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獸醫(yī)防治豬病的基本法則 (二)獸醫(yī)中草藥的配伍 配伍,,就是按照病情需要和藥物性能,有選擇地將兩種以上藥物合在一起應用,。配伍是應用中草藥的主要形式,,也是在中獸醫(yī)理論體系指導下運用中草藥的基本理論之一。中獸醫(yī)師所開的處方,,一般都稱為“方劑”,,因為湯劑是應用最廣的劑型,所以又稱之為“湯頭”,。如今,,只有在草藥、單方里還保留較多單味藥的古樸用法,,一般在臨床上,,多用經(jīng)過配伍的復方。 溯源中獸醫(yī)藥的發(fā)生與發(fā)展,,最早應只屬單味藥,,這是先民在尋食過程中偶然發(fā)現(xiàn)藥物療效的經(jīng)驗積累。以后,由于藥物的發(fā)現(xiàn)日益增多,,對疾病的認識也逐步深化,,因而對病重而復雜者,用藥也由簡到繁,,從簡單的配伍逐漸形成為龐雜的復方,。中草藥配伍的理論,在《內(nèi)經(jīng)》,、《本草經(jīng)》時已經(jīng)基本形成,。《內(nèi)經(jīng)》共收載藥處方12首,,其中單味者四首,,兩味者三首,三味者二首,,四味者三首,。至漢朝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方劑的藥味漸多,,組織已十分嚴密,,但藥味仍比較精簡,每方五味藥以下者占76%,。迨至宋元以后,,方劑配伍就更趨繁復了。 1.配伍的意義 中草藥所以要從單味藥衍成復方配伍,,主要有以下4方面意義: ①提高與促進療效 數(shù)味藥有選擇地一同使用,,可以最大限度地有利于療效的充分發(fā)揮。藥物療效的增進可以有兩種情況:一種僅是單純在有效的量上的積累,;一種則由于共同作用而大大地超過單味藥的量的總和,。這里可以舉出一例證來,但由于這方面的研究工作尚在多方摸索之中,,對機制的進一步探討就更顯得不夠了,。實驗證明:四逆湯(熟附子、干姜,、炙甘草)較單用附子的作用大3倍,,黃連的復方比單方具更大的抗菌力,并且難于形成抗藥性,。上海第二醫(yī)學院在煙熏制菌試驗中發(fā)現(xiàn):艾葉,、蒼術(shù)、白芷與雄黃四藥同用可對人型H3RV結(jié)核菌,、牛型結(jié)核菌,、白喉桿菌,、傷寒桿菌、乙型溶血性鏈球菌等有明顯抑制作用,,如用艾葉,、蒼術(shù)則對前兩種細菌無作用。如用艾,、芷或艾、雄黃則作用不明顯,,單用艾葉根本無作用,。他們認為:“抑菌生長主要為四藥綜合作用的結(jié)果”。如從藥物有效成分分析來看,,酒制或加酒煎藥對某些不溶于水的成分(如當歸之揮發(fā)油),,由于有機溶媒的存在而容易滲出;同理,,生物堿不易溶于水而其鹽類則可,,故延胡索、黃連等多用醋制,。 ②減低毒性與副作用 單味藥應用即使未至中毒量,,有些藥亦常會有一些與療效無關(guān)的副作用,例如:膠類及質(zhì)地黏膩的藥物易致胃脘滿悶,,桂枝,、半夏、烏頭等易感咽喉干戟發(fā)麻等,。藥物之療效相同者其副作用不一定同,,故而含兩種以上療效相同的藥物而各減其量,副作用自然可以減低甚至避免,,此外,,一藥性毒、性偏而又屬必用,,可配伍他藥以減低其毒性(如半夏之配生姜),,或牽制其偏勝的作用(如黃連與干姜)。歷代醫(yī)學家如孫思邈,、王冰,、張子和、張景岳,、繆仲淳都曾明確提出“藥性皆偏”的理論,,故用藥之時既用其偏以療疾,又當防其偏之有弊,。徐靈胎曾有指明,;“若皆以單方治之,,則藥性專而無制,偏而不醇,,有利必有害”,。實驗證明:草烏確具麻醉作用而毒性甚大,經(jīng)當歸,、白芷配伍后毒性顯著減低,。蕭樹華報道:萱草根如配黃連、黃柏則毒性銳減,,并可提高連續(xù)多次口服的劑量,。 ③適應復雜多變的病情 單味藥雖亦具多方面的作用,但終難適應復雜而又多變的病情變化,。歷代醫(yī)家都曾對這個問題從各方面提出了用藥須配伍的理由,。徐靈胎說:“若病兼數(shù)證,必合數(shù)藥而成方”,,是從兼證著眼,;又說“若夫內(nèi)外之感,其中自有傳變之道”,,是從病情衍變著眼,;寇宗爽說:“病有大小、新舊,、虛實,,豈可以一藥攻之”,是從病情類別著眼,;繆仲淳說“上古之人病生于六淫者多,,今則七情彌厚、五欲彌深,、病情殊古,,須合眾藥之所長,”是從古今疾病的特點著眼,。 病情既復雜,,病機亦多端,故須審因配伍庶可奏功,。例如:小便不利雖主以通利之藥,,如通利之而不應,或須桂枝之通陽化氣(如五苓散,、滋腎丸),;或須黨參、黃芪之益氣利尿(如春澤湯,、防己黃芪湯),,或須干姜,、附子之溫陽(如真武湯);或須桔梗,、麻黃,、葶藶子、杏仁之開提肺氣(如捷壺揭蓋法),??傊瑥头脚湮獒槍Σ∽兊母鱾€環(huán)節(jié),,貫徹了治療上的整體觀念,。通過方藥的加減、組成的變化,,既符合于個體的特異性,,又適應于病情的不同發(fā)展,。所以,,復方配伍是辨證施治的重要一環(huán)。 ④改變與影響藥效 幾種藥同用可以互相影響其性效,,甚至引導藥物主要發(fā)揮某方面的作用,。由于病所有經(jīng)絡、氣血之異,,病勢有內(nèi)外,、升降之趨。雖用某種藥,,或慮其性之不達,,或恐其力之不足。凡此種種,,均須適當加以配伍,,才可達病所、調(diào)病勢以致和平,。李時珍說“升者引之以咸寒,,則沉而直達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則浮而上至巔頂”,,這是影響藥性升降浮沉的例子;汪石山說:“東垣用黃芪六錢只當歸一錢佐之,,即名曰補血湯,,可見黃芪功力雖大、分量雖多,,為當歸所引不得不從之補血矣”,,這是影響功用的例子,;俞守約說“當歸從官桂、附子,、茱萸則熱,,從大黃、芒硝則寒,,此非無定性也,,奪于群眾之勢不得不然”,這是影響藥性的例子,。古人以藥物歸經(jīng)的理論為指導,,更選出能引導他藥專治某經(jīng)病證的藥物,特稱之“引經(jīng)藥”,,它對指導用藥與配伍均有一定意義,。 2.七情 關(guān)于兩種藥配伍以后的結(jié)果,大約有幾種類型,,一般總稱為“七情”,。《本草經(jīng)·序錄》即有“有單行者,,有相須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惡者,,有相反者,有相殺者,。凡此七情,,合和視之”的記載,后世也稱之為“七情合和”,。關(guān)于七情的具體說明則見于《本草綱目》:“藥有七情:獨行者單方不用輔也,,相須者同類不可離也,如黨參,、甘草,、黃柏、知母之類,,相使者我之佐使也,,相惡者奪我之能也,相畏者受彼之制也,,相反者兩不相合也,,相殺者制彼之毒也?!逼渲?,單行只用一味藥,,古方如獨參湯用黨參治氣虛欲脫,清金散用黃芩治肺熱咳血等,。草藥里就更多了,,如馬齒莧治痢疾,仙鶴草的冬芽治絳蟲等,,均屬單方范疇,,原與配伍無關(guān),其他六情則均與配伍有關(guān),。還應指出:中草藥以有機物為主,,所含成分往往很復雜,故一種藥常有多種功效,。因此,,即使是單味藥,也可以看作是一張復方,。古方如獨參湯之黨參,,清金散之黃芩,都梁丸之白芷等,;現(xiàn)代臨床例如麻黃之于外感發(fā)熱咳喘等,,不勝枚舉,。而且,,單味藥有時具多種同一藥效的成分,有時也可具藥效完全相反的成分,,即單味藥所含諸成分間也可以起協(xié)同或拮抗作用,。日本的木村正康等報道,牛黃中各種膽汁酸成分都有平滑肌解痙作用,,相互間而且還有一定的協(xié)同作用,;此外,牛黃中還存在有分子量不大的多肽物質(zhì),,具有與膽汁酸相反的平滑肌收縮作用,。 (1)相須 指功效相同的藥物配伍應用,可以增強其療效,。如石膏,、知母配伍則清熱瀉火力量大,大黃,、芒硝配伍則瀉下通便作用強,。 (2)相使 指功效方面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的藥物配伍應用,以一種藥為主佐以他藥,,可以提高主藥的療效,。如茯苓,、黃芪同用,則補氣利水的效果顯著,;大黃,、黃芩同用,則清熱瀉火的功能大大提高,。 (3)相畏 指一種藥物的毒性或副作用,,能被另一種藥物減輕或消除。如生半夏,、天南星之畏生姜,、白礬,故常用之共同炮制,,臨床上除外敷鮮用以外,,一般均用制半夏、制南星,。 (4)相殺 指一種藥物能減輕或消除另一種藥物的毒性或副作用,。相畏、相殺是同一配伍關(guān)系的兩種提法,,是指相互對峙的藥物而言,。除了上述生姜、白礬可以殺生半夏,、生南星毒以外,,還有如防風解砒霜毒、綠豆解巴豆毒等,。 (5)相惡 指兩種藥物合用后,,因相互牽制而使功效減低,嚴重者甚至喪失藥效,,如生姜惡黃芩,,黨參惡萊菔子等。 (6)相反 指兩種藥物合用后,,能產(chǎn)生明顯的副作用,,甚至出現(xiàn)毒性?!墩渲槟已a遺藥性賦》有十八反歌:“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貝蘞芨攻烏,藻戟遂芫俱戰(zhàn)草,,諸參辛芍叛藜蘆,。”另有十九畏,其實亦屬相反之列,。 以上6個方面,,總括起來其實有3種類型:①有些藥物因積累或協(xié)同作用而增進了療效,這是臨床用藥時必須充分利用的,,即《本草經(jīng)》所謂“當用相須,、相使者良”之意;②有些藥物由于相互作用后,,可以減輕或消除原有的毒性和副作用,,故在應用毒、劇類藥物時當考慮這個方法,,即《本草經(jīng)》所謂“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殺者”;③有些藥物同用以后,,或因相互拮抗而削弱,,抵消原有的治療作用,或反而產(chǎn)生新的副作用與毒性,,基本上都屬于配伍禁忌的范疇,,亦即《本草經(jīng)》所謂“勿用相惡、相反者”,。 “藥對”為兩味中草藥比較定型的配對使用,,故又稱為“對藥”、“兄弟藥”或”姊妹藥”,。在一定意義上說,,藥對是復方中最小的組方單位,但應用上卻非常靈活,,在中獸醫(yī)理論上有特殊的意義,。 人類最初應用中草藥來防治疾病的形式,,應屬一味藥的單方,,如俗語所謂“頭痛用防風,腰痛用杜仲”之類,,經(jīng)過長時期的經(jīng)驗積累,,人們才逐漸認識到復方的奧妙與優(yōu)越性。然而,,藥既眾多,,方更無窮。于是,,人們在長期的醫(yī)學實踐中才逐漸形成了藥對的認識,。諸如“麻黃無桂枝不汗”、“附子無干姜不熱”等理論,都是藥對最好的寫照,。 盡管藥對是近代流行起來的名稱,,但論其來源則早已有之。即以醫(yī)圣張仲景的名著《傷寒論》而論,,歷代著家雖未有藥對之稱,,但的確存在藥對之實:太陽病中針對表寒證虛實兩證分別立“麻黃配桂枝”和“桂枝配芍藥”為其主要藥對”。不僅如此,,隨著病機的演變,,論中的“藥對”也作了相應的變化,以適應病機轉(zhuǎn)變,。如對寒邪郁而化熱入里過程中出現(xiàn)的幾個證候,,分別采用大青龍湯、桂枝二越婢湯和麻杏甘石湯,。三方中均有“麻黃配石膏”這一“藥對”,。但二藥用量比例,隨病證寒熱多少變化而變化,,與病機變化相互對應,。其他各經(jīng)的主要“藥對”是陽明病:“石膏配知母”,、“大黃配芒硝”,;少陽病:“柴胡配黃芩”,,太陰?。骸包h參配白術(shù)”、“白術(shù)配干姜”,;少陰?。骸案阶优涓山薄ⅰ包S連配阿膠”,;厥陰?。骸皡擒镙桥潼h參”、“吳茱萸配當歸,?!?/p> 一些常用藥,可以與許多藥物組成藥對,。這可能與這些常用藥含有多種有效成分,,具有多種功效有關(guān)。例如麻黃,,具發(fā)汗,、利尿、平喘三大功效,發(fā)汗解表則配桂枝(如麻黃湯),,利尿滲濕多配白術(shù)(如越婢加術(shù)湯),,止咳平喘則配杏仁(麻杏石甘湯)。 3.主輔左使 中草藥配伍的原則,,亦即組方的規(guī)律性,,這是理法方藥的重要一環(huán)。古代文獻對這一問題歸納為“主輔佐使”,,確有它精到之處,。 主輔佐使這一配伍法則,在《內(nèi)經(jīng)》中已經(jīng)有之,,如“主病之謂主,,佐主之謂輔,應輔之謂使”,;《本草經(jīng)》又提出:“藥有主輔佐使,,以相宣攝和合,宜一主,、二輔,、三佐、五使,,又可一主,、三輔、九使也”,。顯然,,前者系從藥物間的關(guān)系、作用著眼,;后者則系從藥物的組織,、數(shù)量而言。 由于后來醫(yī)家的不斷補充,,理論逐漸嚴整,,如李東垣說:“主病之謂主,兼見何病則.以佐使藥分別治之,,此制方之要也,。”具體地說,;主藥是針對起病原因、病機與本質(zhì)的,,如諸證紛紜則系針對主證的,,能起主要治療作用的藥物。輔藥的作用是協(xié)助與加強主藥的功效。佐藥的意義很廣泛,,可以歸納為以下4點:①治療次要的兼證,;②監(jiān)制主藥以消除某些藥物的毒性與烈性,適用于主藥有毒或性味太偏時,;③協(xié)同主輔藥發(fā)揮對主證治療作用,;④如在大隊熱藥中佐以一、二涼藥(反之亦然),,稱之為“反佐”,。使藥的意義也有兩方面:一是該藥對某一臟腑、經(jīng)絡作用極強,,能引導他藥直達病所,,可稱之為“引經(jīng)報使”;二是用作調(diào)和諸藥,,經(jīng)常用到的是甘草,。主輔佐使藥物一般均僅一兩味,在較復雜方劑中可多達三四味,。每個方劑中,,也并不一定主輔佐使都全,較簡單的方劑多只有主輔藥,。有時,,一藥還可兼具兩種身份。茲引《傷寒論》中的麻黃湯為例,,主治外感風寒表證,。主證是惡寒發(fā)熱、無汗,、脈浮緊,,兼證是喘咳。麻黃湯功能發(fā)散風寒,、辛溫解表,、宣肺平喘,使在表之邪隨汗出而解,。 主藥:麻黃,,發(fā)汗解表,宣肺平喘,。 輔藥:桂枝,,溫經(jīng)解表,助麻黃發(fā)汗,。 佐藥:杏仁,,助麻黃宣肺平喘,。 使藥:甘草(炙),調(diào)和諸藥,。 在方劑組成原則的指導下,,構(gòu)成復方的數(shù)種藥物,按其性能及該方所治證候的特點而有主輔佐使之分,。由于它們在方中所處的地位各不相同,,因而對于復方性質(zhì)的決定作用也有主有次。不同類別藥物的變化,,對該方的配伍關(guān)系,、功效、主治重點等的影響也有差異,。一般來說,,主藥改變,則會使原方的性質(zhì)發(fā)生改變,。例如將桂枝湯中的主藥桂枝易以飴糖,,并加倍使用芍藥,盡管藥物組成變化不大,,但因為主病的主藥已變,,其功效也相應地由辛溫解表變?yōu)闇刂醒a虛。又如厚樸三物湯,、小承氣湯,、厚樸大黃湯之所以同藥異效,亦是因為用量比例的變化導致了復方主藥療效的改變,。其次,,主藥不變,但其主要配伍關(guān)系發(fā)生變化,,亦導致質(zhì)變,。如麻黃湯將辛溫的桂枝易以石膏,則成為辛涼解表,,宣肺清熱的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4.配伍新則 茲從藥物的功效著眼,提出中草藥配伍的七條法則如下,。其中,,雖有一部分參考了“七情”,但賦與的含義則有所不同,。 (1)同類相須 即具相同功效的藥物,,其作用部位與機制不盡相同,當它們一起應用時,,可因協(xié)同作用等而大大地增加療效,,即使是機制相同的藥物,,當然也可以增加其療效,。 應當指出:大多數(shù)同類相須的藥物均散見于歷代醫(yī)藥文獻中,,尤其是某兩種藥經(jīng)常搭檔使用者,構(gòu)成中草藥分類與常用方劑的主要內(nèi)容,。例如:解表有麻黃,、桂枝之辛溫,桑葉,、菊花之辛涼,,荊芥、防風之偏溫而風熱亦宜,;下法有大黃,、芒硝之攻下,甘遂,、芫花,、大戟之峻下逐水。溫里每用附子,、干姜以回陽救逆,,或用附子、肉桂之溫補下元,;清法有石膏,、知母之清里熱,銀花,、違翹之解熱毒,,黃芩、黃連,、黃柏之清濕熱,,犀角、生地之涼血,;祛風濕每用獨活,,寄生,壯筋骨每用獸骨,、木瓜,。理氣或用木香、砂仁,,或用枳殼,、厚樸;活血或用桃仁,、紅花,,或用蒲黃,、五靈脂;攻瘀又當用水蛭,、虻蟲,;軟堅散結(jié)如海藻,昆布,;重鎮(zhèn)收斂如龍骨,,牡蠣;化痰如陳皮,,半夏……,。很難一一舉例,要在學習者細加剖析古今用藥規(guī)律,,自可觸類旁通,。 (2)異類相使 藥物的各自主要功用雖異,但在中獸醫(yī)學理論上有溝通之處,,臨證上又確定可以大大促進療效者屬此,。本類配伍較為錯綜復雜,也有兩種藥搭檔經(jīng)常應用的情況,,而且數(shù)量相當多,,又每可體現(xiàn)中獸醫(yī)理論的特色,故學習者尤須注意,。例如:脾主運化,,脾虛則運化無權(quán)以致積食難消;積食作為一種病機又可進一步影響脾胃的功能,。故治脾虛食積當用枳術(shù)丸,,用枳實之消痞化積與白術(shù)之補脾燥濕,互相補充,、標本兼顧,,配伍也屬精當。其他例子茲列表如下(表103),。 表103 異類相使
(3)相反相成 藥物的性效或似相反,但合用實足以相成,,例如李東垣說:“防風能制黃芪,黃芪得防風其功乃大,乃相畏而相使也”,,即為例證。相反相成的配伍,,大約有以下4種情況,。 ①攻補合用 徐靈胎說“人虛而證實,如弱體之人冒風傷食之類,;人實而證虛,,如強壯之人勞倦亡陽之類。若純用補則邪氣益固,,純用攻則正氣隨脫,,所以有攻補同用之法”。有人攻訐說:“兩藥異性,,一水同煎使其相制,,則攻者不攻,補者不補,;若或分途而往,,則或反補其所當攻,攻其所當補,,反而有害”,。徐氏對此頗有精辟的解釋,足能服人,。他認為“蓋藥之性各盡其能,,攻者必攻強,補者必補弱,。猶掘坎于地,,水從高流下必先盈坎而后進,必不反向高處流也,?!惫パa合用之例甚多,例如:解表則參蘇飲,、黨參敗毒散,,治表證而兼氣虛,;再造散治兼陽虛者;蔥白七味飲治兼血虛者,。又如治里方面:黃龍湯,、增液承氣湯、承氣養(yǎng)營湯屬攻補兼施,;枳術(shù)丸,、健脾丸屬消補兼施。 ②寒熱合用 經(jīng)方素以方意精當,、用藥古簡著稱,,每有藥性不同而相得益彰之妙。如張隱庵指出的“傷寒有附子瀉心湯用大黃,、芩,、連、附子寒熱并用者,,有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以黨參,、大黃、黃芩,、姜,、桂枝,補瀉寒熱并用者,?!秉S連為著名寒涼藥,左金丸與吳萸同用,,交泰丸與肉桂同用,,均寒熱合用之明例。 ③反畏合用 對于十八反,、十九畏,,其實并非絕對遵循,陶弘景即指出“舊方用藥亦有相惡,、相反者,,如仙方甘草丸有防己、細辛,?!苯曇娭苁匣厣び么箨⒏什?,婦科回生丹用黨參,、五靈脂等,一向也未聞有什么偏差。對于中草藥配伍禁忌中的十八反,、十九畏問題,,可以這樣認為:a這些藥并非必須合用,多半相距甚遠,;b.古方也頗多用之,;c.近代臨床實踐個別反畏合用其效亦佳(如海藻、甘草),;d.藥理研究至今尚無一致意見,。所以,這些問題均有待進一步研究,。 ④升降斂散合用:藥物之作用雖然升降適反,,或開斂散異途,如配伍得當,,可收升清降濁,、開闔樞機兩得其宜的功效。例如:柴胡升而前胡降,,合用則解熱降氣而無偏弊,荊防敗毒散中用之,;桔梗升而枳殼降,,朱肱認為“治胸中痞滿不通用桔梗、枳殼,,取其通肺,、利膈、下氣也,,丁甘仁醫(yī)師亦喜用桔,、枳以清肅肺氣;五味子收斂而細辛開散,,合用則斂肺鎮(zhèn)咳而不礙邪,,小青龍湯、射干麻黃湯等方中用之,;姜,、夏辛開而芩、連苦降,,《傷寒論》諸瀉心湯用之以升清降濁,,治痞滿嘔逆。 (4)糾偏解毒 對于有毒,、藥性偏勝與猛烈的藥物,,尚需配伍與之相拮抗的藥物,以期既用其利而又糾其偏,例如:七情中相畏,、相殺一類,,生姜合半夏即《金匱》小半夏湯,可為范例,。再如滋補之藥多性膩,,易于影響脾胃的功能,故需合以理氣,、化滯,、健胃的藥物,如補中益氣湯之陳皮與歸脾湯之木香,。 此外,,由于復方中各種藥物各具特性,往往須配合甘緩之藥來協(xié)調(diào),,這在應用大寒,、大熱或藥性走竄、猛烈的藥物時尤屬重要,。甘草一藥,,自古來是擔任這一角色的,或與其所含有效成分的解毒機制有關(guān),。 (5)審因求治,、隨證加減 當然,組織方劑必須在辨證,、審因的基礎上進行,,方藥離開了理法將是無目標的亂槍散彈。然而,,在審因求治的基礎上,,也還要針對一些次要的病機與見癥進行隨證加減。所以,,也可以說隨證加減是審因求治的補充,,兩者雖有主次、先后之分,,卻是都不能偏廢的,。 在辨明理法、選用方藥之后,,更因其熱而加石膏,、黃連之屬:寒加附子、干姜,;虛加黨參,、黃芪,;實加大黃、芒硝,。既定某基本方治某病之后,,亦可隨證加減。例如:一治表證之方,,可因表證重而加荊芥,、防風;咳嗽重加杏仁,、前胡,;咽痛加牛蒡、桔梗,;音啞加蟬衣,、胖大海,身痛加羌活,、獨活,;食滯加建曲、陳皮,。 此外,,中獸醫(yī)的整體觀念又應因畜、因地,、因時而制其宜,。秋令多燥,燥勝則干,,故雖外感而可用潤藥,如清燥救肺湯之麥冬,、阿膠,。 (6)引經(jīng)報使 根據(jù)藥物歸經(jīng)的原則與升降等特性,能引其他諸藥達到病所,,調(diào)整病勢而復歸于平衡者,,稱引經(jīng)報使。漢唐本草與方劑均無引經(jīng)報使的理論,。金元時的醫(yī)學家如張潔古,、李東垣、王好古等卻是特別重視,,所著《珍珠囊》,、《用藥法象》、《湯液本草》等書均有詳論,。 ①引經(jīng) 某藥能引其他藥物,,選擇性地治療某一臟腑經(jīng)絡的病證,即稱引經(jīng)藥。引經(jīng)雖應用較少,,但如桔梗之載而上達,、牛膝之引而下行等,只要不死板,,仍不失其理論價值,。 ②報使 報使的作用略同引子,因方劑功用不同而分別選用,。尤在涇曾在《醫(yī)學讀書記》中述及“兵無向?qū)t不達賊境,;藥無引使則不通病所?!彼幰诿耖g單方甚為重視,,體虛弱者多以豬肉、雞蛋等為引,;欲其同氣相求則如用豬脬以補胱痿,、用大腸以療痔漏等;取其通行氣血,,則用酒或糟為引,。古方中的藥引也大約是宋元時才盛行起來的,丹波元堅說:“藥既配合為方,,故無須引子之目,,然宋以來每方煮法必舉其品,則欲用其方者亦宜通知其例”,。常用藥引有下列幾種:“用姜棗取其發(fā)散,;用棗能和百藥之力”(見楊尤溪《傷寒解惑論》);“酒為引者取其活血引經(jīng),;姜為引者取其發(fā)表注凝,;大棗為引者取其補血健脾;龍眼為引者取其寧心,;燈心為引者取其得睡歸神,;蔥白為引者取其發(fā)散諸邪;蓮實為引者取其清心,、養(yǎng)胃和脾”(見張介石《資蒙醫(yī)經(jīng)》),。引藥有的即列于方中(如桂枝湯、小柴胡湯等原有姜,、棗),;有的則于煮法中另附入(如藿香正氣散加姜、棗及涼膈散加竹葉等),。 (7)顧存胃氣 胃氣為后天之本,,故脈診以胃氣有無為決生死之兆,,《內(nèi)經(jīng)》并有“安谷則昌、絕谷則亡”之戒,。用藥以攻邪療疾,,藥先入胃,轉(zhuǎn)運始入經(jīng)絡,。如胃失健運,,藥力何能發(fā)揮;進一步言,,如胃先受其毒,,更何能攻邪?故配伍需考慮胃氣。成無己《傷寒明理論》中述及“藥之所以能勝邪者,,必待胃氣施布藥方,,胃氣絕者,湯藥縱下不能施布,,雖神丹其能為效乎,。”例如:治亡陽用四逆湯以回陽救逆,,主要靠附子之功,。當陽氣外脫之時,脾胃功能極為低下,,附子雖為神丹,,而因脾胃不健亦無能為力,故又當配伍以干姜之守而不走,,先振其胃氣,,始能進一步發(fā)揮附子的作用。 《傷寒論》的十棗湯中,,用甘遂,、芫花、大戟三味性如虎狼的峻下藥而冠以方名十棗,,可見其重要??马嵅忉尅岸舅幑バ捌⑽副厝?,使無健脾調(diào)胃之品,邪氣盡元氣亦隨之盡,,故選棗之大肥者為主預培脾土之虛,,且制水勢之橫,又和諸藥之毒,?!逼鋵?,張仲景每次用峻藥必配和胃之品以監(jiān)制之,例如:白虎湯,、竹葉石膏湯,、桃花湯用粳米;厚樸麻黃湯用小麥,;硝石礬石散用大麥粥汁和服等,。丹波元堅認為:“凡藥不與胃相慣者莫如金石,與胃甚慣者莫如米谷,。今懼石藥之損故配米谷以制之也”,。關(guān)于金石藥的應用,唐宋后在制劑上有很多顧存胃氣的配伍,,例如磁株丸,、牛黃清心丸等均用神曲作賦形劑,顯見是十分合理的,。 5.配伍后的變化 配伍制劑以后,,藥物相互之間到底起了什么變化?這種變化對療效的發(fā)揮又有什么影響?這都是關(guān)于中草藥配伍機制的根本性問題。對于這個問題國內(nèi)外都曾加以探索,,只是目前尚未臻明朗的境界,。 (1)數(shù)種藥物在配伍共劑的過程中,很可能會產(chǎn)生“質(zhì)”的變化——主要指化學變化而言,。 由于中獸醫(yī)傳統(tǒng)的劑型以湯為主,,水為化學變化的最主要基質(zhì),而煎藥時的溫度又足以提高反應的可能和速度,。至于藥物在炮制或制劑過程中加入了某些有機溶媒(如酒,、醋等),更使這個可能顯得具有現(xiàn)實意義,。前面曾提及酒,、醋等對于藥物有效成分溶出的意義,但由于植物所含有機成分比較復雜,,目前尚難具體的說明其變化,。但在礦物藥方面,則較易從無機化學的定性,、定量而確定其變化的結(jié)果,。例如:紅升丹系水銀(汞)、火硝(硝酸鉀)與白礬合煉,,經(jīng)升華反應而制成的粗制氧化汞,,有的含量可達98%以上。 (2)數(shù)種藥物在配伍共劑的過程中,,不產(chǎn)生“質(zhì)”的變化(指化學變化),,僅單純表現(xiàn)為物理性的溶解摻和,,因而所表現(xiàn)的共同療效主要為各個藥在有效價的量上的積累。 在一般情況下,,方劑配伍可能較多表現(xiàn)為這種形式,。例如:大黃攻下實熱,芒硝軟堅潤燥,,配合則主治陽明腑實,、燥結(jié)而堅,故大承氣湯,、調(diào)胃承氣湯,、大陷胸湯及丸、大黃牡丹皮湯,、黃龍湯……等均合用之,。如單從瀉下作用而言,大黃則可分解出大黃素(葸醌類),,為刺激性瀉藥,,可以導致腸蠕動亢進;芒硝即硫酸鈉,,為容積性瀉藥,,可以在腸腔形成高滲透壓,吸出腸壁的水分,。故知大黃與芒硝,,一為有機物一為無機物,在共劑中雖不產(chǎn)生化學變化,,但其藥理作用(部位與方式)不同因而互取所長,,組合甚妙,不禁使我們由衷贊嘆古人經(jīng)驗的可貴,。 (3)既肯定每個藥各自的性能,,又承認藥物之間有相互影響的可能,這是中獸醫(yī)學術(shù)的傳統(tǒng)觀點,。 徐靈胎對這個觀點有精辟的發(fā)揮,,見于所著《醫(yī)學源流論》等書中。他認為:“方之與藥,,似合而實離也,,……故方之既成,能使藥各全其性,,亦能使藥各失其性,操縱之法有大權(quán)焉,,此方之妙也,?!彼^各全與各失其性,他又補充說:“一藥有一藥之性能功效,,藥之功用不止一端,,在此方則取此長,在彼方則取彼長,?!贝朔健⒈朔街覆煌呐湮?,此長,、彼長則表示經(jīng)配伍后可能產(chǎn)生的性質(zhì)上的變化,不單是量的增減也,。至于如何探索與肯定這種規(guī)律呢,?徐靈胎又從客觀實踐的基礎上提出了正確的論斷:“凡藥性有專長,此在可解可不解之間,,雖圣人亦必試驗而后知之,。”中草藥的配伍規(guī)律,,包括了幾千年來先輩實踐的經(jīng)驗,。古人雖然不可能確切地知道藥物配伍后的每一微妙的變化,但卻從療效上充分地闡明了這種變化的可能性,。 關(guān)于中草藥復方配伍機制的研究,,是個艱巨的科學實踐過工程,必須付出巨大的勞動,。然而,,世界是可知的,堅持下去終可臻于曉暢的一天,。從現(xiàn)有資料來看,,即使在含有復雜有機成分的植物藥方面,也有了一些苗頭,。例如:中國科學院藥物研究所傅豐永等報道,,他們在復方天麻鉤藤飲的化學研究中發(fā)現(xiàn):牛膝的皂甙與桑寄生的—酚性物質(zhì)部分(包括髁質(zhì)和黃堿甙),在復方中有化學變化產(chǎn)生,,故在煎劑中無皂甙的溶血現(xiàn)象,,亦改變了鞣與酚遇到FeCl3時的呈色反應。但變化后的產(chǎn)物究屬何物,,尚待進一步研究,。此外,他們又發(fā)現(xiàn)牛膝,、桑寄生,、杜仲炭三藥的混合制劑(不論是混合液或合煎液),,均較各藥單煎時含較明顯的生物堿、香豆精甙,、黃甲甙,、樹脂等反應,他們推想這些藥的降壓作用可能與之有關(guān)系,。此外,,據(jù)日本久保教授研究:大黃黃連瀉心湯的煎液不怎么苦,據(jù)方中所用黃連的黃連素應該是很苦的,,經(jīng)研究才知該方在諸藥共煎的過程中,,黃連中的黃連素與大黃中的鞣質(zhì)發(fā)生化學反應,煮成一個沉淀物,,因而失去苦味,。這個沉淀物中有生理活性物質(zhì),在藥效上不可忽視,。 中草藥配伍應用后,,在體內(nèi)相互影響而使其藥理的作用、強度以及副作用,、毒性等發(fā)生變化,,主要有以下3種情況: ①協(xié)同作用 兩種以上藥物合用時,其藥效較單獨應用為強,。根據(jù)協(xié)同作用原理,,可以提高療效,減少用量,,減少單味藥大量應用時可能發(fā)生的毒性與副作用,。例如:單獨應用大黃、黃芩與黃連,,無明顯的降壓作用,,但由這三味藥組成的三黃丸,卻有明顯的降壓作用,;單獨應用茵陳,、山梔與大黃,無明顯的利膽作用,,但由這三味藥組成的茵陳蒿湯,,利膽作用大大地加強;臭梧桐和地龍合用,,在降壓,、鎮(zhèn)靜、抗驚厥等方面作用加強。不但是藥材應用有協(xié)同情況,,其有效成分也是如此,。例如;芍藥的Paeoniflorin和甘草的FM100,,在鎮(zhèn)靜、鎮(zhèn)痛,、解熱,、解痙、抗炎,、抑制胃液分泌和松弛子宮等方面均有協(xié)同作用 ②拮抗作用 兩種以上藥物合用時,,由于產(chǎn)生相反的藥理作用,使其效能減弱甚至消失,。有時為了治療上的需要而利用藥物的拮抗作用來減免某一藥物的毒副作用及治療上不需要的作用,。例如:附子有較大毒性,但由它與干姜,、甘草等組成的四逆湯則其毒性大大減低,,兩者的口服半數(shù)致死量相差4倍以上。此外,,附子有強心作用而甘草則無,,兩者合用又有協(xié)同作用,四逆湯又加干姜,,則在強度與持續(xù)時間上均超過附子,。 ③毒性與副作用的增加 某些中草藥合用后,其毒性與副作用增加,,遇此情況應慎重給藥,。例如;芫花,、大戟,、甘遂和甘草同用后,通過急性毒性實驗證明不論口服還是腹腔注射給藥,,都可以看出隨著甘草配伍劑量的增加,,小白鼠的半數(shù)致死量,亦隨之下降,,說明毒性隨之增強,;烏頭與半夏均有毒,對中樞和末梢神經(jīng)都有麻痹作用,,配伍應用則毒性加強,;驅(qū)絳蟲藥鶴草酚如與蓖麻油、豆油、酒等同用,,其毒性亦可增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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