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xué)天空》網(wǎng)刊關(guān)注原創(chuàng),,傳播優(yōu)秀作品,主發(fā)小說,、散文和詩歌等作品,。如果你喜歡文學(xué)天空,請分享到朋友圈,,想要獲得更多信息,,請關(guān)注文學(xué)天空。 原創(chuàng)聲明:作者授權(quán)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學(xué)天空,,侵權(quán)必究,。 散文之窗: 昨夜,忽然想起故去多年的二姨,,便浮想聯(lián)翩,,無法成眠了。其實對二姨的印象只是小時候的一些記憶,,但在我幼小的心靈里卻留下了些許“傷痕”,,驅(qū)使我想用文字記錄下過去的一段經(jīng)歷,。 我的童年是在農(nóng)村姥爺姥姥家度過的。姥姥一生養(yǎng)育了四個女兒,,兩個兒子,。二姨在我記憶中是最為仰慕的一個人,所以我常常想起她,,懷念她,。 二姨早年在德州工作,,那時由于交通工具不便,,二姨一年半載也回不了一趟家,一旦聽到回家的信兒,,一家人便早早等候在村口,,就連一個巷子里的大人孩子也出來迎接,等二姨的身影剛出現(xiàn)在村口,,人們便前呼后擁地把二姨圍攏起來,,一邊說著笑著,一邊跟隨到家門口,,有幾個要好的鄰里還跟著一起去家里聊天,。 等到大人孩子都走了,二姨就把姥姥攙扶到炕頭上,,從提包的最底層把最好吃的餅干,、“點心”之類的食品拿出來,親手遞到姥姥手里,,并囑咐說:“娘,,這是給你買的,留著自己吃啊,,別全給了孩子們,,他們還小,吃的時候還在后頭呢,!” 姥姥用顫抖的手接過用花花紙包裝的食品盒,,對二姨說:“你個人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光想著我干嘛……”說著就用袖口抹眼淚,。我當時還納悶:為什么二姨給姥姥買好吃的,,姥姥不但不高興還哭呢? 二姨是一個孝敬的女兒,。貧苦一生的姥姥在德州二姨家享過幾年“福兒”,,姥姥說的“享福兒”,是給二姨家看孩子做過幾年保姆,。姥姥從小喜歡二姨,,二姨大了也非常疼愛姥姥,。二姨經(jīng)常和家里人說,咱娘挺不容易的,,從小就供養(yǎng)她上學(xué),,讀了這么多年書,也沒有機會讓娘享享福兒,,覺得很虧欠老人的,。分配到德州工作后,二姨多次讓姥姥去呆些日子,,姥姥總是說二姨工作忙,,怕給二姨添麻煩,不去,??蓻]隔幾天就讓二舅代筆給二姨寫信,問寒問暖,。 其實,,姥姥心里愿意去,姥姥比誰都悶得慌,,就是怕去了“添累贅”,。那年冬天,二姨為了讓姥姥來德州“享享福兒”,,是打著“看孩子”的名義把姥姥“騙”來德州的(其實二姨單位有產(chǎn)假),,可是不說“看孩子”姥姥又不去。姥姥一聽是照顧二姨去看孩子,,就爽快地答應(yīng)了,,姥姥擔心孩子沒人看管耽誤二姨的工作。 呆一個冬天,,姥姥從德州回來后,,逢人就炫耀在二姨家的那個冬天,在二姨家生活得多么多么好,,姥姥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從未有過的自豪和幸福,。 二姨是一個聰明好學(xué)的人。她師范畢業(yè)后又考入了某市農(nóng)學(xué)院,,大學(xué)畢業(yè)后被分配到德州工作,。媽媽說二姨從小學(xué)習(xí)勤奮,姐妹幾個就數(shù)二姨學(xué)習(xí)刻苦用功,,學(xué)習(xí)成績始終名列前茅,,都說二姨是靠自己勤奮學(xué)習(xí)“混”出來的。 二姨是個文化人。小時候,,還是二姨給我起的名字呢,。記得那年,我快要上學(xué)的那天,,一家子圍坐在一起給我起名兒,,二姨突然喊著我的乳名說:“就叫杜輝吧?!边€說,,從小我是在姥爺門上長大的,就先姓姥爺家的姓兒——姓杜,,以后回到東光父母身邊再改過來也不晚,。姓什么我倒不太在意,但“輝”字讓我產(chǎn)生了反感:爐膛里的“灰”一抹黢黑,,誰見誰煩,,為什么管我叫“灰”呢,?平時我什么都聽二姨的話,,但起這個名字實在讓我無法接受。我低著頭,,陰沉著臉不做聲,,二姨看出我不大高興,就拍著我的小肩膀,,笑著勸我說:“不是爐灰的灰,,是光輝的輝,你還不懂,,這名字好聽,,有含義,你不信問問二舅,、三姨,,好聽不?,?!?/p> 大家看著我,你一言我一語,,都說這名字好聽,,我也就默認了。就這樣,,我在山東叫了七年的“杜輝”,,直到我十四歲回到城里父母身邊,才改成現(xiàn)在的名字,。 二姨的離去,,對姥姥打擊最大,。記得有一天,二舅突然接到德州發(fā)來的一封電報,,二舅草草看完電報后,,表情凝重,跟妗妗說:“不好,,咱二姐怕是不行了,。”說完就“唉”了一聲回屋去了,,我心里也跟著害怕起來,,不知要發(fā)生什么不測。大概過了幾天,,二舅又接到一封德州發(fā)來的電報,,但二舅只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妗妗著急地問:“人怎么啦,?” “不行了,。”二舅說著,,兩顆淚珠滾落下來,。 “啊,!這事兒怎么告訴咱娘呢,?”妗妗首先想到的是姥姥。 “先不能告訴咱娘,?!倍苏f。 “這個瞞得住嗎,?她要問,,咱說嘛呢?”妗妗十分焦急,。 “說嘛呀,,就說人還在醫(yī)院里,反正不能跟她說實話,?!倍诵睦锴宄坏├牙阎懒藭鞘裁礃幼?。 二姨是生孩子大出血去世的,,年僅三十二歲。 當時我害怕極了。二姨去世了,,小杰兒還是不記事兒的年齡,,沒有了媽媽怎么辦?姥姥知道了扛得住嗎,? 終于有一天,,姥姥知道了二姨去世的真相。我木訥地望著姥姥的面孔,,姥姥當時表現(xiàn)得出人預(yù)料的平靜,,她表情凝重地瞅著媽媽說:“你怎么不告訴我,叫我看看去呢,?” “叫你看嘛去呀,,人都那樣兒了,好幾天昏迷不醒,,看了你也得……”媽媽話沒說完就嗚嗚地哭了起來,。媽媽一哭,惹得一屋子人都哭了起來,,當時我也被那種場面嚇哭了,,其實我一半是在為姥姥哭??蘖艘魂噧汉?,姥姥把在一旁嚇呆了的小杰兒拽進懷里,,摸著孩子的小臉蛋兒,,嘴角抖動了一下,“杰兒啊,,你娘死了,,你知道不?你知道不,?,!你個小玩意兒!”然后抽出一只手,,指著孩子的小腦門兒說:“你娘撇下你自己走啦,,你知道嗎杰兒啊,?,!你知道嗎你個傻行子!嗚……嗚……”姥姥抱著小杰兒痛哭起來,。 記得小時候我最怕下雨天,。每逢下雨,姥姥便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獨自一人坐在炕頭上流眼淚,,不一會兒,,姥姥的哭聲便蓋過了外面的雨聲,邊哭邊把我拽到她近前:“……你二姨死兩年了……嗚嗚……小杰兒怎么這么命不吉??!”。 姥姥哭,,嚇得我也跟著哭…… 二姨去世那年小杰還不滿三歲,,姥姥最牽掛,最溺愛,,最嬌慣的就是小杰兒,。平時要啥給啥,缺啥買啥,,什么事他都得占上風(fēng)兒,。那時白糖還是比較稀少的東西,都是病人沏白糖水喝的,,大人小孩誰也不讓隨便吃,,小杰卻端著白糖瓶子,用勺子大口大口地挖著吃,,比他小的孩子眼巴巴地看著也不敢要,,姥姥就和家里人說:“這孩子少爹沒娘的,嘛事就擠著他吧,,只要孩子高興就行,。” 二姨去世后,,小杰兒就一直在姥姥家生活,,和家里的孩子們在一起玩熟了,所以小杰對姥姥家的姨呀舅的,,還有表哥,、表妹都相處得很好,很親近,,全家人好像只要看到小杰兒生活得幸福,,就對得起在天之靈的二姨了。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小杰兒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庭,。逢年過節(jié)和小杰兒聚在一起,總會不由地想起二姨的音容笑貌,,可是小杰兒對自己的媽媽卻沒有一點印象,,這一直以來是小杰的一個心結(jié),,也是小杰的一個遺憾,二姨走得太早了,。 那年春節(jié),,小杰兒從德州來給媽媽拜年,媽媽看見小杰兒,,問小杰兒看見過你媽媽的照片不,?小杰兒說沒有,從來沒看見過,。媽媽便把一張發(fā)黃的黑白照片,,遞給小杰看。 這是一張二姨生前單位同事們的合影,。 “小杰兒,,這個就是你媽媽?!眿寢層檬种钢掌械亩陶f,。 小杰兒望著照片中的媽媽,凝視了許久,、許久,,然后眼淚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 二姨去世那年,小杰還不懂事兒,。聽說是小杰兒后媽把所有二姨的照片全部毀掉了,,這是二姨僅有的一張照片,媽媽仔細地珍藏起來,。 “小時候不敢叫你看見,,怕你看見鬧,就一直藏著,?!比缓髬寢屇钸墩f:“要是現(xiàn)在你媽還活著,也充奶奶了……” 小杰兒把二姨這張唯一的合影照片帶走了,。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屈指算來,,二姨離開我們已經(jīng)四十多年了。雖然我對二姨的記憶是凌亂,、破碎的,,但每一個片段都有一段心酸和美好的回味,二姨雖然一生短暫,,但給我們留下的卻是永久的懷念,。 本文由湯延光原創(chuàng),,歡迎關(guān)注,帶你一起長知識,! 作者簡介: 湯延光,,男,河北東光人,。河北省采風(fēng)學(xué)會會員,,河北省散文學(xué)會會員,東光縣詩詞學(xué)會會員,。在省市縣報刊發(fā)表過散文,、詩歌和小說等文學(xué)作品;近年來致力于小小說和散文創(chuàng)作,,作品引起讀者廣泛關(guān)注,;小說《朋友》在2014年中國小說學(xué)會組織舉辦的“文華杯”全國短篇小說大賽中,榮獲三等獎,;2016年由四季出版社出版文學(xué)作品集《難忘的歲月》,。 審稿:王金花 插圖:網(wǎng)絡(luò) 合作單位: 成都市微型小說學(xué)會 成都市青羊區(qū)文聯(lián)、作協(xié)主辦文學(xué)雙月刊《琴臺文藝》 北京驚石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驚石文化 關(guān)注@驚石文化,,助你出書圓夢: 關(guān)注@文學(xué)天空,閱讀更多精彩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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