的大家庭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