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喬松平遠圖軸

北宋 原作十世紀

絹本水墨 205.6×126.1cm

日本三重 澄懷堂美術(shù)館

作者款識：“李成”（雙松左樹根上）,。

圖1

郭熙在《早春圖》（臺北故宮博物院）（圖1）中運用自如的“畫石如云”法，誠如米芾所評價的“李成淡墨如夢霧中,，石如云動”（《畫史》）一般,，是始終北宋華北山水畫巨匠李成（919—967），也是明確表現(xiàn)大自然之氣,，這種中國山水畫會徹底追求的中國畫固有手法,。活用人們的視覺性連想能力,，將山,、石描繪成如云一般的“看石如云”法，規(guī)范了到明代浙派為止跨越數(shù)百年的中國山水畫史潮流,，一方面是從在潑灑的墨水形狀中發(fā)現(xiàn)山水形象的中唐潑墨家脫胎換骨而來,，一方面是由被稱作“李營丘（成）惜墨如金”（南宋·費樞《釣磯立談》）的精致墨法所支撐；如云的石塊在隨四季朝暮變化的光線與空氣中連貫,，使理想性與寫實性毫不勉強結(jié)合在一起的山水表現(xiàn)成為可能,。

圖2

本作品與董源《寒林重汀圖》（日本黑川古文化研究所）（圖2）一樣，都是沒有經(jīng)過清朝內(nèi)府收藏,，直到近代才傳入日本的大件立軸作品,。雖然在摹寫階段受到郭熙皴法的影響，使得能夠窺見李成風格實際狀態(tài)之處,，只在于引用唐代樹石畫傳統(tǒng)的雙松,，和極端的遠小近大的構(gòu)圖,，或是與《小寒林圖》（臺北故宮博物院）（圖3）的巖塊一樣，只利用墨面無須皴法便可以造型的畫面下方的巖塊這幾個部分,；然而,，就像《茂林遠岫圖卷》（遼寧省博物館）（圖4）等圖，都是以平遠見長的李成現(xiàn)存?zhèn)鞣Q作品中最優(yōu)秀的作品,，這點并沒有不同,。尤其是在現(xiàn)存中國山水畫中，其顯著而精致的松葉表現(xiàn),，被贊賞為“畫松葉謂之攢針筆,，不染淡，自有榮茂之色”（《圖畫見聞志》卷一·論三家山水）的手法,，其實際狀態(tài)可謂毫無保留地流傳至今,。

圖3

據(jù)傳，李成是唐代宗室后裔,，盡管作為士人期待出仕后周,，但因無法如愿而終日沉溺飲酒，客死他鄉(xiāng)（南宋·王明清《揮塵錄前錄》卷三所引《宋白撰李成墓志銘》）,。他并非職業(yè)畫家,，而是世代儒者，因為不常作畫又早逝,，使他的作品數(shù)量很少,，可知在北宋晚期米芾已經(jīng)可以倡導(dǎo)“無李論”（《畫史》） 那般程度的稀少。然而,，作為畫家的評價則是隨著時代愈晚評價愈高,，達到了“至本朝李成一出，雖師法荊浩,，而擅出藍之譽,，數(shù)子之法，遂亦掃地無余”（《宣和畫譜》卷一〇·山水敘論）的激賞,。擁有杰出畫家的資質(zhì)卻不愿貫徹,，反倒是作為士人的抱負無法伸展，卻得到唐宋山水畫史上第一畫家的意外評價,，李成的命運實在也可窺見經(jīng)常追求“天下國家”卻不許偶而陷入“玩物喪志”的中國知識分子的悲劇之一端,。

圖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