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選自“首都城市規(guī)劃事業(yè)60年紀事”征文,。謹以此篇向王世仁前輩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謝意。

王世仁,，首都規(guī)劃建設委員會專家組成員,，北京市古代建筑研究所原所長，國家一級注冊建筑師

北京城市總體規(guī)劃（2004～2020年）第61條“舊城整體保護”第1項規(guī)定：“保護從永定門至鐘鼓樓7.8公里長的明清北京中軸線的傳統(tǒng)風貌特色”,。應當說,，這是抓到了保護北京舊城的重中之重。但中軸線上的“傳統(tǒng)風貌特色”幾經(jīng)變化,，應當具體分析,。為此，筆者僅就有關內(nèi)容試為述略,。

都城是權力統(tǒng)治的中心,，都城的中軸線首先被賦予了政治價值,。《說文》：“中,，上下通也”,。君主高踞首都，政令要直達底層,，中軸象征政令貫通,。《禮記?中庸》：“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中庸即中用，是儒家的核心哲學,，把“中”提升到“天下之大本”而用（庸）,，更加突出了它的政治價值?！吨芏Y?春官》注：“中,，忠也”，這是對中的政治價值更直白的詮釋,。既是天下根本,，又體現(xiàn)政令暢通，還表示對王權的忠貞,，可見它的政治色彩非常鮮明,。其次，它還被賦予了倫理價值,?！兑?蹇》釋文：“中，適也”,?！兑捉?jīng)》是最古老的經(jīng)典，“蹇”是六十四卦之一,，對卦象解為“行得中也”,，中就是適，適當,，適合,，適可而止，都是調(diào)整倫理關系的價值取向,?！兑?蒙》釋文：“中，和也”,?！懊伞币彩橇呢灾?，對卦象解為“亨行時中”。亨即通順,，意思是順暢來源于中,；又解為“剛柔節(jié)”、“上下順”,。中就是和,，和睦，和平,，家和萬事興,，它的倫理價值滲透到中國人的心理深層,?！肚f子?在宥》釋文：“中者，順也”,。莊子是道家宗師,，主張人事與自然和諧相應，因此處世一切順其自然,。但《在宥》又說“中而不可不高者,，德也”，也就是說,，中就是最高的德行,。中既是德，又是順,，可見順其自然是以“中”為規(guī)范而不是放任無序的,。中為順，順利,，通順,，順理成章，由中而順,，社會就和諧,。

再次，它又被賦予了美學價值,。《易?坤》“文言”：“君子黃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于四支,，發(fā)于事業(yè),，美之至也”。意思是,，君子生活起居居中,，就可以四支通暢,，從而達到美的極至，簡言之,，美的根本就是中,。《詩?關睢》序：“情動于中”,，“疏”謂：“中,，謂中心”，也就是說,，情感（審美效應）是由“心”的中間發(fā)動的,。同樣，《禮記?文王世子》：“禮樂交錯于中”,，“疏”謂：“中,，心中也”。禮是行為,，其價值是善,；樂是情感，其價值是美,。美善合一,，交匯“心”中，也就達到了至美至善,，這就是中華民族審美心理積淀的價值觀,，中軸線正體現(xiàn)了這一價值觀。城市既是實用的生活場所,，也是居民的審美對象,，前者要“善”，后者要“美”,，美善合一就在中軸線上,。

北京的中軸線是在前代都城建設經(jīng)驗的基礎上發(fā)展而來的。

商朝的都城多次遷移,，無論是河南偃師,、鄭州早商的，或是安陽殷墟晚商的,，從現(xiàn)有的考古資料上都看不出有明確的軸線形態(tài),。西周的豐、鎬二京早已毀棄,，位置不確定,，無從了解其布局。東周的雒邑（成周）,，被漢魏洛陽疊壓,，無法考證其詳,。春秋戰(zhàn)國時各諸侯的國都，大都是以高臺式宮殿為主體,，周邊里坊工場基本上是自由拓展,，也未見有明顯的軸線格局，只有流傳至今的《考工記》對王城規(guī)劃有明確的記述,。

《考工記》大約成書于春秋晚期,，是一部以官職為綱，記述工程和工藝制度的典籍,。因《周禮》六“官”（天,、地、春,、夏,、秋、冬）中遺失了“冬官”,，而《考工記》的體例與其他五官相似,，所以后人把它補入，也可以稱為《周禮?冬官》,。該書中的“匠人”是一種官職，其職責中有一項是“營國”,?！盃I”即規(guī)劃，“國”即都城,。國的制度是“方九里,，旁三門。國中九經(jīng)九緯,，經(jīng)（即途）九軌,。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軌是距離單位,，夫是面積單位,。春秋戰(zhàn)國時期，諸侯爭霸,，引發(fā)了筑城的高潮,，但文化歧異，百家爭鳴,，還沒有形成“中軸”的文化心理條件,。上述“國”的規(guī)制,，實際上體現(xiàn)的是一個“九宮”式的十字對稱的構圖理念?！熬艑m”構圖,，緣自陰陽家的天文地理模式，它更具有神秘的象征意義,。齊地（在今膠東）山海相連,，天象變幻莫測，是陰陽家一派的發(fā)源地,，前輩學者考證《考工記》出自齊國是有道理的,。總之,，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各諸侯國的都城尚未發(fā)現(xiàn)中軸線的遺存。秦的都城咸陽,，是以咸陽官為主體的宮殿組群,，在還沒有發(fā)展成城市意義的都城時便被項羽燒毀了。秦始皇統(tǒng)一天下,，高度極權,，又大量驅使奴隸營造宮殿陵墓，他追求的是絕對霸權,，絕對擴張,，絕對奢華的極端行為，因此也就不可能出現(xiàn)有一定規(guī)制又有一定人文色彩的中軸線式的都城,。

漢初在秦末大戰(zhàn)亂后迫切需要休養(yǎng)生息,，朝廷的國策是以“自然”、“無為”為主的黃老（道家）學說為主導,，因之在都城建設方面也不去刻意追求某種特定的形制或象征意義,。漢長安的主體是在秦代興樂宮（漢更名長樂宮）的外面擴展的大型宮殿群組，各宮間缺乏必然的聯(lián)系,，南面正門安門內(nèi)是一條大道,，但并不是城市的中軸線。

真正開始有中軸概念的都城是在東漢洛陽基礎上完成的魏（曹）晉洛陽,。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降至東漢,，董（仲舒）派的儒學成了統(tǒng)治社會的主導理論,。東漢建都洛陽，筑有南、北二宮,，雖然不在同一軸線上,，但兩宮間有復道相連，可說已有了南北貫通的萌芽,。曹魏和西晉,，全面改造了洛陽。新洛陽以北宮為主體,，宮前辟大道直對都城南門宣陽門,，大道兩側安排太廟、太社（左祖右社）,，形成明確的中軸線,。但由于北宮偏于城西，新皇城的北門也偏西,，所以中軸線仍然不是南北貫通,。十六國之后的北魏首都洛陽更加恢宏規(guī)整，大大拓展了外郭,，中軸線向南延長至洛河以南,。

東晉、南朝的建康是在丘陵中拓展形成的,，它延續(xù)著西晉洛陽的格局,，但把中軸線向南延伸至“國門”以南，向北延伸直抵皇城,。

上述洛陽,、建康，盡管已開始出現(xiàn)明確的中軸線,，但它們畢竟都是在前代地方城市基礎上拓展，受到許多條件限制,，難以真正發(fā)揮出理想的皇都氣派,。中國歷史上平地營造的第一座王都是隋唐長安，它的中軸線是中古時期皇都的代表,。

隋文帝開皇二年（582年）開始營造都城大興,，至隋亡基本建成。唐代沿用,，更名長安,。這是一座規(guī)模空前絕后的大都城,，東西9721米,，南北8651.7米，面積達84.1平方公里,。中軸明確,，宮室,、市場、里坊對稱布局,，充分發(fā)揮出大國盛世都城中軸線的統(tǒng)馭功能,。隋煬帝大業(yè)元年（605年）又新筑東都洛陽，唐代沿用,，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二座平地營造的都城,。由于它的地理位置適中，水運便利,，物資豐富,，所以自盛唐以后，其地位已超過了長安,。洛陽的宮城以南臨洛水定位,，宮前跨洛水的天津三橋，增添了京城前方的恢宏氣勢,。由此而形成的中軸線偏于城西,，但城南正門定鼎門內(nèi)大路向北正對北門，貫通全城,，所以仍然顯示出強烈的中軸線氣派,。

唐末至元，中國處于多政權并存的狀態(tài),，也是城市形態(tài)發(fā)生巨大變化的時期,。這時期的城市有兩大特點：一是街巷制代替了里坊制，橫（東西向）街加多,，城市活力大大增強,；二是都城中軸線更具有人性的尺度，其標志是中軸不僅為宮室壯威,，北端止于宮城,，而且穿過宮城向南北延伸，將市井與宮室融為一體,。北宋的汴梁（開封）和金朝的中都最為典型,。元大都是中國歷史上第三座也是最后一座平地營造的都城，很明顯是吸收了金中都和宋汴梁中軸線的形態(tài)又參考了《考工記》的模式規(guī)劃的,，并一直延續(xù)至明清,。

軸線的長度，隋唐長安最長,，為8.6公里,，但宮城前實為7.16公里。隋唐洛陽軸線貫通宮殿直至北門,，總長6.8公里,，但偏于一側。元大都由麗正門至中心閣3.9公里,。明清北京由永定門外護城河橋至鐘樓,，長7.86公里。

成吉思汗十年（1215年）,，蒙古兵陷金中都,，宮室遭到破壞，忽必烈至元元年（1264年）又定它為蒙古中都,。至元四年,，選定中都西北郊金代萬寧宮附近興建新都，八年（1271年）定國號為元,，九年定新都為大都,，十一年建成大內(nèi)宮殿，十三年建成大城,，二十二年全面開展城市建設,，三十年完成積水潭下游通惠河工程，至此經(jīng)過二十余年建成了大都,。經(jīng)考古勘測,，城廓略呈方形，北墻長6730米,，南墻6680米，東墻7590米,，西墻7600米,。南面三門，由正門麗正門向北至中心閣,，中軸線總長3.9公里,。大都城的幾何中心在中心閣以西之齊政樓（鼓樓），其址在今舊鼓樓大街南端。鐘樓在其北端,，中軸線偏東約180米（60丈）,。有研究者認為元代鐘鼓樓連線即今舊鼓樓大街為大都中軸線，但據(jù)考古勘探,，此軸線上未發(fā)現(xiàn)有大型建筑遺址,，而在明清宮殿軸線上則有元代宮殿遺跡，再與多種文獻互證,，多數(shù)人認定元大都的中軸線為明清北京沿用,。大都中軸線南端麗正門內(nèi)為千步廊，正對皇城（蕭墻）正門,，再北為大內(nèi)宮殿和御苑,，至皇城北門厚載門。門北為后市,，終于中心閣,。

明洪武元年（1368年），明軍攻入大都,，一月之內(nèi)將大都北部廢棄,，另沿城內(nèi)東西向漕渠筑新墻，同時拆毀大內(nèi)宮殿,。翌年大都降為北平府,。永樂元年（1403年）以北平府為北京，但國都仍在南京,。永樂十四年決定遷都于北京,，大舉營造，十八年仿南京建成宮殿,、壇廟,、衙署、鐘鼓樓,，同時拆除原大都南墻,，在其南約1000米另筑新城。正統(tǒng)元年至五年（1436～1440年）重建京師九門,，又重建了三大殿,，北京的中軸線基本定型，共長約4.75公里,。永樂營造北京時,，在南郊興建了天地壇和山川壇（即天壇和先農(nóng)壇的前身）。兩者之間有大道正對正陽門,，已初步具備了中軸形態(tài),。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修筑外城,，同時完成了天壇和先農(nóng)壇外墻，外城永定門成為中軸線的南端,。至此,，從元代至元十三年元大都大城建成，至明代嘉靖三十二年明北京外城建成,，歷時277年,，世界古都中最長的城市中軸線終于形成。清順治元年（1644年）清軍占領北京,。清朝仍以北京為京師,，中軸線保持了原有格局，但中軸線的界面有了一些變化,。一是乾隆十八年改造天壇,，在臨街（外壇）西墻增設圜丘壇門，與先農(nóng)壇對稱,；二是清初廢棄了千步廊以西明代武職衙署,，變成了街市；三是乾隆十九年至二十五年（1754～1760年）重修皇城,，在長安左,、右門外延長皇城墻，加建東,、西三座門（東,、西長安門）；四是拆除景山后北中門,，重建壽皇殿于景山后中軸線上,，又在景山上對稱建造五亭；五是改建了鼓樓和鐘樓,。另外,，以中軸線為核心的皇城發(fā)生了根本變化，皇城不再是禁區(qū),，城內(nèi)明朝內(nèi)府大部分衙署和下屬廠,、庫、局,、作被撤銷,，散為民宅用地，逐步成為街巷,。

1911年清朝覆亡至1949年新中國成立,，這期間北京城經(jīng)歷了近代的蛻變，近代城市建設對中軸線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首先,，先農(nóng)壇北、西部改變?yōu)楣S街市,，一半以上壇墻被拆除,；天壇南墻也被拆除，兩壇之間的天街兩側形成了天橋平民市場和簡陋居住區(qū),，為鋪設電車軌道拆除了天橋,。其次，正陽門外大街兩側在1900年的義和團運動和“八國聯(lián)軍”侵占北京時焚毀殆盡,，至20世20~30年代再度興盛,，風貌全部更新。第三,，1915年改造了正陽門,，拆除甕城，1919年改造了正陽橋,。第四,，1913年拆除了中華門（原大清門）內(nèi)千步廊和天安門前皇城墻，新辟中山公園和太廟南門,。第五,，拆除東、西,、北三面皇城墻,，地安門成為孤立的建筑,。第六，地安門至鼓樓前大街在1900年也遭到嚴重損毀，至20世紀20~30年代風貌全部更新,。總的看來,，天安門至地安門間軸線的界面仍然保存古代式樣,，其他地段已蛻變成為近代風貌了。

1949年至21世紀初,，中軸線又經(jīng)歷了一次蛻變,。一是1954年拆除永定門，使中軸線南端缺失,。二是拆除了正陽門外正陽橋及五牌樓,。三是全面改造了天安門至正陽門間的空間格局，拆除了天安門前全部皇城墻,、中華門及長安左,、右門，取消了棋盤街,；建造人民大會堂,、歷史博物館,、人民英雄紀念碑、升旗臺和毛主席紀念堂,。四是拆除地安門內(nèi)四座雁翅樓,，在南雁翅樓位置新建仿古樓房，沿“內(nèi)皇城”出現(xiàn)大量雜亂建筑,。五是天壇北墻南縮約50米,；天橋市場消失，改變成擁擠簡陋的居民區(qū),，兩壇內(nèi)興建了大體量的公共建筑,。六是地安門外大街陸續(xù)新建、改建商業(yè)建筑,，風貌雜亂無章,。

21世紀初開始，在保護歷史文化名城的戰(zhàn)略決策下,，又開始恢復中軸線的格局和風貌,。一是2004年在原址按原狀恢復了永定門城樓，雖然限于當時條件,，護城河橋,、甕城、箭樓未能同時恢復,，但畢竟重現(xiàn)了這一重要地標,。同時，永定門外燕墩周邊環(huán)境得到徹底整治,，亮出了中軸線“前導”的身姿,。二是拆除了兩壇間雜亂房屋，亮出了現(xiàn)存的壇墻,，恢復了天街御路,。三是從2006年起全面修復正陽門外大街風貌，目標是再現(xiàn)20世紀20～30年代的繁華景象,，同時全面修繕了正陽門,。四是拆除了地安門內(nèi)“內(nèi)皇城”邊雜亂建筑，計劃在原址恢復部分雁翅樓,。五是全面整治鼓樓至地安門大街風貌,，修復了萬寧橋和火德真君廟，商店門面品質得到提高,。六是整治了鐘鼓樓間環(huán)境,，修繕了鐘樓和鼓樓。

綜上簡述,，北京的中軸線從開始建立到逐步定型,，再到衰敝,、復興，可說是歷盡滄桑,，但總的看來它作為一國之都的構架根本,，始終保持一貫?；蕶嘟y(tǒng)治時期，它是清朝“康乾盛世”的標志,。當時的清朝,，是世界上人口最多、民族最多,、宗教最多,、國土最大、文化傳統(tǒng)最長的國家,。7.86公里的中軸線,，既體現(xiàn)了政權統(tǒng)一、政令貫通的政治理念,，也體現(xiàn)了中正順暢,、平衡和諧的社會理想，同時還展示出中國古代都城規(guī)劃中處理空間,、節(jié)奏,、界面、標識等方面的高超美學技巧,。1949年以后,，作為快速發(fā)展的大國首都，古都原來的中軸格局,，必然要出現(xiàn)明顯的不適應性,。改造天安門前廣場，使中軸線的中心地段發(fā)生了重大的改變,，這是歷史的必然,，是城市生長的規(guī)律。著名歷史地理學家侯仁之教授評價天安門廣場的改造是北京城市發(fā)展的一個里程碑?，F(xiàn)在看來,，1977年匆忙建造的毛主席紀念堂，從它和廣場,、正陽門之間的空間關系來看,，確實有“先天不足”的缺憾。

燕墩又名煙墩,，位于永定門外西南,。民間傳說,，南方屬火，故在城南設煙墩以象征火,。其實它本是明代防御體系中的一種設施,，官方名稱即為“煙墩”。當邊防有警時,，夜間舉火,，白天焚煙（即狼煙，因狼糞焚燒的煙濃）,，逐墩傳遞直達京師,。此墩位于京師門戶，應當是最后一個接收站,。乾隆十八年（1753年）修葺煙墩,，取其諧音命名“燕墩”。乾隆帝撰寫《帝都篇》與《皇都篇》詩文,，敘述京師形勝,，鐫碑立于臺頂。其中《帝都篇》有句：“我有嘉賓歲來集,，無煩控御聯(lián)歡情”,，從內(nèi)容到形式，此墩此碑都是京師迎賓的前導,。

明嘉慶三十二年（1553年）建,。初建時是一座面闊五間，一層重檐布瓦歇山頂?shù)某菢?。四十三年增筑甕城,，但無箭樓。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改建城樓為二層重檐三滴水,，綠琉璃剪邊,；甕城上建三間七窗二層，單檐歇山式箭樓,。

在外城七門中,，只有永定門和廣寧（道光后改廣安）門較為高大。其原因是永定門為京師南面正門,，體制自應高于其他各門,。但永定門外只有皇帝赴南苑的御道而無商民通行的驛道，而由中原和南方至京師的驛道都匯合在涿州,，然后過盧溝橋進廣安門入城,。廣安門實際上是進京的主要城門，因而體制和永定門相同。

外城的城墻比內(nèi)城低矮,，城外護城河上原只設一座木吊橋,，后改為單梁石橋。

永定門內(nèi)天街東側的主要建筑是天壇,。明永樂十八年營造北京時,，仿洪武十年（1377年）南京規(guī)制，于“國之陽”（首都之南）建天地壇合祭天,、地,。古禮中之“壇”有兩種形式，一種是露天的磚石臺,，另一種是“壇而屋之”,，即在殿堂內(nèi)的石臺座。永樂初建大祀殿,，殿內(nèi)設壇祭祀天地。據(jù)明代文獻記載,，大祀殿是一座十二間的方殿（可能是每面三間,，四面顯十二間），外繞壇墻一重,，北墻和東墻即今之外壇東,、北壇墻（北壇墻在20世紀50年代初因拓路南移約50米），西墻即今之內(nèi)壇西墻,，南墻在今圜丘北成貞門一線,。嘉靖九年（1530年）重訂禮制改為天壇，在大祀殿南新建圜丘壇,，露祭昊天上帝（清代改稱皇天上帝）,，同時新筑南墻。二十四年拆改方形大祀殿為圓形祈年殿,，殿下臺基為三層圓壇,，每歲正月于殿內(nèi)供“皇天上帝”牌為民祈谷。因祈谷禮與祭先農(nóng)禮制重復,，祈谷禮并不經(jīng)常舉行,，但祈年殿卻成為天壇主要的象征性建筑。此時的圜丘壇,，通體為藍琉璃,，祈年殿的屋頂為黃、綠,、藍三色,。嘉靖三十二年外城建成，天壇沿天街拓出外壇西墻，臨南城墻拓出外壇南墻,，在原東,、北壇墻內(nèi)另建內(nèi)壇墻，形成了內(nèi)外壇墻而軸線偏西的格局,。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改造天壇,，圜丘壇改為白石，祈年殿屋頂全部藍色,，另在西外壇墻南新辟壇門（圜丘壇門）,，與對面先農(nóng)壇齋宮東門相對，強調(diào)出天街的對稱格局,。

永樂十八年仿南京制度在天地壇以西建山川壇,，同樣是“壇而屋之”，殿名太歲殿,，內(nèi)設七壇（臺）祭天下名山大川,。又建先農(nóng)壇于山川壇之西，在其東建齋宮,、神倉,、旗纛廟，設藉田,、觀耕臺,。嘉靖十一年（1532年）改訂禮制，在太歲殿西南別筑天神,、地二壇,，繞以圍墻，南面設門,，統(tǒng)稱神壇,。原山川壇改為太歲殿專祀太歲。三十二年與天壇同時建外壇墻,，把上述各個分散的壇殿包在一道圍墻內(nèi),，其西、北部統(tǒng)稱外壇,。東墻設二門,，北為外壇東門，南為慶成官（齋宮）門,，與天壇西墻二門相對,。

沿先農(nóng)壇和天壇北墻，有一條自西而東的水溝,，通稱龍須溝,。在天街上跨溝有橋，名天橋，為皇帝祭天和先農(nóng)時通行,，兩側設邊橋供民間交通,。此橋在乾隆《京城全圖》中剝蝕不清，難辨形制,。龍須溝在天壇北部匯成若干水池,，名金魚池，明代此處頗富園林之盛,，可見其水量較豐,，估計天橋是一座大跨度的木橋。清代水枯,，大約在乾隆十八年改造天壇時改為單拱石橋,。1906年修筑外城馬路，降低了橋拱,，1927年鋪設電車軌道,，又墊平了橋面，但仍保留石欄桿,，至1934年填平龍須溝,，展寬馬路時，才拆去欄桿,。近人陳宗蕃著《燕都叢考》引《順天時報叢談》載天橋形式：“橋僅三梁，石欄四”,，與民國初年老照片難相符合,。按陳著截書于1934年，所引資料應是1927年鋪設電車軌改造過的橋身結構,。老照片中則是1906年改筑道路以后的形象,。橋中部欄桿弧度很大，可見原橋坡度很陡,。舊時市井傳說,，由于橋身很高，甚至高于北京城所有道路,，故稱“天橋”,，可能就是因為橋拱陡峻給人的印象所致。

正陽門箭樓前護城河上有橋,，橋南有五間五樓牌樓,，在明代宮殿圖和清康煕《南巡圖》中均有真實形象，可證始建于明初,。橋身微拱,，以石欄隔為三路，中間為御路，兩邊為一般車馬行人通道,。從現(xiàn)存1897年照片可知,，直至清末仍保持原狀，1919年改造為混凝土結構,，加寬了橋面,，鋪設電車軌道后，地面已無遺存,。五牌樓橫跨天街,，當心間匾書滿漢文“正陽橋”，五樓均為綠琉璃瓦廡殿頂,，六柱沖天,，飾以琉璃云冠。通面闊35.1米,，當心間9.75米,，高11.5米，其跨度和高度均為北京乃至全國街道牌樓之冠,。1900年義和團運動和“八國聯(lián)軍”侵占北京期間,，正陽門城樓、箭樓和大街商鋪焚毀殘破,，唯此牌樓獨存,。1935年將木牌樓改建為鋼筋混凝土結構，但位置,、尺度,、形式未變。1955年拆除,。

正陽門在嘉靖修筑外城以前是皇都正門,，始建于永樂十九年（1421年），仍沿用元大都正門“麗正門”名,。正統(tǒng)元年至四年（1436～1439年）重建,，體制完備，更名正陽門,。城墻正中建二層城樓,，面闊七間，重檐歇山頂三滴水,。甕城外角弧形,。箭樓面闊七間帶后廈，正面箭窗四層,，每層十三窗,，側面四層,，每層四窗，重檐歇山頂,。兩樓均為綠琉璃瓦剪邊,。箭樓下開拱門，在內(nèi)城九門中,，只有它正中辟門,，標志出它的“國門”地位，此門只在大典時開啟,。另在甕城東,、西兩側設閘樓，面闊三間,，箭窗二層,，每層六窗，單檐歇山頂,，下設門洞為日常交通使用,。甕城內(nèi)東有觀音廟，西有關帝廟,，均為獨立的庭院,。甕城內(nèi)平時為攤販臨時市場，城外沿墻建有弧形店鋪商街,，俗稱“荷包巷”,。1915年由內(nèi)務總長兼京都市政督辦朱啟鈐主持，聘德國建筑師羅克格（ Curt Rothkegel）對正陽門進行改造,。拆除了甕城,、閘樓和荷包巷，在正陽門兩側城墻各開二個門洞,。箭樓北部新加臺階平臺，并對立面作了西式裝飾,。20世紀50年代初拆去觀音廟和關帝廟,。

正陽門內(nèi)正對大清門前為一處方形小廣場。廣場周邊用木柵封閉,，設牌坊式柵門,。廣場內(nèi)十字分隔道路，形似棋盤,，因而稱為棋盤街,。廣場外東西有商鋪，廣場內(nèi)平時為商攤集市,，遇有大典時清理,。1915年改木柵欄為水泥欄桿,，也不再是商攤地帶。

即天安門以南的皇城,。正門大清門是皇城的南門,，兩側為紅墻黃瓦的皇城墻，向北延伸至長安街折向東西,，與天安門兩側皇城墻相交,，形成“T”形廣場。東端設長安左門,，西端設長安右門,，其形制與大清門相同，均為五間三券門,，黃琉璃瓦單檐歇山頂,。乾隆十九年至二十五年（1754～1760年）又向東西拓展，兩端各設黃瓦三座門,，稱東,、西三座門，也稱東,、西長安門,。明代在此廣場東西的皇城墻上各有一座隨墻門，名東,、西公生門,，為南皇城兩側文東武西衙署官員進宮辦事專用之門。大清門內(nèi),，沿“T”形廣場東西各有連房110間,，又折向東西各有34間，俗稱千步廊,，是戶,、刑、兵,、禮等部臨時集中辦事的場所,，也有一部分是官俸糧倉。

皇城正門為天安門,，明代稱承天門,，原城樓面闊五間，進深三間,，清順治五年（1651年）改建為面闊九間,，進深五間，城臺五門,，更名天安門,。門前有石渠名金水河,，上架石橋五座，名金水橋,，為皇帝及儀仗專用,，另在東西兩端正對公生門架二橋，名公生橋,，供一般官員通行,。天安門以內(nèi)（北）為東西兩廡，廡間設“街門”通向太廟（東）和社稷壇（西）,。再北為端門,，正式進入皇宮。

皇宮的前門為端門,，門內(nèi)東,、西兩長廡為值班朝房，廡間設“社左“,、”廟右”,、“闕左“、”闕右”四門,。正面午門,，為紫禁城正門。由午門至紫禁城北門神武門,，中軸線上共有“前朝”,、“后廷”、“御園”三組建筑,。神武門外筒子河北為北上門五間,，兩側接連房，其中四十五間為景山官學,。北上門正對景山門,，兩門之間為皇城禁街，兩端設北上東,、西門,，為單座方門。景山后（北）墻正中明代有北中門,，清乾隆十四年（1749年）在景山后重建壽皇殿，十六年在景山上建五亭,，廢棄了此門,。總計清代盛期,，在紫禁城至景山壽皇殿的中軸線上共有門,、殿,、閣、亭,、橋24座,。

清代廢棄了明代皇城中絕大多數(shù)內(nèi)府機構及局、庫,、廠,、作，但保留了內(nèi)官監(jiān)（西）和司設監(jiān),、尚衣監(jiān)（東）的外墻,。紅墻黃瓦，制同皇城,，因在皇城內(nèi),，俗稱內(nèi)皇城或直稱黃瓦墻，墻上開隨墻門,，名黃瓦門,。墻南端有相對的曲尺形二層樓各36間，北端有樓各13間,，通稱雁翅樓,。墻、樓之間形成寬敞的南北通道,，正對地安門,，與大清門內(nèi)千步廊的空間處理相同。地安門明代名北安門,，面闊七間,，中三間為大門，單檐歇山頂黃琉璃瓦,。門兩側連接北皇城墻,。

位在地安門外鼓樓前大街正中，原為元代通惠河入積水潭通過中軸大街的大橋,，初名海子橋,。當時南方運糧船可直接駛入積水潭（今后海），此橋應是中部可開啟的木橋,。元末廢棄城內(nèi)漕運,，改為單拱石橋，名萬寧橋,。清代沿用,，民間俗稱后門橋（地安門俗稱后門）。橋南路西有火德真君廟,，傳說始建于唐,，元至正六年（1346年）,、明萬歷三十三年（1605年）改建，現(xiàn)存建筑為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重修,，至今保存完整,。廟東隔街有巨大道觀靈明顯佑宮，明永樂十三年（1415年）建,，清乾隆二十一年重修,，為道教正一派京師主廟。西側為廟主真人府,，建于嘉靖三年,，原為當時受封為一品“真人”的道士邵元節(jié)府第。清代貶抑道教,，真人府于乾隆時收歸官房,，二十一年（1756年）擴大，改為京師衛(wèi)戍總部一一步軍統(tǒng)領衙門,，至20世紀50年代與顯佑宮一同拆除,，在原址興建了樓房。

始建于明永樂時,，但現(xiàn)存建筑為典型的清代樓閣式樣,。文獻記載，清嘉慶五年（1800年）重修,，應是重建,，光緒二十年（1894年）又重修。下為高達4米余的基座,，上建城臺,，四面降拱門，南北各三門,，東西各一門,。上層樓閣面闊五間，側面三間,，周圍廊,。屋頂重檐歇山三滴水，灰瓦綠剪邊,。樓上置大更鼓1面,，小更鼓24面。現(xiàn)狀屋角增設擎檐柱,，平座結構下垂,，屋面瓦件規(guī)格不高（一般灰瓦），說明是在清末財力不濟時修繕的結果。

原址為元大都中軸線終點中心閣,，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在其舊址建鐘樓。初為木構,，后毀于火,，清乾隆十至十二年（1745～－1747年）重建為磚石結構。下為磚砌高臺,，四面辟拱門各一,，臺頂作雉堞。正中建正方形樓閣,，下為石須彌座及欄桿,，每面白石雕一門二窗。屋頂為重檐歇山,，黑琉璃瓦綠剪邊,，檐下石制斗、額枋,，雕花施彩畫,。中心設鐘架懸大銅鐘，鐘下樓體貫通,。鐘樓位于中軸線最北端,，在“五行”中北方屬水，色黑,，故屋頂施黑瓦,。

據(jù)明初《北平圖經(jīng)志》記載，中心閣之東十五步（約24米）有“中心臺”,，占地一畝,，有敵樓12座，窩鋪243座,。實際上這是和城南的“煙墩”一樣,，是明初北平府的防御設施，“臺”是這種設施的名稱,。此臺的形制,，大約是外墻方形，四角各一座敵臺,，每面二座,，共12座；正中一座望高臺,，臺上,、下有住兵窩棚243座。明初的北平府是防御蒙古殘部南侵的指揮中心，臺名“中心”也含此義,。中心臺的位置原為元代大天壽萬寧寺的一部分,，明初寺毀。中心臺大約在永樂十八年建都時拆除,。

北京的中軸線最終形成于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至今（2007年）已有454年的歷史。它所經(jīng)歷的種種變化,，證明了一條城市發(fā)展的規(guī)律（任何自然的和社會的現(xiàn)象都有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guī)律）,，即城市作為一種生活的載體，它和它所承載的生活一樣都是有生命的,，都要經(jīng)歷新陳代謝,，除舊布新的過程；同時,，作為一種文化載體,，它和它所承載的文化一樣，也都要呈現(xiàn)出延續(xù)傳統(tǒng),，積淀歷史的現(xiàn)象,。北京的中軸線，既是歷史的文化積淀,，又是現(xiàn)代都市的主干,，因此它也必然沿著現(xiàn)代與歷史，更新與延續(xù)所形成的規(guī)律前進,。因此所謂“保護”,，就不僅是被動地復原古跡，而是要主動地認識規(guī)律,，運用規(guī)律,，創(chuàng)造性地進行保護，使現(xiàn)代城市功能與歷史文化積淀在這條中軸線上雙贏,。為此,，城市建設的決策者，城市文化的精英們,，必須把保護北京歷史名城的主要著力點放在對中軸線的“保護”方面,。中軸線是北京的靈魂，中國的象征,，世界的唯一,。舊城的房屋，包括歷史文化街區(qū)中的許多房屋終究要更新改造,，大部分古舊宅院不會永久保存下去,，但中軸線必須“死?！保瑸榇?，在規(guī)劃中要作兩件事,。第一件是劃出“中軸線保護地帶”。這個地帶有相當部分可以和歷史文化街區(qū)重合,，之所以單獨劃出,，主要是為申報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作準備。北京的城市中軸線完全有條件成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關鍵是對它的保護是否到位，劃出保護地帶則是先決條件之一,。第二件是對現(xiàn)在中軸線的界面,、空間、節(jié)點進行城市設計研究,，規(guī)定功能,、體量、色彩,、風格等要素條件,。中軸線的風貌，最直接的體現(xiàn)就是界面和節(jié)點,，要做到宏觀掌控,，中觀設計，微觀實施,。

關于第一件事,，“保護地帶”的范圍可做以下考慮。

（1）永定門外西至燕墩公園,，東至與公園大致相等的空間,。

（2）永定門內(nèi)，東至世界遺產(chǎn)天壇外壇,，西至先農(nóng)壇西內(nèi)壇墻,。

（3）天橋至珠市口，西側由煤市街南延,，東側由新辟前門東側路南延,。

（4）正陽門大街，西側至煤市街,，東側至新辟前門東側路,。

（5）天安門廣場。

（6）舊皇城內(nèi),，西側至南,、北長街，東側至南、北池子大街,。

（7）地安門外大街,，西側至什剎海、后海邊,，東側沿玉河北延,。

（8）鐘鼓樓周邊，西側至舊鼓樓大街,，東側至寶鈔胡同,，北側至北二環(huán)路。

關于第二件事,，對以下項目重點加以研究,。

（1）永定門。在燕墩公園對面創(chuàng)造與它相匹配的景觀,，不必再建高大的標志物,，但要有與“國門”相適應的主題。創(chuàng)造條件（例如在護城河上加“立交”）恢復甕城和箭樓,。

（2）在原址恢復單券石構天橋,。橋下不必有河，可以作為地標式景觀,，“鑲嵌”在馬路中間,。

（3）天橋至珠市口。創(chuàng)造寬敞的現(xiàn)代商業(yè)空間,。

（4）正陽門外大街,。保持原尺度，整修街面,，基本上再現(xiàn)20世紀20～30年代繁華的景象,。

（5）正陽橋及五牌樓。在原址按原狀恢復,，以強化正陽門前氣派,。正陽橋近期可只恢復橋面及欄桿，護城河是否恢復要作綜合論證,，歷史景觀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6）正陽門，保存現(xiàn)狀,，進一步提升環(huán)境質量,。前幾年有提議恢復甕城、閘樓,，恐怕與現(xiàn)代交通矛盾太大,；而現(xiàn)在的形象是在1915年形成,，已成為公眾的固有印象，本身也是一段歷史的見證,，還是保持現(xiàn)狀為好,。

（7）天安門廣場。如有可能,，在地面鑲嵌原大清門內(nèi)南皇城位置,，留存歷史地標。

（8）故宮至景山間,。在中軸線的核心部分,，研究可否改為步行街，恢復北上門和北上東,、西門,，東西機動車行道改在筒子河下面。

（9）地安門,。地安門內(nèi)恢復部分北雁翅樓。地安門無疑是具有重要標志價值的建筑,，應當恢復,。但它正處在現(xiàn)在十字路的中間，50多年前拆除的主要原因就是妨礙交通,，現(xiàn)在道路定型,，交通量驟増，更難實現(xiàn),。有論者建議南移至路南,，那樣就失去了地標意義，反而造成信息誤導,?？梢钥紤]的方案有三：一是東西干道（平安大道）此段改線北移，路長至少150米,；二是原址設立小隔離墩,，豎立一個標志；三是在最近的綠地中立碑,，用圖象和文字說明原址位置,。

（10）地安門至鼓樓。兩側店鋪已經(jīng)過整修,，而未來的更新在所難免,，要及早作出符合此段街道“身份”的城市設計。

（11）鐘鼓樓周邊?，F(xiàn)狀房屋破敗,，修飾更新勢在必行,。此處必須堅持全部平房坡頂、灰瓦綠樹的風貌,。

以上意見,，不過是一個粗略的概念，得當與否,，還有待決策者綜合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