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朋友老是問我,這個筆畫刻斷了有沒有關系,?這一刀沖出去了,,有沒有關系?這個一句話說不清楚,,用一篇文章勉強大概說一下,。 篆刻印章的美,是一個整體的,,系統(tǒng)的美,。這個美,不僅在于刀法的表現(xiàn),線條的分布,,也有很多刀法以外的因素,,比如印泥的質(zhì)地,比如印章的自然殘損,。我們平時欣賞到的印蛻作品就包含了一些作者本意之外的東西,,尤其是古印,有斑駁銅銹的增添,,也有歲月久遠的殘損,。 我們看一下上圖兩枚戰(zhàn)國璽,左側這枚“*都之鉨”,,上邊兩個字之間的距離比較大,,中間太多開闊地帶,使得整體比較松散,,然而中間剛好有歲月造成的糜爛剝落,,視覺效果上平衡了這個問題。右邊這枚“敀鉨”銹跡已經(jīng)蔓延到了筆畫,,出現(xiàn)了多處筆畫中斷,,線條失去了完整性,但是印面的均衡沒有被破壞,,反而因筆斷意連,,虛實相生,平添了古樸感和神秘感,。 也許古印的魅力正在于此,,今人紛紛模仿,除了用刀法制造線條邊緣崩塌的效果外,,還以各種刀法以外的輔助方法來模擬古印的痕跡,。如清代汪維堂《摹印秘論》中記載:“摹印完成,其印四周整齊,,用刀輕擊邊棱,。”文彭則是把刻好的印章放在木盒子里終日搖晃,。而陳太學更極端,,直接拿印章往地上砸。到了吳昌碩手中,,更是刻章兩分鐘,,敲印半小時。做舊比刻章花功夫還多,。 上圖吳昌碩的“鏤香閣”,,左邊緣敲打糜爛幾乎和筆畫融為一體,,下緣比較粗,和“閣”的口底部粗畫,,“香”的底部粗畫相得益彰,,隱約透露著沉積厚重之感。 右邊趙之謙的“胡澍審定”,,初看干凈光潔,,細看有很多筆畫殘缺崩斷。右上角“月”的兩豎快要糊在一起了,,“審”字右下角缺了一小塊后,,直接糊成了餅。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們的欣賞,,甚至仿佛看到印面的完整,。 上圖做了一個對比了,左邊“下里巴人”追究極致完美,,右側的“帶秋山房”多處殘缺,。殘缺的印面,崩斷的線條,,常常具備更多的可能性,,給人以更多的想象空間,正是“無畫處皆成妙境”,。 當然,,斷,也不是亂斷,。真的讓我拿印扔地上,,我是干不出來的。 “帶秋山房”中,,“山”字中間長豎斷續(xù),,嘗試一下完全消去長豎頭部,如中間圖,,會發(fā)現(xiàn)頭部過于空曠,,筆斷意也斷。那么像右圖那樣頂上留一點邊框試試看一一改善不多,,所以這個地方不要隨意敲打,,還是用刀選擇性的刻去比較好,。這是關鍵位置的把握,。 那么兩側邊框的虛斷再敲去一些如何呢?中間圖看,,左側邊框去掉一些,,影響不大,,沒有關系??从覉D,,右側邊框,敲沒了,,中間全缺失了,,那是有問題的。這是殘損程度的把握,。 上圖三個是我的作品,,都有邊緣的敲打。圖1印石有沙丁,,質(zhì)地比較堅硬,,因此粗細和線條走向不好把握,但是崩塌融合比較自然,,可以一觀,。圖2印石有裂縫小坑,左側邊緣,,右上角的三角形末端,,都是飛來之意。圖3全部是人工制造殘損,,有時候敲了周邊還敲印面,。 總之,不要怕斷,,喜歡還來不及呢,。明代沈野說過:“余刻印章,每得魚凍石,,有瑕筋人所不能刻者,,殊以為喜,因用刀隨其險易深淺作之,,銹澀糜爛,,大有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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