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起,上海人坐高鐵,,2小時內(nèi)就能輕松“下?lián)P州”,。一直偏愛坐火車,感覺再沒有哪種交通工具像火車的氣質(zhì)那般深刻而漂泊,,驛路風(fēng)雨,,天涯情味,既懷舊,,又時代,。 我有個同事的通勤方式很神奇。他家住金山,,每天坐城際火車到上海南站,,再換乘兩輛地鐵來單位。因為銜接快,耗時并不很長,。這讓我想到日本的電車男,。另一個女友在蘇州大學(xué)教書,每周高鐵滬蘇往返三次,,卻也從容自在,。以前我只把火車當(dāng)成商旅工具,從未想過也能成為通勤工具,,如今習(xí)以為常,。幾十年來,火車,、車站,、鐵軌、甚至連火車票的變遷都足以成書,,既有懷舊感,,又如時代曲。 百年火車站上海西站在我的記憶里不太有存在感,。我在那兒只坐過一次火車,。上世紀(jì)90年代末,攝影專業(yè)教授帶領(lǐng)我們大二兩個班學(xué)生去江西龍虎山采風(fēng),。深秋的黃昏,,我們從上海西站出發(fā),于次日凌晨四點到達距離龍虎山最近的小站,。簡陋的綠皮火車硬座車廂四面穿風(fēng),,我們卻非常興奮,談笑,,打牌,,唱歌,車窗外是黑漆漆的山,,偶有路燈一晃而過,,車廂里陽氣滿滿,,充滿年輕而落拓的氣息,。 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綠皮火車是中國鐵路的象征,,許多人對它的特殊感受難以名狀,。好友L先生曾在四川旺蒼縣工作了14年。那是個典型的大三線地區(qū),,回陜西富平老家要到四川廣元坐火車,。當(dāng)時春節(jié)的火車在廣元一般不打開車門,因為人太多,,即使他們買了座位票也必須從窗口爬進去,。身手矯健的同伴先爬進車廂,,再麻利地接應(yīng)大家的行李和土產(chǎn),然后L先生奮力一躍,,伙伴們合力將他拽進車廂,。汽笛響起,火車向著家鄉(xiāng)的方向隆隆行駛,。他們很快忘了剛才爬車窗的狼狽與不快,,汗水濡濕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正如沒爬過車窗的50后60后,,不足以聊鄉(xiāng)愁,,沒坐過紅眼航班的70后80后,不足以談人生,,只因這些龐然大物能載著漂泊與遷徙的人們回家,。 品嘗月臺流動售貨車?yán)锏漠?dāng)?shù)靥禺a(chǎn)是曾經(jīng)坐火車的一大樂趣。它們鏈接了鄉(xiāng)土與都市,,霓虹與莊稼,,在此岸與彼岸間不停擺渡,仿佛故鄉(xiāng)的圖騰,。十幾年前我與好友Z先生初相識時,,得知他是山東德州人,我脫口而出:德州扒雞,!他就樂了,。作為“天下第一雞”,至今中國北方各大火車站,,德州扒雞依舊占據(jù)手信的黃金C位,。但凡高鐵從北京站出發(fā),我總會買一只德州扒雞和一聽雪花啤酒慢慢吃上一路,,京滬線更添滋味感,。 京滬線列車一過長江,月臺美食就更多了,。富庶的江南山溫水軟,,吃食也別致:南京鹽水鴨,鎮(zhèn)江肴肉,,常州蘿卜干,,無錫小籠包,蘇州蜜汁豆腐干……待到一一品嘗完,,列車也過了昆山,,擦擦嘴,喝口茶,上海也就到了,。 上海南站是我在2006年到2010年期間動車出行南方的首選車站,。短短四年,去的地方卻不少,,且多是說走就走的旅程,。有次去長沙是近15點的車,到達時間是23:55,,這在當(dāng)時已屬神速,。早有當(dāng)?shù)赜讶藬€局宵夜。落座,,人還未到齊,,我們就動手吃起了唆螺和口味蝦。那夜的螺,,麻辣鮮燙肥腴Q彈吮指留香,,后來似乎再也沒吃到過那么好的螺。 20世紀(jì)末至21世紀(jì)的最初幾年,,我去滬寧杭沿線城市時常坐雙層城際火車,,一層貼地而行,二層視野開闊,,因為重心高,,自重大,運行時速并不快,,正好將明媚的江南風(fēng)光盡收眼底,。如今許多經(jīng)典雙層列車已逐步淡出主流。感覺上動車才出現(xiàn)沒幾年,,高鐵時代就來臨了,,出行也多選虹橋火車站。公交化開行的高鐵精確到秒,,人流物流信息流加速涌動,,大大縮短了城市間的時空距離,卻也無可避免流失了許多情趣,、記憶和故事,。 這些年去北京我喜歡坐飛機,回程坐高鐵,。高鐵一啟動,,林憶蓮《南方的風(fēng)》的旋律就涌上心頭,。再沒有哪種交通工具能像火車的氣質(zhì)那般深刻而漂泊,,驛路風(fēng)雨,天涯情味,唯同道者同路,。 關(guān)于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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