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岡開鑿的是信仰

——北岳覓恒蹤續(xù)四

休息了大半天,，次日早上7點半從平遙站（不是高鐵站）坐K672次火車,，下午3點半到大同。出站后就有人上來介紹賓館,，我趕緊坐2路公交車到大同公園,，找到一個涼亭坐下,，稍事休息。大同公園位于大同魏都大道西側,，東側是高大的仿古城墻,，位置不錯?？吹揭粋€小伙在擺弄手機,，我就問他附近有沒有普通的旅館。他用手機查了查,，在公園的西北角有一家挺合適,。

大同原指一種社會理想，作為地名自然也寄托著一種政治智慧：大同不是占有而是放下與包容,、融合，其象征就是云岡石窟,，既代表著佛教的中國化,，也體現(xiàn)了五胡與中原文化的血脈相融。次日早上,，乘旅游1號線公交車參觀云岡石窟,。在我的印象中，石窟游是很枯燥的,，進了景區(qū)大門,，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景區(qū)的人文景觀非常大氣,、漂亮,，疫情之后的恢復也較為全面。我想本地人即使不看石窟,，來這里休閑也是不錯的選擇,。

石窟坐落在大同城西十六公里的武州（周）山南麓，倚山開鑿,，東西一字排開,，綿延一公里，走起來并不覺得累,。石窟的開鑿無疑反映了古人的一種信仰,；然而從北魏文成帝開始，對云岡石窟的巨大投入,，則是出于對鞏固政權的需要,。來自西域的高僧曇曜受命建造的5個石窟，分別模擬的是北魏開國的五位皇帝——道武,、明元,、太武,、景穆、文成,。另外,，明太后馮太后都有屬于自己的造像。據(jù)說其中名氣最大的露天大佛,，面容是仿照北魏開國皇帝道武帝拓跋而雕鑿的,。盡管他們自認為皇帝就是佛，如來就是皇帝,，功業(yè)可以與天地一般長久,；只可惜萬古長存只是想像，再堅硬的石頭也經不住歲月風雨剝蝕,，最后都模糊了面孔,。

作為人類文明的瑰寶之一，一尊尊雕塑杰作卻獲得了永恒,。雖然由皇家主持的開鑿只有半個世紀左右,，而在此前此后，民間對佛像的雕琢始終在延續(xù),。即使中間歷經了一次太武帝毀佛的摧殘,，一些小規(guī)模石窟的開鑿依然在綿延。盡管皇家的投入不菲,，曇曜5窟的塑像每尊都用赤金二十五萬斤,，鼎盛時期的人工每天食用15000斗鹽和5斗辣椒，但當時的能工巧匠們在當時那么艱苦或者說防護,、照明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本身就是一個傳奇。尤其是那些開鑿梁孔的“粗工”,，很可能是強征的民夫或者戰(zhàn)俘,，雖難有生命、溫飽保障也不會褻瀆神靈,。的確,，云岡石窟的每一塊石，每一鑿斧,，既是對佛的敬拜,，也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既是工匠內心生發(fā)出的創(chuàng)造力,，也是以螢火之光閃耀宇宙的禮贊,。

下午3點，坐公交車回到市區(qū)。時間尚早,，便乘興游覽大同老城區(qū),。老城區(qū)景點比較集中，且不管走到那個景點都有公交車?？?，回旅館很方便，所以我就信步走去,。除了鐘鼓樓這樣的經典建筑,，大同還有一個四牌樓較有特點，自然構成了一個交通大轉盤,?？上в行┧聫R，還有代王府,、展覽館尚沒有恢復開放,，九龍壁因維修前兩天才關閉。好在當?shù)厮聫R規(guī)模最大的華嚴寺正常開放,。我這時有些疲憊,，走進去先找個地方坐下來，一邊休息一邊領略華嚴寺的華麗莊嚴,。最后走到華嚴木塔前,，意外發(fā)現(xiàn)地宮可以參觀,。在500平方米方方正正的地宮里,，從天花到地板，從墻體到樓梯,，從浮雕到造像,，全是純銅打造，金碧輝煌,！資料表明,，這是目前全國最大也是唯一的一座銅質塔室地宮，100噸純銅精心打造,，1000多尊銅佛令人震憾,。藻井、塔柱,、壁畫,、地板、扶梯等采用了雕鑿,、鍛打,、貼烙、線刻等多種銅工藝技法；銅宮的各構件結合既嚴絲合縫,，又留有余地,，渾然一體，充分體現(xiàn)了匠人的智慧,。

不知為什么,，我由銅宮想到了大同，由此“銅”到彼“同”的聯(lián)想雖然牽強,，但也反映出永恒與定格的關系：大同是一種永恒,，又是由做到極致的一個個定格來實現(xiàn)的。

順便說一句,，出華法寺直行500米,，右手有一家小吃城不錯。裝飾高端但價位親民,，和火車站附近的飯菜價格相似,，而且干凈，有地方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