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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們該揮手告別平水韻了 文/郭有生 和詩人們接觸的多了,，就發(fā)現(xiàn)他們寫格律詩用了平水韻,，就有一種自豪感，好像比用中華新韻的要高明多了。 其實平水韻早已不適應(yīng)時代了,。 現(xiàn)在有史可考的是隋代陸法言編成的《切韻》,，共分193韻，唐初被定為科舉考試的標準韻書,。接著孫愐編寫了《唐韻》,，是《切韻》的增修本，分195韻,。這是唐代詩人寫詩所依憑的韻書,。到北宋陳彭年、丘雍等依據(jù)前二韻修訂而成《廣韻》,，后丁度等人又奉命重修了《廣韻》,，而稱為《集韻》及其簡本《韻略》，為206韻,?！俄嵚浴酚址Q《禮部韻略》，是宋代科舉考試的標準韻書,。南宋劉淵編了《壬子新刊禮部韻略》,，即《平水韻》，并韻為107韻,，但早已失傳,。清代編訂了官修韻書《佩文韻府》，及其節(jié)略本《佩文詩韻》,，后者還是清代科舉考試的標準韻書,，因只是和平水韻在韻字上有增刪的區(qū)別，所以也是地道的平水韻,。我們現(xiàn)在用的平水韻,，實質(zhì)上就是《佩文詩韻》。這些總的來說,，屬于中古音系,。我們依憑韻書聲韻寫詩，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是為了音樂美,，讀起來抑揚頓挫、音韻和諧,，很有美感,。但我們現(xiàn)在用中古音系的平水韻，實際上卻有許多可笑之處,。 首先,，起初一個字,，韻書和生活中的讀音是吻合的，但后來漸漸二者出現(xiàn)了差別,。比如古音的聲調(diào)是平上去入四聲,，但到了公元1324年，從元代散曲家周德清所編的《中原音韻》一書,，可以看出入聲已經(jīng)消失,，而出現(xiàn)了陰平、陽平,、上聲和去聲四聲,，并分為19個韻部，收集常用字5876個,，這正反映了生活語言起了巨大的變化,。而這種變化，自然不是《中原新韻》出現(xiàn)之日,，而是早于之前的事,。這說明我們寫詩有入聲,，而人們誦讀時入聲已消失,。當然和現(xiàn)代的中華新韻，我們能看出更多的不同,，比如上平聲一東二冬,，古代讀音不同，現(xiàn)代完全相同,；下平聲二蕭三肴四豪,，古代韻母有區(qū)別，現(xiàn)在看來是一致的,。這樣就出現(xiàn)了一個哭笑不得的現(xiàn)象,，你用平水韻聲韻寫詩，卻一定是用中華新韻的聲韻來誦讀,。因為變化了的語音,，只有音韻學(xué)家也許知道終究原來怎么讀，普通詩人和一般群眾哪能知道,！所以必然會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不信，你把一東二冬的不同處讀出來,，你把六魚七虞的區(qū)別讀出來,。 這就是說，你用平水韻寫詩,，你或許根本不知道以平水韻該怎樣讀你這首詩,。人們一般把語音的演變,，分為上古音系，中古音系和現(xiàn)代音系,。秦漢之前的上古音系,，呂叔湘在語言的演變中說：“語言的變化，短時間內(nèi)不容易覺察,，日子長了就顯出來了,。比如宋朝的朱熹，他曾經(jīng)給《論語》做過注解,，可是假如當孔子正在跟顏回,、子路他們談話的時候，朱熹闖了進去,，管保他們在講什么,，他是一句也聽不懂的?！逼鋵嵖丛娊?jīng)：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從韻腳來看“服”和“側(cè)”當同韻,，“采”和“友”也當同韻,，還有“芼”和“樂”也當同韻，但我們現(xiàn)在看起來完全不同,，因此你要讀出古音豈是易事,。 平水韻,，屬中古音系，和現(xiàn)代漢語比,，調(diào)值肯定有變化,，所以你想以平水韻來讀調(diào)值讀不準，這是必然的,。中古音系有入聲,，而現(xiàn)代漢語沒有入聲，因此許多人并不知道入聲該怎么讀,，上過大學(xué)學(xué)過音韻學(xué)的或從地方方言所保留的入聲字,，也許你能知道一二，比如陜北方言中的“藥”,、“月”“?！钡取５暷概c韻母的變化,，你就怕弄不明白?，F(xiàn)代漢語聲母21個，而中古音系聲母卻有37個,；韻母變化,，只從平水韻所列的106韻，你就會發(fā)現(xiàn)“東”與“冬”,、“魚”與“虞”,、“真”與“文”,、“寒”與“刪”等,，古代韻母是不同的，所以你以平水韻寫詩,，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平水韻的聲韻該怎么讀,？那你的高明處又表現(xiàn)在哪里呢？ 我們知道,，在上古書面語與口頭語是一致的,，但漸漸的二者分道揚鑣，出現(xiàn)了口頭語是口頭語,，書面語是書面語,，于是有了所謂文言文，一直到五四運動時期,，在白話文運動中才結(jié)束了這種狀況,。詩歌，采用的音韻,，也是這種狀況,，比如上面所說的《詩經(jīng)》,，詩歌所用的音韻和生活中的讀音是一致的，但漸漸的二者也分道揚鑣了,，可以說至少在《中原音韻》出現(xiàn)的元代,，入聲字的消失就出現(xiàn)了這種情形，聲韻的變化更是早于這一時期,。那么我們?yōu)槭裁匆繇嵚曊{(diào)與現(xiàn)代漢語區(qū)別很大還要用呢,？我們就不能也像五四時期的白話文運動，來個“中華新韻運動”呢,？其實古人也不是死守古韻的,，袁枚在《隨園詩話》中說：“唐人律詩，通韻之例極多,，劉長卿《登思禪寺》五律,，‘東’韻也，而用‘松’字,。蘇頲《出塞》五律,，‘微’韻也，而用‘麾’字,。明皇之《錢王脧巡邊》長律,，‘魚’韻也，而用‘符’字,。李義山屬對最工,，而押韻頗寬。如東冬,、蕭肴之類,，律詩中竟時時通用，唐人不以為嫌也,?！甭稍娬袷且豁嵉降椎模缬绵忢嵰彩怯兄v究的,，如首句用鄰韻稱之為“飛雁入群”格,，尾句用鄰韻稱之為“飛雁出群”格，二六句是一韻,，四八句是另一鄰韻,，則稱之為“進退格”， 如蘇東坡《題南康寺重湖軒》詩： 八月渡重湖,，（虞韻）蕭條萬象疏,；（魚韻） 秋風片帆急，暮靄一山孤,；（虞韻） 許國心猶在,，匡時術(shù)已虛,；（魚韻） 岷峨千萬里，投老得歸無,。（虞韻） 還有“轆轤格”二四是一韻,，六八是另一鄰韻，如此等等,，其實是因為這些韻在生活中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同韻,，所以古人想突破原韻書的限制，但又謹小慎微,，所以采用了這些“格”,。我們現(xiàn)在有什么理由還裹足不前，還用那些和實際生活完全脫離的韻書呢,？ 本來用平水韻,，按理當韻同平水，律同平水,，讀同平水,，而實際完全不可能如此，所以出現(xiàn)了用平水韻寫詩,，用中華新韻讀詩的怪現(xiàn)象,，還得意自己能寫出正宗的格律詩。再說,，詩的好壞最根本的是內(nèi)容,，是詩的語言意境和思想內(nèi)容，因此就是你的詩符合平水韻,，也說明你只是入了門,，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其實用中華新韻,，聲韻和現(xiàn)實語言實際相吻合,，韻也相對寬而有利于寫出更好的詩句,，讀起來聲韻更和諧優(yōu)美,，也更容易讓年輕的詩人學(xué)會而便于傳承。這不是很好嗎,？明朝曾推行和現(xiàn)實語音相合的《洪武正韻》,，但失敗了，人們寫詩還是普遍采用平水韻,，那么這次的中華新韻是否還是這樣的命運呢,？看來抱殘守缺，保守落后,，是詩人們的致命弱點,，難怪人們一看寫律詩的人,，就想到了“老學(xué)究”這個詞。 看來與時俱進,，總要和保守勢力作斗爭,！但我相信《中原音韻》這個現(xiàn)代聲韻體系的先聲能夠成功，中華新韻也一定能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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