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東漢神奇家族：兄妹三人,，讓世人銘記兩千年

最愛歷史本尊 2021-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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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三十年（54年）,，正在洛陽求學的青年班固得到了一個噩耗：父親班彪在望都（今屬河北保定）上任期間逝世。

年僅23歲的班固很悲痛,，深感自己從此失去了依靠，于是辭別洛陽太學,，返回家鄉(xiāng)為父親服喪,。

班固打開父親留下的《續(xù)太史公書》，細細品讀,，在驚嘆父親窮盡半生力氣所續(xù)寫的漢史見解精辟之余,，還發(fā)現(xiàn)書中不少地方仍未詳盡。他決定鉆研修史,，子承父業(yè),，完成父親班彪的愿望。

從這時起,，他常閉門不出,，沉迷讀書。誰知,，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有人給漢明帝劉莊遞了個折子,，告狀說班固在家私自撰寫漢朝歷史,。劉莊一看,，趕緊下詔給班固所在郡的郡守，命其將班固收捕到京兆獄中,，并且把他家里的書稿全部沒收,。

▲漢明帝劉莊。圖源：網(wǎng)絡

班固一臉懵逼地被關到大牢里,。

此時,，班固那個日后名震西域的弟弟班超還是個無名之輩，聽到消息,，嚇得不輕,。他擔心獄中的哥哥在嚴刑拷問之下，不懂得辯解而含冤受辱,。于是,，他急忙趕到京城，上書求見皇帝,。劉莊接見了他,，班超詳細地說明了哥哥班固修史的本意。而此時,，郡守也送來了班固所寫的書稿,。

劉莊一看，不得了,，不得了,。

劇情來了個驚天大逆轉(zhuǎn)。

劉莊本人,，10歲便能通讀《春秋》,，連父親劉秀看了都禁不住喊他“秀兒”。他師從博士桓榮,，對《尚書》等典籍學習得十分透徹,。登基之后，他治國有方,，吏治清明,，更是十分愛才。

劉莊聽完班超的一番申訴,，對班固修史的宗旨深表認同,，看過書稿后，更是對班固的歷史學識和文采水平十分贊賞,。于是,，劉莊大手一揮，讓班固去校書部報到,，任命其為蘭臺令史,，進行當朝歷史的修撰工作,。

在此期間，班固寫成了《世祖本紀》《列傳》《載記》（后被收入《東觀漢記》）,。劉莊越看越喜歡,，對班固的才華也已了然于心，遂下旨讓他把之前在老家寫的史書繼續(xù)寫下去,。這便是日后流傳千古的史學巨著,，我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漢書》。

▲《漢書》,。圖源：網(wǎng)絡

班固,，被章學誠評價為“整齊一代之書，文贍事詳,，要非后世史官所能及”,。他能寫成這部史學巨著，與其家族傳承下來的史學,、文學修養(yǎng)關系密切,。

扶風班氏，從不缺文士才女,，他們靠祖?zhèn)鞯闹巧毯蛯嵤虑笫堑木?，在漢代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01 班氏起源

根據(jù)《漢書·敘傳》記載,，班固言其先祖為楚國令尹子文,。關于這位老祖宗，故事講得頗為奇幻：子文生下來就被拋棄在野外,，后被老虎哺育成人,，因楚人稱老虎為“班”，子文兒子便以班為號,。秦滅楚后，遷居到晉地,、代地之間,，從此以“班”為姓。

但據(jù)學者考證,，按《春秋左傳注·宣公四年》記載,，子文兒子的“班”字似乎沒有承襲下去，因此,，這種說法極有可能只是一種偽托,。

秦漢時期，偽托先祖之風盛行,。如《漢書·王莽傳》記載王莽稱：“王氏虞帝之后也,，出自帝嚳”,；《漢書·揚雄傳》記載揚雄稱：“其先出自有周伯僑者，以支庶初食采于晉之揚,，因氏焉,。”諸如此類,，為自己家族祖先作依托之言的,，不勝枚舉。

從班氏七世祖班壹到高祖班回,，是班氏家族逐漸富強和入仕的階段,。

從班壹開始，遷居樓煩（今山西西北部）,，在泥陽（故城位于今甘肅寧縣）建有祖廟,。此時，班氏家族靠經(jīng)營畜牧業(yè)發(fā)家,，成為貨殖高手,，“以財雄邊”。

其子班孺,，是為任俠,，也就是《史記》言及的游俠一類人物。由于四處行俠仗義,，多被居民稱頌,。

班孺又生班長，此時,，班氏一族開始步入仕途,，官至上谷太守。班長之子班回,，憑借著出眾的才能,，成為長子（今山西長治）縣令。至此,，班氏一族總算是摸些了入仕門道,。

當班回之子班況，生下四位子女,，班氏家族開始留名于后世,。

02 飛黃騰達

班氏一族的騰達，繞不開漢成帝劉驁的寵妃班婕妤,。

當時班氏顯赫到何種程度,？連光祿大夫谷永都要在上疏中diss一下：“建始、河平之際，許,、班之貴,，頃動前朝，熏灼四方,，賞賜無量,，空虛內(nèi)臧（藏），女寵至極,，不可尚矣,。”

班婕妤的父親班況,，最初因孝廉被舉薦為官,，因政績甚好升遷至上河農(nóng)都尉。之后,，大司農(nóng)又多次上書稱贊其功高,，于是進入朝堂，任左曹越騎校尉,。

班婕妤,，真名已不可考，世人亦稱之為班姬,。初入宮時不過為地位較低的“少使”,，但不久便因美貌和才情受到漢成帝賞識和寵愛。

▲班婕（倢）妤（伃）,，[清]吳友如繪,。圖源：首都圖書館古籍插圖庫

熱戀時期，漢成帝在出游時曾打算跟班婕妤同坐一車,，但班婕妤推辭了,，她說：“看自古以來的畫像，圣明的君主身邊坐的都是名臣,，唯有夏,、商、周三代亡國之君身邊才會有受寵幸的女子?，F(xiàn)在殿下想要與我同坐一輦,，不就和那些亡國的君主很像嗎？”

漢成帝聽了以后直呼有道理,，于是作罷。不久之后,，這件事傳到了太后王政君耳邊,，太后對她的做法大加贊賞，比之為“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這開了掛的后臺,，讓班婕妤在宮中名氣更甚。

然而,，好景不長,，帝王的鐘情是有保質(zhì)期的。隨著趙飛燕姐妹入宮,，班婕妤受召見的頻率已大大下降,，這還不止，趙氏姐妹還要誣陷她“挾媚道,，祝詛后宮”,。

受盤問之時，班婕妤面無懼色,，只是淡淡地說道：“我聽說'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善良正直尚且還沒能得到福分,，做這些邪佞之事又是想得到什么呢,？假如鬼神無知，向他們禱告也沒有用,，所以我才不會做這種事,。”

漢成帝再一次被她清晰的頭腦和邏輯給說服了,，放了她,，還賞賜了百兩黃金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班婕妤被釋放后,，見過鬼還不怕黑么,，知道趙氏姐妹驕橫嫉妒，怕遲早還會再栽跟頭,，于是,，她自動請求去長信宮侍奉太后，落個安寧,。

▲趙飛燕,。圖源：影視劇《母儀天下》截圖

在長信宮中，無比清冷,，郁悶無處釋放,，班婕妤只好動筆寫寫東西，留下了著名的漢賦《自悼賦》,、五言詩《怨歌行》,。

惟人生兮一世，忽一過兮若浮。

已獨享兮高明,，處生民兮極休,。

勉虞精兮極樂，與福祿兮無期,。

——班婕妤《自悼賦》（節(jié)選）

一筆寫盡深宮被棄女子的悲慘遭遇和哀傷,。

班婕妤的抒情短賦和五言詩，在中國文學發(fā)展史上具有革新意義,，風格上別開生面,。班氏一族也是從她這里開始，在經(jīng)學,、文學,、史學方面都有卓越成就，可以說班氏家學由此發(fā)展,，對后輩有著重大影響,。尤其是班婕妤的“寫實主義”精神，對整個班氏家族的行事作風都有影響,。

班婕妤還有三位兄弟：班伯,、班斿和班稚，也都是個頂個的人才,。其中,，班稚便是班固的祖父。

這班伯和班斿（同“游”）,，因才識出眾而仕途通達,，但遺憾的是，英年早逝,。班伯在打擊地方豪強方面膽識過人,，政績顯要。而班斿則曾同劉向一起典校中秘藏書,。由于班斿常奏請校書之事,，得以受詔入宮，在天子面前給他念書,。除此以外,，天子還將中秘之書的副本賞賜給他。

這賞賜可不得了,，需知,，當時這些書不是誰都有資格看的。秦時焚書坑儒,，漢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一時代對書籍的管控十分嚴格。這波賞賜為日后班彪得以博覽群書,、積累學問創(chuàng)造了重要條件。

家中最小的弟弟,，班稚,，班彪之父，年少后進,，也擔任了一官半職,。求學年間，曾與王莽關系很好,，“王莽少與稚兄弟同列友善,，兄事斿而弟畜稚?！笨商煜履挠胁簧⒅缦?？

不到10歲的漢平帝劉衎繼位后，野心勃勃的王莽把持朝政,。當時,，讖緯之學盛行，一般就是假托神仙圣人,，預決吉兇,，告人政事。朝堂內(nèi)外,，整得神神叨叨,，大家不過是利用吉兇之兆為自己的政治野心站臺罷了。王莽派遣使者到各地訪查風俗,，采集頌歌,，但班稚這人與班婕妤一樣，不喜歡整虛的,，反對讖緯之學,，同時也鄙夷諂媚，便沒有獻上頌歌,。

王莽一黨對此很是不滿,，就以“疾害圣政”的罪名彈劾班稚。原本官至廣平相的他主動歸還相印,，決定遠離波濤洶涌的政治中心,。

被貶斥后的班稚，對西漢末年的政治倍感失望,，于是放棄了政治活動,，閉戶閑居,。這種仕途觀念后續(xù)也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兒子班彪，佛系入仕,，一心修史,。

03 修史之志

班彪年幼之時，跟隨父親游學于長安,，敏而好學,，熱衷于讀史。在這一時期,，托伯父,、姑母和父親的交際，與許多大儒都有接觸往來,，如劉向,、劉歆、揚雄和桓譚等人,，這些學者對他的學術思想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

二十多歲的他，也曾是個熱血少年,。其時,，三輔大亂，班彪打算離開長安,，到天水投奔當時割據(jù)一方的隗囂,。

余遭世之顛覆兮，罹填塞之阨災,。

舊室滅以丘墟兮,，曾不得乎少留。

遂奮袂以北征兮,，超絕跡而遠游,。

——班彪《北征賦》（節(jié)選）

班彪初離長安寫下的《北征賦》，表達了自己想要擺脫舊境,，在外開辟新天地,，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的遠大理想。

隗囂對他也很看重,，經(jīng)常與他論事,，但兩人分歧很快就出現(xiàn)了：隗囂割據(jù)一方，勢力很大,，野心也很大,，想要自立為王，而班彪則不以為然,。站在外戚立場,，他更支持漢室復興統(tǒng)一天下,，即支持其歸于劉秀。

在爭論中,，兩人誰也沒有說服誰,。而后班彪寫下《王命論》企圖規(guī)勸他，依舊沒有起到作用,。班彪意識到二人終歸殊途,，未免讓自己落入險境，他再次選擇了離開,。

一路奔波，班彪來到了河西,，遇見了張掖屬國都尉竇融,。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同為外戚倍親切,，竇融對班彪十分禮遇,。

當時，河西一帶在竇融的治理下可以說是大亂漢室下的一片凈土,，百姓安居,，各方勢力都想要爭取他的支持。竇融與班彪的政治思想,，可謂一拍即合——選擇與劉秀合作,。竇融與劉秀密切往來的章奏，處處留有班彪的思想痕跡,。因此,，后來劉秀業(yè)成，劉秀問起竇融以往寫的奏章有誰參與其中,，竇融答曰：“皆從事班彪所為”,。

▲光武帝劉秀。圖源：網(wǎng)絡

劉秀賞識班彪才能,，推舉其為茂才,，出任徐縣令，但班彪干了一兩年就“以病免”,。這是為何,？因為他在北征時期，周旋于隗囂,、竇融和劉秀等政治家之間,，見識到了高層人物的陰謀權術，東漢統(tǒng)一后也不及他心中所想,。越想越?jīng)]意思,，當公務員不如寫書,。后來也有人多次招攬其任職，但他都不愿參與,，極力擺脫官場應酬,，一心只想研究歷史典籍。

班彪發(fā)現(xiàn),，司馬遷所著《太史公書》（東漢靈帝《東海廟碑》后始稱《史記》）記事僅到漢武帝劉徹,，后面發(fā)生的事，雖有好事之人續(xù)作,，但水平低下,，不足以繼承太史公之書。于是班彪決定繼續(xù)搜集前史遺事,，續(xù)寫《太史公書》,，花費了約十年時間寫成《續(xù)太史公書》（《史記后傳》）。

《續(xù)太史公書》雖已散佚,，但班固所著《漢書》是在父親文稿的基礎上寫成的,，其史學思想、行文風格仍散見于其中,。時人對該書評價甚高,，比如，班彪父子頭號粉絲王充就評價道：“班叔皮（班彪）續(xù)《太史公書》百篇以上,，記事詳悉,，義淺理備。觀讀之者以為甲,，而太史公乙,。”

對班彪所作有如此高的評價,，主要是因為班彪敘事能夠反映歷史之真實,，對善惡均直書無諱。他對前史的評價更是鞭辟入里,，不少史學后輩都繼承和發(fā)揮了他的見解,。

04 一代良史

班固，從小讀書天賦極高,，年僅9歲就可誦讀詩文,，書寫篇章。13歲那年,，作為班彪學生的王充在洛陽一見到他,，就開啟了夸夸模式：“此兒必記漢事?！?/strong>長大后,，讀書依舊十分認真,，博覽古籍，“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所學無常師，不為章句,，舉大義而已”,，班固的才學比起他的父親班彪，更勝一籌,。

▲班固,。圖源：網(wǎng)絡

前頭提到，他因父親去世而回鄉(xiāng)潛心修史,，后被舉報,，卻因禍得福。

皇帝下旨讓他修史,，《漢書》從私家著述搖身一變成為了得到認證的官方史書。

班固在任期間,，深得皇帝賞識,。如漢章帝劉炟因喜好文辭，多次詔令班固入宮讀書,，有時候還日夜陪伴,。每次出外巡行，班固都會呈上賦頌,。朝廷有大事商議時,，天子讓他詰難諸位公卿，在朝堂前論辯,，賞賜十分優(yōu)厚,。

盡管如此，還是免不了遭遇讒言,，有人“譏以無功”,，于是班固寫了篇文章回應一下這種無聊的譏笑：

“斯所謂見勢利之華，暗道德之實,，守穾奧之熒燭,，未卬（仰）天庭而睹白日也……仆亦不任廁技于彼列，故密爾自娛于斯文,?！?/p>

——班固《答賓戲》（節(jié)選）

我就自娛自樂了咋滴，你們這種人短視,，看不到偉大功業(yè)背后的低調(diào)做事,。

不過,，夜深人靜之時，他確實又覺得自己好像如東方朔,、揚雄感慨所言,，沒有生在好時代，才能還沒得到更大的舒展,。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建功立業(yè),。

不久，他因母親病逝辭官,。

漢和帝劉肇在位的永元初年（89年）,，他跟隨大將軍竇憲跑去西域，任職中護軍,，參與軍務謀劃,。

▲陽關舊址。

這是在干啥,？一代良史為何突然遠走西域,？這時候他已經(jīng)58歲了。

班固對西域事業(yè)的關注,，必須回溯到父親班彪身上,。班超亦同理。

班氏一族,，“家本北邊”,，由于曾居住邊境多年，班彪及兩位兒子對于邊境的情況,，較為了然,。對于如何對待和戒備周邊少數(shù)民族的問題上，班彪有著自己的深刻見解,。班彪曾參與過朝廷數(shù)次與邊境事宜有關的討論,，如曾上言復置護羌校尉（建武九年，33年）,、談論北匈奴乞和親之事（建武二十八年,，52年）等。

班固跟著竇憲,，吭哧吭哧打了幾場仗,，期間寫下了《封燕然山銘》《竇將軍北征頌》，對竇憲北征匈奴功績大加歌頌,。竇憲班師回朝后,，卻仍改不了飛揚跋扈的臭毛病。作為外戚，竇氏兄弟行事高調(diào),，引得許多人不滿,。后來，或許是因為密謀叛亂,，又或是被漢和帝劉肇設局“捕殺”,，總之是被革職，被遣后自殺,。班固與竇憲既是世交,，又是其幕僚，關系非同一般,，受到株連,，也被免職。

班固這人,，也許是忙于修史還是打匈奴,，對門下諸人的教育比較疏忽，因此他家里的人多不遵守法度,，時不時在外惹禍,。這給他埋下了禍根。

洛陽令種兢就是“受害者”之一,。某日,，班固的家奴侵犯了種兢的車騎，官吏捶打并喝令他離開,，誰知道這家奴牛得很，借酒力發(fā)瘋,，大罵在場各位,。種兢被氣得半死，卻礙于當時風頭大盛的竇憲,，不敢發(fā)作,，但一直懷恨在心。

如今竇憲倒臺,，種兢便抓住機會報仇,，把班固關起來，嚴刑拷打,。一代良史,，因此死于獄中，時年61歲,。

皇帝知道后大怒,，譴責了種兢。由此可知歷代天子對班固其實十分看重和贊許。班固結(jié)局不應至此,，實在是有些倒霉,，遇上了仇家。

班固除了史學成就極高,，在文學上也有著極高的貢獻,，尤其是漢賦。他為后世留下的《幽通賦》《兩都賦》《終南山賦》等作品,，可以說是當時的“鴻篇巨制”,。班固乃當之無愧的文史大家。

班固作史,，更傾向于“史以致用”,，即在記載前人的生產(chǎn)實踐和社會活動中，總結(jié)一代之經(jīng)驗和規(guī)律,，待后人借鑒,。這樣的修史思想，讓中國史書的編撰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求實且務實,，依舊是班氏一族的本色。

05 投筆從戎

無名小輩班超,，當年救兄心切,，大膽上書，果不其然,，這情義和膽識引起了漢明帝劉莊的注意,。

永平五年（62年）某日，劉莊問班固：“欸,，你弟現(xiàn)在人在哪,、忙什么？”班固答道：“替官府抄寫文書,，以此奉養(yǎng)我們的老母親,。”劉莊一聽,，這不是大材小用么,，于是把班超提拔為蘭臺令史。

又是蘭臺令史,。

雖然班超才學也不差,，但文字工作于他而言似乎沒有很大的吸引力。反而前人張騫,、傅介子,，以開發(fā)西域立功封侯，一直是他的偶像。他志不在文書,，不久后便“坐事免官”,。

永平十六年（73年），竇固受劉莊重用,，出征北匈奴,。時年班超42歲，受好友竇固提拔,，為假（副貳）司馬,，隨竇固出征北匈奴，勝利而歸,。班超投筆從戎,，由此開啟了西域都護傳奇的一生。他兢兢業(yè)業(yè)鎮(zhèn)守西域31年,，為漢室的穩(wěn)定統(tǒng)治作出了極大貢獻,。

西域，盡管自漢宣帝劉詢起已設立都護府,，但仍時不時被匈奴侵擾,。在拉扯之中，漢朝漸失對西域的控制,，商路受阻,，而西域諸國雖搖擺不定，其實也渴望和平,，希望得到有力的庇護,。

竇固此次擊敗北匈奴，讓漢廷看到了恢復西域控制的希望,。

西域事業(yè),，雄起！

▲班超出使西域路線圖,。圖源：網(wǎng)絡

皇帝派遣班超,、郭恂出使西域,，第一站是鄯善,。班超以高速運轉(zhuǎn)的頭腦和干脆利落的作戰(zhàn)計劃，把首鼠兩端的鄯善迅速拿下,，以少勝多,，截胡匈奴人。

其實這只是個臨時任務,，由于班超完成得十分出色,，漢明帝劉莊大喜，提拔其為軍司馬。

班超繼續(xù)帶著他的三十六人外交天團,，在西域開展收歸事業(yè),。

班超二次出使西域，目的地于闐,。原本于闐巫師瞧不起漢廷這人少的隊伍,，想給個下馬威，張口就來,，要去牽走班超的馬,。班超手起刀落，巫師的頭就沒了,。于闐王廣德看到巫師的腦袋以及被班超一通責備后,，知道來著不善，不好惹,，于是轉(zhuǎn)而投靠漢廷,。

班超兩次出使西域拿下了鄯善、于闐兩個西域大國,，基本上西域南路已重歸漢廷,。次年春，班超繼續(xù)西行,，招撫疏勒,，自此，西域南路諸國已全部回歸漢廷治下,。

竇固在永平十七年（74年）冬天再次率領大軍出關討伐匈奴,，平定車師。為重建西域秩序,，命陳睦為西域都護,。

不久之后，匈奴來了一次大反攻,。陳睦,、班超被圍攻。這次反攻,，讓天子打算放棄西域,，把所有漢廷的機構(gòu)人員撤離，同時詔回班超,。

班超準備離開疏勒之時,，疏勒國上下驚慌，害怕龜茲報復,。路經(jīng)于闐國,，有的人痛哭不已,，抱著馬腳請求別走。見此景象,，班超也不甘就此放棄其初心,，于是離開后又返回疏勒。

▲玉門關,。

偌大的西域,，漢廷勢力只剩他和三十六名隨從，他們在蟄伏,，等待時機,。班超說服了疏勒、康居,、于闐和拘彌等四國,，一起攻打姑墨，殺敵七百余人,。此一役讓班超認為這是平定西域的好時機,，于是在建初五年（80年），上奏漢章帝劉炟請兵,，分析詳備,，劉炟遂派兵援助。有了兵馬以后,，班超為兵長史,，從此成為漢廷再西域的最高行政和軍事長官。

又經(jīng)過若干年戰(zhàn)爭,，永元三年（91年）,，龜茲、姑墨,、溫宿等國終于投降,，大局已定，朝廷任命班超為西域都護,。

永元七年（95年）,，朝廷為了表彰班超平定西域的功勛，下詔封其為定遠侯,，食邑千戶,，后人稱之為“班定遠”。

▲班超像,。

永元十二年（100年）,，久居西域的班超思念故土,，于是上書漢和帝劉肇,，請求返回故鄉(xiāng),，他的妹妹班昭也上書請求把班超召回。奏章送達后,，和帝深受觸動,，于是召班超回朝。兩年后,，71歲的班超病逝,，朝廷派人專門前往吊唁。

班超在西域共31年,，在西域戰(zhàn)況最危急的時候,，鎮(zhèn)定、從容,，憑借一只精煉的隊伍,，力挽狂瀾，最終讓西域歸于安定,，為漢朝發(fā)展爭取穩(wěn)定的環(huán)境,，無愧其初心之志。王夫之評價：“古今未有奇智神勇而能此者,?！?/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