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曲《秋風詞》的樂律特征

書法初步 2016-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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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從古琴音樂的樂律結(jié)構(gòu),、琴曲的用音方式以及漢字音韻與古琴樂律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等三個方面闡述了“琴律切音說”,，并通過分析古琴曲《秋風詞》的實際頻率和理論頻率隨時間變化的曲線，論證了古琴音樂與琴律切音法的部分基本特征：樂句有長短,、節(jié)奏有遲速,；樂句末字以韻收音；同時存在固定音高的樂音和變異音高的樂音,；大量的移時移位音構(gòu)成了琴曲的骨干音,；樂音中包含復(fù)音。

關(guān)鍵詞：古琴,、三分損益律,、自然律、琴律切音說,、秋風詞

上古時期,，《尚書·舜典》簡練地將中國詩歌與音樂的關(guān)系概括為“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史記·孔子世家》記載,，“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比孔子生活時代稍晚的《墨子·公孟》也有“弦詩三百，歌詩三百”之語,，表明東周時期的詩歌皆可用琴彈唱,。此后，從秦漢時期的樂府,、詩賦,，到唐朝歌詩，宋朝詩詞,，元朝雜曲,，到明朝葛中選撰《太律》闡述漢字音韻與樂律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再到清朝潘士權(quán),、周赟等歸納出“琴律切音說”,，漢字音韻與琴律的這種對應(yīng)關(guān)系貫穿了近三千年的中國文化史和音樂史[1]。新文化運動以來,，古文廢除,，白話文興起，這一理論趨于沉寂,。直到2010年,，范煜梅先生在其撰寫的《琴與詩書同行》中，再次將這種對應(yīng)關(guān)系闡述為“詩詞吟唱字音音韻分類以琴律為標準,，形成琴律切音說”[2],。那么，常見七弦古琴的樂律結(jié)構(gòu)是什么,，琴曲和漢字如何歸類到五音,，又能否在實際演奏中呈現(xiàn)出琴律切音的特征？本文將試圖回答這些問題,。

一,、古琴音樂的樂律結(jié)構(gòu)

古琴是承載了中國近三千年音樂史的弦樂器，其基本結(jié)構(gòu)特征是若干條弦長相同的琴弦（常見古琴有七條弦）全弦懸空于琴體上[3],。由聲學(xué)理論可知,，理想情況下，琴弦單位長度的重量恒定,，其基頻（單位為“赫茲”）與琴弦長度成反比,，與弦上張力的開根方成正比，與單位長度重量的開根方成反比,?；l與弦長,、張力和單位長度重量的關(guān)系見公式（1）[4]：

其中，為張力（單位為“達因”）,；為單位長度重量（單位為“克”）,；為弦長（單位為“厘米”）。

古琴琴弦兩端固定,，構(gòu)成琴弦振動時的波節(jié),，伴隨著琴弦的全弦振動，產(chǎn)生了頻率為基頻2,，3,，4，5等整數(shù)倍的諧波,。

實際應(yīng)用中,，一張已有的七弦古琴上，選用粗細不同的琴弦并通過擰緊或調(diào)松琴軫,、改變琴弦張力，獲得基頻不同的散音,；在正對琴徽的琴弦等分節(jié)點上取音可獲得頻率為散音基頻整數(shù)倍的泛音,；在不同音位按壓琴弦、人為改變振動琴弦的長度,，可在同一琴弦上獲得頻

率不同的按音,，又由于古琴面板光滑無品，按音頻率可以隨意調(diào)整,、持續(xù)變化,。

包括古琴音樂在內(nèi)的中國音樂皆以十二律表示，按照樂音頻率由低到高的順序,，十二律依次為,，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冼,、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yīng)鐘,。樂律學(xué)上將頻率較低的音律產(chǎn)生較高音律的方法稱作“下生”,，而將頻率較高的音律產(chǎn)生較低音律的方法稱作“上生”?！秴问洗呵铩ひ袈伞访鞔_指出,，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冼,、仲呂,、蕤賓為上，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yīng)鐘為下,。此處上、下即是指上生而得,、下生而得,。

古琴琴弦的散音基頻為十二律中的任意音律時，泛音的音律結(jié)構(gòu)為自然律,，按音的音律結(jié)構(gòu)為三分損益律,，兩種音律結(jié)構(gòu)同時滿足“隔八相生”的規(guī)律[5]。

自然律通過古琴泛音呈現(xiàn)為縱橫分布的二維結(jié)構(gòu) [2],，其數(shù)學(xué)關(guān)系可簡要描述為：若琴弦散音音高為上生七律中的任意音律,，則這條琴弦五、九徽及二,、十二徽的泛音音高是這七律下生所得子律音高的兩倍和四倍,；若琴弦散音音高為下生五律中的任意音律，則這條琴弦五,、九徽及二,、十二徽的泛音音高分別是其上生所得子律音高的四倍和八倍。自然律可簡便地用于琴弦調(diào)音,，通常采用七,、九、十徽的泛音操作,，即：上生七律的琴弦上,，九徽泛音的音高與其下生子律弦七徽泛音音高一致；下生五律的琴弦上,，十徽泛音的音高與其上生子律弦九徽泛音音高一致,。

三分損益律通過古琴按音沿琴弦方向呈橫向分布,。從公元前600多年的《管子·地員》首次記載三分損益法以來，這種律制的計算方法可簡單歸納為“三分而益之以一”和“三分而去其乘（剩）”,。若琴弦散音為黃鐘,，以三分損益法生成音高為另外十一律的按音，相應(yīng)的取音位置,、頻率和音分（將黃鐘與半黃鐘之間的音分值設(shè)為1200）見表1,，即：徽外五分為大呂，徽外一分為太簇,，十二徽為夾鐘,，十一徽為姑洗，十徽為仲呂,，九徽四分為蕤賓,，九徽為林鐘，八徽四分為夷則,，七徽九分為南呂,，七徽六分為無射，七徽三分為應(yīng)鐘,。值得注意的是,，相生順序排在最后的仲呂，振動弦長分母為3的11次方,，亦即“177147”，這個數(shù)字的記載見于西漢時期的《淮南子·天文訓(xùn)》“十二各以三成,，故置一而十一,，三之，為積分為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黃鐘大數(shù)立焉”,，可見當時已對三分損益法所得十二律進行過精確計算。另外,，宋朝《朱熹集·琴律說》以及元朝陳敏子《琴律發(fā)微》也記載了同一琴弦上十二律的相對位置,。三分損益律可用于古琴的按音調(diào)弦，具體方法是：一條琴弦九徽處的按音與其下生子律的散音音高一致,；十徽處按音與上生產(chǎn)生這一律的母律琴弦散音音高一致,。

二、古琴音樂的用音方式

古琴音樂中,，十二律皆可為起律點,，即宮音，以宮音律為“均主”,，通過四次或六次“隔八相生”依次得到徵,、商,、羽、角或徵,、商,、羽、角,、變宮,、變徵[1]等五音或七聲的音律。七弦古琴中,，六,、七弦的散音音高分別為一、二弦散音音高的兩倍,，使七條弦對應(yīng)宮,、商、角,、徵,、羽五音[1]。

以十二律中的任意一律為宮音時,，古琴七條弦散音的律名,、取音及音高比例見表2：

第一行樂律為均主，從第二列起,，縱列表示一弦到七弦散音的取音和音高數(shù)字比,，取音與第一列對應(yīng)的樂律是這一音的律名。例如,，第二列表示黃鐘均（即以黃鐘為均主）前提下,，七條弦的散音音律依次為，黃鐘,、太簇,、姑冼、林鐘,、南呂,、（半）黃鐘和（半）太簇，分別對應(yīng)著宮,、商,、角、徵,、羽,、（少）宮和（少）商，音高比例為64：72：81：96：108：128：144；第二列表示大呂均前提下,，七條弦的散音音律依次為,，大呂、夾鐘,、仲呂,、夷則、無射,、（半）大呂和（半）夾鐘,，分別對應(yīng)為宮、商,、角,、徵、羽,、（少）宮和（少）商,，音高比例為64：72：81：96：108：128：144；依此類推,。由此可知,，不同弦法中，五音的絕對音高和比例各不相同,。

從第二行起,，橫行各律的排序表示這一律在十二均中對應(yīng)的取音。例如,，第二行表示,，黃鐘律可為黃鐘均宮音、夾鐘均羽音,、仲呂均徵音,、夷則均角音和無射均商音；同理,，第三行表示，大呂律可為大呂均宮音,、姑冼均羽音,、蕤賓均徵音、南呂均角音和應(yīng)鐘均商音,。彈奏琴曲時,，先確定均主宮音，再通過“隔八相生”的規(guī)律得出另外四音的音律和取音位置,。依據(jù)琴曲起調(diào)畢曲的用音可判斷琴曲的調(diào)和音,。理論上，五音十二均體系下，七弦古琴琴曲可為十二均下的任意音調(diào),，因此有六十種調(diào)式,。

三、古琴樂律與漢字音韻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

人嗓的發(fā)聲過程可簡要描述為：胸肺部肌肉帶動胸廓擴張與收縮產(chǎn)生穩(wěn)定的氣流,，喉部肌肉群忽然收緊與放松將肺部平穩(wěn)流動的氣流轉(zhuǎn)化為周期性的諧波振動,，咽、鼻,、口腔肌肉共同作用改變了人體發(fā)聲腔的形狀,，喉部輸出的諧波在發(fā)聲腔形狀改變的影響下，發(fā)出不同的嗓音[4],。

漢字是單音節(jié)文字,，其發(fā)聲包括聲、韻,、調(diào)三部分[2],。其中聲部是指反切之法，即現(xiàn)代漢語中的聲母,；調(diào)是聲的音高走向——移時移位音,，即現(xiàn)代漢語的聲調(diào)；韻部是指移時移位音的相同部分及同律音,，即現(xiàn)代漢語的韻母[2],。

從東漢許慎撰寫《說文解字》，記錄漢字的反切拼讀法以來,，各朝代都有關(guān)于漢字讀音,、音韻的理論著作。北魏江式《論書表》有云,，“（呂）靜別仿故左校令李登聲類之法,，作《韻集》五卷，使宮,、商,、角、徵,、羽各為一篇”,，表明三國、魏晉時期,，李登,、呂靜分別編寫過以宮、商,、角,、徵,、羽五音為韻部的漢語韻書[2]?！赌淆R書·列傳》記載,，“約等文皆以宮商，以平上去入為四聲,，以此制韻??宮商之聲有五,，文字之別累萬??以文章之聲韻，同弦管之聲曲??則律呂自調(diào)??韻與不韻,，復(fù)有精粗”,。南朝劉勰《文心雕龍·聲律》論述“夫音律所始，本于人聲者也,。聲合宮商,，肇自氣血，先王因之,，以制樂歌,。故知器寫人聲，聲非學(xué)器也,。故言語者,，文章關(guān)鍵，神明樞機,；吐納律呂,，唇吻而已。古之教歌,，先揆以法,，使疾呼中宮，徐呼中徵??異音相從謂之和,，同聲相應(yīng)謂之韻,。”可見南朝時,，已總結(jié)出人嗓的五音發(fā)聲方法,，并以音韻是否和諧作為文章美丑的判斷標準。隋朝陸法言《切韻》將文字分為193韻,，每韻又按聲歸入平,、上、去,、入四部分。唐朝孫緬撰寫《唐韻》,，是為《切韻》增修版,。唐末陳拙論述了琴曲的樂句和節(jié)奏，以說明琴曲聲律變化之美，“夫節(jié)奏者,，句意節(jié)次也,。有一字成，二字三字四字五字各分一節(jié),，聲暫少息奏者,，聲再發(fā)也?；蚨?jié)合成一句,。用節(jié)奏而成其句。意徐者不至于怠,，疾者不至于亂,，連者不至于急。每節(jié)旋起意,，而撫存上意而取下意”[1],。宋朝王灼《碧雞漫志》論述了音律、聲律與音韻的關(guān)系,，說明了樂句斷句以樂律為準,，“在音聲者，因聲以度詞,，審調(diào)以節(jié)唱,，句讀長短之數(shù)，聲韻平上之差,，莫不由諸準度”[1],。

明朝時期，出現(xiàn)了論述漢字音韻與音樂樂律對應(yīng)關(guān)系的理論專著,。1618年,，葛中選撰寫《太律》，是第一部論述音韻樂律對應(yīng)關(guān)系的理論專著[1],。清朝時期,，論述漢字音韻與琴律對應(yīng)關(guān)系的專著較多，有江永《律呂新論》,、潘士權(quán)《大樂元音》,、都四德《黃鐘通韻》、陳澧《聲律通考》,、周赟《山門新語》（又名《周氏琴律切音》）等[2],。

清朝時期，莊臻鳳《琴學(xué)心聲諧譜·切音三十六母》,、毛奇齡《竟山樂錄》,、潘士權(quán)《大樂元音·讀五音法》及《大樂元音·附琴學(xué)或問》等多部著作中,，反復(fù)出現(xiàn)將宮、商,、角,、徵、羽五音與人嗓發(fā)音器官喉顎舌齒唇相對應(yīng)的論述[2],?！洞髽吩簟ぷx五音法》記載了五音、七聲的發(fā)聲方法,，“宮字是合口音,，商字是開口音，角字是閉口音,，徵字是齊齒音,，羽字是撮口音”，變宮為“唇喉合音”,，變徵為“舌牙合音”[2],。《竟山樂錄》闡述了五音收音時發(fā)音器官的動作,，“宮部為喉音,，今韻中東冬江陽庚青蒸七韻是也，七韻中字每讀訖必辶歹喉而翕于鼻,，唱曲家呼為鼻音,，每唱此七韻中字，必收以捉鼻之音（鼻中作聲）,，以辶歹喉即入鼻也,；商部為顎音，今韻中真文元寒刪先六韻是也,，六韻中每讀字唱字訖,，必以下舌抵上顎，唱曲家呼為恩痕音以抵顎,，其收聲在恩痕之間也,；角部舌音則為魚虞蕭肴豪歌麻尤，八韻中每讀字唱字訖,，必懸舌居中,；徵部齒音則為支微齊佳灰，五韻中每讀字唱字訖,，必以舌擠齒,；羽部唇音則為侵覃鹽堿，四韻中每讀字唱字訖,，必兩唇相闔,，唱曲家呼為閉口音”[2],。

1893年，《周氏琴律切音》論述了琴律切音的取音方法,，“琴律韻以音合”，“音以字分”,，“切法指雙聲疊韻”,，“琴律切音本參伍錯綜之數(shù)，參者以三聲為雙聲而各按其序,；伍者以五音為疊韻而按五音相生之序也,；變音則各從其正音之子聲，其五音不全者為側(cè)生,，所謂音有定序而切有定法也”[6],。因此將古琴十二律、五音與漢字音韻一一對應(yīng),，又由于琴曲具有類似于韻文句讀的樂句和節(jié)奏,，故可彈琴而歌。

四,、古琴曲《秋風詞》的樂律特征

《秋風詞》是有詞的古琴曲,，歌詞為詩仙李白同名詩：“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fù)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何如當初莫相識?！比鍌€大樂句,、13個小樂句，可初步將13個小樂句的末字歸入五音：“清”,、“明”,、“驚”、“情”為宮音,，“散”,、“日”,、“門”、“苦”,、“心”為商音,，“憶”、“極”,、“識”為徵音,。實際演唱中13個小樂句末字收音時演唱者口型見圖1。
（圖片剪切自四川師范大學(xué)音樂劇系教師賀鯤的演唱錄像[7]）

《秋風詞》以仲呂均定弦,，七條琴弦散音的音律分別為黃鐘,、太簇、仲呂,、林鐘,、南呂、半黃鐘和半太簇,。琴曲中未使用三弦散音仲呂,，三弦為借調(diào)。由自然律結(jié)構(gòu)可知,，仲呂均前提下,，五、九徽的泛音律名依次為林鐘,、南呂,、黃鐘、太簇,、姑洗,、林鐘、南呂,，后五個樂律的排序等同于黃鐘均前提下五音對應(yīng)樂律的排序,。因此，《秋風詞》為仲呂均定弦前提下演奏的黃鐘均琴曲,，七條琴弦分別為宮,、商、角（只取按音）,、徵,、羽、（少）宮和（少）商,。

《秋風詞》五個大樂句的末句,，分別為第4、6、10,、12,、13小句，5個小樂句的末字皆為六弦散音,，即宮音,；第3、8,、9,、11小句的末字皆為七弦散音，即商音,；第1，2,，5小句的末字為六弦九徽的按音或四弦散音,，即徵音；第7小句的末字為六弦散音,，即宮音,。因此《秋風詞》是黃鐘均借正調(diào)演奏的黃鐘宮調(diào)商音琴曲。

以Praat 5.0 軟件分析范煜梅先生演奏的《秋風詞》錄音,，每0.1s讀取一個頻率值,，得到該曲實際頻率隨時間變化的曲線。由文獻5所列的自然律十二律的理論音高,，得到七條弦散音的理論頻率為65 Hz,，73.13 Hz，86.67 Hz,，97.5 Hz,，109.69 Hz，130 Hz和146.26Hz,，宮,、商、角,、徵,、羽五音的理論頻率為65 Hz，73.13 Hz,，81.7 Hz,，97.5 Hz，109.69 Hz,，再由琴譜取音位置以三分損益法計算出所有樂音的理論頻率,。理論頻率與實際頻率基本一致，證明兩種樂律結(jié)構(gòu)在古琴樂音中和諧共存,。在與實際頻率對應(yīng)的時間點上,，標出琴曲樂音的理論頻率,，如圖2所示。圖2證實了古琴音樂與琴律切音法的部分基本特征：

1,、琴曲樂句有長短,，節(jié)奏有遲速?！肚镲L詞》有2個三字句,、4個五字句和6個七字句，每句節(jié)奏快慢隨樂曲情緒變化,，且每字持續(xù)時長有差異,。三字句中，第1句總時長3.8s,，每字分別為1.3s,、1.0s和1.5s；第2句總時長5.3s,，每字分別為1.7s,、1.5s和1.9s；五字句中,，第3句總時長7.3s,，前兩字每字約2s，后三字每字約1.1s,；第4句總時長6.4s,，前兩字每字約1.5s，中間兩字約0.8s,，末字1.2s,；第7句總時長3.5s，第2字最快為0.5s,，末字最慢約0.8s,；第8句總時長3.3s，第一字最快為0.2s,，末字最慢為1s,。七字句中，第5句總時長7.5s,，頭三字每字約1.1s,，第四字最快約0.3s，后三字每字約1s,；第6,、9、10句總時長分別7.4s、7s和7.1s,，三句每字時長構(gòu)成與第5句基本相同,；第11句總時長5.4s，頭四字時長約0.7s,，后三字時長略長,；第12句總時長6.8s，頭字時長0.7s,，第二字時長0.6s,，三、四字時長1.4s,，后三字時長約0.9s,；第13句總時長9.1s，前四字時長與第12句基本一致,，后三字拖長,，每字約1.6s。

2,、琴曲包含了固定音高的樂音與變異音高的樂音，類似于漢語韻文包含了平,、上,、去、入等不同音調(diào)的音高變化,?！肚镲L詞》第1、2句,，7,、8句以及11句全由無音高變化的樂音構(gòu)成；3,、4兩句頭兩字的樂音有升高,、降低的起伏變化，后三字為無音高變化的樂音,；第5,、6、9,、10,、12和13句，前三字音高有升高,、降低的起伏變化,，后四字樂音音高無變化。

3、琴曲中包含了大量移時移位音,，類似于漢字發(fā)音中音調(diào)的持續(xù)變化,。《秋風詞》中8個樂句含有音高持續(xù)變化的樂音,，構(gòu)成了琴曲的骨干音,。其中，第4句頭字“寒”是全曲音高變化幅度最大的樂音：減字譜中這個樂音由六弦九徽的林鐘律徵音（195Hz）持續(xù)升高到六弦七徽的黃鐘律宮音（260Hz）,，理論音高升高了六律,、65 Hz。實際演奏中,，為了增強相連樂句之間的銜接,，左手常用“吟”、“猱”,、“綽”,、“注”等指法對取音進行修飾，使實際取音的音高變化幅度略高于理論值,。實際錄音中,，這個樂音的總時長為1.7s，最初0.3s,，音高從182 Hz 升高到195 Hz左右,，隨后0.5s內(nèi)持續(xù)不變，接下來0.5內(nèi),，音高持續(xù)上升到259 Hz,，又持續(xù)了大約0.4s，因此實際演奏的樂音音高升高了七律,、77 Hz,。

4、琴曲樂句以韻收音,，類似于漢語韻文句尾押韻的規(guī)律,。《秋風詞》的13個樂句最后三個樂音均無音高變化,，表現(xiàn)出以韻收音的特質(zhì),，類似于歌詩中的疊韻。

5.琴曲中包含復(fù)音,?！肚镲L詞》中，第2句的三個樂音皆為兩條琴弦同時振動產(chǎn)生的復(fù)音,，每個樂音包含的兩個理論頻率呈倍半關(guān)系,。由于實際樂音分析只取琴弦發(fā)出的最低頻率,，因此，實際分析中未能呈現(xiàn)這一特點,。

五,、結(jié)論

從上古時期將中國音樂與歌詩的關(guān)系概況為“聲依永，律和聲”以來,，漢字字音與中國音樂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貫穿了近三千年的中國文化史和音樂史,。中國音樂的代表是古琴，古琴的樂律結(jié)構(gòu)包括自然律和三分損益律,。古琴音樂中,，十二律可“旋相為宮”并通過“隔八相生”的規(guī)律依次得到宮、商,、角,、徵、羽五音的音律,，五音的音高和數(shù)字比例隨著宮音音律的不同而變化,。漢字音韻與琴曲皆可歸納為宮、商,、角,、徵、羽五部,，又因琴曲樂句的節(jié)奏類似于韻書的句讀,，因此漢字字音可完美地配合古琴音樂的演奏，表現(xiàn)出“琴律切音”的特質(zhì),。