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大學(xué)生物化學(xué)與分子生物學(xué)專業(yè)博士,,新加坡國立大學(xué)(NUS)博士后,,一門心思搞科研,業(yè)余寫稿不荒廢,,努力給你驚喜,。 ——朱小鹿
最近一段時間,,鄔霞一家又開始左挑右選找房子,,準備第五次搬家。僅僅一年時間,,她又陷入搬到哪里、何時搬的兩難境地,。繼續(xù)住在現(xiàn)在的地方,,房租每年都漲,,她有點吃不消,。如今,,40歲的鄔霞帶著兩個女兒,加上父母,,房子太小了肯定不行。租房最大的麻煩,,就是有太多不確定性,隨時可能被房東趕走,,被迫搬家,。到深圳26年,,她認識的許多人都買了房,安居樂業(yè),。作為一名打工詩人,,她把幻想寫在詩里,希望自己和家人幸福,。作為第一代留守兒童,,她不想自己的命運,在女兒身上輪回,。大女兒作為第二代留守兒童,因為得不到及時照料,,經(jīng)常餓著肚子,,她很心疼。離婚后,,大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丈夫,她很難把她帶在身邊,。經(jīng)過幾年努力,她爭取到大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把她接到深圳。孩子的留守問題解決了,,而房子的問題成了她永遠的痛。雖然她曾風光過,,上過央視,做過電影女主角,,走過電影節(jié)的紅毯,。沒有盡頭的搬家和不確定的未來,依然需要她來面對,。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打工潮席卷中國,,浩浩蕩蕩,史無前例,。一批批打工者背井離鄉(xiāng),背著大包小包,,踏上外出打工的征途,。一般來說,,更多人選擇南下廣州打工,,那里就業(yè)機會更多,更具誘惑力,,仿佛遍地是黃金,。他們每年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甚至常年不回家,。有的農(nóng)村,青壯年傾巢出動,,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于是有了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鄔霞生于1982年的四川農(nóng)村,。作為第一代留守兒童,對這樣的打工潮深有體會,。1989年,她7歲那年,,父母便去深圳打工,,一去就是30多年。從此,,故鄉(xiāng)成遠方,,他鄉(xiāng)成故鄉(xiāng),。年幼時,她有27個夢想,,歌星,、裁縫、美容師……而要實現(xiàn)夢想,,有兩個途徑,,一個是好好讀書,,一個是外出打工,。她天生對學(xué)習(xí)不感興趣,上初二那年,,學(xué)校搬遷到鎮(zhèn)上,,她成了一名寄宿生,吃住在學(xué)校,。彼時,她越來越感到數(shù)學(xué)晦澀難懂,,一提數(shù)學(xué)就頭疼。加上不適應(yīng)住宿生活,,本來美好的校園生活,在她眼里是一團糟,。強烈的輟學(xué)念頭,,仿佛瘋狂生長的野草,占據(jù)了她的整個心房,。讀書沒希望,鄔霞決定離開學(xué)校,,尋找另一種追夢方式,。離開學(xué)校那天,,晴空萬里,,熱浪來襲,蟬在樹上拼盡全力嘶鳴著,,仿佛訴說著什么。盡管不愛學(xué)習(xí),,但真正離開學(xué)校時,竟然有些不舍,。她抿著嘴唇,睜大眼睛,,把學(xué)??戳艘粋€夠,然后決絕離開,。在當時的農(nóng)村,,不讀書的女孩子除了嫁人,,只有外出打工這條出路,。打工的道路盡管艱苦,,但不少女孩通過努力,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更重要的是,她們掙了錢,,改善了家庭條件,自己也變得更有價值,。所以,那時輟學(xué)現(xiàn)象司空見慣,,鄔霞的離開沒有多少人關(guān)注,。也有親戚勸她,,現(xiàn)在輟學(xué)還有點早,,還是多讀幾年書,,多認幾個字,。鄔霞不這么認為,,她覺得買本字典,就可以解決問題,,沒必要耗在學(xué)校了。父母都去深圳打工了,遙遠的路途,,昂貴的車費,,長時間不能相見的煎熬,,讓她對打工產(chǎn)生排斥。鄔霞清楚記得,,1992年時,母親突然回到家,,原來,她生病了,,不得已才回來調(diào)養(yǎng),。她本打算不出去了,在家務(wù)農(nóng)為生,,也好陪陪孩子。可在家再辛苦,,即便脫皮掉肉,,也不能維持基本生活,最窮時,,家里連包鹽都買不起,。曾經(jīng),,父母給鄔霞寄過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深圳當時最高的地王大廈,。鄔霞看后,,羨慕不已,覺得父母在大城市生活得不錯,。她開始心動了,在家實現(xiàn)不了當裁縫的夢想,,就到外地實現(xiàn)其他夢想,。1996年,14歲的鄔霞離開家鄉(xiāng)四川,,踏上開往深圳的火車。她滿懷夢想成真的希望,,可現(xiàn)實卻給她當頭棒喝。父母壓根就沒見過地王大廈,,那只是照相館的一塊背景布,。而她心目中的打工環(huán)境,甚至比學(xué)校更惡劣,。因為年齡小,,個子小,,14歲的鄔霞顯得又黑又瘦,一看就是童工,,根本進不了工廠。沒辦法,,她只好借用表姐的身份證,,才得以蒙混過關(guān),跨進制衣廠那道破敗的大門,。從此,她和包括母親在內(nèi)的眾多成年人成為工友,。那個制衣廠仿佛一座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入,,而里面的人想出來。她先被分配到包裝部,,在一群強壯的大人中間,,鄔霞顯得孱弱瘦小,,像發(fā)育不良的小豆芽,。沒有人因為她弱小而優(yōu)待她,只有母親心疼她,,但干著急沒辦法。在最辛苦的查貨線上,,她從早上8點工作到晚上11點,,整整15個小時必須全程站著,每天都如此,。簡單枯燥的工作沒維持多久,鄔霞便開始加班,24小時通宵達旦,,中途沒有休息一分鐘,。生平第一次,她感覺自己不是人,,從頭到腳麻木得成了一臺機器。來廠半個月時,,她正在走廊上刷牙,門衛(wèi)發(fā)現(xiàn)后,,一把抓住她的衣領(lǐng),,仿佛老鷹抓小雞一般,,把她拽進宿舍,。眾目睽睽之下,,鄔霞被罰了200元,因為走廊禁止刷牙,。尷尬、憤怒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她的心頭,,她欲哭無淚。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高于一切,沒有人情味的冰冷充斥著工廠的每個角落。對她的遭遇,,母親憤憤不平,,她氣得面色脹紅,但氣歸氣,,她也無能為力。事后,,鄔霞悄悄躲在衛(wèi)生間,,狠狠哭了一場,這是她14年來最悲傷的一次哭泣,。 當她領(lǐng)到600多元的工資時,,有工友調(diào)侃:你比老家的干部賺得都多,。母親聽了,,在一旁抹淚:你們怎么不看看,,她跟大人干一樣的活呢?在廠里,,挨罵是家常便飯,,比上下工鈴聲還準時,。如果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未完成工作量挨罵,,鄔霞還能理解,。后者給人的傷害,,仿佛刀扎一般,,時時刺痛她幼小的心靈。上班時,,她不上廁所,,不喝開水,,不說一句話,,這也是工廠的規(guī)矩。她只有埋頭拼命趕進度的份,,即便如此,還是不能如期完成任務(wù),。主管冰冷的臉、封閉的窗戶,、機械的勞作......這些讓鄔霞感受不到勞動帶來的歡樂,有的只是壓抑和痛苦,。母親哭著拉她:人生不易,寧在世上捱,,不愿黃土埋,。她有了心理陰影,心情像下雨一般陰沉不定,,時大時小,想著找一個發(fā)泄的出口,。而隨后發(fā)生的一件事,,讓她猛然間找到出口。突然,,坐桶被人踢了一下,開始,,她以為是日本老板來了,,不讓坐著干活。當她站起來時,,踢她的人已經(jīng)揚長而去。此人是日本老板的翻譯,,他嫌鄔霞坐在那里擋住他的路了,。瞬間,,她的怒火在熊熊燃燒,頭腦嗡嗡作響,,即便自己卑微到塵埃,也同樣渴望得到別人的尊重,。她突然產(chǎn)生了寫小說的念頭,,母親也大力支持她,。隨后,,她用一個月時間,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部小說,。那是1998年,鄔霞16歲,,寫作成了她的第28個夢想。她想通過寫作,,找到一份體面的文字工作,,維護做人應(yīng)有的尊嚴,。 為了逃離工廠,,鄔霞渴望改變,把寫作當成改變命運的途徑,。她上班的壓力絲毫沒減,反而因為寫作,,變得如泰山壓頂一般大,。她常常一邊上班干活,一邊構(gòu)思小說框架,。下班后,除了打飯吃飯,,她把僅有的時間都花在寫作上。她飛一般跑回宿舍,,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就抓起筆開始寫,。坐在泡沫制成的凳子上,,她的腿上放著夾著紙的紙板,,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上班時間。離上班還有五分鐘時間,,她才戀戀不舍放下紙和筆,趕回車間,。當別人進入夢鄉(xiāng)時,,她進入夢想的世界。靜靜的深夜里,,偶然有幾聲蟋蟀的叫聲,,鄔霞忘情地奮筆疾書,。此時,,她會忘掉現(xiàn)實的痛苦煩惱、艱辛漂泊,。在自我安慰與希望寄托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桃花源”,。在那里,她可以做女王,,安排各種角色的命運,,她讓筆下的每個女孩過上幸福自由的生活。正如現(xiàn)實中的希望那般,,她把自己代入其中,,以此逃避殘酷的現(xiàn)實,。這種精神上的自我救贖,讓她的寫作進入一種瘋狂的地步,。她給自己定了一個規(guī)矩:每晚寫完八頁紙,,寫到凌晨兩點。本來下班后睡覺,,睡眠時間都不夠,,更何況她加班寫作。她的手在不停地寫,,大腦卻一片空白,仿佛成了一個寫作的機器人,,沒有思維,只有機械的動作,。有時,,她實在熬不住了,,就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當完成寫作任務(wù)時,,她就變成醉漢,,頭重腳輕,、昏昏沉沉,,搖搖晃晃穿過走廊,,去洗手間洗漱,。 她每晚最多休息5個小時,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時間越長,,母親的愧疚感就越強,。但轉(zhuǎn)念一想,,以自家的條件,,真的沒有別的出路。每天洗碗、提洗澡水的事情,,她都承包了,,凡是她能想到的,她就全力去做,。通過寫作,她憑一己之力與既定命運對抗,,生出了一股與眾不同的自豪感和愜意感,。在日復(fù)一日的機械勞動中,她知道了活著的意義——改變命運,,堅守夢想,。盡管身邊很多人質(zhì)疑她的能力和行為,甚至懷疑她腦子有問題,。寫作是高大上的事情,,同時也是艱難的,想當作家哪有這么容易,?在精神世界與現(xiàn)實生活的巨大撕裂下,,鄔霞覺得,自己認定的路,,再難也要走下去,。她曾寫過一句話:我打工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夢想,。寫了六部愛情小說后,,鄔霞看到一家藝校的招生廣告,廣告里承諾學(xué)習(xí)結(jié)束后可以留校,。她從深圳出發(fā),帶著四年的積蓄,,一路北上,,到學(xué)校學(xué)習(xí)編劇。八個月后,,學(xué)校的承諾成了空頭支票,,留校工作的希望化為泡影,鄔霞再一次回到深圳,。進入新世紀,,在深圳打工文學(xué)領(lǐng)域,崛起了王十月,、戴斌,、謝湘南等新一代打工作家和詩人。這讓她更加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改變命運,,成為打工作家,成為生活的主人,,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她滿懷希望,把自己的第一部小說前后修改了三遍,,然后又工工整整抄寫在稿紙上,,寄給光明日報出版社。結(jié)果,,不久她就收到退稿信,,一個人在工位上默默哭了很久。她把看到的文學(xué)雜志,、出版社的地址抄下來,,一家家挨個投寄作品,但都石沉大海,。在生存的壓力面前,,鄔霞不得不暫時妥協(xié),再次回到工廠,。
她不甘心,,那時,她已經(jīng)寫了8部小說,,她的出書夢一直沒有停止,。2007年,,她生日那天,經(jīng)過媒體報道她的事跡,,鄔霞終于等來久違的幸福。一家企業(yè)給她捐贈了全新電腦,,一家物業(yè)公司承諾給她一份文員的工作,,一家文化公司同意幫她出書。后來,,幾經(jīng)周折,她和文化公司達成協(xié)議,。她負責寫一部小說,,對方幫著出版,舉辦簽名售書活動,。這個消息,,無疑是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激蕩起陣陣漣漪,。整整四個月零一個星期,,鄔霞沒有工作,在家埋頭苦干,,寫完了她的第9部小說,。等她再聯(lián)系文化公司時,對方的態(tài)度卻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而這四個月里,她從未與文化公司聯(lián)系過,,也未與物業(yè)公司聯(lián)系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連三的不順利讓她心灰意冷。她想當網(wǎng)絡(luò)作家,,但人氣慘淡,;
鄔霞不愿意再回到工廠,,很長一段時間,,她只能靠擺攤維生。 2011年,,經(jīng)朋友介紹,,她結(jié)婚了。她的婚姻,同樣與美好和幸福無關(guān),,只有家暴和出軌,。2013年,,父親多種疾病纏身,成了吃閑飯的人,,他幾欲輕生,。沒錢給父親治病,至今一家人還在租房,,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這讓曾經(jīng)許諾給父母買房的鄔霞羞愧不已。她決定放棄,,誰知,命運又來了一個轉(zhuǎn)折,。2014年,,鄔霞的《吊帶裙》被《工人詩典》選用,, 這是詩評人秦曉宇主編的。同時,,紀錄電影《我的詩篇》也邀請鄔霞參與拍攝,。鄔霞看了信,將這件事告訴了父母,,但她不再抱什么希望,,這樣也不會有失望。攝制組跨進家門的一瞬間,鄔霞覺得黑暗里突然照進一束光,。鏡頭里,,鄔霞穿著吊帶裙在公園里旋轉(zhuǎn),陽光照在她的發(fā)上,,裙裾飛揚,。妹妹站在鏡頭后,,哭得稀里嘩啦:我們的生活有希望了。這一年,,央視新聞聯(lián)播還專題報道鄔霞的事跡,極盡贊美之詞,。作為流水線工人,,她將流水線車間和生活的點點滴滴,全都寫成了詩,。她用詩歌感受著普通人的善意,,感受著平凡生活的美好,,感受著自立自強的價值。她的詩樸實無華,,灑滿陽光,,映射出一個普通勞動者的人格美。 2015年6月17日,上海國際電影節(jié),,鄔霞身穿粉紅色吊帶裙,,沖著鏡頭微笑。平日里,她都是在別人休息時,,偷偷穿著自我欣賞,。盡管,那件吊帶裙是花70元買的便宜貨,,但鄔霞已經(jīng)很滿足了,。站在臺上,她敞開心扉,,說自己想找份文字工作的想法,。時至今日,,在別人眼里小有名氣的鄔霞,仍舊沒有如愿以償,。雖然曾經(jīng)火過一陣子,,但拍攝和得獎,如同她的吊帶裙被微風吹拂了一下,,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短暫到她還未來得及體味其中的幸福,,就被現(xiàn)實的車輪一次次碾壓,。 鄔霞的母親曾規(guī)劃過一家的生活,,在縣城置一套房,,徹底告別打工生活。兩個女兒結(jié)婚后,,做點小生意,,等她們有了孩子后,她和丈夫幫忙帶孫輩,。但直到老家的房屋,,因年久失修而倒塌,,他們一家也沒再回去。16歲時,鄔霞堅信通過寫作,,她會擁有美好的前途和愛情,。26歲時,鄔霞喜歡勞動,,更喜歡收獲人生的希望,。雖然不賺錢,,只要活著,她就會繼續(xù)努力寫下去,。曾經(jīng),鄔霞天真地認為,,只有自己這個打工者在寫詩,。而詩評人秦曉宇在《讀書》雜志里有篇文章,透露了一個隱秘而驚人的數(shù)字:當今中國工人詩人的數(shù)量超過1萬人,。他們在不同的場所默默勞作,,用詩句記錄打工的點點滴滴。 陳年喜高中畢業(yè)后,,外出打工,,打工之余,他最喜歡寫詩,。后來,,他到礦山當爆破工,,這是一個隨時可能喪命的職業(yè)。每天與死神,、雷管,、炸藥打交道,他的工友中,,有不少非死即傷,。為了排遣壓力,,他又開始寫詩。找不到紙時,,就寫在煙盒上,。2013年,他的母親查出食道癌晚期,,而父親則癱瘓在床多年,。2015年,他也成為《我的詩篇》的主人公之一,,同年,,他接受脊椎手術(shù)。后來,,他的弟弟在爆破中被炸得粉身碎骨,,他為弟弟舉行葬禮。接受著生活的一錘又一錘,,陳年喜堅信:再低微的骨頭里也有江河,。烏鳥鳥也是喜歡寫詩的流水線工人,失業(yè)后,,他想找份與文字有關(guān)的工作,。但因為沒文憑沒文化,,他處處被看輕,,最終失望而歸。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讀書,,考上大學(xué),,不要像他一樣當工人。認命歸認命,,他還是拿起筆寫詩,,繼續(xù)和生活做最后的對抗。鄔霞,、陳年喜,、烏鳥鳥代表的打工詩人群體,充滿寫作的情懷,。情懷之下雖然暗流洶涌,,但他們堅持用不鄙薄不憐憫的態(tài)度,真誠地去記錄保存一種狀態(tài)。詩歌讓人內(nèi)心清明,熱淚盈眶,,有所為有所不為與命運抵抗,。他們從中體驗到充盈,澆灌出卑微中的芬芳,,維護著塵埃中的尊嚴,。即便身處陰溝,依然仰望星空,;即便衣衫襤褸,,依然昂首挺胸。當?shù)对坏缴砩蠒r,,一個人很難有感同身受的疼痛。所以,,當你占據(jù)優(yōu)勢時,,不要過多指責批評他人,而要學(xué)會理解和傾聽,。包括鄔霞在內(nèi)的打工群體,,他們在命運的捶打面前,沒有多少選擇余地,。而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他們的行為,,聆聽他們的聲音呢?她發(fā)現(xiàn)這才是真正的生活,這樣的文字寫出來才有血有肉,。2016年,,她的第一本書《深圳紀事》出版,極大鼓舞了她,。或許,,她的文化底子薄,限制了她的發(fā)展,;如今,,在新媒體行業(yè),,不少新人快速崛起,短時間內(nèi)出書,,成名,,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即便是和同時期的其他打工詩人相比,她也稍遜一籌,。她的公眾號,,閱讀量大多徘徊在兩位數(shù),。她的生活中,,除了寫作需要突破的壓力,更多經(jīng)濟的壓力,,讓她的頭皮時時發(fā)麻,。艱辛的勞作,,無常的命運、希望渺茫的寫作之路,,有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但再大的石頭壓著,活著也要昂著頭,,她等待屬于自己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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