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濟第十世祖 諱法演嗣白云,。 神宗癸丑熙寧六年,。 臨濟第十世五祖祖嗣宗統(tǒng)(三十一年)。 祖住舒州四面山雙泉禪院,。 卍庵顏曰,。演祖初住四面山。孑然獨處,。凡二年,。始有一道士來問道。乃請作知事,。又三年,。僧寶良來。與道士朝夕參叩,。皆得法,。於是祖之道。寖?yōu)槿酥?。而四方學者,。始稍有至者。雖其后門人之盛稱天下,。然終身不過數(shù)十眾,。 青祖住白云海會寺。 祖從廬山還龍舒,。道俗請住白云山海會寺,。實繼端祖之席。上堂,。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祖曰,。威音前一箭。射透兩重山,。曰如何是相傳底事,。祖曰。全因淮地月,。得照郢陽春,。曰恁么則入水見長人也。祖曰,。祇知荊玉異。那辨楚王心,。僧禮拜,。祖以拂子擊之,。 甲寅七年。 乙卯八年,。 禪師法泉住衢州南禪居士趙抃從之參悟,。 泉云居舜嗣。趙抃字悅道,。號知非子,。至知中為侍御。居嘗以一琴一鶴自隨,。晝之所為,。夜必焚香告天。與天缽元為方外交,。會泉居衢之南禪,。抃日參扣。泉未嘗容措一詞,。后牧青州,。政事之余多宴坐。忽大雷震,。即契悟,。作偈曰。默坐公堂虛隱幾,。心源不動湛如水,。一聲霹靂頂門開。喚起從前自家底,。舉頭蒼蒼喜復喜,。剎剎塵塵無不是。中下之人不得聞,。妙用神通而已矣,。杲聞笑曰。趙悅道撞彩耳,。抃嘗答富弼書,。略曰。抃伏思西方圣人,。教外別傳之法,。不為中下根機之所設也。上智則頓悟而入,。一得永得,。愚者則迷而不復。千差萬別。惟佛與祖,。以心傳心,。其利生接物而不得已者。遂有棒喝拳指,。揚眉瞬目,。拈椎豎拂。語言文字,。種種方便,。去圣逾遠。諸方學徒,。忘本逐末,。棄源隋波。滔滔皆是,。斯所謂可憐憫者矣,。抃不佞。去年秋初在青州,。因有所感,。既已稍知本性。無欠無余,。古人謂安樂法門,。信不誣也。比蒙太傅侍中俾求禪錄,。抃素出恩紀,。聞之喜快。不覺手舞而足蹈之也,。伏惟執(zhí)事,。富貴如是之極。道德如是之盛,。福壽康寧如是之備,。退休閑逸如是之高。其所未甚留意者,。如來一大事因緣而已,。今茲又復於真性有所悟入。抃敢為賀於門下也(杜衍與張方平皆致政居睢陽,。衍每笑平佞佛,。對賓客必嘲之。平但笑而已,。有朱承事者,。以醫(yī)學游二老之門,。謂平曰。杜公天下偉人,。惜未知此事,。公何不勸發(fā)之。平曰,。君與此老緣熟勝我。我止能助之耳,。一日衍召朱切脈甚急,。朱謂使曰。汝先徃白相公,。但云看楞嚴未了,。使者馳白。衍默然,。久之乃至,。衍曰。老夫以君疏通解事,。不意近亦例阘茸,。如所謂楞嚴。何等語乃爾耽著,。圣人微言,。無出孔孟。舍此取彼,。是大惑也,。朱曰。相公未讀此經(jīng),。何以知不及孔孟,。以某觀之。似過之也,。袖中出其首卷曰,。相公試閱之。衍取默看,。不覺終軸,。忽起大驚曰。世間何從有此書耶,。遣使盡持其余來遍讀之,。捉朱手曰。君真我知識,。安道知之,。不以告我何哉,。即命駕見平。平曰,。譬如人失物,。忽已尋得。但當喜其得,。不必悔其晚也,。仆非不相告。以公與朱君緣熟遣之耳,。雖佛祖化人,。亦必藉同事也。衍大悅,。衍字世昌,。慶歷中號清白宰相。封祁國公),。 禪師凈端住湖州西余,。 端吳興邱氏子。出家受具,。習天臺教,。聽楞嚴經(jīng)。至七征八還,。以頌自跪曰,。七處征心征不遂。蒙憧阿難不瞥地,。直教征得見無心,。也是泥里澆土塊。八還之教傳來久,。自古宗風各分剖,。假饒還到不還時。也是鰕跳不出斗,。遂作偈別本講曰,。彎彎曲曲以門鉤。一番拈起一番愁,。不如做個禪和子,。參到無心即便休。參齊岳,。於室中默契,。即出庭下。翻身自擲,。岳印可之,。后見弄師子,。益有警悟。遂合彩為師子皮披之,。因號端師子,。住西余。西余去湖州密邇,。每雪朝,。著彩衣入城。小兒爭嘩逐之,。從人乞錢,。得即以施貧者。嘗誦法華經(jīng),。又好歌漁父詞。有狂僧號回頭,。以左道惑眾,。與潤守呂公方食肉。端徑趨至,。指曰,。正當與么時。如何是佛,?;仡^窘無以對。端捶其頭,。推倒而去,。又有妖人號不托。掘秀州城外地有佛像,。建塔其上,。傾城敬信。端見搊住問曰,。如何是佛,。不托擬議。端趯之而去,。 丙辰九年,。 丁巳十年。 祖住太平,。 示眾,。將四大海水為一枚硯。須彌山作一管筆,。有人向虛空里寫祖師西來意五字,。太平下坐大展坐具禮拜為師,。若寫不得。佛法無靈驗,。僧問如何是臨濟下事,。祖曰。五逆聞雷,。曰如何是云門下事,。祖曰。紅旗閃爍,。曰如何是曹洞下事,。祖曰。馳書不到家,。曰如何是溈仰下事,。祖曰。斷碑橫古路,。僧禮拜,。祖曰。何不問法眼下事,。曰留與和尚,。祖曰。巡人犯夜,。問如何是佛,。祖曰。露胸跣足,。曰如何是法,。祖曰。大赦不放,。曰如何是僧,。祖曰。釣魚船上謝三郎,。 戊午元豐元年,。 禪師道楷至海會領悟。 楷幼學辟谷,。隱伊陽山,。后試法華得度。謁青祖於海會,。乃問,。佛祖言教。如家常茶飯,。離此之外,。別有為人處也無,。祖曰。汝道寰中天子勅,。還假堯舜禹湯也無,。楷欲進語,。祖以拂子摵楷口曰,。汝發(fā)意來。蚤有三十棒也,??撮_悟。再拜便行,。祖曰,。且來阇黎??活?。祖曰。汝到不疑之地耶,。楷以手掩耳,。后作典座,。祖曰。廚務勾當不易,??徊桓摇W嬖?。煮粥耶,。蒸飯耶???。人工淘米著火。行者煮粥蒸飯,。祖曰,。汝作甚么???。和尚慈悲。放他閑去,。一日侍祖游菜園,。祖度拄杖與楷,。楷接得便隨行,。祖曰,。理合恁么???。與和尚提鞋挈杖。也不為分外,。祖曰,。有同行在???。那一人不受教。祖休去,。至晚問楷,。蚤來說話未盡???。請和尚舉。祖曰,。卯生日,。戌生月??袋c燈來,。祖曰。汝上來下去,??偛煌饺弧,??。在和尚左右。理合如此,。祖曰,。奴兒婢子。誰家屋里無,??弧:蜕心曜稹H彼豢?。祖曰,。得恁殷懃???。報恩有分。 己未二年,。 禪師承皓住太陽,。 皓眉州王氏子。見北塔廣發(fā)明心要,。得游戲如風,。大自在三昧。制犢鼻裈,。書列代祖師名而服之,。曰唯有文殊普賢較些子。且書於帶,。諸方以皓布裈呼之,。有僧效之。皓見而叱之曰,。具何道理敢爾,。當吐血無及。其僧未半年果嘔血死,。張商英奉使京西南路,。聞其名。請住郢州太陽,。時皓首眾谷隱。隱大喜曰,。我山中首座出世,。盛集緇素。請升座以為歆艷,。皓升座曰,。承皓住谷隱十年。不曾飲谷隱一滴水,。嚼谷隱一粒米,。汝若不會。來太陽與汝說,。攜拄杖下座。不顧而去,。 庚申三年。 禪師凈因道臻應詔說法薦慈圣光獻太后,。 臻古田戴氏子,。一缽徧參,。得旨於浮山遠,。北謁凈因璉,。首眾座下,。璉歸遂繼其席。開堂之日,。中使降香,。賜紫方袍。覺照師號,。京都好惡萬端,。貴人達官盈門,。臻一目之,。萬口異詞,。咸以為本色道人。莫不加敬,。春慈圣光獻上賓,。詔至慶壽宮說法,。設廣座,。聽人問答。上下左右聞法,。得未曾有。歡聲動宮闕,。更賜凈照禪師,。 圣壽文移洞山,。 上堂。洞山門下,。要道便道。要用便用,。救得眉毛,。失卻鼻孔,。乃喝云,。久雨不晴。參,。 太陽皓移玉泉,。 皓住太陽數(shù)月,。知荊南李審言轉運使孫景修,。同請住當陽玉泉景德禪院。皓機鋒孤峭,。學者不能湊泊,。時闕首座。維那曰,。某人某人。曾於某處立僧,。為禪眾所歸,。宜依諸方例請充。皓叱曰,。杜杜,。又曰,。孟八郎。孟八郎,。一日皓從廚前過,。見造晚面。問曰,。有客過耶,。對曰。眾僧造藥石,。皓呼知事稱之曰,。吾昔參禪。為人汲水舂米,。今見成米面。蒸炊造作,。與供諸佛菩薩羅漢無異,。飽吃了并不留心參學。百般想念,。五味馨香。喂飼八萬四千戶蟲,。開眼隨境攝,。合眼隨夢轉。不知主祿判官掠剩大王隨從汝抄札消鑿祿料簿。教汝受苦有日在,。於是徒眾不堪寂寥,。譖之於縣令曰,。長老不能安眾,。惟上來下去,。點檢寒碎,??h令召皓至縣責之曰,。大善知識不在方丈內端坐,。兩廊下山門來去得許多,。皓曰,。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見前。不得成佛道,。長官以坐是佛耶,。坐殺佛去也。長官茫然,。益敬禮之,。 黃龍心退居西園。 心謝事居西園,。以晦名其堂,。且曰,。吾所辭者世務耳。今欲專行佛法事也,。榜其門以示禪學。謝景溫守潭州,。虛大溈以致。心三辭不往,。景溫請其故。心曰,。馬祖百丈已前,。無住持事,。道人相尋於空閑寂寞之濱而已,。其后雖有住持,。王臣尊禮為天人師,。今則不然。掛名官府,。如有戶籍之民,。直遣伍伯追呼之耳,。此豈可復為也。景溫乃不敢以院事屈。愿一見心,。心至長沙,。景溫受法訓。聞所未聞,。 詔革東林律居為禪晦堂心舉泐潭??偠U法。 總往來黃龍之門凡二十年,。出世住泐潭,。是年詔革東林律居為禪席。學士王韶出守南昌,。欲延祖心主之,。心舉總自代??傊?。韶檄諸郡所在訪求之。新涂窮谷中。遂應命,。天下衲子,。望風而集。其徒相語曰,。遠公有讖記,。吾滅七百年。后有肉身大士革吾道場,。今符其語矣,。 禪師省聰住圣壽。 聰嗣圓照本住圣壽,。蘇子由轍謫高安,。謁聰有省。繼參洪州順,。順示以搐鼻因緣,。轍言下大悟。呈偈曰,。中年聞道覺前非,。邂逅相逢老順師。搐鼻徑參真面目,。掉頭不受別鉗錘,。枯藤破衲公何事,。白酒青鹽我是誰,。慚愧東軒殘月上。一杯甘露滑如飴,。 禪師黃龍下仰山行偉寂,。 偉律身甚嚴。住仰山,。夏夜坐深林,。袒以飼蚊蚋。會腸毒作,。十日不愈,。以刀絕之尺許。血流不止,。門人泣曰,。師獨奈何不少忍。曰為其障我行道,。蒲伏床上,。無所利於物,。得死不愈於生乎。十一月日說偈而化,。阇維得五色舍利,。骨石栓索勾連。塔於寺東,。 辛酉四年,。 青祖自海會移住投子山。 祖自白云海會移住投子,。學徒益進,。潛通密證者甚眾。果符異苗翻茂之讖,。初開山大同,。有記曰。吾塔若紅,。是吾再來,。邦人偶修其塔作瑪瑙色。未幾而祖領院事,。 禪師慕喆自岳麓遷大溈,。 喆臨川聞氏子。翠巖真游方時,。喆能識之,。真好暴所長以蓋人。號真點胸,。喆與之周旋二十年無失禮,。真謂人曰。三十年后,。喆其大作佛事,。真歿塔於西山,。心喪三年,。乃去游湘中。一缽云行鳥飛,。去留為叢林重輕,。謝景溫守潭州。迎住岳麓,。俄遷大溈,。眾二千指。無所約束,。人人自律,。惟粥罷受門弟子問道,。謂之入室。諸方才月一再,。而喆講之無虛日,。放參罷。喆自役作,。使令者在側如路人,。晨香夕燈。十有四年,。夜禮拜,。持茅視殿廡燈火。倦則以帔蒙首,。假寐三圣堂,。 禪師黃龍下隆慶慶閑寂。 三月七日入寂,。茶毗煙氣所至,。東西南北四十里。凡草木沙礫之間,。皆得舍利如金色,。計其所獲。幾數(shù)斛,。蘇轍欲為作記,。而疑其事。方臥痁,。夢有訶者曰,。閑師事何疑哉。疑即病矣,。轍夢中作銘有云,。稽首三界尊,。閑師不止此,。憫世狹劣故。聊示其小者,。 禪師北禪下法昌倚遇寂,。 遇事北禪賢最久。嗣其法住法昌,。孤冷之風,。諸方共仰。英勝二上座,。及黃龍南,。大寧寬,。寶覺心。俱往訪之,。法韻鏗鏘?,槵樋蹞簟}垐D徐禧為布衣交,。將化前一日作偈別禧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須擇日,。昨日問龜哥,。報道今朝吉。禧大驚呼惟清俱往,。遇方坐寢堂,。以院務付監(jiān)寺曰。吾住此山三十年,。以護惜常住,。故每自蒞之。今行矣,。汝輩著精彩,。言畢舉杖子曰。且道這個分付阿誰,。禧與清皆屏息,。遂擲於地。投床枕臂而化,。 祥符蔭曰,。遇與興化銑同嗣北禪賢。為云門五世,。遇以峻峭之風,。老屋單丁。持其道於千巖萬壑,。而銑有才量,。牧千眾如數(shù)一二。大作佛事於荊湖之間,。波及蠻貊,。皆慕道向化,。章惇開梅山,。邀銑往。蠻父老聞銑至,。皆合爪聽約束,。荊蠻以定,。銑之力也。一孤冷,。一圓融,。共樹北禪之幟。而二本亦以是時盛化南北,。韶陽之道,。於以大振。自后式微凌替,。則漸不可問矣,。吁。道之污隆,。詎不以人夫,。 壬戌五年。 禪師道楷北還沂水,。 楷辭投子還沂,。居馬鞍山。出世住沂之仙洞,。 瑞光本自凈還吳穹窿,。 本住瑞光。法席日盛,。武林守陳襄以承天興教二剎,。令本擇居。蘇人擁道遮留,。又以凈慈堅請,。移文諭道俗曰。借師三年為此邦植福,。一住九載,。是年待制曾孝序載歸。以慰蘇人之思,。住穹窿福臻,。 禪師普孜自太平遷東京華嚴。 孜建陽謝氏子,。幼舉進士有聲,。棄去出世。后謁浮山遠得法,。舒人請居甘露徙太平,。道譽大播。都人士請居東京華嚴寺,。 禪師懷志隱居衡岳,。 志初業(yè)講席,。參洞山文頓悟。文曰,。子禪雖逸格,。惜緣不勝耳。志識其意,。拜辭而行,。庵於衡岳。二十余年,。士大夫造其居,。不甚顧答。人問故,。曰彼富貴人辯博多聞,。我粥飯僧??谖沁t鈍,。無可說。自然憨癡去,。偈曰,。萬機俱罷付癡憨。蹤跡時容野鹿參,。不脫麻衣拳作枕,。幾生夢在綠蘿庵。問師住山有何旨趣,。志曰,。山中住。獨掩柴門無別趣,。三塊柴頭品字煨,。不用援毫文彩露。 從悅謁洞山文,。 悅首眾道吾,。領數(shù)衲謁云蓋智。智與語未數(shù)句,。盡知所蘊,。乃笑曰。觀首座氣質不凡,。奈何出言吐氣如醉人耶,。悅面熱汗下曰。愿和尚慈悲。智復與語錐札之,。悅茫然。遂求入室,。智曰,。老僧無福。道不取信於人,。脫受首座禮拜,。異日定取謗於某。乃問悅曰,。曾見法昌遇和尚否,。曰曾看他語錄。自了可也,。不愿見之,。曰曾見洞山文和尚否。曰關西子沒頭腦,。拖一條布裙作尿臭氣,。有甚長處。曰你但向尿臭處參取,。悅乃謁洞山,。深領奧旨。 癸亥六年,。 曹洞宗第七世投子祖示寂,。 祖五位敘曰。長天一色,。星月何分,。大地無偏??輼s自異,。是以法無異法。何迷悟而可及,。心不自心,。假言象而提唱。其言也,。偏圓正到,。兼帶葉通。其法也,。不落是非,。豈關萬象。幽旨既融於水月。宗源派混於金河,。不墮虛凝,。回途復妙,。四月末示微疾,。以書辭檀護。升座說偈辭眾坐脫,。阇維,。舍利五色。塔於寺之西北,。 云溪挺曰,。浮山遠已嗣葉縣。復從太陽盡得回互之旨,。遂作九帶明正偏兼帶來由,。太陽以皮履直裰寄之。后得投子青乃嗣正法,。浮山可謂一點水墨,。兩處成龍矣。 曹洞宗第八世祖 諱道楷,。沂水崔氏子,。嗣投子。 甲子七年 司馬光表進所編書,。賜名資治通鑒,。 曹洞宗第八世芙蓉祖嗣宗統(tǒng)(三十五年)。 自仙洞遷西洛龍門,。上堂曰,。喚作一句。已是埋沒宗風,。曲為今時,。通途消耗。所以借功明位,。用在體處,。借位明功。體在用處,。若也體用雙明,。如門扇兩開。不得向門扇上著意,。不見新豐老子道,。峰蠻秀異,。鶴不停機。靈木迢然,。鳳無依倚,。直得功成不處。電火難追,。擬議之間,。長途萬里。 詔辟相國寺禪師宗本應召 發(fā)明(辟寺為禪律,。嘉帝能知道也),。 帝下詔辟相國寺,。六十四院為八禪二律,。召本為慧林第一祖。既至,。上遣使問勞,。閱三日。傳旨就寺之三門,。為士民演法,。翌日召對延和殿。問道賜坐,。木即跏趺,。帝問本受業(yè)何寺。奏曰,。蘇州承天永安,。帝大悅。賜茶,。本即舉盞長吸,。又蕩而撼之。帝曰,。禪宗方興,。宜善開導。本奏曰,。陛下知有此道,。如日照臨。臣豈敢自怠,。即辭退,。帝目送之。謂左右曰,。真?;凵病?/p> 祥符蔭曰。佛制出家,。一缽乞食,。樹下冢間一宿。遺形學道,。一無顧戀,。東震與西竺風土既別。乞食未便,。更為盞飯,。人根脆弱。未能露寢,。創(chuàng)立叢林,。雖非謀食求安。然權宜之法,。已非佛制矣,。時風愈下。佛制不遵,。應赴子孫,。群居盤踞。名山大剎,?;癁橄佈ǚ浞俊h笥罹{,。有同肉林酒舍,。禪學宗風。闃然無聞,。蒿目寒心,。誰能整理。神宗辟相國寺為禪為律,。誠末法帝王尊道重法,。不負靈山付囑者。故特書之以示世焉,。 詔蔣山法秀開法法云,。 秀自四面遷棲賢蔣山長蘆皆千眾。時號秀鐵面,。汴京新創(chuàng)法云寺成,。詔秀開山為第一世。開堂之日,。中使降香,。并磨衲,。皇弟荊王致敬座下,。仍傳圣語表朕親至之禮,。賜號圓通。士大夫日夕問道,。時司馬光方登庸,。以吾法太盛。方經(jīng)營之,。秀曰,。相公聰明。人類英杰,。非因佛法不能爾,。遽忘愿力乎。溫公意因少懈,。李伯時麟工畫馬,。秀訶曰,。汝士大夫以畫名,。矧又畫馬。期人夸以為妙,。妙入馬腹中,。亦足懼。麟自是絕筆,。秀勸畫觀音像以贖其過,。黃庭堅作艷語。人爭傳之,。秀亦訶曰,。翰墨之妙。甘施於此乎,。堅笑曰,。又當置我於馬腹中耶。秀曰,。汝以艷語動天下人淫心,。不止馬腹??稚酄蓝?。堅懺謝。 祥符蔭曰,。溫公初不知佛法,。特以主持名教之心切耳,。曾見其論佛曰。夫佛蓋西域之賢者,。其為人也清儉而寡欲,。慈惠而愛物。故服斃補之衣,。食蔬糲之食,。巖居野處。斥妻屏子,。所以自奉甚約,。而憚於煩人也。雖草木蟲魚,。不敢妄殺,。蓋欲與物并生而不相害也。凡此之道,。皆以涓潔其身,。不為物累。蓋中國於陵子仲焦先之徒近之矣,。溫公之言如此,。毋怪乎其不知佛法。而欲經(jīng)營之也,。溫公所見特佛始棄世榮,。入山學道時之所示見耳。豈知佛之廣大,。法之淵深,。三賢十圣。尚未能測,。而於陵焦先之徒能近之乎,。以有下劣。寶幾珍御,。以有驚異,。黧奴白牯。佛之脫珍御著斃垢者,。為度生也,。佛豈如是哉。然溫公后來因富韓二公聞法於圓照本默有所契,。於范鎮(zhèn)之論空相,。以詩戲曰。不須天女散,。已解動禪心,。又曰,。賤子悟已久。景仁今復迷,。又曰,。到岸何須筏。揮鋤不用金,。浮云任來往,。明月在天心。若然則溫公末路,。決應不復作前此之言矣,。人之見識。與時消長,。溫公既未深知佛法,。而遽秉筆國史。肆行詆削,。以致疑誤后人,。隳正見而墮迷網(wǎng)。其謗毀正法之失,。又可辭乎,。后之君子。幸毋一時酌蠡持籌,。妄自量天測海,。而為虛名劫持可也,。 清遠至太平參祖,。 遠臨邛李氏子。初讀法華,。至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質其講師。不能答,。遠嘆曰,。義學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遂南游徧參,。至太平見祖。旋丐於廬州,。偶雨仆地,。煩懣間聞二人交相惡罵。諫者曰,。你猶自煩惱在,。遠於言下有省,。及歸。凡有所問,。祖即曰,。我不如你。你自會得好,。時遠年十七,。 禪師天衣下延恩法安寂。 安臨川許氏子,。受天衣懷旨訣,。歸臨川。住黃山如意院,。敗屋破垣,。無以蔽風雨。十年大廈如化成,。棄去住武寧延恩寺,。草屋數(shù)楹。敗床不簀,。安殊樂之,。令尹紏豪右謀為一新。安笑曰,。檀法本以度人,。今非其發(fā)心而強之。是名作業(yè),。不名佛事也,。安與法秀昆弟。秀嘗以書招安,。安讀之笑曰,。吾始以秀有精彩。今而后知其癡也,。夫出家兒,。冢間樹下辨那事。如救頭然,。今無故於八達衢頭架大屋,。養(yǎng)數(shù)百閑漢。此真開眼尿床,。吾何復對語哉。然吾宗自此益微矣,。七月命弟子取方丈文書聚焚之,。以院事付一僧,。八月示寂。 禪師黃龍下石霜琳寂,。 琳在黃龍南座下機鋒颕脫,。名振叢林。與文關西英邵武等齊名,。開法石霜,。時真凈文在洞山。琳不相識,。而心敬之,。以偈送僧。有曰,。憧憧四海求禪者,。不到新豐也是癡。三月八日凈發(fā)沐浴,。說法端至而寂,。阇維舍利五色。 乙丑八年,。 洞山文至金陵丞相王安石請住報寧,。 文謝洞山事東游三吳至金陵。時王安石居定林,。聞文至,。倒屣出迎。恨相識之晚,。聞法大悅,。因舍宅為寺曰報寧。延文開山,。請於朝,。賜號真凈。士大夫往來無虛日,。文不堪勞。遂還高安,。庵於九峰之下曰投老,。學者自遠而至。 哲宗(諱煦),。 哲宗丙寅元佑元年,。 祖自太平移白云海會,。 上堂,。說佛說法,。拈槌豎拂。白云萬里,。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白云萬里。然后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總不得,。也則白云萬里,?;蛴袀€漢出來道,。長老你恁么道。也則白云萬里,。這個說話,。喚作矮子看戲。隨人上下,。三十年后,。一場好笑。且道笑個甚么,。笑白云萬里,。清遠適自淝川持缽回??辉?。吾事始濟。復參往一荒縣,。安能究決己事耶。遂作偈告辭,。祖送以偈曰,。睆伯臺前送別時。桃花如錦柳如眉,。明年此日憑闌看,。依舊青青一兩枝。 禪師玉泉下慧力善周寂。 周嗣玉泉芳,。十二月望日沐浴凈發(fā)說偈曰,。山僧住瑞筠。未嘗形言句,。七十三年來,。七十三年去。言畢趺坐而逝,。三日后須發(fā)再生,。 禪師慈明下蔣山贊元寂。 元住蔣山,。熙寧初,。王安石拜相。貴震天下,。無月無耗,。元未嘗發(fā)。石弟安上問佛法大意,。元曰,。佛祖無所異於人。所以異者,。能自護心念耳,。岑樓之木必有本。本於毫末,。滔天之水必有源,。源於濫觴。清凈心中,。無故動念,。危乎岌哉。甚於岑樓,。浩然肆橫,。甚於滔天。其可動耶,。佛祖更相付授,。必叮嚀曰。善自護持,。曰佛法止此乎,。曰至美不華。至言不煩,。夫華與煩。去道遠甚。而流俗以之,。申公論治世之法,。猶謂為治者。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況出世間法乎。安石罷政府,。舟至石頭,。士大夫車騎填山谷。入寺已二鼓,。元出迎,。一揖而退。石坐東偏,。從官賓客滿座,。石環(huán)視問元所在。侍者,。曰已寢久矣,。嘗饌客。俄報廚庫火,。且及潮音堂,。眾吐飯蒼黃。蜂窘蟻鬧,。而元啜啖自若,。高視屋梁。食畢無所問,。又嘗出郭,。有狂人入寺。手刃一僧,。即自殺,。尸相枕。左右走報,。交武於道,。自白下門群從而歸。元過尸處,。未嘗視,。登寢室危坐。執(zhí)事側立,。冀元有以處之,。而斂目如平日,。於是稍稍隱去。卒不問,。一日忽曰,。吾欲還東吳。促辦嚴,。俄化,。 禪師玉泉下圣泉紹燈寂。 燈參玉泉謂芳悟旨,。住圣泉,。道法大振。一日升座說偈曰,。吾年五十三,。去住本無貪。臨行事若何,。不用口喃喃,。儼然入寂。兩日后聞鐘聲,。忽然復醒,。自后四大輕安。身常頻出舍利,。大旱禱雨輒應,。 丁卯二年。 慧林本還吳住靈巖,。 本以老求歸,。退慧林。出都日,。王公貴人送者車騎相屬,。本誨曰。歲月不可把玩,。老病不與人期,。惟勤修勿怠。是真相為,。聞者莫不感動,。至吳。迎居靈巖,。閉門頺然,。而學者賁相望於道。 禪師從悅住兜率,。 悅受洞山文旨訣后,。寓鹿苑,。於老宿清素處得透徹。是年住龍安兜率,。 禪師純白開法昭覺,。 白參黃檗惟勝,。勝歸蜀,。白負巾缽從。會成都帥奏改昭覺為十方,。勝舉白開法,。 戊辰三年。 禪師圓璣住翠巖,。 璣受黃龍密記,。荷擔叢林。不知寒暑,。墾田蒔松,。守一職十年不易?;尢眯挠岳^黃龍席,。璣遁去曰。先師誡我未登五十,。不可為人,。客歸宗,。時年四十八,。佛印元勸應謝景溫之請。住洪州翠巖,。 己巳四年,。 禪師善本補住凈慈。 本董仲舒之后,。謁慧林本,。本特顧之。善本默契其旨,。出世雙補凈慈,。時稱大小本。 道林佑遷云居,。 王安上嘗問法於佑,。延住云居。佑曰,。為攜此骨歸葬峰頂耳,。 禪師系南補住道林,。 南參佑於道林。獲印可,。佑移云居,。以南繼席。 庚午五年,。 芙蓉祖遷太陽,。 九峰文住歸宗。 文居高安六年,。移住歸宗,。顯謨朱世英從之問佛法大意。文答以書,。 禪師云門下第五世育王大覺懷璉寂,。 璉嗣泐潭澄無疾而化。壽八十一,。 禪師云門下第六世法云圓通法秀寂,。 將入滅。呼侍者更衣,。安坐說偈曰,。來時無物去時空。南北東西事一同,。六處住持無所補,。秀良久。監(jiān)寺惠當進曰,。和尚何不道末后句,。秀曰。珍重珍重,。言訖而逝,。 祥符蔭曰。云門氏之道,。六傳至圓通秀而大振,。秀所居莊嚴妙天下。說法如云雨,。其威光可以為人接羽翼而天飛,。然其同門延安方笑之以為癡。噫,。道固若是其不在門庭恢闊乎,。日中則昃。水滿則傾,。行道猶然,。況其他乎,。演祖之空山荒縣。終身眾不滿百,。芙蓉之抗詔嬰謫,。投老湖庵。不可謂非任重致遠之資也,。 宗統(tǒng)編年卷之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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