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幼痂 * 老朋友發(fā)來問候消息,,“你最近在哪呢,?” 我盯著手機屏幕愣了一小會兒,回復(fù),,“北京”,。 這是在北京生活的第四個月,但大腦經(jīng)常性地會抽離在“北京”之外。 周六坐在影院看《好東西》,,電影里展現(xiàn)著熟悉的上海街景,,身邊坐著的大都是女性觀眾,那個小小的場域里,,我和一眾人感受同一個故事,,激發(fā)同一種情緒,過同一種生活,,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大大的月亮掛在天空,即便空氣并不如期待中爽利,,但我依舊覺得胸膛里堵塞的東西通暢了很多,。 緊接著我的視線一轉(zhuǎn),東三環(huán)高高的建筑物上,,突然就在燈光變幻中出現(xiàn)“北京歡迎你”幾個字,。 站在紅綠燈前,我又愣了一小會兒,,哦,,我怎么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生活在北京呢。 選擇來北京生活,,當(dāng)時只用了兩個小時來做決定,。 后來總是在別人的口中聽到某種接近贊揚的語調(diào),大家認為這是一種“勇敢”,,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坐在雨后校園的椅子上,我給了自己兩個小時放空,,連著抽個三四根煙,,最后做出一個決定。 其實,,對我來說,,搬到另外一座城市生活,只是為了“逃避”,。 至于逃避什么呢,? 直到我看到“北京歡迎你”那五個字時,我更清楚地聽到了內(nèi)心那個答案:逃避當(dāng)時生活的失敗,。 半年里輾轉(zhuǎn)三座城市,,最后在連綿的雨季中敗下陣來。那段時間大家都忙著告別和做決定,,我卻突然多出很多時間,,和老朋友吃飯,,去劇場看戲,聽酒吧的現(xiàn)場音樂,,坐在熱氣騰騰的路沿邊,。那時候腳傷突然變得很嚴重,我總是踩著一雙帆布鞋,,穿一條寬寬的闊腿褲遮住腫脹的小腿,,只有一個人坐在河邊的時候,我才開始考慮“往后的生活”,。那時候,,最具誘惑力的橄欖枝是“共同生活”,那種有人會為你“兜底”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我的行李并不少,,裝了一箱后準備搬過去。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四點鐘,,然后就在出門前的二十分鐘我改變了自己的決定,,最后只帶了幾本要送給對方的雜志和幾本書,塞在雙肩包最上面的,,是我剩下的兩包爾木葡洗臉巾,。 幾乎只是一個瞬間,我就突然轉(zhuǎn)折,,從那種美好生活中逃走了,。 隨后選擇北上,對當(dāng)時的心境一知半解,。只是那時候我還沒意識到,原來這種“折轉(zhuǎn)”是源于我內(nèi)心的“恐懼”,。 對自我開發(fā)這么多年來,,我依舊對自己有很多誤解。 我不了解自己,,我也常常產(chǎn)生悔意,,只是會在某種時刻長出一種堅韌,甚至幻想著做好準備“界限消失”,。 * 如果“北京”僅僅只是一個名詞的話,,我還沒想好要給它加上什么樣的形容詞。 如果“北京”僅僅只是一個動詞的話,,它在我內(nèi)容產(chǎn)生的震蕩是激烈的和清晰的,。 即便我生活在規(guī)范的狀態(tài)下,行走在固定的兩點一線,,也偶爾和朋友去走走看看,,即便作為北方人我本不應(yīng)該對此感到陌生,甚至該感慨今年冬天我大概會溫暖很多,即便我會不自覺地撿起秋天的樹葉,,保留著某種貫徹下來的習(xí)慣……我依舊會在某一刻意識到自己生活在陌生的城市而要愣神好一陣,。 我對這種生活一無所知,但我卻切實地生活在這種具體的生活中,。 我總有一種感覺,,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像突然搬來北京一樣再次搬離北京,生活于我而言還需要更久地開疆拓土,,才會看得清究竟是什么樣,。 公號進行到第六年,再回望時這六年仿佛是一種完整的生活,。從懵懂矯情的感受到找到理性條理的表達,。“幼痂的病”這個療程即將要結(jié)束了,。 謝謝過往的六年,,未來的六十年,更好地生活吧,。 完 你好,,謝謝你。 ——幼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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