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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節(jié)“躲疫”,，在家追劇,，看《慶余年》，突然就想到,，若我穿越到大唐,，神會大詩人孟浩然的話，我會問他什么問題呢,？ 你是一個甘心的隱者嗎,？我也許會這樣問他。 孟浩然以山水田園詩聞名于世,，寫下了如《過故人莊》《春曉》等著名的詩歌,，被尊為山水田園詩派的大家。然而,，最初,，他是不想隱逸山林的。他生活在政治清明的盛唐,，在少時即立下了讀書習(xí)劍,、濟(jì)世報國之志,。公元714年，他25歲了,，從這一年起,，他用了十年時間，在漢水,、長江一帶游覽名山大川,，結(jié)交朋友，拜謁達(dá)官名流,，尋求進(jìn)身的時機(jī),。但一直到公元729年、也就是他40歲時,，才趕赴長安參加科舉考試,。同時代的高適“二十解書劍，西游長安城”,，王維17歲時就到了長安,，成為一名游子，“獨(dú)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可見，孟浩然出世的確比較晚了,。 為何出世如此之晚,？有人說孟浩然出身書香門第，生活無虞,，并且家鄉(xiāng)的山水美麗的讓人幾乎窒息,，這些羈絆了他出世的腳步。孟浩然自己的解釋是“苦學(xué)三十載,，閉門江漢陰”,，獨(dú)自苦學(xué)，為應(yīng)舉做準(zhǔn)備長達(dá)三十年,，孟浩然的出世之志還是比較強(qiáng)烈的,。 孟浩然40歲那年，到長安考進(jìn)士,，卻落榜了,。那時，在長安,，他認(rèn)識了比他小十余歲的王維,，成為忘年交。孟浩然落第后，王維不忍孟大哥就此埋沒,，張羅著為孟浩然舉辦詩會,，竭力向達(dá)官權(quán)貴推薦老孟的詩作。一天,，王維在單位正值班呢,，孟浩然去找他聊天。此時,，突然王維的老板,、唐玄宗大駕光臨，布衣不宜見天子,，孟浩然就躲了起來,。王維正有向朝廷舉薦孟浩然之意，皇帝來了,，這真是天賜良機(jī)啊,，就急忙把孟浩然叫出來拜見玄宗。玄宗早聞孟浩然的詩名,，就問最近寫了什么好詩沒有?。烤镁余l(xiāng)野的孟浩然不知道皇帝翻臉如翻書,，也沒有見風(fēng)識舵的本事，脫口而出道：“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他意思是說自己沒考上進(jìn)士,，不料,，玄宗聽了卻感覺不舒服，這不是在諷刺我無知人之明嗎,？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自然,，這是一段野史,，無從考證真?zhèn)危髞砻虾迫唤K生不被朝廷所用,，倒是真的,。 從此，孟浩然就告別了長安,，重回到了寄情山水田園的生活之中,。臨離開長安時，孟浩然贈詩一首給王維，題為《留別王維》：“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歸,。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當(dāng)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只應(yīng)守寂寞,，還掩故園扉,。“ 老孟這是幾個意思呢,？其一,，我一個落第士子，門前車馬稀,，在長安有什么好待的呢,？我還是回家吧。其二,，我要?dú)w隱故鄉(xiāng)了,，可是我舍不得離開老朋友。其三,，誰了解我的心事呢,，只有王維你，天下懂我的人太少了,。其四,，歸隱是我唯一能走的道路。老孟這首詩酸氣沖天,，似是要決心“還掩故園扉”了,，實(shí)則他仍心有不甘。他44歲那年,，重游長安,，想得到時任丞相的張九齡的舉薦，寫了一首干謁詩《望洞庭湖贈張丞相》：“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jì)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雨情,?！?/span> 洞庭湖水浩浩蕩蕩、氣勢壯觀,。我想渡過湖去,，卻沒有舟楫。生逢圣明之世,，卻閑居無事,，真不甘心啊,！這是正式向張丞相表明心跡,，說明自己愿意出仕為官。在此詩中,，孟浩然引用了《淮南子·說林訓(xùn)》中“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jié)網(wǎng)”的古語，但用出了新意：張丞相啊,，您在那里垂釣?zāi)?，我卻不能為您效力，只有徒然表示欽羨之情罷了,。孟浩然的自薦之意,，躍然詩中。 我不知道張九齡是怎么回應(yīng)孟浩然的,，只知道老孟后來又寫了一首《早寒有懷》,，其中末句云：“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薄懊越蛴袉枴保怯谩墩撜Z·微子》中的典故,，孔子使子路問津（渡口），隱者長沮,、桀溺不說津的所在,，反而嘲諷孔子棲棲遑遑，奔走四方,，四處引薦自己,。這是隱居與從政的沖突。孟浩然此時境況和孔子極為相似,，深感前途如“平海夕漫漫”一樣渺茫,。 科舉不中，卻又“欲濟(jì)無舟楫”,，彷徨數(shù)載后,，孟浩然便永別長安，徹底回歸了山水田園。 其實(shí),，孟浩然在骨子里還是有隱士思想的,。他的家鄉(xiāng)襄陽是個山水鐘秀的好地方，水有北澗,，山有鹿門山,。孟浩然的家就在襄陽城外，北澗之南,，他曾經(jīng)有詩句云：“釣竿垂北澗,，樵唱入南軒。”在北澗釣魚,，砍柴樵夫的歌聲飛入南軒,，這是多么怡然自得的田園生活啊。這和晉代陶淵明“種豆南山下,，悠然見南山”有異曲同工之妙,。 襄陽的鹿門山很有名氣，東漢時有個名士龐德公,，為了躲避荊州刺史劉表的禮聘,，他帶著妻子來到鹿門山，采藥不返,，這在《后漢書》里有記載,。孟浩然曾說“昔聞龐德公，采藥遂不返”,，后來他也學(xué)習(xí)龐德公到鹿門山做了隱士,。“人隨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歸鹿門”,，這兩句詩出自孟浩然的《夜歸鹿門歌》，有后人推測,，既是“夜歸”,，說明家在鹿門。孟家原本是在襄陽城外,、北澗之南的,，也許是隱士龐德公把孟浩然吸引到了鹿門山。別人沿著沙岸回江村了,，孟浩然呢,，卻是乘著小舟回歸鹿門山，可見,，他成為了與世人截然不同的隱者,。 歸隱故鄉(xiāng),，寄情山水的孟浩然，卻聲名在外,，收獲了一大批粉絲,。“復(fù)憶襄陽孟浩然,，清詩句句盡堪傳”,，詩圣杜甫稱贊他人格清正，詩格清樸,。無獨(dú)有偶,，詩魔白居易也說：“楚水碧巖巖，漢水碧湯湯,。秀氣結(jié)成象,，孟氏之文章?！卑拙右子脙蓚€“碧”字,，明贊襄陽的山水清碧，實(shí)夸孟浩然做人的清正,、做詩的清秀,。“吾愛孟夫子,，風(fēng)流天下聞”,，詩仙李白對老孟更是尊崇有加。詩佛王維在孟浩然去世時,，情深意長地寫詩悼亡：“故人不可見,，漢水日東流。借問襄陽老,，江山空蔡州,。” 把后人尊奉的詩圣,、詩魔,、詩仙、詩佛一并收為粉絲,，老孟的魅力之大，“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也,。 千百年后，我們品味孟浩然的詩歌和事跡之時,，或許會想,，長安失去了孟浩然,，是長安的不幸，卻是中國文學(xué)的大幸,，是我等后輩讀者的大幸,。 只可惜我沒有穿越的本事，就以此文獻(xiàn)給孟襄陽吧,。 楊關(guān)慶 | 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是“心悅君兮君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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