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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軍營4】走順邊的新兵學(xué)會了“描家信”

文/圖  張衛(wèi)平

      編者按    上世紀(jì)70年代,，我從總后勤部3509工廠參軍入伍，來到陸軍17軍51師通訊營架設(shè)連,，三個月后部隊改編為湖北省軍區(qū)獨(dú)立師,，我們架設(shè)連與偵察連一起也從師直下放到了三團(tuán)，也就是后來的獨(dú)立三團(tuán),。在部隊的培養(yǎng)下,，我從一個懵懵懂懂的新兵，逐漸成長為正營職軍官,。一晃,，離開部隊已有35年了，時常回憶起火熱的軍營生活,。過去有一句話,，“軍隊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確,，軍人也是人,。這里，就講一講那些不那么一樣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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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攝于荊州博物館

       這個“走順邊”的新兵,，是我們班里的一個與我同年入伍的文盲兵，1972年底從河南老家來到部隊時,，才剛剛17歲,，樸實,、憨厚,、膽小，一說話臉就紅,，更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據(jù)他說，自己在參軍前從來沒有離開過家,，活動半經(jīng)也沒有超過10里地,，更是從來沒有在外邊過過一夜。

       所以,，此君常常在夜半三更里躲在被窩里哭,。

      我問他為啥要哭，他說,，“想俺娘了”,。

       又問他為啥來當(dāng)兵？他則說,，就是為了能吃上白面饃饃,，能吃飽肚子。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還真有“當(dāng)兵吃糧”之說。

       就是這樣一個新兵,，在連隊的軍事訓(xùn)練中,，不樣樣拉班里的后腿那才怪哩！

       比如,，在隊列訓(xùn)練時,，只要是單個教練就會出洋相！無論是正步走,，還是齊步走,，他只要一出列,，就緊張的不得了。擺左臂,，就會非常自然地出踢出左腿,，擺右臂呢？當(dāng)然也就會出右腿,。這個兄弟,，在訓(xùn)練場上猶如一個可笑的牽線木偶，一時成為連隊的笑柄,，也算給緊張,、嚴(yán)肅的訓(xùn)練場增添了些許活躍的色彩。
      班長著了急,，就頻繁的給他開“小灶”,，可是他“藏”在隊列里還好，雖然動作不算標(biāo)準(zhǔn),，達(dá)不到整齊劃一的要求,，倒也還能正常地走正步，就是不能出列,，就是不能一個人單獨(dú)來,，一單練就會出順便，搞得班長頭痛不已,，恨不得自己上前捉住新兵的腿和手,。  
       班長也知道木秀于林和欲速則不達(dá)的道理，在分析了他膽小緊張的原因后,，就叫來班里的另三個新兵,，四個新兵一起開小灶，每天加練一個半小時的正步,，時間一長,，也就自然地解決了順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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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順邊的事解決了,，我的麻煩事卻來了。此君“扁擔(dān)倒下來都不知道是一個一字”,，典型地睜眼瞎,。不知怎的，班長讓我教他學(xué)寫信,，并強(qiáng)調(diào)要由他自己書寫,。

       讓一個純粹的文盲，一天時間掃盲成功？我想我是沒有這個本事的,。我靈機(jī)一動,，想了一個走捷徑的辦法。

       那個星期天,，我一筆一劃用仿宋體幫他寫了一封報平安的家信,，不到300字。注意,，這不是發(fā)出去的信,，而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學(xué)書法的字帖。

       我先用兩個小時的時間,，教他認(rèn)這封信上的每一個字,，然后，讓他照葫蘆畫瓢,，“描寫”這封信,。

       好家伙！200多字,，他像鬼劃符一樣,，居然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特別是呆在滴水成冰的宿舍時,，此君為了“描寫”這封信，居然連襯衣也汗?jié)裢噶恕?/p>

       看看此君“描寫”出的信,，每一個字幾乎都有核桃大小,，200多字，居然“寫”滿了五六張信紙,。

       這封由文盲“描寫”的平安家信寄回去后,，據(jù)說在這個村里引起了轟動效應(yīng)，從而引發(fā)了當(dāng)?shù)啬切┪拿で嗄甑膮④姛岢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