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論文寫作的運思之道李潤洲 杜鳳民浙江師范大學(xué)教師教育學(xué)院摘 要：從表面上看, 論文是寫出來的, 但實際上, 論文是思出來的,。倘若沒有論文寫前的思, 寫出來的論文不是半途而廢, 就是難以卒讀,。從一定意義上說, 教師論文寫作之所以難產(chǎn), 其原因之一就是淡視或忽略了論文寫作的運思之道,。而教師論文寫作的運思之道至少有三:一是廓清論文寫作的語境, 明確論文寫作的主旨;二是鎖定問題這個不動點, 邏輯提問的邏輯回答;三是融通義理考據(jù)與辭章, 精修論文的詞句段篇,。作者簡介：李潤洲, 教授, 研究方向:教師教育;;杜鳳民, 館員, 研究方向:圖文信息,。基金：2016年度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教育學(xué)一般課題“基于核心素養(yǎng)的智慧教育建構(gòu)研究” (課題批準號:BAA160017),。論文既是寫出來的, 更是思出來的;因為無識則無文, 而識則是思的結(jié)果。倘若沒有寫之前的思, 那么不僅論文的寫無從談起, 而且即使寫了, 也會難以為繼或不知所云,。倘若我們承認教師大多有豐富的知識, 也不乏教育教學(xué)的經(jīng)歷, 且有些教師教得也很有成效,、帶班管理也很有方法, 那么教師論文寫作之難就不在于沒有東西可寫, 而在于未能在已知的基礎(chǔ)上形成一定的見識;不在于教師不愿意寫論文或拒斥論文寫作, 而在于未能把握、洞察論文寫作的運思之道,。那么, 在論文寫作中, 教師該如何運思?一,、廓清論文寫作的語境, 明確論文寫作的主旨在現(xiàn)實生活中, 以舌耕為業(yè)的教師大多善于口頭表達, 且講起話來常常頭頭是道, 也不乏新見解、新觀點, 但寫起論文來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是筆重千金,、寫不下去, 就是詞不達意,、隨意涂鴉,。他們?yōu)槭裁凑f得比寫得好, 說得明白而寫不清楚, 難道是口語表達與書面論述的差異造成的?如果真是口語表達與書面論述的差異造成的, 那么就用口語表達的方式進行論述不行嗎?像柏拉圖的《理想國》, 就是用日常的對話呈現(xiàn)出精彩的見識。費孝通先生寫的《鄉(xiāng)土中國》, 也是用通俗易懂的口語表達了深刻的道理,。實際上, 教師之所以說得比寫得好,、說得明白而論述不清, 其根源之一就在于教師在說話交流時, 其面前的對象、要表述的內(nèi)容以及為什么說等語境是清楚的, 而在論文寫作時, 教師卻要獨自建構(gòu)出一個對話交流的語境,。一般而言, 論文寫作的語境至少涵括四個要素:為什么寫 (目的) , 寫什么 (內(nèi)容) , 如何寫 (方式) 和寫給誰看 (對象) ,。倘若教師搞不清楚論文寫作的語境, 那么教師在論文寫作時就會感到無從下手, 即使強行寫下去, 也會寫得不清不楚。而教師一旦廓清了論文寫作的語境, 那么論文寫作就無非是把頭腦中構(gòu)思好的內(nèi)容呈現(xiàn)出來而已,。因此, 在論文寫作時, 為了廓清論文寫作的語境, 論文的開頭通常就回答或隱含了為什么寫,、寫什么、如何寫以及寫給誰看等問題,。比如, 《誰的“過程與方法”》, 其開頭就寫道:“對于中小學(xué)教師而言, '過程與方法’似乎人人都懂, 但一旦把'過程與方法’放置于三維目標中, 這個'過程與方法’就變得撲朔迷離,、令人費解, 不知'過程與方法’到底是誰的。那么, 三維目標中的'過程與方法’到底是誰的?不同的'過程與方法’意味著什么?如何使不同的'過程與方法’和諧共振?”[1]在此文中, 作者既提示了寫給誰看——“中小學(xué)教師”, 也闡述為什么寫——“一旦把'過程與方法’放置于三維目標中, 這個'過程與方法’就變得撲朔迷離,、令人費解”, 還預(yù)告了寫什么——“三維目標中的'過程與方法’到底是誰的?不同的'過程與方法’意味著什么?如何使不同的'過程與方法’和諧共振?”同時, “不同的'過程與方法’意味著什么?如何使不同的'過程與方法’和諧共振?”就隱含著如何寫, 即先列舉不同的“'過程與方法’的表述類型”, 然后分析不同的“'過程與方法’的價值蘊意”, 最后回答不同的“'過程與方法’的達成路徑”,。人們常說“好的開頭是論文成功的一半”, 但不知好的開頭之所以是論文成功的一半就在于其事先預(yù)告了為什么寫、寫什么,、如何寫以及寫給誰看, 是整個論文的萌芽或胚胎, 隱藏著整篇論文的全部信息,。而要搞清楚為什么寫、寫什么,、如何寫以及寫給誰看的語境, 則須教師明確論文寫作的主旨,。所謂“論文寫作的主旨”, 簡單地說就是教師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問題所持的主要觀點。教師只有明確了論文寫作的主旨, 在寫作中才能清楚寫什么和寫給誰看, 才能慢慢澄清為什么寫和如何寫,。同時, 明確了論文寫作的主旨, 各種不同的論點,、論據(jù)才能為教師的論文寫作所用, 從而避免被各種觀點牽著鼻子走的人云亦云。從性質(zhì)上看, 論文寫作的主旨大致有三:一是反論, 即認為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問題的已有觀點存在著問題, 自己有某種新看法;二是正論, 即雖然基本同意別人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問題的觀點, 但感到仍有不完整,、不全面的地方, 需要進一步深入探討, 借以豐富已有的觀點;三是綜論, 即雖然認為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問題的已有觀點各有各的道理, 但感到這些觀點皆是片面之詞, 須綜合,、辯證地看待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問題的觀點, 擬在二元對立中進行綜合辯證的論述。從形成上看, 論文寫作的主旨大多要經(jīng)歷三個階段:其一, 情感之見, 即某種觀點趨同或有違自己慣常的看法, 從而激起贊同或拒斥的情感之見,。其二, 事實之見, 即贊同或拒斥某種觀點, 不再僅僅停留在情感上, 而是尋求事實的佐證,。其三, 事理之見, 即贊同或拒斥某種觀點不僅有事實的佐證, 而且有相關(guān)理論的支撐, 且從事實中提煉、概括出某種道理來,。只有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問題所持的觀點上升到事理之見時, 此種觀點才能真正立得起、站得住, 才能成為論文要闡述的觀點,。從來源上看, 教師論文寫作的主旨既可以通過課例研究從中發(fā)現(xiàn)規(guī)律來獲得, 也可以通過教學(xué)經(jīng)驗的總結(jié)來提煉, 抑或通過學(xué)術(shù)爭鳴在多元觀點的碰撞中生成,。但在論文寫作中, 無論教師對某事物或現(xiàn)象及其隱含的問題持有何種主旨, 這種主旨也許正確, 或許錯誤, 皆無關(guān)緊要, 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主旨。因為錯誤的主旨在闡述中會因難以自圓其說,、自相矛盾而得到自我糾偏或他人指正, 而沒有自己的主旨, 教師的論文寫作就會因自己主旨的缺席而失去論文寫作的靈魂, 就難以成文或不知所云,。二,、鎖定問題這個不動點, 邏輯提問的邏輯回答如果說研究是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 那么論文寫作就是一個圍繞著問題確定論點,、尋找論據(jù)與展開論證的過程,。可以說, 問題既是論文寫作的起點, 也是貫穿整個論文寫作的主線,。因此, 問題的選擇與明晰就直接決定著論文寫作的優(yōu)劣,。而有些教師之所以在論文寫作時不是感到寫的東西無意義或混亂不堪, 就是難以下筆或半途而廢, 其原因之一就是其論文寫作要回答的問題本身就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其典型表現(xiàn)主要有五:一是“不是問題的問題”, 即此問題已有明確的答案, 只要查閱相關(guān)的文獻就能解決, 或雖是舊問題, 但自己沒有新觀點, 而只是重復(fù)已有的看法, 此種論文寫作就喪失了知識創(chuàng)新的價值, 就會萌生論文寫作的無意義感。二是雜亂無章的問題, 即問題有許多, 但卻缺乏核心問題的統(tǒng)攝, 各種問題之間缺乏邏輯,?；诖藛栴}的論文寫作, 就難免結(jié)構(gòu)混亂無邏輯。三是表層問題, 即問題只是羅列了一些外在表現(xiàn), 卻未能深究這些問題產(chǎn)生的原因,。從一定意義上說, 表層問題只是一種事實描述, 還不是問題本身,。倘若論文寫作只是回答了表層問題, 那么就難以深入、寫出新意,。四是空洞的問題, 即問題只是一個領(lǐng)域或方向, 且自己缺乏實際的經(jīng)驗支撐, 這樣的問題就只能給人一種“老虎吃天,、無從下手”之感, 寫出的論文只能是空話、廢話與大話連篇,。五是模糊問題, 即未通過核心概念的界定澄清問題的內(nèi)涵,、外延, 從而使問題呈現(xiàn)為模糊狀態(tài), 半途而廢的論文寫作大多源于此。倘若教師論文寫作是對某問題的邏輯回答, 那么一旦擬論述的問題清楚了, 就要鎖定問題這個不動點, 通過縱向或橫向分解核心問題, 然后分別給予回答, 即邏輯提問的邏輯回答,。從一定意義上說, 論文寫作之所以不同于口語表達, 就在于論文寫作是一種直線式呈現(xiàn), 是通過字詞句的先后排列來闡述某一道理, 而不像口頭表達那樣, 即使話語的前后順序顛倒了, 交談?wù)咭部梢岳斫馄湟饬x, 且在意義不明時, 還可以通過詢問進一步求證,。而論文寫作的直線式呈現(xiàn), 則須提問及其回答符合邏輯, 否則就會令讀者感到莫名其妙。從主體上看, 邏輯提問有兩種, 一則自我設(shè)問, 即自問自答;二則他者設(shè)問, 即設(shè)想讀者面對某一事物或現(xiàn)象時會問什么問題,。從邏輯上講, 邏輯提問也有兩種:一是通過追問進行縱向提問, 即先問現(xiàn)象或表現(xiàn), 后問本質(zhì)或真相, 再問問題解決的路徑, 此種縱向提問大多問的是“是什么,、為什么與如何做”的問題;二是通過比較橫向提問, 即按照某標準或原則將核心問題分解為不同方面或維度的問題, 再從不同的方面或維度來比較其異同。如果說縱向提問有助于層層深入地探尋現(xiàn)象背后的原因, 將論文的分析引向深入, 那么橫向提問則有利于全面認識某事物或現(xiàn)象, 使論文的分析更加周延,。邏輯提問自然需要邏輯回答, 這種邏輯回答既可以正面闡述,、論證自己的觀點, 也可以反面辯駁、澄清自己的觀點, 抑或通過異同比較闡明自己的觀點, 但不管運用或綜合運用哪種 (些) 方式, 皆需“以論為綱”, 用中心論點統(tǒng)領(lǐng)全文,。一般而言, 在回答問題時, 先概括, 后分析, 即段首句提綱挈領(lǐng), 概括分論點, 再運用演繹或歸納推理進行詳細論證,。可以說, 好的論證既要有根有據(jù), 也要合乎情理, 還要具體生動,。而論證之思大致遵循著基于事實提煉觀點, 再用觀點解釋現(xiàn)象的邏輯循環(huán),。當(dāng)然, 論文寫作的文體不同, 邏輯提問的邏輯回答也呈現(xiàn)出不同的樣態(tài)。比如, 思辨性論文常常從界定核心概念開始, 回答“是什么”的問題, 然后揭示原因, 回答“為什么”的問題, 最后提出建議, 回答“如何做”的問題, 且“是什么”“為什么”與“如何做”相互對照,、內(nèi)在貫通,。[2]對于思辨性論文, 邏輯提問的邏輯回答的關(guān)鍵是要看核心概念界定得是否清晰, 論點的論證是否周延, 是否具有經(jīng)驗或邏輯的可靠性。敘事性論文常常以教育故事或教學(xué)課例為載體, 描述和呈現(xiàn)一些具體的教育教學(xué)現(xiàn)象或行為, 并從中揭示出這些教育教學(xué)現(xiàn)象,、行為所蘊含的教育意義, 通常采用夾敘夾議或先描述后評論的方式,。實證性論文一般有固定的論述格式, 通常由“問題與假設(shè),、過程與方法、結(jié)果與結(jié)論”構(gòu)成,。[3]問題與假設(shè)即先交代要論述的問題, 并針對該問題預(yù)先提出假設(shè),。接著, 呈現(xiàn)研究的過程及運用的方法;如果說方法的運用就是過程的展示, 那么過程與方法的描述遵循的就是對某問題怎么做研究, 就怎么呈現(xiàn), 清晰地呈現(xiàn)研究的過程及其運用的方法。結(jié)果是論文寫作的意義所在, 要詳細,、明了地呈現(xiàn)研究的結(jié)果;而研究結(jié)果呈現(xiàn)得不詳細,、不明了, 讀者就會有疑問, 論文寫作的意義就會大打折扣。最后, 通過對所獲得的研究結(jié)果進行分析得出結(jié)論, 并予以深入,、透徹的討論, 而對研究結(jié)果的分析及對結(jié)論的討論, 最能彰顯作者的理論功底與思辨能力, 從而讓論文寫作的意義更加充實與深遠,。
三、融通義理考據(jù)與辭章, 精修論文的詞句段篇古人寫論文講究義理,、考據(jù)與辭章的統(tǒng)一, 三者缺一不可,。義理即思想觀點, 考據(jù)即事實材料, 而辭章即語言修辭。用現(xiàn)在的話講, 就是論文寫作要把新穎的思想觀點,、確鑿的事實材料與精煉的語言表達三者有機統(tǒng)一起來,。這種義理、考據(jù)與辭章三統(tǒng)一的論文, 打個不太貼切的比喻, 就猶如一個完整的球, 新穎的義理猶如球心居其所, 而考據(jù),、辭章猶如球體,、球面拱之, 即確鑿的事實材料猶如球體充實著義理、支撐著辭章, 而優(yōu)美的語言則猶如球面提煉著考據(jù),、闡釋著義理,。的確, 沒有新穎的思想觀點, 再多的事實材料都難以立起來而只能成為堆積;沒有事實材料, 再新穎的思想觀點也只是一種無根的臆斷;而沒有精煉的語言表達, 即使有新穎的思想觀點和確鑿的事實材料, 也難以讓人入耳入心、欣然接受,。因此, 好的論文寫作既要有新穎的思想觀點, 也要有確鑿的事實論證, 還要有優(yōu)美的語言表達, 且將三者融會貫通,、相得益彰。不過, 寫作義理,、考據(jù)與辭章三統(tǒng)一的論文, 說說容易, 但真正寫起來卻異常艱難,。因為要想有新穎的思想觀點的義理, 至少要培育批判性思維、換位思維與類比思維, 擁有用不尋常的眼光觀看尋常的教育教學(xué)之習(xí)慣,。批判性思維能讓教師審慎地看待已有的有關(guān)教育教學(xué)的思想觀點, 不盲從,、盲信, 而且善于追問“已有的思想觀點都是正確的嗎”, 即使是正確的, 它們又是在何種意義上、在何種條件下才是正確的,。換位思維是轉(zhuǎn)換觀看教育教學(xué)的方位與視角, 選擇另一個角度,、運用另一種方法來求解教育教學(xué)問題。類比思維則是通過聯(lián)想將某教育教學(xué)的事實或現(xiàn)象與其他事實或現(xiàn)象的異同進行比較, 拓展對教育教學(xué)的認識與理解,。古人之所以能做到“一樹梅花萬首詩”, 就是因為他們面對相同的梅花, 憑借其各自的獨特感受,、體驗與認知, 不因循守舊、拾人牙慧, 而是選取不同的視角、進行類比聯(lián)想創(chuàng)作出不同的詩來, 是其運用批判性思維,、換位思維與類比思維看到了不同的梅花。同時, 在圍繞義理選擇事實材料時, 既要做到所選的事實材料是真實,、可靠的, 也要注意避免“選擇性失明”, 即故意過濾或漏掉那些不利于自己觀點的反例,。其實, 越是能主動地考慮到相反的事例, 其論述就越有說服力;否則, 其論述就難免會浮淺或偏狹。另外, 精煉的語言表達也非一日之功, 且無捷徑可走, 只能在常讀常寫中提升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因讀而獲則能促進寫, 寫而疑則能引發(fā)讀, 如此讀寫不斷循環(huán)就能慢慢培育出人的語感, 增強人的語言敏感性,。倘若人的語言運用并不是根據(jù)某種抽象的語言規(guī)則, 而是對閱讀范本的模仿與重構(gòu), 那么人的語言表達與其閱讀的書籍或文章就存在著諸多相似之處。當(dāng)下, 有些教師的論文寫作之所以不乏新穎的思想觀點, 但卻缺乏系統(tǒng)的論證或論證不充分, 就與流行的手機或互聯(lián)網(wǎng)閱讀有關(guān),。透過手機或互聯(lián)網(wǎng)閱讀, 人們接受,、獲得的大多是一些獵奇的短語、搞笑的段子或一些機智的跟帖, 但這些信息卻缺乏系統(tǒng)性與完整性,。而系統(tǒng),、完整的思想表達, 則須通過經(jīng)典作品的閱讀才能習(xí)得。從這個意義上說, 要想寫出義理,、考據(jù)與辭章三統(tǒng)一的好文, 則須常向經(jīng)典作品學(xué)習(xí), 通過閱讀這些經(jīng)典作品來為自己的語言表達確立一個標桿或參照系, 且不斷地錘煉自己的語言, 涵養(yǎng)自己的語言表達風(fēng)格,。當(dāng)然, 即使是經(jīng)典作品, 其寫作的過程也不是倚馬可待、一揮而就的, 正像古人所言:“文章不厭千回改, 精雕細琢始成金”,。的確, 多數(shù)人寫的論文初稿大多很粗糙,、存在著很多缺陷, 只是后來通過一遍一遍地修改、完善, 最終才成為佳作,。從這個意義上說, 教師的論文寫作猶如一段艱難的思想之旅, 也正因為其艱難, 才能讓教師真切地感受到痛且快樂的思考,、體味到思想之力量。因此, 論文初稿寫完之后, 教師可以先從整篇著眼, 追問論文寫作的初衷, 且反思自問:論文的觀點是否明確,、新穎, 思路是否清晰,、有邏輯, 論證是否充分、恰當(dāng), 預(yù)想的表達效果是否達成等,。觀點是否明確,、新穎, 就是要看自己提出的觀點是否形成了明確的判斷, 此判斷與已有的觀點相比是否有新意。思路是否清晰,、有邏輯, 就是要看論文的題目,、各級標題、段落之間是否邏輯一致,、彼此銜接與前后貫通,。一般而言, 題目要總括全文, 標題要統(tǒng)領(lǐng)各段落, 各段落要緊扣標題。論證是否充分,、恰當(dāng), 就是要看論文的事實材料或理論依據(jù)是否真實,、可靠, 是否存在著反例、反論;而不能證而不辨、辨而不析或析而不合邏輯,。而要想達成預(yù)期的表達效果, 則要心中有讀者, 設(shè)想一下讀者閱讀后會有什么感受, 還會存在哪些疑問,。誠然, 上述的論文觀點、思路,、論證與效果都離不開語言表達, 而語言表達的完善則須從詞句段入手,。從詞句段來看, 論文語言表達的完善要從選詞是否準確、煉句是否精彩與論段是否流暢著眼,。古人曾言“吟安一個字, 捻斷數(shù)莖須”, 就既表明了古人選詞的用心, 也說明選詞的重要, 尤其是論文的題目與標題, 其選詞是非常講究的, 有時候, 選擇一個恰當(dāng)?shù)脑~, 就能起到“畫龍點睛”之效,。句子至少要通順、明了, 在此基礎(chǔ)上追求言簡意賅,、富有文采;而段落則要有層次,、富有結(jié)構(gòu), 讀起來意義清晰、深刻與透徹,。如果說“言之無文, 行而不遠”, 那么論文寫作要做到義理,、考據(jù)與辭章的三統(tǒng)一, 就須從觀點、思路到論證,、效果再到詞句段乃至標點符號進行精心雕琢,、傾心修改, 直到不能再修改為止, 從而使論文寫作初稿的“丑小鴨”變成論文寫作定稿的“白天鵝”。
文章來源：中小學(xué)教師培訓(xùn) 2017,(07),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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