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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懷軍 : 四十年前的記憶 | 散文

 北疆文藝 2023-03-03 發(fā)布于黑龍江




四十年前的記憶

●唐懷軍 

年,,郵票8分錢,,1角錢1斤醋,火柴2分錢1盒,,普通香煙1角到3角錢,,最貴的沒有過濾嘴的大前門牌香煙,3.5角錢每盒,。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臨近新年時,我的家鄉(xiāng),,黑龍江省雞西市,,早已經(jīng)進入數(shù)九寒冬時。幾場大雪飄落后,,三天連續(xù)強烈的西北風(fēng)刮起,,就是有名的東北“大煙炮”。狂風(fēng)席卷得雪花,,刮得電線發(fā)出的哨音,,傳得很遠很遠。房屋上,,樹枝上的落雪被狂風(fēng)攪動起來,刮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是天上飄下來的雪,,還是路邊刮起來的雪,被狂風(fēng)舉起直往行人的臉上抽打,。公路上的積雪,,被狂風(fēng)小子耍起脾氣,堆起一道道雪崗,,影響車輛和行人的出行,。
大人們,除了去單位上班的人,,沒有緊急的事情,,大家都貓在家里。弄點下酒菜,,喝上二兩60度北大荒白酒,,暈呼呼小日子不錯。小孩子們,,在煤火爐盤上,,烤土豆片、烤饅頭片、鐵鍋里炒咸黃豆,,就是我們最大的樂趣,。
放寒假的我們,帶著弟弟妹妹們,,手拿鐵鍬堆雪人,,修雪雕堡,掏雪洞,。長時間在雪地上玩耍,,一個個小臉凍得通紅,直淌清鼻涕,,一天到晚就是瘋淘,,小伙伴們忙的不亦樂乎。
一天,,大哥大嫂捎信,,要帶三歲的兒子,到爺爺奶奶家來過年,。母親知道后,,非常高興。母親拿出隨身帶著的鑰匙,,打開帶鎖的木箱,。從木箱子里,翻弄了好一會,,才拿出一張5元錢紙幣,,交到我的手里,吩咐我要拿好,。母親安排我,,到幾里地外的供銷社,去買些糖塊,,水果,,準備過年用。當年,,父親的工資每月42元,,母親的月工資24元,這個工資維持了二十多年,。81年以后,,父母親他們才開始漲工資。
第二天,,早上九點鐘,,外面已經(jīng)不刮大風(fēng)了,,趁著風(fēng)小出發(fā)去供銷社。我穿好棉襖棉褲,,腳穿母親做的棉鞋,,戴上棉帽子,棉手套,,全副武裝的冬裝才敢出門,。我從家里帶了一個布袋,母親用舊褲子改裝的,,去供銷社購買商品,。當年,是沒有塑料袋提供包裝的,。記得去供銷社,,買紅糖,白糖,,槽子糕等食品,,都是用黃紙包裝,用紙繩捆扎,。
我從家里出來,,在厚厚積雪覆蓋的公路邊,向位于火車站方向的供銷社走去,。路上的積雪踩在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公路上機動車很少,。當年,,能看到北京吉普車,都是非常新奇,,來往的多數(shù)都是牛馬車。雖然,,陽光出來了,,但冬季的陽光,還是抵不住寒冬,。
公路兩側(cè)兩大排,,夏天遮天蔽日的大楊樹與身邊一片片小草們,被秋天冬天兩個壞小子,,連狂風(fēng)帶寒冷,,折磨的只剩下樹枝,干草,,它們站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它們急切地盼望著,,明年春天,春姑娘舞動衣袖,,帶來暖暖的春風(fēng)來,。天氣暖和時,大楊樹長出濃密的樹葉,,開始進入最幸福的時光,。青草頑強地從土下鉆出來,開出最美的花朵奉獻給大自然,。
幾里地遠,,去供銷社的路,我步行十多分鐘,,就從公路路口下來,,到了供銷社門口。眼前的供銷社,,一排大平房,,紅瓦紅磚,房頂上的紅瓦已經(jīng)看不到,,被一尺多厚的積雪覆蓋的嚴嚴實實,。銷社,在當時是非常氣派的建筑,。院子里,,擺著一排排陶瓷大缸,小缸,,陶瓷煙管,,供顧客選購。通往供銷社的大門口,,已經(jīng)被勤快的供銷社店員們,,經(jīng)過幾天的勞動。清理出很大的一塊場地,,有利于顧客前來購物和來往車輛的停車,。
供銷社,雙扇雙層大門,,大玻璃窗戶帶木柵板的,,白天拿下來,有利于陽光照到室內(nèi),,為室內(nèi)增加亮度,。晚上下班時,木柵板安裝上,,保護商店的安全,。寒冷使玻璃窗上,,長滿了美麗的冰花,這是冷暖空氣的杰作,。冰花,,只有在室內(nèi)溫度升高,室外太陽臨近中午照射下,,冰花才逐漸消失,。到太陽落山后,冰花又回來了,,它繼續(xù)在玻璃窗上,,創(chuàng)作美麗的圖案。
我推開商店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發(fā)展經(jīng)濟,保障供給”八個紅色大字,。商店里,,一排排木質(zhì)玻璃柜臺,木質(zhì)貨架,,各種商品,,擺滿柜臺和貨架,還有掛滿男女式服裝的專柜,。店內(nèi)柜臺,,貨架上擺滿各種商品,三節(jié)柜臺,,就有一位或男或女售貨員,,在為顧客服務(wù)。走到賣化妝品的專柜前,,鼻子聞到的,,就是當時最時興的,雪花糕味道,。商店里,,柜臺與柜臺中間的位置,安置著兩個燒煤的大鐵爐子,,用一半割開的大油桶,扣在火爐后面,。煤火旺時,,火爐和油桶,都被煤火燒的通紅,,站在很遠的地方,,都非常的熱乎,。
從鐵爐子里豎起的鐵皮爐囪子,一節(jié)一節(jié)連起來,,從商店的窗戶口,,通向外面,帶走燒煤的濃煙,。大平房商店,,冬季時,就靠這兩個大鐵爐子取暖,,來抵御寒冷的冬天,。在往店里走,賣糖果,,水果,,醬油,醋,,白酒的柜臺前,,這里的味道就是上面各種混合味道。白酒味,,醋味沖鼻子,,都是一排排擺在地上大瓷缸發(fā)出來的。大缸用木質(zhì)缸蓋蓋著,,有飯勺,,酒提了,搪瓷酒漏子,,油漏子放在木質(zhì)兩半的缸蓋上,。
售貨員在當年,是非常好的工作,,不用去地里勞動,,不用到工廠里工作。我買了2元錢水果糖塊,,玻璃球式的,。售貨員姐姐用黃紙包裝,紙繩捆扎,,業(yè)務(wù)挺熟練,。我手拎著布袋,又來到賣水果的柜臺前,,問了一下蘋果的價格,。蘋果,有3角錢,,還有5角錢一斤的,,5角錢的蘋果又紅又大,,我花1元錢,買了七個紅蘋果,。買完糖果,,蘋果,我又來到賣玩具的柜臺,。就按照2元錢的標準,,給侄子買了個小玩具,一個上弦會跳的青蛙,,花了1.5元錢,,還剩余5角錢。5角錢也要花掉,,全買上火柴,,用于點大鍋臺,燒火做飯用,。
我買回來的蘋果,,糖果,一直等到大孫子春節(jié),,來爺爺奶奶家過年的時候,。母親才拿出蘋果和糖果來。母親給大孫子,,洗干凈一個大蘋果,,用果皮刀打皮,切小塊,,大孫子吃的有滋有味,。
春節(jié)時,我們?nèi)胰艘黄?,抽時間到照像館去照全家福,。母親抱著大孫子時,大孫子手里還拿著一個大蘋果,,成為永久的回憶,。
如今,我大侄子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他至今還依稀記得,,到爺爺奶奶家,到處翻找比他大七歲小叔的鞭炮,。大侄子,,找出來鞭炮,他也不敢去放,還得央求他小叔去放,。他兩手捂著耳朵,只能遠遠得看著聽響,。
社會永遠在向前發(fā)展,,過去,誰能想到今天的人們,,購買小轎車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的事情,,住帶電梯有上下水的樓房。
這一切都成為回憶,,過去的事情拿出來說,,現(xiàn)在的孩子們都理解不了,但確實是我們經(jīng)歷過的事情,。
                                                                      2022年11月8日




作者簡介

       唐懷軍,,1963年11月出生,黑龍江省雞西市,,雞東縣8510農(nóng)場職工,。愛好寫作,喜歡結(jié)交文友,,在雞西市《興凱湖微生活》上,,發(fā)表過《張三鞭子遇惡狼的故事》文章。在雞西市《興凱湖文學(xué)》上,,發(fā)表過《我這十年》,,《墨都詩刊》發(fā)表過《送牛車的往事》文章。現(xiàn)在,,耕耘在《今日頭條上》,,筆名:北大荒二代農(nóng)墾人,粉絲1.1萬,,發(fā)表微頭條及文章28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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