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里的中國文化

——古琴藝術與文化略談

 

2003年11月古琴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第二批人類口述與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為紀念古琴成功申報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十周年,，各地琴界舉辦了許多活動,，讓原本想在這個特殊日子為古琴做些什么的我，不禁冷靜下來,。實事求是地說,，盡管古琴相比較其他民族器樂而言被認知范圍還很有限，但今天,，對古琴消亡的擔憂早已是杞人憂天的事了,。古琴，有時甚至變得很熱鬧,！以至于一些琴家甚至呼吁給古琴留一片安靜的空間,，期望古琴的發(fā)展要從廣度走向深度。的確,，在繼承與發(fā)展,，堅守與創(chuàng)新，孤獨與喧囂,，中西音樂理論的包容與沖突之間,，依然可以聽到掙扎著許多不和諧的樂音。作為一個琴人,，對于古琴,，總免不了一份濃情眷念。這發(fā)端于心底溫潤靜謐的清泉，淌過周身,，滋養(yǎng)心靈。于是,，促使我對古琴說點什么來,。

耿耿數(shù)千年的琴史，提供了多維度探討古琴藝術的視角,。而此刻,，我想從文化角度，從古琴承載的厚重傳統(tǒng)文化這一視角來撥動一絲琴音,，略略翻閱這部鴻篇巨著,。

古琴作為中國最傳統(tǒng)、古老的民族器樂之一,，承載著豐富的傳統(tǒng)文化內(nèi)涵,。無論是從琴的產(chǎn)生、斫制,、演奏和審美等方面,，都具有十分明顯的中華文化特征。古琴既是中華文明的產(chǎn)物,，同時也很好地承載和傳承中華文明精神內(nèi)涵,。古琴幾千年的發(fā)展歷程積淀了豐富的文化審美、音樂實踐和理論資料,。2003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古琴藝術列為人類口述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更多地是關注古琴和它承載的豐富文化內(nèi)涵。

1,、琴的產(chǎn)生與中華文明淵源緊密

古琴的產(chǎn)生其說不一,，準確時間待考。按照有文字記載的歷史考證,，至少已有三千多年,。《尚書》,、《詩經(jīng)》,、《禮記》等都有多處關于琴的記載和詩句。如“我有嘉賓,，鼓瑟鼓琴”,、“琴瑟友之”等。此外,，更多關于上古先賢圣人制琴的說法,，融匯在許多早期神話傳說中。有伏羲制琴說，神農(nóng)制琴說,，堯舜制琴說等,。傳伏羲氏見鳳凰棲于梧桐樹上，有百鳥相擁,，飛舞齊鳴,，遂伐梧桐以制琴。桓譚《新論》：“神農(nóng)氏繼而王天下,，上觀法于天,，下取法于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削桐為琴，繩絲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薄渡袝分姓f：“舜彈五弦之琴,，歌南國之詩，而天下治,。”許慎《說文解字》注：“琴,，禁也。神農(nóng)所作,。洞越,，練朱五弦，周加二弦,。象形”,。司馬遷《史記》認為，古琴產(chǎn)生最遲至少不晚于舜帝時代,。明《溪山琴況》說,，“稽古至圣，心通造化,，德協(xié)神人,，理一身之性情，以理天下人之性情,，于是制為琴”,。從這些記載與傳說不難看出，琴與中華文明的產(chǎn)生,、人類發(fā)展,、圖騰崇拜等有很深的淵源,，她被當作啟迪文明，教化先民的重要工具,，發(fā)揮重要作用,。古琴在早期的確是重要的宗廟祭祀和重大禮樂等活動中的重器。這些反映了早期華夏先民樸素的歷史觀,、哲學思想,、人文價值與神話傳說。

古琴結構形制包含濃厚的中國傳統(tǒng)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和諧唯美等文化觀,。結構上的設置體現(xiàn)了天圓地方（面板為天而呈弧形，底板為地而平整）,、陰陽和諧（面板松透為陽,，底板堅實為陰。傳統(tǒng)古琴斫制采用材質(zhì)較軟而松透的桐木或杉木做面板,，以利于聲音發(fā)散,。底板采用木質(zhì)較硬的梓木，利于有效的反射和抑制聲音,，使音色中和雅致）,、歲月更替（琴長三尺六寸五代表一年365天，琴首寬六寸,，象征天地與東南西北之“六合”,。琴尾寬四寸，象征春夏秋冬四季,。十三個標識音位的琴徽代表一年12個月加一個閏月）,、高山流水（岳山、承露多用紅木制作,，木質(zhì)堅硬高聳如山,，七弦依勢而下匯于焦尾，如流水清淌）,、五行相生（五根琴弦代表金木水火土,，又和宮商角徵羽，文武王各加一弦以和君臣之恩）,、擬人模像（琴首開始稱琴額,、頸項、肩,、腰,、焦尾、雁足等）、龍鳳呈祥（底部納音孔大為龍池,、小為鳳沼）等思想,。形制上的設置既是擬人化的，又是崇尚古樸自然的,，體現(xiàn)了追古慕賢（如伏羲式,、神農(nóng)式等）、尊師重道（如仲尼式,、師曠式等）,、取法自然（如落霞式、蕉葉式,、鳳勢式等）,、文化升華（如霹靂式、混沌式等）等價值觀,。

3,、琴的音色符合華夏文明崇尚和諧的文化

古琴從岳山到焦尾有效弦長達到一米以上，演奏彈撥時震動余音綿長,，音量相對低沉,，符合人的生理感受，使人安閑平靜,。歷代斫琴家和琴人為追求儒雅中和的音韻,，竭力將古琴的聲音控制在適中的亮度，保持雅致舒適的特色,，使其既不沉悶死板也不空飄噪華,，追求中正平和的效果，以便于頤養(yǎng)心身,。儒家講修身養(yǎng)性齊家治國平天下,，孔子將琴作為“六藝”課程中“樂”的一項教學內(nèi)容，目的就在修身養(yǎng)性,，求得中庸,、平和之道。嵇康《琴賦》說,，“眾器之中,，琴德最優(yōu)”。古人所謂“琴者,，禁也”,，又說“琴者，心也,；琴者,，吟也,，所以吟其心也”。也有這方面的含義,?！段逯S琴譜》說，琴能使“志躁者感之以靜,，志靜者感之以和,。和平其心，憂樂不能入,，任之以天真”,。琴的三種音色在音韻上尤其充分體現(xiàn)天人合一、三才共處的特色和審美趣味,。其散音渾厚而寬廣,，如大地之廣博厚重?！兑捉?jīng)》說，“地勢坤,，厚德以載物”,。此于古琴之散音最能體味之；其泛音晶瑩剔透,、圓潤飽滿,，如天籟之音，圣潔無暇,；按音如人之哀婉低吟,，委婉動聽、情感真摯細膩,，尤其在古琴特有的“吟猱綽注”等技法演繹下表達得淋漓盡致,。

4、琴流傳廣泛的民間故事再現(xiàn)真善美的文化

    晉國著名琴家?guī)煏缰浦剐l(wèi)國琴家?guī)熶秆葑嗤鰢?；孔子向師襄習琴,，奏《文王操》而見先賢神貌，“持文王之聲知文王之為人”,；楚莊王為理朝政忍痛割愛絕“繞梁”之音,；伯牙撫琴高山流水遇知音；司馬相如懷抱“綠綺”一曲撥得卓文君女兒心,；蔡邕柴火堆里拾良材斫制焦尾琴,；嵇中散撫奏《廣陵散》慷慨赴刑場等，都是膾炙人口的故事或史實,，集中反映了中華民族向往和追求真善美的美好愿望,。

5,、琴的題款銘琴寄托文人志士文化情愫

許多帝王將相，尤其是文人雅士重視琴的傳藏與鑒賞,。向?qū)Υ糯鷷嬚淦芬粯?，他們對自己鐘愛的藏琴，每每題名,、題款,、題跋，賦詩撰文,，篆刻于琴,，為古琴增加了文化和歷史內(nèi)涵。今天我們見到的古代傳琴,，許多都有銘琴題款,。如“九霄環(huán)佩”、“大圣遺音”,、“滄海龍吟”,、“枯木龍吟”、“龍吟虎嘯”,、“彩鳳鳴岐”,、“鳳凰來鳴”、“秋嶺鳴鶴”,、“一池春”,、“萬壑松”、“松石間意”,、“海月清輝”,、“天風海濤”、“中和”“松風”等等,，都是歷代非常有名的琴,。銘琴題款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文人豐富的思想情趣和文化情操，也是凝聚在古琴身上又一種特殊的文化傳承內(nèi)容和表達方式,。

6,、琴的鑒賞有一套獨特的審美價值文化

古琴的鑒賞與收藏成為今天追捧的熱點。尤其是那些古代傳世名琴,，其拍賣成交價不斷被刷新,，不乏價格上億的成交品。歷代都有不少帝王,、文人雅士喜愛古琴收藏,。宋徽宗曾設“萬琴堂”以收羅天下名琴。今天可見的傳世名琴,，唐宋元明清皆有,，而以唐琴最為出色珍貴,。唐代四川的雷氏家族是斫琴世家。雷琴是歷代爭相收藏的珍品,。今天可見的唐琴官方或機構藏琴18張,，多為故宮藏琴，皆精品,。唐代斫琴大家雷威非常重視選材,，其曰：制琴若要達到輕、松,、脆,、滑四善，必須選材優(yōu)良,，用意精巧,，方能五百年有正音。

對于古代良琴的鑒賞標準,，也各有所參,。歸納起來，聲音,、取材,、斫制工藝（包括槽腹、納音,、髹漆,、灰胎等）,、形制,、斷紋、提款銘刻等都是重要評價標準,。不過,，音色始終是第一位的。古人云,，好琴應具備九德：奇,、古、透,、潤,、清、圓,、靜,、勻、芳,。九德皆備的古琴實屬罕見,，兼具三五德已經(jīng)很理想了,。古琴的斷紋是琴體表面的髹漆和灰胎長時間經(jīng)過琴音的震動和歲月的變化后產(chǎn)生的裂紋。斷紋又根據(jù)不同的形狀分為蛇腹斷,、牛毛斷,、梅花斷、流水斷,、冰裂斷等,。斷紋既是一張琴歷經(jīng)歲月的見證，又是難得的良琴特征,。古人說,，斷紋非五百年不發(fā)。故知斷紋需要上百年甚至數(shù)百年的變化,，才得以顯現(xiàn),。老琴因發(fā)斷紋后，使得琴體更加通透,，有利于聲音的傳導,。好的古琴歷經(jīng)歲月越長、彈奏越多越好,，就像陳年的佳釀,。

今天看來，一張好琴,，至少其音色應該蒼古透潤,，散泛按三音統(tǒng)一，斫制工藝精細雅致,，不抗指不踏腰,，無煞音，弦距適中,。若能得一發(fā)悠古之響,，音色通透，斷紋暗現(xiàn),，漆灰雅致,，形制美觀，款識精良之傳世古琴,，定時人生一大快事,。每一張流傳至今的傳世古琴，都蘊含豐富的歷史和文化內(nèi)含,，承載著厚重的文化,。

7、琴獨特記譜和浩瀚的琴譜承載豐富的藝術文化

古琴譜是一種非常獨特而被完整保存下來的記譜方式,。它成了古琴獨特甚至神秘的一部分,。早期古琴記譜采用“文字譜”,，即通過文字將每一個樂句左右手的彈奏方法記錄下來。今天見到的最早古琴譜《碣石調(diào),。幽蘭》就是唐代文字譜,。此譜如今藏在日本神光院。相傳唐代曹柔發(fā)明了沿用至今的“減字譜”,。這種記譜方式主要是采用漢字的首部與數(shù)字,、減筆畫字、符拼合而成,，是對文字譜的高度濃縮和提煉,，故稱減字譜，又稱指法譜,。減字譜以記錄左右手演奏法為主,，與西方音樂等以記錄音高、節(jié)奏,、時值為主的其他記譜方式區(qū)別很大,。這種獨特的記譜方式，既是古琴藝術演奏的需要和真實反映,，同時也進一步鞏固和促使古琴藝術始終朝著早期古琴音樂特征發(fā)展,，保存了完整性和獨特性。就像中西繪畫一樣,，各自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去探求藝術和表達情感,。所以，今天如果簡單地用西方音樂理論和概念來統(tǒng)攬古琴,，會暴露很多問題,。古琴更多地是像古代留傳下來的詩詞歌賦、書法繪畫,、昆曲京腔,、茶藝花道等一樣,，講究弦外之音,，琴韻生動，意境深遠,。當然,，古琴本質(zhì)上是一件樂器，必須符合音樂的基本屬性,。

    沒有哪一種樂器像古琴樣保存浩瀚的琴譜集成,。從如今可見最早為1425年明朱權編輯的《神奇秘譜》到最晚至民國的《梅庵琴譜》，有150余種譜本,，三千多首琴曲被完整地傳承下來,。這就真實地保存了原生態(tài)的音樂語言環(huán)境,、生動地反映時代文化特征。使得今天的人們能夠仿佛穿越時空,，夢回千古,，與古人同呼吸相交談，細致而真切地聆聽和感受歷史久遠朝代的音樂原貌,。因此,，中國琴會會長古琴大家龔一先生說，古琴不僅具有修身養(yǎng)性之功,，還具反映社會之能,。此外，豐富的琴譜和歷代琴學論著中不僅僅有樂曲,，還有理論,、詩詞、文獻等,。這真是一筆巨大而彌足珍貴的音樂瑰寶,！她不僅提供了我們民族音樂史、藝術研究的寶貴素材,，也是我們傳承和研究中國文化的財富,。

8、琴的音樂欣賞體現(xiàn)東方審美文化

古琴音樂崇尚中正平和,，雅致清麗,，不燥不俗。講究弦外之音,，意象之外,。《老子》講,，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嵇康的《琴賦》說,，手揮五弦,，目送歸鴻。都是闡釋古琴代表的東方審美文化追求意象之外的哲學,。就像中國的詩詞講究意境,、格調(diào)一樣，古琴音樂欣賞亦然,。王國維的《人間詞話》以意境定詞之高下,，提出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說。中國書法繪畫講究飛白留空，氣韻生動,。魏王弼注釋《易經(jīng)》說,，“尋言以觀象，尋象以觀意”,。從而達到“得象以忘言,，得意以忘象”。古琴的最高境界也應該是心與琴交流對話,，物我兩忘的意境,。徐青山所謂“指與弦和，弦與音和,，音與意和”,，其實表達的是同樣的道理。因此,，可以說,，古琴最能體現(xiàn)以中國文化為代表的東方音樂審美特征。她與西方音樂理論和審美有很大的不同,?？梢越梃b和吸收西方音樂的一些審美理論和技法特征，但卻不能以此否定和取代,。否則,，古琴就不是古琴了，凝聚在她身上傳承數(shù)千年的文化就會被消亡,。

明徐上瀛《溪山琴況》歸納古琴審美“二十四況”即：和,、靜、清,、遠,、古、淡,、恬,、逸、雅,、麗,、亮、采,、潔,、潤,、園,、堅、宏、細,、溜,、健、輕,、重,、遲、速,?？梢钥闯銎浣梃b司空圖《二十四詩品》的淵源。也導出其中審美觀的一脈相承,。中國文化乃至東方審美趣味十足,。明冷謙提出琴聲十六法：輕、松,、脆,、滑、高,、潔,、清、虛,、幽,、奇、古,、淡,、中、和,、疾,、徐。其中,，“輕,、松、脆,、滑”偏重于音色,、弦律方面的追求，“高,、潔,、清、虛,、幽,、奇,、古、淡”側(cè)重藝術審美方面的標準,，而“中,、和、疾,、徐”則主要是演奏技法,、節(jié)奏等方面的要求。

9,、琴曲內(nèi)容再現(xiàn)傳統(tǒng)文化精神

    流傳下來的豐富的古琴曲反映了各個時代的人文精神和社會環(huán)境,。南朝梁丘明所作的《碣石調(diào)。幽蘭》表達孔子思想抱負不被采納而獨善其身的郁郁之情,。漢蔡邕《琴操》云：孔子周游列國,，皆不得重用，歸途中見蘭花盛開于幽谷,，于是慨云：蘭花原是香花之冠,，如今卻與野草雜處，猶如賢德之人與鄙夫為伍一樣,，于是創(chuàng)作《幽蘭》一曲,，表達生不逢時，懷才不遇之幽憤心情,。樂曲突出了憂憤,、傷感、光明,、坦蕩,、雅潔、清高等多方面的音樂內(nèi)涵,，表現(xiàn)的是一種不為人知的深深的落寞與傷感,。《瀟湘水云》則通過對美好河山的贊美,，表達對南宋之際國破山河,，憂國憂民之哀愁。大曲《廣陵散》以韓正刺秦王的故事為題材,，以龐大的結構,，恢宏的氣勢，歌頌正義與反抗精神,?！峨x騷》、《屈原問渡》敘述屈子憂國憂民的情懷,。而《平沙落雁》,、《漁樵問答》,、《鷗鷺忘機》、《良宵引》等曲,，一派祥和寧靜,，恬然自得的意境令人安詳寧靜,、灑脫自在,、心發(fā)感動?！蛾栮P三疊》以王維的詩詞為題,，表達了依依惜別的真摯感情?！逗帐伺摹贩从巢涛募Р恍疑硎琅c糾集的情感,，《長門怨》訴說身為皇后的陳阿嬌失寵后的悲傷之情。描寫山水,、時令,、物態(tài)以抒發(fā)情感的還有《流水》、《梅花三弄》,、《秋風詞》等等眾多琴曲,。

10、琴的演奏儀規(guī)最終是一種人格文化追求

古人撫琴有頗多講究,，擇雅致環(huán)境,，得與自然天地溝通之所，遇知音鴻儒,，留一片明心見性之靜寂,，目的是對琴的尊重，為頤養(yǎng)身心營造更合適的意境,。明代琴譜《風宣玄品》說：“凡鼓琴,，必擇凈室高堂，或升層樓之上,，或于林石之間,，或登山巔，或游水湄,，值二氣高明之時,，清風月明之夜，焚香靜坐,，心不外馳,，氣血和平，方可與神合靈,，與道合妙”,?！叭鐭o知音，寧對清風明月,、蒼松怪石,、顛猿老鶴而鼓耳，是為自得其樂也”,。撫琴講究宜彈與不宜彈,。五不彈者：“疾風甚雨不彈，塵世不彈,，對俗子不彈,，不坐不彈，不衣冠不彈”,。十四不彈者：“風雷陰雨,，日月交燭，在司法中,，在市里,，對夷狄，對俗子,，對商賈,，對娼妓，酒醉后,，夜事后,，毀形異服，腋氣躁臭,，鼓動喧嚷,，不盥手漱口”。而十四彈者,，“遇知音,，逢可人，對道士,，處高堂,，升樓閣，在宮觀,，坐石上,，登山埠，憩空谷,，游水湄,，居舟中，息林下,，值二氣清朗,，當清風明月”,。

可見，古人對撫琴是很講究的,。這些約束諸多的儀軌反映了古人對待琴的態(tài)度,。那是一種尊重崇敬，甚至有幾分敬畏之心,。儒家以之修身,，道家以之養(yǎng)性，釋家從中求凈,。古人往往強調(diào)撫琴前應凈手焚香,，以求清新淡雅,，也是為了從身心處營造一份寧靜致遠的琴境,。今天，琴者多有與詩書畫,、茶藝,、香道、花道等相配合的,，也同樣是在追求那份澄凈的心和意向外的深遠,。畢竟當下，現(xiàn)代物質(zhì)文明的重壓已經(jīng)讓塵世眾生疲憊不堪,。

                                                                                                                                        癸巳冬月于聽香樓     九嶷琴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