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人的方式有多種,。國外有盲人舞者曾“聞香識人”,。今天我來“斷句識人”。 對《明名勝志·北直隸名勝志》載“府治西新市治內(nèi)有藏書室元蘇天爵所建以為讀書之所又有舒嘯臺朱澤民為之記”,,如何斷句呢,? 不同的人可能會有不同的斷句。但到底那一種是對的呢,?是否公說公有理,、婆說波有理呢?是否誰的嗓門大,、持哪一種觀點的人多就有理呢,?是否哪一方的文章多就有理呢?只有符合史實的斷句,,才是正確的,。否則,是錯誤的,。這是判斷句讀對錯的唯一標準,,而無有其他標準。治:舊稱地方政府所在地或其管轄范圍:包括郡治,、路治,、省治、府治、州治,、縣治,。“府治”指什么?從需句讀的長句前后內(nèi)容來看,,“府治”顯然是“真定府治”,。自哀公六年(前489年)鮮虞國亡后,曾經(jīng)的鮮虞國國都新市,,不時易主,,飄零334年,于西漢景帝二年(前155年)設新市縣,,到唐武德五年(622年)廢新市縣為鎮(zhèn),。元、明時為新市鎮(zhèn)(鄉(xiāng)),,即元明時期無新市縣,。新市鎮(zhèn)在真定府北或東北,“府治西新市”顯然錯一字,,應當為“府治北新市”,。明朝時新市不是縣,為新市鎮(zhèn),,不能稱新市縣,,也就不能稱“新市治”,“新市”與后面的“治”字須斷開,。因此,,句讀出的第一個小句為“府治北,新市,?!币鉃樾率墟?zhèn)為名勝古跡,它曾是春秋時期鮮虞國國都,。這是新城鋪的榮光,,也是石家莊的驕傲。說新城鋪是石家莊區(qū)域的歷史源頭,,也不為過,。蘇天爵在真定城內(nèi)建有藏書室?!稓J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匯編·職方典》卷一百四載:“藏書室在真定,,元蘇天爵所建,以藏經(jīng)籍子史之室,?!鼻屙樦伟妗墩娑h志》載:“藏書室 在縣城內(nèi),,元蘇天爵建。今廢,。袁桷為銘,。”因此,,元蘇天爵所建的藏書室確切無疑地就在真定城內(nèi),,根本不涉及府治的東南西北。因此,,“治內(nèi)有藏書室元蘇天爵所建以為讀書之所”應斷句為“治內(nèi)有藏書室,,元蘇天爵所建,以為讀書之所,?!币鉃檎娑ǜ爡^(qū)內(nèi),有元蘇天爵自己所建的藏書室,。袁桷是與蘇志道、蘇天爵父子相熟的好友,。袁桷曾為蘇天爵建在真定城內(nèi)的藏書室作銘,,蘇天爵建藏書室當然是真定城內(nèi)的名勝。“又有舒嘯臺朱澤民為之記”斷句為“又有舒嘯臺,,朱澤民為之記,。”意為真定府轄區(qū)內(nèi)還有朱澤民《舒嘯臺記》所說的蘇天爵建的舒嘯臺,。 經(jīng)筆者多年考證,,蘇天爵建的舒嘯臺位于原屬于真定縣、現(xiàn)為石家莊市長安區(qū)的高營鎮(zhèn)南高營村,。所以真定府轄區(qū)內(nèi)有蘇天爵舒嘯臺符合史實,,盡管沒有明確蘇天爵舒嘯臺在真定府轄區(qū)的什么方位。筆者還邀請南高營相關人員舉行了元蘇天爵舒嘯臺方位辨認會,明確了舒嘯臺在南高營社區(qū)的具體位置,。河北廣電集團編輯張靜老師對舒嘯臺遺址四位知情者進行采訪,,包括隨機采訪居住在原舒嘯臺遺址附近居民樓中的老居民。因此,在完全符合史實的情況下,,整體斷句為:“府治北,,新市,。治內(nèi)有藏書室,元蘇天爵所建,,以為讀書之所,。又有舒嘯臺,朱澤民為之記,?!币鉃檎娑ǜ爡^(qū)內(nèi),有三處名勝古跡:真定城北的新市鎮(zhèn),、蘇天爵自建的藏書室和舒嘯臺,。現(xiàn)在來看看署名樊志勇的《元代蘇天爵舒嘯臺在正定新城鋪又添新力證》(以下簡稱“樊文”)是如何斷句的:“府治西新市治內(nèi),有藏書室,,元蘇天爵所建,,以為讀書之所。又有舒嘯臺,,朱澤民為之記,。”其斷句全然有悖于史實,,當然是完全錯誤的,。但“樊文”卻“巧妙地”將句讀錯誤的長句剪輯為“新市治內(nèi)……又有舒嘯臺”。然后試圖用滋溪草堂替換掉被他剪輯掉的“元蘇天爵所建”的“藏書室,。蘇天爵在真定城內(nèi)自建的藏書室,,袁桷為銘。蘇天爵繼承來的遺產(chǎn)滋溪草堂(也稱滋溪書堂),,位于新市鎮(zhèn),,宋本為記。此藏書室與滋溪草堂,,兩者既有時間上前后之分,、財產(chǎn)來源之迥異,又有地域方位之別,,更有銘,、記作者之不同。但“樊文”有意將兩者混淆,,企圖誤導讀者,。在“樊文”引用宋本《滋溪草堂記》內(nèi)容中,我們即便拿放大鏡看,,也絲毫看不出,,滋溪草堂是蘇天爵本人所建的一絲影子;而恰恰說明了滋溪草堂是蘇家前輩累積的遺產(chǎn),。蘇天爵高祖蘇元老(玉城翁)不是真定縣原住民,,是輾轉(zhuǎn)遷徙真定縣的移民,。細心的讀者可從“樊文”所引的“昔吾高王父玉城翁當國初自汴還真定,買別墅縣之新市”中五個字“自汴還真定”看出:蘇天爵高祖原在真定縣有居所,。那是蘇天爵高祖遷徙真定縣后置辦的第一處居所,,惟此堪稱舊廬?!胺摹鳖櫞耸П?、自相矛盾之硬傷,不禁讓人想到首尾不得相顧這句成語,,也即坊間俗語“顧頭不顧腚”,。于是,“樊文”錯誤句讀后剪輯來的“新市治內(nèi)……又有舒嘯臺”,,成為其作者如獲至寶的“新力證”,。為了讓在元代根本不存在的“新市治”看起來好像仍然存在,“樊文”甚至挖空心思地“改造”史料,。元代納新《河朔訪古記》載:“新城在縣北三十里,,曰新城鎮(zhèn),即古之新市縣也,。為白狄鮮虞之國,。漢為中山屬縣。王莽曰平樂縣也,。《趙記》曰:'新市縣有藺相如,、廉頗,、李牧三將之宅。故其城勢作三曲,,西北避相如宅,,東北避頗宅,東南避牧宅,?!衷疲?相如祖塋皆在城中’。今為新市鄉(xiāng)新城鎮(zhèn),,居民數(shù)百家為墟市,。十二月夜,宿鎮(zhèn)上蘇氏逆旅,。是夜大雪,。”我們從與蘇天爵同時代的納新對新市的描述獲知:元代的新市依然不是縣,,為新市鄉(xiāng)新城鎮(zhèn),,簡稱“新城”,。此關于新市沿革的史料何其鮮活!《趙記》是前趙史官和苞撰《漢趙記》(也稱《前趙記》)的簡稱,,“漢趙”即“前趙”,,為西晉末期已漢化的匈奴族在北方建立的政權。 而“樊文”將納新引《趙記》的“新市縣有藺相如,、廉頗,、李牧三將之宅”變造為“新市縣(治新城鋪)有藺相如、廉頗,、李牧三將之宅”,,以此既誘導讀者認為元代仍有新市縣,治所在今新城鋪,,又作為在新城鋪“西望則廉頗,、李牧之故墟也”的方位依據(jù),企圖一箭雙雕,。邢懷良先生在公開但未正式發(fā)表的《蘇天爵舒嘯臺位置問題考辨》(以下簡稱“邢文”)中認為“作者(朱德潤)是為了將蘇天爵與廉,、李二人進行對比,出于文字的需要才將提及此傳說,。不應作為方位之依據(jù),。” 鑒于“邢文”承認“舒嘯臺位置的問題,,實際上就是蘇天爵鄉(xiāng)居何處的問題”,,因此“邢文”略具學術價值;因其視野和思路囿于新城鋪,,故未能得出正確結(jié)論,。史策先,咸豐三年至六年,,被外放任正定知府,。他曾作《舒嘯臺懷古》,其詩云:“滋水東流繞廢臺,,滋溪曾此草堂開,。地當燕趙悲歌處,人是皋夔濟世才,。夜月幾聞鸞鳳嘯,,春風空有燕鶯來。安豐舊里花千樹,,一例蒼涼畫角哀,。” 從最后兩句詩句可判斷,,未作細致考問的史知府誤以為舒嘯臺位于蘇天爵在安豐里置辦的春風亭別墅旁,?!胺摹庇幸怆[去與安豐里春風亭別墅有關的此詩后四句。光緒年間曾任正定府教授,、五品銜的趙文濂,,在同題詩中,表明舒嘯臺臨近滹水即滹沱河而非滋水,,將史知府的誤解進行了委婉的糾正,。詳見拙作《古今三首<舒嘯臺懷古>賞析》。古今三首《舒嘯臺懷古》賞析 明萬歷四年(1576年)《真定縣志》載:“舒嘯臺,,縣古城東,,元蘇天爵先世隱居。至正中,,蘇天爵因高為臺,、構(gòu)屋其上,扁(匾)曰:舒嘯,。朱澤民記,。今廢?!?“縣古城東”即東垣(真定)古城東,。“廢”即坍塌,。舒嘯臺于至正六年(1346年)筑就,,230年后,舒嘯臺建筑坍塌,,但高臺上遺跡尚存,。萬歷《真定縣志》既然描述了舒嘯臺遺跡狀態(tài),就佐證其記載的舒嘯臺方位確實可信,。 “樊文”公然將包括“舒嘯臺,,縣古城東”等內(nèi)容在內(nèi)的上述記載刪改為“今舒嘯臺已廢”,,去印證史知府詩中“廢臺”在滋水河畔,,向讀者暗示舒嘯臺在新城鋪?!胺摹弊髡叽鄹臍v史的本領,,在此得到的極致的體現(xiàn),讓人嘆為觀止,。 “歷史是被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在“樊文”違背史實的斷句,、偷梁換柱和即興篡改歷史后,又得到了驚人的印證,。 蘇天爵先祖曾在行唐縣生活并有墓地,。虞集應蘇志道,、蘇天爵父子之邀撰寫的《真定蘇氏先塋碑》十分明確地記載“故行唐之先塋,相傳在縣西南黨家原,,既莫知其處”,。即在蘇天爵先人代代相傳的記憶中,他們心目中最早的先祖墳地,,在行唐縣西南黨家原,,但已不知道這處祖墳具體所在了。 蘇天爵曾在在安豐里自建別墅春風亭,?!墩娑ǜ袍E考〈墳墓附〉》載:“春風亭 在真定北安豐里,元蘇天爵任侍郎時,,構(gòu)為別墅,。學士蜀郡虞集題名,元陳旅記,?!?春風亭別墅為蘇天爵自建的第一個新居。 “樊文”卻坐井觀天,、以偏概全,,大言不慚地聲稱“蘇天爵及其先人鄉(xiāng)居、讀書,、生活,,包括其蘇氏墓地及蘇天爵所筑舒嘯臺,均在今正定新城鋪”,?!胺摹币曁K天爵一切的一切均在新城鋪,妄想把蘇天爵“焊”在新城鋪,。這豈不是癡人說夢,? 于是,“樊文”費盡心機編織起來的“妄言牌”氣球,,被蘇天爵先祖曾在行唐縣生活并有墓地,、蘇天爵建藏書室在真定城內(nèi),蘇天爵自建的別墅在安豐里這幾個無可爭議的史實針尖,,輕輕一戳,,就成癟犢子啦! “樊文”在朱德潤《舒嘯臺記》“蘇公伯修居真定古城之東”后增加一字“北”,,以便將蘇天爵舒嘯臺從南高營往北遷移五十里到新城鋪,。依“樊文”邏輯,他人是否也可稱朱德潤撰寫的《舒嘯臺記》中“公之居古趙地也,南望則滹沱之河”有一字之誤筆,,“南望”當為“北望”呢,? “樊文”作者其有悖于史實的認知之荒謬,可謂荒誕不經(jīng),;其對歷史的篡改,,可謂膽大妄為?!胺摹弊髡哂源似厶煜氯撕?? 至此,“樊文”作者其學術品質(zhì),,已昭然若揭,。 編著過《元代包公蘇天爵》、獨立編著新城鋪準村志《古都新港》的新城鋪人梁波老先生,,堪稱正定縣對新城鋪歷史最有研究者,,曾在不同場合多次聲明:蘇天爵舒嘯臺不在新城鋪,而在真定古城東之南高營,。先后撰文《新城鋪本無舒嘯臺》《<北直隸勝志>中“府治西新市”淺析》,。 附: 1、李立忠朝思暮想終于得到的南高營何氏族譜涉及舒嘯臺的信息 “瑞遷葬于村北舒嘯臺東去村數(shù)步”斷句為“(何)瑞遷葬于村北舒嘯臺東,,去村數(shù)步”,。
南高營何氏族譜經(jīng)過多次續(xù)修,已修至廿二世,,記錄了從1370年到2019年共649年的譜系,。乾隆五年(1740年)十三世孫何佩續(xù)修何氏族譜后付梓刊行。廿世的何繼德老先生,,作為老何氏族譜的持有者,,1997年曾與廿三世何建國一同操持民國續(xù)修版何氏族譜再版事宜,任2019版何氏族譜續(xù)修主編,。 何繼德老先生還提供了何瑞有關信息:何瑞,,字景燦、號高村,,何氏第十四世先祖,,清康熙丁卯科舉人、癸未科進士,,勅授文林郎,,任江南華亭縣知縣,。筆者查考史料后獲悉,,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癸未科殿試金榜,何瑞確實金榜題名,列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第112名(共113名),。 2,、梁波《北直隸名勝志》中“府治西新市"淺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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