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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4 年 2 月一個下大雨的早晨,，舒曼穿著大花睡衣,，走出杜塞爾多夫的家門，穿過狂歡節(jié)的街道,，來到市中心一座老橋,，縱身跳進了萊茵河。那時的舒曼時年四十三歲,，而他的妻子克拉拉正懷著他們的第八個孩子,。 被救起后的十六天，克拉拉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直到醫(yī)生警告舒曼可能會傷害她,，才忍痛讓舒曼住進波恩的一家療養(yǎng)院。在那里,，舒曼的精神病癥狀不斷加重,，加上三期梅毒，醫(yī)生為醫(yī)治這兩種疾病用了過量的汞,，導(dǎo)致他兩年后去世,。 舒曼的葬禮在波恩舉行，人多得“好像世上沒有比這更悲傷的事情了”,。舒曼的徒弟勃拉姆斯陪著克拉拉,，引領(lǐng)了葬禮隊伍。 這也是歐洲文化的轉(zhuǎn)折時刻,。同年,，詩人海涅也因相似的原因去世。而舒曼曾將海涅的詩歌,，譜成了美妙的聲樂套曲《詩人之戀》,。兩位大師同年去世，昭示著浪漫主義的終結(jié),。 舒曼的一生跟他的作品所描述的一樣,，一個出身林地的天真孩子，來到無可阻擋的鐵軌和工業(yè)化的世界,。 舒曼追求克拉拉的方式好像一個中世紀人：他公然反抗克拉拉的暴君父親（也是他自己的鋼琴老師）,，而等到克拉拉一成年，他們便馬上結(jié)婚,，從此愛意在信箋和日記中流淌。時至今日,，波恩墓地他們合葬的靈臺雕塑上,，克拉拉依然滿懷仰慕地坐在舒曼的腳邊。 但克拉拉不知道的是,，舒曼長期求愛中表達出的過度熱情,，其實是躁郁癥的表現(xiàn),。舒曼在狂熱與憂郁之間搖擺不定，有時甚至?xí)c瘓,。 因為時常記憶短路,，舒曼被杜塞爾多夫管弦樂團和合唱團炒了魷魚。而隨著克拉拉的再度懷孕,，舒曼陷入了疾病頻繁發(fā)作的痛苦中,，悲劇的結(jié)局無法避免。 舒曼無疑是音樂史上的關(guān)鍵人物,。在交響曲的發(fā)展中,，舒曼是貝多芬和勃拉姆斯中間的連接；在藝術(shù)歌曲形式中,，他跨越了舒伯特和理查·施特勞斯之間心理復(fù)雜性的鴻溝,。若沒有舒曼，音樂史會變得難以理解,。 然而舒曼永遠不可能像莫扎特那樣受歡迎,，他的音樂也不像莫扎特的那樣悅耳。莫扎特的天才故事可以變成滾滾財源,，而舒曼的名字則暗示著瘋狂和自殺,。 的確，舒曼寫下的每一個音符背后都有一股黑暗的潛流,。正如所有真正的浪漫主義者一樣,，海涅和舒曼無法將愛與死分開，而他們在生命最陽光的時候,，已經(jīng)預(yù)告了這一切,。 而舒曼的問題如果用一個詞概括，就是瘋癲,。這也讓人們很難去頌揚這位如此病態(tài)地迷戀愛與死的作曲家,。 我們對超過極限的創(chuàng)造者感到害怕，不管他們是雨果·沃爾夫那樣的作曲家,，還是拜倫那樣的詩人,，還是梵·高那樣的畫家。我們不敢靠近,。我們對這樣的藝術(shù)家敬而遠之,，于是失去了理解這種，洞悉我們潛意識的獨特藝術(shù)的所有機會,。 我能夠理解,，靠迎合公眾喜好討生活的藝術(shù)家和管弦樂團為何冷落舒曼，但這似乎是一種可怕的荒廢,。當(dāng)瑯瑯上口的簡單旋律,，再度戰(zhàn)勝了人類文明的豐富性,，也就錯失了探索人類經(jīng)驗深度的機會。 本文插圖選自英國畫家 Daniel Ablitt 油畫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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