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資治通鑒》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氖穼W(xué)經(jīng)典,。但你是否知道,，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其實記載了一些“并不真實”、甚至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歷史故事,。這樣一個受人尊敬的歷史學(xué)家,，為什么要寫“不真實”的歷史？他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復(fù)旦大學(xué)歷史系副教授姜鵬是研究《資治通鑒》的專家,，在他看來，司馬光寫史書時對故事的取舍,，啟發(fā)我們學(xué)會在真,、善,、美之間尋求一個平衡。以下是他在“東方講壇·思想點亮未來”系列講座上的演講,。

我們這個系列講座的名稱是“思想點亮未來”,，思想如何去點亮未來，靠什么培養(yǎng)思想,，大家思考過這些問題嗎,？

人們常說，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能啟迪智慧,。今人學(xué)習(xí)歷史的最好方法，就是閱讀史學(xué)經(jīng)典,。史學(xué)經(jīng)典汗牛充棟,，怎樣讀才是正確的？今天的演講,，我就圍繞這一點和大家作一下分享和交流,。

為什么說司馬光砸缸的故事是假的？

我們經(jīng)常講起司馬光砸缸的故事,。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從小耳熟能詳?shù)倪@個歷史故事，它有可能是假的,？這就是思想的來源,，你要敢于去質(zhì)疑，不要輕易接受別人告訴你的任何一件事情,。所有珍貴的思想,，首先都來自質(zhì)疑，這就是人文學(xué)科給予大家非常寶貴的一條經(jīng)驗,。

那么司馬光砸缸這個故事,，為什么說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后人編出來的呢,？因為在司馬光生活的宋代,，根本就沒有這么大圓口的缸。宋朝的缸,，專有名詞叫甕,，它是小口的，小朋友應(yīng)該是掉不下去的,。這么大圓口的缸，根據(jù)技術(shù)考古研究,，應(yīng)該是到元代以后才出現(xiàn)的,。這里告訴大家一個道理，大家看歷史，千萬不要用我們今人的生活經(jīng)驗,，去猜想或假設(shè)古人的生活環(huán)境,。每個物件，它在我們生活當(dāng)中生根,，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都有一個歷史的過程。我們今天看上去極其平常的事情,，在古人那里可能是沒有的,。

我給大家舉一個例子，如果你看一個清代的宮廷劇,，里面的人在吃蘋果,，這也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我們今天吃的蘋果,，是1871年一位美國長老會的傳教士,，把種子帶到中國進行種植的。為什么煙臺的蘋果特別有名呢,？就是因為那位傳教士是在山東登陸的,。又比如說你們現(xiàn)在坐著的這樣一種姿態(tài)，不是我們中國古人一直就有的,。高桌高椅,，不是我們漢人的文明，是游牧民族帶進來的,，唐代后期在生活起居當(dāng)中開始出現(xiàn),，南宋以后才普及。而且南宋以后很多家具仍然是很低的,，到明代人用的家具,，才是今天的高度。

但如果這個電視劇里面,，漢武帝在喝葡萄酒,，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呢？我告訴你,，這個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因為，張騫出使西域的時候,，很大一片區(qū)域就在今天的新疆,，那里有很多貴族、有錢人,，事實上已經(jīng)掌握了釀造葡萄酒的技術(shù),。所以通過跟西域的交流,，把葡萄酒帶來給漢武帝喝，倒是有可能的,。因此,，我們要從歷史的角度去看各種各樣的問題，你要問清楚每件事情,、每件物器的來龍去脈,，而很多講故事的人，他可能沒有辦法照顧到這么齊全的信息量,。

回到司馬光砸缸,。雖然這個故事是后人編的，但并不能因此就否定它的意義,。其實,，故事里的司馬光最大的特點是什么？善于逆向思維,。什么是逆向思維,？就是跟別人反著想。我一上來就跟大家說,，要善于質(zhì)疑,，要打破框架。不要覺得別人告訴你的就是對的,，就馬上接受,。這其實也是一種反常規(guī)的思維，是一種逆向思維,。故事里的缸就像是一個框架,、規(guī)矩或障礙，你如果不打破這個規(guī)矩,，就束手無策,。但你要是有這個勇氣，拿起石頭把這個障礙打破,，那么問題就解決了,。

因此，很多歷史故事,，它不一定是真的,。但即便這個故事不是真的，它卻有可能是非常有意義的,。我們平時經(jīng)常說,，大家要去勇敢地追求真、善,、美,。但真,、善和美,，并不一定在任何時候都完全重合,。我們在求真、求善,、求美的過程中,，未必能在同一時間、同一件事情上,，把三者同時包含進來,。當(dāng)發(fā)生矛盾的時候，如何去取舍,？不同的情況,，要有不同的處理方法。接下來,，我還是以司馬光為例,，來談?wù)勥@個問題。

不信鬼神的司馬光,，為什么記載“鬼故事”,？

司馬光是我國歷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史學(xué)家,，一輩子中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寫《資治通鑒》,。這是中國歷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部經(jīng)典的史學(xué)著作，一共記載了1362年的歷史,?！百Y治通鑒”四個字，其中“鑒”的本意是鏡子,。以史為鏡,，我們也可以叫作以史為鑒。唐太宗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薄百Y治通鑒”的意思,，就是把歷史當(dāng)做一面鏡子，獲得治國理政的智慧,。司馬光編寫《資治通鑒》的初衷,，也是為了讓歷史給未來提供借鑒,，以迎來更好的政治。宋神宗為《資治通鑒》所作的序,，概括起來就是“鑒于往事,，有資于治道”一句話，以往事為鑒,，有助于歸納,、提煉治國的道理，這就是“資治通鑒”書名的由來,。以提供治理經(jīng)驗為目的,，以政治家的眼光重新選擇、解釋歷史,，這就是《資治通鑒》最大的特點,，有別于以往的所有史學(xué)著作。

我們?yōu)槭裁匆ㄟ^歷史來看自己,？因為很有可能我們不知道現(xiàn)在的行為是不是正確,，所以要看看歷史上類似的事情，看他們做這個行為的時候,，是怎么決斷的,，產(chǎn)生了什么后果；我今天像他們這樣做的話,，會不會也有同樣的后果,。因此，看歷史的目的是要看自己,。所有的歷史故事,，都是為了幫助大家更好地理解現(xiàn)在，更好地把握未來,。從這個意義去說,，很多歷史學(xué)家講述的歷史可能不一定是真實的，但一定有它的價值在里面,。

《資治通鑒》的作者司馬光是一位非常認(rèn)真嚴(yán)肅的學(xué)者,，但是在書中偶爾也會出現(xiàn)一些不那么嚴(yán)肅的故事。我舉一個例子,。

司馬光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因為他是一位純粹的儒家學(xué)者?！墩撜Z》里面有一句話：“子不語怪力亂神,。”對于鬼神，儒家學(xué)者的態(tài)度是存而不論,。但是在《資治通鑒》里面,，出現(xiàn)過一個“鬼故事”?？赡苡腥藭X得奇怪：司馬光不是不信鬼神嗎,？他寫這樣的故事，還能稱得上是一個嚴(yán)肅的學(xué)者嗎,？

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我們先來看看這個“鬼故事”說的是什么,。歷史上有一個王朝叫北魏,。孝文帝改革以后，北魏開始逐步走向衰落,，有很多軍隊發(fā)動叛亂,，老百姓也武裝組織起來發(fā)動民間起義。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軍閥叫爾朱兆,。爾朱兆掌握了朝廷大權(quán)以后,，開始大規(guī)模地殺害朝廷中的重要人物。其中有一個貴族,，即城陽王元徽,。他為躲避爾朱兆的追殺，一直往南跑,，跑到一個經(jīng)過他的提拔當(dāng)了大官的老部下家里,。那個老部下叫寇祖仁，寇祖仁家中還有三位刺史,，都是這個王爺提拔起來的,。城陽王對這個家族很有恩，但寇祖仁不僅僅是一個忘恩負(fù)義之輩,，還是一個見財起意的小人,。

城陽王元徽逃難的時候，隨身帶了一百斤黃金,、五十匹馬,，這在當(dāng)時屬于巨額財富?？茏嫒士吹竭@么多錢,，再加上這個王爺是被通緝的要犯，他就把城陽王給殺害了,，并且把黃金和馬占為己有,。他還想得到更多的好處，就把王爺?shù)氖准壙诚聛硭徒o爾朱兆,，向他邀功,。那天晚上,，爾朱兆做了一個夢，夢見那個被殺害的王爺來托夢,，對軍閥說：“老寇光把我的腦袋給你了嗎,？我還有一大批財產(chǎn)留在他那兒，他沒有給你,，這人太壞了,，把不值錢的給你，值錢的自己私吞,。我告訴你,，我在他那兒一共留了兩百斤黃金，一百匹馬,?！眽糁械倪@個說法比實際的數(shù)字翻了一倍。第二天,，爾朱兆找到寇祖仁說,，我知道你還有東西藏著，趕緊交出來,?？茏嫒市南爰热凰懒耍筒灰驳仲嚵?，他把一百斤黃金和五十匹馬乖乖地獻出來,。爾朱兆大怒，說你撒謊,，還有一半沒給我,。接下來，他把寇祖仁的家里里外外全部搜了個遍,，最后把他家里原有的30斤黃金和30匹馬搜出來,，但加起來仍然不夠城陽王在夢中說到的數(shù)字。最后,，爾朱兆就把寇祖仁吊在樹上活活打死了,。

這是一個托夢報仇的故事，屬于典型的因果報應(yīng)的故事,，故事的用意在于希望人們多做好事,，不要做壞事。司馬光作為一個嚴(yán)肅的學(xué)者,，為什么要講“鬼故事”,？我剛才說，我們在追求真善美的過程當(dāng)中，很多時候真實,、善良和美好,，不一定能同時包含。一個能夠把大家導(dǎo)向善的,、把生活引向美好的故事,，未必要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們有很多歷史學(xué)家在講一個歷史故事的時候,，最終的目的事實上是教育我們?nèi)プ非竺篮玫纳?，要想方設(shè)法讓自己成為一個善良的人，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來討論真實,。也就是說,，正確的價值觀念比枯燥、無意義的真實更重要,。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真實不重要。但首先要有明確的,、好的價值引導(dǎo)、價值立場,，然后我們再來談?wù)鎸?，它才有意義。

為何要講“武氏女王代有天下”的故事,？

《資治通鑒》中還有一個“怪力亂神”的故事,。武則天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她整體上生活在唐朝,，也一度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周”,。我為了講故事方便，還是說在唐朝,。

唐朝第二個皇帝是大名鼎鼎的唐太宗李世民,，我要說的故事就發(fā)生在李世民的時代。當(dāng)時,，民間出現(xiàn)一個謠言,，說唐朝三代以后“武氏女王代有天下”。就是說唐朝的皇帝傳三代,，就沒有了,，有一個姓武的女皇帝要君臨天下了。李世民就很害怕,，這個天下是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他已經(jīng)是第二位皇帝，按這個說法唐朝到他兒子就結(jié)束了。對于李世民來說,，他無法接受,，他要把她逮出來殺掉。

有一次,，李世民請很多武將一起喝酒,。唐朝的文人是很雅的，喝酒的時候可以賦詩,、行酒令,。但是武人不會寫詩，不會對對聯(lián),，怎么辦,？唐太宗想了一個辦法，他說你們每個人把自己的小名說一遍,，講了讓大家哈哈一笑,，我們今天就開心了。結(jié)果輪到一個武將,，這個人叫李君羨,。他就很不好意思，說我小時候叫五娘,。你想想,，他是一個將軍，或許還滿臉絡(luò)腮胡子,，小名卻叫五娘,。這種反差實在太大，于是在場的人聽了都哈哈大笑,?？墒抢钍烂裢蝗桓杏X到不對，因為他聯(lián)想到了前面的那個謠言“武氏女王代有天下”,。李世民想,，也許那個不是女人，但他身上某一種特點跟女性有聯(lián)系,。這個武將叫五娘,，再加上他是大將軍，造反搶皇位前提就是要有軍隊,。李世民越想越有可能,，他再一查發(fā)現(xiàn)，這位將軍的官職是左武衛(wèi)大將軍,，有一個武字,。他是哪里人,？武連縣，有一個武字,。他封什么爵位,？武安縣公，有一個武字,。李世民覺得他雖然是個男的,，但符合“武氏女王”的特征，后來把他殺了,。

當(dāng)時唐太宗覺得大患已除,，他找到身邊最重要的智囊李淳風(fēng)，一個當(dāng)時非常著名的占星學(xué)家,，請他看看自己的心頭大患有沒有除掉,。結(jié)果李淳風(fēng)一看天相，告訴他沒有除掉,，李世民感到非?？謶帧Ｋ畲撅L(fēng)說,，實在不行,，我把所有有嫌疑的全部殺掉，一個不留,，如何,？李淳風(fēng)說，千萬不要這樣,，因為天命不可違逆，星相已經(jīng)形成了,，所以只能順勢而為,。如果濫殺無辜，勢必會有更大的報應(yīng),。后來,，李世民沒有大開殺戒。

那這個故事,，司馬光他信不信,？這屬于典型的“怪力亂神”，他都是不相信的,。而且這個故事一定是后人編的,，因為后來研究語音學(xué)的專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我們今天在普通話中,，數(shù)字“五”跟武則天的“武”是同音字,。但在唐朝的時候,，這兩個字的讀音不一樣，數(shù)字“五”并不能聯(lián)想到武則天的“武”,，這個故事是不成立的,。那么司馬光為什么要講這個故事？他是想表達,，李世民再厲害,，也不能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濫殺無辜。濫殺無辜一定會受到更加嚴(yán)重的懲罰,。這就是告訴以后的帝王們,，手握生殺大權(quán)，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殘害別人,。儒家學(xué)者說：“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之間最大的美德是生,，你要給人希望,，給人生命的意義，給人以生的價值,，而如果你這樣濫殺無辜的話,，就不配成為一個政治領(lǐng)袖，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即便這個故事不真實,，但司馬光認(rèn)為它值得講，它對于以后的皇帝,，對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人來說有教育意義,。

要用一種思想史的方法來讀《資治通鑒》

最后，我想簡單講一下如何閱讀《資治通鑒》,。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資治通鑒》是一部重要著作，在幾萬冊的史學(xué)典籍中,，如果要挑幾部最具代表性的,，必有《資治通鑒》。但由于它篇幅巨大,，從戰(zhàn)國三家分晉開始,，到宋代建立之前的陳橋兵變，有1300多年歷史,，共294卷篇幅,，因此，一般讀者想把握其中的精義,，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然而,，對于《資治通鑒》這樣一部經(jīng)典著作，如果只關(guān)注它的表面文字,，不探究文字背后的深層含義,，哪怕讀得滾瓜爛熟，也不見得會了解這部書,。所以怎么讀,，很關(guān)鍵。

我曾經(jīng)寫過一篇文章,，專門談的就是怎么讀《資治通鑒》,。以往大概有三種讀法。第一種,，訓(xùn)蒙童的讀法,。這樣讀《資治通鑒》，除了了解歷史,，主要是通曉句讀,。這當(dāng)然是《資治通鑒》最簡單的讀法。第二種讀法,，也是大部分普通讀者的讀法,，就是通讀《資治通鑒》，借以了解宋朝以前的歷史,。但是,，這樣一頁頁往下翻，即便能堅持一天讀一卷,，讀完294卷至少也得294天,。由于時間拉得太長，閱讀的效果不會太好,，往往看完第二本就忘了第一本,。第三種讀法，就是通過讀《資治通鑒》來做研究,。這是專家們的事情，和多數(shù)普通讀者沒太大關(guān)系,。我提出,，要用一種思想史的方法來解構(gòu)、理解《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的作者司馬光,，我們今天給他的頭銜是歷史學(xué)家，而回到他生活的那個時代,，他最重要的身份是政治家,。司馬光可以說是北宋最重要的政治家之一,，那個時代的重大歷史事件幾乎他都參與。比如反對王安石變法的領(lǐng)袖就是司馬光,。在王安石變法之前,，司馬光就寫過很多文章，揭示,、研究了北宋的社會危機,，所以他本身也有改革主張。司馬光所反對的,，不是改革本身,，而是王安石變法的策略與具體內(nèi)容。反對失敗后,，司馬光離開京城開封,，來到洛陽，一住就是15年,，而這15年就是《資治通鑒》完成的重要時期,。一位對時事有著深切觀察和思考的政治家，在編修歷史的時候,，難道會像普通歷史教師那樣僅僅講述歷史嗎,？這是值得注意的地方?！顿Y治通鑒》里面很多看似講不通的地方,，其實有它的深意。很多看似是漏洞和不能明白的地方,，如果你用思想史的方法來讀,，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表象上的“錯誤”其實背后有它的思想背景,，是經(jīng)過司馬光深思熟慮的,。

司馬光在《資治通鑒》里面講了很多故事，不同的故事會有不同的指向,。但我覺得有一點貫穿了整本書,，那就是他試圖告訴我們，在追求真,、善,、美的過程中，不要光想著求真,，要求得三者的平衡,。這也正是我今天的演講所要表達的一個主要意思。我為什么特別要提醒大家這一點,？因為在我看來,，今天的科學(xué)教育,，特別注重對大家求真的訓(xùn)練，這點沒有錯,。但我們今天的教育,，在幫助大家、引導(dǎo)大家走上求真道路的時候,，非常忽略對于求善和求美的教育,，所以就導(dǎo)致很多缺失。我們看到今天這個社會上,，很多成年人缺乏一種人文關(guān)懷,。所謂缺乏人文關(guān)懷，就是缺乏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缺乏一顆善良的心靈,，沒有在真、善,、美之間求得一個平衡,。這是我們?nèi)宋膶W(xué)科，是歷史學(xué),、文學(xué),、藝術(shù)著重要帶給大家的。希望大家以后能夠在求真知,、求善良,、求美好的道路上，取得一種平衡,。

（整理人：王珍 周丹旎）

【思想者小傳】

姜鵬,，歷史學(xué)博士，哈佛大學(xué)訪問學(xué)者,，百家講壇主講人?，F(xiàn)任復(fù)旦大學(xué)歷史系副教授。研究領(lǐng)域：中國史學(xué)史,、思想史,。曾在央視十套百家講壇欄目主講《漢武帝的三張面孔》《一個傀儡的力量：漢獻帝》系列，《姜鵬品讀〈資治通鑒〉》系列,。代表作品有《漢武帝的三張面孔》《三國前史：一個傀儡的力量》《姜鵬品讀〈資治通鑒〉》《德政之要——〈資治通鑒〉中的智慧》《北宋經(jīng)筵與宋學(xué)的興起》,。（照片由作者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