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嘉言講《傷寒論》第十四講 (述自喻嘉言《尚論篇》)
十四,、不解肌反吐下致諸變 (喻嘉言先生結(jié)跏趺坐開始講了,。) 列位,我們已經(jīng)講了中風(fēng)病,,本應(yīng)用桂枝湯解肌,,而醫(yī)家不識,誤大汗或以火劫,,以致諸般變證,。今天我們講不解肌而反用吐、下法導(dǎo)致的變證,,以及處理原則,。 11、不解肌而用吐藥,,雖得汗內(nèi)傷脾胃,,名為小逆二法。 (28)太陽病,,當(dāng)惡寒發(fā)熱,,今自汗出。不惡寒發(fā)熱,,關(guān)上脈細數(shù)者,,以醫(yī)吐之過也。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麋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以醫(yī)吐之所致,,此為小逆。 解肌之法的要義在于,,解散肌表風(fēng)邪,,而不傷動脾胃,這是天然不易之法,。 若舍此,,而妄用吐法,會導(dǎo)致什么情況呢,?一是,,吐法也包含著發(fā)散的作用,故此,,用吐法后,,患者可以出現(xiàn)不惡寒發(fā)熱的情況,。 但是,吐法,,也會傷害胃氣,。“一二日”病在太陽,,吐后,,則“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病在陽明,,吐后,則“不喜糜粥,,欲食冷食”,,這些都是胃氣受傷的表現(xiàn)。假如出現(xiàn)“朝食暮吐”的情況,,那么“脾中之真陽”也已經(jīng)受到了損傷,而不能消谷,。所以,,吐法,看似能夠解除外感,,但會導(dǎo)致脾胃內(nèi)傷,,卒未易復(fù),所以稱為“小逆”,。 (29)太陽病吐之,,但太陽病當(dāng)惡寒,今反不惡寒,,不欲近衣,,此為吐之內(nèi)煩也。 本條已經(jīng)由于使用“吐法”而出現(xiàn)了損傷“胃中之陰”的情況,。和上一條的“兩傷脾胃之陰陽者”比較來說,,要稍輕。 出現(xiàn)“內(nèi)煩不欲近衣”,,雖然也表現(xiàn)出一定的“虛熱”之象,,但上一條還有“關(guān)上脈細數(shù)”,這是“虛熱之脈”已成,,二者亦自不同,。 然而我們必須清楚,因為使用“吐法”而傷及津液,,雖然,,患者僥幸不出現(xiàn)病逆,,醫(yī)者又怎么能說自己無過呢?由此可見,,在考慮使用“吐法”時,,必須要謹慎考察患者的津液情況。 12,、中風(fēng)肌未解不可下,,宜用桂枝湯解外一法。 (30)太陽病,,外證未解者,,不可下也,下之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湯主之。 “下之為逆”,,這一條要與“結(jié)胸等證”區(qū)別來看,,假令結(jié)胸,則欲解外者,,必?zé)o出桂枝一法,。這是要反復(fù)強調(diào)的。 “外邪未解,,下必為逆”,,然而患者在病情進展到“欲下未下”之時,此時“解其肌”,,“令其下”,,這樣的變化出現(xiàn),則不能等視為這里所說的下之為逆,。 13,、中風(fēng)肌未解誤汗下,無他變者,,仍當(dāng)用桂枝湯一法,。 (31)太陽病,先發(fā)汗不解而復(fù)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脈浮故知在外,,當(dāng)須解外則愈,宜桂枝湯主之,。 這條在于申明,,雖然使用了“下法”,,但患者脈仍浮,證也未增變,,此時,,仍然要已解其外為務(wù)。 14,、不解肌反誤下,,邪不服者,于前下藥內(nèi)更加桂枝一法,。 假令不解肌反誤下,,病不服的,就要在前下藥內(nèi)更加桂枝一法,。 (32)太陽病下之,,其氣上沖者,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若不上沖者,不可與之,。 假令誤下,,而導(dǎo)致“陽邪下陷”,然無他變,,但仍上沖陽位,則可從表里兩解之法,,故用桂枝湯,,加于前所誤用下藥之內(nèi),則表邪外出,,里邪內(nèi)出,,這就是“桂枝大黃湯”的法度。假令“不上沖”,,則表里兩解之法,,不可用,“不可與之”明矣,。 15,、不解肌反誤下心痞,用桂枝加溫補藥兩解表里一法,。 假令不解肌反誤下導(dǎo)致出現(xiàn)“心痞”,,那么就要用“桂枝加溫補藥”兩解表里。我們看下一條,。 (33)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shù)下之,遂挾熱而利,,利下不止,,心下痞鞕,表里不解者,,桂枝人參湯主之,。 誤下則導(dǎo)致里虛,里虛則易為外熱所乘,,變而為利,。 利下不止,是“里虛不守”的緣故,。 心下痞鞕,,則是由于“正虛邪實”,中成滯礙,,痞塞而堅滿,。 此時,因為表仍未除,,因此要用桂枝以解之,。 而里適虛,因此要用理中以和之,。本方即“理中加桂枝”,,而易其名,這也是治療“虛痞下利”的圣法,。 16,、不解肌反誤下,邪入陽明,,變用太陽兩解一法,。 (34)太陽病,桂枝證,,醫(yī)反下之,,利遂不止,脈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黃連黃岑湯主之,。 太陽病原無里證,,但當(dāng)用桂枝解外。假令當(dāng)用不用,而反用下法,,導(dǎo)致“利遂不止”,,那么熱邪之在太陽者,未傳陽明之經(jīng),,已入陽明之府,。所以出現(xiàn)“其脈促急”,“其汗外越”,,“其氣上奔則喘”,,“下奔則泄”。 因此,,就要舍桂枝而用葛根,,葛根專主陽明之表,加芩,、連以清里熱,,則不治喘而喘自止,不治利而利自止,,這是太陽兩解表里之變法,。 17、不解肌反誤下,,宜辨陽實陽虛加減桂枝湯一法,。 (35)太陽病下之后,脈促胸滿者,,桂枝去芍藥湯主之,。若微惡寒者,去芍藥方中加附子湯主之,。 誤下脈促,,與上條同,但無“下利不止,,汗出”等證,卻出現(xiàn)“胸滿”,,則說明“陽邪仍盛于陽位”,,這和“結(jié)胸”的病機差不多。 但是假若僅僅是“滿而不痛”,,且諸證未具,,未至于“結(jié)胸”,因此,,取用桂枝之芳甘,,以亟散太陽之邪,去芍藥之意,,在于“酸收”二字,,正因為前有“誤下”的緣故,,因此不敢用,恐其復(fù)領(lǐng)陽邪下入腹中,。 假令“微見惡寒”,,則說明已經(jīng)出現(xiàn)“陽虛”,這就與“陽邪上盛”不同了,,去芍藥方中就要加附子以回其陽,。 本條,雖然沒有提及“汗出”,,然而,,從本條“微惡寒”,合上條“脈促,,喘而汗出”觀之,,則“脈促、胸滿,、喘而汗出”這一系列癥狀中,,隱隱暗藏著“虛陽欲脫”的變化,所以仲景在本條,,特別用“微惡寒”三字來發(fā)其義,,可見“陽虛則惡寒”矣,又可見“汗不出之惡寒”,,則非陽虛矣,。 傷寒證中,多有“下后魄汗不止”,,而釀亡陽之變者,,學(xué)習(xí)者,必須在這些地方恭合,,以求神髓,,庶幾可進于道耳。 18,、不解肌反誤下陽邪作喘,,有用桂枝加行氣藥一法。 (36)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樸杏仁湯主之,,喘家作枝湯,,加厚樸杏子仁。 大凡出現(xiàn)“下后利不止”,而加上“氣喘急”者,,這是“上爭下奪”之象,,屬于危候。 但假若驟病,,而患者的“中氣足以供上下之用”,,那么邪盡而喘與利自止。假若患者“中氣素餒”,,加以上下交征,,則生命垂危! 本條沒有提到“下利”,,僅僅是說“微喘,、表未解”,這是由于表邪因誤下而出現(xiàn)上逆,,與虛證是不同的,,故此仍用桂枝以解表,加厚樸杏仁以利下其氣,。 這里要特別聲明一下: 這里重點闡釋的是“風(fēng)邪誤下作喘”的治法大要,,假令是“寒邪誤下作喘”,就當(dāng)用麻黃石膏,,本于此條法度,,可以類推,所以在其后中篇中不再贅述了,。諸位要留心,。 19、不解肌反誤下有憑脈定變一法,。 (37)太陽病下之,,其脈促,不結(jié)胸者,,此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jié)胸也,脈緊者必咽痛,,脈弦者必兩拘急,,脈細數(shù)者頭痛未止,脈沉緊者必欲嘔,,脈沉滑者挾熱利,脈浮者必下血,。 “脈促”是“陽邪上盛”的表現(xiàn),,反而“不結(jié)聚于胸”,則說明“陽邪未陷”,此時可以勃勃從表出,,故此稱“欲解”,。 “脈浮者必結(jié)胸”,是在促脈的基礎(chǔ)上,,而加以強調(diào)的,,若見“脈促而加之以浮”,則說明“邪氣彌滿于陽位”,,故必結(jié)胸,。 以下“浮”字貫通下面四句,見“浮而促”必結(jié)胸,,“浮而緊”必咽痛,,“浮而弦”必兩脅拘急,“浮而細數(shù)”必頭痛未止,,皆太陽本病之脈,,故主病亦在太陽之本位。 假設(shè)“脈見沉緊”,,則陽邪已入陰分,,但入而未深,仍欲上沖作嘔,,其無結(jié)胸咽痛等證,,從可知矣。 只是因為在本論中,,省用了一個“促”字,,三個“浮”字,于是,,導(dǎo)致后來的讀者于是犯了迷糊,,以為“緊為下焦”,屬在少陰,,誤會太深了,。 我們看本文下句,即指出“沉緊者,,必欲嘔”一語,,正可見前面的“緊”字,是指“浮緊”而說的,,“沉緊”才是陽邪入陰,,上逆作嘔。 哪有“浮緊咽痛”,,反而是“少陰寒邪”上沖之理,?明明這里說的是“太陽誤下”之脈證,,哪里會插入少陰的道理? 至于滑脈居浮沉之間,,亦與緊脈同推,,故“沉滑”則陽邪入陰,而主下利,,“浮滑”則陽邪正在榮分,,擾動其血,而主下血,。 所以我們看,,“太陽誤下之脈”,主病都是“在陽在表”,,即使脈象有“沉緊”,、“沉滑”的變化,也不能草率地以“里陰”名之,,仲景辨析之精,,詎可雜以贅疣哉! 列位,,今天的內(nèi)容就是這樣,,下次我們接著講。 來來來,,讓我們一起關(guān)注“腔調(diào)中醫(yī)”,,把一個《傷寒論》逐一道來! (眾人鼓掌,,今日課畢,,來日方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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