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是我國歷史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朝代,，在這個時代，我國的各項制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朝代的制度設計者,，在前人的成果上,，將各項制度進一步完善與改組，為中華文明的進步與發(fā)展,，注入了新的活水,。        

對于很多歷史愛好者而言，制度是一個令人非常厭煩的名詞,，因為我們只是愛好者,，不是研究者，醉心的只是那些爾虞我詐的廟堂爭斗,、金戈鐵馬的軍事戰(zhàn)爭,、扣人心弦的英雄故事……而制度，這個詞一聽就讓人感到頭大,，實在是太乏味了,。      

 然而，這又是一個無法繞過的坎,，因為你如果連侍郎,、參將、游擊等等這些專有名詞都搞不清楚,，對它們的職能也不甚了解,，那么，你在看明史的時候,，很可能會對一些故事產(chǎn)生錯誤的理解,，進而走向歧途。        

所以,，我們雖然不能對明代制度做到了如指掌,，至少也該具備一個最起碼的了解。 這里,，我們便對明朝的軍事制度,，做一個簡單的概述。       

【衛(wèi)所制度與營兵制度】        

在元朝的至正十五年六月,，明太祖朱元璋首次開元帥府,，此時軍制初創(chuàng)，他對軍制的設計,，完全是照抄元朝的,，而其中的一些官職還夾雜著紅巾軍的系統(tǒng)，總之就是不倫不類,，完全就是臨時湊合著用,。        

至正二十四年，朱元璋稱吳王，這個時候軍制就不能隨便了,，他開始了對軍事制度的初步創(chuàng)立,，先是將原先的十七衛(wèi)親軍都指揮司，以“衛(wèi)”為單位,，進行規(guī)劃，進而,，將旗下的軍隊又以“所”的編制進行安排[1],，這也就是所謂的衛(wèi)所制度。

此時他的部下山頭林立,，江湖習氣太重,，東一部分山大王、西一部分海賊王,，都是臨時各路好漢拼湊起來的,，所以他對軍隊的規(guī)劃是這樣?！?000人的為指揮,、有1000人的為千戶、有100人的為百戶,、50人為總旗,、10人為小旗，也就是說,，這個時期朱元璋旗下軍人職務的高低,，是根據(jù)他本人手下軍隊數(shù)量決定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衛(wèi)所制度的雛形就這樣搞定了,。隨著大明王朝的建立，軍隊開始收歸國有,，這樣,，軍隊官制就必須要進行改變了。 洪武七年,，明太祖決定對軍制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整頓,，他先將衛(wèi)所制度推廣至全國，選擇要害地區(qū),，“系一郡者設所,，連郡者設衛(wèi)”[2]，也就是選擇扼要地區(qū),，設立一個所來穩(wěn)定一個城市,，然后設立一個衛(wèi)來穩(wěn)定N個城市，所在理論上對衛(wèi)負責,。

這個時候,，對衛(wèi)所人員也進行了調(diào)整,，5600衛(wèi)一個衛(wèi)、1120為一個千戶所,、112為一個百戶所,，一個百戶所下面設立兩個總旗、十個小旗,。此時,，衛(wèi)所制度就正式確立了。

 在衛(wèi)所制度下,，軍制管制是這樣的,。洪武十三年，明太祖改大都督府為五軍都督府,，即中軍都督府﹑左軍都督府﹑右軍都督府﹑前軍都督府﹑后軍都督府,，這是明代中央的軍事機構，而在地方上,，軍事機構則是都指揮使司,，各省的都指揮使司則是聽命于五軍都督府中的其中一個，而各地的衛(wèi)所,，除了天子親軍外,，基本上都要歸各地的都指揮使司管轄。到了永樂年間,，有都指揮使司21個,、留守司2個、衛(wèi)所493個,、千戶所359個,，總兵力達280萬人。[3]        

據(jù)說西方有個帖木兒大帝,，他本人曾率二十萬大軍東征中國,，我十分期待他的士兵大吼：“我要打十個！”的威武英姿,。

而隨著國家趨于和平,，衛(wèi)所的軍事職能就表現(xiàn)的不是很明顯了，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明太祖面前——吃飯,。為了解決軍隊的吃飯問題,，明太祖在洪武二十一年，規(guī)定了軍衛(wèi)屯田法,，也就是給衛(wèi)所配備軍田,，讓他們自給自足，在要沖的重要軍事地區(qū)，衛(wèi)所中一半的士兵進行屯種,，其余衛(wèi)所用八成的士兵進行屯種,，后又改為七分屯種、三分值守,。[4]       

明成祖繼位后,，開始了拓張，規(guī)定北方邊境的衛(wèi)所值守多于屯種,、內(nèi)陸和平地區(qū)則是屯種多于值守,，并且給屯兵安排了獨立的一套管制系統(tǒng)，這樣于大江南北,，都紛紛“在興屯矣”。[5]        

這樣,，軍糧問題就解決了,，不過大量軍士從職業(yè)軍人轉(zhuǎn)變?yōu)楦r(nóng)，這樣自然導致軍士的戰(zhàn)斗力下降,，這樣的下降在一代兩代還不明顯,，等到承平日久后，這些軍戶們就真的成為農(nóng)民,，徹底不曉得作戰(zhàn)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么我們來回答下一個問題：明代軍隊是如何調(diào)動的？明朝一旦發(fā)生戰(zhàn)爭,，其領兵者,，被稱為“總兵”。這個總兵是個什么幾品官,？答：沒品,。

說來話長，在洪武時,，明太祖就已經(jīng)規(guī)定,，但凡出現(xiàn)了戰(zhàn)爭，則會任命一個人,，掛將軍印,，然后，各地衛(wèi)所就要挑選他們衛(wèi)中的精壯,，由這個總兵臨時統(tǒng)帥,，等到戰(zhàn)事結束，則各地軍隊回歸自己的衛(wèi)所,，而總兵把將印還給朝廷,，然后該干啥干啥去。

也就是說，總兵這個官,，實際上就是個臨時官職,。這種總兵抽調(diào)制度，自然就導致了將不識兵,、兵不識將,，很難形成軍隊的凝聚力。在明初那個名將如云的時代,，所有軍士好歹會因為聽說過總兵大人的赫赫威名,，所以打仗就比較賣力一點，可等到后來,，士兵都不知道總兵是哪個疙瘩蹦出來的,，所以打仗就比較慫了，軍隊戰(zhàn)斗力也就衰了,。

這個臨時抽調(diào)各衛(wèi)所,，所組成的臨時部隊，也被稱為“營兵”,，也就是說,，衛(wèi)所制度雖然是明代的主流軍事制度，但是真正參與軍事活動,，擔當戰(zhàn)爭主角的,，實際上是營兵制度。

【京軍】

說完了明代基本的軍事制度,，我們來探秘一下明代的京軍,。 京軍是生活在帝國心臟的部隊，有拱衛(wèi)京師之責,。        

明太祖時,，定都南京，共設立四十八衛(wèi),，由五軍都督府統(tǒng)領,，所以當時也叫“五軍營”[6] 明成祖時，遷都北京,，距離北方很近,，天子守國門，所以京軍的分量就足了起來,，此時在北京的衛(wèi)所從原先的四十八衛(wèi),，增加到了七十二衛(wèi)，加上京畿四周的駐軍等,，整個北直隸的軍隊數(shù)量,，高達六十萬,，是明太祖時代京軍數(shù)量的三倍，不止如此,，明成祖為了考校地方軍隊不要懈怠訓練,，規(guī)定每年春秋兩季，各地的衛(wèi)所都要抽調(diào)軍隊趕赴京師,，進行操練,，這些軍隊被稱之為“班軍”，這樣一來,，京師的軍隊也就相當于有了七十萬人,。[7]  所以說，正統(tǒng)年間,，明英宗征調(diào)五十萬軍隊北征,，這在理論上，是行得通的,。       

 在京軍中,，最有名的，莫過于三大營,。

1：五軍營  永樂八年,，明成祖北征蒙古,，將軍隊的步兵分為“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共五個類別,，故而別稱之為“五軍營”,，這個“五軍營”自然和明太祖時期的“五軍營”沒有半毛錢關系的，后來,，這一編制變?yōu)槎ㄖ?，位列明朝三大營之一。五軍營之所以被稱呼為明軍三大營之一,，自然是因為它的特殊地位,，在管理方面，它直接聽命于皇帝,，五軍營只不過是“行薄書而已,，非特命不予營務?！盵8],，五軍營里,，在非戰(zhàn)爭狀態(tài)下，由一員提督內(nèi)臣,、兩員武臣,、掌號頭官兩員，大營坐營官一員,；在中軍,、右掖、左掖,、左哨,、右哨五個軍營里，各設立坐營官一員,，把總兩員,，一旦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則由皇帝親自指揮統(tǒng)帥,。     

2：三千營  三千營名字的由來,，是因為它最初由三千個降卒組成，故名三千營,。[9],，設立提督內(nèi)臣兩人，武臣兩人,，掌號頭官兩人,，把總?cè)娜恕I一共分為五司,，分別有不同的職能,，屬于京營中的精銳部隊。        

3：神機營  神機營的設立,，在于張輔平定安南后,，俘獲安南相國黎澄，這個黎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火器專家,，后投降明朝,，進入工部，設立軍營研發(fā)火器,，這個軍營就被叫做“神機營”,。[10]，神機營的編制和五軍營一樣,，也是“中軍,、右掖、左掖,、左哨,、右哨”五個部分,，除了中軍營下面轄四個司外，其他四個部分下面都轄三個司,。[11]        

三大營既是訓練編制,，也是戰(zhàn)斗編制，在非戰(zhàn)爭狀態(tài)下,，三大營配置是：五軍營練習營陣,、三千營練習巡哨、神機營練習火器,。戰(zhàn)爭狀態(tài)下,，則是“大營居中，五軍分駐,，步內(nèi)騎外,，騎外為神機，神機外為長圍,?！盵12]        

三大營的輝煌不過曇花一現(xiàn)，土木之變后,，京師軍隊只有43萬人,，景泰三年，兵部尚書于謙決定改制,。于謙同志表示,，在五軍、神機,、三千等營中,，應挑選精銳15萬,，其中,，五軍營8萬，神機營5萬,，三千營2萬,，分為十營團操訓練，稱“團營”,，這也就是十團營的由來,。這里每團營15000人，設立把總指揮,，又以三大營中的武臣中選一個人當總兵官,，選一個內(nèi)臣，再選一個文官為提督,，這樣三位一體,，互相監(jiān)督,，互相制衡，其余沒選上的軍士都還在本營,，稱為“老家”,。[13]        

這樣，三大營就分為團營和“老家”這兩個部分,，原先的三大營（老家）基本上也就廢了,，而團營則是其中的精銳，繼續(xù)拱衛(wèi)京師,。明英宗復辟后,，將十團營廢除，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回歸三大營,。       

明憲宗繼位后,，重新開啟團營制度，選軍士14萬,，稱之為“選鋒”,，也就是挑選精銳的意思，設立十二團營訓練,。 這里的十二團營,，分為四武營（奮武、耀武,、練武,、顯武）、四勇營（敢勇,、果勇,、鼓勇、效勇）,、四威營（立威,、揚威、伸威,、振威）,，每營設立一個坐營官，內(nèi)官一員,、把總二十人,，一個把總領十隊，每隊有50人,，進行訓練,。

在十二團營內(nèi)，也設立了小型版本的五軍,、三千,、神機三營,，也是文、武,、宦三位一體的管理體系,，而沒有選中的軍士，那就繼續(xù)稱之為“老家”,，被當做仆役,，進行一些皇家工程。[14] 不過,，隨著軍制的敗壞,，14萬選鋒，在成化末年七萬人被權貴隱瞞,、充當仆役,，到了明武宗繼位時，選鋒只剩下了六萬人,。[15]        

正德六年,，劉六劉七農(nóng)民起義爆發(fā)，京營被農(nóng)民軍吊打,，最終采用邊軍入關,，方將其鎮(zhèn)壓。這讓明武宗下決心進行改革,，次年,，明武宗將邊鎮(zhèn)的三千軍隊調(diào)入京師，稱之為“外四家軍”,，另外選團營三千人,，和外四家軍一起操練，設立東西兩官廳,，由江彬率領,，后來又命兵部選團營6000人，為前后二營,，在禁軍中選3000人,，在兩官廳訓練,。[16]最后,，明武宗干脆自己親自以“大將軍朱壽”的名義進行統(tǒng)帥，以江彬,、許泰為副將軍,，操練的時候，聲震九闕,，氣勢恢宏,，時人稱之為“過錦”[17],。這樣，東西官廳成了“選鋒”,，而二十團營,，反倒成了“老家”了。        

不過,，隨著政治的敗壞,，兩官廳與團營的軍卒市場名額空洞，所以,，在嘉靖二十九年,，罷黜團營與兩官廳，恢復了三大營制度,，改三千營為神樞營,，這樣的制度，基本上就已經(jīng)定型了,。到明朝末年,，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只是一些微調(diào)而已了,。        

【親軍】

明代建立之初,，明太祖的親軍有金吾衛(wèi)、羽林衛(wèi),、虎賁衛(wèi),、府君等十衛(wèi)，人稱“上十衛(wèi)”[18],，后來,，這一規(guī)定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那就是旗手衛(wèi)和錦衣衛(wèi)的出現(xiàn),。 旗手衛(wèi)在洪武十八年由所晉升為衛(wèi),，后來只做一些隨駕、金鼓等瑣事[19],。        

至于錦衣衛(wèi),，需要特別強調(diào)。錦衣衛(wèi)最初是拱衛(wèi)司,，后改名為儀鑾司,，洪武二年，設立親軍都尉府,，洪武十五年,，罷黜親軍都尉府和儀鑾司，改為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下面,，設立有南鎮(zhèn)撫司和北鎮(zhèn)撫司,，共十四所，有將軍,、力士,、校尉等宮中官職，其中,，兩大鎮(zhèn)撫司的職能中,，北鎮(zhèn)撫司是搞別人的，南鎮(zhèn)撫司是搞自己人的,。      

侍衛(wèi)上直軍的編制包括錦衣衛(wèi)大漢將軍,，共1507人，帶刀侍衛(wèi)40人,，三千營紅盔將軍2500人,，把總16人，明甲將軍502人等等,。[19] 

永樂年間,，原先的上十衛(wèi)因為錦衣衛(wèi)、旗手衛(wèi)的加入,，成為了上十二衛(wèi),，而明成祖再添加了金吾左右衛(wèi)共十衛(wèi)，也就是說成了上二十二衛(wèi),。 天子親軍除了上二十二衛(wèi)外,，還有由御馬監(jiān)提督的勇士營，多以蒙古人為主,，平時護駕,，戰(zhàn)時出征；還有就是宣德年間設立的騰驤,、武驤四衛(wèi),，也是不同于上二十二衛(wèi)的親軍機構。        

所以說,，明代的親軍分為侍衛(wèi)上直軍,、四衛(wèi)、勇士營,、皇城守衛(wèi)軍四個部分,。        

【邊軍】        

明初，邊軍駐軍以衛(wèi)所為單位,，擔負著屯種和駐守的任務,，明成祖時，開始重視營兵制,，于是形成了以總兵官為核心的營兵制與衛(wèi)所制度并存的局面,。 

后來，在一些軍事要害地區(qū),，朝廷都會派官兵鎮(zhèn)守,，實際上這就是總兵官，這個總兵官可能會掛將軍印,，但有時候也可以不掛,，于是就有了“鎮(zhèn)一方者曰鎮(zhèn)守，守一路者曰分守,，獨守一堡一城者曰守備,，與主將同守一程者曰協(xié)守?！钡恼f法,。[21]  也就是說，總兵下面是副總兵（協(xié)守）,、再下面是參將（分守）,、再下面是游擊將軍，再下面是守備,，他們不屬于任何衛(wèi)所,，這種官職雖然是臨時性的，但是,，在實際操作中,，確是經(jīng)常性的設立，譬如,，在九邊,，幾乎是年年有外敵入寇，這樣,，總兵這個臨時職位,，反而跟常設的沒有什么區(qū)別了，所以,，營兵制實際上才是明代軍制的主角,，譬如萬歷年間，九邊軍隊高達88萬2千5百95人,，而四川,、云南、貴州,、兩廣,、湖廣、浙江等內(nèi)陸，兵力也不過50萬9千3百20人,。[22]這個僅是營兵制的總兵力,，而不是衛(wèi)所制的。        

【指揮系統(tǒng)】        

說完了衛(wèi)所制度與營兵制度,，京軍,、親軍、邊軍以后,，我們再來說說明軍的指揮系統(tǒng),。朱元璋在建立大明王朝前，曾經(jīng)仿宋制設立過樞密院,，后來,，又設立中書省，下面轄戶部,、禮部,、刑部、工部,，而吏部和兵部并沒有設立,，人事權和兵權由朱元璋親自抓。       

至正二十一年,，改樞密院為大都督府,，由朱文正擔任大都督，吳元年分割大都督權力為左右都督,，洪武三年由李文忠領大都督府事,，后來大都督府被分割為五軍都督府，權力便開始極度衰落,，名義上統(tǒng)領全國軍隊,，可實際上，軍官的升職與糧餉由兵部管,，而都督府只能管一些軍籍,、操練之類的瑣事，就這還得給人家兵部請示,。[23]

地方的都指揮使司和衛(wèi)所當然也沒有什么調(diào)兵權,，也沒有人事權，其中,，都指揮使司設立有都指揮使一人,，同知二人，僉事四人,，主要是練兵,、屯田,、漕運、駐守等職責,，如果擅自出擊,，那么“俱論如律”[24]，故而,，明代中后期鄭曉所言：“太祖之意,，不欲武臣權重……其意深矣,?！边€是有幾分道理的。[25]        

如果你看了鄭曉的話,，以為明太祖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重文輕武了,，那么就錯了。因為明太祖雖然打壓勛貴集團,，但是對文官集團他也沒有放過,。雖然兵部可以發(fā)布軍令，其中下屬的武選司掌握官員升調(diào),、世襲,、賞罰；職方司則是軍制,、城隍,、鎮(zhèn)守、征討之責,；車架司掌握儀仗,、禁軍等；武庫司掌握兵器,、書籍等……但是,，軍隊的發(fā)布與調(diào)遣必須經(jīng)過廷議，兵部尚書也必須在受命“提督軍務”或“提督團營”,、“協(xié)理京營戎務”時,，才可以參與軍務，而調(diào)兵的令符火牌,，則是由御馬監(jiān)掌管,。[26]而御馬監(jiān)要發(fā)布火牌，也必須要有司禮監(jiān)的批紅才可以,。        

于是,，就形成了以文官制衡武將、太監(jiān)限制文官,、皇帝控制太監(jiān)的局面,。 到后來,，不論在中央還是在地方，都體現(xiàn)了這樣三位一體的軍事架構,。各地都有鎮(zhèn)守太監(jiān),，也有巡撫文臣，南京則有參贊軍務的兵部尚書等,，故而有了“邊防以文臣巡撫,、以武臣總兵、而以內(nèi)臣綱維之,?！盵27]的局面。        

那么,，平時是這樣,，出征的時候呢？鄭曉說：“（出征）亦不止大將一人,，必選二三人名位謀勇相等者,，相參用之?！盵28],，也就是說，每次出征,，不會是讓一個人包圓,，而是選擇一些與主將地位名聲差不多的，一起合作出征,。        

還有,，至于太監(jiān)監(jiān)軍問題，許多人認為是永樂以后,，明成祖為了感謝奪位時太監(jiān)的幫助,，所以才開始重用，這是不正確的,，事實上,，早在洪武十一年，明太祖就已經(jīng)讓太監(jiān)吳誠前往觀軍了,，明人皆認為這是“內(nèi)臣監(jiān)軍之始,。”[29]        

太監(jiān)出征是洪武就已經(jīng)有了,，文臣出征才是永樂時期發(fā)生的,，也就是永樂四年，征討安南,，以兵部尚書劉俊參贊軍務,。[30]  不過當然,，永樂時期的文臣在戰(zhàn)爭中處于輔助地位，而文臣開始成為戰(zhàn)爭中的主角,，則是在正統(tǒng)年間,，兵部尚書王驥征討思任發(fā)。[31]       

這種武將,、文官,、太監(jiān)三位一體的軍事制度，一直延續(xù)到了明朝滅亡,。不過,，在戰(zhàn)爭中，文官的地位越來越上升,，武官的地位則越來越下降,，以至于出現(xiàn)了“內(nèi)之部科,，外之監(jiān)軍,、督撫、疊相彈壓,，五軍府如贅疣,，弁帥如走卒”[32]的局面，以至于明武宗,、明神宗都曾為武官抱怨過這等不公,，但大勢所趨，終究沒有獲得實質(zhì)性的更變,。        

這種情況,，實際上就是走了宋朝的老路，嚴重的制約了軍隊的能動性,，雖然使得軍隊的控制力變強,，但是戰(zhàn)斗力卻急劇下滑。自正統(tǒng)以后,，明軍基本上屬于打暴民,、山賊碾壓、打倭寇,、土蠻平局,、打蒙古、女真懵逼的尷尬情況,。       

 好了,，明朝軍事制度就說到這里了，最后做一個總結,。明代軍事制度實際上是以唐制為皮,、元制為骨,，總體而言，在解決軍糧,、軍隊權力制約等方面,，是比較成功的，但是,，在軍隊戰(zhàn)斗力方面,，卻沒有給予重視，這種弊端早在明太祖死后,，就已經(jīng)暴露出來,，后來明成祖不得不以身犯險，來進行親征,，自明成祖駕崩榆木川后,，仁宣二帝“大駕不征”，實際上,，之后的明軍就再也不是蒙古的對手了,，即使是王越，兩次大捷實際上也不過是玩陰的,，如果正面剛,，王越也得慫，這是軍事制度與政治保守的結果,，只能以人的主觀能動性進行彌補,。        

所以說，明代軍制,，有其成功一面,，但是也有其失敗的一面。當然,，明朝軍隊戰(zhàn)斗力的衰落,，自然也和承平日久有關，但是這并不能掩蓋統(tǒng)治集團的自私與短視,，有明一代,，自明成祖以后，對外戰(zhàn)爭都是以一種“被動應付”的姿態(tài)去面對,，這何嘗不是對自己軍事力量不自信的一種表現(xiàn),？  

縱然出了幾個如明憲宗、明武宗,、明神宗這樣的鷹派君主,，可是下面一群整天之乎者也、卻沒有多大實際本事的文官集團把持朝政,，武將集團地位被極度壓縮,、皇帝本人沒有親歷戰(zhàn)爭,，自然也不懂軍事，宗室集團被當成了豬養(yǎng),，外戚集團,、太監(jiān)集團早已經(jīng)成為了歷史，只能依附于皇權上賴以茍活,，這樣,，明朝對外戰(zhàn)爭基本上就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所以說,，明朝剛開始軍隊跟漢唐一樣,，后來卻變得跟宋朝一個德行了，這就是因為軍事制度在戰(zhàn)斗力組織方面的不合理所致,，前期可以憑借著強勢君主與諸多名將撐場子,，后期……就只能走宋朝的老路了。      

[1]《明太祖實錄》卷十四   

[2]《明史·兵志》三   

[3]《明史·兵志》二    

[4]《明太祖實錄》卷一百九十四,、卷二百一十六,。   

[5]《明史·食貨志》一   

[6]《明會典》卷134    

[7]《明史·兵志》一    

[8]《罪惟錄》卷20《兵志》    

[9]于謙《建置五團營疏》    

[10]《萬歷野獲編》卷十七   

[11]《明會典》卷134；《明史·兵志》    

[12]《明史·兵志》一    

[13]《明英宗實錄》卷二百二十四    

[14]《明憲宗實錄》卷三    

[15]《明史·兵志》二    

[16]《明武宗實錄》卷九十七,、卷一百一十八    

[17]《弇山堂別集》卷89《兵制考》    

[18]《明會典》卷一百三十四    

[19]《明史·兵志》一    

[20]同上,。    

[21]《明會典》卷一百二十六    

[22]《明會典》卷一百二十九    

[23]《明史·職官志》五    

[24]《明太祖實錄》卷五十八、卷一百一十二,、卷一百二十九    

[25]鄭曉《今言》卷一    

[26]《萬歷野獲編》補遺一    

[27]《明憲宗實錄》卷九十    

[28]鄭曉《今言》卷一    

[29]談遷《國榷》卷六    

[30]《明太宗實錄》卷五十六    

[31]《明英宗實錄》卷三十五    

[32]《明史·兵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