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瑞《棗窗閑筆》新考高樹偉 按:文中如佘嘉惠《臨羅兩峰<鬼趣圖>》,、裕頌庭照片等材料黃先生均已先于筆者發(fā)現(xiàn)(見《裕瑞<棗窗閑筆>新探》),,未敢掠美。 摘要:本文試從《棗窗閑筆》的流傳,、筆跡,、“凄香軒”等印章、所涉“時制”及諱字等幾個方面入手,,對其真?zhèn)芜M行辨析,,以回應學界相關質疑?!稐棿伴e筆》流傳有序,,系裕瑞親筆所寫,裕瑞確有“凄香軒”印章,。另據(jù)《棗窗閑筆》所涉“時制”及諱字,,考得其成書在道光年間,其文獻價值不容否認,。 關鍵詞:棗窗閑筆裕瑞凄香軒脂硯齋避諱 自上世紀九十年代至今,,對《棗窗閑筆》(后文稱《閑筆》)的質疑有增無減,而學界作出回應的文章卻僅有幾篇,。因裕瑞是《紅樓夢》早期讀者中的一位,,其所作《閑筆》涉及曹雪芹的家世生平及《紅樓夢》早期抄本等重要信息,故有必要重新對其真?zhèn)巫鲆淮螐氐卓疾?,以重新認識《閑筆》對紅學研究的價值,。因筆者未有古籍紙張、墨色鑒定之能力,《閑筆》稿本亦未曾寓目,,故此文僅就《閑筆》遞藏及文本內容做一點考證,,以期版本鑒定專家的意見。 一,、《棗窗閑筆》的遞藏及筆跡 關于《閑筆》的來歷,,以前質疑者多認為其來歷不明,遂將其視為迎合“新紅學”觀點的偽托之作,。隨著有關資料的出現(xiàn),,《閑筆》的來歷及流傳脈絡越來越清晰。現(xiàn)將有關文獻依次排列如下,,為免影響文獻脈絡之通暢,,討論皆放于注釋中。 1912年朱南銑(1916-1970)《<紅樓夢>后四十回作者問題札記》:“一九一二年東四牌樓八條胡同三十一號裕頌庭藏,,后歸孫楷第,,現(xiàn)歸北京圖書館?!盵1] 孫楷第《中國通俗小說書目》:“《棗窗閑筆》一卷,,存,。余藏作者手稿本,已捐贈北京圖書館,?!盵2] 1917年英浩《長白藝文志》(稿本):“裕思元有《棗窗閑筆》一卷,皆評論七種《紅樓夢》之作,,云雪芹書成,,旋亦故矣?!盵3] 1931年3月1日奉寬《蘭墅文存與石頭記》:“又英浩《長白藝文志初稿》據(jù)裕瑞《棗窗閑筆》亦云'《紅樓夢》為曹雪芹著’。英君為寬兵部舊雨,,滿洲人,,姓'高佳氏’,字養(yǎng)吾,,一字慕純,,所著《長白藝文志》未刊,其草稿贈余,,收藏未理,。”[4] 1943年史樹青《程偉元指羅漢畫冊及其它》:“1943年,,我(樹按:史樹青)在北京隆福寺街青云齋書店發(fā)現(xiàn),,后為孫楷第先生所得?!盵5](見表1) 1946年(民國三十五年)鄧之誠日記:“十一月十一日星一十月十八日晴夜雨晚作書致高名凱,,托其向孫楷第借裕瑞所撰《棗窗閑筆》。名凱旋來,,饋酒二瓶,,略坐去?!盵6] 1948年(民國三十七年) 鄧之誠日記:“十一月三日星三十月初三日晴 孫楷第來,,以《棗窗閑筆》送閱,為《跋百廿回本<紅樓夢>》一首,、《跋<續(xù)紅樓夢>七種》各一首,、《跋<鏡花緣>》一首,道光時裕府思元主人所撰,?!盵7] “十一月十一日星四十月十一日晴草《裕瑞<棗窗閑筆>書后》一首,亦以遣病也,?!盵8] 1954年8月《胡適致吳相湘函》:“裕瑞的稿本是孫子書(楷第)送給我,,我又還他的?!盵9] 1956年鄧之誠日記:“六月初七日七月十四日星六晴又致書吳恩裕,,托代鈔《棗窗閑筆》中《曹雪芹》一則?!盵10] 1957年鄧之誠日記:“冬月初五日十二月二十五日星三晴回暖朱南銑寄贈《棗窗閑筆》,,未印予所作跋?!盵11] 1949年或稍后史樹青《程偉元指羅漢畫冊及其它》:“解放后,,孫先生捐贈北京圖書館?!盵12] 據(jù)此,,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閑筆》的流傳過程: 裕瑞→裕頌庭→北京隆福寺街青云齋書店(史樹青發(fā)現(xiàn))→孫楷第[13](吳恩裕、鄧之誠,、周汝昌曾尋求該書線索)→胡適→孫楷第→北京圖書館(今國家圖書館) 可謂遞藏有序,,源流井然。清末英浩《長白藝文志》(稿本)又曾著錄《閑筆》,,可見《閑筆》之真實存在,。關于《閑筆》的來歷,明確的時間點最早可溯至1912年,,這距裕瑞去世已有七十余年,。因朱南銑生于1916年,不能親歷1912年的事情,,而朱先生在文章中又沒說明這句話的依據(jù)[14],。因此,這條信息的來歷及“裕頌庭”是否存在又遭到質疑,。[15]其實,,裕頌庭在歷史上確實是存在的,民國時期尚在世,。(見圖1,、2) 表1 青云齋書店沿革及《棗窗閑筆》遞藏 圖2 有關裕頌庭的信封及裕頌庭照片[16] “洪憲”是“中華帝國”之年號,袁世凱于一九一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宣布第二年改元“洪憲”,,至一九一六年三月二十二日,,凡八十三天,此憑單即這段時間的產(chǎn)物,。其反面所鈐朱印文字為: Yü Sung Ting 31 Pa Tiao Hu t’ung Tung Ssu Pai Lou PEPING (China) 其譯文即“裕頌庭,,中國北平,東四牌樓,八條胡同31號”[17],,圖2左側兩信封亦有相似外文字樣,,惟改作“45 Shih Tiao Hutung”(四條胡同45號),“Ssü”拼寫也與寄信憑單上的拼法不同,。據(jù)左下角信封的郵戳“29.9.24”,,是民國二十四年(1935)。右側為清代四次片上裕頌庭照片,,原為美國James藏,,現(xiàn)歸新加坡侯鴻洲先生藏。據(jù)考,,清代國家郵政第四次發(fā)行的郵資明信片是在1908年,。[18] 有質疑者謂1928年才改稱北平,印章上卻是“PEPING”,,因此懷疑其真實性,。其實,“PEPING”,、“PEIPING”與“PEKING”的不同,是因采用不同拼寫系統(tǒng)所致,。[19](見圖3)惟裕頌庭與裕瑞的關系,,因文獻無徵,尚不能查清,?!堕e筆》又是如何流傳到裕頌庭手中的,亦不得曉,。 圖3 民國九年(1920)彩印《中國郵政輿圖》“PEIPING” | 《閑筆》是否為裕瑞親筆所寫,,學界也存在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見。最初,,孫楷第,、吳恩裕、胡適皆認為《閑筆》為裕瑞手稿本,。1966年,,潘重規(guī)在《影印<萋香軒文稿>序》中說《閑筆》“顯出于抄胥之手”,而《萋香軒文稿》(后文稱《文稿》)“真行書,,頗具晉唐人筆意……殆亦裕瑞自書”,。[20]1978年,史樹青在鑒定裕瑞所畫墨菊條幅時,,曾將其與《閑筆》,、《文稿》書法比較,認為墨菊條幅題字與《閑筆》“完全一致”,而與《文稿》“頗有不同”,,故以《閑筆》為裕瑞真筆,,而《文稿》殆出抄胥之手。[21]1979年,,吳恩裕將《文稿》中的《風雨游記》與裕瑞《風雨游記》原稿,、《閑筆》字跡比較后,卻得出了相反的結論:《閑筆》是裕瑞手稿,,《文稿》則出自抄胥之手,。[22]朱南銑將自己所藏裕瑞的《參經(jīng)臆說》與《閑筆》比較以后,認為“《棗窗閑筆》稿本,,筆跡全同《參經(jīng)臆說》”,。[23] 早先因裕瑞手跡少見,每個階段的書法風格又多有變化,,故筆跡鑒定受到一定限制,。90年代以來,對脂本及《閑筆》,、《春柳堂詩稿》,、《題紅樓夢》等相關文獻產(chǎn)生懷疑,辨?zhèn)喂ぷ飨嗬^展開,。1992年,,歐陽健作《<棗窗閑筆>辨疑》,考察了《曹雪芹佚著淺探》所附《風雨游記》照片及《東行吟草》,、《沈居雜詠》,、《再刻棗窗文稿》中裕瑞親筆自序,認為“《萋香軒文稿》確為裕瑞自書手稿”,,而“《棗窗閑筆》非出裕瑞之手”,。[24] 如今古籍的大量影印刊布,讓我們得以見到裕瑞的更多手跡,?!肚宕娢募瘏R編》第500冊即影印裕瑞《萋香軒吟草》一卷、《樊學齋詩集》一卷,、《清艷堂近稿》一卷,、《眺松亭賦鈔》一卷、《草檐即山集》一卷,、《棗窗文稿》二卷,、《沈居集詠》一卷、《東行吟草》一卷,、《棗窗文續(xù)稿》一卷(見圖4),。因《草檐即山集》、《棗窗文稿》、《東行吟草》,、《沈居集詠》分別有裕瑞于嘉慶十六年辛未(1811),、嘉慶十七年壬申(1812)、嘉慶十八年癸酉(1813),、道光八年戊子(1828)親筆寫的序,,除《萋香軒吟草》、《樊學齋詩集》外,,其余詩文集皆為裕瑞寫刻上版,,為我們鑒定《文稿》與《閑筆》的筆跡提供了更為豐富的資料。 嘉慶十八年癸酉(1813)這個時間點需特別注意,,該年十月裕瑞因林清案獲遣,,革去宗室四品頂戴副理事、筆帖式,,發(fā)往盛京,,永不敘用??梢源藶榻?,觀其前后書跡變化。 因《閑筆》成書在嘉慶二十三年以后(詳后文),,擇取年代相近的筆跡材料進行比對核查更能說明問題,。因取分別作于道光八年戊子(1828)、道光九年乙丑(1829),、道光十年庚寅(1830)的《沈居集詠》、《東行吟鈔》,、《棗窗文續(xù)稿》中常見字,,列表與《閑筆》、《文稿》書法比較,。由表2可見,,《沈居集詠》、《東行吟鈔》,、《棗窗文續(xù)稿》雖寫刻上版,,卻仍舊保留了裕瑞書法的整體特點,同《閑筆》一樣,,典雅清逸,,有二王遺意,而《文稿》則俊秀端莊,,頗有館閣之風,,兩種風格判然可分。將《閑筆》文字與裕瑞跋《臨羅兩峰<鬼趣圖>》(詳后文)、《蝶仙圖》,、《風雨游記》原稿對比,,更能確認三者書寫風格的一致。(見圖6) 按《蝶仙圖》乃嘉慶四年己未(1799年)陸玉書為瑛寶所繪,,其尺寸為“字:24.5×1287.5px.約1.1平尺,;畫:24.5×825px.約0.7平尺”,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曾于2012秋季拍賣會“中國古代書畫”專場拍賣此圖[25],。該圖卷前有瑛寶書《蝶仙紀異小引》,,圖后附有劉墉、莫瞻菉,、張問陶,、法式善等十三人題跋,其中便有裕瑞手跡,。(見圖5) 《文稿》中《風雨游記》卻與《風雨游記》原稿書跡不類,,《文稿》文章后法式善、張問陶,、楊芳燦等人題跋亦與各家傳世書跡不類,。更使人生疑的是,裕瑞“思元主人”,、“裕瑞之印”兩方印皆鈐在自序后一頁空紙上?,F(xiàn)行《文稿》影印本前有潘重規(guī)的八頁跋文,且此八頁跋文所用紙張與后文全同(有竹環(huán)繞書頁,,左下角有“碧玲瓏牋”四字),,不似重印。據(jù)潘先生說:“十余年來,,余棲居海外,,偶得裕瑞手書《萋香軒文稿》一冊?!奔仁且粌?,書前何以有八頁空紙?由此可見,,《閑筆》為裕瑞親筆所寫,,《文稿》出抄胥之手,應是不移之論,。 圖4 裕瑞所刻詩文集書名頁 (依時間先后排列) 圖5《蝶仙圖》裕瑞跋文 圖6 裕瑞手稿及寫刻本字跡比較 表2《棗窗閑筆》《萋香軒文稿》《沈居集詠》《東行吟鈔》《棗窗文續(xù)稿》筆跡比較表 二,、“凄香軒”印章考 歐陽健在《紅樓新辨》“《棗窗閑筆》辨疑”一節(jié)說: 《棗窗閑筆》之非出裕瑞之手,還有一個證據(jù),。此書自序末署“思元齋自識”,,下有“思元主人”,、“凄香軒”二印。裕瑞著有《萋香軒吟草》,、《萋香軒文稿》,,其書齋當名《萋香軒》,而“閑筆”自序下所鈐之印章竟刻成“凄香軒”,,錯的未免有點離奇,。據(jù)此推知“閑筆”不惟出于“抄胥之手”,且抄手非受裕瑞之請托,,而系后人之作偽,,諒亦不為太過。[26] 針對該問難,,趙建忠在《清人裕瑞齋名“萋香軒”誤刻“凄香軒”釋疑》中解釋道: “萋”與“凄”這兩個字有些情況下可以通用,,如今本《詩經(jīng)》“小雅”中的“大田”篇“有渰萋萋”,《說文解字》及《漢書》“食貨志”均引作“有渰凄凄”,,段玉裁對“凄凄”兩字的解釋為“雨云起貌”,,這與《毛傳》對“萋萋”的釋義“云行貌”是一致的;又如《詩經(jīng)》“秦風”中的“兼葭”篇,,中學語文教材中北方“人教版”的選字是“蒹葭萋萋”,,而南方“蘇教版”、“浙教版”教材均作“蒹葭凄凄”,,這都不能算錯,,因為漢字有同源字、異體字,,就如紅學人物中人們熟知的“脂硯齋”也可寫成“脂研齋”,,不足為奇。[27] 從文字學角度講,,“萋”,、“凄”通用固然說得通。惟古人常把室名別號改易一同音或音近字,,便拓出另外一番意趣。如永忠有一方“渠仙”印,,又多署“臞仙”,。明代文學家馮夢龍,有齋名“墨憨”,,又作“默憨”,。清代學者阮元,晚年多署“頤性老人”,,又署“怡性老人”,。類似的例子舉不勝舉,。 裕瑞確有“凄香軒”印,筆者在《臨羅兩峰鬼趣圖》中見到了兩方“凄香軒”印章,。 按畬嘉惠繪《臨羅兩峰鬼趣圖》八開設色紙本冊頁(見圖7,、8、10,、11),,日本學者鈴木敬所編《中國繪畫總合圖錄》曾著錄該冊頁[28]。中國嘉德2009春季拍賣會,,曾在中國古代書畫專場中拍賣,。[29]現(xiàn)將其拍賣信息迻錄于下: 畬嘉惠甲子(1804年)作臨羅兩峰鬼趣圖冊頁(八開) 材質:冊頁(八開)設色紙本 年代:甲子(1804年)作 尺寸:23×680px×8 估價:RMB15,000-25,000 拍賣日期:2009年05月30日下午 14:30 又,經(jīng)追索該冊頁下落,,得知2012年9月13日紐約曾拍賣該畫冊,,拍賣信息如下: 2012年9月13日 | 上午 10:00 EDT | NEW YORK each 25 by 27.3 cm. 9 7/8 by 10 3/4 in.(8) 估價35,000 — 50,000 USD [30] 在“相關著錄與資料”中有下面一段介紹文字: 兩峰之<鬼趣圖>卷乃傳世名件,從一七六六年前后完成畫稿,,羅聘即裝入行篋,,三十年間不離左右,所到之處,,遍請名人雅士題跋,,最后一跋題于一九一八年,全卷共錄得題跋一百六十通,,在當時已經(jīng)無人不曉,。畬嘉惠,畫史無傳,,目前惟見此冊傳世,。若與原畫對照,畬氏并非對臨,,構圖以骷髏一開與原作最似,,而點景則大相異趣。羅聘之張狂,、怪異被代之以清雅柔媚,,則又是另外一番鬼趣了。 佘嘉惠在當時似不知名,,不僅畫史無傳,,其他相關資料也鮮見。除此冊頁外,,僅知其另有《山水圖》冊頁,,《中國古代書畫目錄》曾收錄,其著錄信息為: 清佘嘉惠山水圖 水墨紙本冊頁十二開 1803年 22.5×662.5px 市場參考價RMB:30,000 《中國古代書畫目錄》中收錄該冊頁六幅圖,,第一幅圖左側有佘嘉惠落款云:“時在嘉慶癸亥冬月仿南宋人意十二■(樹按:書中此字模糊,,疑為“幀”字)于有竹山房,。養(yǎng)如居士佘嘉惠?!毕骡j印兩方,,因圖片不清,未能辨識,,其余五幅有裕瑞友人吳鼒題跋,。[31] 綜合兩冊頁信息可知,佘嘉惠,,號養(yǎng)如居士,,生活在清代乾、嘉時期,,由“邗江佘氏”印,,知其為江蘇邗江人,有“養(yǎng)如”,、“嘉惠”,、“臣嘉惠”、“嘉惠之印”等印章,。 《臨羅兩峰<鬼趣圖>》冊頁第二圖有一方“凄香軒”陽文印,,觀其形制,與《閑筆》序“思元齋自識”下所鈐“凄香軒”印似是同一印所鈐,,第四圖又有另一方“凄香軒”陰文印,。可見,,裕瑞的確有“凄香軒”印章,,且不止一方。另外,,第二圖所鈐“思元主人”陰文印及第三圖所鈐“鶯思蝶夢”陰文印亦見于《閑筆》,,且形制頗相似,應各出同一枚印章,,此亦可證《閑筆》不偽,。(見圖9) 拍賣會將《臨羅兩峰鬼趣圖》創(chuàng)作時間定在嘉慶九年(1804)甲子,大概是因為第八圖中有裕瑞“甲子二月錄舊作”七字,,裕瑞在該冊頁上題跋的時間的確是嘉慶九年(1804)甲子二月,,但佘嘉惠繪圖亦可能在此之前。 據(jù)《中國古代書畫》介紹,,在張問陶《題羅山人鬼趣圖八首》后還有“后紙”,題云:“乙亥曾觀兩峰原本,,丙子得此,,追憶創(chuàng)作之時,,未免閱世過深而傷時太甚。然托意精雅,,用筆高曠,,又使人看不忍釋,宜其筆墨彌增聲價矣,?!盵32] 按乙亥是嘉慶二十年(1815),丙子是嘉慶二十一年(1816),。裕瑞,、張問陶交好,詩集中有唱和之作,。而張問陶又與羅聘(1733——1799,,字遯夫,號兩峰)交好,,《船山詩草》中多提及此人,。據(jù)冊頁上的跋文,張問陶曾于嘉慶二十年見過羅聘的《鬼趣圖》原本,,次年即得觀佘嘉惠所臨本,,蓋通過裕瑞也。 三,、《棗窗閑筆》所涉“時制”考 《閑筆》以論《紅樓》續(xù)書為主,,因續(xù)書多仿雪芹原書寫閨閣戲謔語,又因《紅樓》多及朝廷官府事,,續(xù)者力所不逮,,不知雪芹避時語,常提及時下的典章制度,?!堕e筆》意在“多貶少褒”,“所貶”處常論及續(xù)書所涉“時制”,。眾“時制”隱在各續(xù)書中,,一經(jīng)作者鉤沉,續(xù)書之鄙陋立顯,。 考察《閑筆》中的七篇續(xù)書《書后》,,除《程偉元續(xù)<紅樓夢>自九十回至百二十回書后》不提“時語”、“時制”外,,其余六篇均以此論其劣處,,尤以《紅樓圓夢書后》為多。所論有清一代之典制,、時事,,“克食”,、“玉搬指”、“膳牌”,、“養(yǎng)心殿”,、“無逸屏”、“磞頭”,、“廷寄”,、“四品護衛(wèi)”、“折子”,、“六百里飛遞”,、“旗人合巹”、“軍機”,、“王府六大名班”,、“紅章京”,皆能洞悉,。又論及“金頂轎非郡主職所當用”,、“王府不應有宮官”、進酒賞酒用杯之別等,,誠為確論,,非置身其時者不能如此辨析。 “廷寄”,、“紅章京”,,皆沿雍正十年所設軍機處的相關制度。裕瑞的朋友趙翼便是一位“紅章京”,,他于“乾隆二十一年充軍機章京,,為當時軍機大臣傅恒、汪由敦賞識,,詔命奏札,,援筆立就,無不中意,,一時述旨文字多出其手”[33],。“護衛(wèi)”,、“折子”是清時制度的產(chǎn)物,。“膳牌”亦是清代宮中之物,,昭梿《嘯亭雜錄》有“膳牌”條云:“凡王公大臣有入朝奏事者,,皆書名粉牌以進,待上召見。于用膳時呈進,,名曰膳牌焉,。”[34] “克食”,、“玉搬指”、“旗人合巹”諸語,,據(jù)《閑筆》指出,,大都關乎清代滿人習俗?!翱耸场?,即滿語“kesi”之音譯,其本義為“恩惠”,,又引申為皇帝,、太后等恩賞臣工的點心等食品。如康熙五十八年十二月十一日《胤禎奏為皇父賞克食謝恩折》:“前交付與茶上人曹奇甚多克食,,臣等尚未食竣,,皇父又施恩賞與,臣謹受領謝恩,,恭藏緩食,。”[35]又如乾隆三年十一月十九日《西洋人戴進賢等為雷孝思事謝恩再獲賜克食》末云:“又蒙賜克食,?!盵36]《雪塢<續(xù)紅樓夢>書后》謂“再克食者,國語'恩’字也,,膳下賜食物之時語”,,且“國語”二字空抬,可見抬頭書寫“國語”(即滿語)是作者的習慣,,符合當時的文書制度[37],,不經(jīng)意間留下了時代印記?!鞍嶂浮蹦藵M族男子喜用之飾物,,射箭時戴在拇指上,是勾弦發(fā)射的重要部件,。初為保護手指,,后成裝飾品,多為貴族所用,。 考《紅樓圓夢》,,第七回有“于是四人打牌時,琪官忽說要到忠順王府去,這里不便散局,,請襲人代一代”云云,,《<紅樓圓夢>書后》所謂“王府六大名班,數(shù)十年前時事也”或即指此,?!堕e筆》提到的“王府六大名班”,戲曲學界雖對其具體所指頗有爭議,,對“六大名班”一詞出于乾隆中,、后期的意見卻是一致的。當時尤興王府新班,,也有文獻明確記載,。[38]故《閑筆》所言“王府六大名班,數(shù)十年前時事”,,置于該時間段內,,尤其合榫,。關于“六大班”的記載,,可參考《藤陰雜記》,、《燕蘭小譜》,、《雨村詩話》,、《消寒新詠》等記載,,不贅,。 《閑筆》作者對清代典章制度如此熟悉,,故能將諸續(xù)書不知變通所用之“時制”輕松挑揀出來,,并指摘其劣,。但作者似對于清代以前的典制不太熟悉,如明代為太監(jiān)所設的“凈軍所”,,《閑筆》中明言“未考何缺分”,。《閑筆》文本的種種跡象表明,,其作者是清人,,絕非后來者所能偽造。 四,、《棗窗閑筆》避諱考 以避諱考察古書的年代,,通常先將書中諱字全部檢出,次將諱字依時間先后排出,,以定“避諱至某字止”,,再檢查下限諱字以下兩位皇帝的嫌名是否避諱,最后確定某書避諱至某帝是其時的刻本,。惟抄本為手寫,,不似官刻要求之嚴,,又因作者習慣而異,故依避諱判斷《閑筆》成書年代,,當慎之又慎,。 關于《閑筆》中的避諱情況,研究者在考其成書年代時多論及,,然或蜻蜓點水,,偶爾提及,或不明清時諱例,,論說淆亂,。今重將《閑筆》諱字統(tǒng)計一過,依時間先后臚列,,再加按語依次論之。(本文所引《閑筆》文字皆出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4月影印本,,不另出注) ①《閑筆》裕瑞序:“蓋失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弦”字缺末筆,。 ②《<綺樓重夢>書后》:“稱此事當在萬歷,、天啟間者?!?/div> “萬歷”寫作“萬歷”,。 ③《<后紅樓夢>書后》、《<紅樓圓夢>書后》兩篇文中論及寧,、榮二府,,全書“寧”字,或作“寕”,,或作“”,。 再考《閑筆》,“炎”字不諱,,“載”,、“醇”二字亦不諱。 “玄”字及其作為偏旁字缺末筆,,是清代康熙以后之通諱,。“萬歷”作“萬歷”,,乃避乾隆皇帝弘歷之諱[39],,此后,“康熙,、乾隆兩帝的名諱,,幾乎成了清朝人的通諱”[40]。問題出在“寧”字是否避諱上。鄧之誠,、吳恩裕,、趙建忠諸先生皆謂“寕”、“”這兩種寫法不避諱[41],,故均將《閑筆》成書年代定于道光以前,。 按嘉慶二十五年八月諭之諱法云: 乾隆四十一年十一月,恭奉皇祖高宗純皇帝諭旨,,綿字為民生衣被常稱,,尤難回避,將來繼體承續(xù)者,,當以綿作旻,,則系不經(jīng)用之字,缺筆亦易,,等因欽此,。今朕欽遵成命,將御名上一字敬改,;至臣下循例敬避,,上一字著缺一點,下一字將心改為一畫一撇,;其奉旨以前所刻書籍,,俱毋庸追改。[42] 又,,咸豐四年諭云: 嗣后凡遇宣宗成皇帝廟諱,,缺筆作寕者,悉改寫作甯,。[43] “寜”字“將心改為一畫一撇”,,作“”字以避旻寧之諱,事在嘉慶二十五年(1820)八月,,道光業(yè)已登基,。咸豐四年(1854)諱法改易,“悉改寫作甯”,,當時道光已逝四年,。上引諭旨所言將“寜”之“心”改作“丆”后,《閑筆》中的“”字,,恰在嘉慶二十五年八月至咸豐四年之間,。 可見《閑筆》中“寧”的寫法是符合道光年間的諱例的,可事情遠非如此簡單,。 按《說文》云:“寧,,愿詞也,。從丂寍聲?!薄堕e筆》之“寕”與“”,,依張涌泉《漢語俗字研究》所歸納的俗字類型,屬“簡省”一類中的“用簡筆代替繁筆”(“寧”為形聲字,,減省聲旁“寍”之筆畫)[44],,避諱減省筆畫,同時符合書寫時的經(jīng)濟原則,。查“書法字典”(http://www./s.php),,“”字之寫法,魏晉,、宋,、明書寫“寧”字已多作此形(見圖12),不必因道光避諱而后為“”,。檢裕瑞所刻詩文集,,嘉慶年間所刻《眺松亭賦鈔》、《草檐即山集》中“寧”字亦作“寕”或“”,,而《棗窗文稿》更是“寕”、“”,、“寧”,、“甯”等雜出。即便在道光年間,,因作者私下雜抄,,隨心命筆,諱法不嚴,,俗作“”亦為常情,。 《閑筆》所涉八種書,程本最早,,為乾隆五十七年萃文書屋活字印刷成書,,《鏡花緣》成書最晚。據(jù)考,,江寧桃花鎮(zhèn)坊刻本《鏡花緣》刊于嘉慶二十二年(1817)下半年或二十三年(1818)春,。故《閑筆》成書,先前只能考得在嘉慶二十三年之后,,道光十八年(裕瑞卒年)以前,,具體年月則不可詳考。[45] 因“寧”字俗寫與諱字重疊之故,,單依靠查檢諱字來判斷《閑筆》成書年代是行不通的,。但有一點或可引起注意,,據(jù)筆者粗略統(tǒng)計,道光年間所刻《沈居集詠》,、《東行吟草》中僅有“寕”,、“”兩種寫法(《棗窗文續(xù)稿》無“寧”字),結合《閑筆》中亦僅作“寕”或“”,,恐怕是裕瑞因懼再被文禍而有了嚴謹?shù)谋苤M意識,。若以上推論不誤,裕瑞將此八篇《書后》“匯錄一處”的時間應在道光年間,。 五,、余論 盡管裕瑞生活時代較晚,沒見過雪芹,,“聞”來的也多是不經(jīng)雜談,,但《閑筆》的確出自裕瑞之手。裕瑞雖見過抄本《紅樓夢》,,但作《閑筆》時,,手頭似未有,只得憑回憶比較,,故提及“抄本”時,,多用“曾”、“曾見”語,。程甲本雖不及抄本,,但裕瑞認為它大概是“初刪之稿”,系雪芹“真筆”,,作《閑筆》時大概也以程甲本為工作本,。[46] 我們不必強求一部論《紅樓夢》續(xù)書的批評著作非要提供高鶚與程偉元形貌、作風,、言語,、嗜好等第一手資料,文人之間那千絲萬縷的瓜葛,,因文學藝術觀的不同,,歷來“幾揮老拳”的并不少見。更何況,,裕瑞詩文集中并無一段詩文與高鶚,、程偉元相關。裕瑞即便與程偉元相識,,他要得到晉昌的庇護,,也不必非要走程偉元的門子。[47] 歷經(jīng)癸酉之變,,裕瑞遭到沉重打擊,,初到盛京又有“蕩檢逾閑”之事[48],,并為嘉慶皇帝所知,遂將其嚴密圈禁,。這段經(jīng)歷,,從裕瑞的詩文中也能看出些端倪。關于這段時期內裕瑞的文風特點,,《晚晴簃詩匯》以“詩往往故作兀奡,,語文尤好翻案”[49]作評,周作人,、張佳生也曾論及[50],。《閑筆》既作于這段時間,,對諸如“偉元臆見”,、“遂獲贗鼎”、“不能鑒別燕石之假”,、“故意捏造以欺人者”等等“兀奡”文字,,我們應該不難體味。 至于《閑筆》中幾個所謂的“誤字”,,也不能否定裕瑞的著作權,。“脂研齋”之“研”字確有“硯臺”之古義,,“研”,、“硯”混用在歷史上亦不鮮見。如沈周所畫《莫斫銅雀硯圖》,,后人提及時,,亦“研”,、“硯”雜出,。曹寅《楝亭詩鈔》中作“硯”,楊中訥《莫斫銅雀研歌》作“研”,?!霸病币辉~,《閑筆》中有兩處,,一是“程高匯而刻之,,作序聲明原尾”,二是“及偽補續(xù)四十回之一切原尾(樹按:旁改作“委”)者也”,?!霸保丛磁c尾,,謂事情之始末,。又,,“尾”、“委”音同,,故裕瑞寫作“原尾”實屬正常,。更何況,裕瑞寫作“原尾”,,在寫刻本《棗窗文續(xù)稿》中又有現(xiàn)成的例子,,《遼陽太子河試金石硯記》文末有“今復作記,條縷原尾”[51]句,??梢姡瑢懽鳌霸病笔窃H鸬牧晳T,,并不誤,。至于“服毒以狗”之“狗”,經(jīng)與書中其他三處“狗”字比較,,其右旁似為“旬”字,,疑不誤。 在紅學史料中,,《閑筆》是第一部專論《紅樓夢》續(xù)書的專著,,其文獻學價值不容否認。雖然其最后成書晚至道光年間,,離雪芹去世已六七十年,。惟裕瑞談及《紅樓夢》抄本時,曾鄭重其事地說過“余曾于程高二人未刻《紅樓夢》板之前見抄本一部……八十回書后,,惟有目錄,,未有書文,目錄有'大觀園抄家’諸條,,與刻本后四十回'四美釣魚’等目錄,,迥然不同”、“曾見抄本卷額,,本本有其叔脂研齋之批語”等話,,可見在程甲本之前確實存在帶有批語的抄本,且裕瑞所見抄本八十回書后有目錄(與刻本不同),。另外,,諸如“蓋雪芹于后四十回雖久蓄志全成,甫立綱領,,尚未行文”,、“抄家各于其所改前后第幾次者,分得不同”,、“(寶玉)系指其叔輩某人”等見聞與評論,,也給我們探索雪芹家世及《紅樓夢》創(chuàng)作背景提供了某種可能,。除此以外,《閑筆》還從藝術手法,、人物塑造,、語言運用等角度研討《紅樓夢》及諸續(xù)書,這在《紅樓夢》傳播史上都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當另作一文詳論,。 注釋: [1]《紅樓夢研究集刊》第七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l年,,第314頁。 [2]孫楷第《中國通俗小說書目》,,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年,第142頁,。 [3]朱一玄編《紅樓夢資料匯編》,,南開大學出版社,南開大學出版社,,1985年9月,,第50頁。據(jù)朱南銑說:“《長白藝文志》自光緒十四年(1888年)始作,,1917年第四次抄成,,稿本贈其兵部同事奉寬,現(xiàn)歸北京大學圖書館,?!蔽┎恢鋵懗申P于《閑筆》一條材料的具體時間,故將其系于最后成書之1917年,。朱南銑《<紅樓夢>后四十回作者問題札記(下)》,,《紅樓夢研究集刊》第七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l年,,第307頁,。 [4]《北大學生》第一卷第四期,,1931年3月1日。轉引自呂啟祥,、林東海編《紅樓夢研究稀見資料匯編》,,人民文學出版社,2001年8月,,第366頁,,注釋[1],。 [5]史樹青《書畫鑒真》,北京燕山出版社,,1996,,第324頁。 [6]鄧之誠著,,鄧瑞整理《鄧之誠文史札記》上,,鳳凰出版社,2012年4月,,第397頁,。 [7]同6,第462頁,。 [8]同6,,第463頁。鄧之誠所說《裕瑞<棗窗閑筆>書后》,,蓋即后來發(fā)表在1948年《圖書季刊》新第九卷第三,、四合期上的《<棗窗閑筆>跋》。參見曹震《鄧之誠論《紅樓夢》及其他》,,http://www./Article/xlhy/mqxs/hlm/201212/4737.html [9]《胡適致吳相湘函》,,載吳相湘《胡適之先生身教言教的啟示》,胡不歸等著,,黃艾仁編《胡適傳記三種》,,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320頁,。此函作于1954年8月,函中所述均為胡適回憶,,我疑起初孫楷第欲將《棗窗閑筆》贈送胡適,,胡適未收又還給孫氏,孫氏稍后便將其捐給北京圖書館(今國家圖書館),。 [10]同6,,第946頁。 [11]同6,,第1058頁,。 [12]史樹青《書畫鑒真》,北京燕山出版社,,1996年,,第324頁。據(jù)周汝昌回憶:“孫楷第先生很晚方入燕大執(zhí)教,我也并未正式選讀他所開的課目,,只有一次慕名前往旁聽,,正巧他講到《紅樓夢》,說《棗窗閑筆》中記載曹雪芹的相貌和為人風度……聆之大喜,!未待專程拜謁,,下課后他回家路上,我就冒昧啟齒向他求借此書,。他很慷慨,,答應所求,說明只有一個抄本,,原稿本已歸北京圖書館公藏,。”見周汝昌《紅樓無限情?周汝昌自傳》,,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5年3月,第169,、170頁,。 [13]孫楷第自青云齋書店購得《閑筆》的時間大概在1943年至1946年間,見曹震《鄧之誠論《紅樓夢》及其他》,。 [14]《紅樓夢研究集刊》第七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l年,,第314頁,。 [15]歐陽健《<棗窗閑筆>的辨?zhèn)闻c脂硯齋的“存在”》,《紅樓》2013年第1期,,第2-15頁,。 [16]信封及明信片中關于裕頌庭的資料,參見 http://www./bbs/viewthread.php?tid=139300&extra=&page=2 http://www./bbs/viewthread.php?tid=132629 [17]崔虎剛,、胡剛《<棗窗閑筆>出處重要證據(jù)被發(fā)現(xiàn)》,,《紅樓研究》2013年6月第2期。 [18]中華全國集郵聯(lián)合會編《中國集郵大辭典》,,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6年2月,第285頁,。 [19] “威式拼音Wade’s System”條說“威妥瑪(Thomas Wade, 1818-1895)涉及的用英文字母拼寫漢字的方式,。舊中國郵政初創(chuàng)時曾參考衛(wèi)三畏(S.W.Williams)涉及的拼寫方式編制'郵政式’拼寫方式,用英文表示漢字地名,。后即改用威式拼音,。例如郵戳上'北平’的拼音,'郵政式’為PePing,,威式為PeiPing,。威妥瑪是是英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重要人物,曾任英國駐華公使(1872-1882),?!币妱V實、邵林主編《集郵詞典》,,中國集郵出版社,,1988年11月,第173頁,。據(jù)Lane J.Harris研究稱,,1906年至1920年年初,當郵政式拼音以南方普通話發(fā)音為基礎時,,郵政局也接受以當?shù)胤窖云磳懼袊鴸|南部和其他幾個區(qū)域的許多地名,,如表1。參見Lane J.Harris “A 'Lasting Boon to All’: A Note on the Postal Romanizationof Place Names, 1896-1949.”Twentieth Century China 34, no.1 (2008),,pp.102-103. [20]潘重規(guī)《影印<萋香軒文稿>序》,,《萋香軒文稿》,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中文系,,中華民國五十五年四月初版,。 [21]史樹青《書畫鑒真》,北京燕山出版社,,1996年,,第326頁。 [22]吳恩?!恫苎┣圬鴾\探》,,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11月第一版,,第八十五至九十三頁,。 [23]朱南銑《<紅樓夢>后四十回作者問題札記(下)》,《紅樓夢研究集刊》第七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l年,第314頁,。 [24]歐陽健《紅樓新辨》,,花城出版社,1994年,,第261頁,。 [25]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2012秋季拍賣會?中國古代書畫”:http://www./tabid/77/Default.aspx?oid=495750 [26]同24,,第262頁。 [27]趙建忠《清人裕瑞齋名“萋香軒”誤刻“凄香軒”釋疑》,,《紅樓夢學刊》,,2012年第5期,第49-56頁,。 [28]鈴木敬編《中國繪畫總合圖錄》,,東京大學出版會,1983年,,第四卷,,第199-200頁,JP 7-065,。筆者未見,,轉自《中國古代書畫——中國嘉德2009春季拍賣會》。 [29]《中國古代書畫——中國嘉德2009春季拍賣會》,,海外藏家收藏明清書畫(1312號),。 [30]2012年9月13日Sotheby’s公司“中國古代書畫”拍賣會圖錄: http://www./zh/auctions/ecatalogue/2012/fine-classical-chinese-paintings-n08874/lot.672.html [31]邱東聯(lián)、王建宇編《中國古代書畫目錄》(下),,南方出版社,,2000年,第36頁,。 [32]同29,。 [33]紀欣《清代軍機章京述論》,《承德民族師專學報》,,第57頁,。 [34]昭梿《嘯亭雜錄》,中華書局,,1980年,,第286頁。 [35]王小虹等編譯,,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第1441頁,。 [36]吳旻、韓琦《歐洲所藏雍正乾隆朝天主教文獻匯編》,,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60頁,。 [37]嘉慶二十三年重頒《欽定科場條例》卷四十二《抬寫格式》,。 [38]戴璐《藤陰雜記》有“京腔六大班盛行已久,,戍戍、已亥尤興王府新班”之語,。戴璐《藤陰雜記》(卷五),,《說庫》叢書,上海文明書局,,民國四年版,,第五十七冊,,第四頁,。 [39]王彥坤《歷代避諱字匯典》“歷”字條下云:“清高宗愛新覺羅氏名弘歷。避偏諱'歷’,?!庇忠吨M字譜》:“諱歷曰'歷’,缺筆作'厤’歷數(shù)字用'氣數(shù)’代,,歷本稱'時憲書’,,萬年歷稱'萬年書’,書明萬歷年號為'萬歷’,,永歷為'永歷’,。”此條下有小注云引《南省公余錄》卷四“《會典》中載,,恭遇……高宗純皇帝圣諱,,……下一字中寫作'林’,下寫作'止’字”,。見王彥坤編《歷代避諱字會典》,,中州古籍出版社,1997年5月第一版,,第276頁,。 [40]李致忠《古書版本學概論》,書目文獻出版社,,1990年8月第一版,,第172頁。 [41]鄧之誠《<棗窗閑筆>跋》:“此冊手寫原稿,,未署年月,,書中不避'寧’字,當是嘉慶中所撰,?!眳嵌髟!恫苎┣鄣纳健罚骸啊稐棿伴e筆》不避諱'寧’字,,當撰于嘉慶中,;”《紅樓夢研究參考資料選輯》第四輯,,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部編,1978年,,第114頁,。趙建忠《清人裕瑞書齋名“萋香軒”誤刻“凄香軒”釋疑》:“考《棗窗閑筆》不避道光帝'寜’字諱,故成書下限應在嘉慶二十五年前,?!薄都t樓夢學刊》2012年第5期,第53頁,。 [42]《欽定大清會典》,,清光緒十二年敕撰,光緒二十五年刊行,,光緒三十四年上海商務印書館石印本,。轉引自李清志《古書版本鑒定研究》,文史哲出版社,,中華民國七十五年九月初版,,第二一八、二一九頁,。 [43]李清志《古書版本鑒定研究》,,第二一九頁。 [44]張涌泉《漢語俗字研究》,,商務印書館,,2010年,第74頁,。 [45]歐陽健《紅學ABC25問求答》,,《紅學辨?zhèn)握摗罚F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210頁。 [46]“觀刻本前八十回雖系其真筆,,粗具規(guī)模,,其細膩處不及抄本多多矣,或為初刪之稿乎,?”裕瑞《棗窗閑筆》,,第一八〇頁?!堕e筆》中“未刻《紅樓夢》板之前”等語,,蓋據(jù)程甲本程偉元序中“復為鐫版”及書名《新鐫全部繡像紅樓夢》。參見掃花齋《<棗窗閑筆>研究》http://www./thread-5795-1-1.html [47]歐陽健認為,,當時裕瑞要得到晉昌的庇護,,勢必要走程偉元的門子,。種種詩酒場合,裕瑞一定會與程偉元交游,。這都與《閑筆》中對程偉元屢屢詆斥矛盾,。《紅樓夢新辨》,,269-272頁,。胡文彬先生曾做過裕瑞與程偉元相識的推想,見胡文彬《歷史的光影——程偉元與<紅樓夢>》,,時代作家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38-141頁,。 [48]“嘉慶十九年甲戌夏四月壬戌……己卯諭內閣:朕聞裕瑞在盛京,,不能約束,,移居諸宗室,,諸宗室亦皆不服,并聞伊初到時,,即有蕩檢逾閑之事,。當降旨令和寧緒莊查明參奏。茲據(jù)和寧等覆奏:裕瑞初到盛京,,即欲買妾,。經(jīng)民人張二等商令民人徐恭休妻假捏姓名賣與裕瑞為妾。伊等未經(jīng)查參,,請交部察議等語,。裕瑞獲咎謫居盛京,不知安分思過,,復買有夫之婦為妾,,即此一端,已屬無恥妄為,。其別項劣跡,,亦無庸再行查奏。裕瑞著在盛京嚴密圈禁,,派弁兵看守,,不拘年限?!薄肚鍖嶄?仁宗?;实蹖嶄洝罚鍍葎崭?,第二百八十九卷,。 [49]徐世昌輯《晚晴簃詩匯》,,民國十八年退耕堂刻本,卷八,。 [50]周作人《書房一角》,,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51,、252頁。張佳生《獨入佳境滿族宗室文學》,,遼寧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81,、182頁,。 [51]《清代詩文集匯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500冊,第六〇八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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