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潮汕一直是一個比較獨特而“矛盾”的存在。說它獨特,，是因為潮汕的發(fā)展軌跡,，在中國其他任何城市都找不到類似樣本；說它“矛盾”是因為,，首先潮汕商幫以生猛兇悍的經(jīng)商風格,，成為中國生命力最旺盛的商幫之一；而汕頭作為最早一批開放的特區(qū),，不僅沒有借助政策紅利直上青云,，反倒在中國經(jīng)濟騰飛的大背景下日漸沒落。

其次,，潮汕人排外,、抱團，認人不認事,；但這么抱團的潮汕人,，有時候會因為內部利益分配不均，一家人打得頭破血流,。

最后,，潮汕人有錢，潮汕也有很多隱形富豪,，但當你走上潮汕的街道,，尤其是當你去看一看練江的水，你不會相信這個地方有很多富豪,，你會以為自己跑到了越南,，因為潮汕的城市環(huán)境建設還不如很多三四線城市,；潮汕人手里的巨額財富，跟潮汕糟糕的城市環(huán)境形成了鮮明反差,。

正是這種獨特和矛盾，讓潮汕和潮汕商人成為中國商界非常另類的存在。所以這篇文章，我就結合自身的觀察和思考跟你嘮一嘮這個“異類”。我會分為四個部分來講：

第一部分是：潮汕商人為啥被稱為“東方猶太人”,？

第二部分是：潮汕人到底是咋做生意的,？

第三部分是：潮汕人為啥這么會做生意,？

第四部分是：潮汕為啥發(fā)展不起來,？

全文11000字，建議你先轉發(fā)收藏，然后慢慢閱讀，因為這可能是全網(wǎng)對潮汕以及潮汕商人解讀最為詳細的一篇文章。

2

潮汕商人為啥被稱為“東方猶太人”,？

上個世紀初,，泰國國王拉瑪六世寫了一本書,，叫做《東方猶太人》，這本書明面上是在吹潮汕人的彩虹屁,，說潮汕人吃苦耐勞,、善于經(jīng)營，實則綿里藏針,，字里行間都在暗示潮汕人掌握著泰國的經(jīng)濟核心,，并且充滿了敵意。

拉瑪六世忌憚潮汕人,，真的是因為潮汕人太能搞錢了：潮汕人甚至一度壟斷了泰國經(jīng)濟,，陳弼塵、謝國民,、蘇旭明三位潮汕人,，先后登上泰國首富的寶座,，而前十富豪榜里，也一度被八位潮汕人所占據(jù)?？梢赃@么說，潮汕財團跺跺腳,，泰國經(jīng)濟抖一抖,。

潮汕人不光在泰國搞錢，而且在整個東南亞搞錢,，有資料顯示，潮汕走出去的海外華僑一度高達1000多萬,，其中大部分分布在東南亞各國,，其中泰國最多，有305萬人,，印尼有50多萬,，新加坡有40多萬，馬來西亞有40多萬,。這里面有很多人也都搞出了名堂,，除了前面說到的幾位泰國首富，比方說曾經(jīng)的新加坡首富,、立邦漆的創(chuàng)始人吳清涼,，也是潮汕人。所以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哪里有潮水,，哪里就有潮汕商人”,。可見潮汕商人分布之廣。

而在國內的商業(yè)江湖里,，潮汕人仍占據(jù)著重要地位,，從個體上來說，李嘉誠,、黃光裕,、馬化騰先后登上過首富寶座，他們全都是潮汕人,；從整體上來說：2018年新財富500榜單中,，潮汕共有89人上榜，從人數(shù)占比上來說,，遠超其他地區(qū),；而2016年的“寶萬之爭”，也讓寶能姚振華背后的潮汕財團大鱷們浮出水面,，據(jù)公開數(shù)據(jù)測算,，僅富德系、寶能系,、朱孟依家族,、僑鑫集團等四家潮汕籍財團,，所控制和影響的金融資產(chǎn)至少已經(jīng)達到1.1萬億以上。

潮汕商人手里到底有多少錢,，或許永遠都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而潮汕商人搞錢能力之強、搞錢范圍之廣,、搞錢時間之久,，都讓他們無愧“東方猶太人”的稱號,。

3

潮汕人是咋做生意的,？

潮汕人這么能搞錢，他們到底是咋做生意的,？我在潮汕待那幾年,，親眼見了身邊好幾個朋友白手起家，短短幾年,，實現(xiàn)年入百萬甚至千萬,；潮汕人在做生意上的確有一套。根據(jù)我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潮汕人做生意大致有這么幾個特點,。

潮汕人做生意的第一個特點是，“寧可睡地板,，也要當老板,。”

我記得當時我部門招了個精神小伙,，干了一段時間之后,，小伙說你們這兒的活兒太重了，我干不了,，然后就要辭職,，我一看人家都干不動，我還能說啥,，于是就同意了,，后來有一天，我跟朋友一塊去衡山路吃飯,，看見那個精神小伙自己開了個腸粉店,，這時候我才明白，干活累不累不是重點,，給誰干活才是重點,。你要是以為這個精神小伙只是個例，你就太單純了,，后來我還遇到好幾個這樣的小伙,，其中一個來我這兒干了一段時間之后,，自己去開茶葉店了，另一個干著干著,，突然跑去賣紅酒了......對潮汕人來說,，打工只是體驗生活，當老板才是終極歸宿,。

還有一個有意思的現(xiàn)象就是：潮汕人不像內陸很多地方非常重視教育,，他們倒是想得非常開：“孩子不學習不要緊，只要能做生意賺錢就行,?！?/strong>，所以潮汕除了李嘉誠力推的汕頭大學以外,，幾乎沒有一所像樣的大學,，但潮汕的職業(yè)技術學校倒是遍地開花，主要原因就是：上職業(yè)技術學校周期短,、見效快,、實用。

所以我認識那幾個后來發(fā)家的潮汕朋友,，其實都沒上過多少學,，早早就出來跑社會，要么在別人手底下混一段時間之后自立門戶,，要么從小生意起家日拱一卒,，他們都是靠做生意快速完成了自身的原始積累。

當老板而不是打工,，似乎成了刻在潮汕人骨子里的基因密碼,。

潮汕人做生意的第二個特點是，“哪里能搞錢,，就去哪里搞,；怎樣能搞錢，就按怎樣搞,?！?/span>

潮汕商人對賺錢機會非常敏感，在地產(chǎn)崛起的時代,，潮汕人前仆后繼殺進地產(chǎn)江湖,，以至于現(xiàn)在深圳地產(chǎn)圈里的大部分地產(chǎn)大佬都是潮汕人；電子行業(yè)迅猛發(fā)展的時候,，潮汕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了華強北,，所以之前網(wǎng)上有個提問：如何在華強北找到優(yōu)質貨源？底下點贊最高的一個回答是：學會潮汕話,；因為整個華強北,，幾乎就是潮汕人的江湖,；而到了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風起云涌的時代，潮汕人又抱團殺進互聯(lián)網(wǎng)江湖,，利用互聯(lián)網(wǎng)工具推動產(chǎn)業(yè)創(chuàng)新,；潮汕人對賺錢機會的敏感，就像鯊魚見到血,。

哪里能搞錢,，潮汕人就去哪里。而潮汕人搞錢手段之“靈活”,，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王志綱說過一個故事：他認識一個搞保險業(yè)的潮汕大佬，這位大佬專門搞了兩棟別墅,，別墅里養(yǎng)著從各國物色來的近百位絕色美女,，天上人間，鶯歌燕舞,，大佬把這當作武器來開路，戰(zhàn)無不勝,。

這一幕是不是有點眼熟,？那是因為距離汕頭250公里以外的廈門，也有人曾經(jīng)這樣搞過,。只不過那個人后來被判了無期徒刑,。

如果你認為潮汕人搞錢的手段就這么點，那就真是小瞧潮汕商人的想象力了,。

30人被判處無期徒刑以上刑罰,，19人被處死刑，虛開增值稅金額高達323億,，騙稅42億,，涉稅犯罪團伙約150人…..這起發(fā)生在2001年的騙稅案，成為共和國成立以來金額最大,、作案最為瘋狂,、涉及人員最多的世紀第一稅案。

而這個案件的發(fā)生地,，就是潮汕,。

所以，搞錢手段靈活成了一把雙刃劍,，如果它健康地在風口中生長,，就會長成財富的參天大樹；而當它生長在灰色地帶,，就會成長為一顆毒瘤,。

潮汕商人成為了揮舞這把雙刃劍的江湖劍客,，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潮汕人做生意的第三個特點是,，低調,、務實，悶聲發(fā)大財,。

王石曾經(jīng)說過：“合生創(chuàng)展才是中國房地產(chǎn)界真正的航空母艦,。”,。

合生創(chuàng)展的掌門人,，叫做朱孟依，潮汕人,，是地產(chǎn)圈的教父級人物,，江湖人稱“朱老農(nóng)”。朱老農(nóng)極其低調,，他幾乎不接受媒體采訪,，有一回，一家媒體偷偷刊登了朱老農(nóng)的照片,，朱老農(nóng)勃然大怒,，跟媒體大吵一架，同時撤掉了投在這家媒體的所有廣告,。

同樣低調,、務實的還有寶能的姚振華。有一回,，姚振華的秘書給他買了一雙7000塊的皮鞋,，姚振華拿到以后非常生氣，認為太浪費了,，就把秘書罵了一通,，秘書只好把鞋退回去，換了一雙2000塊錢的皮鞋,；姚振華有塊天梭表,，戴了八九年也不舍得換，姚振華說,，不就是一塊表嘛,，能用就行，沒必要非要買十幾萬一塊的名表,。

姚振華口才很好,，講話很有感染力和煽動性,，有時候寶能內部開會，原本只給姚振華留一個小時的發(fā)言時間,，但姚振華一旦講起來,，就能講一個半到兩個小時，根本收不住,。能講,、愛講的姚振華，卻從來不喜歡在媒體面前拋頭露面,，如果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他根本不想站到幕前，據(jù)說,，姚振華曾經(jīng)為了讓自己的名字不在百度里出現(xiàn),，砸了不少錢。

我認識的很多潮汕老板,，其實也都是這種風格：能省的錢堅決不亂花,，能省則省，比方說在個人生活上不會過分講究,，不搞花里胡哨的表面工程,，但是在買房上倒是都很舍得花錢；該花的錢堅決不能省,，該花就花，比方說在對外投資上,，在對待朋友上,，都非常舍得花錢。

潮汕人的低調務實,，一方面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經(jīng)商風格,，另一方面是刀口舔血的自保策略，這一點我就不拆開講了,，你品,，你仔細品?？傊?，潮汕人都懂得悶聲發(fā)大財，求利不求名,。

潮汕人做生意的第四個特點是,，抱團。

2010年,，國美股權之爭達到高潮,，黃光裕家族開始全面反擊,，一方面，黃家開始打情感牌,，黃光裕在獄中寫下了《我的道歉和感謝》,，同時，黃光裕的妻子杜鵑身段靈活地拉攏貝恩資本跟陳曉博弈,；另一方面,，潮汕商幫還在很短的時間內籌集了20億資金來幫助黃家來應對危機，而在股票市場上,，潮汕財團還大量購進國美股票,，用真金白銀來支持黃光裕；最終這場戰(zhàn)役以黃家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2016年5月,，“寶萬之爭”進入白熱化階段，深交所對寶能和萬科同時發(fā)出監(jiān)管函,，算是各打了五十大板,，讓這場控制權之爭進入了更加微妙的階段。而被王石稱為“野蠻人”的姚振華,，此時正身處風口浪尖,。

2016年7月8日，姚振華在寶能總部接待了一波重要客人,。這波客人里有汕頭市委書記陳賢良,、深圳汕頭商會會長鄭漢明和深圳潮汕商會會長黃育宏等人。在這次見面會上,，各地會長紛紛表示,，如果寶能需要支持可以盡管開口，他們都將全力以赴支持,。所指何事,，不言自明。

雖然在證監(jiān)會的干預下,，姚振華最終也沒能吞下萬科,，甚至還付出了十年內禁入保險業(yè)的代價，而風起云涌時,，潮汕商幫的挺身而出,，當時無疑給了姚振華打硬仗的的底氣和信心。

作風兇悍的潮汕商人,，像一頭又一頭狼在商業(yè)江湖里獵食,；而當他們遭遇危險的時候，你才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他身后站著的是一個狼群。

4

潮汕人為啥這么會做生意,？

看完潮汕人是咋做生意的,，我相信你會跟我一樣好奇：潮汕人到底為啥這么會做生意？當我扒拉扒拉這背后的原因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簡直是一部潮汕人生存跟發(fā)展的“血淚史”,。而且我認為只有真正搞懂了這部分內容，才能透徹理解潮汕商人的集體性格和經(jīng)商風格,，所以請你一定要耐心看完接下來的內容,。

A、地理印象

公元1094年,，蘇東坡因為跟新上任的宰相章惇有過節(jié),，被貶到了偏遠地區(qū)。在“流放之地”,，苦中作樂的蘇東坡寫下了：“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嶺南,，一直都是古代朝廷發(fā)配重犯的理想之地,。為啥？因為嶺南是真的苦?。?strong>氣候潮濕,，山林眾多，蛇蟲鼠蟻,，煙瘴肆虐,，生存條件極為惡劣。京城到嶺南路途遙遠,，犯人們能活著到嶺南就實屬萬幸,；而到了嶺南以后，才是所有噩夢的開始,，人間煉獄，生不如死,。所以,，那時候的官場流行一句話：如果你真的恨一個人，就把他送去嶺南,。于是嶺南就成了“蠻夷之地”,、“流放之地”。

蘇東坡當時被貶的地方,，其實是現(xiàn)在的惠州,，惠州往東走300公里，才真正到了潮汕,，跟惠州相比,，潮汕簡直就是“嶺南之南”,。

B、天災

潮汕的地形跟珠三角很多地方的地形略有不同,，潮汕三面環(huán)山,，一面環(huán)海，這讓潮汕的可利用耕地面積極為有限,，人均耕地更是少的可憐,，在古代時就只有平均水平的一半，而到了近代則只有平均水平的十分之一,。在農(nóng)業(yè)時代,，耕地面積少，就意味著填飽肚子的難度更大,。

獨特地理位置帶來的不光是耕地面積少,，還有可怕的地震和臺風。

潮汕地處亞歐板塊與太平洋板塊交匯處,，屬于廣東五大地震帶之一的泉汕地震帶,，歷史上地震多發(fā)，小震不斷,。

從1400年到1970年以前,，潮汕有關地震的文字記錄，共有127條,，經(jīng)國家地震部門確認的5級以上的地震,，就有10次。其中最大的一次,，是1918年2月13日發(fā)生在南澳附近的7.3級大地震,。

那一天是大年初三，很多人正在走親串友,，下午兩點左右,，人們突然聽到雷聲滾動，空氣中也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華英學堂附近的大馬路上突然裂開一條30多米的裂縫,，裂縫里噴出滾燙的硫磺水，路人紛紛四處逃竄,。地震造成了大面積的房屋倒塌,，金山街的高升戲院除戲臺外全部倒塌，壓死40多人,，傷及20多人,。萬美齋茶居整座倒下，造成20多人死亡，30多人受傷,。當晚22點,，又發(fā)生第二次余震，震塌了一個正在演劇的劇院,，劇院內200多人無一幸免,。

據(jù)《汕頭大事記》等史書記載，這次地震歷時20分鐘,，汕頭樓房,、商店、戲院,、衙署等房屋坍塌眾多,，倒塌房屋百余家，被壓死200多人,，重傷300多人,，輕傷500多人。而整個潮汕地區(qū)因為這次大地震以及地震造成的海嘯,，死傷近萬人,。

四年之后的“八二風災”，成了潮汕人的又一場噩夢,。

1922年8月2日,，一場12級的臺風襲擊了汕頭，史稱“八二風災”,，《潮州縣志》中是這樣描述這場臺風：“風方益厲,，山撼岳，拔木屋”,，大致意思是說臺風十分兇猛,，能撼動山岳，樹木連根拔起,，房屋也被大風掀起,。

這場臺風持續(xù)了整整一天，最終造成汕頭超過80%的地方受災,，數(shù)十萬人流離失所,，超過一半的房屋倒塌，并帶走了近八萬人的生命,。

建國以后，潮汕也多次受到臺風的侵擾,，比方說發(fā)生在1969年的第三號臺風,，這場超級臺風掀起幾層樓高的巨浪沖向海堤，使幾個人合抱的大榕樹被連根拔起，5060噸重的機帆船被潮水拋上陸地,，潮陽縣牛田洋墾區(qū)的85公里長,、3.5米高的海堤被削去2米，只剩下1.5米高,，汕頭市平均進水1.5-2.0米,，全市死亡1554人，倒塌房屋82381間,。

對于潮汕臺風的威力,，在潮汕呆過的人，會更有體感,。我在潮汕也經(jīng)歷過幾次臺風,，其中一次，我親眼看著辦公室門口碗口粗的樹被連根拔起,，對打小生活在北方的我來說,，這個場面十分震撼，因為這種事情以前對我來說也就是段子,；再有一次,，臺風過后，第二天我去上班,，發(fā)現(xiàn)隔壁工廠的天花板整個被臺風吹沒了……,，再后來，雖然漸漸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但仍對臺風心生畏懼,。

C、人禍

如果地震和臺風算是“天災”,，那么潮汕人需要應付的還有“人禍”,，那就是海盜。

從唐朝開始,，潮汕憑借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海上貿(mào)易門戶,，擁有拓林灣、程洋崗,、樟林港等近十個良港,，海運和貿(mào)易的發(fā)達，讓恩格斯也曾贊嘆：“汕頭是遠東地區(qū)唯一一個具有商業(yè)性質的城市,?！?/strong>

而哪里有商船，哪里就有海盜,。公元1133年2月,，海盜黎盛大舉進攻潮州各地,，燒毀民房不計其數(shù)，期間曾進犯潮州城,，城內官兵根本抵擋不住,，后來在海陽縣鄉(xiāng)紳的努力下，招募大量鄉(xiāng)勇民兵,，陪合官兵作戰(zhàn),，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纏斗，最終才將海盜趕出潮州,。

而到了明朝,，朱元璋為了防止海盜滋擾，就下令實施海禁政策,。這對于物產(chǎn)并不豐富只能“靠海吃?！钡某鄙侨藖碚f，無疑是雪上加霜,。生活所迫,，很多人只能鋌而走險。

于是,，潮汕地區(qū)就出現(xiàn)了新一批的兼職海盜,。官兵來查的時候，他們就變身老實巴交的漁民,；官兵前腳一走,，他們就化身兇神惡煞的海賊。而到了晚明,，就出現(xiàn)了不少職業(yè)海島,。

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傳奇海盜頭子林鳳,。林鳳帶領的海盜團體,，巔峰時期有三百多艘船、四萬多人,。1573年,，林鳳海盜團先后進攻了澄海、潮州和惠來,，他們一邊殺貪官污吏,，一邊搶奪老百姓。后來,，林鳳占據(jù)南澳,，與朝廷議和，被廣東總兵殷正茂拒絕,。至于后來林鳳遠走菲律賓,，擊斃西班牙駐菲律賓總指揮戈尹特,，并在林加廷灣建立都城，自稱國王,。這都是后話，咱們按下不表,。

總之,，潮汕人飽受海盜之害。1552年,，潮州有95萬人,。第二年，海盜興起,，并在其后二十年間大舉入侵18次,。1574年，潮州人口暴降至71.25萬,，減少了四分之一,，財產(chǎn)損失不計其數(shù)。

D,、文化屬性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潮汕人會做生意，其實也是獨特地理位置和文化屬性造就的結果,。

首先,，潮汕耕地面積匱乏，這讓潮汕人根本沒辦法搞小農(nóng)經(jīng)濟那一套,，沒法靠種地填飽肚子,，只能靠做生意，所以,，與其說潮汕人是自帶經(jīng)商基因,，不如說潮汕人是被生活所迫。

其次,，為了應對長久存在的“天災人禍”,，也就是地震、臺風和海盜,，讓潮汕形成了獨特的宗族文化,、善堂文化、僑鄉(xiāng)文化等,，為啥,？因為當時的政府靠不住，比方說,，海盜來了,，官兵要么沒法及時趕到,，要么趕到了也打不過，只能靠宗族快速集結力量抵御海盜,；比方說,，1918年的南澳大地震之后，廣東當時的主事陳炯明就只給潮汕撥了2萬元大洋,；而1922年“八二風災”之后,，因為當時的政府忙著北伐，基本沒有提供啥有效援助,；潮汕人想要抵御天災人禍,，就只能抱團奮戰(zhàn)。這就是潮汕人如此抱團的根源,。

最后,，鴉片戰(zhàn)爭以后，汕頭開埠,，讓潮汕地區(qū)擁有了兩大契機,，一個契機是，潮汕成了最早接觸海外貿(mào)易方式的地區(qū),，加速了商業(yè)化進程,，同時也實現(xiàn)了潮汕文化和海外文化的融合；另一個契機是,，出現(xiàn)了三次大的移民浪潮,，讓潮汕商人大規(guī)模走向海外。這兩個契機帶來的直接結果是,，潮汕商人擁有更廣泛,、前沿的商業(yè)信息和眼界，從而可以快速捕捉賺錢機會,。

如果用兩句話總結潮汕商人,，我覺得應該是：

第一句：如果可以衣食無憂，誰又愿意顛沛流離,。

第二句：一半是“土地”,，一半是“海水”，亦正亦邪,，快意江湖,。

5

為啥潮汕發(fā)展不起來？

沒落的潮汕

潮汕曾經(jīng)手握一把好牌：1980年,，汕頭成為首批開放的特區(qū)城市,，此為“天時”；汕頭港作為連通西太平洋黃金航道的粵東第一大港,，1979年外貿(mào)創(chuàng)收一億美元,，在廣東省內僅次于廣州,，此為“地利”；潮汕在海外有一千多萬的華僑以及強悍的潮汕商幫,，居全國之首,，此為“人和”；“天時”,、“地利”,、“人和”全占盡的潮汕，不僅沒能直上青云,，反倒幾乎要沉入“海底”， 活生生把一手好牌打了個稀巴爛,。

很多人都禁不住仰天長問：為啥潮汕發(fā)展不起來,？

時間拉回到1930年,，那一年，毛澤東寫下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閻錫山,、馮玉祥,、李宗仁宣誓討蔣，中原大戰(zhàn)爆發(fā),；也正是在這一年,，汕頭正式設市，成為中國首批設市的城市之一,。

那時候,，汕頭東有“鹽埕頭”、北有紅亭,、南有“汕頭港”,，極其繁華。據(jù)《潮海關史料匯編》記載：“1932至1937年各年往來外洋船舶噸數(shù)均占全國第三位”（僅次于上海,、廣州）,；“商業(yè)之盛居于全國第七位，僅次于上海,、天津,、大連、漢口,、膠州,、廣州”，《潮州志·實業(yè)志》中這樣記載,；那是汕頭發(fā)展史上的高光時刻,。

1980年,，鄧小平一揮手，汕頭成為四大經(jīng)濟特區(qū)之一,。那時候的深圳,，還只是個小漁村，GDP只有2.7億,；而珠海則剛從珠?？h變成珠海市，GDP只有2.6億,；而汕頭的GDP為10.8億,，把深圳和珠海遠遠甩在身后。

照理說,，牌面不錯的汕頭應該乘勢起飛了,，而汕頭的經(jīng)濟發(fā)展也的確經(jīng)歷過短暫的輝煌；十年磨一劍,，到九十年代,，汕頭的人均收入比全國平均水平高出50%，人均GDP比全國高出35%,。1998年,，朱镕基視察汕頭的時候說：“汕頭發(fā)展勢頭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薄Ｈ绻凑者@種節(jié)奏發(fā)展下去,，汕頭應該是進入一路開掛的“主角模式”,。

誰知道進入本世紀以后，劇情開始急轉直下,，汕頭的經(jīng)濟發(fā)展不僅先后被各特區(qū)趕超,，甚至還落后于全國平均水平。

到2017年,，汕頭GDP只有2350億,，大約只有深圳GDP的十分之一，而廈門的GDP大約是汕頭的1.8倍,，珠海的GDP則是汕頭的1.1倍,。

而到了2018年，汕頭的GDP是2521億,，連云港的GDP是2714億,；全國人均GDP為64644元，汕頭大約只有44792元。

汕頭吭哧吭哧干了四十年,，最終不僅沒干過其他特區(qū),，還沒干過江蘇最窮的城市連云港，更沒有干過全國GDP的平均數(shù),。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很多人想不通,。而當我從潮汕的發(fā)展軌跡中抽取幾個重要片段,，并把它們組裝到一起之后，似乎就搞懂了為啥故事的結局會是這樣,。

一場大火

2000年7月15日中午,，汕頭市迎賓館2號樓發(fā)生了一場大火，導致5人罹難,。

罹難的5人中,，有調查汕頭走私案的紀委專案組成員，其中包括：廣東省紀委副處級紀檢員一名和廣東省紀委辦公廳科長一名,。

這場大火發(fā)生的時機非常敏感：一來是，汕頭的排外性,，再加上盤根交錯的利益關系,，讓走私調查困難重重，進度緩慢,，朱镕基下令嚴查,，不查個水落石出決不收兵，這才有了專案組長駐汕頭調查此事,；二來是,，歷時一年多，案件調查進入關鍵階段,，事發(fā)前一天,，紀委辦案人員已經(jīng)將辦完案件封存，準備次日運走,，誰知道第二天就發(fā)生了離奇大火,。

火災發(fā)生以后，迅速被海內外媒體爆炸性報道,，并引發(fā)各種猜測,。有人說這是黑社會所為；有人說這純粹是一場意外,；一個香港商人甚至還在日后說自己為此事“負責”……,，眾說紛紜，真假難辨。

最終,，經(jīng)公安部火災事故調查專家和由省,、市公安機關及消防部門組成的專家團，現(xiàn)場勘查,、調查取證,、試驗檢驗，一致認定這起火災原因是：2號樓204房間內的電子保溫瓶過熱故障,，引燃該瓶可燃的塑料部件蔓延成災所致,。

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經(jīng)水落石出，而這場大火就像是一團陰霾,，始終盤旋在所有調查人員的心頭,。

必須查，必須嚴查,，必須迅速嚴查,。

火災發(fā)生后的第22天，國務院總理辦公會議確定成立“807”工作組,，專門打擊潮汕出口騙稅,。隨后，國務院領導致電武警部隊,，要求配合工作組的工作,，并確保其駐地的絕對安全。

由國家稅務總局,、公安部,、監(jiān)察部、財政部等13個部門組成的“807”工作組,，奔赴粵東地區(qū),。一場震驚全國的打擊增值稅發(fā)票犯罪的行動，在潮汕大地上悄然展開,，而這場行動在日后甚至影響了整個潮汕的命運軌跡,。

一年后，30人被判處無期徒刑以上刑罰,，19人被處死刑…..這就是令人觸目驚心的“共和國第一稅案”,。

潮汕出現(xiàn)大規(guī)模騙稅案，一來是因為潮汕生意人法律意識淡薄,，很多都人認為天大地大,，沒有搞錢大；二來是地方政府監(jiān)管不嚴,，比方說,，打擊騙稅的斗爭中，揭陽市派人對普寧市的1140家企業(yè)進行檢查，發(fā)現(xiàn)其中有820家是“三無”企業(yè),，占被檢查企業(yè)的73%,，如果沒有監(jiān)管部門的“睜只眼閉只眼”，何來這些“三無”企業(yè)批量存在,？三來是,，地方政府搞經(jīng)濟的思路有問題，他們認為發(fā)展經(jīng)濟不可避免地要冒點風險,、鉆點空子,，比方說，原流沙鎮(zhèn)鎮(zhèn)長和普寧市國稅局城區(qū)中心區(qū)分局原局長等人,，竟然專門召開會議,，討論確定所謂“扶持出口供貨企業(yè)”的一整套措施，為騙稅企業(yè)提供貸款支持和財政補貼,。何其荒唐,？

騙稅案發(fā)生后，全國有19個省市發(fā)文要求企業(yè)不要跟潮汕地區(qū)做生意,，潮汕地區(qū)的信用降到歷史谷底,。更為致命的是，潮汕本來就排外,，再加上這一次的信用危機,，讓所有想來潮汕的投資人都望而卻步。

一條臭江

“我去過全國許多地方,，還沒有看到過如此黑臭的水體。在汕頭,，還有沒有干凈的水了,？”

2018年，中央第五環(huán)境保護督察組副組長,、生態(tài)環(huán)境部副部長翟青,，在巡查的時候這么說。

翟青所說的“黑臭的水體”,，就是指練江里的水,。

練江，位于普寧境內,，因“宛如白色絲綢,、澄凈如練”而得名。而如今的練江,，早已是一條“黑龍”,。練江水質長年為劣V類，黑而惡臭，各項化學指標嚴重超標,，根本沒法用來灌溉跟生產(chǎn),，更別說飲用。

練江水為啥這么黑臭,？這得往源頭上找答案,。

潮陽、普寧,、揭陽三地交界處,，練江中游北岸，有一座小鎮(zhèn),，叫做貴嶼,。

貴嶼的支柱產(chǎn)業(yè)，是電子垃圾回收和綜合利用,，幾十年以來,，貴嶼已經(jīng)形成了從回收、拆解到加工,、銷售的完整的電子垃圾產(chǎn)業(yè)鏈,。

這讓貴嶼成為全世界最大的電子垃圾城。

如果你不幸到了貴嶼,，你會被貴嶼糟糕的環(huán)境震驚到：貴嶼的地下水因為受有毒物質和重金屬污染,，已經(jīng)超過污染標準的數(shù)百倍甚至上千倍，別說是喝,，就是用手碰到,，你都會嫌膈應，所以當?shù)乩习傩斩际菑?0公里以外的地方運水回來喝,；貴嶼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燒膠味，漂浮著有害氣體和懸浮物,，如果你在空氣潔凈的地方待習慣了,，到哪兒會感覺頭痛、惡心,，因為空氣質量實在是太差了,；而貴嶼的土地因為污染嚴重，早已經(jīng)種不出來莊稼,。

而貴嶼只是練江的一處污染源,。離貴嶼8.6公里外的谷饒，是另一處污染源,；谷饒被稱為“內衣之鄉(xiāng)”,。全國每賣出去十件內衣,，其中有一件就出自谷饒。

紡織品的生產(chǎn)過程中,，多道工序都會使用大量有毒有害化學物質,。這些物質除了重金屬，還有持久性有機污染物,，如壬基酚,、辛基酚和全氟辛烷磺酸鹽等，往往最終被釋放到河流或其他水體中,，它們通常都是普通的污水處理程序無法完全消除的,，會長期存留在水中或污泥里。

練江上游各個鄉(xiāng)鎮(zhèn)的工業(yè)污染年復一年地流進練江,，最終將這條潮汕人的“母親河”折磨的面目全非,。

當?shù)厝艘采钍芪廴局Α?/span>

汕頭大學醫(yī)學院曾對貴嶼兒童的血鉛狀況進行了研究，發(fā)現(xiàn)81.8％的貴嶼兒童血鉛超標,。

還有一研究對比了貴嶼孕婦與200公里外廈門郊區(qū)對照組孕婦的一些指標,，后者沒有從事過電子垃圾處理業(yè)。研究發(fā)現(xiàn)：在2003年到2007年,，貴嶼的早產(chǎn)率,、死胎率和出生體重不足均顯著地高于對照組。其中,，貴嶼的死胎率是對照組的6倍,，而早產(chǎn)率高62%。

當?shù)厝硕歼x擇逃離,。我認識一個貴嶼的老板老張,，在貴嶼土生土長的老張說：“貴嶼不是人住的地方”，老張早些年靠拆電子垃圾發(fā)了家,，在貴嶼有兩家工廠,，賺了錢以后，老張就跑到深圳買房,，一套接一套地買；老張把工廠交給一個四川人管理,，自己跟家人住在深圳,，除非有重大事情需要處理，老張很少回貴嶼,。很多貴嶼人跟老張一樣,，在貴嶼賺錢，在外地買房,，最終在外地扎根生活,；貴嶼,，成了他們回不去的故鄉(xiāng)。

有一次我問老張：為了賺錢,，卻再也呼吸不到干凈的空氣,，再也喝不到衛(wèi)生的水，再也沒有了可以種莊稼的土地,，再也沒有了故鄉(xiāng)……,，這一切值得嗎？

老張笑著說：只有手里有錢,，一切都值得,。

一種語言

有這樣一個故事：對越反擊戰(zhàn)的時候，我軍的電臺總是被越南人竊聽,，很多人納悶：難道越南人聽得懂中國話,？越南挨著中國，所以邊境的越南人不僅能聽懂中國話,，還能流利地說廣西方言,，這可咋辦？后來我軍再傳遞情報的時候就改用了潮汕話,，越南人一聽徹底蒙圈了,，因為根本聽不懂。

潮汕話難懂,、難學,，我在潮汕待了五年一共也沒學會幾句。而且潮汕有意思的一點是：潮汕話是第一語言,，普通話是第二語言,。在一個經(jīng)濟發(fā)達的城市，使用方言的頻率竟然大過普通話,，我去過的諸多城市中,，除了潮汕，印象里還有海南的部分城市存在這種情況,，在其他地方并不常見,。

有時候辦公室里的潮汕同事用潮汕話交流，我在一旁只能干瞪眼,。后來,，干脆規(guī)定在辦公室只能用普通話說話。即便是這樣,，他們也總是會不自覺地進入潮汕話頻道,；用潮汕話說話，似乎就是他們的本能,。

潮汕話,，無形之中構建起潮汕人跟外地人之間的了一道天然屏障,，讓外地人很難融入。

而且,，潮汕很重視血緣關系,、人情文化，只要是“膠己人”,，啥事都好辦,，要是外地人，辦起事來就費勁,。我記得當時我辦理一個營業(yè)執(zhí)照,，不是遇到這問題，就是出現(xiàn)那問題,，總之辦的很不順利,，搞了很久也沒辦下來；后來經(jīng)人指點,，我就找了個潮汕朋友幫我去弄,，結果他只用了一兩天就辦下來，果然是“膠己人”好辦事,。

潮汕這種有意或者無意的排外,，再加上潮汕就業(yè)崗位的缺乏，讓很多外地人才根本懶得去潮汕工作,。不僅外地人才不想去潮汕,，就連土生土長的潮汕人也不想回潮汕工作，他們更傾向于去大城市工作,。

難懂的潮汕話,，不僅是一種語言，更像是一個“寓言”,，把潮汕人拉在了一起,，把外地人關在了門外。

潮汕困局

為啥潮汕發(fā)展不起來,？我跟很多人都交流過這個問題,，有人說是因為潮汕政府不作為；有人說是因為潮汕被中央放棄了,；有人說是因為潮汕人急功近利……,，這些說法都比較片面。

一個地區(qū)經(jīng)濟發(fā)展不起來,，絕不是因為某個單一因素制約,，而是多個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在我看來,，潮汕發(fā)展不起來的根本原因在于缺乏推動經(jīng)濟增長的創(chuàng)新動力,。而造成這個結果的深層次原因，就藏在我們前面截取的三個“潮汕發(fā)展切片”中,。

首先是“一把大火”：也正是這場大火,，讓中央以雷厲風行的強勢姿態(tài)打擊了潮汕地區(qū)的騙稅罪行；既暴露出潮汕地方政府在發(fā)展思路和執(zhí)行監(jiān)管上的短板,，也讓潮汕的信用體系迅速崩塌,，導致外部資金流不進來。這對本就失去僑匯資金支持的潮汕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IT桔子數(shù)據(jù)顯示，自2009年到2020年,，汕頭境內發(fā)生的投融資事件共有16件,。而從2020年8月10日至2020年8月16日，僅一周時間,，深圳已披露的投融資事件就有8件,。深圳兩周，潮汕十年,。

接著是“一條臭江”：練江污染的長期存在,，表面上看是環(huán)境污染治理問題，背后其實是經(jīng)濟問題,，本質上是產(chǎn)業(yè)結構問題,。潮汕的支柱產(chǎn)業(yè)，這二三十年以來,，一直是紡織服裝,、玩具、化工塑料和印刷包裝等低端制造產(chǎn)業(yè),。比方說,，谷饒有大約3000家內衣企業(yè)，卻沒有一家上市企業(yè),。這些低端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粗放，污染嚴重,。所以,，潮汕在污染治理上進展緩慢，根本原因是因為產(chǎn)業(yè)結構沒有得到根本性調整,。所以,，這“一條臭江”簡直就是潮汕經(jīng)濟困局的縮影。反觀深圳,，雖然早期也承接了一些香港的低端制造業(yè),，但是深圳一直在探索產(chǎn)業(yè)轉型,，政府逐步引導轉移低端落后產(chǎn)能到周邊城市。盡管深圳還存在服裝,、玩具,、塑料制品等低端產(chǎn)業(yè)。但是深圳的支柱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變化,，主要為金融業(yè),、物流業(yè)、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和文化創(chuàng)意產(chǎn)業(yè),。

最后是“一種語言”：潮汕話簡直就是潮汕排外文化的縮影,，再加上潮汕基礎設施欠佳、就業(yè)崗位缺乏,，讓外地人才不愿走進潮汕,，造成了潮汕創(chuàng)新人才的缺乏。而同樣是高校資源匱乏的深圳,，就表現(xiàn)出了更強的開放性和包容性,。一句“來了就是深圳人”，溫暖了無數(shù)去深圳打拼的人的心,。而深圳也出臺了一系列人才引進政策,，為高校畢業(yè)生、高級人才提供大量的資金和住房補貼,。

資本缺乏,、產(chǎn)業(yè)創(chuàng)新缺乏、監(jiān)管缺乏,、人才缺乏,，像是四條相互交纏的巨蟒，死死鎖住潮汕經(jīng)濟,，讓潮汕無法孕育出足夠的創(chuàng)新動力來破除困局,。

潮汕經(jīng)濟的發(fā)展，我們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