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運啊,當然要…… 華人數(shù)學家中,,最有故事的我認為應該是張壽武和張益唐這“二張”,。(年輕一代已經(jīng)嶄露頭角,但這代人還有更多的可能,,目前尚未積淀下可以總結(jié)的故事,,“二張”是他們的上一代。) 張益唐的故事,,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寫過了,,導師不給推薦信,找不到工作,,做過很多零工雜活,,包括餐館幫手、臨時會計,、送外賣……為生活所迫流落市井,,數(shù)年間淪落到在餐飲店打雜,甚至在車里過夜,。最后,,他在經(jīng)典的數(shù)論難題“孿生素數(shù)猜想”上取得重大突破,躋身第一流的數(shù)學家,。丑小鴨變天鵝,,“庾信平生最蕭瑟,暮年詩賦動江關,?!?/p> 張益唐 張益唐的故事說明,如果你運氣不好,,還是要相信個人的奮斗也很重要,。 那個年代很多華人留學生都會遇到張益唐那樣的困境,而像張壽武那樣幸運的可能不多見,。 張壽武的故事說明,,運氣特別好的人,也許會變成特別nice的人,最后帶出出類拔萃的學生:37歲的張偉已經(jīng)是麻省理工學院(MIT)數(shù)學系教授,,33歲的劉一峰是耶魯大學的副教授,,加上37歲的伯克利副教授袁新意、2018中科院年度創(chuàng)新人物田野…… 張壽武怎么運氣好呢,,我來列舉一下,。 張壽武 ———— 1、小時候大部分時間在田里放鴨子,,鄉(xiāng)里有100多人參加中考,,5個人考上了縣里最好的高中,他是5人中最后一名,。 2,、高考數(shù)學成績只有79分,因為化學分數(shù)好分配到中山大學化學系,,為了轉(zhuǎn)專業(yè),,假裝自己是色盲,被護士戳穿,。拿著卷子向數(shù)學系的教授說明情況,,最后數(shù)學系收了他。 3,、為了趕化學系耽誤的進度,數(shù)學系允許他只要通過考試就可以不修課,,后來忘了收回這個政策,,結(jié)果數(shù)學系只有他一個人所有的課都不需要考勤,只要考試合格就行了,,他說:“這實際上給了我自學的時間,。” 4,、大學環(huán)境寬松,,大一就給老師上課,原因他這樣自述: “這是特別好的運氣,,原因是第一次考高等代數(shù)時,,考卷里有兩部分題目,一部分比較抽象,,一部分比較具體,,其他同學都能做出具體的題目,但是做不出抽象的題目,,只有我一個人能做出抽象的題目而做不出具體的題目,。這時老師覺得很奇怪,讓助教問我是怎么回事。我說,,我以前沒有學過線性代數(shù),,只自學過抽象代數(shù)。這位老師也很想學抽象代數(shù),,但學不懂,,所以讓我和他一起學抽象代數(shù),他給了我一本書,,我學會后就給老師們作報告,,當時還有兩位副教授在聽,所以,,大學一年級時我們兩個人就開討論班了,。這對我來說是運氣非常好的事,因為當時沒有多少大學生有這樣的機會給老師講課,,能夠自己學東西再給教授講,,這感覺很不一樣,我就學得很快,?!? 5、考研復習,,他不想重復性地做標準習題,,讀了波利亞(George Polya)的兩卷《分析中的問題和定理》作為復習參考。 “我不喜歡做技巧性的事,,喜歡做項目,,一個東西要讓我想兩三天而不是一兩個小時,我就覺得很有意思……冬天時就參加考試,,我的運氣真是好,,當時公共考試考分析和代數(shù)兩項,幾乎所有題目都在波利亞的書上,,而且還有一道題出錯了,,我把題改過來后又解出來,自我感覺非常滿意,?!?/span> 6、很早就得到方向的指點 大學快畢業(yè)時,,美國伊利諾伊大學的一位數(shù)學教授到中山大學訪問,,張壽武的老師希望把他推薦給這位教授,但這位教授說:“你太年輕了,,不要念這種代數(shù),,這是過時的東西,。你應該念代數(shù)幾何?!?/p> 7,、“白送”的碩士學位 王元院士介紹德國青年數(shù)學家格爾德·法爾廷斯(Faltings)對莫德爾(Mordel)猜想的證明,說這個定理太漂亮了,,證明也只用了30多頁紙,,但除了前言,他看不懂其中任何一段,。他對王元說:“我要跟你念數(shù)論,,我就念這篇文章,3年之內(nèi)看懂這篇文章,,你就給我一個學位,。”王元說:“你看吧,,看懂了就給你一個碩士學位,。” 3年后,,他念了一本標準代數(shù)幾何的書,,還是無法看懂法爾廷斯的論文,畢業(yè)時就“胡做”了一篇論文,,“答辯完后,,元老說,你講的東西我們一個字也聽不懂,,但考慮到你每天8點之前就到辦公室,,很用功,這個碩士學位就送給你了,,以后要靠真才實學才行?!?/span> 張壽武后來評價導師王元院士“是一個極為開明的老師,。” “他本身研究解析數(shù)論,,是個大專家,,居然允許自己的學生完全不做自己的東西,放在今天,,他的這種度量,、這種氣派也是很了不起的?!?/span> 王元 (這里補充一點我的看法:王元,、陳景潤他們基本上把解析數(shù)論中的方法用到了極致,,而要解決更困難的數(shù)學問題,就不能停留在這里,。陳景潤先生那代人今天依然被紀念,,也有人指出他們不算一流的數(shù)學家,這要看從什么角度,、以什么標準來衡量,。從當時的條件和背景來說,那代人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從小學四年級讀到有關陳景潤的報告,,數(shù)論研究這個夢想就在張壽武的人生中扎根。) 8,、因為機遇到哥倫比亞大學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數(shù)學系的哥德費爾德(Goldfeld)教授到數(shù)學所訪問,,王元讓張壽武陪他。哥德費爾德作報告時,,張壽武就坐在第一排,,不停地幫他擦黑板。但在陪他到故宮時,,張壽武緊張得不得了,,因為除了數(shù)學,他不會講一句日常英語,,于是便帶了一本英漢字典,。 哥德費爾德 在故宮買了門票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運氣又來了,,故宮上所有的說明都有英文,,不用我說一句話。我就跟在他后面,,然后開始討論數(shù)學,,給他談法爾廷斯的論文。這時我發(fā)現(xiàn)他完全不懂代數(shù)幾何,,但對我做的東西非常有興趣,。我問他我應該念什么,他說,,你應該去念日本數(shù)學家志村五朗的一本書:《自守函數(shù)算術(shù)理論的介紹》”,。 哥德費爾德回去后,張壽武好不容易在圖書館找到這本書,,但沒能念懂,。這時,他開始申請出國了,。他最想去的地方是普林斯頓大學,,因為法爾廷斯在那里,,但王元希望他去哥倫比亞大學跟哥德費爾德。后來不知為什么,,他申請哥倫比亞大學的資料全丟了,。有一天,哥德費爾德寫信告訴他沒收到材料,,問他是否還愿意到哥倫比亞,,他說:“愿意?!?/p> 結(jié)果,,哥德費爾德親自找來申請表填上,又找人寫推薦信,,這時王元正好在美國,,他對哥德費爾德說:“張壽武是我們中國最好的學生?!睆垑畚涞耐懈,?剂?80分,當時滿分是600,,錄取線是550,,他不敢將自己的托福成績寄過去。一段時間后,,他收到了哥倫比亞的錄取通知書,。 9、三見法爾廷斯,,“我終于感動了我的上帝” 到哥倫比亞大學,,哥德費爾德建議他學自守形式,并給了他一篇文章,,讓他念完后做一個Gross-Zagie公式,。他花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做出來,就對哥德費爾德說:“我做不出來,,我不跟您做了,,您推薦我去普林斯頓跟法爾廷斯做吧?!备绲沦M爾德說,不做也行,,并為他到普林斯頓寫了推薦信,。哥德費爾德在給他的推薦信中說:張壽武在哥倫比亞學得很好,基本上不需要到普林斯頓,。 張壽武專程到普林斯頓見法爾廷斯,,法爾廷斯同意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很高興,將自己所有要說的英語全部寫下來,、背熟,。在會面時,他對法爾廷斯說:“我很崇拜您,,讀過您的文章,,也讀過很多書?!卑雮€小時很快到了,,法爾廷斯沒有說一句話,站起來就離開了,,張壽武很驚訝:“他顯然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但他畢竟還是給了我半個小時?!?/p> 法爾廷斯 他郁悶地回到哥倫比亞大學,,但還是想學法爾廷斯的學問,即算術(shù)代數(shù)幾何,。 他重新跟了一位現(xiàn)代自守形式的專家賈戈爾(Jacquet),,賈戈爾每兩個星期見他一次,并將自己算的東西給他,?!八呀?jīng)算了40多頁,讓我再算60多頁就讓我畢業(yè),,可我還沒有開始算,,再這樣下去,他都會幫我算完,?!庇谑牵麑Z戈爾說:“我不能再跟你念了,,因為你太好了,。” 法國數(shù)學教授斯匹若(Szpiro)到哥倫比亞大學訪問半年,,他是張壽武見到過的最風趣的老師: “每一兩年他就要來美國一次,,我跟他在一起特別輕松,他的英文很差,,我的英文也很差,,只有他沒有說過我的英文差。上課時,,他一手拿香煙,,一手拿粉筆,,偶爾搞錯了,就把粉筆放到嘴里,,用香煙在黑板上寫字,。他把數(shù)學講得特別簡單,但思想特別深刻,,卻沒有任何技巧,。法爾廷斯是在見到了他后受到啟發(fā),才證明了莫德爾猜想,?!?/span> 斯匹若回到法國后,張壽武就沒有老師了,,他寫信給斯匹若:能不能讓我跟您念書,?能不能給我一個題目?斯匹若回信給了他一個題目,,只有半頁紙,。張壽武很用勁地做,還是做不出來,,但因為他跟哥德費爾德學過兩個月,,跟賈戈爾學過一年,所以他算出了一個非常好的例子,,有30多頁,。之后,他去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參加一個活動,,在酒會上第二次見到了法爾廷斯,,“我告訴他我學了好多數(shù)學,有問題向他請教,,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但法爾廷斯只回了一句“不知道”,就離開了,,這讓張壽武很尷尬,,“他一點都不在乎我”。 回到哥倫比亞大學后,,張壽武將所有的東西都寫出來,,有了兩篇比較像樣的論文,這時斯匹若特別高興,,并在法國高等研究中心給他申請了一個博士后職位,,盡管這時他還沒有獲得博士學位。 在法國高等研究中心,張壽武第三次見到法爾廷斯,,并將自己的文章給他看,“他看后很高興,,對我笑了一笑,,這是三次見面中最友好的一次,但還是沒有說一句話,,但這時我已經(jīng)高興得不得了,,因為他是我最崇拜的一個人,我終于感動了我的上帝,。實際上他當時只有35歲,,他32歲時獲得了菲爾茨獎”。 10,、跟著法爾廷斯,,這輩子真正學會做數(shù)學了 在普林斯頓,張壽武第一件事是問法爾廷斯能不能給他一個題目,,法爾廷斯只講了一句話:“容易的題目我都做了,,剩下的都特難,比如黎曼猜想,?!睆垑畚洳恢涝撊绾位卮疬@種日爾曼人式的幽默,覺得很難受,。 但突然有一天,,法爾廷斯對他說:“我要開一門課,你記一下筆記,,整理完后,,我們一星期見兩次,對照筆記,?!?/p> “以前學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工具,沒有經(jīng)過大家的指點,,那一年跟大家念了一年,,那一年對我這輩子來說都極為重要,他的風格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span> 法爾廷斯在課堂上講了一位法國數(shù)學家Bismut的論文。 “這些文章特別長,,基本上都是200到300頁,,很難念,但法爾廷斯就有這樣的本事,他看了前言部分后,,就有辦法把別人做了多少年的東西都造出來,。我覺得我沒有這樣的本事?!?/span> 有一次,,張壽武問法爾廷斯一個分析的問題,法爾廷斯要他到圖書館去查3卷書,,告訴他答案就在里面,,并讓他第二天給出答案。這3卷書每一卷都有1000多頁,,張壽武花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找到需要的那一頁,,于是決定自己算。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也能算出來,,特別得意,。這時我才知道大家是怎么做數(shù)學的,他不是哪里不懂查哪里的文獻,,而是哪里不懂就做哪里,。后來我說,法爾廷斯做數(shù)學碰到一座山,,一般人是爬雪山過草地,,找一條近路走走,但他是用推土機將山推平了或者用炸彈給炸掉,,他不會用技巧來做這件事,,他完全是用力量來做的,他是那種力量型的,,這是我在數(shù)學家中唯一見到的風格,,他的力量太大了,這對我的影響很大,?!?/span> 在普林斯頓跟法爾廷斯學了一年,張壽武學會了怎么做數(shù)學:“不是在圖書館里把別人的東西籌一籌,,把別人的數(shù)學聯(lián)在一起,,而是從最基礎的地方去做?!?/p> 他回到哥倫比亞大學開始博士論文答辯,,法爾廷斯作為答辯委員會成員也到了哥倫比亞大學,這在數(shù)學系引起了轟動,,因為有時系里請他作報告他也不一定會來,。 在美國申請職位很難。張壽武問教授們應該申請多少所學校,哥德費爾德說:“我的學生要申請100所,,你應該申請75所,。”斯匹若認為75所太多了,,35所就夠了,,但法爾廷斯說:“一個就夠了,你要去哪里,?我給你寫推薦信?!睆垑畚錄]有那么自信,,他還是申請了30多所學校,結(jié)果哈佛,、普林斯頓,、麻省理工學院、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和斯坦福大學等都同意給他職位,。 “法爾廷斯說得對,,其實我就想去普林斯頓大學跟他再做幾年。所以,,我就到普林斯頓高等研究中心做了一年,。接下來的3年里,我在普林斯頓大學做助理教授,,大學給我的職位再加了3年,。” 11,、不用為求職,、買房這些事煩惱 張壽武回哥倫比亞大學求職,作了一個報告,,發(fā)現(xiàn)還有3個人在競爭這個職位,,他們都很出名。報告作完了,,哥德費爾德把他罵得一文不值:“你沒希望了,,你的英語太差了,那3個人肯定比你好,?!?/p> 張壽武很憤怒,回到普林斯頓后,,他發(fā)誓永遠再也不回哥倫比亞大學了,。然而,在一個多月后的圣誕節(jié)前夕,他突然接到哥倫比亞大學數(shù)學系主任的電話:我們給你這個職位了,?!斑@簡直不可思議,因為這期間沒有任何人跟我談到這件事,?!彼f,“后來哥德費爾德解釋說,,我們看了所有的推薦信,,你的最好,我們只能要你,?!?/p> 張壽武準備回哥倫比亞,他發(fā)現(xiàn)自己租不起房子,,看中了一幢房子也買不起,。這時,哥德費爾德問他差多少錢,,他將自己的存款數(shù)抄給了他,,沒想到哥德費爾德去找哥大的副校長了,上午去,,下午就拿回一張支票,,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只有一句口頭協(xié)議:這錢是用來買房子的,,不能買車,。兩天后,他用學校的首付款買下了房子,。 就在買房子的那幾天,,他證明了廣義波戈莫洛夫(Bogomolov)猜想。 ———— 張壽武的人生經(jīng)歷,,確實是天才加幸運,。他說過: “我本人該算是個幸運兒。我小學,、初中教育條件比較簡陋,,語文、英語老師都沒有配備,,但正是這極差的教育環(huán)境給了我自由的空間,。初中時,就有時間憑自己興趣讀了幾本高等數(shù)學書,,使我的數(shù)學天分很早得到了發(fā)展,,要是我的中小學課程也像今天的孩子們這樣繁重,,是很難有這種發(fā)揮潛質(zhì)的機會的?!?/span> 這可能說明了:他的好運,,他遇到的這么多開明的導師,和他最終也帶出這么多好學生之間,,是有關聯(lián)的,。 大部分人,在中國的體制下,,從小學開始學到研究生階段,,還沒有為數(shù)學研究做好準備。中小學階段學的數(shù)學是歐洲中世紀的數(shù)學,,大學本科數(shù)學專業(yè)學的數(shù)學是從工業(yè)革命到19世紀末的數(shù)學,,研究生階段要補習20世紀的數(shù)學,才能為研究21世紀的數(shù)學做準備,。 怎么學好數(shù)學(從數(shù)學家的角度,而非應用數(shù)學的科學家或工程師的角度),,張壽武說過一段話,,對年輕人特別有參考價值: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如果要想學數(shù)學的話,我想他要知道現(xiàn)在數(shù)學家在想什么事情,,他要盡早地弄清楚,,根據(jù)問題本身設計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項目,,就像計算機一樣,。計算機有一個硬盤,裝什么東西是自己裝,,如果你覺得這個東西有用往里放一下,,那個東西也放一下,那差不多一個月之內(nèi)你的硬盤就裝滿了,,里面什么都放下了,。我們每個人就是一個硬盤,知識就是放里面的,,其實放得越少越好,,你要把那些東西放得恰好可以解決那個問題,而且是速度比較快,。所以這個沒有一個明確的辦法,。如果只是說想學數(shù)學,對于學數(shù)學想做什么問題,,你卻不知道,,這就沒辦法了,。通常是學生問一個老師時,老師不告訴他該做什么,,他說你先把基礎打好,,這句話是很糟糕的,為什么呢,?這意味著老師教的所有的課你都得學好,,現(xiàn)在時間還早所以你要把基礎打好,就是說你的硬盤還很空,,你可以往里面放,,再放,其實數(shù)學有些課學不學無所謂?,F(xiàn)在數(shù)學運算用的差不多都是19世紀的,,一個數(shù)學分析,一個線性代數(shù),,其他的基本上都可以不要,,想用的時候再去學,兩個星期就學會了,。一般任何一門課的基本原理不超過兩個星期,,但只不過學細了、學會怎么運算要花很長時間,,這個是另一回事情,。所以這個是我對于想做數(shù)學家的人的忠告,一定要小心你要干什么,?!?/span> 中國學生把各門功課都學好,把基礎知識學得非常細,、非常扎實,,這樣的制度有優(yōu)點,也為我國大量的工程師人才隊伍奠定了基礎,。但中國的發(fā)展已經(jīng)走到了創(chuàng)新的無人區(qū),,對最頂尖的一批人來說,這樣的制度是不利的,,他們需要因材施教,,而不是陪大家一起在中世紀數(shù)學耽誤時間。 任何制度都不可能對所有人有利,,聽說現(xiàn)在有些家長,,不僅要老師上課一碗水端平,如果別的孩子開小灶,、上興趣班,,還要各種舉報,。中國社會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大部分人都不會為吃飯、為生計發(fā)愁的階段,,但如果和張壽武那個時代的境遇相比,,我們難道倒退了? 在很多方面,,我們確實更規(guī)范了,,張壽武那種拿自己的高考試卷去說服數(shù)學系教授的情況,是不可能再現(xiàn)的,,這是多數(shù)人的幸運,,也是少數(shù)人的不幸。 用張壽武的話說: “我們國家能用最少的資源培養(yǎng)出很多人才,。但想要用最少的資源培養(yǎng)出高尖端的人才,,我想這不現(xiàn)實?!?/span> 制度總是有得有失,,個人的命運,也是一樣,。 張壽武談過張益唐: 他對數(shù)字敏感的不得了,,你給他打個電話,兩年后你拿起電話他就知道你是誰,,不記下來,他沒有本子,,完全靠腦子,。但是他也喜歡詩詞,他一般不說話,,喝酒喝到半斤的時候,,一說話嘴里全是詩詞,俄羅斯文學,,他是55年生的,,文學功底和數(shù)學功底都很好。 而談到自己,,他說: 我現(xiàn)在覺得最欠缺的地方是,,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讀小說,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有什么作家,,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可惜的地方,。我過早的時候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數(shù)學方面,我覺得這是不對的,,我知道是不對的,,但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改變了,。我希望自己變成另外一種人,每天晚上睡覺前能讀幾本小說,,讀幾本歷史書,,從不同的角度獲取靈感。我讀了太多關于科學的書,,所以我自己堅決不會再建議其他人跟我一樣,。 幸與不幸,最終還是取決于每個人對自己的規(guī)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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