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潮汕圈 “我的家鄉(xiāng)潮州,,素有'嶺海名邦’'嶺東首邑’的美稱。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一方人講一方言。潮州話,,我的家鄉(xiāng)話,,被譽為距今最古遠、最特殊,,同時也是最難學的方言之一,,因其古老且極具地域特色而為世人所熟知……”每當這樣向人介紹起家鄉(xiāng)的方言,我心里總有一份自豪感油然而生,。潮州話是我們潮州人的“身份證”,,潮州話中特有的古八聲,就像一把聲紋鑰匙,,無論走到哪里,,一口鄉(xiāng)音,便能解開萬千游子心中那把鄉(xiāng)愁的鎖,。 濃濃的鄉(xiāng)音,,伴我出生,、成長,,伴我走過了20多個春夏秋冬,也必將伴我走向人生的盡頭,。 上小學時,,我最鐘愛的零食是一種路邊叫賣的小吃,當?shù)厝朔Q“白絲糖”,。雖然家里人常說路邊攤做的東西不衛(wèi)生,,但我就是想吃,也喜歡吃,,個中緣由還跟一聲吆喝有關,。 記憶里的某個下午,,教室里,極度困乏的我左手支撐著耷拉的小腦袋,,右手無力地翻動著語文課本,,嘴里機械地念著課文。就在此時,,窗子外邊突然飄進來一聲吆喝,,聽著像是唱歌又不是唱歌,不乏抑揚頓挫之感,,悠揚且極具穿透力,,怪好聽的。這一下子便勾起了我的興趣,,好奇心促使我一下課就馬上出去一探究竟,。原來,這位神奇的“歌者”是巷子里一位賣小吃的阿嬤,,我上前問阿嬤剛剛吆喝的是什么意思,,阿嬤笑著指指手中的竹簽,舀一勺白砂糖倒進機器的入口,,慢慢地一縷縷白絲便纏繞到她手中的竹簽上,,不一會兒,一個白絲糖球就做好了,。阿嬤把糖球遞給我,,告訴我,她說的就是潮語,,不過夾雜些特殊音調,,小孩子沒聽過自然聽不明白,知道這是“賣白絲糖”的意思就可以了,。我咬了一口,,糖絲瞬間融化在嘴里,很甜,。從此,,為了聽這有意思的“歌曲”,我愛上了吃這白絲糖,。 在千叮嚀萬囑咐中,,我揮手告別父母,坐上了開往廣州的火車,。第一次長時間遠離家鄉(xiāng),、父母外出求學,心中除了對大城市的好奇之外,也多了一分離鄉(xiāng)的忐忑,。幸運的是,,我在大學里遇到了許多來自潮汕不同地區(qū)的同學。在他們的邀請下,,我加入了學校的潮汕同鄉(xiāng)會,。我們用潮州話互相問候,大家卻都被彼此的口音逗笑了,。不同地區(qū)的潮州話,,有的輕柔、有的厚重,,有的急促犀利,、有的柔緩溫和,但聽著都十分親切,。彼此互稱一聲“家己人(自己人)”,,我們聚在一起,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與歸屬感,。大學四年,,我們一起在迎新晚會上表演節(jié)目、嬉戲打鬧,,一起在中秋,、冬至等重要的節(jié)日里,給不能回家的同學送溫暖,、送祝福,。那些年我們一起創(chuàng)辦的“潮汕杯”籃球賽,如今仍是聯(lián)系潮汕各地同學感情的經典活動,。 大學畢業(yè)后,,我沒有選擇回家鄉(xiāng),而是獨自一人來到梅州工作,,這也讓我與家人,、朋友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每天最輕松愜意的事,,莫過于在一天的勞累之后,,接到家里準時打來的一通電話。在電話里,,聽聽父母熟悉的聲音,,和他們說說話。一句“弟囝,,食阿未(兒啊,吃飯了么)?”在家鄉(xiāng)那邊是再平常不過的話語,,電話里聽起來卻讓我被溫暖籠罩,,就像是回到父母身邊一樣,所有的疲憊都煙消云散了,。 鄉(xiāng)音,,可以是一曲“賣白絲糖”,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可以是一聲“家己人”,同鄉(xiāng)之間相互幫扶,;也可以是一句“弟囝,,食阿未”,呼喚遠在他鄉(xiāng)的游子早日歸家,。無論哪一句,,都讓人難以割舍,時時縈繞在心,。 來源: 東方煙草報 作者:丁梓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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