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中的作家·博爾赫斯談創(chuàng)作》,,云南人民出版社
如果說永恒的東西是時間,,那么阿萊夫就是空間。在永恒中,,一切時間——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同時存在。在阿萊夫中,,宇宙空間的總和卻在一個圓周幾乎只有一英寸的發(fā)光的小圓面上,。當我寫這篇小說時,我想起了威爾斯的見解,。他說,,在一篇描述幻想事物的小說中,如果想讓讀者的頭腦接受故事,,就只應許可一次描寫一種幻想的事物,。例如,威爾斯雖然只寫了一本關于火星人入侵地球的書和一本關于個英國隱身人的書,,但是他才智過人,,以他的學識,他是完全可以寫出一部關于一支隱身人部隊侵犯我們星球的長篇小說來的,。當我把阿萊夫作為一種幻想的東西考慮的時候,,我就把它安置在一個我能夠想象的最微不足道的環(huán)境中:那是一個小小的地下室,位于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個曾經(jīng)很時髦的街區(qū)一幢難以描述的住宅里,。在《一千零一夜》的世界中,,丟掉神燈或戒指之類的東西,誰也不會去注意,;在我們這個多疑的世界上,,我們卻必須放好任何一件使人驚嘆的東西,,或者把它棄而不顧。所以在《阿萊夫》的末尾,,必須把房子毀掉,連同那個發(fā)光的圓面,。
'The Aleph' ('El Aleph') 阿萊夫·1945·SURF出版社
有一次在馬德里,,一位記者問我,布宜諾斯艾利斯是否真有一個阿萊夫,。我差一點陷入他的圈套說有,。幸好一位朋友打斷我的話指出,倘若這類東西存在,,那它不但將成為世界上最有名的東西,,而且將更新我們對于時間、天文學,、數(shù)學和空間的一切概念,。“晤,,”記者說,,“如此說來,那全是你的虛構(gòu)啰,!我還以為確有其事呢,,因為你寫上了街名了嘛?!钡覜]敢對他說,,說了街名并沒有什么了不起。
在寫這篇小說時,,我最大的問題是,,制定一份關于無窮無盡的事物的目錄,而沃爾特·惠特曼已經(jīng)在這方面取得很大的成功,。顯而易見,,這是辦不到的,因為一種如此混亂的列舉,,只可以想象,,每一種表面看來危險的東西,一定通過某種秘密的聯(lián)合或?qū)雇竺娴臇|西聯(lián)系著,。
《阿萊夫》由于寫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面受到讀者的稱贊:幻想,、諷刺、自傳和憂傷,。但是我不禁自問,,我們對復雜性的那種現(xiàn)代的熱情是不是錯了,。批評家們走得更遠,他們把貝亞特里斯·維特爾博當成了貝亞特里斯·波蒂納里,,把達納里當成了但丁,,把下地下室看成了下地獄。當然,,我很感謝這些意料不到的天才,。
貝亞特里斯·維特爾博確實存在,并且我對她一見鐘情,。在她死后我寫了這篇小說,。卡洛斯·阿根蒂諾·達納里是我的一位朋友,,尚在世,。直到今天,我始終沒有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小說里,。那些詩是對他的詩的戲弄性的模仿,。達納里在另一處講的話不是夸大,而是忠實的抄錄,。阿根廷文學院是這類標本的棲息所,。
關于博爾赫斯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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