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7年5月,， 在常逛的體育論壇看到一個關于斗魚嘉年華的貼子,，其中一個被點亮到很高的評論是：“后來唱現場時說給孫燕姿一個面子……我個人聽了是不怎么舒服，唱得歌翻車翻了一半,?！?/font>

我中學時是燕姿的粉絲，看了這條評論,，心里也不舒服,。那時我還不看直播，但發(fā)發(fā)的名字也偶爾聽到,，比如論壇里有人水貼：陳一發(fā)兒在網易云排名多少多少,，比誰誰誰還高,。底下的評論可想而知。

貼子里有人給出了b站的視頻鏈接,，我陰差陽錯地點進去,，才知道網吧里經常聽到的《童話鎮(zhèn)》是她的聲音，那之前我一直以為《童話鎮(zhèn)》是一首很老的歌,。

視頻里果然有那句“給孫燕姿一個面子”,，意思卻和亮貼里迥然不同：她準備唱燕姿的《克卜勒》，底下高喊著《爆劉繼芬》,，發(fā)發(fā)笑著說：“給孫燕姿一個面子,。”

我不知道劉繼芬是誰,，又去搜“爆劉繼芬”,，于是像走出了新手村那樣，地圖逐漸越拉越大,。

二

2017斗魚嘉年華的視頻是我第一次認識發(fā)發(fā),，可能因為偏愛短發(fā)的緣故，沒有覺得像自媒體常說的什么網絡主播見光死,，倒是一些有趣的細節(jié),，比如偷偷看手上的小抄，唱錯歌詞時羞澀的笑容,，過場時不知所云的扭動身體,，都莫名的合眼緣。

過去和后來都常有這種經歷：有些別人強烈推薦,、自己也愿意去了解的人,，不知怎么就是沒有感覺，有的卻一句也不用多說,，一眼便認定了她,。

我又去網易云下載了《童話鎮(zhèn)》和《阿婆說》，《童話鎮(zhèn)》的封面也是那時我的心頭好,。

三

那時我手機上沒有斗魚,，也從沒有想過去看直播，不知道是哪一天晚上,，沒有錄像也無法求證日期了,，百無聊賴中，忽然想到可以去斗魚看看陳一發(fā)兒,，只為打發(fā)沒有人一起王者榮耀的時光,。

第一次看直播，又有些微妙的心理,。

直播間的發(fā)發(fā),，和斗魚嘉年華里,，和《童話鎮(zhèn)》封面上，似乎都不一樣,，更接近大眾對女主播的印象,。

這是我第一次聽她滔滔不絕地說話，老實說,，不是我喜歡的口音,，和唱歌時的聲音似乎也很不一樣。

和直播間的粉絲比起來,，我不算是一個合格的觀眾,，我常常掛著67373，關掉聲音,，跑去看其他的主播，等朋友們要打王者榮耀了,，我就回到67373,，把聲音打開作背景音。

然而不播的日子里,，又常覺得漫漫長夜難熬,，因此對周末更多了一份期待，雖然等到真正開播了,，還是一樣的走馬觀花,。

四

我曾喜歡過電影明星，找她演的電影,、電視劇,，上過的綜藝節(jié)目，不過三五天就都看完了,，然后無所適從,。

我也喜歡過歌手，聽她的唱片,，看她的演唱會,，可是唱片幾年才發(fā)一張，演唱會一年看一次最多了,，因自己喜新厭舊的緣故,，總覺得這熱情難以維持。

這之后開始看發(fā)發(fā),，就特別能理解那篇報道的標題：孤獨時代的寵兒,，以及發(fā)發(fā)常說的：直播最重要的是陪伴。

于我而言,，這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當夜里無聊的時候,，打開直播間,，讓耳畔有些喧囂，仿佛天涯共此時,。我不當她是人生的導師,，也不是夢中的情人，我不去想她的為人究竟怎樣,，就像她也不會來認識我,。

只是時過境遷，如今回頭看時,，卻像杜甫詩中所說：“岐王宅里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font>

原來只是“當時只道是尋?！绷T了。

五

這種感情,，也有過不那么單純的時候,。

我很少能把一次直播從頭看到尾，有段時間,，我還向朋友抱怨：“我只想輕輕松松地看下直播,，可是我看出她不開心，搞得我也不開心了,?！?/font>

我不喜歡看郵件環(huán)節(jié)，覺得模式化,，不過我看得最多的視頻片段,，卻是出自郵件環(huán)節(jié)，那個著名的“圍巾的故事”,。

這個故事里我最喜歡的不是“老司機開車”,，“開車”當然有亮點，比如拿圍巾打比方,，“這樣的我們也可以忍一忍”之類,，但真正百看不厭的還是最后唱起“鍘美案”，神同步的禁忌二重唱,，比起按部就班地開車,，這種不經意的細節(jié)讓我更覺得有趣而且與眾不同。

再比如“玩GTA等紅燈”,，我喜歡的是不小心把眼鏡弄斷后,，拿起一個當能量探測器，說出那句著名的臺詞“戰(zhàn)斗力只有5”,，還有當時仍圓潤的面龐,。

我看過去的集錦,，似乎比看直播更多，可能因為集錦是過去幾年剪輯下來的精華,，狀態(tài)也更放松,，而直播一星期就要播幾十個小時，許多時候只能看做是一種日常,。

我跟朋友說：“看發(fā)發(fā)的直播越來越沒意思了,，看得多了，很多時候我都猜得到她要說什么,，彈幕要說什么,。”

六

忽忽一年過去,，又到了2018年的斗魚嘉年華,，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我在地鐵站里看到廣告,，激動不已,，趕緊拍下來。一向自命清高的我,，竟產生了“我喜歡的人超級棒”的粉絲心理。

我身邊沒有那種真正的主播粉絲,，大家都跟我一樣,，看好幾個主播，以前發(fā)發(fā)不播的時候,，我還去看看阿冷,、馮老師、二珂,，有時發(fā)發(fā)播的時候,，我也到處看來看去。

到了嘉年華現場,，氣氛就不同了,，大家都穿著各自的應援服，井水不犯河水,。發(fā)發(fā)唱完,，穿著“ChenYiFaer”的朋友們就自覺散去，把前排讓給下一位主播的粉絲,。我還想近距離接著看二珂,，但等穿著二珂的幾個小妹妹們艱難地擠過來，還是識趣地退到了后排,。

大家都以為不會有去年那樣的聚餐,，因為人太多了,，我買了地鐵票，就要進站的時候,，忽然看到群里發(fā)來消息,，趕緊回到長江邊，找到同袍,，大家坐在欄桿上,，暢談這兩天的經歷。

跟著有人通知了聚餐的地點,，我們飛奔過去,，在蝦店門前排起長龍，一路浩浩蕩蕩,，路人側目,。

七

聚餐的時候，我們選的位置不好,，在包廂里,，發(fā)發(fā)過來打個招呼，我坐在里面,，仍有一種在看直播的錯覺,。

和直播不一樣的是，直播間里看著很成熟,，這時卻只覺嬌小,，臉上白得發(fā)光，不敢逼視,。

大家分批去照了合影,，照片放在網盤上，我至今都沒下載來看,，反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過程不是嗎？

當然更大的原因還是,，畢竟不是單獨的合影,，沒法發(fā)朋友圈吹噓了。

嘉年華的最后一天,，嗨氏龐大的迷妹隊伍從我旁邊經過,，我趕緊舉起手機，伸長了脖子,，如同前一天晚上拍我們的路人,。

八

三天的斗魚嘉年華，是一段不錯的經歷，以往千篇一律刷屏的彈幕,，原來是舞臺下面一個個真實的個體,。

愛上一個大家都喜歡的人，也許誰都認為自己的那份感情是特殊的,，但我見到他們之后,，就知道我沒有他們那樣的熱情。

我沒有覺得她貌若天仙,，有些歌唱得有味道,，有些也并不怎么好聽，她在直播的時候我看看,，沒直播的時候看別人,，就是這樣而已。

九

仍然是在最初的那個體育論壇,，仍然是一個貼子,。

像我以前看過的無數熱鬧一樣，只是這次,，我關注的人站在了熱鬧中心,。

就在不久之前，同一個論壇,，有人臥底到一個明星的粉絲群里,，截出群里粉絲的言論，供大家嘲諷,。

我想到好多話,，卻一句也不敢發(fā)，怕帶來更大的麻煩,。

我不覺得寂寞,，我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喜歡的人,，就像沒看直播之前,，我曾喜歡過的電影明星和歌手。

只是,，想到將來我所珍重的東西,，可能也會像現在這樣忽然的結束，心中難免悲涼,。

我再也不看任何女主播,，即便有些同樣的老梗、同樣刷屏的彈幕,。

還存著的視頻,，也不想打開，時間仿佛停在了七月的最后一天，再也沒有了自以為天涯共此時的陪伴,。

還有沒有江南好風景

能讓我再一次遇見你

十

我認真地說我喜歡陳一發(fā)

恰然自得地收起別的紅玫瑰

你溫柔地說你眷戀我

然后迫不及待地愛別人

你給我的感覺總是水性楊花

你送我的花兒也慢慢凋謝

你說你有多愛我

卻消失不見

你慌亂的眼神讓我心生錯亂

傻傻的我還沉浸在你我的夢境

你溫柔地將白山茶送給我

笑著說你多么愛我很愛很愛我

我用力鉆進你的懷里聆聽你心跳

我知道余生必定再戒不掉你

忽然你消失在我身邊化為紅玫瑰

剩下我一個人

一朵白山茶

最后的白山茶不是我們,，更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