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中魚

打卡時間：紹興八年(1138年),、紹興二十年（1150年）、紹興二十六年(1156年)

打卡地點：零陵

魏國公忠獻(xiàn)公像（資料圖片）

張浚畫像（資料圖片）

《張魏公集》內(nèi)容（資料圖片）

一

為了解張浚,，我多次去零陵文星街的張浚故居參觀,，嘗試穿越到他所處的年代，走進(jìn)他復(fù)雜的內(nèi)心世界,?？墒牵杏X很艱難,。

漫步在故居里,，總感覺到有一個孤獨的靈魂離游客時遠(yuǎn)時近，總感覺到有一種呼吸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感覺到有一種憂郁穿越近九百年的時光而投射到我的跟前……

宋哲宗紹圣四年（1097年）,，張浚出生,。父親張咸,，是漢州綿竹人。宋神宗元豐二年舉進(jìn)士,，官宣德郎,，簽書劍南西川節(jié)度判官。

張浚四歲那年,，父親就去世了,，只好跟著性格溫柔、內(nèi)心堅強的母親計氏過日子,。由于母親管教嚴(yán),，少年時代的張浚品行端正，勤奮好學(xué)，且從不誑語,。后來進(jìn)入太學(xué)學(xué)習(xí),，并于政和八年（1118年）考取進(jìn)士，實現(xiàn)人生的第一次跨越,。

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分東西兩路南下，經(jīng)過兩次作戰(zhàn),，攻取北宋首都汴京,，擄走徽、欽二帝,，北宋就此滅亡。

此時,，張浚剛剛擢任太常寺主簿,。面對金人的入侵，他恨不得馬上持刀上陣,。無奈金兵實力太強大,，他這類書生是無法抗衡的。

最令人氣憤的是,，金太宗下旨前線將帥,，要挾留下的那些漢臣和學(xué)子立宰相張邦昌為大楚皇帝，建立偽政權(quán),，以便治理大宋遺民,。張浚獲悉，就與開封士曹趙鼎,、司門員外郎胡寅商定,，不甘受辱，不書議狀,，并一齊逃至太學(xué)中,，伺機復(fù)仇。

靖康二年（1127年）,，幸免于難的徽宗趙佶第九子,、欽宗趙桓之弟趙構(gòu)在南京(今河南商丘南)即位，改元建炎,。張浚獲悉,，馳赴而往,，除樞密院編修,，累遷至侍御史,。

建炎二年(1128年)，轉(zhuǎn)任為禮部侍郎,。稍后,，又兼任御營使司參贊軍事,。進(jìn)入軍隊之后,，張浚開始熟悉軍情。一個偶然機會,，讓他實現(xiàn)人生的第二次跨越,，成為高宗最信賴的近臣。

那是建炎三年(1129年)三月初五日,武將苗傅,、劉正彥在杭州發(fā)動兵變,逼迫高宗趙構(gòu)禪位三歲幼子趙舜,，改元明受，由孟太后垂簾聽政,。而當(dāng)時張浚正沿長江一線節(jié)制軍馬,消息傳到軍營,張俊就扣住改元赦書秘而不宣,并與大將張俊,、韓世忠等率軍進(jìn)逼杭州,馭逐苗、劉,使高宗復(fù)位,。

關(guān)鍵時刻,，彰顯忠義。這一點,，令高宗趙構(gòu)銘記于心,。

張浚由此被任命為知樞密院事，開始顯赫,。是年五月,，詔令張浚為川陜宣撫處置使。

紹興二年(1132年),，張浚再次升遷,，任檢校少保、定國軍節(jié)度使,。紹興五年(1135年)二月,，三十八歲的張浚出任右相兼樞密院事、都督諸路軍馬,。宋高宗讓他“總中外之政,幾事叢委,以一身任之”,而高宗則“事無巨細(xì),必以咨浚.錫諸將詔,往往命浚草之”,。

年紀(jì)輕輕，位極人臣,，張浚成為三百年宋史中最年輕的宰相,。

紹興七年(1137年)，張浚因建功卓越,，加封金紫光祿大夫。后來,，力排眾議,，讓兵部尚書呂祉接管被免去職務(wù)的劉光世所部，結(jié)果導(dǎo)致劉光世部將酈瓊反叛，不僅殺了呂祉,，還率四萬精兵投敵,。

這年九月，張浚跌了人生第一個跟頭,，被迫引咎辭職,，提舉宮觀,，后貶居永州,，正式打卡斯地。

二

張浚一生閱讀甚多,，著述頗豐,。對于永州,，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這里雖然荒僻,，但歷史十分悠久。且不說遠(yuǎn)古時期的虞舜,，春秋戰(zhàn)國跟秦漢時期有諸多先賢名人在此留下足跡和詩文，僅唐一代,，就有李白、元結(jié),、顏真卿,、高履行、崔敏,、韋宙,、崔能、柳宗元等人路過此地或在此任職,。入宋以來,，也有李琯、歐陽曄,、柳拱辰、潘衢,、邢恕,、范純?nèi)?、范祖禹等人在此任職或謫居，因此,，?dāng)他奉旨謫居永州時,，心情是十分復(fù)雜的。

張浚派人去家鄉(xiāng)接了母親和六歲的兒子張栻,，于第二年暨紹興八年(1138年)二月抵達(dá)永州,。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張浚就寄住在旅館,。而當(dāng)時的永州太守叫許尹，比張浚大兩歲,，對他十分敬重,，偶爾來串門。

后來,，張浚覺得帶著家人長期住旅館也不是辦法,，就在寄居地的東角建了一僅可庇風(fēng)雨的廳堂，取名為“三省堂”,，為此還寫下一篇《三省堂記》：

紹興丁巳（1137年）冬,，予以淮西兵變言者論列 ，謫居零陵,。明年春二月,，既至，寓止客館,。作堂 于地之東隅,，僅庇風(fēng)雨，庶幾燕息 ,，取曾子三省之日以名之,。其省謂何？思吾之忠于君,，孝于親,，修于己者，恐或未至,。嗚呼,！士大夫于圣人之道，當(dāng)求所以通于天人之際,。予之三省,，殆將有進(jìn)于斯而愧其未能也。吾兄昭遠(yuǎn)喜,，為書其名,，于予有光焉,。

也許,，張浚在這里對自己四十年的人生進(jìn)行了深刻反省吧,。特別是富平之戰(zhàn)后，自己斬殺了臨陣脫逃的環(huán)慶經(jīng)略使趙哲,，原想再用口碑很好的曲端,，沒想到與曲端有宿怨的吳玠、王庶反復(fù)挑唆,，加上曲端有一個部下帶兵投敵,，一些人給自己打小報告，說曲知情不報,，導(dǎo)致自己將曲端下獄致死,。之后，告狀信雪花般飛向京城,，朝廷因此懷疑自己“殺曲端,、趙哲為無辜”，于是去職,，謫永州,。

遠(yuǎn)離廟堂，棲居小城,，身心輕松,，正好閱讀。

太守來訪,，他告訴張浚：瀟水西岸的朝陽巖是唐代道州刺史元結(jié)所開辟,，歷代吟詠頗多，不如一起去看看,？

去就去吧,，由于母親喜歡去附近的東山寺院拜佛，兒子張栻也愛跟著去溜達(dá),，張浚只好跟許尹及他的隨從結(jié)伴而行,。

渡江，攀緣而登,。張浚發(fā)現(xiàn)斯地巖幽,、崖險、草綠,、水深,，果然名不虛傳。于是,，一首《朝陽巖》詩脫口而出：

已覺云天闊,，風(fēng)輕水面涼,。路幽遲晚日，巖古悒流香,。

客舍長年靜,，漁舟底事忙。相逢賢太守,，不同管弦張,。

沒想到，太守許尹立即以詩唱和：

漫作游仙去,，靈槎近晚涼,。懸?guī)r迷日月，倒影浸瀟湘,。

風(fēng)滿征帆過,，云歸渡鳥忙。相志物外趣,，時許悼相將,。

兩人的吟詠，在瀟水江面激蕩出一層層歡樂的漣漪……

三

不久,，令人不快的消息自京城傳來：紹興八年（1138年）三月,，秦檜被任命為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二次拜相,。五月，金派使者議和,。高宗擔(dān)憂太后年事已高,，告訴秦檜不惜屈己稱臣，希望和議速成,。

張浚獲悉,，憤怒不已。接連上奏《罷居永州諫和札子》《永州第二札子》《永州第三札子》《永州第四札子》《永州第五札子》等,。向朝廷力諫秦檜“屈己和戎”之議,。十一月,張浚又奏：燕云之舉,其監(jiān)不遠(yuǎn)?！耙坏┍泵媸鲁?聽其號令,小大將帥,孰不解體陛下欲經(jīng)理河南而有之,臣知其無與赴功而共守者也”,。

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nèi)，張浚的五十道上疏,，如同五十支利箭,，射向投降派，令朝廷上下為之嘩然。

主戰(zhàn)派見狀,，跟著呼吁,。高宗迫于無奈，只好平衡關(guān)系,，于紹興九年(1139年)正月,，詔令張浚復(fù)官，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二月,，任命他為資政殿大學(xué)士,，知福州兼福建安撫大使,。

東山再起，信心百倍,。張浚以反投降為己任,，接下來兩年，積極上奏,，要求高宗堅持抗金,，驅(qū)逐外來入侵。

秦檜見狀,，十分煩躁,，游說高宗于紹興十一年（1141年）四月解除韓世忠、岳飛等將領(lǐng)的兵權(quán),，制造了岳飛冤獄,，取得了與金和談的資格，十一月正式與金簽訂“紹興和議”,。

同月,，為了安撫張浚，授其檢校少傅,、崇信軍節(jié)度使,、萬壽觀使等閑職，免奉朝請（次年,，又封和國公）,。隨后，殺掉岳飛,，在滿足了金國殺害抗金英雄,、向金稱臣、割地,、賠款等諸多屈辱條件之后,，南宋得到了所謂的“和平”。

但是,，張浚是犟脾氣,，眼里容不下投降的沙粒,。他雖然被晾在一邊，但沒有人能阻止他的進(jìn)諫,。

紹興十六年（1146年）,，天空西邊出現(xiàn)彗星。張浚借彗星直言上疏,，認(rèn)為與金人和議無異于養(yǎng)癰招禍,，當(dāng)備戰(zhàn)抗金，否則將后悔莫及,。他暗指秦檜是“以國與敵者”,，希望高宗“謀之于心，斷之以獨”,，不可再為秦檜所左右,。

權(quán)相秦檜豈能容得下這種冒犯？更重要的是,，由于受高宗偏安一隅思想的影響,，當(dāng)時朝廷上主和派占主導(dǎo)地位，張浚的抗金主張被彈劾為“惟欲四方多事,，幸僥再進(jìn),，包藏禍心，為害實大”,，被貶連州,，跌下人生第二個跟頭，

張浚在親人的陪伴下,，去到連州,。在他們看來，也許跟上次一樣,，大不了一兩年就會回京城的,，因為高宗皇帝那么信任他。

哪知道這一回情況不同,，由于秦檜主政,，張浚一待就是四年。直到紹興二十年（1150年）八月,，才接到詔令,，不是讓他回京，而是移永州居住,。

四

還是綠水環(huán)繞的零陵城,，還是當(dāng)年修建的三省堂。

再次來到零陵，陪伴的除了年屆古稀的母親計氏和十七歲的長子張栻,，還有次子張杓,、三子張枃，侄孫張炎,、張默,、張炳等人，一家多口,，十分熱鬧,。

因幾年沒有人居住，三省堂顯得有幾分荒蕪,。好在張浚為相之后,，地方官員對他還很客氣，為他配備了兩個仆人,。張浚父子經(jīng)過規(guī)劃,，與仆人對三省堂進(jìn)行一番擴建和修整。計氏平時向佛,，心地善良，見附近老百姓下坡到河邊去取水,，因此要張浚在三省堂前挖了一口井,，便于自己家和廣大百姓飲用。

有人問他這井叫什么名字,，張浚想起自號紫巖,，在連州又剛剛完成《紫巖易傳》初稿，現(xiàn)到了永州正好仔細(xì)修改,，于是回答說：紫巖井,。

附近百姓一聽，十分高興,，紛紛來紫巖井取水,。但他們知道張浚的規(guī)矩，所以取水是取水,，但不會敲門打擾,。

不久，永州太守?fù)Q成了彭合,，吉州廬陵人,，從臨江軍轉(zhuǎn)知永州的。到任之后,，十分關(guān)心教育,，經(jīng)過巡察，他下令修建府學(xué)南門。落成之際,，登門拜請張浚作文紀(jì)之,。張浚就寫了一篇《新學(xué)門銘有序》：

宋紹興甲戌（1154）冬十二月，永州學(xué)南門成,，太守廬陵彭侯所建也,。太守視民以身，以王事為家事,，政治既舉,，又思有以教化之。得蜀文翁《禮殿繪像》本,，使工次第摹寫堂上,，勸士子以儀刑之學(xué)。復(fù)建斯門,，辟壅塞,，導(dǎo)勝氣，氣象偉甚,。學(xué)舍廚廡,，從而易新。示勸之意厚矣,！宜銘之,。辭曰：

人不知學(xué)，莫適褆身,。學(xué)而不行,，不學(xué)為均。行之伊何,？惟一惟誠,。孝弟忠信，本之于心,。成之于性,，守之以仁。日積月化,，粹然其純,。可以格天,，可以感神,，可以正物，可以化人,。發(fā)為辭章,，德人之文,；施于政事，君子之名,。其道甚大,，與天地并。凡爾為士,，勿替于勤,。欽之勉之，無愧此門,。

第二年,，彭合決定將府衙后面的萬石山更名為環(huán)翠山。端午之后,，邀張浚游覽,。張浚本已去了多次，但出于禮節(jié),，還是欣然參與,，并題名碑上：

紫巖張浚同郡倅長樂張登謁太守廬陵彭公合于環(huán)翠，酌泉小飲,，觀景物之勝,，俟月上而返，浚子?xùn)?、杓,、枃，侄孫炎,、默、炳從行,，紹興乙亥(1155)端午后六日浚題,。

張浚人在江湖，心系廟堂,。他心中惦記的是南宋的安危,，思考的是破金大計。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岳飛被冤殺,；第二年十一月，劉光世逝世,；紹興二十一年（1151年）,，韓世忠逝世；紹興二十四年七月,，先主戰(zhàn)后主降的張俊去世,。四大將領(lǐng)全部凋謝,，除了自己，還有誰能挑起抗金的重任,？

張浚想得很多很多,，但他唯獨沒有想到，由于高宗任用秦檜為獨相近二十年,，而一直執(zhí)行屈辱乞和政策的秦檜,，因為用巨大代價為高宗換來了所謂的和平，便成了高宗眼里的能人,。至于張浚,，因為秦檜、湯思退等人的渲染,，居然漸漸成了高宗的“眼中釘”,。

站在瀟湘大地，眺望杭州,。張浚望穿秋水,，依然不見要他回去的詔令。

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十月,，罪大惡極的奸相秦檜一命嗚呼,。雖然高宗忽然想到了張浚，重新起用,，恢復(fù)他觀文殿大學(xué)士職銜,，任判洪州(今江西南昌)。但張浚還是那副臭脾氣,，對投降派不依不饒,，翌年又上疏直言，奏請高宗備戰(zhàn)抗金,。哪知道秦檜雖死,，其爪牙還在，接替秦檜相位的萬俟卨,，勾結(jié)湯思退等人繼續(xù)執(zhí)行投降路線,，跟高宗報告說：皇上，您看那張浚是不是像個狂人,？趙構(gòu)點頭道：這個時候還說打仗,，確實是無事生非！

萬俟卨一聽,，心領(lǐng)神會,，立即叫人起草詔令，十月,，張浚跌下人生第三個跟頭,，再次被貶往永州居住,，而且是服除落職，以本官奉祠,。

五

一個人三起三落,，與一座偏遠(yuǎn)的城市三次結(jié)緣，這在交通不發(fā)達(dá)的古代,，頗為罕見,。

這時候，張浚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只有兒子等人陪同回到永州,。

回到三省堂，張?？嘈Σ灰眩鹤约何羧諡樽√幦∶√?，沒想到居然會三次謫居永州。難道,，這是天意,？

從此，張浚閉門不出,，就連以前經(jīng)常去的東山,，也懶得去光顧了。因為他心中那座山,，比東山更高,，帶來的壓力更大。

獨坐在書房,，回想起自己幾十年來的風(fēng)雨歷程,，張浚陷入了沉思。想到高宗對自己的態(tài)度,，前后判若兩人,，張浚百思不解。

難道在高宗面前秦檜居然陰魂不散,？難道自己主張抗金也有錯？

或許,，自己該徹底反思了,！

仆人張栻跟張浚報告：去年上任的零陵縣丞楊萬里求見。張浚一聽,，說道：管他千里萬里,，一概不見，老夫只想清凈,。

如是現(xiàn)象,，半年之內(nèi)竟然出現(xiàn)多次,。這讓張浚忽然對楊萬里這個人上了心。

紹興三十年(1160年) 春的一天,，兒子張栻回來跟他說：有一個好友想前來求見,。張浚問：是誰？張栻說：您見了就知,。

張浚讓張栻帶人進(jìn)來,，原來就是他經(jīng)常跟自己提起過、并且轉(zhuǎn)來好幾封求見信的零陵縣丞楊萬里,！

楊萬里一見張浚,，跪拜在地：弟子廷秀拜見丞相！張浚將他扶起,，說：其實,，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詩歌寫得不錯,！為了見到老夫，你至誠至信,，殊為難得,！

這對楊萬里來說，注定是一次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見面,。楊萬里的博學(xué)與性格,，給張浚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從此,，兩人經(jīng)常見面,，從時事政治，到詩歌文學(xué),，再到《易經(jīng)》,，到零陵風(fēng)土人情，無所不談,，談無不透,。

楊萬里屢屢問道，張浚告誡對方：儒家圣賢傳心,，佛教明心見性,，修心的根本均在于誠。說完,，寫下“誠齋”二字,，贈予對方。

楊萬里何等聰明,，深知“正心誠意”是理學(xué)家修身立命的主題,只要以“誠”對待萬事萬物,萬事萬物也就具備生命,充滿靈性,?；氐娇h衙，楊萬里遂將書房命名為“誠齋”,。從此,，以“誠齋”自號，并將自己的詩文集亦命名為《誠齋集》,。

張浚謫居五年后的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十月,，宋金交戰(zhàn)，高宗又想起了他,，起用他判潭州,。隆興元年(1163)，張浚升任樞密使,，都督江淮東西路軍馬,。不久，拜右相,。隆興二年(1164 )八月,，張浚卒，年六十八,，贈太保,，謚忠獻(xiàn)。

身為臣子,，張浚一生忠心耿耿,，這對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和一個政府來說，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

他三次謫居永州,，在永州留下的詩文，康熙《永州府志》的記載不多,，僅有一記一銘一詩（《三省堂記》《新學(xué)門銘有序》《朝陽巖》）,。

其實不然。至少還有兩銘,，見岳飛之孫岳珂所撰《程史》：

張紫巖謫居十五年,，憂國耿耿，不替聽夕,。適權(quán)奸新斃,，時宰恃鄰好而不固圉。紫巖方居母喪,，上疏論事，朝以為狂,。復(fù)詔居零陵,。一日,，慨然作《幾間丸墨》并《常支節(jié)竹杖》二銘以寓意?！赌分懺?“存身于昏昏,，而天下之理因以昭昭，斯為瀟湘之寶,，予將與之歸老而逍遙,。”《杖》之銘曰:“用則行,，舍則藏,，惟我與爾；危不持,，顛不扶,，則焉用彼?！被蜾浺允井?dāng)路,，大怒，以為諷己,。將奏之,，會病卒，不果,。他日陳正獻(xiàn)俊卿為孝皇誦之,，摘其一銘，書于御杖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