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圓眼睛,，出現(xiàn)在眼前的梅第揚，臉上還透著稚氣,，很難想象他已是柏林愛樂樂團的中提琴首席,。

2月18日，遠(yuǎn)在德國的梅第揚通過云端連線,，和天南海北的中國記者面對面,，講述他敲開古典樂界“第一天團”大門的心路,。

中國媒體云端連線梅第揚

“祝賀梅第揚在我團進行的中提琴首席招聘考試中獲勝，這是中國音樂家首次獲得柏林愛樂樂團的職位,！”這是柏林愛樂成立140年來,，首次迎來中國音樂家的加入，這份喜報也把梅第揚推進了大眾的視野,。

柏林愛樂中提琴聲部常設(shè)2個首席職位,、1個副首席職位，2019年,，時任中提琴聲部首席之一的Máté Sz?cs離開后,，樂團開始進行中提琴首席的全球招聘。

作為交響樂團里的“頭把交椅”,，柏林愛樂在招聘團員時向來以挑剔著稱,，演奏家往往需要經(jīng)過數(shù)輪演奏考試并通過樂團成員投票表決，方能獲得加入資格,，而聲部首席職位的考核更為嚴(yán)苛,。

正因如此，柏林愛樂始終保證了超一流的水準(zhǔn),，并吸引到許多獨奏家級別的演奏家加盟,。圈內(nèi)至今還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1980年代，有“單簧管女皇”之稱的薩賓娜·梅耶因為無法獲得樂團團員的一致認(rèn)可而沒能加入樂團,，這一事件也成了卡拉揚與樂團分裂的導(dǎo)火索,。

近年來，中國音樂家成了國際古典樂壇的重要演出力量,，歐美名團也不乏中國音樂家的身影,，誰能破局，成為第一位加入柏林愛樂的中國音樂家,？很多人引頸以待,。28歲的梅第揚，終于讓這個懸念落了地,。

柏林愛樂樂團官網(wǎng)截圖

梅第揚是個長沙伢子,。1994年出生的他，5歲學(xué)小提琴,，10歲改學(xué)中提琴,，并考入中央音樂學(xué)院附小。2014年,，梅第揚被保送進入中央音樂學(xué)院管弦系,，并于同年考入慕尼黑音樂學(xué)院。

音樂之路上，梅第揚堪稱“常勝將軍”和“第一名專業(yè)戶”,。

他曾將德國馬克諾伊基興中提琴比賽,、德國柏林馬克思·羅斯塔國際中提琴比賽、美國國際中提琴學(xué)會青年藝術(shù)家比賽,、奧地利勃拉姆斯國際中提琴比賽的冠軍收入囊中,。

2018年，他更是獲得了有“音樂界奧斯卡”盛譽的慕尼黑ARD國際音樂大賽的中提琴冠軍,，以及全部六項單項獎,，轟動國際樂壇。

不久,，還在慕尼黑音樂學(xué)院深造的梅第揚,，獲得百年名團慕尼黑愛樂樂團的青睞，受邀成為樂團的中提琴終身首席,，也成為樂團歷史上最年輕的中提琴首席,。

時隔四年，經(jīng)過2天共4輪演奏考試,，梅第揚敲開了柏林愛樂的大門,。2月11日最后一輪考試，柏林愛樂的多位演奏家現(xiàn)場聆聽了梅第揚的演奏,，并進行閉門討論,。最終，樂團一致認(rèn)可,，認(rèn)為梅第揚正是他們要找的人,，當(dāng)即向他拋出繡球。

獲悉喜訊后,，慕尼黑愛樂轉(zhuǎn)發(fā)了柏林愛樂的推特,， “一只眼睛哭,，一只眼睛笑,，祝賀我們最親愛的中提琴首席梅第揚,！”字里行間,，既有不舍，也有祝福,。

慕尼黑愛樂樂團推特

“中提琴的聲音最接近人聲,，特別像一個男中音,，有非常強烈的故事感,?！币恢币詠恚刑崆偕儆兄鹘枪猸h(huán),，在樂團里樂于奉獻(xiàn),、樂于陪襯，梅第揚讓更多人知道,，中提琴也是一件寶藏樂器,，還有很多待人挖掘的寶藏作品。

今年8月,、9月,，在經(jīng)紀(jì)公司的組織下，梅第揚將回國巡演,，會和樂團共演協(xié)奏曲,，也有獨奏音樂會。從巴洛克時期作品到當(dāng)代作品,，橫跨三百年的很多中提琴曲目,，今后都在他的演出范圍。

【對話】

“每一輪拉完,，他們都給我鼓了掌”

記者：先和大家分享一下考上柏林愛樂的感受吧,。

梅第揚：我從小聽的第一個錄音就是柏林愛樂的。柏林愛樂在宣傳方面做得非常好,，他們把很多音樂會,、很多排練，用視頻的方式記錄下來,。我印象深刻的排練視頻有幾個,，一個是切利比達(dá)克指揮布魯克納《第七交響曲》，排練有兩個小時吧,，還有一個是卡拉揚指揮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命運”》,。

直到現(xiàn)在，我也會看一些大指揮家的視頻,，我能從中學(xué)到特別多東西,。所以很開心嘛，有這樣一個機會進入柏林愛樂,，一直以來,，柏林愛樂就是我心里最好的樂團。

考完的時候呢,，我是真沒想到,。我聽說考核很嚴(yán)格，很多人在我去之前跟我說過,，他們的品味,、篩選跟其他樂團很不一樣，因為每個人都是獨奏家,，每個人在樂團里都有自己的藝術(shù)見解,。我也是第一次考，抱著嘗試一下的心態(tài)去考，后來很順利通過了考核,，很幸運,。

記者：現(xiàn)場都考一些什么曲目？

梅第揚：一個古典的協(xié)奏曲,、一個浪漫的協(xié)奏曲,，再加上理查·施特勞斯《堂·吉訶德》里的中提琴樂隊片段。一共經(jīng)過兩天,、四輪篩選,，每一輪都需要全團成員去投票，他們有一個專門投票的機器,，我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可能把這個當(dāng)成比較神圣的事情。

記者：聽說第四輪你是當(dāng)著柏林愛樂的一百多個演奏家現(xiàn)場演奏,，有什么難忘的地方,？

梅第揚：具體有多少人我記不太清楚了，他們那天正好有音樂會,，有音樂會的那一撥人要來聽面試,。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我每一輪拉完,，他們都給我鼓了掌,，一般來講面試完以后是不會鼓掌的。這也算是互相的一個尊重吧,。

記者：中提琴首席的職位空缺了兩年多時間,，要求非常嚴(yán)格，你能夠征服柏林愛樂的原因是,？

梅第揚：上一任首席是2017-18樂季離開的,，所以可能不止兩年。但要問對方選拔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真的很難回答,，因為每個人對音樂的理解是不一樣的。但我相信,，能進入柏林愛樂的演奏們一定具備非常好的審美,，也能包容各種各樣的拉法。樂團成員的組成是比較多元化的,，不光只有德國樂手,，還有美國、俄羅斯,、韓國,、日本的……我想他們在選人的時候并不會定一個所謂的標(biāo)準(zhǔn),，還是看你拉得怎么樣，究竟是不是適合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個好的音樂家,。

梅第揚

記者：你考柏林愛樂是一次嘗試，但可能心里已經(jīng)有一個預(yù)期,，很好奇,，四輪考試之間你的心理變化是怎樣的,？

梅第揚：預(yù)期肯定會有,，但沒有想得那么遠(yuǎn)，就是好好拉琴,。第一輪是最緊張的,，第一次到（柏林愛樂）音樂廳，第一次見到那么多柏林愛樂的人,，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就沒關(guān)系了,，我覺得我只要好好拉就可以了,。考之前我沒想過,，一定要拿到這個位置,，這會給自己帶來太多壓力。

記者：柏林愛樂是以什么樣的方式通知你的,？

梅第揚：最后有三個選手,，他們讓我們?nèi)ゴ髲d，宣布我拿到了這個職位,。我能感覺到另外兩個選手是比較沮喪的,。我內(nèi)心肯定是開心的，不過也沒有狂喜,，因為我確實在慕尼黑愛樂待得很開心,，心情慢慢從開心變成復(fù)雜，這么快就要跟慕尼黑愛樂的同事們告別了,，我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突然就要走了。

記者：你考上柏林愛樂后,，家里人都是什么反應(yīng),？

梅第揚：考之前只有我太太知道，還有一部分樂團同事知道,。我并不想隱瞞父母,，我不希望讓他們跟我一樣承受太大的壓力,。我去參加比賽或者面試，他們會比我還要緊張,，也睡不好,，因為有時差，他們總等著,。所以這回我沒有提前說,，最后把這個消息跟他們說的時候，他們很開心,。

梅第揚

記者：說說你之前在慕尼黑愛樂擔(dān)任中提琴首席的故事吧,。

梅第揚：在進入慕尼黑愛樂之前，我沒有拉過樂隊,，也是比完賽了以后,，他們來找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去接中提琴首席的職位,。我當(dāng)時也比較猶豫,，我那時候還是學(xué)生，更希望在學(xué)校里面待著,，多學(xué)些東西,，我又剛剛贏完ARD（慕尼黑ARD國際音樂大賽），也希望在獨奏方面嘗試一下,。

他們來了以后,，我也跟好朋友們商量，確實在樂團也能學(xué)到特別多東西,，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之后新冠疫情就來了嘛，對很多音樂家來說是很大的重創(chuàng),，音樂會市場停滯了七八個月,，能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資真的是一件比較幸運的事。

同事們對我非常支持,，很多人都知道我沒有樂隊經(jīng)驗,。我是他們的第一個中國首席，也是弦樂聲部最年輕的,，他們應(yīng)該想過我有經(jīng)驗不足的問題,，但是看中了我的潛力吧，人也比較隨和,，不會難相處,。

記者：考上柏林愛樂后，慕尼黑愛樂的演奏家們有沒有表達(dá)不舍,？

梅第揚：心情很復(fù)雜,。我也沒想過我會這么快離開,，我認(rèn)識了特別多的好音樂家，非常好的一個樂團,，在德國絕對數(shù)一數(shù)二,。考之前很多人已經(jīng)知道,，我也跟他們說,，我想嘗試一下、挑戰(zhàn)一下自己吧,，他們很支持,，真正考上以后，他們也非常恭喜我,。當(dāng)然對樂團來講是一個損失吧,，但他們也覺得,，在我這個年紀(jì)我應(yīng)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記者：在慕尼黑愛樂期間，你的哪些能力得到了提升,，哪些經(jīng)驗可以繼續(xù)用到新東家這兒,？

梅第揚：最重要的一點是積累了特別多的曲目，比如慕尼黑愛樂很傳統(tǒng)的布魯克納,，音樂總監(jiān)捷杰耶夫是俄羅斯人嘛,，所以我們也經(jīng)常演俄羅斯的作品，比如肖斯塔科維奇,、斯特拉文斯基的曲目,。

還有聲部之間的溝通，這也是在樂團需要琢磨的事情,，因為每個演奏家對音樂都有自己的見解,，一定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怎樣婉轉(zhuǎn)地讓別人接受自己的想法,，我在這邊學(xué)到了,。你根本不需要去教他怎么拉琴，如果讓人覺得你是在教他拉琴,，溝通基本上失效了,。

記者：進入柏林愛樂，你有沒有什么期待,，比如你特別敬重的指揮,，可能會在日后有機會合作？

梅第揚：這個還挺有意思的,。我看了柏林愛樂明年的樂季音樂會,，大部分指揮我都在慕尼黑愛樂合作過了,。好的指揮、好的樂團,，他們的日程是比較相近的,，當(dāng)然期待是肯定會有，因為我從來沒有和基里爾·彼得連科（柏林愛樂音樂總監(jiān)）合作過,，我只聽過他指揮歌劇,。

記者：你想當(dāng)獨奏家，如今在樂團,，如何平衡獨奏和樂團的工作,？

梅第揚：我在這邊相對自由。我大概看了一下我的工作量,，比如下個樂季,，柏林愛樂有34套音樂會，我可能要和另一個中提琴首席分工,，每個人拉一半,。但如果有大的巡演，必須要上,。我一直在同時做,，可以在樂隊當(dāng)樂手，可以當(dāng)獨奏家,，還可以拉室內(nèi)樂,，只要有時間都可以。

“笑話可以有,，但是不要有偏見了”

記者：28歲就拿到柏林愛樂的首席,，大家都說你為中提琴出了一口氣，一直以來,，中提琴在樂團是一件樂于奉獻(xiàn),、樂于陪襯的樂器。

梅第揚：我特別希望有一天,，大家不對中提琴有任何偏見,。在非常多的好作品里，中提琴甚至是主角,，比如馬勒《第九交響曲》《第五交響曲》,，尤其是浪漫主義后期。

在莫扎特,、貝多芬時期,，沒有那么多好的中提琴家，所以他們沒有機會去為中提琴寫一些好作品,。其實莫扎特,、貝多芬本人就拉中提琴,，他們寫的很多四重奏，他們是以中提琴的身份演奏自己的作品,。每個樂器都是平等的,。我們最終追求的都是藝術(shù)嘛，藝術(shù)就是美,，或者你給觀眾傳達(dá)自己對音樂的理解,，你通過什么樂器去傳達(dá)，其實并不重要,。

我也看過很多中提琴的笑話,，挺有意思，笑話可以有,，但是不要有偏見了,，哈哈哈。

記者：你小時候?qū)W琴是被虎爸虎媽逼著,，還是個人的自發(fā)性很強,？

梅第揚：小時候，媽媽給我安排了挺多課外課程,，學(xué)琴是其中一門,，當(dāng)時所有孩子學(xué)過的我基本上都學(xué)過，比如奧數(shù),、作文。我4歲開始畫畫,，父母都是工程師,，他們也希望我能作為一名工程師，工程師很重要一點是繪圖,，他們覺得我應(yīng)該會喜歡干這個,。

5歲時，我外公去世了,，他是湖南師范大學(xué)的歷史老師,，特別喜歡音樂，一直希望我能夠?qū)W一門樂器,，所以我從5歲開始學(xué)小提琴,。當(dāng)然第一個月是很痛苦的，完全不會拉,，痛苦可能不是對我自己,，是對我家人的，因為拉得實在是太難聽了,，但我自己覺得還挺有意思,。當(dāng)時那么小,，我也沒有把它當(dāng)成專業(yè)在練，練得還挺少的,，每天可能30分鐘,。

一直到6歲吧，小提琴老師和我說,，覺得我特別有才華,、特別有天賦，應(yīng)該進行更系統(tǒng)的訓(xùn)練,，我才開始更多地練琴,。除了拉琴，還有英語,，其他的都沒有再上課了,。我媽還是很清楚，她覺得最重要的還是我自己愿意,，她會支持我,，沒有逼過我。

記者：你10歲轉(zhuǎn)換跑道,，從小提琴改學(xué)中提琴,，有什么誘因嗎？是你主動還是被動的呢,？

梅第揚：這也有一個契機,，我每一次做出重大變化，都是嘗試一下的心態(tài),。

我9歲考中央音樂學(xué)院附小,，是拿小提琴考的。我（后來）的主課老師王紹武當(dāng)時剛剛從德國科隆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作為中央音樂學(xué)院的老師代表來長沙招生,，看到我的手算是同齡人中比較大的，然后可能我也確實展現(xiàn)出了一點天賦,，他就跟我的老師聯(lián)系,，問我有沒有興趣去拉中提琴。

中提琴是什么,？我當(dāng)時完全沒有概念,，我媽就說至少試一試樂器，我就嘗試了一下,，拉到第一聲,，就是我想要的聲音！小提琴的聲音對我來講太高了，我那時候是小男孩嘛,，想要一個更加成熟,、更加偏男性的聲音，中提琴的聲音太有磁性了,，我就開始學(xué)中提琴了,。真的挺幸運，如果王老師不來長沙,，我可能不會拉中提琴,。

記者：所以拉中提琴的手要更大一點是嗎？

梅第揚：其實也不一定,。我的手可能從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長過了,，我的個到那個時候也基本沒有長過了，我的條件在拉中提琴的人里可能還算比較差的,。手大的話當(dāng)然會有優(yōu)勢,，但最重要的還是得腦子好吧，得有天賦,，自己也要有追求,。

2021年8月，梅第揚在上海大劇院演出

記者：如今有越來越多中國的中提琴演奏家進入世界一流樂團,，這與我國的中提琴教育有關(guān)嗎,？

梅第揚：我個人覺得是有的。中國有特別多好的弦樂老師,，不光是中提琴,。比如林耀基老師等，我們上一輩很多人都是跟他們學(xué)的,，而他們不管教什么樂器,，都會是最好的老師。然后,，中提琴永遠(yuǎn)在努力的這么一個狀態(tài)，之前被人看得太低了,，所以就抱起團來了,。

記者：你之前有過不平衡的心理嗎，覺得中提琴不應(yīng)該這樣被對待,？

梅第揚：我曾經(jīng)唯一覺得不平衡的,，是為什么中提琴沒有那么好的、知名的作品,。我那時候是井底之蛙,，出國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有那么多好作品，只是沒有人愿意去拉，沒有人去嘗鮮,，沒有人愿意把它帶給更多人,。1900年以來，有越來越多特別棒的中提琴家,，委約巴托克等作曲家,，為他們量身定做了很多很棒的協(xié)奏曲，還有很多特別好的奏鳴曲,，只是大家了解得太少,。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沒有任何問題了,。

記者：如今考入世界名團的中國演奏家越來越多,，對想要考世界名團的年輕人有什么建議？

梅第揚：是的,，全世界的大樂團,，中國人的身影越來越多，可以看出國內(nèi)的音樂教育越來越好了,。2014年出來時（考入慕尼黑音樂學(xué)院）,，我沒有為了適應(yīng)歐洲做出什么很大的變化，沒有任何差距,，甚至比在德國學(xué)的人還要更好地進入專業(yè)院校,。德國沒有我們這樣專職音樂的附中，很多人都是從本科開始專攻音樂,，所以我們具備一定的先天優(yōu)勢,。

2021年8月，梅第揚在上海大劇院演出

記者：你也是中提琴比賽的常勝將軍,，老是得第一,，有沒有什么心得體會？

梅第揚：很難回答,。我每一次就是把比賽當(dāng)成舞臺,，每一輪都是我的音樂會，我基本都是這樣去準(zhǔn)備,。我比較幸運,，找到了自己熱愛的事情，所以準(zhǔn)備起來也沒有很枯燥,。這對一個職業(yè)音樂家來講很重要,，因為每天要處理特別繁重的各種各樣的新曲，堆過來的時候,，你如果對這一行沒有熱愛,，是特別痛苦的事情。

記者：你還當(dāng)了不少比賽的評委，從評委的角度,，你對選手有怎樣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

梅第揚：我希望在比賽中找到最有潛質(zhì)當(dāng)音樂家的人。比賽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跳板,，他每一輪曲目的表現(xiàn)需要有特別好的呈現(xiàn)力,，最重要的一點是，我能看到他的閃光點,，他是一個什么樣的音樂家,，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很多時候從他的演奏中就能聽出來,。如果永遠(yuǎn)模仿別人,，這是不行的，這也算是竊取的一種,。還是要有自己的風(fēng)格,。

前兩年有個比賽，有一個日本女孩,，第一輪,、第二輪都非常好，但是第三輪,，她把我的弓法和指法全部都弄下來了,，然后拉得也一模一樣，我沒有辦法給她打高分,，我覺得她有能力自己去面對這個作品,，但是她選擇了這樣一個捷徑，一種不是很好的方式來模仿,。

記者：拉琴之余,，私下的你喜歡干什么？

梅第揚：我特別喜歡做飯,。我也在網(wǎng)上看視頻,，前一陣有一位先生去世了嘛，哎呀,，我跟他學(xué)了那么多菜,，內(nèi)心挺難過的。我和太太經(jīng)常做飯,，她有空她做，我有空我做,。她也是樂團的中提琴副首席,，我倆平常挺忙的，但是只要有時間，都會一起鉆研廚藝,。我還喜歡看電影,，特別喜歡騎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