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無關(guān)。本文純屬虛構(gòu),。是為小說,。)
我是一個窮鬼,多年前死于一個無以名之的小村莊,。聽說這兩天是鬼節(jié),,得以來前世的地方來一遭,,我就飄飄然來了。
我曾經(jīng)的家有破爛房屋,,晴時能夠蔽暄日,,卻不能擋風(fēng)雨,雨來時需要找個破臉盆接水,,以免淹濕了家里的物品,,雖然家里的物品也就那么一堆破爛,但是好歹還有點(diǎn)東西填充一下,,否則真是家徒四壁了,。
我生了三個小孩。本來窮人家生了兩個就夠了,,可是婆婆說要繼承生火,,在我生了兩個女兒后,很失望,,我雖然不情愿,可還是拼著又生了一個,,直到第三個才生了個兒子,。我到死都沒搞懂,窮人家有什么香火好繼承的,?把一座破爛的房子繼承下去嗎,?
家里實(shí)在太窮了,除了能夠吃飯,,沒有余錢作它用,。有個表妹結(jié)婚多年不見生育,她得知我有三個女兒,,有一天來我家看中了我的三女兒后,,言談間流露出想要抱養(yǎng)一個的想法。這對我來說,,實(shí)在是求之不得,。只是二女兒不舍得離開我,小手抓著我的胳膊不愿松開,,并且哇哇地哭的樣子,,讓我有些不忍看。
這些年的計(jì)劃生育政策寬松許多了,,不像我小時候動不動就把牛牽走,,把床都搬走,很多人家里生了三個四個都算正常,。村里的計(jì)劃生育拿我沒辦法,,我家里窮成這樣了,還有什么好搶走的?如果把我的房子給扒了,,這么傷天害理的事諒他們也不敢,;也不敢把我家唯一的牛牽走了,他們知道這樣一來,,我會豁出去拼命的,,對大家都是傷害。所以,,他們對我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不管如何,除了大女兒上了戶口外,,兩個小孩沒能上戶口,,這一點(diǎn)讓我心里很不安。后來有位鄰居告訴我,,這個可以找個熟人去走一下關(guān)系,,興許就能讓小孩上個戶口,這些年的計(jì)劃生育沒有前些年抓得緊了,。但是,,我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從我的娘家到夫家所有八竿子能打到的親戚都算上了,,也沒有找到一個與當(dāng)官有關(guān)系的,,好不容易聽說有一個表妹的老公的姐姐的一個同學(xué)在鄉(xiāng)鎮(zhèn)上與上戶口有關(guān)的,可是,,這種親戚有關(guān)系太遠(yuǎn)了,,我還沒想好應(yīng)該怎么去聯(lián)絡(luò)。
我生大女兒之前,,家里還是有點(diǎn)希望的,,丈夫在外地打工,好歹每年還有一點(diǎn)錢帶回來,。不幸的是,,他所在的建筑工地的包工頭卷款逃了,他半年的工資成了烏有,,后來找了另個一個建筑工地干了一段時間,,在一次暑天倒下后,連工作都丟了,,隨后在各個地方打一些零工,,一年到頭,也不見幾個錢,。
更不幸的是,,就在大女兒出生不久,,我的婆婆得了中風(fēng)病,不僅衣食住行不能自理,,還經(jīng)常帶她上醫(yī)院,,這樣一來,原來就忙得不可開交的我,,整天像鉈螺一樣轉(zhuǎn),,沒有停下來的時候,就連夜里也要忙著照顧病人和小孩,。我心力交瘁,,意志消沉,又不知道怎么辦,。
有一天,,我把一歲的兒子放在家里,我正在田里犁田,,大女兒拿著鐮刀在田岸邊除草,。鄰居張阿婆邁著小腳匆匆趕來,說我婆婆摔倒了,,要我趕緊回家,。我火速跑回家時,婆婆躺在客廳的床板上呻吟著,,我趕緊攙扶著她,察看傷口,,回屋里拿出藥品時,,外面噼哩啪啦下起了雨,黃豆大的雨點(diǎn)將黃土灰塵打濕了,,我突然想起,,水牛還在稻田里沒牽回來,跟隨我一起去稻田里的大女兒也不知道沒有地方躲雨,,我茫然不知所措,,六神無主,想要馬上跑過一條長長的田埂路,,去把大女兒牽回來,,可是,婆婆又讓我放心不下,,我躊躇不定,,扯了一把紙巾給婆婆止住了正要流出來的鼻血,我拿了兩頂斗笠,,沖出了家門,,往田埂里瘋了一樣狂奔,。
回到剛才犁田的地方,牛佇立在水田里低頭耷搭腦任由瓢潑的大雨淋著,,可是,,我的大女兒呢?“小青,!小青,!“我一遍遍地呼喊,卻不見任何回應(yīng),, 雨點(diǎn)肆意地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全身早就濕透了。我又急又氣又難過,,眼淚奪眶而出,,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叫著女兒的名字,回答我的是啪啪的雨聲,,我無望地哭了起來,,幾欲想死,心里在狂喊:”這究竟是為什么,?我為什么在大雨里尋找女兒,?我為什么過著這樣的生活?既然命運(yùn)不眷顧我,,干嘛要把我生在這個世界,,除了整天忙著,累著,,苦著,,生活還有什么?還有什么,?“突然,,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叫:”媽媽,我在這里,?!拔已曂ィ谝粎舶沤稑湎?,一個小小的人兒手舉芭蕾葉作擋雨的姿勢,。我跑過去,把斗笠給她戴上,,牽她回家,。
回到家,雨漸小了,。兒子在床上和自己玩,,婆婆仍舊躺在客廳,。手機(jī)響了,是孩子他爸打來的,,說原來這個月底回來,,因?yàn)檎业墓ぷ髡埣僖鄞蠖喙べY劃不來,就不回來了,。我走到廚房里,,往灶爐上燒火,燒熱水給女兒洗澡,,淋了雨不洗澡感冒了就事大了,。突然”咚“的一聲,隨即是”哇“的一聲長哭,。兒子從床上掉下來了,,他哭得 上氣不接下氣,看著他額頭大大的包,,我抱著他不知道怎么好,。婆婆知道后,雖然中風(fēng)讓她嘴巴都快歪了,,她還是訓(xùn)我一頓:“你怎么看孩子的,?那么小的孩子能放在床上自己玩嗎?摔壞了還怎么給家里繼承香火,?”我沉默不語,,去給大女兒準(zhǔn)備洗澡水。
幾天后,,表妹抱著我的二女兒看我,,幾個月不見,竟然不認(rèn)識我了,。看著她不再依賴我的眼神,,我的心一牽一牽地痛著,。表妹是來告訴我,給小孩上戶口的事倒是問了,,但是人情往來拉關(guān)系,,要意思意思。我喃喃地說,,這些年的積蓄都給婆婆看病花光了,,并且還欠了娘家兩位哥哥幾千塊錢。表妹愛莫能助,,拉扯了幾句話后,,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到了晚上,我打電話給娘家,,語氣輕松地問了問無關(guān)緊要的事,。放下電話后,回房間時親了親兒子,,大女兒夢囈了一句什么,,隨后翻身又睡著了。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角落,,拿起……
幾天后,,我在另外一個世界;幾年后,,借著鬼節(jié),,我這個曾經(jīng)的窮鬼作了一番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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