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歲諾獎得主的家 一首破碎的散文詩 “為了小事物彎腰躲進無人的空間,, 對悲劇叫囂,對不幸吐口水,,笑看沖突,, 以本色前進,直到你變成正確,, 窸窣的樹葉變得甜美,, 在鄉(xiāng)野間走動吧,我會追隨你”- 2019年諾貝爾文學(xué)家獲得者,、奧地利作家彼得·漢德克,,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隱居巴黎郊區(qū),靜謐柔和的居住環(huán)境,,文字間透著悠然自在……. 這首小詩,,是關(guān)于他的紀錄片《我在森林,也許遲到…..》中最后出現(xiàn)的句子,。 有時候,,三維家的小編會好奇,那些取得不凡成就的人,,他們家會是什么樣,。 比如:不被人理解的畫家、高深莫測的哲學(xué)家,、巧思的數(shù)學(xué)家,,還有讀不懂的作家,就像今天小夢要說的這位——彼得·漢德克,。 一個曾經(jīng)憤世嫉俗的作家,離群索居,,住最簡單的房子,,過最樸素的生活。 01 森林里的老房子 一首破碎的散文詩 彼得·漢德克的家,,就如同他的文字,,像一首破碎的散文詩。 房子掩映在一片雜草叢生的林間,,綠意環(huán)繞,、遠離塵囂,像是走進了一部電影,。 房子很老了,,兩層樓、斜屋頂、白窗戶,、小陽臺,,斑駁的外墻上落著幾十年陽光與風(fēng)的痕跡。 戶外有一個院子,,看得出來,,老爺子并沒有認真打理過。 高大的樹木,、低矮的灌木,,交織著瘋長,中間被他踩出了一條小徑,,思考的時候他喜歡在這條小徑上踱步,,他將它稱之為“永恒小徑”。 小徑旁,、灌木下,,放著一張舊木桌,桌上隨意散落著紙筆,,他常常坐在這里處理堅果,、寫寫畫畫,寫些沒來由的靈感或是發(fā)人深省的句子,。 室內(nèi)的空間,,更是肆意飛揚~有些亂,卻處處透露著文藝,、自由的氣質(zhì),。 作為一個著名的作家,家里沒有大大的書架,,他的書都隨意堆放在地上,、桌上、架上,,隨拿隨看,。 家中幾乎見不到任何裝飾,只有必要的家具,、日用品和書籍,。 客廳是他最常待的空間,兩扇大窗將院子里的綠意和陽光收入室內(nèi),,沒有窗簾,,僅用一塊油畫布作為窗戶下半部分的遮擋。 窗前放著一把舊椅子,,椅子周圍堆滿了書,,隨手就能拿上一本,,曬著陽光沉浸其中。 客廳地板中間,,鋪著一張地毯,,陽光穿過樹木的影子,溫柔的落在地毯上,。 客廳的另一邊放著一張長沙發(fā),,沙發(fā)并不大,剛好夠他半躺的姿勢,。 他喜歡半躺在沙發(fā)上讀書,,書籍、照片,、舊信紙隨意堆在沙發(fā)上,,沙發(fā)背景墻是一幅八仙過海圖,非常奇妙的組合,。 餐廳與客廳相連,,從客廳到餐廳需要下兩步臺階,形成下沉式的餐廳設(shè)計,。 木板拼接的長餐桌,,桌上散落著紙筆。餐邊柜上也堆滿了書,,一盞落地?zé)?,方便他隨時坐下寫作。 寫出神仙句子的大作家,,也食人間煙火,。 他的廚房和普通人的類似,米白色的小方磚,、米白色的櫥柜,,因為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一個人生活,所以,,他會經(jīng)常下廚,。 整個家中最為整潔的是二層閣樓的一個小房間,這間屋子原本是兒童房,,后來孩子長大,改成了書房,,他的許多作品就是在這里寫出來的,。 這也是紀錄片中出現(xiàn)的所有房間里唯一一間有架的房間,書籍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小窗,,詩意恬靜,,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下筆會有神助吧~ 但有沒有書房,,有沒有好的書架和書桌,,對彼得·漢德克來說并不重要,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書,,他把每一張桌子都變成書桌,,紙筆到處都有…… 走進這個家,你會覺得,,彼得·漢德克的家不過就是他裝書籍和用于寫作的一個容器,。 彼得·漢德克的一生有過多次的搬家經(jīng)歷,但每逢搬家,,他都不會有所謂的儀式感或慶祝,,因為彼得習(xí)慣了:“以有思想的作品慶祝,而非派對,?!?/strong> 02 80歲的可愛老頭 離群索居的時代戰(zhàn)士 彼得·漢德克今年快80歲了,他是一個可愛老頭,,也是“活著的經(jīng)典”,。 1942年,彼得出生在奧地利的鄉(xiāng)下,,小時候與母親相依為命,,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直到19歲中學(xué)畢業(yè),,才第一次與生父見面,。 彼得大學(xué)學(xué)的專業(yè)是法律,但他在入學(xué)后,,卻成了“格拉茨文學(xué)社”的一員,。24歲,他公開發(fā)表了第一本小說《大黃蜂》,,開始放棄法律,,成為一名自由的寫作者。 雖然取得了許多成就,,但彼得的寫作生涯就像一場漫長的戰(zhàn)爭,,與世界對抗,與丑惡抗?fàn)?,與自己博弈,。 從一開始,他就是脫離世俗軌道的,。 初出茅廬時,,他批評當(dāng)代文學(xué)墨守傳統(tǒng),、軟弱無能,反對文學(xué)作品直接服務(wù)于政治目的,。 后來,,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世界的虛偽與丑惡,開始厭倦這個世界,,自我表達,、自我實現(xiàn),在書中去構(gòu)想一個完美世界,。 20世紀90年代后,,他獨居在巴黎郊區(qū)的老宅,性格變得平和,,批判卻從未停止,。對戰(zhàn)爭的控訴,對以惡懲惡以牙還牙的非人道毀滅方式的反思:“我在觀察,。我在理解,。我在感受。我在回憶,。我在質(zhì)問,。” 他也因此成為“這個所謂的世界”的另類,。 但他并不是一個厭世的憤青,,也沒有日日生活在憤怒里,相反,,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溫和可親的老爺爺,。 快80歲了,他依舊身形挺拔,,神采奕奕,,始終閃爍著敏銳的目光。 一個人生活在森林里的老宅,,每天去自然里散步,,穿過樹林、走過原野,,聞著泥土青草的味道,,傾聽風(fēng)的聲音。 他喜歡翹著腳,,窩在沙發(fā)里刺繡,,他喜歡針線活,還曾為妻子織過毛衣,。 但他的手藝并不好,,在鏡頭前穿針顯得十分笨拙,于是,,他為自己辯解道:“想讓線穿過,,就不能猛戳,但也不能過輕,,這是禪學(xué)問題,。” 一本正經(jīng)又可愛的胡說八道,,不愧是得過諾獎的作家,! 他喜歡蘑菇,愛到癡狂,。 采來的蘑菇放在鋪著報紙的地毯上,,仔細挑揀,拿著小刀熟稔的清理,,他喜歡沾著點土的蘑菇,,因為那是自然的味道。 清理蘑菇是他日常中最放松的時刻,,因為在他看來回到家弄蘑菇,,可以逃離糟糕的一切,是一種解脫與安慰,。 他甚至為蘑菇寫過一篇小說,,名字就叫《試論蘑菇癡兒》,里面的主人公非常癡迷找蘑菇,,甚至因此失蹤…… 還有一件趣事是,,2019年,諾貝爾文學(xué)獎公布的第二天,,有記者上門想要采訪他,,卻撲了空。門上只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還在采蘑菇,,您自己先進屋。 在咱們這位大作家彼得·漢德克心里,,諾貝爾獎哪有采蘑菇重要呢,?何況,彼得·漢德克還曾叫囂過:“諾貝爾文學(xué)獎應(yīng)該取消,!” 他一個人獨居,,但并非單身。 他和妻子蘇菲現(xiàn)在分開居住,,因為之前彼得寫書需要獨立的空間去思考,,從前也經(jīng)常一半時間在家,,一半時間在外,后來兩個人就分居了,。 空了的時候,,兩人還是會時常見面,一起做飯,,共進晚餐,。 他有一個女兒,女兒小的時候,,他喜歡帶著她一起去旅行,,給她拍照。 彼得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帶著紙筆,,記錄那些靈光閃現(xiàn)的時刻。 他的本子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還有亂糟糟的線條,,他說這是他記錄的風(fēng)吹樺樹的畫面。 他一輩子沒有用過電腦,,“可能你會覺得我一點也不科技,,但在我看來,這當(dāng)中沒有魅力,?!?/span> 不以現(xiàn)代人“效率至上”的原則來衡量一件事,而去感受事情本身的“魅力”,,這個可愛的老頭擁有絕對浪漫的體質(zhì),。 他是一個浪漫的生活家、詩人,,更是一個時代最敏銳的共振者,。 在《顛倒的世界》中,他這樣寫道: “我醒著入睡了,,我沒看東西,,是東西在看我,我沒動,,是腳下地板在動我,,我沒瞅見鏡中的我,是鏡中的我在瞅我,,我沒講話,,是話在講我,我走向窗戶我被打開了......” 但紀錄片的最后,他寫的那句詩:“以本色前進,,直到你變成正確,。” 卻是我聽過最溫柔的勸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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