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九五九年秋季進入太平中學讀初一的,,那時學校還在仙源南門外,,那時學校已有高中班了。到了一九六 O 年上半年,,平靜的校園氣氛已打亂了,。因為政府已決定在青弋江陳村處建一座大型水電站,當時設計的水電站大壩高度為 150 米(后改為 126 米),,所以太平縣城在被水淹之內(nèi),,整個縣城都要搬遷。 在一九六 O 年秋季開始,,我們太平中學率先行動,,在一九五九年太平中學就已在甘棠梨木嶺上興建新校舍了。 搬遷開始,,學校拆除了校園內(nèi)唯一的一幢兩層教學樓,,該樓大約在一九五六年建的,沒有使用幾年就拆了,,磚瓦由學校師生用板車運往甘棠新校址,。 一九六一年那天學校召開全體師生大會作動員,校領導在大會上說:“由于國家興建陳村水電站,,我們這里是淹沒區(qū),,過幾年我們這里學校就是水底了,這里將是汪洋一片了,,有了水電站我們就在電燈底下讀書了,,不像我們現(xiàn)在點汽油燈,點煤油燈并說了今后生活學習美景,,說得大家心里都很振奮,,巴不得水電站趕快建成,早日跨入共產(chǎn)主義,,實現(xiàn)“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美好生活,。 上課沒多久,我們也經(jīng)常被抽調(diào)運磚瓦,,我們初二年級一個班和高三年級一個班最先搬到甘棠新校址,,新校址有兩幢建筑,一座是教學樓兩層,,大約有六間教室 1050M2,,此樓是用紅磚砌筑的清水墻體,,故人們一直稱為“紅樓”。另一處建筑是食堂,,兩處相距約 200 米,。 梨木嶺是一處山坡,是當?shù)氐囊蛔鶋炆?,為了建校,,山上的一些墳也遷走,但是還有許多墳由于年代已久,,成了無主墳,。在建校修路基建時,毀掉了許多墓葬,,許多墳坑里的尸骨俱在,,紅袍、長辨估計是清朝的,。 腐爛的棺木也遍地都是連食堂里鍋灶邊也堆滿了許多,,燒出火來都綠磷磷的,學校的廁所也是露天廁所有墻沒有屋頂,,糞坑也是墳坑,,夜晚,同學上廁所都是結(jié)伴而行,。 那時又值荒年,,學校里是兩稀一干并搭配山芋干等雜糧,根本吃不飽肚子,。下午自習課或課外活動,,大家都到學校附近農(nóng)村山頭挖野菜,倒山芋根,,倒蘿卜回來晚上煮著吃,,有次同學項昌富風趣地說,今晚我吃“八寶飯”了,。記得我有次夜里餓的睡不著,,很難受,又沒有充饑之物,,于是把刷牙的牙膏擠了一條放在嘴里享受吃東西的滋味。 食堂背后蓋了一大間草棚,,作為餐廳,,下雨后屋頂漏水,地面濕滑又黑暗,,棚里不能站人放置飯桶,,于是一些同學干脆把飯桶放在墳包上分飯,,當時學校吃飯學生為8 人一桌,一桌有一飯桶:墳包上有草顯得干燥一點,,大家也就圍著一個墳包把碗都放在墳邊分飯分菜,。 食堂周圍和宿舍周圍都是墳包,白天大家也習已為常,,晚上個人一般都不敢出來,,那時學校也沒有電,教室是汽燈,,學生宿舍都是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燈,,宿舍也是簡易工棚,低矮潮濕睡上鋪的同學都不能直腰,。 學校沒有操場,,連做廣播體操都無場地,后經(jīng)師生努力在紅樓門前挖出一塊約500 平方米的場地做操場,,記得操場中間有塊 40 平方的長方型地塊,,大晴天始終是潮濕的,原來此處是好幾付棺廓地,,棺木出土后也不知土葬時加入了什么化學原料,,致使這塊地面始終是潮濕的。 學校除上課以外,,其余大部分時間用來修整校間道路,,搞小農(nóng)場。缺水時,,動員學生去龍王井用臉盆打水到食堂,,食堂有一名炊事員負責挑水,從龍王井挑水到食堂足有一里路,,挑水也不能息肩,,可見挑水的炊事員也是很辛苦的。 學校食堂買米也是由學生輪班去買,,糧站在甘棠老街糧站有三里地之遙,。說起買米我還有次危險經(jīng)歷,至今難忘,。 那天下午上課結(jié)束后,,我們班上派六名同學給食堂買米,六名學生,,兩部板車,,每三人一部板車從學校白樓處出發(fā)時,我想起一個“放飛車”的主意,,因為我在仙源時經(jīng)常用兩部板車連接在一起,,趁著公路下嶺,,由一人坐在后一部板車上,扶前面一部板車后扶把來掌握方向,,兩部板車自由滑行,,人坐在上面非常開心。 而這次從學校白樓向下滑行時,,開始路段下嶺坡度不大,,六名同學異常高興,但板車滑行快到竹器廠路段時,,坡度就陡了,,而且還有一個彎道,快到彎道時由于車速太快,,我難以控制方向心里發(fā)慌,,又不能剎車,車越快人越慌,,車上同學也慌了,,發(fā)出尖叫聲,那時我想把車停下,,以免發(fā)生危險,,當我把車向朝路旁利用左邊路旁來止住板車前行,把車剎住停下來,,結(jié)果就前就板車輪一碰上山磅時,,兩部板車一齊向右邊的路旁下翻下。 路旁下是一片小竹棵,,六名同學一起倒在里面,,當我從小竹棵里爬出來時,已有三名同學也爬出來了,,另有兩名同學仍趟在里面,,一位在哭叫喊疼當時我們幾名同學都嚇呆了,當我們把孫國強同學拉出來時,,只見他長褲拉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從里面流了出來,原來他大腿處挖掉一塊肉,,血往外流,,我們都不知怎樣才好,好在其他幾名同學傷不重,,大家一商量趕快拉起板車送他上醫(yī)院,,另三人繼續(xù)去買米。為了防止受批,,我們幾人都守口如瓶,,一直不講,等傷情好了我們才將此事對同學之間講了出來,。五十年后,,我和孫國強同學碰見時,談到這一“翻車”事故也還有些心悸,,也是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玩過“放車”玩藝了。 那時期,,學校放假次數(shù)也多,,春上放假學生老師要去農(nóng)村幫助采茶,夏季又去田區(qū)支援割稻栽秧,,秋季又搞“小秋收”活動也要放假,,加上學校還有小農(nóng)場,所以學生上課也僅僅應時而已,,加上荒年糧食嚴重不足,,老師學生饑餓程度是現(xiàn)在青年人難以想象的。為此學生失學很多,,我們原本初一有兩個班,,到初二下學期也只有一個班了,我在初二下學期由于身體原因也休學了,,雖然學校生活很堅難,,但我失學的心情也和其他失學同學一樣還是難過的。 從一九六 O 年下學期到一九六一年第一學期結(jié)束,,我在甘棠太中讀書還不到一年時間,,但記憶是深情的,只有飽受饑寒的人才能感受到溫飽的不易,,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才能感到今天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啊,! 201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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