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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說：這也是公眾號早期的一篇文章，估計現(xiàn)在有一大半粉絲是沒見到過的,，春節(jié)重推一次,。 引子 肖斯塔科維奇身為一個在西方具有極大聲望與影響力的著名音樂家，并站在與美帝國主義及其走狗在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領(lǐng)域斗爭的第一線,。是從1946年1月開始的,。 1946年1月，英國前首相溫斯頓 丘吉爾應(yīng)邀訪美,，3月5號,，他在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陪同下抵達密蘇里州的富爾頓，在威斯敏斯特學(xué)院發(fā)表了著名的“鐵幕演說”,，由此鐵幕落下,，東西方的冷戰(zhàn)，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后不久就開始了,。
威斯敏斯特學(xué)院發(fā)表了著名的“鐵幕演說” 1949年3月,，肖斯塔科維奇作為蘇聯(lián)政府代表團的成員出席了在紐約舉行的第一次世界和平大會，在大會上他做了長篇書面發(fā)言,，由翻譯代他朗讀,，極力捍衛(wèi)蘇聯(lián)官方的立場，并且批判了當(dāng)時在美國的幾位當(dāng)代作曲家勛伯格,、斯特拉文斯基,、亨德米特。
勛伯格 （從音樂欣賞的角度上講,，肖斯塔科維奇批判的沒錯,，這幾個人寫的某些音樂就是不好聽！）,。 這次美國之行,，讓肖斯塔科維奇在西方的聲望一落千丈，音樂界和聽眾們感到萬分失望,，順從的“蘇維埃作曲家”也就定格了他,，直到臨終前在西方人眼中的形象。 1976年,，蘇聯(lián)音樂學(xué)家伏爾科夫流亡西方,，1979年他在紐約用英文出版了肖斯塔科維奇回憶錄《見證》(Testimony)。
伏爾科夫聲稱這本回憶錄是肖斯塔科維奇生前口授給他的,，并且在一些顯著位置簽字認可,。 在這本書中，肖斯塔科維奇以另外一種滿腹牢騷的面目出現(xiàn),，他對一生的經(jīng)歷幾乎都不滿意,，他在自述中似乎想告訴別人,，他是被迫的，他是無辜的,，他也想要抗?fàn)帯?/span>
伏爾科夫（Solomon Volkov） 這本《見證》改變了西方對肖斯塔科維奇的成見,，同時也形成了新的成見。 歷史,，就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肖斯塔科維奇,，在他身后也成了這樣一位“小姑娘”,。他被蘇聯(lián)政府隆重下葬，享盡哀榮,，蘇聯(lián)電視臺不但全國轉(zhuǎn)播,，還向華沙條約國同時轉(zhuǎn)播葬禮。
他也被西方很多樂評家和學(xué)者仔細研究,，他們對照《見證》中的文字,，逐條去研究肖斯塔科維奇的樂譜， 哪句是罵誰的,， 哪段是罵誰的,， 哪部作品是罵誰的…… 肖斯塔科維奇逐漸模糊起來，死者無法為自己辯護,，他從一個偉大音樂家,，幾乎快成了一個文化符號。 1. 穆拉文斯基 背景 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五交響曲,，從1937年首演以來,，隨即開始了錄制唱片的歷程。 在蘇聯(lián),，1938年,，穆拉文斯基和列寧格勒愛樂樂團就留下了錄音，這也是全世界的首次錄音,。我們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版本之旅,，就從它的首演者穆拉文斯基開始。
穆拉文斯基,，一生中留下了十多次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錄音,，全部率領(lǐng)他的親兵—列寧格勒愛樂樂團演奏此曲，大多數(shù)是現(xiàn)場錄音和實況轉(zhuǎn)播錄音,，最后一次是在1984年留下的維也納現(xiàn)場,。 雖然在《見證》中,，所謂的自述說“穆拉文斯基根本不懂我的音樂“,，但是我從音樂闡釋的角度看,，也更證明了此書偽造的可能性之大。在前言中我說過,，我會把穆拉文斯基的版本當(dāng)作標(biāo)準(zhǔn)參照物,，穆拉文斯基的列寧格勒愛樂樂團，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們對蘇俄音樂的演繹與樂團音色之獨特,，無人能及。
蘇聯(lián)的音樂家因為城市,，分成兩個派別,，列寧格勒與莫斯科，就像我們這,，北京人和上海人,，曾經(jīng)在很長時間互相瞧不起一樣（現(xiàn)在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有時候還是會拿傳統(tǒng)上海人的做派說事,，比如鈔票、房子,、小寧等等）,。 列寧格勒覺得莫斯科是一幫土鱉，莫斯科覺得列寧格勒是一幫假洋鬼子,。 蘇聯(lián)時代的樂團不算少,，列寧格勒除了愛樂樂團，還有基洛夫劇院（現(xiàn)馬林斯基劇院）樂團,，莫斯科呢,，則有蘇聯(lián)國家樂團、莫斯科大劇院樂團,、蘇聯(lián)文化部樂團,、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等等。
從現(xiàn)存的唱片上聽,，列寧格勒愛樂樂團始終站在隊伍的排頭,，一直到穆拉文斯基1988年在指揮任上去世為止。 穆拉文斯基的蘇聯(lián)錄音不少,，在西方的錄音不多,，尤其是好錄音，更是屈指可數(shù),，最出名的是他在德國DG公司60年代的那套柴可夫斯基第四,、五、六交響曲,，那也是他在西方的正式錄音里質(zhì)量最好的,。
黑膠時代就無數(shù)次的再版,，最新數(shù)字技術(shù)里執(zhí)牛耳者則是由日本ESOTERIC公司借用環(huán)球公司珍藏原始模擬母帶重新數(shù)字化，限量發(fā)售的兩張?zhí)譙ACD,，早已絕版多年,，二手市場價格居高不下。
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錄音最好的,，是他在1973年帶領(lǐng)列寧格勒愛樂樂團訪問日本期間,，在東京的現(xiàn)場,，NHK原始錄音具有很高素質(zhì),，加上日本ALTUS公司后期對母帶的重制,，讓這張唱片的CD版本就有驚人的音效。
不久之后,，我又購買了單層SACD版本，有趣的是，SACD版的聲音取向和CD版不盡相同，SACD版的電平更低一些,，也更柔和,，音樂的細節(jié)多了不少，這體現(xiàn)了高格式載體的一些優(yōu)勢。 ALTUS公司隨后發(fā)行了另外一張穆拉文斯基和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唱片,，是樂團訪日前夕,，在列寧格勒愛樂大廳的實況錄音.
解說：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把兩張唱片都找來,，對比一下，可以從中發(fā)現(xiàn),，穆拉文斯基對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演繹穩(wěn)定的程度,，兩次演奏的很多細節(jié)幾乎如出一轍，列寧格勒電臺的廣播錄音也屬于精品,，并不輸于日本NHK的錄音品質(zhì),。 第一樂章 中板—從容的快板 首先是由低音提琴、大提琴和小提琴以八度奏出來的開始部分,，穆拉文斯基沒有強調(diào)低音提琴的厚重,，他讓弦樂聲部在低音區(qū)清晰的流動，這和他之后的許多指揮家不同,。 穆拉文斯基對肖斯塔科維奇音樂的處理,，讓我想起宋徽宗的瘦金體書法，也讓我想起歐陽詢《用筆論》中說的“銀鉤鐵畫”,，穆拉文斯基處理的樂句和樂段,，似乎都有“筆鋒”劃過。
宋徽宗的瘦金體,，收筆帶鉤,，撇如利劍，捺向大刀,，這種筆法是我國古代從未有過的一種字體,，這也正是宋徽宗“瘦金體”的一大亮點 隨著音樂的推進,，長笛、圓號,、小號逐漸加入弦樂器的低吟之中,，蘇聯(lián)時代的樂團，管樂和西方樂團的差別最大,，蘇聯(lián)樂團的銅管和木管組,，都有一種撕裂感，這和音色優(yōu)美圓潤的西方樂團管樂組呈現(xiàn)出完全不同的色彩,。 如果演奏帝俄時代的音樂,，我可以接受西方樂團的精致，如果是演奏諸如肖斯塔科維奇這樣現(xiàn)代作曲家的音樂,，還是更喜歡蘇聯(lián)樂團的撕裂感銅管,。
俄羅斯銅管似乎是一門獨特的手藝。 管樂組的喧囂,，扶搖直上,，也帶動了弦樂組，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的弦樂組,，同樣是與西方樂團迥然不同,，他們弦樂器發(fā)出的聲音是尖銳的,、帶刺的,，這種刺讓音樂不那么完美，但是很鮮活,，很有活生感,。 第一樂章的后半部分，樂團的銅管組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完全是炸裂一般的聲音,，由弦樂組烘托之下，爆炸是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進行的,。
他不是在指揮,，是在發(fā)射火箭！ 這好比一場核試驗,，我們能觀察到爆心灼熱的溫度和沖擊波帶來的能量,，不會受到爆炸的一點傷害。在長笛,，小提琴和鋼片琴的聲音中,，回歸冷寂的第一樂章結(jié)束。 第二樂章 小快板—諧謔曲 這個樂章,，我早期是沒有注意的,，現(xiàn)在卻特別喜歡聽,，也會把第二樂章的諧謔曲演的如何做為一個重要的指標(biāo)，以此來取舍是否購買這版唱片,。 三拍子舞曲的節(jié)奏下,，低音弦樂的斷奏鏗鏘有力，這舞蹈并非姑娘們的,，而是干體力活的男人們在舞蹈,，沉重笨拙又竭盡歡愉的躍動。 木管組在這個樂章顯得無比重要,，長笛與大管,，穆拉文斯基的列寧格勒愛樂樂團，這兩件樂器的發(fā)聲很跳脫,，似乎要不受約束的從樂團中闖出來,，被別的樂器生生拽回去一樣，掙扎著,，同拉拽它的樂器們對抗,。
隨后的小提琴也一樣，這個版的小提琴是我這次集中聽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印象最深的兩個之一,，戲耍和嘲弄的姿態(tài)被首席小提琴的諧謔搞的繪聲繪色,，讓平面的音樂隨即立體起來。 木管,、銅管,、弦樂聲部都能發(fā)出怪誕的音色，這給這個諧謔曲樂章渡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怪陸離,。穆拉文斯基在處理交響音樂作品時,，對諧謔曲從不輕易放過，ALTUS公司同時發(fā)行的穆拉文斯基/列寧格勒愛樂版布魯克納第九交響曲的第二樂章諧謔曲,，演繹的同樣精彩絕倫,。
穆拉文斯基/列寧格勒愛樂版布魯克納第九交響曲，推薦,！ 第三樂章 廣板 這是一個傳統(tǒng)的悲劇性樂章 我們可以視作“黎明前的黑暗”,。 在選畫的時候，畢加索早年“藍色時期”的畫作一下子映入我的眼簾,，那種色調(diào)的憂郁性,，很感染我，這也正和我對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第三樂章的理解,。
西班牙畫家畢加索在1901—1904年間的藍色時期作品《悲劇》,，藍色是憂郁的色彩，也代表了一種暗色調(diào)的心情,，我認為從色彩上這幅作品暗合第五交響曲廣板樂章的調(diào) 沒有“竇娥冤”式的悲劇發(fā)生,，內(nèi)心的陰郁甚于生活帶來的不幸罷了,。 穆拉文斯基對第三樂章,，沒有進行情緒的渲染,，相反，他的演繹更加平和,，開始的弦樂組由弱奏開始,，經(jīng)歷一次大漸強，長笛和單簧管,、雙簧管逐漸共同參與這只詠嘆般的旋律,，漸強的完成。
穆拉文斯基沒有把力量全部釋放,，木管樂孤零零的漂浮在弦樂的顫音之上,，顯得冷寂和孤單，穆拉文斯基對這兩個簡單的聲部,，平衡處理得當(dāng),，隨后的木管樂聲部低音段落和弦樂聲部大量加入，讓音樂躁動不安,。 列寧格勒愛樂樂團弦樂聲部對聲音的塑造能力極強,，在穆拉文斯基長期的訓(xùn)練下，弦樂聲部能依據(jù)指揮的要求來給出與音樂特質(zhì)相符的音色,，第三樂章,，弦樂的冷若冰霜，讓我這個聆聽者都不禁覺得在炎夏的北京遍體生寒,。 第四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穆拉文斯基和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為這個樂章所描繪的燦爛和堅定果敢,，無出其右，這就是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紀念碑,。 穆拉文斯基讓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的銅管聲部，在第四樂章綻放出瑰麗的色彩,，銅管聲部的強大與霸氣也完全釋放,。穆拉文斯基對第四樂章的演繹速度比較快，隨著定音鼓的快速猛烈敲擊,，銅管聲部隨即加入進來,，緊湊的速度，讓聽眾一掃第三樂章的憂郁和傷感,，我個人不太喜歡嚴格按照樂譜標(biāo)記速度去演奏的錄音,，在陰郁了十余分鐘以后，我們需要解脫,，需要快樂來臨,！
速度帶來激情,，速度也是第四樂章乃至整部交響曲成功有否的關(guān)鍵點。 強力的銅管樂,，也需要同樣強大的弦樂組來幫助,，列寧格勒愛樂的弦樂組在四樂章能從發(fā)聲中感覺到被穆拉文斯基調(diào)動的很興奮，四樂章的第一次高潮結(jié)束以后,，穆拉文斯基在讓樂團積蓄力量的時候,，沒有強調(diào)沉思的意味，幾件樂器為一組的小旋律不斷縈繞在耳畔,，弦樂組的暗流涌動在和聲的基礎(chǔ)上為最后的爆發(fā)默默鋪墊,。 木管組、鋼琴在最后部分的加入,，讓明朗,、光輝的結(jié)尾終于到來，銅管組恐怕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發(fā)出轟鳴,，打擊樂組的定音鼓為勝利敲響穩(wěn)健的步伐，穆拉文斯基在最后把速度控制住,，讓聽眾能對每一個細節(jié)都全方位的聆聽,，這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原始之音。
鐵幕,，也許是個好東西,，在割裂歐洲的同時，也為各自陣營保留了更多個性,，偉大的穆拉文斯基和列寧格勒愛樂,，今天他們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仍然能夠照進我的心里,。 2.伯恩斯坦 背景 倫納德 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一位美國猶太人指揮家，他是美國土生土長的第一代超級大指揮,，他和紐約愛樂樂團一起,，讓美國的交響樂到達了前輩從未企及的高度，他從年輕時期就開始投身唱片錄音事業(yè),，除了現(xiàn)場指揮和鋼琴演奏以外,，他還給后世留下了數(shù)量眾多的錄音精品。
曲目范圍極廣,，尤其擅長演繹浪漫主義和晚期浪漫主義的交響樂作品,，比如我們今天津津樂道的馬勒，還有,，他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肖斯塔科維奇專家,，從氣質(zhì)上比很多蘇聯(lián)人還要貼近肖斯塔科維奇,。 因為肖斯塔科維奇1949年在紐約世界和平大會上的書面發(fā)言，導(dǎo)致即使當(dāng)時美國的左翼音樂家,，如阿倫 科普蘭,，也對肖斯塔科維奇感到失望，西方的音樂界都刻意讓自己和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保持距離,，幾乎不再有指揮家會上演他的交響樂,。
1960年3月25日，老肖和科普蘭,，在莫斯科音樂學(xué)院大廳,。伴隨著伯恩斯坦演繹老肖為美國帶來的巨大影響力，科普蘭授予了老肖美國國立藝術(shù)與文學(xué)學(xué)院榮譽學(xué)員文憑,。 這個時候,，只有伯恩斯坦對肖斯塔科維奇充滿熱情，不但繼續(xù)在紐約愛樂樂團上演他的作品,，還多次在公開場合為肖斯塔科維奇辯護,。 1959年在紐約愛樂樂團剛上任，伯恩斯坦在歐洲和中東巡演,，途中訪問蘇聯(lián)并且逗留了3個星期,，在莫斯科，伯恩斯坦與肖斯塔科維奇會面,，肖斯塔科維奇聆聽了紐約愛樂樂團演奏的第五交響曲,。
Leonard Bernstein, Ris? Stevens, and Leonard Warren at Lincoln Center's groundbreaking in May 1959. Later that year, he would lead the New York Philharmonic on a celebrated tour of the Soviet Union, playing a program that featured Shostakovitch's Fifth. 10月份，紐約愛樂樂團回國以后,，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促成下,，為了紀念這次特殊的巡演，錄制了一張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封面用了肖斯塔科維奇和伯恩斯坦在舞臺上握手的歷史性照片,。
1979年，伯恩斯坦以桂冠指揮的身份率領(lǐng)紐約愛樂樂團出訪盟國日本,，日本是當(dāng)時亞洲國家中,，音樂廳建設(shè)投入最多，聽眾素質(zhì)最高的,，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錄音師也對這場在東京文化會館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音樂會做了記錄，用的當(dāng)年最新的全數(shù)字錄音設(shè)備,。 唱片發(fā)行時,，搭配了馬友友演奏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一大提琴協(xié)奏曲。伯恩斯坦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錄音,，這兩版相差20年的唱片,，占有絕對重要的位置,，這也是西方指揮家?guī)ьI(lǐng)西方樂團的演奏中，最有俄國味兒的,。
解說 第一樂章 中板—從容的快板 1959年版的開始是急促的,，帶有明顯悲劇性預(yù)示的，隨后弦樂組的沉重直壓下來,，沉重到讓聽眾很難抬起頭來,，伯恩斯坦對弦樂聲部的處理，給音樂以鮮明的調(diào)子,，這種沉郁陰霾持續(xù)到了鋼琴進入的段落,，從這時期弦樂組才多少有了一絲活著的氣息。 仿佛剛從昏迷中蘇醒的重癥患者,，氣若游絲面色蒼白,。
阿列克謝·馮 亞弗倫斯基在在1921年創(chuàng)作的《救世主的臉——佛陀2》，這幅有色彩而沒有任何表情的的臉,，正像第五交響曲的第一樂章那樣,，色彩繁多而性情冷漠，面無表情的人臉,，時常會讓我們感覺陰森可怖 紐約愛樂的管樂聲部從音色和演奏方法上,，似乎有一點模仿蘇聯(lián)樂團，尤其銅管組,，并沒有過于圓滑的聲音出現(xiàn),，那種多少有點發(fā)扁發(fā)炸的聲音，很像蘇聯(lián)樂團的聲音,。陰森的鋼琴在極低音區(qū)奏響,，小號吹出了進行曲，伴隨小軍鼓的敲擊,，悲劇性主題得到了體現(xiàn),。長笛和圓號在悲劇暫息后和單簧管、雙簧管輪流重復(fù)了前面的第一,、第二主題,。
伯恩斯坦在這里把樂章前大半部分的快速緩和下來，短笛和小提琴孤獨的吟唱,，鋼片琴輕輕的敲擊,，第一樂章在一片死寂中悄悄結(jié)束。 1979年版,，第一個不同是現(xiàn)場錄音,，和1959年的錄音室版本相比，伯恩斯坦是更適合現(xiàn)場演出的指揮，他的現(xiàn)場錄音基本都會呈現(xiàn)更戲劇性的效果,。 第一樂章,，79年版把悲劇色彩藏的更深處，伯恩斯坦20年以后,，對音樂的連貫性和歌唱性理解更加透徹,，我對他79年版第一樂章的歌唱性感到驚訝，由此也更加覺得就像我為第一樂章尋得的那副沒有表情的佛陀面孔,。 整個第一樂章,，幾乎不會有什么感情的宣泄，從開始就從速度上穩(wěn)定了聽眾,，直到鋼琴加入,，情緒才開始起了一點變化，銅管組的聲音比1959年回歸了西方樂團的傳統(tǒng),，然而因為情緒的醞釀到位,，我也不會感覺銅管組的圓潤對作品風(fēng)格有任何破壞作用。
HIROSHIMA, JAPAN - AUGUST 06: (CHINA OUT, SOUTH KOREA OUT) Conductor Leonard Bernstein applauds after the Hiroshima Peace Concert on the 40th anniversary of the Hiroshima A-Bomb dropping on August 6, 1985 in Hiroshima, Japan. 錄音地點東京文化會館,，是東京三得利音樂廳落成以前,，最主要的一個古典音樂演出場所，唱片反應(yīng)出來的聲音,，殘響豐富,，無論是幾件樂器的組合還是樂隊的全奏，都可以在堅實的聲音中尋找許多音樂的細節(jié),。 第二樂章 小快板—諧謔曲 1959年版錄制的時候,，伯恩斯坦不過41歲，比現(xiàn)在的我還小著好幾歲,，他棒下的諧謔曲樂章,，極盡了諧謔的能事。
Composer Leonard Bernstein arrives in London with his wife, actress Felicia Montealegre, in 1959, at the end of a tour of Europe and the Near East with the New York Philharmonic Orchestra. 首先是速度,，這首諧謔曲包含三拍子舞曲,，穆拉文斯基的東京錄音很好的處理了諧謔與舞蹈之間的平衡關(guān)系，讓戲弄嘲諷不影響舞蹈的開展,，伯恩斯坦在1959年還是顯得嫩了一點,，他在樂器的調(diào)配上更注意凸顯怪誕的音色，速度快到有點顧不上舞蹈了,，這是我對1959版諧謔曲不太滿意的地方,。 1979年版則是成熟的演繹，開始樂段笨拙的舞蹈,，節(jié)奏緩慢而有強烈的舞蹈性,，弦樂組聲音堅定清晰,，木管樂器的聲音和弦樂組的樸素形成巨大的反差,，以一種嘲諷的姿態(tài)出現(xiàn),。
法國野獸派畫家亨利·馬蒂斯的名作《舞蹈》 諧謔曲中的舞蹈，我所以選擇了馬蒂斯的畫來形象化,，是我認為舞蹈中,，身體各類肌肉的訓(xùn)練和協(xié)調(diào)，是保證舞蹈效果的重要保證,，馬蒂斯的畫,，呈現(xiàn)出組成圓環(huán)的人們身體肌肉的形態(tài)。 而肖斯塔科維奇對于舞蹈的構(gòu)思,，給予我的直感,，也就是很多局部肌肉動作所構(gòu)成的。1979版弦樂組與管樂組反差之大,，也是給我的欣喜之一,，20年前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20年后轉(zhuǎn)化為精密解構(gòu),，小提琴獨奏部分,，每一句末尾的上挑，是闡釋中的妙處,。 第三樂章 廣板,。1959年版的廣板樂章，是一枚成熟的果實,。弦樂輕輕嘆息般的弱奏,，讓我不禁聯(lián)想起美劇《兄弟連》中的一集，攻入德國境內(nèi)的506團E連在某個小鎮(zhèn)的廢墟上休憩,，俯瞰之下的德國老百姓在貝多芬晚期四重奏的陪伴下清理被戰(zhàn)火毀壞的家園,。
《兄弟連》band of brothers 對，是的,，這個樂章,，讓我想到了貝多芬的晚期四重奏，音樂中對全人類的同情與悲憫如出一轍,！ 肖斯塔科維奇音樂中的悲劇性,，和他的眾多俄羅斯前輩并不相同，很多人愿意把他和柴可夫斯基相比,， 柴可夫斯基的《悲愴》交響曲,，那是個人命運的哀嚎，肖斯塔科維奇不是,，他的悲劇性樂章,，是可以和貝多芬相提并論的，是對人類命運的思索與掙扎。 三樂章的配器,，摒棄了所有的銅管樂,，織體非常透明，伯恩斯坦把透明做到纖毫畢現(xiàn),，和聲中內(nèi)外聲部的配合,，即使不懂任何音樂理論的人，只要仔細聽,，都能逐漸體會到其中的精致,。 1979年版，伯恩斯坦對于第三樂章的處理更加極致,，他把弦樂組的聲音控制到微弱的程度,，59年版還有些許躁動不安，79年版的弦樂弱奏,，很像布魯克納第七交響曲的開始部分,，給人陽光灑在教堂花窗上透射進來之感。
光線經(jīng)過花窗的過濾和散射,，斑駁了許多,，弦樂的大漸強也做的足夠充分，前面積存的能量,，可以支撐一次小爆發(fā),。 伯恩斯坦對音樂層次的鋪陳手法老到，1979年版的廣板樂章,，結(jié)尾處,，從容不迫，把戲做足,，樂器一件件加入又一件件告別,，最終只有豎琴與鋼片琴形單影只的結(jié)束整個樂章。 第四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像達芬奇繪制的素描《維特魯威人》那樣,，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第四樂章，是一幅理想化的圖卷,。
崇高戰(zhàn)勝渺小,、勇氣戰(zhàn)勝膽怯、光明戰(zhàn)勝黑夜,，一切都以完美的形態(tài)最終定格在我們面前,，這是擁有古典美學(xué)情懷的藝術(shù)家所共同的理想，肖斯塔科維奇亦如此,。 1959年版的四樂章是摧枯拉朽的,，弦樂如刀銳利,，銅管如巨炮轟擊，打擊樂就像出膛炮彈,，幾個聲部合在一起,，簡直就是節(jié)日慶典上施放禮花的場景重現(xiàn)。 伯恩斯坦晚年的馬勒二,，我從二十多歲第一次聽,，一直愛到現(xiàn)在，那種把音樂演繹的白熱化的手藝,，除了他，別人好像還多少欠著點,，即使喝酒以后的俄國人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在59版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第四樂章中，伯恩斯坦絲毫不停歇的堆疊高潮,，峰巒疊嶂,，一山更比一山高，好像沒有停止點,，這在錄音室這種沒有觀眾的情況下,，他能把自己和樂團的熱情調(diào)度的如此飽滿，實屬難能可貴,，從這方面可見當(dāng)時四十出頭的年輕指揮大師一顆蓬勃的心,。
1979年版，相比下來,，樂章開始的時候沒有59版那么單刀直入,，火爆的勁頭稍欠，定音鼓敲的不夠響（發(fā)燒友別比,，要不手里79版的片子該覺得不爽了）,，其實沒事，燦爛的在樂章后半段,，伯恩斯坦這樣的指揮家怎么可能放棄一點點造氣氛的機會呢,？
Audiences applauding Leonard Bernstein and New York Philharmonic. 最終的結(jié)尾， 銅管組基本就是吹爆了肺（這在管樂樂手里,，因為方法有問題,，多次發(fā)生過傷及肺臟的事情）很少能聽到銅管這么賣力氣，結(jié)尾部分沒有任何冷場,，定音鼓手也猛烈的敲擊,，即使這種震天動地的音量下，銅管和定音鼓的每一下也都清晰可辨,，伯恩斯坦在這個曲目上對紐約愛樂樂團的長期訓(xùn)練可見一斑,，美國頂級樂團的素質(zhì)也就自不必說了,。 伯恩斯坦的兩個版本，時隔二十年,，并非完美,，然而肖斯塔科維奇也并不完美，對吧,，真實,，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基礎(chǔ)，真實的生活,，真實的贊美生活,，真實的抱怨生活，也許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3.馬克西姆 肖斯塔科維奇（maxim shostakovich）/倫敦交響樂團,。
肖斯塔科維奇有一子一女,，兒子馬克西姆不但臉龐和父親酷似,，也繼承父親的衣缽，搞了音樂,，做為指揮家,，他不算出色,，西方的唱片公司給他錄音，主要也是沖著他是肖斯塔科維奇兒子這個特殊身份罷了,。
父子倆在1973年 我試圖在他的這版錄音里發(fā)現(xiàn)什么閃亮的東西,，可惜，聽了幾次,，乏善可陳,，只能說是完成了作品，并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見解與闡釋,。畢竟,，音樂不像老湯醬肉，父親在臨終以前可以把一罐寶貴的老湯傳給兒子,。 4.比契科夫（(Semyon Bychkov)）/柏林愛樂樂團
這是一版很著名的錄音,，與肖斯塔科維奇同為列寧格勒人的比契科夫，時年不過34歲,。 一位出身蘇聯(lián),，隨即奔赴西方，被卡拉揚賞識并擔(dān)任助手的年輕指揮家,，他演繹老鄉(xiāng)的作品,，理所當(dāng)然的獲得了評論界的認可，二手唱片的行情一直不錯,。 我個人并不喜歡這版錄音,，
仔細看看錄音時間,，1984年，正是冷戰(zhàn)末期的關(guān)鍵,，頭一年美國總統(tǒng)里根剛提出拖垮蘇聯(lián)的“星球大戰(zhàn)計劃”,，這樣就可以理解這樣一個不理想的錄音，如何獲得一致贊美的原因了,。 5.羅斯特羅波維奇（Mstislav Leopoldovich Rostropovich）/華盛頓國家樂團
羅斯特羅波維奇是肖斯塔科維奇的朋友，是他若干作品的首演者,，也是極力推廣他音樂的人,。 光第五交響曲，羅斯特羅波維奇就在DG,、TELDEC,、LSO三家都錄過音，這三個版本我都聽過,，很難得是,，三個版本的演繹幾乎一樣，看來,，羅斯特羅波維奇對第五交響曲的總譜進行過特別細致的研究,，并且做了很詳細的分析，否則難以做到三次錄音的相似度那么大,。
Rostropovich, Shostakovich and Richter Peoples Artists of the USSR 華盛頓國家樂團的聲音不錯,，某些地方有點老毛子味，羅斯特羅波維奇的對這部交響曲的處理,，大部分是可以的,，偶爾有點怪的地方，比如第二樂章諧謔曲的開始部分,，音樂連貫的太厲害,，讓我聽著不舒服，管樂加入后又斷奏的過份了,，感覺是做戲做的太努力,，有點不自然,。 羅斯特羅波維奇的三次錄音，整體看,，錄音都一般,，演繹有他自己的一些特點，加上他肖斯塔科維奇好友的身份,，也算是值得收藏的版本了,。 6.巴爾沙伊/科隆廣播交響樂團（WDR SO）
巴爾沙伊是中提琴家、蘇聯(lián)鮑羅丁弦樂四重奏組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同時也是肖斯塔科維奇在莫斯科音樂學(xué)院擔(dān)任教授時候的學(xué)生,。 鮑羅丁四重奏組的肖斯塔科維奇四重奏全集和巴爾沙伊指揮歐洲室內(nèi)樂團錄制的肖斯塔科維奇室內(nèi)樂交響曲，都是該曲目的第一選擇中的桂冠,。巴爾沙伊長期在德國發(fā)展,，科隆廣播交響樂團是德國一系列廣播樂團中水平最高的一級。
樂團聲音的可塑性極強,，巴爾沙伊的第五交響曲錄音,，整體看是有著比較鮮明的蘇聯(lián)風(fēng)格，骨架比較粗大,，肌肉強勁,，如果某些樂器和聲部的運用在極致一些，就更有嘲諷意味了,。
巴爾沙伊1965年在莫斯科 我自己比較喜歡他對第四樂章的處理,，樂器音色的不協(xié)和發(fā)揮的很到位，節(jié)奏絲毫不拖泥帶水,，樂章的結(jié)尾部分,，聲音的輝煌讓我難忘?？梢哉f,，巴爾沙伊個人對肖斯塔科維奇的理解，在蘇聯(lián)出身的指揮家中,，算是比較深刻的,，也是在手頭可以反映出來的。 7.阿什肯納及/皇家愛樂樂團的迪卡版
我個人對阿什肯納及的指揮藝術(shù)很偏愛,，這張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是他在DECCA錄制的全集中的一張。
8.安切爾/捷克愛樂樂團 蘇普蘭風(fēng)版
捷克愛樂樂團,，在華沙條約國中，和民主德國的幾個樂團一起,，排在第一集團. 樂團歷史悠久,，在二戰(zhàn)前，捷克斯洛伐克屬于傳統(tǒng)上的西方勢力范圍,，對于東西方的曲目都有自己比較獨到的演繹,。 安切爾是冷戰(zhàn)時期活躍在捷克指揮臺的一位出色指揮家，他留下的這版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夠灑脫和囂張雖然某些時候,，往回約束的力道略微大了一點?？v使如此,，諧謔曲的演繹依然令人眼前一亮.
捷克愛樂的樂手，音色都很美,，在這種優(yōu)美的基礎(chǔ)上,，行駛著一列怪物列車,，這章諧謔曲，讓我想起來雍和宮的“跳布扎”,，面具配合形式化的舞蹈,，不用臺詞也讓觀眾立刻明白了的其中的含義。 安切爾并非經(jīng)常指揮肖斯塔科維奇,，不過他還是圓滿的完成了這次錄音,，給我們留下了東歐集團中別的國家樂團是如何演繹肖斯塔科維奇的記錄，這張唱片最近也被日本TOWER以SACD的形式復(fù)活,，喜歡的人值得擁有,。 8.埃爾韋德 楊松斯/列寧格勒愛樂樂團 ALTUS現(xiàn)場錄音版。
這位楊松斯（Arvīds Jansons）是現(xiàn)在歲數(shù)也不小了的馬里斯 楊松斯的親爹,，他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給穆拉文斯基擔(dān)任助理指揮,，這是在1970年列寧格勒愛樂樂團訪日期間，在大阪的現(xiàn)場錄音,。
無法回避的,，是穆拉文斯基對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的影響力，我在聽這張唱片時,，老覺得樂團好像自覺不自覺就順著習(xí)慣的穆拉文斯基路線前進了,，老楊松斯指揮功力其實不差，但是對于列寧格勒愛樂來說,，穆拉文斯基在和不在一個樣,。 很難從錄音中聽出來老楊松斯對樂團施加了什么影響 。當(dāng)然,，ALTUS的日本人們對于大師,、巨匠向來時崇拜的，所以把這張唱片也出版了,，NHK錄音,，音質(zhì)還不錯，既然買了,，就留個資料好了,。 9.斯克洛瓦切夫斯基/明尼阿波利斯交響樂團的水星版
雖然這位剛?cè)ナ罌]多久的波蘭指揮家從60年代就常住美國了，我還是把他算作東方陣營的指揮家,。這個錄音,，在CD發(fā)行時，和匈牙利指揮多拉蒂的哈恰圖良加亞涅芭蕾組曲在一張唱片上,，排在第二位,，可能因為名氣比多拉蒂小，樂團也比多拉蒂帶領(lǐng)的倫敦交響要弱，所以給排在了次要位置,。 從曲目看,，加亞涅芭蕾更適合排在次要位置，況且,，斯克洛瓦切夫斯基的這個錄音,，演的非常好，明尼阿波利斯交響樂團的表現(xiàn),，完全不像一支美國二三流交響樂團,。
抑揚頓挫的第二樂章、悲憫的第三樂章,，都時這次錄音中的亮點,，水星的錄音，在CD時代良好還原并不容易,，第四樂章的動態(tài)起伏巨大,，速度和力度，也全有意想不到的處理,，斯克洛瓦切夫斯基在38歲時,，已經(jīng)具有了頂級大師的素養(yǎng). 可惜的是，生不逢時,，在那個大師輩出的年代,，一直被埋沒在二流樂團的常任指揮中，到了晚年才獲得應(yīng)有的聲譽,，我在下篇還會提到他晚年在日本天龍唱片公司和日本讀賣新聞交響樂團的同一曲目錄音,。 10.萊奧波德 斯托科夫斯基/紐約體育場交響樂團的EVEREST版
我所以把這版做為資本主義世界的頭一個版本，和當(dāng)年托斯卡尼尼的首演有關(guān),。為了爭取首演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托斯卡尼尼低下一貫高貴的頭，親自給斯托科夫斯基打電話,，請他把機會讓給自己，最終斯托科夫斯基把首演讓給托斯卡尼尼,。 有了這段淵源,，第一個介紹他的版本，算是給他當(dāng)年的忍讓一次補償吧,。紐約體育場交響樂團,，是紐約愛樂樂團從1918年到1966年之間的夏季在劉易斯遜體育館演出時的名字，不搞清楚歷史沿革,，對這個團的名字真是一頭霧水,。
斯托科夫斯基在指揮肖斯塔科維奇的交響樂時，延續(xù)了他一貫火爆熾熱風(fēng)格，
11.海廷克/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的迪卡版
海廷克老爺子馬上就退休了,，歲數(shù)也真的不小了，90歲的指揮家,，能站在指揮臺上完成作品,，就是一個偉大的勝利，先讓我祝他健康長壽,。 海廷克是他那輩的指揮家里面,，相對比較全面的，幾套大件都拿的起來,，馬勒交響曲全集,、布魯克納交響曲全集和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前兩套是在已不存在的飛利浦公司錄制的,，后一套是在迪卡公司錄制的,，迪卡的優(yōu)秀錄音傳統(tǒng),，給這套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樂全集完美的音響效果，這正是它們需要的,。
12.帕沃 貝格倫德/樸次茅斯交響樂團的EMI版
芬蘭指揮家貝格倫德，以擅長西貝柳斯聞名于世,，當(dāng)然了，很多芬蘭指揮家都擅長指揮西貝柳斯,，誰讓他們都是芬蘭人呢,。 我上大學(xué)時候就擁有貝格倫德指揮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第十交響曲的兩張唱片，當(dāng)年我也不知道這個貝格倫德是何許人也,，只是因為在學(xué)校指揮系宿舍聽了西蒙拉特帶伯明翰市立樂團在EMI錄的肖斯塔科維奇第十交響曲以后,，想買兩張這位作曲家的作品。
在王府井北口,，業(yè)已不存在的音樂書店,，買了兩張EMI的中價版，這兩種唱片我十分喜愛,，一直收藏至今,。貝格倫德在西貝柳斯專家以外，還是一位公認的肖斯塔科維奇專家,。這版唱片是70年代的模擬錄音,，轉(zhuǎn)制到CD并不理想，第五和第十交響曲的錄音電平都很低,，即使把電位器扭的很大,，聽起來也不夠過癮.。 即使后來我買了日版CD,，似乎改善也很微弱,，這版錄音我暫時不推薦，希望以后可以有唱片公司進行更優(yōu)良的轉(zhuǎn)制后再行欣賞與推薦,。 13.安德烈 普列文/倫敦交響樂團的RCA版
此外還有普列文/芝加哥管弦樂團的EMI版
普列文的很多唱片都是被冠以“發(fā)燒片”名義來銷售的,，這張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亦如此。我個人不算太欣賞普列文,，他和洛林馬澤爾,、丹尼爾 巴倫博伊姆屬于一個類型的指揮家，水平不錯,，什么都能演,，也都在水準(zhǔn)之上。 但是他們的唱片,，哪張都不會是該曲目的第一選擇,，甚至很難排進去前三甲之列。
RCA版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沒有哪個樂章演的太不像樣,，第一樂章的悲劇性，第二樂章的諧謔和嘲諷,，第三樂章的傷感,，第四樂章的熱鬧歡騰，都做到了七分,，就是差那么一點不夠過癮,，音樂的處理比較表面化,，比較膚淺，需要深刻的樂段沒有真正扎下去挖掘內(nèi)容的細節(jié),。 不過呢,，我覺得音效真是好，場地的空間感,、樂器的比例,、音響的銳利，都無懈可擊,，如果只是需要一張錄音好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那么無疑應(yīng)該首先考慮普列文的RCA版。他還有一個在EMI的芝加哥版,，演繹上大同小異,，錄音略遜一籌，列在這里,，不做推薦,。 14.伊利亞胡 殷巴爾/維也納交響樂團的天龍版
此外還有殷巴爾/法蘭克福廣播交響樂團 天龍版。殷巴爾在天龍錄過兩次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頭幾年在EXTON公司又錄了一次,。 這位以色列指揮家，今年已經(jīng)80出頭,，依然十分活躍,，尤其是在擔(dān)任了日本東京都交響樂團常任指揮以后，繼年輕時候在法蘭克福廣播交響樂團錄制全套馬勒交響曲和布魯克納交響曲,，在EXTON也錄制了將近兩套馬勒交響曲,，一套是和東京都交響樂團的錄音室版，一套是同樣和該團以及捷克愛樂樂團的現(xiàn)場錄音版,，真可謂是一位精力旺盛的老先生,。
在EXTON的肖斯塔科維奇，我們等到下篇再說,，今天聊以前那兩次錄音,。殷巴爾帶法蘭克福和維也納交響，兩張我都仔細聽過多次,，我自己更喜歡帶維也納交響樂團的錄音版本,，這個版里能看到后來帶東京都錄音的影子，很多手法在這時候已經(jīng)做了嘗試,。 有關(guān)殷巴爾演繹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具體品評,，我還是等到下篇再詳細解說。本篇請朋友們了解之前有這兩次錄音即可,。（二手很好買,，且不貴） 15.尤金 奧曼迪/費城管弦樂團 在RCA的版本
美國樂團在演奏和錄制肖斯塔科維奇音樂上占有重要的位置,，費城管弦樂團和奧曼迪在70年代，這個樂團的黃金歲月中也給我們留下來了一版演錄俱佳的唱片,。 奧曼迪與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有不少淵源，他第一個錄制了肖斯塔科維奇的《第四交響曲》,，和羅斯塔羅波維奇合作了《第一大提琴協(xié)奏曲》的重要錄音,，這版《第五交響曲》除了因為當(dāng)年正在頂峰的“費城之聲”導(dǎo)致音色過于華麗以外，音樂的闡釋可以說到位,。
第一樂章開始的疑問,，弦樂組暗涌一般連綿不斷的聲音給我極深刻的印象，奧曼迪沒有過分強調(diào)低音提琴的聲音,，他讓弦樂組在平衡和平穩(wěn)的狀態(tài)下一直進行,。 銅管和木管組的演奏，奧曼迪與和弦樂進行了很好的調(diào)配,，即使管樂在演奏侵入性強大的樂段,，也也會是在弦樂的包圍與映襯下，樂章中的樂隊全奏,，爆發(fā)出的能量驚人,，悲劇性的音樂依然無法掩蓋樂團醇美的音色。我生人也晚,，沒機會聽過70年代的“費城之聲”,，從這版錄音里多少是能感受一些。
Conductor Eugene Ormandy leading Philadelphia Philharmonic Orchestra 第二樂章的諧謔曲,，與其說諧謔,，不如說是一場高貴的人和丑角的舞蹈。奧曼迪在第二樂章塑造了一種緊張而高貴的氣質(zhì),，金色的弦樂和滑稽的管樂交互輪舞,，按照我的理解，第二樂章奧曼迪和費城并沒有在嘲諷和戲弄上做文章,，他們在舞蹈性做的文章更大,，整個樂章是一段矜持又癲狂的舞蹈。 第三樂章廣板 奧曼迪演的速度不慢,，音量也沒有壓的很微弱,，費城管弦樂團那具有魔力的弦樂組迅速占領(lǐng)了我的耳朵和心靈，音樂的悲劇性在不經(jīng)意間彌撒開來,，奧曼迪營造的悲劇性不是表面的,，相反，他以優(yōu)美與平靜來解釋襯托悲劇的不可逆轉(zhuǎn),，這也是我聽過的唱片版本中處理獨特的,。
11/15/1940- Philadelphia, PA- Eugene Ormandy, who recently signed a five-year contract to conduct the Philadelphia Symphony Orchestra (He was co-conducting with Leopold Stokowski), is forming orchestras to play in armament factories to promote 'patriotic spirit' among the workers. He is shown directing one of his 'defense orchestras'. 第四樂章,，猶如登陸作戰(zhàn)前的炮火準(zhǔn)備階段，費城管弦樂團的管樂組在第四樂章的開始就是轟擊,，歡騰和緊張感都到達了巔峰,，炮火準(zhǔn)備以后，是登陸部隊搶灘行動,，相比萬炮齊轟,，安靜又暗藏殺機，弦樂和幾組管樂不斷轉(zhuǎn)換著角色,，逐漸把樂章推向不可逆轉(zhuǎn)的光明結(jié)尾,。 16.簡述的版本 還有一些錄音版本，就不詳述了,，我以下做個排列,。 16.1 迪圖瓦/蒙特利爾管弦樂團 迪卡版 算是迪圖瓦補充曲目 他不太適合這種類型的作品 錄音不錯
16.2 馬里斯 楊松斯/奧斯陸愛樂樂團 EMI版（楊松斯/維也納愛樂樂團 EMI版） 楊松斯在晚期浪漫如馬勒、布魯克納的作品上,，似乎比演繹肖斯塔科維奇更有靈氣,，雖然他在EMI出過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的唱片。
16.3 尼姆 雅爾維/哥德堡交響樂團 DG版（雅爾維/蘇格蘭國家交響樂團 CHANDOS版） 雅爾維錄了兩次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兩套的封面我都喜歡,，可惜演繹不是我的菜。雖然他年輕時代因為與列寧格勒愛樂樂團有過多次合作,，自帶了肖斯塔科維奇專家的光環(huán),，我還是覺得他的演繹，形式大于內(nèi)容,，聽著很乏味,。
16.4 霍華德 米切爾/華盛頓國家樂團 RCA版 RCA LIVING STEREO系列， TAS榜天碟,，演的中規(guī)中矩,，沒有閃失也沒有驚喜，錄音極好,，聲音的厚度和活生感爆棚,，上TAS榜完全夠格。 16.5 洛林 馬澤爾/克利夫蘭管弦樂團 泰拉克版 ,。 這是當(dāng)年的大發(fā)燒片,，泰拉克早期數(shù)字錄音的典范之作，黑膠唱片,、CD,、SACD都發(fā)行過，不過早都絕版了，SACD重制的不錯,，空氣感和動態(tài)很接近調(diào)整好的LP系統(tǒng),。如果想過癮，這張沒問題,。
講到最后,，暴露了我也有一顆耍器材的心啊,！版本羅列就到這,，有一些版我沒聽過，熟人也沒有,，我不便亂發(fā)揣測吧。 17. 上篇小結(jié)：墻內(nèi)墻外 以上,，我大概把鐵幕落下到柏林墻倒塌之前的錄音版本整理了一次,。在隨后，我會著重整理新錄音,。 隨著冷戰(zhàn)的結(jié)束,，很多東方的音樂家來到西方，同時西方的音樂家也更多的到達曾經(jīng)神秘的俄國,，交流增加,，是一把雙刃劍，俄羅斯樂團越來越多的丟了自己的特有音色,，國際化和同質(zhì)化嚴重,，我在當(dāng)今俄羅斯樂團的唱片中，很難再聽見列寧格勒愛樂曾經(jīng)擁有的特質(zhì)了,，這是喜還是悲呢,？
也正因為這樣的關(guān)系，西方的樂團,，甚至我們近鄰日本的樂團,，在演奏蘇俄作品時，倒是更有了一些“伏特加味”,。 隨著冷戰(zhàn)結(jié)束和蘇聯(lián)的解體,，肖斯塔科維奇所生活與創(chuàng)作的時代，與當(dāng)今的音樂家們漸行漸遠,，就像獲得第75屆奧斯卡獎最佳外語片的德國電影《竊聽風(fēng)暴》中,，迫害主角的文化部長在劇院里遇到他時所說的話 “你現(xiàn)在想寫什么就寫什么了 這樣的國家不是你想要的嗎？ 可是,，德雷曼,，現(xiàn)在的聯(lián)邦德國就是你們藝術(shù)家想要的嗎？ 還有什么可寫的,？ 人們沒有了信仰,、沒有熱愛,，這就是個自由的聯(lián)邦共和國。還有什么意思,？”……
電影《竊聽風(fēng)暴》 首先,，是俄羅斯樂團和指揮家們，和西方的藝術(shù)交流不再受到限制,，于是到西方發(fā)展去,，到西方掙錢去，大把的音樂人才來到歐美各國,，這些音樂家以他們過硬的技術(shù)和卓越的藝術(shù)水準(zhǔn),，在歐美樂團贏得了應(yīng)有的尊重。 與此同時,，他們自身也在過程中逐漸受到了歐美樂團的影響,，以前蘇聯(lián)樂團演奏員那些特別有特質(zhì)的聲音，在一段時間以后,，消失了,，我們聽現(xiàn)在俄羅斯國家樂團、圣彼得堡愛樂樂團,、馬林斯基劇院樂團,，這些當(dāng)今俄羅斯一線樂團的現(xiàn)場和唱片，聲音幾乎聽不出來有俄國味兒,，經(jīng)過認真修飾的圓潤和光滑籠罩了一切,。
馬林斯基劇院管弦樂團在瓦良格艦上演奏，成為俄國文化焦點 再看俄羅斯以外的樂團和指揮家們,，讓我關(guān)注的并非那些傳統(tǒng)的歐美名團,，在新錄音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唱片里，最讓我吃驚的反而是兩張日本唱片公司發(fā)行的日本樂團錄音,。 日本,，我們的近鄰，從明治維新以后,，以狂奔之態(tài)“脫亞入歐”,，從皇家到民間，從軍隊到地方,，無一不努力學(xué)習(xí)西方的科學(xué),、技術(shù)、文化和藝術(shù),。 以下,，我還是本著按照個人喜好，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的原則，詳述幾個版本,，簡述幾個版本,，羅列幾個版本。 18.革命：費多謝耶夫指揮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 背景 柏林墻倒塌后的錄音,，從這張唱片開始：這是劃時代的錄音,，也因這個錄音，第五交響曲有了一個新的一個名字——《革命》,。
1991年8月19號的清晨,，莫斯科下著蒙蒙細雨，雖然是夏季,，依然有一些寒意,。日本JVC唱片公司的錄音指導(dǎo)野島先生上午9點就來到了莫斯科廣播電臺，在接受過衛(wèi)兵的檢查后,，進入了廣播電臺的大演播廳,。 在這里，從昨天開始,，正在進行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唱片錄音工作，這是日本JVC與蘇聯(lián)旋律唱片公司一系列合作項目中的一個,。
JVC公司和旋律公司的合作由來已久,，以前一般是購買旋律公司蘇聯(lián)音樂家的錄音版權(quán)，在日本發(fā)行,，隨著戈爾巴喬夫“公開性”帶來的政策松動,，JVC出動自己的錄音班子到蘇聯(lián)與蘇聯(lián)錄音師合作進行蘇俄傳統(tǒng)曲目的錄制。 這次的樂團和指揮分別是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以及它的常任指揮,，弗拉基米爾 費多謝耶夫,。就在7月份，他們已經(jīng)成功的在同一個地點和同一個指揮,、樂團錄制過一次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
這次由于檔期的安排，只能把錄音的時間安排到18號星期天開始,，不過樂團成員們沒有露出一絲不快,，大家都非常愉快的在演播廳集合了。由于費多謝耶夫和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對于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演出過不下幾百次了,，第一,、第二樂章的錄音進行的十分順利，18號當(dāng)天錄制按照計劃完成了,。 野島進入電視臺的混音室,，同行的日本錄音師提醒他看沒看早上的新聞，蘇聯(lián)總統(tǒng)戈爾巴喬夫病了，野島的內(nèi)心十分震驚,，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難以置信。
An anti-Soviet rally in Moscow, February 1991: Gorbachev’s reforms resulted in the rise of his nemesis, Yeltsin 走到演播廳看,，樂團的成員們倒是沒什么騷動,，都在認真進行分聲部的練習(xí)。 上午10點30分,，開始了以弦樂為中心的第三樂章的錄制（第三樂章廣板）,，這是讓人感到極度壓迫感的樂章，全員彷佛向著一點集中,，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高純度演奏從監(jiān)聽揚聲器中傳出,，野島忽然感到有些不同尋常，他不由得向窗外看去,，沒有看見哪里有煙霧升起,，也沒有聽到人的喊聲或者槍聲。
弗拉基米爾 費多謝耶夫在2019年3月的指揮演出,，不知道他還是否記得30年前的一幕,。 精彩的第三樂章錄制完成，12點半左右進入了午休時間,，野島走進一樓食堂馬上感到了與往常完全不同的氣氛,，完全聽不到說笑聲，人們都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下午1點半,，開始錄制第四樂章，樂團完全不在狀態(tài),，亂哄哄的,，所有人都無法集中精力，大概午飯時候的街談巷議讓樂團的音樂家們對祖國的命運,、錄音的報酬,、2周以后開始的歐洲巡演以及自己家庭的未來都產(chǎn)生了不少猜測和擔(dān)憂吧。
August 19 1991: tanks in Red Square 正常的錄音無法進行下去,，不光是樂團成員和費多謝耶夫感到焦慮,，日本JVC的錄音團隊也在焦慮，今天如果無法正常錄制,，明天的情況大概會變的更糟糕,，明天樂團成員還能集中起來嗎？ 第四樂章的長度只有十來分鐘,，可是已經(jīng)錄了大約3個小時,。就在他們和費多謝耶夫商量后,，決定再錄一遍的時候，奇跡從天而降,，這次從監(jiān)聽揚聲器中傳來的,，是卓越的節(jié)奏，一絲不亂的合奏,，最后一遍錄音異常順利的完成,，兩個小時以后，也就是晚上7點,，莫斯科廣播電臺被幾輛坦克包圍了,，士兵進入了廣播電臺，電臺的工作人員們幾乎都被趕了出去,。
我收藏的日本版 我們有關(guān)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在柏林墻倒下以后的錄音,，由JVC這張碰巧伴隨歷史時刻誕生的唱片開始。 這張CD,，最早是在我朋友小都家里見到的,，是他在中圖音像部門工作時候外商送的樣片，這張CD最后中圖在某次音像展做了極少量進口的20BITK2版,，但是由于某種原因,，音像展后就被束之高閣，最后在一次王府井大外文書店的中圖特價場中被清倉處理,。 在國內(nèi)的發(fā)燒友和音樂愛好者當(dāng)中,，幾乎沒有蕩起一絲漣漪。現(xiàn)在,，讓我們一起補上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這失落的一環(huán)。
莫斯科廣播交響樂團 費多謝耶夫?qū)Φ谝缓偷诙氛碌奶幚?，是符合蘇聯(lián)指揮傳統(tǒng)的,。 解說 第一樂章 中板—從容的快板，樂章的開始,，焦慮的情緒就迅速蔓延開來,，弦樂塑造出陰晴不定的氛圍，小提琴以清冷的音色給我們理性的音樂推進,。當(dāng)管樂加入的時候,，似乎帶來了一絲絲的暖意，然而這種暖色調(diào)也會被隨時截斷,。 費多謝耶夫的第一樂章,，沒有把悲劇性刻太過突出，他從偏理性的角度來闡釋這個樂章,，尤其在樂章的后半部分,，銅管聲部機械般的音色和弦樂聲部略帶昏黃的色澤形成鮮明的對比,，這讓情感復(fù)雜的第一樂章有了更多側(cè)面的表達。
第二樂章 小快班 諧謔曲 在這個樂章里,，費多謝耶夫似乎故意把樂團的聲音調(diào)整到偏清淡的色澤上,，也沒有在舞蹈性上做太多的文章，節(jié)奏的起伏不大,，他以冷淡的態(tài)度把諧謔曲演的別有風(fēng)味,，獨奏弦樂和管樂的戲弄與夸張演奏也是在冷峻與些許壓抑中展開的。這版錄音的前兩個樂章,，其實可以說是一次蘇聯(lián)樂團有代表性的常規(guī)演奏,，從第三樂章起的變化，讓這次錄音成了絕無僅有的歷史,。 第三樂章 廣板 費多謝耶夫在這個樂章的速度很慢,，比起一般蘇聯(lián)指揮和樂團在第三樂章的迅速過度，這版錄音多少有了一些以前西方樂團所追求的蒼涼和窒息感,，正像日本錄音師的回憶那樣,，所有的弦樂都在一個點集中，仿佛有一個無形的黑洞正在捕捉一切試圖逃離的物體,，無論是行星,，還是光線……都無法逃離最終被吞噬的命運。
第三樂章的密度之大,，也是我這次重聽幾十個版本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中第三樂章之最,。在巨大壓力和隱隱的不安中，第三樂章在豎琴和鋼片琴的旋律中消隱了,。 第四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人心渙散下依靠爆發(fā)力完成的第四樂章,，從開始就是火熱和沖動的。整個管樂組都爆發(fā)了驚人的能量,，在聲嘶力竭的吶喊中,，他們依然保持了很高的演奏水準(zhǔn)，銅管樂的充沛能量,，即使經(jīng)過錄音采集,、編輯、制版,、壓片等一些列衰減環(huán)節(jié),，我還是能感受到。 下面我們把這張唱片的歷史寓意,，在擴展一下—— 8月19號下午在莫斯科廣播電臺大演奏廳里,，人們是以何種心情去完成這部作品的。費多謝耶夫在第四樂章的中部收束了一下樂手們內(nèi)心的激動,，弦樂組在悸動中給平靜下來的情緒積攢新的能量,，小軍鼓的敲擊和管樂的回歸,，讓音樂一層一層的有了厚度和新的希望，燦爛的結(jié)尾終于到來了,，所有的樂器都極盡全力發(fā)出最大的聲音,。
我也能夠體會到當(dāng)時在混音室里的日本錄音師們會以多么激動的心情去聆聽現(xiàn)場演奏，超新星爆發(fā)一樣的迸射,，定音鼓無比堅定的給第四樂章劃上了完美的句號,。當(dāng)我第一次聽完這版錄音，我不禁想到了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名字,，也是這次寫作我唯一想提起的一次,，“革命”。 19.伊利亞胡 殷巴爾/東京都交響樂團 EXTON版（SACD）
背景 在講述冷戰(zhàn)時期的版本時,，我提到過,，殷巴爾在日本國內(nèi)享有很高的聲譽，日本天龍唱片公司為他錄制過一套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和單獨一些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的錄音,，第五交響曲在EXTON版以前,，就有了兩個，其中以帶維也納交響樂團的錄音為佳,。 殷巴爾長期在日本擔(dān)任樂團的常任以及客席指揮,，東京都交響樂團（以下尊慣例稱都響）不算一支歷史悠久的樂團，1965年東京都政府為紀念前一年的東京奧運會而創(chuàng)立,。 這個樂團從創(chuàng)立之初,，就一直聘請歐美一流指揮家和日本國內(nèi)高水準(zhǔn)指揮家來訓(xùn)練樂團
在80年代就由當(dāng)時的常任指揮若杉弘帶領(lǐng)錄制過馬勒交響曲全集的唱片，殷巴爾從2008年起擔(dān)任樂團的藝術(shù)總監(jiān),，由此開始了他龐大的錄音計劃,。 兩套馬勒交響曲全集（現(xiàn)場和錄音室各一），布魯克納大部交響曲,，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尚未完成）,，我對已經(jīng)發(fā)行的幾張唱片中的第五和第八交響曲都非常滿意。
解說 第一樂章 中板—從容的快板 殷巴爾在第一樂章開始的時候 是大間架的結(jié)構(gòu),，弦樂組的句子都造的很長,，但速度并不緩慢,，都響弦樂組的厚重與稠密,，先聲奪人。這種句法,，讓殷巴爾對這個樂章的情緒上并沒有染上冷色調(diào),，倒是某些樂段的弦樂處理帶上一些馬勒的音樂風(fēng)格。 隨著鋼琴和銅管樂的加入,，焦慮和紛擾在音樂中呈現(xiàn)的更多了,，悲劇色彩占據(jù)了主導(dǎo),，不和諧的銅管，尖銳的木管以及竭力擺脫糾葛的弦樂組共同把音樂推向下一個高潮,。都響銅管組在樂章這部分初次露出驚人的能量,，這是在亞洲樂團的不多見的充沛銅管。長笛,、圓號和單簧管,、雙簧管分別對樂章的兩個主題做了陳述，在弦樂的襯托下,，音樂逐漸冷靜下來,，沉入謎一樣的夢魘中。
第二樂章 小快板-諧謔曲 這個樂章是這張唱片中最精彩的一個樂章,。瘋狂般的舞蹈節(jié)奏首先就震撼了我,，這好像就是很多人愿意在闡述俄羅斯文學(xué)藝術(shù)常說的所謂“癲僧”，在精神錯亂的外表下,，對這個世界極盡嘲弄和怒罵之能事,。 殷巴爾對樂團的調(diào)動可以說到位了，我在即使穆拉文斯基為代表的若干蘇聯(lián)錄音中,，第二樂章都沒有演的如此狂放,，真有竹林七賢之一劉伶的“死便埋我”的狂態(tài)。 都響第一提琴的首席和長笛聲部的首席,，在第二樂章的獨奏時,，真是巔峰的表演，完全是耍開了的節(jié)奏,，亦莊亦諧,、或哭或笑，表情萬態(tài),，這種演奏發(fā)揮,，讓我也想起了日本傳統(tǒng)的舞臺戲劇“狂言”的表演方式，那些滑稽演員們,，也是如此的放浪形骸,，日本的戲劇傳統(tǒng)與俄羅斯的“癲僧”文化竟然在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第二樂章中碰撞在一起，產(chǎn)生出如此奇妙的效果,，令我驚嘆不已,。
第三樂章 廣板 這個樂章，一般的指揮都會處理的冰冷陰郁,，以悲劇示人,。殷巴爾和他們演繹的都不一樣。殷巴爾棒下的三樂章,，弦樂組首先是給人一種溫暖的調(diào)子,，溫暖和熱情的弦樂,，立刻讓三樂章有了不同凡響的開始。 管樂組的加入給了三樂章明快一些的色彩,，三樂章的速度殷巴爾沒有拖的過于慢,，弦樂組對于溫暖給予了更多的解釋，這種溫暖的感覺始終縈繞第三樂章,。在悲劇之下,，潛伏的是什么？ 普契尼歌劇《圖蘭朵》中公主的三個謎語中有答案,， “是什么在每天白晝死去,，卻在夜晚重新誕生？是希望,！”,，
圖蘭朵劇照 是的，殷巴爾對三樂章的特殊處理,，讓我在巨大的悲劇色彩中,，感受到了無盡的希望。 第四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這個樂章,，殷巴爾指揮的異彩紛呈,！樂章開始在堅定的定音鼓錘擊中，都響銅管樂組協(xié)助以有力的支撐,，樂團的聲音是一種以前的蘇俄樂團的爆裂式,，各個聲部暫時放棄對音色優(yōu)美的追求，齊心協(xié)力共同制造出驚天動地的音響,。
結(jié)束了樂章開始的熱鬧以后,，音樂轉(zhuǎn)入了低回婉轉(zhuǎn)，弦樂組始終在逡巡徘徊,，似乎猶豫不定,，這時候，三樂章的那種溫暖感再次襲來,，給人更深層的感動,。殷巴爾不愧也是現(xiàn)在頂尖大師之一，他對于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樂的理解,，經(jīng)過幾十年的錘煉,，日臻入化境，能夠超越前輩的豐碑式演繹而獨辟蹊徑,，這讓我著實驚嘆,。 樂章的結(jié)尾,，管樂組再次展示了過人的能力,，沒有他們的全力吹奏,，很難給定音鼓大無畏的敲擊一個同樣堅強的戰(zhàn)友。
對于這張唱片,，我有幾點深刻的印象,，
20.斯科羅瓦切夫斯基/日本讀賣新聞交響樂團 天龍版（SACD）
背景 我在上一篇中提到過,，斯科羅瓦切夫斯基早年在水星唱片公司指揮明尼蘇達交響樂團錄制過一版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那張唱片也是一張名盤,，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優(yōu)秀的指揮藝術(shù)加上水星唱片公司忠實的錄音,，給我們留下了一版不容忽視的版本。 這位老爺子是大器晚成型的指揮家,，年輕時候雖然實力不俗,，但是一直在二線樂團的指揮位置上徘徊，雖然70年代就錄制過瓦格納的連篇歌劇《指環(huán)》全集,，但是在普通愛樂者的心目中名氣并不響亮,。
倒是上了年紀以后，先后在ARTE NOVA,、OEHMS公司,，和德國薩爾布呂肯廣播交響樂團錄制了貝多芬、勃拉姆斯、舒曼,、布魯克納的交響曲全集,，獲得了愛好者與評論家的一致好評。 日本國內(nèi)樂團從很早就了解這位指揮家的水平和價值,，多次邀請他訪問日本,，并且給NHK交響樂團進行了大量排列與演出，日本的ALTUS唱片公司把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帶領(lǐng)NHK的音樂會直播錄音,，發(fā)行了幾張CD,，曲目包括了莫扎特、貝多芬,、柴可夫斯基,、盧托斯拉夫斯基等古典與現(xiàn)代作曲家們的作品。
他和日本天龍唱片公司從七八十年代就共同進行過唱片錄音,，在他晚年,，他頻繁訪日，指揮日本讀賣新聞交響樂團在天龍唱片留下了不少現(xiàn)場錄音,。 我們今天要說的,，就是這樣一次現(xiàn)場錄音發(fā)行的唱片。日本讀賣新聞交響樂團,，是1962年由讀賣新聞社,、日本電視臺與讀賣電視臺合資成立的。 和日本別的樂團一樣,，除了本國的優(yōu)秀指揮家,，一直堅持聘請歐美的指揮家擔(dān)任客座指揮和常任指揮，在長期的艱苦訓(xùn)練和大量的曲目排練中,，形成了高水平的演奏團體,，斯科羅瓦切夫斯基也是經(jīng)常和讀賣新聞交響樂團（以下稱讀響）合作的頂級指揮家中的一位。
解說 第一樂章 中板—從容的快板 首先,，低音提琴和大提琴的急促聲音給聽眾以暗示,，這是一個陰冷的樂章。對第一樂章中緊張感的塑造,，是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在水星版就堅持在做的事情,，明尼蘇達交響樂團弦樂聲部的能力比起現(xiàn)在的讀響，還是有一定差距,，內(nèi)在的力量上,，感受并沒有讀響的弦樂組那么強大。 讀響的管樂聲部與同為日本第一梯隊的都響對比,，聲音走向更加樸素,，尤其銅管聲部的音色,，在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樂悲劇性樂章的段落，很符合表情木訥的要求,。在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中,，長笛在好幾個樂段里擔(dān)任很重要的，傳遞情緒的任務(wù),，讀響的長笛首席，在這次現(xiàn)場錄音時,，聲音不輕盈,，反而帶有沉重的意味，我想這也是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在排練中對樂手的要求吧,。
陰沉的音樂繼續(xù)進行,，低音銅管樂在下方的吹奏令人不安，小提琴斷斷續(xù)續(xù)的呢喃,，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對第一樂章的速度把握很穩(wěn),，整體保持了歌劇中宣敘調(diào)的節(jié)奏，緩慢而清晰的為聽眾敘述了一個并不簡單的故事,。 第二樂章 小快板—諧謔曲 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對于二樂章的演繹,，是輕輕悄悄的，不張揚,，注重細節(jié)的展現(xiàn),。在開始低音弦樂和管樂的強橫之后，舞蹈節(jié)奏被關(guān)在囚籠中,，每當(dāng)音樂即將伸展開肢體時,，總是被碰到額頭，不得不繼續(xù)彎腰下去舞蹈,。 小提琴和長笛的輪舞,，在裝模做樣的認真態(tài)度下，不時會露出一絲滑稽,，但這種滑稽的樣子,，和殷巴爾的都響版又有極大不同，這種滑稽是假面丑角的滑稽表演,，他的表情你永遠無法看到,，只能通過肢體語言來傳達。
第二樂章的某些段落,，斯科羅瓦切夫斯基會忽然做一些釋放,，隨即就收回去，這種欲言又止的姿態(tài),，給了第二樂章的舞蹈性添了誘惑性,，原本的所謂工人們的舞蹈，似乎帶上了某些資產(chǎn)階級小姐的媚態(tài)。 第三樂章 廣板 在這個樂章之中,，斯科羅瓦切夫斯基為我們創(chuàng)造了音樂情感上的多個層次,，首先在樂章的開始是祈禱般的神圣感，弦樂群氣息悠長,，伴著音樂織體的不斷厚重,，圣歌的感覺在逐漸淡化，憂慮的聲音爬上心頭,，弦樂組推動力強大,，這種力量推進了思緒的凝結(jié)。 天龍的現(xiàn)場錄音對聲音基本沒有美化,，提琴類樂器的音色并沒有所謂的松香味,，這種錄音對于現(xiàn)場經(jīng)驗不豐富的愛樂者可能會有一些困惑。
在樂章的中部,，木管樂加入,，音樂似乎想擺脫之前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弦樂跟隨木管的騷動,，也按捺不住的發(fā)出強音。這一切在三樂章的尾部都歸于寂靜,，豎琴與鋼片琴的聲音,，和弦樂一起越飄越遠，直到化為遠處閃爍的光點…… 第四樂章 不太快的快板 被突出的銅管和定音鼓是音響深刻的開始,，在一個大漸強之后,，低音弦樂聲部的健碩身姿就被暴露出來，一處被刻意強調(diào)的休止符,，給弦樂聲部積蓄了前行的強大勢能,，燦爛的銅管、尖銳的木管,、厚重的弦樂突擊,，最終都匯成了風(fēng)暴一樣猛烈的聲音交織到了一起。
樂章的中部,，歸于暫時的平靜,，斯科羅瓦切夫斯基沒有讓這種平靜持續(xù)很久,，他迅速的把樂章的結(jié)尾推向高潮，小軍鼓、定音鼓的持續(xù)節(jié)奏,，銅管聲部吹出歡樂的音符,，這歡樂伴著莊重的儀式感,，仿佛在迎接凱旋的軍隊，最終的幾聲定音鼓,，引出來現(xiàn)場聽眾的叫好與熱烈而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 斯科羅瓦切夫斯基兩年前去世了,，他和今天依然健在的瑞典指揮家布魯姆施塔特一樣,，依靠自己的優(yōu)異基因獲得了長壽，以時間的長度,，戰(zhàn)勝了和他們同時代的競爭對手,，同時，他們的藝術(shù)水平也在不斷提高之中,，即使耄耋之年,，依然不斷在對作品的闡釋上做更新的探索。
The 2017 Brahms Prize was awarded to the Swedish conductor Herbert Blomstedt 柏林墻倒掉以后的錄音中,，我最喜歡的三個版本,，就介紹到這,。下面羅列一些其他版本,，并簡單進行評說 21. 杰基耶夫/基洛夫樂團 飛利浦版 杰基耶夫/馬林斯基劇院樂團 馬林斯基版。
杰基耶夫是90年代初期就開始與西方的唱片公司展開良好合作的俄羅斯指揮家,，他麾下的樂團在第一次錄音時還帶有蘇聯(lián)痕跡,，稱為基洛夫樂團（基洛夫是與列寧、斯大林同時期的蘇維埃革命家）,，隨即樂團的名稱就恢復(fù)到了沙俄時代的馬林斯基劇院樂團,。
杰基耶夫在飛利浦錄音時代，錄制了極多的蘇俄傳統(tǒng)音樂,，包括《戰(zhàn)爭與和平》,、《伊戈爾王子》、《火天使》這樣平時不經(jīng)常上演的曲目,，當(dāng)然,，肖斯塔科維奇的交響曲必須包括在錄音范圍以內(nèi)了。 飛利浦錄音從演繹上和樂團的音色上,，更加蘇聯(lián)化,，速度比較快，各個聲部沒有修飾的很園,，樂團的聲音比較有棱角,，諧謔曲樂章的處理直接，上來就是粗暴的低音弦樂橫掃一切,，低音大提琴的野蠻撥奏在錄音中聽的十分清晰,，幾件獨奏樂器的表演也是簡單粗暴，對于我來說,，倒是很享受這種直來直去的演繹,。
飛利浦晚期的錄音,，比以前錄制海廷克的布魯克納和小澤征爾的馬勒全集要好了不少，樂團的飽滿度和樂器的清晰度都完全沒有問題,，如果還有欠缺,，那就是殘響還是不足，錄音多少有點干,，當(dāng)年也是SACD方興,，環(huán)球公司出過極少量的SACD，聲音會比德版CD好的多,，可惜發(fā)行量太少,，二手市場難覓了。 馬林斯基版的錄音是以SACD形式發(fā)行,，這是杰基耶夫尚在完成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錄音的一部分,，雖然我現(xiàn)在主要玩SACD，但是我個人對這個錄音沒有什么好感,，杰基耶夫年輕時候的沖勁不再,，樂團的音色也比飛利浦版歐化了不少，說實話聲音比以前細致多了,。
但是失去了不少自己的特點,。馬林斯基劇院自己的錄音班子，聲音取向也不再是那種很堅實的聲底,，更多追求空氣感和捕捉音樂廳的殘響,，這不能說是壞的取向，不過我認為不適用肖斯塔科維奇的交響曲罷了,。 如果你有興趣,，建議找一張日版的飛利浦錄音，相信還是不錯的選擇,。 22.特米爾卡諾夫/圣彼得堡愛樂樂團 RCA版
做為列寧格勒音樂學(xué)院教授穆辛班上的高材生,，特米爾卡諾夫是在1988年穆拉文斯基去世以后，接任列寧格勒愛樂樂團常任指揮這個職位的,，這樣他也接了穆拉文斯基的衣缽,，繼續(xù)領(lǐng)導(dǎo)這個偉大的樂團。 蘇聯(lián)解體以后,，之前在西方頗有人氣的特米爾卡諾夫帶著樂團經(jīng)常出國演出,，也接了不少錄音的活兒，以這些行動協(xié)助團員們度過了解體后那段艱難的日子,。
他和圣彼得堡愛樂樂團在RCA錄過幾首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這張第五交響曲并不是一次劍拔弩張的錄音，整個演繹比較柔和,，這注定了諧謔曲樂章不過癮,，聽了幾遍都覺得差一口氣,，這也注定了廣板的三樂章演的有味道，圣彼得堡愛樂樂團的弦樂器質(zhì)量不錯,，充滿光澤的聲音散發(fā)出來,，彌漫整個第三樂章。 可以說,，這張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演的平庸,，不如同時期特米爾卡諾夫在RCA錄制的柴可夫斯基第四、五,、六交響曲那么出色,，RCA公司錄音師水平也一般，唱片既沒有特別實體化的存在感,，也欠缺豐富的殘響,。除非有人送你，否則不值得購買,。 23.契達申科/科隆古澤尼希管弦樂團（科隆愛樂樂團） capriccio版
出生在列寧格勒的契達申科,，到西方發(fā)展之前是莫斯科愛樂樂團的常任指揮，在蘇聯(lián)的指揮家中屬于優(yōu)秀的成員,，這張第五交響曲,，是他率領(lǐng)科隆樂團完全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中的一張,。 這位常年在德國的指揮家,，和德國樂團之間建立了良好的信任和默契的配合，這套以SACD形式發(fā)行的唱片價格不貴,，是低價購買全集的好選擇,。
雖然是德國樂團，但是這張第五交響曲的力度足夠強大,，諧謔曲樂章的彈性十足,，幾個重要聲部和獨奏樂器都發(fā)揮出色，多少也染著一些蘇聯(lián)樂團的風(fēng)格,。演的特別克制的第三樂章和激情澎拜的第四樂章,，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四個樂章的鮮明特點,，使這張唱片宛如四季更替一樣,，明確而具像。 再聽聽全集中別的曲目,，也都演的在水準(zhǔn)以上,。單獨推薦第五交響曲有點沒必要，全套唱片可以,。 24.佩特連科/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 那索斯版
又是一位生在圣彼得堡的蕭斯塔科為老鄉(xiāng)的錄音,。 1976年出生的佩特連科從小在列寧格勒音樂學(xué)院接受音樂教育,，2004年得到了英國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的常任指揮，這些年帶著皇家利物浦愛樂,，在那索斯公司錄制了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維奇、席曼諾夫斯基等人的交響樂和協(xié)奏曲,，其中特別引人注目的就是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 英國樂團演奏和錄制肖斯塔科維奇的音樂是有傳統(tǒng)的，貝格倫德和樸次茅斯交響樂團的著名EMI版本,，西蒙拉特青年時代和伯明翰市立樂團的EMI版本,，阿什肯納及和皇家愛樂樂團的DECCA版本，以及羅斯特羅波維奇在倫敦交響樂團的現(xiàn)場錄音,，都是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錄音史上的組成部分,。
佩特連科的第一樂章，演的遲緩而絕望,，透著瀕死者的彌留,。第二樂章干凈利落，三拍子舞曲的節(jié)奏很硬,，倒是頗有所謂工人們的舞蹈之感,。第三樂章佩特連科演的很緩慢，音樂的表情慵懶,，像一位長者在回憶他漫長的人生,，雖然思緒萬千，但面孔上卻波瀾不驚,。第四樂章的火爆熱鬧,，可以在這次的眾多錄音中算一號，弦樂的弓法造成了進行曲般的效果,，推力巨大,。 樂章中段的沉思和反省，與前后的熱烈對比強烈,，最后的結(jié)尾,，佩特連科更突出了弦樂聲部，持續(xù)重復(fù)的音型和弓法,，讓樂章結(jié)尾段不再光以銅管和打擊樂引人注目,，這種效果與別人的處理方式都不同，很是有新鮮感,。
佩特連科的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是個很好的新錄音版本，全集同時推薦,。那索斯近年來對大作品的錄音水準(zhǔn)上升很快,，不再像以前那樣把握不住聲音的平衡度,，這從一個側(cè)面也說明了錄音技術(shù)隨著數(shù)字化不斷降低了門檻。 35. 維戈爾斯沃斯/BBC威爾士國立樂團 BIS版 荷蘭廣播愛樂樂團 BIS版SACD
維戈爾斯沃斯,，這位出生在英國蘇塞克斯郡的指揮家,，我還是頭幾年因為找SACD才知道其人的，他在瑞典的BIS唱片公司進行了兩次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的錄制,，可惜都沒有最終完成,。 尤其可惜的是最近幾年帶領(lǐng)荷蘭廣播愛樂樂團的SACD版，恰恰差的就是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BIS這套的演繹風(fēng)格都也別冷峻,，是我喜歡的版本，期待有朝一日維戈爾斯沃斯能夠完成,。
在這之前,，他在BIS還有和BBC威爾士國立樂團的CD版本，錄音相對早一些,。這版唱片的第一樂章,，應(yīng)該是我聽過的版本里最慢的。 一般指揮的演繹,，第一樂章是17分多種,，這位指揮家的樂章時長是19分多，整整長了2分鐘,。這2分鐘的時差,，讓這版唱片的第一樂章近乎于植物人狀態(tài)，整個樂章都依靠各種生命維持設(shè)備和各類藥物保著患者的呼吸,，這種深度昏迷下的感覺,，提供了一個很新奇的視角,。
維戈爾斯沃斯把第一樂章解剖到最小的組織狀態(tài),，讓聽眾仔細看清楚，雖然這是一種窒息而血腥的闡釋,，不過我還是覺得過癮,，病態(tài)的過癮。別看第一樂章如此之緩慢,，第二樂章絲毫沒有失去緊張感,，雖然速度不快，但是節(jié)奏依然很緊湊,，舞蹈性也表達的很清晰,。 第三樂章，是極端的廣板,，雖然時間并非唱片版本里最長的,，弦樂的起伏只在毫厘之間,，音樂的動態(tài)被控制在幾乎不可辨識的程度，清冷的木管樂漂浮在弦樂組的水面上,，就像米雷斯那幅漂浮在水上的《奧菲莉亞》,，詭異又美麗。第四樂章,，演繹上回歸了傳統(tǒng),，喧鬧著的勝利之音響徹天際。這版第五交響曲,，我個人推薦,。 36.克雷茨伯格/俄羅斯國家樂團 pentatone版SACD
這版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是pentatone公司搞的一次類似蘭亭集那樣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中的一張,。 這套唱片最新發(fā)行的是普雷特涅夫帶領(lǐng)俄羅斯國家樂團錄的第四和第十交響曲,。全集中的每張唱片都會找一位當(dāng)代的出色指揮家，指揮一到兩首交響曲,，最終集成一套,。 克雷茨伯格的名字不算太熟悉，對吧,，如果你還記得之前我介紹過的畢奇科夫版的話,，這位克雷茨伯格是畢奇科夫的親兄弟，早年移民美國,，在美國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之后執(zhí)掌了一些荷蘭樂團的常任指揮職務(wù)，2011年因為癌癥去世,。
雖然他名氣不如哥哥大,，但是依然擁有不俗的實力，這版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就是例證,。 第二樂章的朝氣蓬勃,，這樣的情緒很少在第五交響曲中見到，舞蹈的節(jié)奏健康而向上,，聽不到絲毫反諷和揶揄的企圖,，其實，解釋成這樣未嘗不可,，雖然是諧謔曲,。 第三樂章的深情，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雖然不是殷巴爾版那種明確的暖意,，在深情之外，樂章中段的寂寥之感亦能感受到。第四樂章開始的爆棚演奏,，借助pentaton優(yōu)異的錄音被表現(xiàn)的特別突出,，定音鼓敲的山響，氣壯如牛的銅管樂聲部,，即使同樣為SACD的幾個別的錄音,，都很難達到這樣的水準(zhǔn)。 樂章結(jié)尾部分,，克雷茨伯格把速度放慢,，讓幾個主要聲部的聲音能夠充分釋放，最后的和聲效果是白熱化的,。這版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無條件推薦,。 27.桑德林/德累斯頓愛樂樂團 SONY版
這是一套剛發(fā)行不久的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全集，這位指揮家是德國指揮家?guī)鞝柼?桑德林的小兒子,，庫爾特 桑德林擔(dān)任過穆拉文斯基的助手,，本人也是東方集團里肖斯塔科維奇的專家，他的三個兒子都繼承了父親的指揮棒,。 這套唱片是今年6月份發(fā)行的,，可以說是很新鮮的，德累斯頓愛樂也是原東德的老牌樂團,，在唱片中音色很好聽,，弦樂組柔和溫暖、木管組靈巧活潑,、銅管組飽滿明亮,，是一支典型的德國聲樂團，從音色上,，我對他們的肖斯塔科維奇不算滿意,，去年發(fā)行的貝多芬交響曲全集，倒是十分合適,。
桑德林對于整部第五交響曲的闡釋中庸,，沒有明顯漏洞，但也沒有特別夸張的地方,，曲目需要的某些怪異張揚,，某些壓抑刻板，在這次錄音中都沒有任何體現(xiàn),。 我認為，和他父親當(dāng)年留下的錄音比起來,，他對肖斯塔科維奇的理解,，褒義說是有新的想法，貶義說就是不合格。這套唱片別的曲目大都如此,，個人不推薦購買,。 28.尼爾森斯/波士頓交響樂團 DG版。
這是簡述的最后一個版本,，也是這幾年大熱的一個系列錄音,。1978年出生在原蘇聯(lián)波羅的海三國—拉脫維亞的指揮家尼爾森斯，是楊松斯的學(xué)生,，近些年可謂炙手可熱,，他在波士頓的肖斯塔科維奇現(xiàn)場音樂會錄音、在萊比錫布業(yè)大廳的布魯克納交響曲錄音,，一律成為“話題盤”,。 從國籍上說，他也算是有蘇聯(lián)背景的指揮家,，肖斯塔科維奇自然成了他的曲目積累范圍,。波士頓交響樂團是一支可塑性極強的美國一流樂團，雖然在小澤征爾離任等等風(fēng)波以后,，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狀態(tài)低迷,，但是豐厚的底蘊還是讓這支樂團在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現(xiàn)場錄音中體現(xiàn)出極高的專業(yè)素養(yǎng)。
尼爾森斯在他的演繹中,，沒有特別去強調(diào)肖斯塔科維奇音樂中陰郁的色調(diào),，健碩的體魄和健康的膚色，是尼爾森斯的肖斯塔科維奇給我的第一印象,。 即使是在廣板的第三樂章,，沒有密不透風(fēng)的織體，只有讓人心醉的弦樂組在低聲吟唱,，悲劇性被淡化,，又能夠保留音樂的張力，這是尼爾森斯高明的處理方式,。 第四樂章,，他對樂團聲部的平衡下了很大功夫，即使首尾的兩次大音量爆炸式演奏,，依然保持了內(nèi)外聲部的平衡,，雖然這會略微淡化肖斯塔科維奇交響曲的侵略性，但聲部平衡帶來的厚重聲音,，更符合尼爾森斯對音樂的整體把握,。
在DG，尼爾森斯的肖斯塔科維奇以及發(fā)行了三張,，除了第五交響曲,，還發(fā)行了第十,、第十一、第四,、第六,、第七、第八,、第九,。他在朝著全集方向努力，我從第一次聽就很喜歡尼爾森斯對肖斯塔科維奇的理解,，無保留推薦這個 版本,。如果對聲音有更高追求，可以購買日本環(huán)球的SHM材質(zhì)版本,。 29.以下為版本羅列
30.大結(jié)局 從前言開始，不知不覺又寫了將近一個月,，肖斯塔科維奇第五交響曲的文章今天收尾,。我年屆知天命，一生中到現(xiàn)在也算見證了不少的歷史時刻,，過往的經(jīng)歷,，讓我在寫作第五交響曲之前，就想努力擺脫那些禁錮愛樂者頭腦的所謂“肖斯塔科維奇言論”,。 這些言論和肖斯塔科維奇去世前受到的禁錮,，其實在本質(zhì)上并無二至。我們在漫長而短促的生命里,，通過或甜或苦的學(xué)習(xí),，去了解周遭的世界。
我們的世界美好嗎,？并不算太美好,，甚至在已經(jīng)過去與尚未到來的時間之中，痛苦會是音樂的主旋律,。 正是因為更多的痛苦,，那短暫的美好時光才愈發(fā)顯得珍貴。我第一次接觸肖斯塔科維奇的交響曲,，是在大學(xué)二年級,，恍惚已是25年以前，這25年,，世界變成了什么樣子,，我們對肖斯塔科維奇的熱愛又變成了什么樣子？ 寫給一百年后的你（節(jié)選） 茨維塔耶娃 一百年后,，你已降臨塵世,， 就像此時的我，有著溫?zé)岬暮粑?/span> 作為一個注定死亡的人,， 我用所有的熱情,， 寫下這樣的文字： “朋友！請不要將我尋覓,！世異時移,！ 我已被歲月拋棄。 我再也不能出聲,， 伸出雙手,， 穿越時光的漣漪,！” 謹以此文，獻給在家自我隔離,，有點無聊的愛樂者,。祝天下太平！
總策劃：相對論音樂實驗室 撰稿：古強 編輯：springson 排版：M2M 圖片編輯：M2M 顧問：古春派 第一讀者：老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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