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首發(fā)】作者   |    呂安太   （原創(chuàng)作品   侵權(quán)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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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陽光明媚,，在整理書柜里的書籍時，無意間,，我翻到多張珍貴的老照片,，這些塵封的老照片頓時勾起我濃烈的懷舊情愫,，讓往事浮現(xiàn)于我的眼前。

在那么多的照片中,，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幾張江南水鄉(xiāng)一一烏鎮(zhèn)的圖片,。

那年探訪烏鎮(zhèn)，本來是去周莊,。周莊,，是一座江南小鎮(zhèn)，有中國“第一水鄉(xiāng)”之譽,?？稍谲嚿蠈?dǎo)游小夏不斷叨叨烏鎮(zhèn)，說“烏鎮(zhèn)水無語,，船無語,，整個鎮(zhèn)安靜無語?！彼裣嗦暸踹缪輪T抖包袱,，撩撥得我們心癢癢的。她看我們有所心動,，就以舉手表決的方式,，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們耳朵根子軟,，就無條件地順應(yīng)了小夏導(dǎo)游的安排,，去了烏鎮(zhèn)。

到底是周莊好看,，還是烏鎮(zhèn)好觀,，我沒去周莊，沒有游覽,，也沒發(fā)言權(quán),。不過烏鎮(zhèn)以熱情的笑容迎接了我們，游覽了烏鎮(zhèn),，倒覺得小夏也沒有欺騙我們,，感覺來江南一次，烏鎮(zhèn)水鄉(xiāng)看得也很值得,。

那是仲春的一個清晨,，東方剛剛漏出魚肚白，我還在夢中迷迷瞪瞪地回味著南京“夫子廟”的勝景,，領(lǐng)隊就在樓道里喊道：“起床了,，快吃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飯后去蘇杭,，不想去的就別起床、別吃飯,?！币宦曔汉龋盐覐奶饓糁凶Я嘶貋?。匆匆忙忙中,，我穿衣盥洗，忙完了早上那些瑣事,。片刻,，門開了，外送直接把一素一葷兩個包子,，一罐牛奶,，兩根火腿腸，送進了客房,。

南方人做生意真是精明,，方法靈活機動,，飯菜送客房,，旅客方便滿意，自己又不用洗碗刷碟,，兩全其美,，一箭雙雕。

吃飽喝足,，我們提兜背包上了開往無錫的大巴,。到無錫，我們順便看了“三國”“水滸”影視城,。人們說我是“歷史學(xué)家考古一一越老越愛”,。的確如此，我對仿古建筑興趣不濃,，記了幾個故事,，開了一下“眼界”，就拔錨起航,，去了蘇州,。在蘇州，我領(lǐng)略了“寒山寺”和“虎丘”勝景,，一路歡歌笑語,，一個多小時后，進入烏鎮(zhèn),。

大巴車在高速路上馳騁著,，我透過車窗,，看到江南丘陵地帶的田野和村莊，就是和北方不一樣,。北方的農(nóng)田地埂是用土攔蓄水流,，不讓水流到它處。而江南則相反,，“地埂”往下挖,，水從小水溝流向大河，一小塊一小塊油菜花與“水流”相互動,，競相開放,。北方的水很缺，下雨后都是往旱井里聚水,；南方的水很多,，房前屋后都是水溝，小水流得嘩嘩啦啦,?？吹竭@里，我才真正領(lǐng)會了南方為什么把村莊叫“水鄉(xiāng)”的內(nèi)涵,。

“春光多在柳梢頭,，揀得長條插酒樓?！敝形缡c,，在景區(qū)外，公路邊,，我們在一棵垂柳后的酒樓大廳用了餐,。然后過西柵大門入口，隨導(dǎo)游漫步前行,，進入景區(qū),。

我們踩著杉木鋪就的曲折林間小道，看著路旁筆直的杉木,，似是走進拙政園林,。往前幾步，一幅江南水鄉(xiāng)枕河人家的水墨畫卷已徐徐向我們展開,。時間已經(jīng)凝固,，人猶如一下子跌落進歷史的淵藪，所看到的是數(shù)百年琢磨凝結(jié)成至高智慧的古樸意境,。

走著看著,，聽小夏柔聲地介紹著，腳下并沒有什么感覺,，不經(jīng)意間,，我們已踏上一座青石砌就的小巧玲瓏的圓拱橋,。撫摸著橋邊石柱欄桿，舉目張望,，看著河上一道道風(fēng)景,，大家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河水清冽,，鱗波悠悠,，但聽不到流水的聲音。除了水面上飄著零星幾片落葉外,，沒有其它任何漂浮物,，緩緩的流水很適合古鎮(zhèn)的意境，這可能就是人們?yōu)槭裁凑f烏鎮(zhèn)“水無語”的緣由吧,！

河里槳櫓欸乃聲聲,，悠悠晃晃的小船飄蕩在清水上，“船娘”不緊不慢悠閑地搖著櫓,，只怕驚動河里的魚兒,；游客坐在船里，無聲無息地看著兩岸的風(fēng)光,，滿面春風(fēng),，十分愜意，在內(nèi)心深深體驗者 “船亦無語”的感覺,。小船上,，坐著一個窈窕淑女和一位青春帥男,，他（她）們戴著眼鏡,，可能是熱戀中的大學(xué)生，忽然把相機照準了我,，我也不謀而合,，扮了個鬼臉。燈光閃爍,，我成了姑娘小伙找尋的最佳鏡頭,。游客在風(fēng)景看我，我也成了水鄉(xiāng)的一道風(fēng)景,，多么富有詩情畫意的江南水鄉(xiāng)?。?/p>

站在小橋上,，順著河道看去,，你能看到一根根木梁向水面伸出，在石柱的支撐下,，岸上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空間向水面悄無聲息地延伸開去,，依次形成一道道“水閣”,，在蕩漾運河水的映照下，房屋的影子疏朗開來,，這是烏鎮(zhèn)獨特的“流水疏影”的建筑格調(diào),。房屋不高，錯落有致,，好像設(shè)計師統(tǒng)一設(shè)計而成,。“頭枕水中央,，夢隨清波漾”,，揭開木鋪板，可以洗衣,、淘米,、打水等，蓋上則可以當床鋪,、伙房和庫房,。夜晚頭枕著大運河清波粼粼的流水，聆聽著夜歸人欸乃的搖櫓聲,，聆聽著亙古不變的報更梆子聲,，烏鎮(zhèn)人真是生活在了人間仙境之中啊,！

過了小橋,，烏鎮(zhèn)街巷很干凈，街巷里幾乎沒有生活垃圾,。道旁的木椅石凳都是一塵不染,。在這種環(huán)境中游覽，我不禁想起了北方的景區(qū),，兩者之間的差距還是蠻大的,。

走進江南百床館，多個朝代,，多張床鋪,，深深吸引了我。木床雕工精細,，歷史悠久,；風(fēng)格獨特，裝飾華麗,；豪華氣派,，圖畫燦煙，都是江南木床中的精品，能和故宮中的床媲美,。在江南百床館,，我看到了我國工匠的高超技藝，好似更看到了當今的中國制造,。

出百床館,，我們走進宏泰印染廠，這是一家有前店后堂特色印花布作坊,。穿過店堂,，踏著光光的青石板走過一小段染店弄，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大院郝然眼前,。院落中央高高的晾架上，飄蕩著一匹匹的印花布,，似江南女子的柔曼的腰姿,，隨風(fēng)輕輕擺動。廳堂里展示著藍印花布這門古老的手工藝,，讓我有了幾許認知,。旁有一間小屋，一名年輕男子手拿刮刀,，在為游客表演染前刮漿,。石灰膏透過有鏤空圖案的紙版，圖案已清晰粘連到白布上,。

看著年輕人嫻熟的技藝,，我也心血來潮，買了一塊白布,，要親手操作一番,。師傅很客氣，允諾了我“大膽不知羞”的要求,。我把白布在案板上鋪平,，把印版放在布的中間,，三八兩下,，把石灰膏粘連在了布上。在捏紙版的那一刻,，我好思念故鄉(xiāng),，故鄉(xiāng)老宅西屋的后墻上還掛著大伯給我留下的十幾張牛皮印花版。

游客們看著我的動作,，翹起大拇指并嘖嘖稱贊,。其實他們不知道，咱家在六十年代,，大伯在家開過洗染店,，那時我雖不大,，也跟著干過“濃濃均可如人意，深淺皆能稱客心”的活,。不過,，那時用的不是石灰膏，是坡后撿回的蠟礓石碾成面和黃豆面和在一起的稀泥巴,。

小屋一角有幾口板藍根染缸,，據(jù)說是明代留傳，年代已相當久遠,。我家也有五口八擔(dān)水水缸,，大伯染布用過，是不是也有年代呢,？沒有記載,，沒有傳說，我只是瞬間做了一個“發(fā)財夢”罷了,。

江南女子對藍印花布情有獨鐘,，穿在身上頗有韻味，樸素?zé)o語中盡顯女子水靈與柔情,。你看過“采茶姑娘”電影片段嗎,？她們的頭巾和上衣就是藍印花布而縫制而成的，多么漂亮??！

藍印花布，在我老家也很盛行,。前年,，老二姐從林州給我捎來一塊藍印花布床單，我就非常喜歡,。擺在床頭,，愛不釋手，平時都舍不得鋪,。

看著小伙印花的操作,，一些游客亦紛紛解囊，這個買藍印花布錢包,，那個買藍印花布折扇,，都想帶回去，作為對沒去烏鎮(zhèn)親友的饋贈與慰藉,。當然,，我也把地址留給了小伙，讓他把我印的布染色后給我寄回去。

參觀完印染廠,，我們走進烏鎮(zhèn)最具文化亮點的茅盾故居,。

魯迅和茅盾被共認為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巨匠。站在大師雕塑像前,，令我肅然起敬,，我真想雙腿跪下給大師磕上三個頭，拜拜師,，以后也能寫出名篇巨著,，但人多我沒勇氣磕頭，只能恭恭敬敬地給大師敬了一個軍禮,。

茅盾故居是當年茅盾的祖父精心挑選的地址,，為二進四合院。門內(nèi)影壁上鑲有鄧穎超的“茅盾故居”金字黑大理石橫匾,。院內(nèi)有北房,，東西廂房，有茅盾的會客室,、藏書室,、飯廳、工作室兼臥室等,。我上學(xué)和工作時,，讀到茅盾的《子夜》、《林家鋪子》,、《霜葉紅似二月天》等,，我都以為茅盾生在一個風(fēng)水寶地。其實,，我的想法有些偏差,，茅盾所住過的故居，不過是一個套院院落式住房,，看不出有什么特色之處,，亦夠不上豪宅的格局，各屋的陳設(shè)也比較簡單,，一間書房,、書桌、書柜,、弄堂,、廚房和幾把椅子而已，是江南普通的書香門第,。墻西北角有茅盾當年親手栽植的一棵蘭花桂，枝繁葉茂，已有一人多高,，興許是烏鎮(zhèn)特有的水分土壤滋潤了它吧,。至于茅盾成為中國偉大的作家，與其學(xué)習(xí)刻苦,，立志遠大,，思想端正，憂國憂民,，勤奮努力,，德才兼?zhèn)洌账家箤懯欠植婚_的,。

在茅盾故居,，我撫摸著眼前一扇扇油漆斑駁的木門，穿行在窄窄的弄堂里,，我好像觸悟到了才華橫溢昭明太子,，著名理學(xué)家張揚園，著名藏書家鮑廷博,，晚清翰林嚴辰,、夏同善，現(xiàn)代政治活動家沈澤明,，作家孔另境等的靈性,。他們均是中國歷史上響當當?shù)娜宋铩蹑?zhèn)名人的名字可以列出長長的一大串,，究竟是那個神魔孕育了他們的千古才情呢,？

走出茅盾故居，我悄悄探身向一間木屋張望,，試圖找尋到一些新素材,。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大娘，圍著一塊藍印花布圍裙,，尚有眼力地在忙自己的針線活,。一位年近古稀之年的老大爺，躺在前后搖晃的竹躺椅上,，微瞇著雙眼,，身旁潔凈的茶機上，放著一個銅水煙袋,，一壺茶正從壺嘴里冒著熱氣,，清香彌漫整個小屋，老大爺悠然自得地端著茶碗在品茗,，對我們的張望并沒有在意,。如果我到了他（她）們的年齡,，尚能享受這樣的時光，該是我人生的一份福分??！

出了這個門，我或門或窗又看了幾家,，發(fā)現(xiàn)那些故土難離的老人們,，似乎早已忘記了外面喧囂的塵世。正如陶淵明《桃花源記》所說： “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彼麄儗庫o淡泊地守望者自己的祖業(yè),，怡然自得生活著，成為枕河人家的最后主人,。

烏鎮(zhèn)店鋪林立,，商賈云集，但沿街沒有叫賣聲,，沒有人大嗓門招攬客人,，店主們只溫婉的賣，輕聲細語的和游人交談,，處處透著閑適隨意,，特別讓人心安。因此,，人們說“烏鎮(zhèn)像往常一樣安靜無語”,。

看過烏鎮(zhèn)人演戲的室外舞臺，我想買一本關(guān)于介紹烏鎮(zhèn)的書帶回家仔細閱讀,，可在林家鋪子前的青石板道上走過去走過來,，走了一趟，卻怎么也找尋不到這方面的書,，使我心中生出些許遺憾,。

站在烏鎮(zhèn)景區(qū)出口處，我戀戀不舍地又回頭看了幾分鐘,，發(fā)現(xiàn)烏鎮(zhèn)很有靈性,，不讓人覺得沉悶。橋頭,、岸邊,、門前、屋后,，巷口,、街邊,，無處不見綠色植物在陽光的映襯下讓人賞心悅目。一盆綠蘭,，一簇紅花,，搖曳的垂柳,，還有成片的爬山虎,，都讓古鎮(zhèn)擺脫了暮氣，每一處都透著勃勃生機,。無盡的綠意里,，古鎮(zhèn)更像是雨巷里走出一位穿藍印花布，蔥蘢長裙的漂亮姑娘,，清新俊俏,。

烏鎮(zhèn)是一朵盛開的無語蓮花，我是一朵去留無意的飄蕩的云,。她并不沒有告訴我些什么,，也無意于留下些什么，但我要告訴你,，烏鎮(zhèn)是一個很優(yōu)美的江南古鎮(zhèn),，承載著華夏六千多年的人文底蘊，生命力很旺盛,。

呂安太  芝蘭園簽約作者    

呂安太,，原籍林州木纂村，讀書于林州二中,，后工作于晉司法系統(tǒng),，喜愛寫作。曾有作品見諸于《山西日報》《山西法制報》《黃河晨報》《南湖詩刊》《芝蘭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