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公糧那些事
交公糧那些事 在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父親就說,,好好拾麥穗,,交了公糧給你吃梨瓜,給你買塑料涼鞋,。我就是在那種誘惑下戴著草帽在東坡一二三四段地里像個覓食的螞蟻一樣認(rèn)真穿梭著,,仔細(xì)地尋找著那些被家人遺漏的麥穗。我家每年的公糧里,,或多或少都有我拾的麥穗粒兒,。父親是說話算數(shù)的人,糧食曬干后他就安排交公糧的事,,他找?guī)讉€結(jié)實(shí)的口袋,,對我們兄弟幾個說,,下午交公糧吧,交完了買梨瓜,。 我漸漸地長大了,每年的夏收父親還是對我說,,好好拾麥穗吧,!后面的臺詞依然沒變,。我們交公糧的運(yùn)輸工具發(fā)生了變化,我家養(yǎng)牛了,,牛站在了前面,,我們交公糧輕松了許多;再后來牛也被淘汰了,,我們交公糧用四輪車?yán)?,每袋糧食拉到糧站是兩塊錢運(yùn)費(fèi)。每年父親都把公糧曬得干干的,,怕說沒干讓繼續(xù)曬,;也怕去了糧站讓過高篩子,他煞費(fèi)苦心地用簸箕認(rèn)真地簸那些交公的麥子,。記得有一年,,父親白忙活了?!懊窀?,凈了,不用那么簸了,?!甭愤^的人笑著對父親說。父親是一根筋,,他還是沒聽見似的繼續(xù)簸,。 驗(yàn)糧員若無其事地把鋼杈又插進(jìn)了另家人的麥口袋,。二哥很氣憤,,我也很憤怒,二哥想張嘴罵那驗(yàn)糧員,,父親迅速捂住了二哥的嘴,,我第一次改變了吃梨瓜的想法,我是那樣真心地對父親說:“大,,我不吃梨瓜了,。”父親一手抓著口袋上端,,一副要彎腰的樣子,,我們兄弟兩個迅速地給父親抬起裝滿麥子口袋的另一端。父親吃力地扛起那一袋麥子,,向糧站的高大的篩子走去,。一袋又一袋的麥子,被父親移到了高篩子旁,。那次交糧完父親依然走到了梨瓜攤前,,他沒有向往年一樣多買,他給家里每個人買了一個梨瓜,,所以那一年的交糧我記得很清,。 交公糧的人還是那么多,只是沒了我的父親,,看著那一個個扛著麥袋子步子沉重緩慢地走向高篩子的人,,我想起了父親,一年又一年的交公糧的場景,,不斷地浮現(xiàn)眼前,,我思索著,過高篩子的糧食都是臟的嗎,?那些一級二級白麥真的都白嗎,?我再目視那一張張憨厚黝黑的和父親一樣的臉上,一種莫名的哀傷涌上心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